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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把夫人弄丢了 作者:雁如归(晋江vip2015-05-07完结)-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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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一倒是一点不觉得无聊,她看得很认真,门外的戏码什么时候散场,她就什么时候离开,回来时还意犹未尽地跟落瑶发表她的意见。
    ……
    零星的往事总在不经意之间无孔不入地渗透入骨,哪怕是在梦境里。
    梦中,池里的鱼儿也没有什么变化,红脑袋黑眼睛,白肚皮大尾巴,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等着站在池边的人喂食。
    池边人正是祁远。
    祁远今日穿得有点随意,只着一身薄薄的绢衣,薄得有点透,松松垮垮的,仿佛不是穿上去,是套上去的,衣服后领很宽大,露出一小截后颈的肌肤,不知道从哪里飘来几片花瓣,轻轻落在他肩上,有几朵胆大的找准角度轻轻落到他衣襟里,然后消失在衣服里。
    祁远毫不在意,落瑶倒是很想知道他的衣服里明明落满了花,为什么就不觉得不舒服,依旧衣衫翩翩姿态休闲地弯着腰看池中的鱼,听得他自言自语:“吃吧,等你们再长大一些,瑶瑶就该回来了。”
    这些鱼都已经成精了,停留在它们得道的那个时候,再不会长大,就像有些事情,也一样停留在过去,不会再重来。

  ☆、第95章 梦里一眼昙花现,又是柳絮纷飞时

从开始到现在,祁远一直背对着她,落瑶刚想走上前看看他,就看到一个娉婷的身影婀娜而来,落瑶顿时停住了脚步,因为此人正是祁远已过门的妻子,南宫蔓蝶。
    蔓蝶手里拿着件外袍,看着祁远却又不敢上前。
    落瑶奇怪着,蔓蝶的这个样子和以前去望月山找她茬的时候判若两人,彼时她就像只浑身竖满刺的刺猬,此刻却像只温顺的小白兔。
    祁远依旧未转过头,也没理她。
    蔓蝶上前几步,细着声音道:“天君,池边水汽重,披件衣服吧。”
    祁远还是未说话,南宫蔓蝶轻轻把衣服披到他身上,不料祁远一记眼风扫过来,吓得她一时没拿稳,衣服掉到了地上。
    南宫蔓蝶的脸色白了白,正要捡,祁远已经捡起来,还给她:“不冷,没那么娇弱。”
    落瑶觉得很奇怪,南宫蔓蝶不是他的妻子么,落瑶见过凡间的妻子对丈夫,都不像蔓蝶这么战战兢兢,与其说是妻子,还不如说是丫鬟更像些,落瑶觉得无趣,撇撇嘴正欲离开,却听见时候那个熟悉的声音:“要走了?”
    转过身去,祁远正看着她。
    落瑶觉得,即使他拎着这个与他浑身不搭调的鱼食袋子站在那儿,也依旧美得迷倒芸芸众生。
    落瑶这才看到他的正面,完美的俊颜依旧是往昔的模样,只是更消瘦了些,那双丹凤眼直勾勾地看着她,像是就这样看着她就可以把她留住。
    落瑶马上收回目光,都过了这么久,到现在还未能直视祁远的对视,心如撞鹿的感觉又回来了。
    转念一想,又松了口气,自己吓自己真是要吓死人,这不是自己的梦境吗,祁远应该看不到他。
    可是为什么感觉像真实的一样?落瑶下意识地去看蔓蝶,蔓蝶也是一脸莫名地看着祁远,似乎不明白祁远为何对着空气说话,落瑶这下妥妥地把心放回原位,看来真是自己的错觉,方才肯定听错了。
    一阵凉风吹过,脑子被吹醒了些,落瑶吸了几口气,脚又迈了出去,祁远的声音紧接着又传来:“你以为我看不到你,是吗?”
    落瑶这下不能淡定了,咬着唇猛地看向祁远,那双盛满怒意的丹凤眼,此时还带着一丝受伤。
    他背后就是一池湖水和接天的莲叶,水中依稀倒映着祁远坚挺的后背,据落瑶的经验,祁远平静的面容下实则已经波涛汹涌。
    落瑶咽了口口水,心里念叨着,这是我的梦,都是我幻想出来的,不是真的。
    如此念了三遍,却见祁远的衣角一晃,带着一阵清幽的异香,转眼站在她面前,低头看着她,落瑶后退了一步,祁远又向前迈了一步,落瑶退了一步,祁远又逼近一步,两人就像在进行慢动作,一步步直到落瑶退无可退,背抵上那棵老柳树。落瑶感觉到,老柳树浑身抖了抖。
    祁远低头在她耳边低喃,呵出的气息吹在她颈间,痒痒的:“你不觉得这不像是梦吗?否则为何我能看见你。”
    落瑶刚才也想过这个可能,可是这个事情发生的概率实在太小了,梦中的人能看得见造梦者,这是叠梦术,她不是没有听说过,只是这太不可思议了,所以不曾细想。
    古往今来,只有一人有本事在别人的梦里窥视到造梦者,就是落瑶的师父容淮,可是容淮已经死了。世上再无人会此术。
    落瑶的手抵在后背与树干中间,免得树皮嗝到自己,说道:“只不过是巧合罢了,是你不小心闯进了我的梦境。”
    祁远又走近了一步,几乎快贴上她,落瑶能感觉到他薄薄的绢衣下散发着男性气息的肌肤,甚至能听到他坚强有力的心跳声。
    “闯了你的梦境?呵。”低低的声音宛如天籁,此刻落瑶却听得汗毛倒立,真见鬼,难道这个祁远真不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落瑶抬头想看祁远脸上的表情,但是贴得太近,只能看到祁远硬朗的下巴。
    祁远忽然手一挥,一声尖叫在耳边刺耳地响起,祁远的左手已经多了一样东西,哦,不是东西,是一个人,他的妻子南宫蔓蝶,而祁远的左手,正掐在她白嫩的脖子上,紧扣她跳动的动脉。
    “若只是梦,那她也是你幻想出来的,我杀了她,应该没有关系了吧?”
    落瑶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这情况实在太诡异了,似梦非梦,仿佛在哪里出了问题。
    面前的祁远看着正常,可是落瑶明显觉得他和她认识的祁远不一样,至少,以前的祁远不会随意拿一条生命威胁她,何况这条生命属于他的妻子。
    落瑶忍不住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祁远没回答,一松手,南宫蔓蝶如一缕轻烟一样消失不见。
    祁远沉默片刻,说道,“不是你幻想出了我,这个梦境也的确是梦境,但不是一个普通的梦境,而是你和我两个人共同的梦,简单点说就是,两个造梦者在同一时刻同一地方遇见了。”那这就不是叠梦术,因为叠梦术只能有一个造梦者。
    落瑶松了口气,说不清心里是高兴还是难过。
    她略一思索,正欲挣开他打算逃走,却被祁远一把拉了回来,以一个更暧昧的姿势重新圈在他的胸膛和树干之间。
    面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虽然只是一缕意识,连她的仙体此刻在何处都不晓得,但祁远觉得其实他们之间挺有缘分的,连做梦都会做到一块去。
    祁远埋首在她颈间深吸了一口气,软了声音说道:“瑶瑶,回来好不好,你不知道我有多后悔没有留住你,我和南宫蔓蝶成亲只是权宜,我……”
    落瑶用手堵住他的嘴:“不要说,我不想听,这是你们之间的事,不用告诉我。”
    落瑶怀疑祁远是否把所有重量都放在了她的肩上,因为她觉得他枕在她肩上的头特别重。
    祁远的手环上她的腰,再收紧,直到感觉到她喘不过气,才稍稍松了一些,依旧搂紧她,闷闷地说道:“你要我怎样才能原谅我?”
    落瑶看了看周围,刚才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花瓣又开始落下来,洒落在他们周围,她已经分不清这个梦中哪些是自己梦出来的,哪些是祁远梦出来的,或许是他们两个共同梦出来的。
    落瑶:“一直没有机会跟你说,我不是不想见你,只是想冷静一段时间。”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你离开的这几天,地上已经过了好几年,这几年还不够你冷静的吗?”
    落瑶嗫嚅道:“我在的那一处凡世有些特别,才刚满一年。”
    话说完才发现不对,果然敏锐如祁远,马上追问:“你果然在凡间,在哪一处?”
    落瑶紧闭着嘴巴不吭声。
    “你还是在怪我。”
    “没有。”
    “有。”
    “好吧,那就有吧。”
    ……
    祁远突然在她左肩上咬了一口,落瑶能听到他嘴里有什么东西破肉而出,那是他口中化出了利牙,哦,她差点忘了,清乾天的宁氏是正儿八经的龙族。
    落瑶甚至能想象到他牙齿的顶端带着一个小钩,然后深嵌入肉,用龙族最原始的方式昭示他的所有权。大概是觉得自己咬得重了,祁远松开嘴巴,似是顿了顿,然后用舌头轻轻舔了舔溢出来的血迹,动作间充满了小心翼翼。
    在梦中,她其实是没有任何感觉的,只觉得整个左肩酥酥麻麻的,一直蔓延到心底,祁远默不作声地像只动物一样安抚他的猎物,透着一丝委屈与不舍,还有无奈与绝望。
    她听到祁远低低的声音对她说:“我有时真觉得,你就是我今生的劫。理不清,勘不破。”
    到底谁是谁的劫?他们之间,早就算不清楚了罢。
    祁远:“瑶瑶,我想知道你现在在哪里。”
    落瑶装没听到。
    祁远:“……告诉我吧,我不会去打扰你的。”
    落瑶白了他一眼,相信他才怪:“不要找我,等我想回来了,自然就回来。”
    祁远斩钉截铁:“不。”
    “你再抓着我不放,我会恨你的。”
    “你本来就在恨我,不差这一点。”
    “什么?”落瑶想抬起头看他,却被祁远一把又按回到胸前。
    祁远眯了眯眼,耳边响起某人说过的一句话:女人永远是口是心非的,明明心里爱着,嘴上非要说恨。祁远回想了一番,似乎她从未对他说过恨,那是代表她不爱自己了吗?他紧了紧怀抱,自欺欺人地想,落瑶肯定是恨他的,嗯,一定是恨他,才躲开他的。
    祁远突然觉得梵谷的样子长得特讨厌。
    落瑶被祁远按在胸前,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只好说道:“你不放开我,我以后就再也不出现在你梦里。”她笨拙的威胁着。
    祁远想也不想:“不行。”
    “那你是要怎样?”
    “梵谷说,要让女人又爱又恨。”
    落瑶忍住想敲晕他的冲动,随口说道:“好,等我对你又爱又恨的时候就回来。”
    “你在敷衍我,其实你不想再见我了,刚刚你就想逃。”这么久不见,祁远已经变得这么难缠了。
    落瑶有点百口莫辩:“不是的……”
    “那你告诉我你究竟在哪一处凡世。”
    ……

  ☆、第96章 无限相思皆入画,复尔踪迹无处寻

落瑶感觉到祁远抱着她越来越紧,直到她真的快透不过气,甚至以为他是否准备用“得不到就毁掉”的极端个人主义心态憋死她的时候,眼前一阵白光闪过。
    她以为自己真的死了,却发现原来是梦醒了。
    满头湿漉漉的冷汗。
    落瑶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依旧在六王爷府的客房里,房里铺满了祁远的画像,就像入梦前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天边已经出现鱼肚白。
    她有点分不清,梦里的那个祁远,到底是自己幻想出来的,还是真的同她一起造梦的祁远?可是祁远不是在历劫吗?历劫中的神仙虽然是睡着的,但不会用那么多精力造梦。
    她推开窗,早起的鸟儿已经在低鸣,外面依旧是个生机勃勃的世界。
    动了动肩膀,突然感到左肩有点疼,心里猛地一跳,忙走到镜子前掀开衣襟仔细查看,左肩有一块深红色齿痕触目惊心,轻轻抚上去,还有一丝疼,昨晚的梦并不仅仅是梦?
    神思恍惚间,有侍女过来,说章仇家的念彤小姐过来跟她一起吃早饭。
    落瑶系好衣服,理了理心情,去前厅用早膳,路上还在想着,梦中的祁远到底是怎么咬到自己的?
    问侍女:“六王爷呢?”
    “王爷一早出门了。”
    “他这几天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侍女有点纳闷:“姑娘指的是哪些方面?”
    落瑶尴尬地笑笑,“我不是要打探什么,只是看他吃得少,营养跟不上。”
    侍女恍然,“哦,说起来王爷最近的确好像营养跟不上的样子,一回来就非常得累,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落瑶心想,他估计是又被安排去救什么人了吧,下次一定要找司命问问,他的劫何时才能完成。
    抬头时,念彤在前厅唤她。
    念彤现在几乎把王爷府当成自己家,三天两头地过来,有时候跟慕楠一起,有时候一个人过来。
    她看见落瑶,叫唤着:“瑶姐姐,你看我的新裙子,你不在的这几天,让林婶新做的,好看吗?”
    亮橘色的轻纱裙,裙摆层层叠叠,非常衬她的肤色,落瑶真心道:“好看,真好看,是今年流行的颜色吧。”
    念彤得意地点点头。
    落瑶坐下来,“怎么今天就你一个过来?”
    念彤知道她是在问慕楠,“慕楠今天有事,不陪我了。”
    “喔,原来是没人陪了,所以才来我这。”
    “哪有啊,我是特地过来跟你一起用早饭的呀,我哥又从来不在府里吃,家里冷冰冰的,太没意思了,还是你这里好。”
    落瑶给她盛了碗豆腐花,问道:“你哥为何从不在府里吃饭?”
    念彤往嘴里塞了一块核桃酥,鼓着腮帮子嚼着,“不知道呀,他以前其实也在家里吃,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很早就出门了,难得在府里的时候,也是随便吃一点。”她突然咦了一声,问:“冬冬呢,还没起来吗?”往常冬冬是起得比较早的,每天要先在院子里复习一遍昨天的功课,再去学堂上课。念彤几次过来,都遇上冬冬早读,她知道这个孩子非常用功。
    落瑶拿起一个包子,边吃边对旁边的丫鬟说:“去叫冬冬起床,都什么时候了。”
    这个丫鬟叫喜鹊,性格温婉,落瑶挺喜欢的。
    喜鹊正在给两人的盘子里添小菜,闻言停了手上的动作,疑惑地说道:“冬冬昨晚没跟陆小姐一起睡吗?”
    落瑶摇了摇头,“他很早以前就不跟我一起睡了,他说他是大男人了,男女有别。”
    喜鹊:“那就奇怪了,我早上还去他房里叫他吃饭呢,未曾见他在房里啊。”说着说着突然放慢了语速,好像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声音也跟着发颤,“难道……”
    落瑶缓缓放下手里的包子,心里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她不住地安慰自己不要紧张,作出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说道:“没事,也许是贪玩,去同窗家里了,小孩子就是这样,也不跟我们说一声,总叫大人紧张。”就连一向后知后觉的念彤,也变了脸色。
    喜鹊脚一软跪了下来,六神无主地说道:“这可怎么办,王爷吩咐过一定要小心的,可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
    念彤横了喜鹊一眼,喜鹊马上刹住话头。
    念彤轻轻覆上落瑶的双手,说道:“姐姐你别担心,我们马上派人出去找。你们管家呢?叫他过来。”
    不待丫鬟去叫沈管家,他已经听到动静来到前厅,听喜鹊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一通,沉着脸不说话。
    这时有人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沈管家的棺材脸破天荒地变了脸色,“陆小姐,昨天送冬冬出去的隐卫,似乎也是到现在都没回来。”
    念彤忍不住了,把筷子重重一扔,其中一根在桌上蹦了几下,跳到地上,念彤怒着杏目喝道:“这什么王爷府啊,连个小孩子都看不住,他晚上有没有回来睡觉都没人知道吗?”
    喜鹊在王府里侍候的都是高陵宇和落瑶这样性格温和的人,哪见过念彤这样的暴脾气,当场哭了出来。
    沈管家的脸色也有点挂不住,毕竟人确实是在王府丢的。
    落瑶揉着额角说道:“这不关他们的事情,算了吧,还是找人要紧。”
    喜鹊感激地看了看落瑶,落瑶想去扶她起来,突然又觉得心烦,挥了挥手让她起来。
    沈管家叫来几个侍卫,道:“让府里所有人都出去找人,从冬冬昨天出门开始,所有接触过的人都要打探一遍,一个都不能放过。另外,快马加鞭通知王爷。”
    一个侍卫出来应了一声,匆匆出去了。
    落瑶没有说话,反而拿起筷子,又继续吃了两个包子,今天的包子似乎格外软,只是吃完才发现不知道吃的是什么馅的。
    高陵宇,你究竟在哪?以前我每次有事,你都会在我身边,这次你身在何处呢?
    章仇念彤柔声说道:“姐姐,你先别急,我跟你一起去一趟衙门,请朱县令帮忙一起找,人多力量大。”难为念彤一个大小姐,也会安慰人。
    落瑶想起上次念彤失踪的情景,章仇沫带她去过那个衙门,那些人似乎还没章仇府的人有效率呢,于是强扯了个微笑:“不用,我自己出去找。”
    “你一个人去哪里找?”
    “随便走走,总比呆在府里好。”
    念彤用担忧的眼神看着她,最终还是点点头,“去吧,我也马上回去让哥哥帮忙,若是有消息,我让人告诉你。”
    落瑶也不跟她客气,出了王爷府后沿着大街走,她要一个人理理思绪。
    昨日和慕楠、念彤出门前,冬冬和往常一样被送去夫子那里,之后就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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