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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儿飞,马儿跑,马儿要吃草。
“这马怎么不听使唤了?”神驹的卢不知被什么东西所吸引,跑出了一段距离之后就偏离了原先的轨道,钻入了一处偏僻的死胡同。“你丫大姨妈,不,你好像是公的,那就是大姨公来了?”死死地攥着缰绳,的卢总算在撞上墙壁之前刹住了车停了下来,否则可说不准林家仁还会不会有闲心指责坐骑了。
“嘿,好久不见!”阴暗的角落里突然跳出来个人,还装作很熟悉的样子跟林家仁打招呼。
“妈呀,你准备吓死我是不是?”林家仁定睛一看,这尼玛哪里是装作很熟悉,明明就是很熟悉:“这不是消失多日的师妹么?怎么还有心情在此玩躲猫猫啊?”眉毛一挑,他可不怎么待见这位。
“哦?你要找得到我的话,咱们之间的游戏早就该结束了啊!”戏谑的口吻可是相当让人不爽的啊。
“啧,我可没闲工夫找你!”看样子她是一直在这里住着,但为什么他们就是找不到呢?可能那群人当真很废柴吧……
“是是是,但愿你那些饭桶属下们没有跟你添麻烦!”
擦,你还真说出来了啊。
“……我走了,你好自为之!”不想多说的时候,走为上策,林家仁可不想再看到对方了,省的一个没忍住就破口大骂了。他的原则可是尽量不对女生动手和发火的。就算是打心里认定对方与当前的形势脱不开干系,他也不打算把气撒在她身上。
忍忍,忍忍就好了嘛。
“喂喂,你怎么说走就走了?不问问我为什么把你引来此地么?”费了那么大的工夫才找来的卢喜欢的淡味熏香,这家伙却还要急着离开!我说你到底会不会看女孩子的意思啊?
“你该知道现在城中发生了什么吧?我真没空听你说什么!再见、不,再也不见!”不想跟对方作过多的计较,林家仁摆明是很生气的,连话都不愿多说,掉转马头迎着追过来的仆从径直扬鞭而去。
“林家仁,我跟这事没关系!你爱信不信!”
身后传来的,是黄月英近乎于声嘶力竭的喊声,只是那句关乎尊严的“你留下,听我解释啊”却没能说得出口。被欺负了不会很过分的还口总是一脸无奈让着自己的那个林家仁,唯独这一次不想你这样啊!!!
林家仁背驰的地方,少女贴着身后的墙缓缓地坐了下来。
“林家仁,你这个混蛋,你这个混蛋啊!呜呜~~~”
少女低着头,她哭了,而少年却没有回头——他只是将整个马头调转了回来,啐了一口:“真是麻烦的女人!”——他回过来的,是他的整个身子。
“上马来,否则我就懒得管你了!”心肠还是硬不下来啊,林家仁就这么狠狠地吐着自己的槽,伸出手去拉对方。
没想到,回应他的却是——“啊啊啊,你属狗的啊?干嘛咬我!”
“哼,咱们扯平了!谁让你把我弄哭的,不管是父亲也好母亲也罢,他们都舍不得我哭的!要知道从小到大我就哭过两次诶!上一次还是为了毛毛的死呢!”
“呃……我的千金大小姐,那也不用那么狠吧?”
“不狠点,你又怎么长记性?这可是你告诉我的!”
他喵的,老子怎么尽做些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蠢事啊!“对了,你家毛毛是谁?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毛毛是我家养的大狗!”
“……跟狗一个级别啊,我还真是很荣幸呢!”侮辱么,管他的呢,现在只希望这妮子别给自己添乱就行了。
“咱们走吧。”
484 要价(上)
路上,少女将她连日来的委屈统统倒了个干净。
林家仁去芜存菁总结了一下,大概是这样的:黄月英原本抱着气一气自己好让自己干着急的打算而选择藏起来的,却没想到事情发展成了这样。也就是说,她可能也是傻乎乎的被利用的一环。
“那你舅舅的事情……”
“事到如今怎么还提这个?他对我很好没错,然而我也是有去好好了解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的,连娘亲都看不过去,他还真是差劲呢!不过,他依然是我的好舅舅就是了!”
“呃,你还真是矛盾的很呢。”林家仁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也就是希望他别在另一个世界干坏事就行了!”说着,她的脸上绽开了夹杂着释怀、宽慰以及轻松的笑容。
少女的笑,最是迷人。
立场,我究竟要用一种怎样的立场来面对眼前的妹子呢?
林家仁有些疑惑了。
不过,这并不是他现在该考虑的事情。
荆州使者团所居住的驿馆,已经近在眼前,只是这里现下已然空无一人。
然而,不告而别的话,他们真的可以出得了城?只怕只能混迹于百姓之间盼望着城门的开启吧?
很快的,林家仁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原因是在来敏屋里发现的信件,准确说应该是知道林家仁要来而故意留下的信息——“柴桑之安危,全系疫病之解药,若想得之,城北一叙。”布帛上面的字,写的就是这个意思了。
“擦!”这两天,这个字的出现频率略高,林家仁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说了多少回了。
接过布帛,黄月英看完之后,像是在响应林家仁一般,抬起头讶道:“果然是他们做的么?”
“不,我恼火的原因并不是此番印证了咱们想到的可能,而是他们叫我到城北,居然连具体的地址都不写,摆明了想要lang费我时间,好让百姓们出城啊!”这伙人其心可诛也!
被牵着鼻子走,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林家仁的决定只能是派出人去小汤湖告知将要在那里等候的献小姐,然后一路向北而去。“就是翻天覆地,咱们也要找到他们!”
而另一边厢。
像是早就知道了献小姐会亲自来找他一样,弘咨出现在自己落脚之地门口,恭候着她的大驾。
“孙大小姐亲自前来,小生真是荣幸之至!”跟别人不同,弘咨所行的并非是传统的礼仪,只是把手放在了胸口略微的弯了弯腰,模样神情更是相当的点到为止。
这个可是差一点就成为自己妻子的女人啊,弘咨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抬头射向对方的目光中,也是充满了不甘心。
“告诉我,你来的目的,我要听真话!”献小姐却没有下马的意思,现在的情况十万火急,时间方面她能省则省。
还是那么的趾高气昂啊,就是这一点完全没有变化,不,也许更胜当初!也就是这样,自己才会喜欢你的吧?
与献小姐不同,弘咨的眉宇举止之间所透露出来的却是优雅,来自于这个时代的贵族,承袭数百年之久的士大夫风范:语句平缓轻柔却不失底气,举止大方得体让人侧目。
而这恰恰就是献小姐乃至她妹妹都不怎么喜欢的一套,究其原因无非一个“假”字,就像面前这个人,明明在心里恨着她,却非要表现出足够的尊敬以及他那笑死人的不卑不亢。
耐着性子看他说完了一堆絮絮叨叨之后,献小姐终于忍无可忍:“说重点,你知道我不喜欢转弯抹角!”并非是真的不喜欢,比起尚香姐来她可算是个中爱好者了,只是现下的情形不允许她跟对方玩这套。
被人打断应该是很不爽的,弘咨也不会例外,只是他的表现形式却充满了“啰嗦”二字:听到献小姐的不满之后,他先是微微一笑闭上了嘴,然后轻微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接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顺便还抚了抚自己的袖子。
十多秒过去了,他都还没有开口。
“啊啊啊,你存心的吧?!”有什么说什么,在这种时候也不是相当必要。明摆着对方是不着急的那个,献小姐只能是把怒气憋在心里,暂且任由对方恶心自己。
再过了十多秒,连献小姐的仆从都再次开骂了,弘咨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面前是有人的,而且对方还问了自己问题,这才摆摆手,道:“我是来看你们好戏的,就这么简单!”
“呵呵呵,这么说你早就知道柴桑城里会发生瘟疫了,所以才故意选择这个时间来的?但好像你是代表孙权来的吧,他难道派一个废物来只是为了找乐子寻开心?”这段嘲讽也算是找回了刚才不得已需要忍耐的场子吧,不过也确确实实能够刺激到对方的敏感神经就是了。
“你!哼哼,我犯不着跟你一般见识。”弘咨笑的很猥琐,对,从他那张尚算清秀的脸上竟然出现了猥琐的神情:“瘟疫么?你们这么叫也差不多罢,我得提醒你,柴桑城可是危在旦夕!你还敢这么趾高气昂地跟我说话?!”
“说吧,什么条件?”
“哈?”
“你在这没走,肯定是有什么任务才留下来的,否则借你一百个胆子,你也不敢在此停留!”一语中的,话说献小姐还真是了解这人的很哇。
“你、你你你——!开什么玩笑?!现在可是你在求我诶!”某人表面上还在保持风度,可内心都要抓狂了:这对话怎么那么像自己在乞求怜悯一样?
“少废话,孙权的军队应该在某个地方虎视眈眈吧?说条件!”
处处被人抢白,主动性什么的压根就不在自己掌控之中,这感觉真是差到爆了!有脾气发不出,就成了窝火,弘咨很生气,后果……好像还是有一点严重。
说起来他虽说只是个跑腿的,但多少也有些自主的权力,在放出“你会后悔的”这五字箴言之后,自觉得到霸气加持的弘咨就开始头脑发热、漫天要价了:“主公要你们发出檄文同刘琮刘备宣战!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意在使三家燃起战火,你们好渔翁得利么?这么明显的计策又怎么会答应?
献小姐连想都不想就道:“这个,根本不可能!”
“喂喂,我可是听说了,刘琮要入赘过来吧?你就那么想要这么个贴上门来的夫婿么?”
尖酸刻薄的嘲笑么,真是刺耳的很!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么?”
这话还是林家仁故事里头的总结,对方自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得干咳两声以作掩饰,道:“不答应的话,就攻过来了哟!”
前世
临海的小城,微风徐徐,天光肆意,岸边的柳树随风摆首,海滩的细砂反射着夺目的粼光,千百微粒交相辉映,如同望远镜中的银河星系。天空的白云不知疲倦地逡巡,偶尔几只海鸟结伴而过,和着沙滩的喧闹捣碎了晴空的宁静。
离沙滩不远,房屋犬牙交错的城市西南方向,坐落着一座小巧的学校,学校中绿树成荫,满是花香,建筑错落有致,充满了现代化的意味,这是滨城的第一高中,也是这座海边小城里唯一的重点中学。
我们的故事,就从这个美丽小城的身影匆匆而过的宁静夏末开始。
“林家仁同学,林家仁同学。林家仁!上课了!”学风监察委员会主席小米发狠地拍着桌子,震得手上的红袖章都脱落一半。
此刻正在和梦中情人促膝谈心的林家仁猛然惊醒,弱弱的眼神茫然地盯着小米,口中的分泌物还沿着嘴角流下,滴答一声沾湿了本就口水遍布的课桌。
全班顿时哄堂大笑,只有小米整整袖章,冷笑着说道:“林家仁,梦见《梦幻xx》得极品装备了?”
“快了,正想着今天还要去奋战呢,小米主席您就把我招呼回来了。”林家仁打个哈欠,大有继续下去奋斗的意思。
“那真是抱歉将你叫醒了,你还是留着体力待会儿翻墙出去玩吧。不过我还有更抱歉的事要告诉你,那就是恭喜你,再度蝉联咱们的——”
“吊车尾!”全班异口同声的回答,一次群嘲的攻击力也不过如此。唉,谁让自己一时糊涂选了本就不擅长的理科,而且谁让高中的美术课不计入成绩呢?
“一群眼冒绿光只会落井下石的!”林家仁心里想着,表情却陪着笑道,“那个,大家都习惯了吧?”
“林家仁,你啊……”伴随着叹息声,林家仁知道老班来了。这种阴风飘忽不定似的一丝寒意,加上老班手上不断抖着的试卷,一种莫名的心理压力突然呈几何级数猛增。上高二后明明已经习惯了次次垫底,为什么还是会觉得惶恐呢,林家仁觉得这个问题可以研究研究。呃,就像研究游戏和画画一样……
老班在讲台站定,“唰!”一声抽出一份试卷,表情就像在宣誓入党,“林家仁,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很吉利的188分!没有明显的退步,大家应该表示鼓励!”
全班应声而动,整齐的掌声带着或讥讽或悲悯的鼓励。林家仁捏紧了拳头,他甚至可以看见自己暴起的青筋,果然功夫还没有练到家啊,竟然还是会在意这些。
忽然间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个温软的声音低声说道,“没关系,这次比上次已经好很多了。”李三思为之一震,更加沉默了起来。上次,上次考的是166分……那纤细柔软的手只不过一拍,却似在不断的传递着最温暖的慰藉。
林家仁缓缓转头看着旁边恍若天仙下凡的尚厢,脸上亘古光辉般的笑容,尚厢将手一摆,似是要扇走凝固的氛围一般道:“哥们嘛,关心一下是应该的,谁叫你不争气来着……而且身为你绘画上面的师姐……长姐为母嘛!”
…“这个世界,读书并不是唯一出路。很多成功人士,不也是高中、初中、甚至小学文凭吗?我始终觉得一个人的能力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拥有它并且坚持不懈,成功或许只在转身的一瞬。”尚厢和林家仁拖着书包坐在操场台阶上,西下的余晖将他们的影子拉的扉长。
“我并不是没有努力过……能力、记性、身份我一个也没有,我不像你尚厢,你的努力可以得到每次考试前几名的回报。我只能羡慕嫉妒恨,一个白痴最好有些自知之明。那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况且学的这些今后又用不到!”林家仁低着头,陷入内心最深处的痛苦中。
尚厢抬头心里一阵触动,林家仁平时给人的感觉是要多乐观就有多乐观,每天都是嘻嘻哈哈没个正行,根本就很少有他痛苦的时候,而他现在能这样和她敞开心扉,显然是失落到了一定程度了。
尚厢想了一会儿说:“林家仁,我们现在所学其实并没有错,错只错在在大多数人只为考试而学。它其实是一个多姿多彩的世界,只是看你如何去掌控它,这些可都是先人留下来最宝贵的财富!”
林家仁如一语惊醒梦中人般喃喃:“原来你的视界是如此广阔,难怪那些东西你都是得心应手。”
“记住,每个人都有无穷的潜力等待挖掘,只是看你如何去发现它,改变它。”
李三思忽地笑了起来,拍着尚厢的粉背,“我就知道你能帮我的,真不愧是尚厢啊!”
“一场演唱会,一顿肯德基,外加一……算了,前两个就行。”尚厢绝对是属于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
“我又不是高富帅,也不是你那种千金小姐,你不说请客就算了,反倒是……这天理何在啊?”
这时操场的入口处,兀自出现了几个人影,林家仁远远看到,脸色大变,拉着尚厢的袖子说道,“我们快走!”
“怎么了?”好不容易跑到没人的角落,尚厢才来得及问道。
“一群找人晦气的人而已,对了周末那个踏青一起去么?”
“踏青?你什么时候有这个闲工夫的,不是整天宅在家里玩游戏么?”
“偶尔还是得轻松轻松不是,咱们一起吧,还可以写生什么的!”
林家仁眼中的渴望,让尚厢难以拒绝,眨眨眼道:“那你要来接我,自行车也行哦~~~”
“一言为定!”吔,虽然有一堆人要去,但是“约会”仍然确定!
只是谁都不知道,角落里并非只有他们二人,在不引人注目的地方,还隐藏着他们避之唯恐不及的人。
……“哼哼哼,没想到吧,你一直在躲避的我们会出现在这儿!”
“你们……”
“独自出来尿尿的你,还能跑得掉么?哦,对了,除非你从这儿跳下去!”
林家仁的后边,是山涧。好几十米高的山涧。
“你有那个勇气么?拿出你保护那个小孩的勇气啊!怎么了,害怕了?!”
“哼,你们勒索就是你们不对!我跟你们拼了!”
勇气是什么,我早忘了,或许选择被嘲笑也笑笑的时候也就忘了……
下坠的几秒,林家仁想的很多,想着他这十几年短暂的一生,想着他的父母,想着他还没来得及开始的爱情……
啪塔一声,却是另一个人生的开始!
ps:这个就算第三更吧,话说发现有推荐了,补个文风有点变化的前传供大家参详,顺便求收藏啦、鲜花啦、票票啦!
486 要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