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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行亦或是奔跑,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不再频繁地在夜里惊醒,寻找昨日的自己;不再为父母亲友的生活而一遍遍担忧;家乡终于还是在多个日升日落之后,被我渐渐丢到一旁,既然没有人可以静下心来理解身为穿越众的孤独,那么好吧,从今天起我要努力试着,不、再、孤、独。
深深的一眼,那是跨越千年的思念,嘴角扬起的弧度,那是在和昨日的孤独作别。
林家仁笑了,深深的笑了:“只是我却连躺在榻上那个‘死脑筋’的你是谁都不知道啊!”半开玩笑的说辞,耸肩的动作,一切都说明了,那个云淡风轻什么都不当回事(起码在吕蒙他们面前是这样)的林家仁,回来了。
“呵呵呵,用人之术的最高境界,那就是连死人都可以为我所用。换个方面想想不就可以了,传令,以将军之礼厚葬此人,墓碑名曰无名!”林家仁站起身来对着帐外的亲兵下令。
“主公是主公,吕蒙是吕蒙,而我就是我!不拘泥与你们的道路,这才该是我!再也不要和我提道义,我比谁都要清楚在这个乱世的道义……”林家仁嘴角的笑意更盛了:“……的代价。”守护道义却只能用非道义的方式,林家仁却并不觉得可笑,他在心中暗自下定决心:“这世道本就荒唐,如果尚香姐是照耀万物的光的话,那么我愿意成为她身边的影!”
吕蒙记得,今日林家仁这个坚定的、毫无疑惑的眼神。令他即使是在最艰难的时候也笃定的眼神,就该是这样的光芒万丈吧。
一声应诺之后,只剩大帐内万籁俱静。
河岸之北,平原上杀声渐弱,太史慈军只剩苟延残喘,即使他个人武力再逆天,也招架不住将领们的轮番进攻。
终于,太史慈溃不成军,吕蒙军乘胜追击,拔掉了钱唐,甚至一路将节节败退的他们撵到了钱唐以东的余杭。沿路的各地更是望风而降,一时之间,气势甚伟。
然而太史慈仍然不服,纠集起余杭残部坚守孤城等待援军。
此刻站在城楼之上的太史慈不禁发出感慨,吕蒙用兵尽得孙策真传。和他作战,就像是在和当年把自己引为知己的孙策一般,急速、迅猛、意想不到。
坚持道义,反被道义所累。“主子,那**问我的问题,我似乎有答案了。”
投降孙策当日,孙策问了他一个问题:“道义是什么?你真的完全明白么?”
“道义在他们手中变成了一种手段,文人墨客笔下傻瓜的视死如归,主君手中忘却自我的护身符。”
太史慈内心嘡啷一声,终于了悟。道义,有些时候是会逼人上绝路的啊!
“只不过,我这个傻瓜……”太史慈迎风而立,竟也笑了起来:“终究还是喜欢道义啊!”
199 激进(上)
尚香姐前脚刚回到会稽城,林家仁的书信后脚就跟了回来。
不过几天的时间,这小子就拉着吕蒙攻破了钱唐,此刻正对余杭富春等地实施包围,这是在请求援兵呢。
究竟他用了什么办法呢?送信的家伙支支吾吾的语言表达能力极其令人蛋疼,所以也问不出个什么,林家仁现在也真是的,好多事情都不愿意先打报告自己就闷声做了,这也就是没弄出什么事来,要是真弄出什么事来,不知情的情况下那还真不太好收场。
尚香姐摇着头召开了紧急会议。
“这么说林大人所言,是想让咱们全线出击?”顾雍捻着胡须缓缓的分析道:“虽名为求援,但信中所写无一不是针对非余杭一线的作战方针啊。”
“是啊,反倒是只专门要了一千人的骑兵队,至于步卒则是只字未提。”
现在尚香姐身边,能与之讨论军情的,大概就只剩下顾雍和孙邵了,虽然大厅里还坐着孙匡和凌统,但他们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显然是不知道林家仁在想什么。
看着展开的地图,尚香姐指点道:“从会稽西南的新安以及新都东南的新定出兵,夹击吴郡西南边陲的新昌,虽说新都的战事也是一触即发,但还能调兵,此举可以一举拿下新昌建德等战略要地,将咱们的势力完全练成一体,这个倒是没什么说的。只是……”
尚香姐的眉头皱了起来:“从新昌到钱唐余杭一线,建德、桐庐、富春、富阳多个据点都要同时攻击,这就有点……”
“是啊,如此一来咱们不得从郡内的长山、丰安乃至于诸暨出兵了,兵力过于分散真的好么?”凌统也站在将领的视角说道。
“呃,直接从新昌用集结的部队,从那里一直向东北打过去,不也可以达到同样的牵制效果么,而且还更能有效地占领那些地区。”纸上谈兵,孙匡也是会的。
“恐怕,家仁意在全面战争吧?”尚香姐轻叹一声:“拖下去,长此以往咱们会越来越在下风,倒不如……可是他实在太过激进!就像是……”就像是当年的大哥一样,秋风扫落叶般地横扫了江东,接着便以雷霆万钧的手段血腥镇压了境内的反对势力,这才导致了于吉之乱以及刺客得手……一切都是激进惹的祸啊!
“信中他还提到,让咱们动用人心未服的水贼降卒、配合咱们的水军,从海上偷袭吴郡,这个恐怕也只能是牵制吧?老夫实在是想知道林大人的主要攻击点究竟在哪?”孙邵苦思冥想也未找到答案。
“那咱们怎么回复?”
“陆上的照办,水上的就意思意思了,毕竟那支军队并不是很好控制!”
“那就这样吧。”
………“控制军队,最重要的就在于控制他们的感情。”余杭城下,林家仁在大帐之中对着吕蒙泛泛而谈:“七情者:喜怒哀惧爱恶欲,上次让你诈死便是用到了其中的哀与爱,并将之转化为对敌人的怒和恶。只要拿捏尺度,就没有不能完全掌控的军队。”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吕蒙几乎是瞪着眼睛听完林家仁的理论讲座,却不由得感叹一句:“可惜,那个办法只能用这么一次,下一次就没那么好使了。”
“所以,咱们就玩别的了,过几天那一千骑兵就要来了。”
闻言一笑,吕蒙现在也搞清楚面前这家伙的路数了,鬼点子简直就是一个接着一个地往外冒啊:“以多点攻势切断南线补给,用原本就是海贼的军队在沿海烧村抢劫,无暇分身的孙权在没有周瑜的情况下又会如何应对呢?不断的骚让他根本就无从知道,实实在在的攻击就隐藏在这里面啊……但是大人能够完全理解么?别说其他的人了,就连了解这个计谋身处其中的我,也都认为,你有些激进了。”
“激进?从时间上来讲多少也得用到一个月,才能有效果吧?所以,这一个月的时间,就是不断的给孙权施压,最好让他的士兵全数积压到丹阳、新都和吴郡的交界来,最好的情况是,周瑜也不得不撤回来!”
“以咱们会稽的兵力,可行么?”
“哈哈,那要看努力不努力了!”林家仁踱步走出大帐,抬头望向万里无云的天空,倚着旗杆出神。
我、我真的不能想太多,只要计划成功,不说统一江东最起码吴郡就是尚香姐的了!
细微的步伐从后方传来,不多时林家仁的肩膀上多了一只大手:“还记得那一年,有一个自称东吴德王的投机者,他叫做严白虎,也是在余杭,屯兵过万,为先主之绊脚石。”
“哦?那一仗,你也在么?”
“我在,陷阵之先锋罢了,他却是大将。”吕蒙指了指余杭的方向,当年的大将正是太史慈。
“记得那是个雨天,先主与太史子义两人并肩策马,他们说了很多,我所听到却只有一句兵法‘以正合以奇胜’,然后就是一句‘周瑜,正面交击!’,我就热血沸腾地冲了上去……”
“往事总是令人唏嘘不已,当年的同袍现在均以成为敌人,呼~~~我明白的,那种感受。”林家仁以为对方是在感叹过去,是以出言安慰。
吕蒙却很淡定的一笑置之:“他们的道路从来就跟我不同,而且这就是乱世,何必感慨。我只是在想,太史慈的武勇,周瑜的智谋,当这两者结合起来的时候,是多么难以应付。所以关于之前家仁你希望周瑜也来的论调,我实在是不敢苟同啊。”
“这样么?我跟周瑜还没有正面碰上过呢,但也不是不知道他的厉害,咱们做诱饵的,又怎能挑剔这条鱼有多狡猾呢?在乎的只是让他咬钩罢了……”
“坏天气,泥地,缓兵之计,当年的周瑜就是靠着这三样东西击败严白虎的。‘敌进千步,体力损耗一个等级’精于计算的他当即下令让我们蓄势待发,‘五百步,再降一等,我方六敌方三,人数劣势可以不计,现在只等时机!’这个时候他甚至轻松的能够哼唱小曲,伸出手掌指向前方,微笑地说出‘前方,余杭,然后,江东!’,之后他更是利用溃败逃难的严白虎引得会稽太守王朗打开城门,派黄盖混入败军之中趁机入城将敌人一举格杀……”
“甚至连于吉的太平道,也着了他的道,率部攻打江夏,一举两得,削弱黄巾势力的同时,还能打击刘表。”
200 激进(下)
“只是他忽略了一点……”吕蒙的神色忽地有些黯然。
“他忽略了,他利用的是黄巾余党,是在江东民间颇有威望与影响力如同交州之士燮般存在的于吉。”孙策的这段黑历史,林家仁很熟,尤其是对这个自称“半仙”的,能够和左慈、南华等“仙人”同级的存在非常感兴趣。“他可以说是三国时期的魔术师了,符水治病,隔空取虫,起死回生,蛊惑人心忽悠群众相当有一套啊。”
“……魔术师?”
“呃,也就是会欺骗别人那种道术的家伙吧,我的家乡是这样叫的。于吉并非一般的江湖郎中算命瞎子,而且应该也是确有真材实料的医术,最重要的大概就是他懂得人心,识得人性吧?”
“你说的对,即使是我这一介武夫也能感受的到,身边的一些人对他的尊敬。似乎他每每都能击中人的软肋,医治身体不说,连心也能医,故无往不利。连当时的军中上至先主母亲吴夫人、下至普通士卒,也都对他崇敬有加。暗里渗入、无孔不入,先主先除虫却又投鼠忌器,这根本就和周瑜他的计策一模一样。”
“所以民心未附,孙策大人又过于激进直接砍了于吉,这才一发不可收拾。”
彼时,江东新平,民心却在于吉之处,皆因其大使手段,广赠医药、关心民间疾苦,有灾有难则必亲临现场,宽慰群众广泛许诺大加施舍,若是孙策贸然动手、公然敌对的话,太平道的煽动力绝对是他应该考虑的问题。
这样,迟早也要发展到与百姓为敌的地步,那样只会是吃力不讨好。
软刀子让孙策和周瑜都有些束手无策,可是对于孙策来说,越是茫然无措,就越是急进非常。
那件事或许是周瑜唯一后悔的一件事了吧,因为他只能干着急。
虽说越是急进,越是成功,但莫名的不安也是逐渐加强,直到孙策做出了那件事。
【我不过是想让孙家尽快的站起来,让一切重归正道罢了。】事后,孙策的回答更是让周瑜绷紧了神经,这股异样的感觉却很快得到了证实。
“成也激进,败也激进,更何况是又急又激?这才是令我唏嘘不已的事情。”
“……谢谢你的关心。”意识到吕蒙提及往事的用意,林家仁也是一愣,旋即绽开笑容道:“激进也好急进也罢,我的激或急或许不完全是表面上的……吧。”
“欲成大事,只能、不怕牺牲!”林家仁的眼里放射出笃定的光芒。
风起了,云散了,骑兵也来了。
数日之后,营地迎来了意料之中却又出乎意外的投降者。
意料之中的,是来了一个反水投降的人。
意料之外的,是来的竟然是个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熟人。
“先生,别来无恙,新都别后已是数月未见了吧?”林家仁客客气气,无喜无忧。
“哈,林大人这么正式的询问,还真是教人怀念呢。曼才稍微有点不适应呢。”说话的,正是俏皮话功夫大有长进的严畯,真没想到这货居然能出现在这。
“也是呢,先生能在余杭,这件事本身就够令人吃惊了,没想到先生竟然还能出现我军大帐之中。”而且还是来投降的!
严畯哈哈一笑,面对林家仁他有的是心得:“鄙人惶恐,既敢拉下脸来独自投诚岂可没有礼物?”
“正是独自前来,才让人怀疑,以先生人才如斯岂可如此顺利出城?不过先生既出城又无家眷,着实令人怀疑啊!诈降这种事情,还是不该让先生这种‘君子’来做的啊。”不过话说回来,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君子急了骗个人倒也没什么。
严畯的笑容丝毫未减,仿佛林家仁的挖苦没有一丝效用,反倒是很淡定地回答道:“林大人无须过早得出结论,是真是假试过便知。就像是若非亲临大人营寨,否则真是会被大人的诡计所迷惑。”胸有成竹的样子,真的很有趣。而所谓的诡计,则是林家仁吩咐骑兵作出来的,他们有很多援兵的假象。即是深夜之时请无声息地将骑兵撤出营寨,第二天再大摇大摆地走进营寨,如此往复循环,让人对他们的实际兵力产生误判。当然,这一切自然瞒不过身处营寨中的人,特别是在这种开饭的时候。
“那么我倒是很有兴趣看看先生的礼物了。”
“此间以北五十里有条林中小道,名为午道。此刻正有一支五百人的部队从中经过,他们的目的是,扰乱并配合余杭夜间偷袭此地。”
“真的假的我不想谈论,毕竟还没有发生。”林家仁满腹狐疑地道:“最重要的是,你们完完全全可以造出这么一支伏兵来配合你,五百人换取信任,这种事还是很划得来的。”不过,林家仁还是示意手下,立马派人前去探查。
显然,严畯早就料到林家仁的反应:“那么,要怎样你才能相信我?”
“家眷,只有这个才能取信于人,当然在那之后还请献上城中以及周边的防御配置图。”
“……好吧。”仅仅是略微的迟疑,严畯同意了,这就证明最起码他的家眷是没有在城中的,无论是哪一种情况这家伙果然有够狡猾。
不到一个时辰,大帐中走进来一个人妻和萝莉。
“这是贱内和犬女,从今天起就作为人质留在这里了。”
“怎地,听口气你还不打算跟他们呆一块啊?”
“在下要回去富春一趟,以免太史慈生疑,另外再告知大人一个消息,三日后,余杭北边会有一个运粮队出现,他们很可能选择午道。”
………事实证明,严畯却是所言非虚,不仅是当夜的奇袭小分队,而且还有运粮队。
而林家仁的处理则是,奇袭之时假装准备不足,让他们获得胜利,但实际上这个胜利却是对他们毫不动摇的惨胜,即使是城中军队出来夹击,也是作用不大。
相对的,查明了确有运粮队经过午道的林家仁,却也是小心谨慎地派出了五百士兵,同时以五百骑兵作为接应,缓缓地接近了午道。
结果,却是很顺利地抢走了粮食补给,而且还不少。
“看来,这个严畯是可以相信的了。”
只是林家仁的心中仍然有一丝怀疑:他投降的动机,究竟是什么?
ps:不知不觉就迎来了两百章,求鲜花求收藏还是得例行公事一下的。咱也没什么要求了,收藏少的可怜,也不指望上架之类的,但是书,一定要写完,算是给读者、给自己一个交待吧。
201 余杭易主
“诸位!”林家仁高声地对四周因劫粮凯旋而聚集在四周对自己高呼的人们说道,他知道现在是再次凝聚军心的时候,不仅要毫不吝惜地许下重重的金钱赏赐,还要注入如同强心剂一般的信念,要让他们觉得,跟着自己混是会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才行:“无论是十多日前打退数倍于咱们的敌军也好,还是今日粮草的获得也把,一切的一切都证明,所有不义的存在,都是纸老虎,都是对着咱们这辆大篷车狂吠却丝毫不能阻止我们前进的狂犬!我们将惩罚所有宵小之辈,所有挡在咱们面前光辉的家伙!”
“只有你们保持信心,不仅是吴郡,整个江东,乃至于整个华夏,从武夷山到长白山,从长江到黄河,从会稽到长安,都可以插满‘孙’字旗!而那些试图螳臂当车的敌人们,只能落到可笑无比的下场,但是我却不得不满怀深情地对他们挨个致敬,正是有了他们的表演,咱们这支史上最强大的军队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