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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贝低头回忆,想起他说的正是自己在长安城外竹林处等子旭的那夜,自己是骑了马不假,马却没有受惊,原来是梅度托李淳风救了自己。
罗十三见她不语,又道:“它们想出了种种办法,下药、浸凉水,使石头来绊你,其实与你夙无恩怨,目地只有一个,就是要你堕掉腹中的胎儿。”
佳贝听完这话,想起自己刚入骆先生家时,门前极不起眼的一块小石头,居然就绊到自己,跌了个大大的跟头,若不是梅度几次相救,恐怕自己肚子里的宝宝早就在这重重算计之下流产了。
正文第70章造化偏弄人
佳贝听完这话,想起自己刚入骆先生家时,门前极不起眼的一块小石头,居然就绊到自己,跌了个大大的跟头,若不是梅度几次相救,恐怕自己肚子里的宝宝早就在这重重算计之下流产了。
她突然想通不少事情,李淳风曾说过子旭已与自己联在一起,唐家兄弟看来一直并未放弃,死缠烂打,惊马,下药,绊跤,还串通水鬼,因为自己有掌心印之故,水鬼无法迷惑自己,转而魅了灵月,利用自己对灵月的感情,教她跟随下到凉水里去……如此种种,目地都是要弄到她肚子里的胎儿罢了。
她心里有种不好预感,莫非?……
罗十三见她噔大眼睛,淡淡道:“其实再正常不过,与你无缘无故的,怎么可能来投胎?既能做你子女,必定与你大有渊源。”
“这人虽是自杀,但是寿数也将终了。关键他死时曾萌发一念,这世他以一死相报你之情份,下世再不要掉入这恩恩怨怨之中,想要抛开一切。这一念也类似修行,所以便有正神守护,这胎儿倒也不是那么好弄掉的。恰好有人放心你不下,一意要来相救,因了他的情深爱护之心,刚好被守护之神利用他来帮你,好教你腹中这胎儿有惊无险。”
佳贝脸色渐渐灰白起来,无怪乎灵月可以看到子旭,他却一直不来见自己,原来竟是要将自己忘却,而他现在竟然要投胎来做自己的儿女,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呆了半响摇头喃喃道:“你说的这些,我不信。”
罗十三道:“人就是这样喜欢自己骗自己,情痴爱欲本应有了肉身才具。他没了肉身,难道还会对你痴恋不成?他当初虽发了这一正念,但即便要修行,也必须偿清罪业,正神之上还有维护天地规则之神,于细微之处掌控事态,被控制利用之人神都茫然不知,只以为自己已掌握全局。”说罢冷笑道:“你去问问梅度,他一定以为自己在这宅子里布下五行阵,又给你法宝护身,便可保你母子平安罢?”
这话不仅佳贝听了心惊,连听得模模糊糊的骆先生和灵月也都吃了一惊,佳贝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来,又听到这话,继续摇摇头道:“罗先生,你这话我更是不懂啦。”
罗十三叹道:“照我看来,这事必定出了梅度意外。若他舍弃一身修为,你平安生下孩儿倒有可能。”说罢又冷哼道:“即便他舍了一身修为,保你平安生下了这孩儿,可你带在自己身边,也是养不大的。”
这话佳贝听得明白,惊道:“这又是为何?”罗十三道:“你虽是他生母,但福禄甚薄,已无法庇佑他长大。若想平安长大,必要靠一位大德之士之德行护荫,认到他家抚养,才可平安无忧。”她听了道:“先生,什么才算是大德之士?你一定是罢?”
罗十三道:“我浪迹天涯,四海为家,无法担此重责。大德之士么,面前就有一位。”佳贝见他眼神有意无意扫过骆先生,骆先生也瞧见他的眼光,大惊道:“罗先生莫开玩笑!骆某哪里当得起大德之士这几个字!”
罗十三叹道:“先生不必谦虚。单说能操琴到如此境界,若非心清神明,便断然做不到。若先生称不上大德之士,我所见过之人,没有几个能称得上了。”
骆先生还待推辞,佳贝已离了座位,走到他面前,扑嗵一声跪了下去。他大吃一惊,待伸手去扶,但男女授受不亲,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连连道:“郡主快快请起,折杀骆某了。”
佳贝垂了头道:“罗先生的话大家都听见了,我与先生也算有缘,若您答应替我抚养这孩儿,我必定粉身碎骨报答。”骆先生道:“扶养个把孩儿有什么难的?何需如何大礼?郡主快快起来吧。”
灵月心道果然母子天性,孩儿还未生出来,母亲就已这般忧心了,她听骆先生回答爽快,一脸惊喜的赶忙去扶了佳贝起来,佳贝也似有些意外,说道:“先生怎应得如此痛快?”骆先生道:“当日高丽之时,郡主不是也曾经相信我来?我廖廖几语郡主便谴人万里送信,这情义我可一直记在心里。再说和仪郡主也曾托我万千照顾郡主母子安危,我也是应了她的。”
“现在我又答应了郡主,既已承诺了这许多人,就要担得起这信义二字,若郡主能平安生下孩儿,莫说认我做父,就是叫我做仆,我也是肯的。恰好内子也身怀有孕,临盆之日估计比郡主晚不了几天,这也正好有个借口,到时万一有外人问起,只说双生便是。”说罢又道:“这两个孩儿我与内子必定一般看待,绝无任何偏袒。”
原来剑奴竟然也有了身孕。他这话说完,罗十三连连点头道:“好啊!骆先生果然好啊!好!”
佳贝得到骆先生肯定回答,心里踏实不少,但依然有些担心,不知道胎儿能否顺顺当当生了下来。
不知不觉中春去秋来,院子里的草木染上淡淡金黄秋色,贞观十八年,竟已过去大半了。
这段时间以来,她心里记着梅度的话,哪里也不去,只是闲时在院里逛逛。肚子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沉重,离产期愈近,她越发惴惴不安。反而是剑奴挺着肚子安抚她道:“郡主,这是女人必经之路,不必害怕,安心生产便是。”
灵月也直在身边劝慰,她听了稍稍安下心来,但没过几天就觉得肚子痛,大惊失色道:“啊,我开始痛啦,可是要生了?”灵月也没有经验,急急去喊了众人,两名经验丰富的稳婆来检视一番道:“娘子不必担心,真正分娩还要几天,我们会一直陪在娘子身边,千万不要太焦虑。”
果然后来两天,疼痛有愈加愈烈趋势,她牢记了稳婆的话,咬牙坚持着,事到临头反而没有慌乱感觉,倒安心下来,自己已坚持到要把孩儿生下来了,中途再无夭折可能,只盼得能过了这一关,能将孩儿顺顺当当生了下来,再交由骆先生,教他平安长大。
正文第71章生死一念间
果然后来两天,疼痛有愈加愈烈趋势,她牢记了稳婆的话,咬牙坚持着,事到临头反而没有慌乱感觉,倒安心下来,自己已坚持到要把孩儿生下来了,中途再无夭折可能,只盼得能过了这一关,将孩儿顺顺当当生了下来,再交由骆先生,教他平安长大。
又疼了两天,连稳婆都说要生了,厨房早备好了热水,万事俱备。不料几人折腾了一天,却不见胎儿出世,稳婆连连说一切情况正常,胎位也正,不知胎儿为何生不下来,接生了几十年也没见过此等现象。
剧烈而持续的疼痛已让佳贝筋疲力尽。
骆先生请了不下十个大夫来瞧,均瞧不出原因,无能为力,勉强开了几副催生的药剂,佳贝喝了,却没有一点作用,他心里只盼望有个罗十三之流的能来给瞧上一瞧,偏偏他几个月前就离开了,这种人神出鬼没,哪里又寻得到?
他四处打听得五里外小青山有位神医,于是急急快马加鞭赶去请了;灵月不眠不休守在佳贝身边;剑奴也挺着肚子跟着里外忙乱,加之心急如焚她不小心动了胎气,骆先生的大夫还没请回来,她竟然提前生了————足足比预定日期要早上近一个月,虽然不足月,却痛痛快快生了个白胖男婴。整个骆家乱作一团。
正混乱当中,一位女尼却到骆家来访,骆家人都十分谨慎,不肯放入外人。女尼笑道:“只管对难产的那位娘子说,净水庵主持慧心来了。”
那人回来通禀,佳贝还没有说话,灵月便急道:“快快有请!快快有请!”
她出去相迎,与慧心师太一同进了屋,佳贝脸上早挂满汗珠,疼得说不出话来。慧心师太瞧了瞧她,叹道:“这人世间是苦,但若不苦,又如何修行?”
“你虽是为她自杀,可是你仔细想想,她有无教唆过你?本是你自己执念如此,现在却又不肯来这人世。”
佳贝痛得厉害,勉强听出这话竟似不是对自己讲的,有些意外,一时间却想不出原因,听得她又道:“若执意而为,不仅算第二次自杀,更是害她也要离开人世,又背上杀人罪孽,前罪未还,再添新罪,滚雪球般越欠越多,何时才能还完?”
她刚讲完这话,听得外面有人来报:“大夫来啦,大夫来啦。”慧心师太继续缓缓道:“她几乎已吃尽了苦头,你再这样折磨她,于心何忍?你好好想想罢。”说罢转身走了出去。
这时佳贝早已痛的视线模糊,意识也不清楚起来。不多时大夫进来,先是替她把了把脉,又探手向她肚子摸去,片刻露出讶异之色,接着便微笑道:“幸而遇到的是我。”说罢取出一袋金针,选了长长一根,在她肚子上摸了半刻,寻了个准确方位,一针扎了下去。
灵月一直坐在床上搂着佳贝,不停用毛巾擦她面上的汗,此刻见她面色泛出红来,但眼睛却似闭上了,拍拍她脸,见她毫无动静,五内俱焚,含了泪狠狠向她人中掐去,听得她缓缓吁出一口气来,凑到她耳边道:“小姐,你要使劲,孩儿才能生得下来。”
佳贝睁开眼睛瞧了她一眼,又似听到又似没听到,灵月忍住泪道:“小姐!努力啊。”这时听得稳婆惊喜道:“出来啦出来啦!头已经出来啦!娘子再加把劲儿!”不多时,着便听到婴儿响亮的哭声,灵月又惊又喜,眼泪也一串串流了下来。
稳婆将红通通的婴儿包好,抱至佳贝面前笑道:“恭喜娘子啦!是个大胖儿子。”灵月也将嘴凑到她耳边道:“小姐,小姐,是个儿子!”佳贝虚弱到满面冷汗,虽将她们言语听得清楚,只能勉强在嘴角牵出一个微笑,连看一眼婴儿的力气都没有了。
灵月服伺佳贝安睡,才关上房门出来。又见外面慧心师父与那位大夫几人正相淡甚欢,她便径直走到那位大夫面前,跪了下去,喜极而泣道:“多谢先生救了我家娘子。”
慧心师父笑道:“你还不知晓他的手段。今日换了他人,这母子二人定是没命啦。”灵月一听,原来这人医术直比华陀扁鹊,于是便伏下身去拜了三拜,那人赶紧笑着搀她起来道:“话不能这样讲,既然遇到我,医者父母心,自当尽力才是。再说也正如慧心师太所言,这母子命不该绝罢了。”
稳婆正抱了婴儿,摇摇晃晃让他安睡,听了这话道:“我老婆子接生这许多年,从未见过这等稀奇之事。明明是顺生,胎儿却不得出来,汤药也不见效,先生只一针,便顺顺当当催了这孩儿出来,先生是如何催生的?”
那人笑道:“这婴儿竟似不愿出生一般,隔了胞衣居然伸左手捉住了母亲肠子,我只不过是在他虎口处施了一针,他吃痛而松手,所以才得以顺利生产。”
除了慧心师太,其余众人闻到这般高明医术,全都张大了口合不拢来,稳婆有些半信半疑道:“老婆子活了一辈子,可没听说过这种事!”她说着便从伸手入襁褓,寻出了婴儿的左手来看,然后骇了一跳道:“乖乖,可是真的!”
灵月见她神色也凑过去看,原来婴儿左手虎口,果然有一枚淡淡针眼。她心里也不禁佩服此人医术竟至如此境地
正文第72章翻来又覆去
秦佳贝连歇了两天才缓过神来,她没想到自己年纪这么小就做了母亲,注视着怀里的小小人儿,心里有说不出的感慨。
小宝贝胖嘟嘟的,躺在她怀里安静的吃奶,不时用漆黑的眼睛瞧她,很少哭,极爱笑。
原来这里风俗,生下孩儿第三日有个说法,叫做“三朝洗儿”,骆家没几个人,却也热热闹闹来给这婴儿洗澡,还给了许多洗儿钱。等人散尽后,佳贝见慧心师太坐在旁边,正在瞧着婴儿的粉嫩笑脸,于是问道:“师太你说,生下孩儿却不能亲自抚养,为何我这般命苦?”
慧心师太却叹口气道:“我在尘世之时,所遇之苦难坎坷比你更甚。我幼时父母双亡,十六岁嫁人,十八岁生子;十九岁时随丈夫渡河赶集,先是一时失手孩儿被河水冲走,我和丈夫沿河寻找孩儿,丈夫又被岸边草丛中毒蛇咬了,片刻便毒发身亡。我当时万念俱灰,一心求死。多亏玉林寺的方丈大人点悟我,我才忆起前世。”
佳贝听得十分同情,原来慧心师太曾遭遇如此不幸,果然比自己更命苦。抬头看她,见她一脸平静祥和,一丝怨恨也无,又淡淡道:“原来我前世也是个富贵人家的娘子,生了两个女儿,见丈夫宠爱妾室,十分嫉妒,偏巧这妾又生了个儿子,我见丈夫一心只向着她,越发妒恨起来,寻个了便宜时机,将一枚铁钉硬生生钉入了那婴儿头顶。”
佳贝听得心惊,没想到她曾这般心肠歹毒,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抱紧了怀中孩儿。
慧心师太看她紧张神色笑道:“我当时作出这等事,也是被嫉妒蒙了心智,过后十分后悔。那婴儿死了后,丈夫的小妾哭着问我道:‘姐姐,是不是你下的毒手?’我心慌害怕,见丈夫也在一边,急急赌咒发誓道:‘此事与我无干!若是我做的,教我来世无爹娘疼爱,丈夫被蛇咬死,儿子被水冲去!’”
“当日里只是随口一说,不料今世却一一应验。”
恰这时秦惜惜也来送洗儿钱,听到慧心师太这番话道:“不错,当年先祖父与表祖父相互传授武艺,并发誓赌咒互相不能掩藏,违者横死。不想二人原本旗鼓相当,互相学习后表祖父居然略胜一筹了。”
佳贝奇道:“这是何故?”
秦惜惜道:“表祖父当时曾赌咒说,若不能尽传罗家枪法于我祖父,他日必乱箭穿心而死。不想这誓言也应了,他未及三十岁,便被设计于陷马坑,果真死于乱箭穿心。”
佳贝道:“你表祖父可是叫罗成?”秦惜惜点头道:“正是。可见这人啊,不能胡乱发誓,人都道头顶三尺有神明。”说罢瞧着她怀里婴儿道:“姐姐,这孩儿你可取好了名字?”
佳贝可没想到有这等隐情,也点点头道:“这回可不敢胡乱答应人了。这孩儿啊,”她想想道:“既已认给了骆先生,大名请他取好了,至于乳名,就叫乐乐吧,我也没有什么心愿,只盼他这一世能够开开心心,快快乐乐。”
秦惜惜笑道:“这个名字好,不似剑奴那个,骆先生起了个名字叫做‘典典’,我问他何意,他瞪了眼半天才道:‘不可数典忘祖。’简直莫名其妙。”
她说完便去抱佳贝怀里的婴儿,不想乐乐一瞧见她,便放声大哭起来,满面眼泪乱滚。佳贝再怎么哄都无济于事,秦惜惜见他哭的凶险,只好简单嘱咐几句便告辞出去。
秦惜惜一出去,慧心师太便伸手接过乐乐,没逗几下,小家伙便咧开嘴嘻笑起来。慧心师太也笑道:“那大夫只以为自己医术高明,一针将这婴儿扎了下来,嗯哼,不想这家伙却是嫌人间太苦不肯来,若不是我三言两语说通,哪能如此爽快来到人世?他便是扎上五针,也休想扎了下来。”
佳贝已听灵月说过那位神医高明,听得此言觉得讶异,想了想又道:“师太,那他现在还保留从前记忆么?瞧他刚才见了我妹妹,竟哭得这般厉害。”
慧心师太摇摇头道:“不会。只剩一些模模糊糊影子,如见了某人觉得亲切,见了某人觉得害怕,从前没有肉身时候,都可自由自在飞翔,就如这般一样。”
她说罢,将乐乐高高举过头顶再放下,如是几次,乐乐欢喜的咯咯笑出声来,慧心师太道:“这感觉正如无肉身时飞翔的轻松,他现在只是觉得开心,至于为什么开心,已经不知道原因啦。”
佳贝听了黯然神伤,他终是忘了自己。
慧心师太见她神色,笑道:“人就是如此,背后总是有看不清的原因在里面。就象刚才所说的那位罗成,他本是白虎星下世,为得就是替当今世上打下一片江山。看起来是乱箭穿心死的凄惨,实则是功成身退,奉命回天庭复旨了。”
见佳贝有些惊奇,她又笑道:“这也没什么希奇,谁教他最英勇善战来着?今番圣上东征高丽,又带了这白虎星去,不过这次换了身份,变成白袍小将薛仁贵了。你瞧,这人世间的人,转生来转生去的,还不就是那么几个。”
月子里的小孩儿,一天一个样子。很快便到了满月,典典和乐乐本是一天所生,虽差了几个时辰,满月酒却是同一天办。骆老太太早就盼着抱孙子,现在一下子来了两个粉团也似的宝宝,虽然一个不是亲生,老人家却不计教,笑得合不拢嘴。
满月酒刚办完,便有人来访。来人只说识得灵月,她出去瞧时,吃了一惊,原来来人竟然是梅度。
梅度见了佳贝,上上下下瞧了瞧,叹气道:“佳贝,你竟瘦成这样。”
佳贝已在生死关走了一遭,这次见了梅度,有恍若隔世感觉,满心满眼都是怅惘,这时见他眼睛里有怜惜神情,一时间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