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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常运背着冯执好容易才打到的士。
他不知道王芳菲究竟给她下了什么药,一路上身子像是着了火,烫的吓人。她仿佛就是喝醉了酒,可却比醉酒的人更多了诱人的风韵。此时的冯执仿佛鬼上身般,剥离了过去的客套与疏远,就像一只撒娇求宠的猫,哪儿热乎就往哪里钻。她特别黏人,浑身带着温柔的体香和浅浅的酒气。她的身子软极了,像棉花糖一样团住他。许是车里太热,没过一会儿,她便脱了薄薄的酒红色线衫,里边儿只穿了一件吊带裙,香软的酥胸呼之欲出。
戴常运只觉得渴,脑门上沁出了豆大的汗。他反复催促司机开的快点再快点,
那么漫长的煎熬,车子终于停到冯执住的小区楼下。戴常运憋着一股子劲儿,咬牙忍着,把晕头转向却还不老实的冯执掖在怀里。她的衣服半敞着,胸口白花花的肉若隐若现。戴常运不断地咽口水,喉结来回滚动,却只觉得嗓子火辣辣地疼。
〃热……真的热。〃冯执嘴里还带念叨。
钥匙就在包里,戴常运只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慌乱地在她包里捣鼓。冯执的脸就近在咫尺,她的呼吸喷在他的脸上,芬芳透顶。戴常运心痒极了,他定定看了她半秒,红润而潮湿的嘴唇,白瓷般的皮肤,简直就是件绝妙的艺术品,安然却又躁动地摆放在眼前,等着他狠狠毁坏,胡乱糟蹋。
犹豫只是片刻,理智便顷刻颠覆。戴常运呼吸陡然急促,一下丢了冯执的包,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就是毫无章法地啃食。冯执的反抗软弱无力,犹如蚊吟。戴常运彻底埋没了理智,任由欲望肆意驱使。就在昏黄的路灯下,他狠狠抱住怀里人,手肆意在胸前的温软里游走,用力捏揉,迫使冯执不禁小声呻,吟。那似有若无的声音恰似一剂猛药,他下边已经硬的不行,犹如慌不择路,饥不择食。他有些颤抖却又激烈地开始要扒开冯执的裙子。
〃在干什么?〃
然而却在这个时候,低沉的男声从他背后响起来,犹如兜头冷水,浇得他浑身冰凉。戴常运的动作瞬时僵持,他机械地回首,橙黄的路灯下,章尺麟插着口袋,冷酷地看他。
他比戴常运要高出很多,也结实很多。站在一起的时候,戴常运甚至要微微仰头。在气势上便已经吃了败仗。
〃我问你在干什么?〃这一次,章尺麟放慢了语速。与此同时,不由分说,一把便从戴常运手里拽过意识不清的冯执。她的状态让他不禁微微皱眉,接着仿佛是了然,脸色瞬间冷到结冰。
〃你给她吃这种东西?〃他单手搂着冯执,眼里有了愠怒,而此刻杀意尤甚。
戴常运耻辱又丑陋的恶行被人抓了现行。他被欲望冲昏了头脑,眼见着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简直恼羞成怒,暴跳如雷。此时此刻,过往的怯懦,长久的压抑,可望又不可及的疯想混合到一起,不断发酵,催生暴怒,逼近失控。
〃是又怎么样!我喜欢她!我要她!我窝囊了一辈子!就兴你玩弄她,不兴我爱她!我比起你来好一千倍一万倍。我就要她!还给我!〃说着,失控的戴常运就要嘶吼着上前来争抢。
章尺麟早有防备,还不等他靠近,黑洞洞的枪口便已经抵上脑门。带着冰冷的温度,一下子便唬住了嚷嚷着要扑过来的人。章尺麟还是那副冷漠的表情,眼里的杀意很浓,仿佛是法官,带着不容宽恕的审判。他冷笑,枪口又用力顶了顶他的印堂。〃两个选择,要么滚,要么死。〃
空气里有了火药味,戴常运不甘心,可是除了愠怒,却没有了更多举动。章尺麟耐性不好拉了枪栓,眼见着就要爆他的头。僵持片刻,戴常运最终败下阵来。他冷哼一声,全然是不服气,〃章尺麟,你护得了她一时,护不了她一世。〃说罢,便心不甘气不服地离开。
章尺麟搂着冯执,一手握着冰冷的枪保持着那个姿势,在黑漆的夜里冷酷地盯着戴常运远去的背影,那一刻的杀心曾经一度催促他开动扳机,枪爆他的脑袋。可章尺麟还是忍住了,他的无名火有些走了火候,就这么游走在差一点点失控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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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深了,靠着车,点了根烟抽,风有些大,火星明明灭灭点了很久才着。章尺麟用力吸了一口,刚呼出的烟气瞬时便被风吹走。他回身去看昏睡在车里的女人,衣衫有些凌乱,他硬着头皮给她穿了好一会儿,觉得性命都要丢掉。章尺麟意识得到这个时候不能跟冯执在一个空间里,她会胡搅蛮缠,她会无理取闹,她像猫一样拱着他,黏着他,百般讨好撒娇求宠。章尺麟绝对吃不消,他不打算原谅她,他还想找机会刁难她。一个没有战斗力的对手会让他心软,放松警惕甚至丢盔弃甲。他怕自己重蹈覆辙,于是便冷冷把她甩在一边,离得远远地,好像一件危险品,一旦接近就会误了性命。
老太太知道冯执被章尺麟赶走之后,发了很大的脾气。那时候人还病在床上,结果硬是急得仰起身子,挥舞着手就要甩他一巴掌。老人是倔脾气,本来身体就不好,如今心情不顺了,干脆滴水不进,一句话都不说,就是跟章尺麟闹脾气。他在长辈面前乖顺得像条宠物,可不管他如何取悦,刻意讨欢,老人就不吃这一套。
原本家里还为他恢复记忆的事情觉得高兴,可老太太这么一闹别扭,大家也都没了兴致。章尺麟就是孙子,日日舔着脸侯在她跟前,好说歹说什么法子都使出来了,却俨然就是对牛弹琴。整日净做无用功。眼见着老人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不吃不喝自然不成体统。纠结了半个月,愣是性子再倔的章尺麟也只得败下阵来。
他是从公司直接开车走跨海湾大桥过来的。原本还是想去公司,却不想晚到了一步。于是便寻着容屿给的地址在净穗市区兜兜转转找了很久,才终于找到她住的那个小区。
章尺麟那时候还没吃饭,他也没这个心情。坐在车里一根烟接着一根地抽,烟屁股一地。他是做好了被冯执冷嘲热讽无理取闹的准备了。当初赶她走的人是他,如今还是要他来赔礼道歉。自然,章尺麟全是看在老人的面子上,他跟冯执的恩怨纠葛在此之前都可以暂且不谈。他拉下面子,并不代表他能宽容她过去六年鬼上身一般的不辞而别。
等了很久很久,从昏黄的天一直到漆黑的夜。路灯亮起来了,就在不远的地方。章尺麟的车就歇在暗处,熄了灯与黑暗融为一体。他就等在黑暗里,像一个猎者伺机而动。
终于,一辆出租车开近了,掠过他在不远处的楼梯口停下来。接着一对男女从里边出来。他看的清楚,一个是戴常运,一个是冯执。她似乎喝得有些多,但却全然不是醉酒的姿态。举止里有肆意挑逗的嫌疑,仿佛换了个人,带着满满的令人别扭的风情万种。章尺麟不禁眯了眼,他深深呼吸,耐着性子想再等一等。却不想纠缠的两个人眼见着就要到擦枪走火的边缘。他再也看不过,蓬勃的怒气让他有那么一瞬觉得不可思议,可章尺麟没有多想,他只看重此时此刻的心情,他怒极了,只觉得血涌大脑,他甚至是想都不想就从座驾上提了枪。
如果可以,他会要了戴常运的性命。
作者有话要说:好大的胆子,连小舅子的脑袋都敢拿枪指不过到如今为止这一章里的章尺麟我最喜欢所以,委屈你了小戴,到你亲妈怀里哭一会儿不,不是我,是王大妈另外,虽然文案大纲什么都没有写但还想预告一下,新文和容屿有关因为没谱,就暂且不细讲了——以上
☆、肆柒
冯执恢复意识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林肯车开得很快,正在过海湾大桥。当初这座曾经拿过吉尼斯纪录的净粤大桥在当初竣工之际,章尺麟曾作为投资方之一参加过竣工庆典。那之后投资方们作为第一批净粤大桥的客人,被允许驾车试行。那时候要比现在热闹得多,他很难得地带着冯执一道出来,开得还是敞篷小跑,天很晴,阳光很好,海面苍茫辽阔,风有一点大,却丝毫不觉得冷。章尺麟车子开得很快,像是要飞出来,马达的轰鸣裹在肆意徜徉的风里,仿佛是药剂,一下子暖了情绪。那天两个人心情都不错,章尺麟从没见过冯执会那样笑,眼睛像是两瓣月牙,带着一点淘气,眉眼都舒展开了,看着他的时候心都忍不住荡漾。他没跟任何人讲,那天他花了多大力气才稳住方向盘,大桥很长,有好几次他都怕自己连人带车送海里去。
依然是老路,却全然是不同的境遇了。
章尺麟车子开得不快,外边的天灰蒙蒙的,还裹着晨雾。头还是觉得胀,隐隐作痛。昨天晚上的事情,于冯执是个不小的耻辱。过去她做人消极,对人不热情,不信任,不亲近。可也亏得这样,她才能麻木了心,隔绝任何可能的伤害。很多年过去了,冯执觉得总有事情是要改变,她爱上她恨过的人,她又让爱上她的人再来恨她。看,世界多奇妙,谁又是万年不变的呢?所以她摆低姿态,选择和唯一称得上是亲人却丝毫没有血缘关系的王芳菲母子冰释前嫌,互相取暖。然而此时此刻,她才深刻地意识到,自己是有多愚蠢。
〃醒了?〃一路疲劳驾驶的章尺麟眼神无光地盯着反光镜里的冯执,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淡漠,不带丝毫情感色彩。
冯执头重脚轻地从车后椅上坐起来,声音干哑,〃这是哪里?〃
〃去闽粤,祖母状况不乐观。〃
听到这样的话,冯执也沉默了。隔了很久才又说道:〃昨天的事情,谢谢你。〃
那是她第一次对着章尺麟这么一个男人郑重道谢。她一说出口,彼此都是一愣。过去的冯执但凡遭遇章尺麟,能说出的难听话,能做出的难堪事,能摆出的臭脸色,无所不用其极。他们简直命里相克,生活在一起,最多的是纷争。然后在漫长的纷争里竟然催生出爱情,接着又在新的纷争里毁灭了爱情。
命运把他们推到一个不尴不尬的位置,彼此保持客套,却也都看透客套下最为真实的彼此。
章尺麟显然受不惯她这一套,脸色也沉了沉,他专心开车,并不接她的话。隔了有好些时候,才解释,〃你别误会,这么做都是为了祖母。〃章尺麟故意拉开了和她之间的距离。摆出一副全然是局外人的姿态。〃祖母现在身体状况不太好,自然,从老人的角度考虑,我们都希望你能留下来陪她。毕竟……也是最后的一点念想了。〃说到后头,章尺麟的声音也低了下来,冯执看不到他此刻的神情,不用多想,势必也是落寞的。
听到那是老人最后的一点念想的时候,她的心忽然触动了一下。虽然只是很短暂的一刹那,却也是在这个渺小的瞬间里终于做了决定。
〃上一次在霞山说了一些不客气的话,我向你道歉。现在老人家很需要你,我们之间的纠葛就暂且先放一边吧。〃停顿了半秒见冯执还不开口,他又给她台阶,〃你要是不愿意,我不勉强。〃
〃老太太愿意见我是因为她心心念念地要我们和好,你不是不明白的。可是,木已成舟。这件事情根本不可能。〃冯执思索了很长时间,她是愿意回霞山的,看在老人的面子上,看在那是她这么漫长一辈子里,最后一个念想上。她会留下来的,然而他们都不是孩子了,留下来便意味着要抛开很多顾虑。冯执知道章尺麟恨她,恨她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离开,恨她的感情如此不坚定,被人从中撺掇就丢盔弃甲,恨她懦弱,恨她心硬。他们无法重回原点,他们也无法走到未来。
〃对,是根本不可能。我们不需要和好,大家都有彼此的生活,这样不值得。只要你留在老人身边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我没有要求,随你性子就可以。〃章尺麟已经做了最大让步,话都说道这份儿上了,冯执也不再多说,她想到沈毓贞了,可犹豫了半宿都没有说说出口。那毕竟还是他的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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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开到霞山快要接近中午,刘妈一看到黑色林肯便早早侯在门口。章尺麟看她面色就知道老人情况不好,二话不说歇了车子就拉着冯执直接进屋。
梁瑾和章豫也在宅子里,两个人俱是六神无主地等在房间外,医生还在里边做急救。当初为了老太太的养病,章尺麟特地腾出一间足够宽敞的空屋,所有ICU的医用设施一个不差照搬到屋里。俨然就是一个小型病房。老太太住不惯医院,她深知自己时日无多总想着要回家养病。家里人拗不过她,最后只得接回来,然而虽然房间里设施齐全,却终究还是比不上医院的条件。出了紧急状况,就是最棘手的事情了。
梁瑾看到冯执,迟疑片刻终于走上前,她伸手轻抚着她的手臂,满是感激,〃阿执,谢谢你能过来。这辈子……我们章家都亏欠你。〃话说到此,梁瑾又止不住小声啜泣起来,一旁的章豫看不过,揽过妻子的肩温柔轻拍,话却是对冯执说的。
〃冯丫头,我知道你来不容易,心里肯定也有坎,特别是这段日子要你住在这里。睹物思人触景伤情,总免不了会想起过去的事情。难为你了。〃章豫说到一半,被冯执打断,〃伯父伯母,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和你们一样,都是为了老太太。〃老夫妻俩也没有更多话,沉默着点头。
这时候,医生终于出了房间,显然问题比较棘手,他也花了不少时间,前额的刘海湿了大片,用袖子胡乱擦着。边解释道:
〃病人再这样下去,身体消耗会更快。她原本胃就生着毛病,绝食这种事简直就是拿生命开玩笑。〃医生对老人如今的状态很不满意,〃我理解你们家属的心情,但是按现在这样的状况下去,如果再有意外,最好还是回医院接受治疗。〃
医生只是这么建议,一家人后来又商量下来,最终还是决定再等情况稳定。
冯执有半个多月没有来看老太太了。进屋便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老人,面上是氧气罩,身旁的摆着各异地医疗仪器,原本还算宽敞的屋子瞬时逼仄了很多。她走得慢而轻,章尺麟就站在她身侧,她走一步他便跟着也走一步。
老人比起她离开的时候,瘦得多了。原本就是枯瘦,如今甚至成了枯槁。眼窝深陷,面色苍黄,呼吸罩在脸上都觉得大。被子薄薄地覆在身上,仿佛就是一张纸,看不到丝毫褶皱。冯执觉得心酸,她不过就离开了一会儿,老太太便成了这副模样。归到底那就是她的错,她不应该和章尺麟一般见识的,她不该上了他言语挑衅的当,她应该留下来而不是一走了之。然而,此刻心疼比心酸来得更甚。
冯执还记得她刚进章家的时候,老人也是不待见。那会儿章尺麟自作主张,丝毫不跟家里人商量半分,便把这么一个不明不白的姑娘娶进门里。老人和孙子闹了很长时间的脾气,最后火气还迁怒到她身上。那时候,冯执的日子过得很不惬意,老太太和章尺麟一样,都是难伺候的主,脾气性子阴晴不定惯了,说风就是雨,说晴瞬时便阴了。章尺麟她可以不理不睬,权当活死人看,可老太太不行,她是长辈,场面上的那套要敷衍还是得敷衍。而这么一个苛刻的老人,总要她暗暗叫苦。
冯执跟章尺麟关系不好,他不招她待见,几次放低身段却处处碰壁。彻底灰心丧气后出去风流便越发没了节制。花边新闻接二连三层出不穷,冯执还记得每次他们回去,老太太总是报纸卷成棍,见着面就是当头一棒,接着便劈头盖脸一顿痛骂。每逢这个时候,老人总是和冯执站在一条线上。她过去是女强人,看不得女人受委屈。见到章尺麟太不像话,总要情不自禁地替冯执撑腰。一来二去,便渐渐处圆融了。老人比起孙子,越发待见这个孙媳妇儿了。她喜欢冯执的隐忍,把她的漠不关心当做是一种识大体的表现。
老人的宠爱或许只是爱屋及乌,但在当时处于水深火热的冯执来看,不可谓是一种灰暗人生里的暖融。她外婆去世早,大学没毕业母亲也离开她。身边没有过至亲的人,故此从未体会过所谓家人之爱,是怎样的感受,所谓亲情是否又会比爱情更加炽热与执着。而在章家的这几年,却意外地稍许触碰到这种至亲之情。她觉得烫手,却不自觉地依恋着。
冯执在床边站了多久,章尺麟便陪着她站了多久。时间过得慢而长,可以听到秒针咯吱咯吱跳走的声音,加湿器里有蓬勃的蒸汽喷涌而出,那细小的嘶声好像都能听得见。老人的呼吸轻浅,被身旁的呼吸机不断放大,渐渐变得缓慢而沉重。冯执蹲在床边,捉着老人的手,很凉,是那种会渗进骨头里的凉。她轻轻捏着,不断地搓啊,揉啊,枯瘦苍老的手却依旧颓然。冯执搓着搓着眼泪不自觉地就掉下来了,〃都是我的错,没有来看你。是我不好……我不好。〃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轻,都是说给老人听的,可又怕吵醒她。她说的小心翼翼。
〃你就是爱操心,我什么都做不好,你却还惦念我。〃
〃走了六年了,就你一直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