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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自小有精神病的女儿也不治而愈,那县长也升了官;都说这是张仲文给他们
家扣了一条福脉,才使他们家如此兴旺。而且这小孩据说有一双阴阳眼,日观阳,
夜观阴,可以和鬼神说话,他家邻居的的一个女儿在乡下养鸡,被黄鼠狼给迷上了
,整天疯疯颠颠的,说胡话,摔东西,怎么治也不好;结果那天恰好张仲文在大门
口碰见那闺女,只见张仲文卡着腰指着她就开骂:“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跑到我
家门口来撒野,快点从我姐身上下来,不然小心你的小命!”在场的大人都亲眼见
到平地起了一阵旋风,砂石过后,那女的瘫在地上,她家人拉回去灌了几口绿豆汤,
人起来了,好了,跟没事一样。
民间舆论的力量是不可低估的,张仲文的事迹不知道是越吹越玄,还是越描越黑。
总之那小小的孩子大仙的外衣一被套上,他就痛并快乐地接受了下来。他的爸爸妈
妈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也在对自己孩子的神气本领问题上划分出两大阵营,一是扫除
禁止派,以张仲文的爸爸为首,他深恶痛绝地想把自己的儿子从封建迷信的糟粕中
拯救出来,他在家的时候绝对不许张仲文给人算命看风水;一是发扬光大派,以家
里的老人们为首,他们觉得反正自己的外孙又没有招摇撞骗,能造福一方是光荣的
事。还有以张仲文的叔叔舅舅为代表的看热闹派,他们不支持也不反对,平时也都
摆出高级知识份子崇尚科学的嘴脸,可是一但有个大事小情也还都讨好地来征求意
大仙的见。张仲文常常自怨自艾地趴在窗台上,对他的小鸟小蛇小花小织蛛说:“
大仙难做啊……”
此篇部分内容含有乡土不良用语,请各位看官见谅!!!
不知不觉间,秋风穿过山谷,催红了满山的枫叶儿;葡萄架上的绿藤上紫红
漆黑的珠子亮晶晶地打上一层白霜,含羞带笑地挂在人眼前;转眼八月十五中秋
节要到了。
张仲文午睡之后起来,感觉十分之不爽。为什么呢?因为他有件心事。
他爸爸已经从日本回来,依照父子约定,他爸爸给他从那遥远神秘的东瀛小
岛带回来一台任天堂游戏机。那红白色盒子简直就是个宝贝!接到电视就可以玩
Super Mario,在电视上出现一片梦幻般的蓝天白云,一个红色的小人蹦蹦跳跳的,
可以顶砖块,吃上一个大蘑菇就可以变大……那玩意儿差一点儿就把张仲文的魂
勾走,他什么都可以不要了,只要让他在电视机前玩一会儿,你让他上刀山下油
锅赴汤蹈火他也万死不辞。可是大人们却不让他总玩,说对视力不好,还怕他迷
上了游戏耽误学习;最要命的是他爸爸用此来要挟他,对张仲文说,他在省城里
上班的时候,不管是谁来求他给看面相问风水赶鬼请神的都不许答应,否则他这
辈子就别想再碰游戏机一指头!张仲文原本也不太喜欢给人家指三道四,这下果
然听话,不管是七大姑八大姨来求好话说尽都不好使,大有退出江湖金盆洗手之
势。
可是今天早上他的一个表舅爷的三外孙女的连襟又来了,被张仲文的妈妈回绝
之后不死心,私下里对小文说,如果小文给他的儿子起一个能带来好运气的名字,
他要什么都答应,而且还不告诉张仲文的爸爸妈妈。那家伙真厉害,也不知道从
谁嘴里打听出来小文喜欢游戏机,就许诺说第二天带一盒最新的游戏卡带来给他,
只要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事情一办,以后还有玩不不尽的游戏卡,因为他是做家
电生意的,搞那些东西很方便。
小文利欲熏心,一口答应。新的卡带到手了,可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他不敢
在家里玩。他怕爸爸妈妈发现,怕杨立功或者笑茹说出去。传到他爸爸耳朵里,
他爸爸可不管他是不是大仙,打起来是真疼的。
于是郁闷加上焦急,他睡落了枕。很不舒服,想出去走走。
来到院子里他就看见笑梅姐和杨立功在葡萄架下面的桌子上在做作业,两个人
不时地说笑着,眉飞色舞,很愉快的样子。
看到小文出来,笑梅挑起眉毛说:“小文,睡醒了?”
张仲文懒懒洋洋地点了个头,杨立功见这魔王出来,心想好不容易才清静一会
儿又完了。
“笑梅姐,你领我去吃羊肉串吧。”
“大白天的哪里有羊肉串?等晚上吧。就知道吃,你看你胖的脸都嘟噜了。”在
笑梅眼里,张仲文和别的小孩没有什么不同,就是她的一个小弟弟。
“那你领我出去逛逛吧,去江边,去公园,啊?笑梅姐……我都要没意思死了。”
张仲文撒娇的本事也不是盖的。
“不行,你姥和姥爷都出去了,咱得在家里看门儿。”
“真没意思,还不如去上学了呢。星期天最没劲了。”
笑梅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半蹲着面对小文说:“小文,姐求你件事行吗?”
小文向来喜欢他的姐姐,拍了拍胸脯,很痛快地说:“姐,你说吧。”
“嗯……小文,你给你大功哥看看相吧!他今天算数测验没考好,担心着呢,你
给他算算,好让他安心!”
杨立功刚才也只是顺嘴对笑梅讲了一下,没想到笑梅会当真,他慌忙地推脱道:
“不用的,不用的!”再说了,他不愿意求小文什么事。
张仲文对杨立功一直都不满,因为自从他来了之后,姥姥姥爷还有家里的大人
都对杨立功格外照顾,对他不免分心,最可恶的是他喜欢的笑梅姐明显更喜欢和
杨立功说话,也不太理他了,就连笑茹都一天到晚抱着个娃娃跟在他后面一口一
个大功哥地叫,他不就是在大城市里住过几年吗。去过动物园很了不起啊?见过
真的飞机很了不起啊?甚至连周围的小孩子似乎都更愿意和杨立功玩,忽略他张
仲文。虽然那次他吓得杨立功给他写了很久的算数作业,杨立功也很让着他,可
是他还是觉得不过瘾,总想再找个机会整整他,让他知道,谁才是家里的中心,
谁才是这一片街道的精神统治者。
张仲文的眼睛眨吧眨吧地说:“好啊,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不要了!”杨立功虽然和张仲文相处不久,但他已经凭观察得出一结论,只要
张仲文的眼睛一眨,眼珠子一转来转去,就绝对没有好事情!一定会有人倒霉!
“没关系的,小文的能耐你也不是不知道;再说你到咱们家这么久了,也没让
咱们的大仙给算算!”笑梅高兴地拉过杨立功。
“是啊,大功哥。我给你看看吧,看看你将来能考上什么大学。”张仲文诱惑道。
“这……”杨立功动心了。
“嗨,都是自家人你别不好意思。小文,可得给你大功哥哥好好看啊!说的好
了,咱仨晚上去吃羊肉串!”笑梅勾了一下他小巧的鼻子。
张仲文心想,那是我想说好就好的吗,不过脸上还是堆笑道:“真的?”
“姐什么时候骗过你?”
“好,姐姐,你倒杯水来!”张仲文听到羊肉串来了精神,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摇头晃脑。杨立功既忐忑又好奇地也凑过去,小声地说:“小文,你别吓呼我啊。
我什么都不懂的!”
张仲文嘿嘿地乐,“这种事是不可以乱说的,不过,我会有什么说什么。”
笑梅拿来两个杯子,一个茶壶,好象她对张仲文的那一套很是熟悉。她把一个茶
杯里倒满了水,递给杨立功,却把一个空杯子放到小文面前。对杨立功说:“你喝
一小口。”
杨立功不明所以,只有依言行事。他喝了一口,笑梅泡了一点点桂花和红糖在里
面,那温热的液体香甜适口,齿颊留香。 刚想说,小文,你要怎么给我算命啊,
是看手相么?只见笑梅把他刚刚喝过的水又倒进了壶里,张仲文一把拿过那壶,
摇啊摇啊的,摇了一会儿,从壶中倒出水来,注入自己面前的空杯子,拿起来也
喝了一小口,就听他笑着说:“大功哥,你是七六年正月十九申时三刻出生的,对
吧?”
杨立功知道自己的生日在农历是正月十九,但具体是几点几刻他也不清楚。他
疑惑地说:“小文,是我妈妈告诉你的吗?”
笑梅也笑了,她笑起来真的就象亭亭玉立的一树梅花,纯洁大方,“是你自己告
诉他的。”
“我?”杨立功心想,这不可能,他从来没有对家里的小孩讲过他过去的家庭
和与自己有关的事。
“哈……小文的绝活啊,他师傅叫作六水真人,他当然会用水看人心事的本领
啊。你刚才喝过的水,已经把你身上的秘密都告诉他了。”笑梅得意地解释道,张
仲文更是猖狂,举着水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我……不信……”
“好,大功哥,现在你再喝一口水,喝的时候心里要想着要问我的事情。我不
需要你亲口说出来,就可以告诉你答案。”张仲文知他不会轻易相信,端起壶来给
他又倒上了一杯,杨立功看着杯子里微微发红的水,将信将疑地喝了一口。张仲
文不等笑梅来帮他,自己摇了摇壶,倒出一杯喝了下去。只见他一抹嘴唇,不紧
不慢地说:“大功哥,你这次测验语文九十六分,数学九十分,虽然不是班级第一
名,但是考过你前面那个戴眼镜的家伙了,他瞧不起你,你也不用瞧得起他……”
“啊?“杨立功不担心自己的语文,只是数学考得不太好担心而已,他没想到
小文会告诉他自己的分数,也没想到小文连他和自己前面的眼镜关系不好也知道。
”服了吧。”笑梅拍着小文的头,自豪地对杨立功说。
杨立功毕竟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他又怕又激动,更觉得有趣儿,他控制不住
自己的情绪,问道:“小文,你不安是在骗我吧?”
张仲文不置可否,示意他继续。笑梅又说:“你要想好啊,小文只答三个问题的。”
杨立功又倒了一杯水,这次小文皱了一下眉头,但还是很得体地说:“大功哥,
你将来能上个不错的大学,不过离家不算远,你还会出国的。”
杨立功心下一惊,心想,他果然能猜到我心里想什么,难道他真的是象乔叔叔说
的那样,是条蛇精托生的?
第三杯水下肚,张仲文笑嘻嘻地说:“大功哥,你想你爸爸了是吧?不过人死不
能复生,你别顾虑太多啊。你爸爸现在挺好的,四个月后他回来看你一面,有什
么话到时候再说吧。”
杨立功低头不语。
笑梅一看情绪不对,连忙差开话题,笑眯眯地逗小文:“小文啊。你说你大功哥
将来的媳妇在哪儿啊?她长的漂亮吗?”
杨立功脸红了,他知道笑梅是在逗他,他才十岁,哪里想过什么婚恋之事,可是
小文却不依不绕,口没遮拦地说:“那我不知道,不过,等他遇见一个和他一起在
地里埋花的女子,那个就是他的媳妇了。大功哥,你要注意啊!呵呵……
杨立功对这事情倒不太在意,可是笑梅一听变了脸色,慌忙插话,“小文,那你
还看出来什么了?”
“嘻嘻……大功哥,你屁股上有块胎纪吧?还是等边三角型的呢,是吧?”张仲
文捉狭地说。
“胡说!我哪里有什么胎纪!”杨立功一下子脸更红了,他根本没有什么胎纪,
那全是张仲文故意编出来糗他的。杨立功在笑梅面前怎好意思和他争论自己屁股
的事,可是小文却明白他的心理,越发紧逼:“那你脱了裤子让咱们看看啊!一看
不就都知道了嘛?”
杨立功知道小文诚心要整他,又急又恼,“没有就是没有!你别胡说!”
笑梅也有点不好意思,连忙制止:“小文,你就不能说点正经的?”
“好啊。我还知道大功哥总想给他以前的同班同学一个叫张媛媛的女生写信!可
他不知道该写些什么……嘿嘿……”小文就是想看杨立功羞愧的样子。
“没有啊!她是我的同学嘛!”杨立功急了,他的脸已经红得发紫了。
“还有啊……大功哥——”没等他说完笑梅捂住了他的嘴,“我的小祖宗,你别
拿你大功哥开心了!再乱说我不带你去吃羊肉串了!”
杨立功感激地望了笑梅一眼,心想这个家他可怎么待下去啊,在这个小魔鬼面前
他一点秘密都没有。
好在小文是个很有职业道德的大仙,他见杨立功在笑梅姐前抬不起头来,也就达
到了目的,眨眨眼睛说:“笑梅姐,大功哥,咱们去玩游戏机吧!”
“好,我也去玩。”笑梅见有了台阶下,连忙附和。
吃过晚饭,张仲文就兴高采烈地在她姐姐和哥哥地带领下到外面的公园去玩,
那里有他朝思暮想的羊肉串。笑梅姐牵着他右手,杨立功老大不情愿地牵着他左
手,他被他姥姥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穿了件小西装,特牛,再加上内心充满了对
羊肉串的美好向往,走起路来一步三跳的,所以看起来也还算天真可爱。
杨立功对张仲文深恶痛绝,可是他还得装出一付无所谓的态度;他不想和一个小
孩儿纠缠起没完没了,他怕笑梅和家里的人说他小气不懂事。于是他麻木地领着
小文,在笑梅的指引下朝公园走去。
走到一个路口。只见家对面小卖店的大勇和几个小孩子最里骂骂咧咧地聚成一
堆往一条小路上走去,张仲文喊他,他们也没听见,都神情古怪地匆匆地往前跑。
笑梅一见,叹了口气说:“不是桂花又和他打上了吧?”
“哎呀!”小文一听马上挣开笑梅和杨立功的手,飞也似的去追大勇,跑了几步
回头喊:“我就是去看看!”
“不行!不许去!”笑梅去撵他。可是小文撒丫子跑得欢,一溜烟儿没影了,笑
梅为了显得比杨立功高,特意穿了双高底儿的鞋,跑不快,只有眼睁睁地看着。
杨立功问:“咋回事啊?”
笑梅只有哭笑不得地告诉他:原来这条街道上的小孩儿分为两派,一派是男孩
子,因为大勇块头大打架厉害所以就以他为首;另一派是女孩子,因为街道主任
家的女儿桂花敢说话泼辣所以是头头。平时男孩和女孩个玩个的,井水不犯河水,
倒也相安无事。可是前一个月男孩子聚集的坟场空地拆迁了,他们没有了活动场
所,所以不自觉地侵犯了女孩子们常玩的幼儿园后院。男孩子调皮,总爱搞恶作
剧来欺负女孩,再加上女孩群体本能和敏感的保护主义倾向,所以最近以大勇为
首的男孩党和桂花位首的女孩党矛盾不断,在家附近玩的时候吵架不说,还把这
互相歧视互相争斗的气氛带进了学校。不是上课的时候男生故意在女孩的书包里
放死老鼠用小刀剪断她们的皮筋,就是在放学的时候女生逮住落单的男孩给拖到
旮旯里一顿胖揍。而且最近局势因为桂花当上了学校的大队长和大勇他爸爸禁止
他再到外面胡闹而变得更加动荡……男孩子女孩间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打得
不可开交,积怨越来越深,敌对情绪越来越大,那酝酿在小街道里儿童世界里为
了性别荣誉和活动场所霸权一场大战,已经如箭在弦,一触即发。
“看来今天一定是要闹的鸡飞狗跳了!走,一起看看去!”笑梅话音刚落,已经
走向了那条小路。杨立功心里发笑,他想,一群小破孩儿打群架,而且还是男打
女,场面一定热闹!于是忍住笑容跟着笑梅进了胡同。这小胡同很狭窄,青苔铺
满了石板,大柳树垂下来,遮天蔽日的,很是幽静。可是越往里走就越是气味难
闻,象是有什么东西腐烂发酵很久,终于来到胡同出口,竟然豁然开朗,杨立功
看见前面是一个大泡子,四周全是垃圾,沤得那水都发绿发黑,怪不得味道奇臭。
泡子这边是一大群男孩,最大的不超过十岁,最小的也不过五六岁,有剃了小光
头的,有背着书包的,还有穿着大人的衣服拖拉着袖子,还有两条清水鼻涕在嘴
与鼻孔之间来回伸缩的……大大小小却都一脸严肃,虽是杂牌军,但看起来却是
一付严阵以待,英勇善战的样子。张仲文来晚了,只有站在外围,颠脚伸脖子地
在向泡子的另一面观望。他虽然是这一片的大仙,神一样的精神领袖,但好象这
种打架混战的活儿还得靠有战争形象的大勇来指挥。
笑梅和杨立功没有靠太近,因为他们年纪比较大,掺活不近去。笑梅招呼小文:
“小文,你到这里来,别跟着瞎起哄!”
小文没理她,睁大了眼睛,观察这事态的发展。
泡子对面是一群神情严肃,不可一世的女孩子。正在和大勇争吵着,喊叫了半天,
只见女孩子阵营里出来一个有一点瘦弱的高个子女生,也不过七、八岁,她白了
那群男孩一眼,伸出竹竿般的胳膊拉起自己的花裙子,在另外两个女孩的帮助下
爬到了一个垃圾箱上,还没站好呢,就见她圆整大眼指着大勇及其一帮大骂道:
“张大勇!你个小B养崽子!我X你妈!X你爸!再X你全家!X完你全家X
你家祖宗十八代!”她这一嗓子真是有气势,响掣云宵,铿镪有力,无异与晴天霹
雳,落地惊雷;她骂完这一句,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