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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看到的是客厅的乔可遇,不过儿子的女人很多,她也没有在意。然后才看到餐厅里坐着的皇甫曜,人已经奔了过去。
”宝贝儿,怎么又受伤了?快让妈妈看看。“聂兰着急地蹲下身子,一边握着他的手,目光看向他的伤腿。
”没事的,妈,已经没事了。“皇甫曜安慰。
”怎么能没事呢?谁干的?绝对不能放过她。“聂兰口吻除了愤怒,也多了丝阴毒。
竟敢动她的儿子!
”嗯,已经解决了,妈你就放心吧。“皇甫曜继续安慰。
”放心?受伤这么大的事都瞒着我,你让我怎么放心?“如果她不是在A市翻了报纸,还不知道自己儿子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我不是怕你担心吗?下星期就拆石膏了,真没事。“皇甫曜一再强调。
聂兰见儿子气色还好,这才慢慢放下心来。
”吃过没?“皇甫曜问。
”飞机上吃过了。“聂兰有些心不在焉地说。
皇甫曜点点头,又抬起头来冲着客厅喊:”小乔儿,过来吃饭。“
”好。“乔可遇应着走过去,又想起人家母子刚见面,说不定有话要说。
刚想寻个事由避开,就听皇甫曜说:”叫人。“
”皇甫夫人。“她只好依言叫了一声。
聂兰本来对自己在客厅撞的女人没怎么在意,这会儿见皇甫曜让她见人,隐隐带着重视的意思,便又仔细打量起眼前的女人,这才发现她竟然是乔可遇。
那个怀了孕又逃跑,将孩子弄掉的乔可遇!
”你——“她知道孩子没有了,却没想到儿子还与她在一起。但你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恰当的词来,毕竟碍于儿子在眼前。
”妈,我吃饱了,咱们出去谈吧。“皇甫曜说。
这情景下再待在一起,乔可遇是吃不好早饭了。搁下手里的筷子,皇甫曜控制着轮椅,让它自动滑出餐厅。
皇甫曜腿不方便,自然不能上楼,便领着聂兰进了儿童房。里面还是以前的摆设,到处充满儿童的气息。
聂兰的目光从室内环绕了一圈,自然能看出这间屋子是花了一番心思的,可见儿子当时心里有多期待那个孩子。这样想,心里便不免有些怪没有”保住“孩子的乔可遇。
于是,问:”你怎么还和她在一起?“
皇甫曜皱眉,说:”妈,我的事你别管。“
”能不管我自然不管,你说你以前玩女人我哪时管过?但是如今不同了,你没见你爷爷现在已经这般明目张胆的袒护那个野种,你也该收收心了吧?“最好能跟他舅妈介绍的那姑娘见一面,没准一见倾心了呢。
提到这个,皇甫曜突然抬头看向母亲,问:”妈,你说同样是孙子,爷爷为什么从小与我生疏?这次居然会帮这么韩少玮?“
他不否认,这次是他有意让韩少玮落进陷阱,有意毁了他。只要涉及商业犯罪,只要因伪劣产品被捕,加上嫁祸等等,他判了刑,就永远别妄想皇甫集团。
但是这一切都是韩少玮做的,自己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何至于让皇甫御这样紧张韩少玮?还有那件绑架案,他就那么怨恨自己?
聂兰神色间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即回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手里的东西一向令他顾及,他又何曾真心对待过你?况且那个野种依附别人惯了,一向会哄他开心。“
☆、126 主谋
聂兰神色间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即回答:“当年他让皇甫涵转让股份给你的时候,本来就是迫不得已,这些年来一直耿耿于怀。况且那个野种一向会讨他欢心。”
果然是那个贱人的儿子,即便韩少玮的母亲与皇甫涵死了多年。但每每提到他们,都像梗在她咽喉中的一根刺,
这套说词皇甫曜从小就听得太多,早就心知肚明,与皇甫御表面维持平和,实际彼此间关糸紧张、疏远,从不亲昵,这种相处模式他也已经习以为常,所以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但是,仅仅只是这样,便就可以构成皇甫御要绑架自己,甚至不惜害死自己原因吗?
皇甫曜看着母亲,自从知道绑架事件的主谋是皇甫御,他心里说没有震动都是骗人的,却隐瞒至今不敢让母亲知道。
绑架的事一直令母亲耿耿于怀至今,他甚至不敢想像,如果母亲知道,这件事会变成什么样子。
“宝贝儿,你怎么了?”聂兰觉得他脸色不对,忍不住问。
皇甫曜回神,笑着说:“没事,在想韩少玮怎么脱身?”
“脱身?最好坐穿牢底。”聂兰双手抱胸,下巴轻扬,那眉宇、神情间带着无限得意的同时,也隐隐透出一抹阴狠。
“妈,最近老宅肯定会很热闹,不如这段日子还是搬出来住吧?”皇甫曜突然想起来什么,问着她的意见。
“怎么,还怕你爷爷吃了我?”是他自己的指望的孙子不争气,想想到看到他愁眉不展的样子,心里就无比痛快。
皇甫曜摇头,强调:“只是暂时的,先过了这段日子再说。”
以前他也多次劝过,但母亲对住在老宅特别执拗,她有自己不愿意放手的东西,他无意勉强。但是现在这种形式,她真的不适宜回去。
“得,我知道你怕他给我下套。好吧,我去景海别墅那儿住几天,等事情解决漂亮了。”聂兰妥协,哪里舍得让儿子为难。
她也知道这次的事情与往常不同,皇甫曜与皇甫御几乎是撕破了脸,不会再有转圜的余地,所以这次显得分外好说话。
皇甫曜眉头微挑,似乎没想到母亲答应的这般痛快。随即说:“那好,我找人送你过去。”皇甫曜说着便从身上拿出手机,一副准打电话的样子。
“没良心的,我大老远赶回来看你,你就这么急着赶我走?”聂兰笑骂,对儿子的行为很不满。
“哪里,我不是惦记你累了嘛,早点过去休息。”皇甫曜回答,但将手机收了。
“你呀,还不怕我打扰你的两人世界。”聂兰伸手指着他的太阳穴,在半空比划了一下,语气、神情间皆是无奈又宠溺。
这个儿子是被她宠坏了,舍不得他有半分不自在。
皇甫曜笑而不语,的确,他现在特别珍惜与乔可遇在一起的平和时光。
不过母亲给他的感觉自然也不一样,即便皇甫家的每个人对自己都疏远,他至少还有母亲,便亦足矣。
母子两人又在房里说了会儿话,聂兰便推着皇甫曜出去了。
乔可遇正吃完早餐出来,正准备卧室,三人就又在客厅撞了个正着。
“皇甫夫人。”她颔首,一如初见时一般,很拘谨的打招呼,没有讨好也不热络。
聂兰看她的眼神却不同,这个女人,她完全没料到会跟着自己儿子那么久。
“兰嫂。”皇甫曜朝着厨房叫。
“来了。”兰嫂应了声,带着围裙急急地走出来。
“你收拾一下,和我妈去景海园住几天吧。”毕竟离开了老宅后也有诸多不便,母亲身边要有自己的人照顾才行。
“好的。”兰嫂应了声,赶紧摘了围裙。
“不用了,你这没人成吗?”聂兰拒绝。
“谁说没人?”皇甫曜目光调向乔可遇,微挑的眼角拉开,一把笑意注入狭长的眼眸里。
乔可遇眉头微蹙,被他那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又在聂兰面前,不好明目张胆地瞪他。
聂兰却因为皇甫曜的眼神而震惊,她的儿子看着慵懒随性,但是因为从小在皇甫那样的家庭中长大,其实对别人很难产生完全的信任。但是他看乔可遇的眼神中,却没有一丝置疑的杂质。
“太太,咱们现在走吗?”兰嫂收拾妥了,见三个人还杵在客厅里,禁不住问。
聂兰回神,点点头。
“小乔儿,推我去送送妈。”皇甫曜说。
乔可遇点头,走上前来。
聂兰仔细瞧了眼乔可遇,她无法理解儿子的信任来自何处。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持保留态度,慢慢松开了搁在轮椅椅背上手,让出位置。
乔可遇推着皇甫曜一直送到门外,目光聂兰主仆两人进了电梯,她才推着他折返回来。
景海园与这边相隔比较远,来回路程便有两个小时左右,兰嫂自然不会每天都来报道。
皇甫曜找了钟点工来定时打扫,其它时间这屋子里便只剩下他与乔可遇两个人在活动。做饭炒菜的事就只有让乔可遇来做,不过寻常的家常菜,他倒吃得有滋有味。
晚饭过后两人都会坐在客厅看电视,时间尚早时也会在影音室看电影。白天乔可遇忙着煮饭,皇甫曜则处理工作。
他的腿不方便,卧室俨然成了他的临时办公室,批阅文件或视频会议都在里面,处理公事也从不避讳乔可遇。
张特助不可能一直待在瞰园,每天只是照常过来送文件,其它时间回公司处理公事。所以有时皇甫曜也会让她帮忙,楼上楼下的拿他需要的资料。她曾经在皇甫集团上班,上手比较快,她渐渐由从护工变成他私人秘书的趋向。
聂兰那天从皇甫曜的住处回来,便住进了景海园里。媒体对这场豪门争斗追得紧,她也懒得出门,便只暂时避在家里。
只要韩少玮倒霉,她每天看新闻都会高兴。端起兰嫂送上来的咖啡,唇角勾着愉悦的弧度。
S市的午间新闻已经开始,今日韩少玮的案子出庭审结果。前面几个关于市委动向的新闻之后,便开始报道。
她本以为万无一失,却在听主持人说案件审理过程中,被告方提供了新证明证明,韩少玮并没有生产假冒伪劣产品并销售,这一罪名被宣判不成立。
随着主持人报道的声音,聂兰看着屏幕上韩少玮站在被告席上的脸,她的笑容一点点凝结住,甚至气得扬手摔了手中的杯子。
怎么会?
她以为这次韩少玮死定了,一定会坐牢的。
咖啡杯摔了一地,深色的液体从白色的碎片里溢出,淌在花纹精致的地板上。她也没理,只管掏出手机,拔打皇甫曜的电话。
“妈?”那头传来皇甫曜的声音。
“你看新闻没?”她急切地问。
“嗯。”皇甫曜应,声音压抑而沉稳。
聂兰一听皇甫曜的声音,便知道这事也在他意料之外。不用说,所谓的新证据,必定是皇甫御这些日子奔走的结果。
“如果他出来怎么办?”真是千算万算,都没有算计过皇甫御那个老狐狸。、
如今皇甫曜与皇甫御撕破了脸,他手里还有百分之十八的股份。又加那些股东里也有两个姓皇甫的,肯定会站在皇甫御那边。
他们手里握的股份虽不多,但联合起来也能进董事会,总是会很麻烦。未来的皇甫集团,怕是也不会很太平。
“不会的,妈,你忘了我还没有撤诉呢。”皇甫曜安慰。
即便法院不告,但涉及皇甫集团方面,皇甫曜并没有撤诉,且证据都握在皇甫曜手里,这个不管皇甫御如何奔走都没有办法的。
也正是因为韩少玮损害了皇甫集团的利益,所以即便皇甫御有意鼓动其它股东提议撤诉,都没有正当的理由。
“也对。”聂兰稍稍稳了下心神。
“妈,安心休息,别操那么多心,一切有我呢。”皇甫曜宽慰。
“好。”聂兰应着。
自皇甫曜接手皇甫集团以来,他就已经过早的**,不但很少让她操心,且给了自己安逸的生活。所以,她相信皇甫曜。
接下来两人又说了一些话,这才各自挂掉电话。
这时兰嫂手里拿了个快递袋从外面进来,看到地上摔着咖啡杯,而聂兰的表情明显与刚刚不同,脸色看起来也很不好。
“太太,你没事吧?”她不由担心地问。
聂兰侧目看了她一眼,然后摇摇头。
“对了,有人送东西给你。”兰嫂说着上前走了两步,将手里的快递袋递上。
“嗯。”聂兰应了声,接过东西。
聂兰本来也没怎么在意,撕开快递袋子,见里面是些纸张,似乎还有别的东西,就先将里的文件抽了出来。
目光扫了过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却被上面提到的时间、皇甫御、绑架等等几个重要的字眼攫住。她不由眼中吃惊,抑止着心底的震动,快速浏览过后面的内容,脸上变得渐渐毫无血色。
“太太,太太你怎么了?”兰嫂见她情形不对,着急地叫着。
聂兰回神,才发现自己握着文件的手在发抖。她骤然扔开手里的纸张,那样子仿佛自己拿得是毒蛇猛兽一般。
“太太?”她的反应太过奇怪,看得兰嫂一阵担忧。
聂兰又突然改握着兰嫂的手臂,着急地问:“送东西的人呢?”
兰嫂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见她这般着急,便回答:“走了,刚走。”
她刚刚回答完,聂兰便松开了她,着急地往门口奔。
“哎,太太,太太——”兰嫂连叫两声她也充耳不闻。
兰嫂只见纸张落在地上,差点就被没清理的咖啡液体沾湿,赶紧捡了起来放到沙发上。这时正巧快递袋里有几张照片滑出来,她想到聂兰的反应,禁不住好奇,就她伸手抽出一张。
照片的画面不是很清晰,但可隐约辨出上面的人是皇甫曜。他像在被绑在某个房间的墙角,嘴上粘着胶布,脸侧带着伤口。
但是这张脸明显要比现在年轻许多,很像是前几年被绑架时候的样子。
兰嫂心里骤然一惊,赶紧出去追聂兰。
聂兰那边奔出家门,这里是富人区,门前延伸出去的道路一片平坦,绿化造得美轮美奂。不但空气清新,这样的黄金地段却很空旷,平时都很少不见到人影。
她楞楞地站在那里,心里的震动仍没有平复下来。
那个内容……内容是说当年的绑架案是皇甫御策划的。那时皇甫曜死里逃生,凶徒却被逃脱。尤其主谋隐藏极深,且尤为狠狠,他们调查了多年都没有头绪,就已经猜到对方可能背景极深。
却是千想万想也不曾料到,会是皇甫御干的。可是他是皇甫曜的爷爷,除非……他知道了那件事!不,不会的,她抑止着自己的心慌摇头。
“太太。”兰嫂站在身后,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聂兰回神,手捂着胸口,像是浑身没了力气一般,另一只手压在兰嫂交握的手上。
聂兰见状,赶紧扶着她回了房。
聂兰的目光盯着沙发上的东西许久,才走过去,伸手慢慢将东西收了。
兰嫂一直站在一侧,盯着她的动作,想到那些照片也有些害怕。
“你看过了?”聂兰抬过头来,看到她的反应问。
“嗯。”兰嫂回答。
“这件事谁也别说。”聂兰吩咐,脸上的情绪已经收起来,连声线都是冷的。
“是。”兰嫂应着。
聂兰这才放心,提着手里的文件上了楼去。开门进入房间,背倚入门板,脸上的线条越来越冷,眼中闪过一抹阴狠。
☆、127 执念
关于韩少玮生产及销售假冒伪劣产品的案子突然出现新的转机,打了皇甫曜个措手不及,想挽回时已无力回天。这点上足见皇甫御事前做足了准备,防得皇甫曜滴水不漏。
但是另一个罪名关乎皇甫集团,完全掌握在皇甫曜手里,韩少玮想全身而退也不是那么容易。总之,较量还未结束,一切都是未知。
韩少玮的这次胜诉让皇甫曜警惕,最近也愈加忙碌起来。他腿上的石膏已经拆了,只是行动依然不便,以前在乔可遇的照顾下,作息尚能规律。如今却像是拼了命似的,他神经绷得很紧,那种气息连乔可遇都感染到,所以也不好说得太多。
这晚,皇甫曜与国外的分公司开完视频会议,关了视频后伸了懒腰,抬眼才发现已经是晚上10点钟。听着外面没什么动静,他便坐着轮椅出来。
客厅的大灯还开着,光线充足,他见乔可遇趴在沙发上睡着了。手臂曲起额头贴在手背上,小腹下压着个抱枕,另一只手却夹在抱枕与小腹之间。
操控着轮椅过去,指尖拔开遮着她脸侧的头发,只见她双眼紧闭,浓密的睫毛在眼下留下一排暗影,而呼吸均匀,像是睡得很熟。
看样子是很累了,这些日子难为她照顾自己,又兼做助理的工作。本来将她留下来是想要好好弥补,以图可以挽留住她的,却不想让她更加劳累。
倾下头去,唇慢慢吻上她的额际,眼中闪过些许愧疚。然后他看到乔可遇醒过来,睁着一双迷蒙的双眼,这时候的她最可爱。
“开完会了吗?”她问,似乎并没有发现此时两人挨得很近,更没有发现他之前的举止。
“嗯。”皇甫曜点头。
乔可遇闻言慢慢坐直身子,将压在身下的抱枕抱在胸前,手却仍压在小腹上,眉微蹙着。
“不舒服?”皇甫曜眼色微动,问。
乔可遇摇摇头,看了眼表已经很晚了,便说:“快吃饭吧。”曲起的双脚落地,伸入沙发下的拖鞋里,然后推着他走进客厅。
桌上摆着简单的三菜一烫,都被保温的盖子扣着,不过因为时间太久还是凉了,乔可遇只好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