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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曜低眸,将手里的文件放在身边,抬起头来,关心地问:“听说你不舒服,我过来看看,到底怎么了?”
聂兰摇摇头,说:“没什么。人年纪大了,大概更年期,晚上睡不着觉罢了。”
本来就是搪塞的话,她也没有在意。可是见皇甫曜仍然定定地盯着自己。那样的眼神,让她心里不由有点发慌。却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笑问:“怎么了?干嘛拿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皇甫曜仍然没有收回目光,半晌才问:“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妈能什么事?天天在这里养花,喝茶,连美容、逛街都不去了。”聂兰装傻地反问。
她真的装得很像,很无辜。如果皇甫曜手上不是有东西,怕是也会被她骗过去吧。
这也怪不得他,皇甫曜是母亲养大的孩子,聂兰对待他一向只呈现出慈爱的这面。所以很容易让他忽略聂兰其实也是个豪门争斗中存活下来的女人,她不会真的那么单纯,不会真的如表面那般善良。
她的慈爱也许只给自己这个儿子而已,而阴狠却可以面对任何人。所以母亲会杀人,他都不会意外。他意外的是这次的举动如此愚蠢,聂兰真的会做出来吗?
他怀疑,所以更加不懂。
“宝贝儿,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聂兰被他盯得更心慌起来。
皇甫曜没有回答,他拿起搁在手边的资料放在母亲面前。
聂兰看着他脸色不对,又看看那个文件袋,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但还是皱着眉将文件袋里的东西抖出来,脸色大变。
“曜儿……”她想要解释,但是证据面前,似乎说什么都不容反驳。
“真的是你做的?”皇甫曜问。
聂兰闭着眼睛,似乎在收敛情绪。半晌才睁开眼睛,回望着皇甫曜。
她不需要回答,她的反应便已经是承认了。
“为什么?”他问,面对母亲时他才会泄露最真实的情感。
他的眼眸里带着痛心和失望,他不懂,他的亲人为什么要自相残杀?为了公司,为了利益吗?这些不是都已经握在自己手里,他的母亲没有理由才对。
聂兰看着儿子,唇抖了抖,说:“因为我知道当年的绑架案是他谋划的,他想杀了你。”憋在胸口的话冲出而出,她的情绪激动。
她怎么能容忍,容忍皇甫御伤害自己的儿子?
皇甫曜脸色变了一变,问:“你怎么知道的?”
他当初一直瞒着母亲,就是怕她接受不了。但是他没想到,母亲会做出更疯狂的事来。
“你也知道?”聂兰眼中诧异,仿佛不能相信。
她的儿子知道,却能表现的这么平静?
皇甫曜没说话,别开母亲的视线。
谁能相信,他的亲爷爷要杀自己,而他的母亲却要杀爷爷,在外人听来这是如此荒唐,却切切实实地发生在他的身上。
即便凉薄如他,都不愿意面对这样的事实。
“可是妈,现在不是动手的好时机。”他不赞成母亲杀皇甫御,那是因为他虽然痛心,但还不至于像他们一样枉顾亲情。
而且聂兰做得并不高明,这样很容易被人察出来,他就不信母亲自己不知道。换句话说,他既然能查到,皇甫御已经醒过来了,相信很快便会采取行动。
“妈知道,妈只是太激动了,妈觉得咽不下这口气。他到底凭什么,他们皇甫家到底凭什么这么对我们母子?”聂兰的声音不由高亢,情绪难免激动,带着愤愤与不甘。
吼完之后,可能情绪太过激动,气血上涌,导致头脑突然一阵晕眩,她手抚住额头,眉皱得很紧,脸色也不好。
“妈,你没事吧?”皇甫曜紧张地扶住她的胳膊,撑着她的身子问。
聂兰摇摇头,样子看起来还是很不舒服。
皇甫曜只好扶她先躺下,看着她闭着眼睛,眉头依然紧皱,一脸痛苦的表情。
他不想聂兰再情绪激动下去,便将那些东西收了。但是聂兰的话仍回荡在自己耳边,她说他们皇甫家到底凭什么这样对他们母子?
他理解母亲此时此刻的心情,但同时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疑问。他与皇甫御,乃至整个皇甫家的人就算关糸再凉薄,但至少还有血缘存在,皇甫御到底为何对自己痛下杀手?
他一直以为母亲这里有答案,他一直坚信母亲肯定有什么瞒着自己,他今天过来,本来也是想问个究竟。如今见她这样,只好暂时停止话题。
他给聂兰倒了杯水,坐在床边等着她情绪稳定,脸色慢慢和缓过来。
“曜儿,妈没事,不用担心。”聂兰抓着他的说,让他收回思绪。
皇甫曜低头看着她,说:“妈,这件事你别再插手了,其它的事有我解决。”
不管母亲是何目的,聂兰终究是他的妈妈,这件事还是要替她解决。总不能等皇甫御抓住把柄,再来将自己一军。
聂兰看着儿子,唇张了张,半晌才吐出一个字:“好。”
皇甫曜则站起身,说:“那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尽管母亲不舒服,他也不想待在这里。
最近发生的事太多,尤其是爷爷与母亲的行径,撕开平时辛苦维持的平和,内心的狠毒竟然这样的可怕。他虽然对别人狠绝,轮到自己亲人身上,终归是让他心情复杂。
“曜儿……”她喊,知道他肯定很伤心。
皇甫曜回过头来,朝她笑了一下,淡淡地说:“妈,你休息吧。”便出了房间。
从楼梯上下来,迎面正撞上端着饭菜上楼的兰嫂。
“大少,这就回去吗?”兰嫂问。
皇甫目光扫了眼她拖盘里的食物,对兰嫂叮嘱:“好好照顾我妈。”便走下去,出了别墅。
兰嫂站在楼梯上,看着他走出的背影,觉得今天的皇甫曜有些不对劲。
皇甫曜出了别墅,那几个保镖已经迎上来,拉开后座车门让他上了车子,开出景海园。
他掏出电话,给送资料的人打了个电话,吩咐:“做得干净一点。”声音平淡,似乎并无波动,仿佛谈得不是几条人命。
“放心吧大少。”那头应得干脆,然后挂了电话。
司机与前座的保镖一切如常,似乎已经见惯,眼睛都没眨。
皇甫曜挂了电话,看了眼外面,车子很快开回瞰园。保镖照旧守在外面,他开门进去,乔可遇并不在。他拄着拐杖上了二楼,将文件袋里的东西抽出来,一张张放进碎纸机里。
然后为自己点了支烟,烟雾缭绕中,那张妖孽的五官线条愈加冷硬。
——分隔线——
彼时的乔可遇,趁着皇甫曜不在,便出了门去商场采购日用品。出来的时候经过孕婴店,目光掠过橱窗上贴着广告那张宝宝的照片,突然便挪不动步子。
“小姐,我们这里的东西很齐全哦,要不要进来看看?”站在门口的店员看她直楞楞地盯着店内,忍不住出声招呼。
她楞楞地看了那个笑容甜美的店员一眼,拎着买的东西走了进去,属于婴幼儿玲琅满目的商品便映进眼帘里。
“请问宝宝多大了,都需要些什么呢?”导购小姐走过来招呼她。
“2个月,不,快3个月了吧。”她回答,话说出来才感觉喉间艰涩的难受,眼睛也跟着湿热起来
她的晨晨已经出生3个多月了,不知道长成了什么样子,她都没有去看一眼。
那导购见她情绪有些不对,忍不住皱眉,还是第一次见给宝宝买东西哭的。但仍耐着性子问:“那您是给朋友亲戚的宝宝买,还是自己的,需要些什么呢?”
乔可遇闻言掠过货架,目光里一片茫然。
“是这样的,3个月的宝宝身体抵抗力还很弱,贴身的衣物和用品都要特别处理,您要不要看看3个月左右的婴幼儿衣物或用品礼盒呢?”那导购看她的反应,猜测她可能是帮别人买的。
乔可遇摇摇头,迳自走到奶粉专柜去,仔细看过说明挑选了两罐奶粉,又挑了几件合身的小衣服、小鞋子,还有玩具,不知不觉间竟然挑了许多东西。
在柜台结帐时用了自己卡,这样皇甫曜便不会知道。
“小姐,东西很多呢。是不是请留下地址,我们帮你送过去呢?”导购朝她走过来的,出声询问。
乔可遇点点头,伸手拿过笔,犹豫了一下,还是写下程式家的地址。
她之所以敢这么明目张胆,是因为知道那些人都被皇甫曜带走了,今天没人跟着自己。写完收件人,她从那堆物品里带走一只小灰灰的毛绒玩具。
“欢迎下次光临。”推门出来,脚步刚踏出孕婴店,便迎面撞上韩少玮。
她眼眸急跳了一下,有点紧张。下意识地看向店内,见那导购正在将自己选的东西封箱。
“买东西?”她强稳住自己,人还挡在店门口,没有移动步子意思。
韩少玮看出她的紧张,瞥了眼孕婴店的招牌,唇角含讽地笑,说:“我怎么可能在这里买东西。”
乔可遇自知讨了个没趣,便抬步,与他擦肩错身走开。
“你等等。”他着急地喊,伸手抓住乔可遇的手臂。
乔可遇被他抓得有些痛,蹙着眉,目光扫了眼他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眼中带着防备。
韩少玮自知自己的行为不妥,便放开手说:“乔可遇,我们谈谈。”
乔可遇皱眉,不知道自己与他之间有什么好谈的。扬唇想要拒绝,却听到他抢先说:“关于阿琛的事,我以为你还有许多疑问。”
乔可遇眼眸极跳了下,看着他的目光露着怀疑。
这个名字虽然陪伴了自己四年,但是随着事过境迁,尤其皇甫曜的强行介入、与自己渐渐接受了他的死之后,有些记忆已经不知不觉淡了下去。
疑问也不是没有过,但是因为晨晨的出生,因为横在她与皇甫曜之间的种种问题,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她一直没有机会弄清楚,而也渐渐被暂时遗忘掉了而已。
但是她不明白韩少玮为什么突然提起韩少琛,所以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只有几句话而已,即便看在他的面子,你也不该拒绝我才是吧。”韩少玮极力说服。
乔可遇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韩少玮朝她做了个请的手势,他的车子就停在路边,显然是从橱窗里看到乔可遇才停下来的。
乔可遇只好走过去,两人先后上了车。乔可遇以为他会在附近找家茶馆。却没想到她将车开出去很远,直到近郊一家私人会馆才停下来。
这里很安静,外面假山流水,里面的装修、摆饰也很恰当,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她虽然不是出身名门,也不懂得时尚名品,但什么叫低调的奢华她大概是懂了。
尽管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但心思却不在这里。尤其是现在韩少玮与皇甫曜的关糸紧张,而她一直陪在皇甫曜身边,韩少玮这时候找她,让她不得不多想,所以也只是草草的扫了几眼。
两人被领进一楼的包间,那帷幕的落地窗上居然挖空了块,弄成了个很精巧的小窗子。咖啡桌就摆在窗下,这时的窗子还开着,风吹过可以闻到外面淡淡的花草味。
侍者将咖啡和茶点搁下后就出去了,空间很安静,安静像贵族在享受闲适的清晨时光。
不过乔可遇心里只有不安,尤其是对面的韩少玮,自那天从医院出来,就感觉他盯着自己的目光不对。明明沉着,却似乎泛着算计。
相比起乔可遇的紧张,韩少玮此时却放松许多。他端起桌上的咖啡,轻呷,然后说:“这里的摩卡口感不错。曾经是阿琛最喜欢的,你应该也很喜欢吧?”
“韩先生有什么话,不妨请直说吧。”此时的乔可遇将皮包搁在腿上,强自稳着自己,嗓音里带着一丝清冷。
她虽然不明白他今天为什么一再提起韩少玮的名字,但是隐约可感觉到他今天是必有目的。
韩少玮闻言抬头,明明是很淡的瞥了她一眼,他唇角扯出抹笑,却半是嘲弄,问:“乔可遇,如果你对面坐的是阿琛,你也会这么说话吗?”
乔可遇楞了一下,抓着皮包的手随即紧了紧问:“明知道他回不来了,又何必自欺欺人,就算再像,你终究不是他。”
韩少琛的死一直是她深埋在心底的一道伤,尽管痛,但是她已经面对现实。而且他已经离去四年,有些东西已经随着时间推移,与某些人的出现而淡化。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并不是因为人性凉薄,而是这一年多来发生的事太多,她总要想办法活下去。
韩少玮看着她,目光却更加冷冽起来,他说:“乔可遇,你还不如说,你爱上了皇甫曜,而彻底遗忘了阿琛。”这话里多少透露了一丝愤慨。
从来没有人这么直白地直击她的内心,那呼之欲出的答案,她从来都不敢碰。如今被这样说出来,她的脸色也跟着变得煞白。
她的反应印证了韩少玮的猜测,他的唇角讽刺的意味更浓,他说:“乔可遇,妄阿琛爱你如命,没想到你不但爬上皇甫曜的床了,居然还爱上杀他的人,你让他情何以堪?”
乔可遇闻言心里一震,抖着声音问:“你胡说什么?”
这个话题他以前也提过,但是都被皇甫曜反驳回去了。而且他也说皇甫御的案件也是皇甫曜做的,他没证据,一切只是猜测而已。
可是尽管如此安慰自己,可是她的心还是有些慌?
“我胡说?乔可遇,你连听我说下去都不敢吗?”韩少玮盯着她问,唇角的讽刺如同一把刀子扎进她的心里。
乔可遇抓着腿上的皮包,指尖在皮质的外观上留下一个个月牙印子,强稳着自己说:“你说。”
“当年,我们因为与皇甫曜发生冲突,而被送去了美国。这事你应该知道吧?”韩少玮问。
乔可遇抬头看着他,点点头。
“我记得阿琛住院时,你经常来照顾他,应该还记得他的胸口被碎酒瓶扎伤的吧?”
乔可遇又点点头,当时扎得很深,几乎伤到心脏。但是她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
“是皇甫曜亲自动的手,可见他有多恨我们。”韩少玮看着她。
乔可遇眼中掠过诧异,她想到今天个做着杀手手势的男人,她一点儿也不意外皇甫曜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虽然当时她与皇甫曜并不认识,但是她仍分不清此时萦绕心头复杂。
“即便这样,也不能说明琛哥哥是他杀的吧?”她揪着自己的胸口,说到韩少琛死,她仍有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韩少玮也不反驳,而是接着说:“我们当年去了美国,本来也平安无事。你知道阿琛的性子,他一直是个好学生,每天学校、家里两点一线。而我喜欢泡吧,到处去玩。”
“那年冬天特别的冷,我泡吧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1点。我的车还没有开进公寓,就远远看到冲天的火光。”
乔可遇揪着胸口的衣服,听着他继续说下去,隐约可猜到他接下来的话,是说关于韩少琛死的情景。
“你在害怕?”韩少玮看着她笑。
乔可遇咬着唇。
“你应该猜到我们住的公寓被烧了,而阿琛就被活活烧死在里面,没有出来。”
乔可遇杏目圆瞪,尽管她早就接受了韩少琛死的事实,仍然会觉得难受。
烧死的!她一直不敢问韩少琛的死因,却没想过他居然是烧死的。
是啊,韩少琛年青力壮,若非意外,又怎么会死?尽管当初猜测过,她一直没有勇气面对。后来因为晨晨,所以将所有的问题搁浅。
“起火之前,有人见皇甫曜从公寓离开。”韩少玮看着她继续说
“谁?”她问,突然有些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安琪。”
乔可遇眼眸颤动,之后强稳着自己,怀疑地问:“既然她亲眼所见,你为什么不让她作证?”
“乔可遇,如果可以作证,我以为我会让他活到现在吗?”他愤恨地盯着乔可遇,俊雅的五官几乎扭曲。他脸上闪过愤慨、痛苦、委屈和许多许多复杂的神色,却最终归于仇恨。
当年安琪只是见到他从公寓里出来,并没有听到他下命令。而且如果他将安琪推出去,也许她早就没命了。
“为什么不可以?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她眼睛瞪着他,面前这张与韩少琛一模一样的容颜。她眼圈泛红,却是眼睛眨也不肯眨。
因为她不信,不信是皇甫曜干的。不然韩少玮这么恨他,皇甫御这么想置他于死地,皇甫曜不可能到现在还安然无恙。
韩少玮却冷笑,看到她明明已经怀疑,却还有挣扎着愿意相信皇甫曜的样子。
唇角泛起笑意,带着那么抹悲凉,为韩少琛的悲凉。他说:“乔可遇,你觉得我在骗你吗?骗你这样的女人,我都觉得对他是一种侮辱。”
阿琛死的时候是叮嘱过,不要让她知道自己死的消息,就让她以为自己忘记了她。如果韩少玮有一天真的会遇上她,就告诉她阿琛在国外交了新的女朋友,或结婚生子。
多么善良的谎言,多么替她着想?呵,可是她却爬上了皇甫曜的床!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怎么配得到阿琛的爱?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