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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说员又跟旁边作为嘉宾的老农场主道:“曾经有人说过,十年或者二十年才会出一个‘神犬’,比如当年帮您老获得五连冠的‘闪电’,比如十几年前的‘金刚’,在比如今年寿北的‘金驹’……”
旁边邀请的嘉宾是一位老农场主,他的农场二十几年前曾获得过五连冠,直到他的那条冠军头犬因为突然的意外去世,后来农场虽然也通过培养新的头犬而获得过冠军,却再也无法重复曾经五连冠的辉煌了。
对牧羊犬的饲养、训练以及看犬的眼力,这位老农场主都是很让人佩服的,所以,解说员问这位五连冠农场主他的看法。
老农场主也回忆起了曾经的爱犬,“今年的金驹确实让人眼前一亮,有当年我们家‘闪电’的神犬风范……”
方召他们的观赛厅里,气氛很严肃,大家都很沉默,只有音响设备中传来的解说员激动的声音以及嘉宾的赞叹声清晰传来。
“神犬?”方召意味不明地说道。
说完方召就听脚边传来“嗤”的一声,低头看过去,见卷毛好像是打了个喷嚏。
“感冒了吗?!”伍益立马转移注意力,一副天都快塌的表情。
厅内的人顿时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伍益和他的家人,还有专门的兽医团队,都冲过来检查卷毛的身体情况。
“怎么样?”伍益觉得肝胆都在打颤,他怕昨天卷毛自己又乱吃了什么东西,虽然昨天和今天都给它们检查过一边身体状况,没发现异常,但谁知道会不会在这里又染上什么疾病或者场地不适肠胃异常之类?
兽医团队满是严肃地、极为认真地检查了一遍,摇头:“没发现异常。”
“真没有?!”
被怀疑医疗水平,兽医团的人不高兴了,“你质疑我们的能力?还是你希望它得病?”
“不不不绝对没有!”伍益使劲摇头。
方召看了看地上用后腿挠头的卷毛狗,对伍益道:“不用担心,它好得很,继续看比赛。”
寿北农场的神勇表现,确实惊艳了一大批人,而且带给后面两个出场的队伍很大的压力。接下来第六、第七个农场的队伍跑出来的成绩虽然也过得去,但都没有能进七分以内。要不是解说员将换羊种的事情直接说出来,或许还有人会怀疑是那几个农场表现不佳找借口,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看出羊种不同来。
第七个农场出场时,伍益就带着人送苏侯和赛犬去赛场了。
等第七个队伍跑完,也到了东山农场这边出场。
“好,接下来第八个出场的是今年的另一个颇受大家关注的团队,东山农场也有一条很特别的赛犬……”
解说员在作赛前解说的时候,伍益匆忙跑回来了,坐在椅子上,双眼直直盯着屏幕,生怕错过任何一幕。
“出牧了!”解说员的声音拔高,也挑起了人的神经。
“聚集羊群很迅速,驱赶也很顺利,到现在为止,东山农场的赛犬完成得很好,用时也算短的,除了寿北农场,就是它们用时最短了。”解说员看着数据统计员给出的结果,说道。
椅子上的伍益坐不住,索性站起来,走到离屏幕更近的地方,攥紧拳,放嘴边用牙齿咬住,嘴唇还动着,像是在祈祷着什么。
方召也盯着屏幕,他知道,一个关键点要来了。
入哪边的栏,是临时给出的,还是随机的,在这之前根本无法预料,只能看运气,考验赛犬和指导员的应变能力。
羊群驱赶到一半的时候,屏幕上显示出了随机答案。
给出的是左侧方向的栏,这对东山农场来说,并不是个好消息,因为他们的头犬卷毛在左侧,依照惯例,在右侧出牧的头犬会将羊群往左边驱赶,而左侧出牧想往左边赶的话,有三种可能,一种是头犬跑到右边,再逼羊群转弯,一种是不变位,指导员给另一边的队伍二号犬下指令,让它们协助逼羊群转弯,还有一种最保守的,就是先逼停羊群再转向,不过这种太耗时。
东山农场队伍中的二号犬是宾果,该如何选择,赛前也讨论过,最后决定还是依照方召的建议,选择了第一种方法。
“转弯,要开始变向了!注意跑位!这时候就是考验头犬能力的时候了!看看它们能不能依照指导员的指导,驱使羊群转变方向,或者如很多队伍一样,先逼停,然后驱赶头羊……”解说员依然在那里唾沫横飞解说着,“苏侯申请临场指导!哦?苏侯还是给头犬卷毛下的指令,这是要它绕到另一边去?”
屏幕上,苏侯申请临场指导,是直接给卷毛下的指令,意思是让它到羊群的另一边去,逼羊群转向。
“注意!它开始加速了,看起来应该是要绕……咦?!它直接……飞过去了!!”
解说员这次不仅破音,而且还难得结巴了。旁边作为嘉宾的那位老农场主也一声惊唿,像是看到了什么震惊的事情。
屏幕中,加速的小卷毛狗风一般冲到羊群边上之后直接跃起,踩在羊群中奔跑的羊背上,就像是踩着石头过溪一样,横向跨越到了另一边,说“飞”夸张了,但确实让很多人惊掉下巴。
这种情况可以说非常罕见,不仅仅考验的是赛犬的跳跃能力,最重要的是,一旦踩空,或者哪只脚没踩稳,掉落进奔跑的羊群队伍中去的话,命都会被羊群踩没的。
伍益刚才也是心都提到嗓子眼,塞嘴里的拳头都咬出血也没感觉到,两只眼睛恨不得睁得跟铜铃一样。他平日里也曾看到卷毛这样从羊背上踩过,但他并不会选择在比赛中让狗这么做,太危险,稍一不注意狗命都会没了。
解说员反应很快,也非常激动,“全场最佳!全场最佳!!毫无疑问,如果进入总决赛,它将是本年度牧羊赛最有价值赛犬的有力争夺者!”
观看直播的人听到解说员这话也吐槽,这货刚不是还说金驹的东区赛全场最佳没跑了吗?还说会是总决赛最有价值犬的有力争夺,这么快就自扇嘴巴?!节操呢?!
解说员像是完全忘了刚才自己说过的话,节操什么的,当解说的第一天就喂狗了,依旧在那儿忘我嘶吼:“我已经看到了它的身价在不断翻倍!”
最有价值犬,它有背后的意思,也有字面的意思。
每一条参加决赛的牧羊犬,身价都会涨,头犬涨得更多,而每一届的总决赛最有价值赛犬,估值更是天价。
“羊群没有停顿!转向了!苏侯再次申请临场指导!很好,选择的时机非常准!另一边的a号犬注意跑位,后面的也跟上,别丢羊!这个转向太快了!羊群还在加速!我有种预感……”
解说员看着旁边的数据显示,深吸一口气,“它们可能会……”某三个字在嘴边转了转,他还是没敢现在就说出来。
观赛厅里,伍益紧张得恨不得将手指都咬掉,眼珠子不断从屏幕右上方的计时显示处,和屏幕中间的赛场画面,来回移动,因为全身绷太紧,僵硬得像是石化一样。
方召看着屏幕上的赛场画面,突然笑了,补充了解说员没说出来的那三个字:“破纪录。”
旁边的伍益耳朵动了动,他听清楚了方召的话,脑子里却又像是听不懂一般,咬着拳头的牙齿开始打颤。
“进栏!进栏了!”
“全部进栏!”
“四分二十秒!四分二十秒!!”解说员嗓子都像是哑了一样,吼得歇斯底里,“自从八十年前比赛改革之后,东区的最好成绩是四分二十一秒,是当年被称为神犬的五连冠‘闪电’所在队伍创造出的记录,现在,东山农场的队伍,以一秒的优势,改写记录!可以说,如果没有更换羊种,这个时间还会被缩短至少十秒!”
伍益觉得好像什么都听到了,又像是什么都没听见,嘴皮子还在抖,话都说不顺畅,“破破破破记录?”
“嗯。”方召应声道。
如果是末世时期的作战犬,方召相信,一分钟时间,最多不会超过两分钟,也不用人去指导,它们就能将羊群全部赶进栏。
不过,对于新世纪平和了五百年的牧洲来说,农场的普通工作犬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方召有点明白了为什么牧洲建洲之初的那些人,会让牧洲的牧羊赛成为传统。
这就像是新世纪从未取消的年复一年的兵役制度一样,牧羊赛亦是,虽然不可避免地会掺杂一些功利性的黑暗的东西在里面,但比赛以及背后的训练,让它们血液里的那些不管是功勋犬还是幸存野犬的强悍因子,一直活跃着,一旦某天世界再变,它们将能迅速作为后备作战犬种加入战争,如同曾经的末世时期一样。
耳边传来《追风》乐曲中段高昂起来时的声音,方召看向屏幕,原来是苏侯已经从指导员站台出来了,直奔向终点趴着休息的七条狗那边,泪流满面,又哭又笑的。主办方将这支乐曲作为了这一幕的背景音,属于这个时期,苏侯的专属bgm。(未完待续。。)
第100章 身价五千万的狗
苏侯火了。
牧洲网络上火得一塌煳涂。
年度东区牧羊赛四强决赛中破纪录的团队,苏侯作为农场主兼指导员,再加上苏家子弟背景以及励志少年的标签,媒体怎么可能放过这样一个炒话题的机会?
别说牧洲的娱乐类媒体,就连时政新闻版块、教育版快、牧羊赛版块、农业版块甚至连气象版块都会提到。尤其是教育版块,难得找到个能当做积极榜样的事例,自然是大加宣扬。
牧羊赛在牧洲的影响力是外洲人无法理解的,苏侯也就从一个豪门智障,一跃成为少年新星。
“破纪录”这三个字的震撼力是覆盖整个牧洲的,牧洲人只要一谈起今年的牧羊赛,肯定会提到东山农场,自然就会提到苏侯,有赛前的那个宣传片打底,没人能说苏侯坐享其成。
当然,有人夸赞自然也会有人挑刺。
“苏侯就算是苏家子弟,就他那年纪,也没那么多钱能在买下一个农场之后还请人重新整理农场,牧羊犬作为赛犬的训练和喂养,还有医疗团队那些消耗,可不便宜。”
“你们是不是瞎?!还‘励志榜样’?还‘创造奇迹’?能看看宣传片最后结尾部分的字幕吗?!方召!创作者和剪辑的主要人是方召啊!一手撑起银翼虚拟项目,刚结束全球巡讲的方召!肯定是他又出手了,能让银翼的虚拟项目起死回生,苏侯这事,也肯定是他策划的,说不定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阴谋!”
“对啊,说不定这背后还有什么人在支撑着,要不然仅凭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苏侯,怎们可能这么顺利就请到方召为他作曲,为什么能顺利与杉木农场合作?还恰好能弄到那几条牧羊犬,尤其是那条‘飞’犬!”
……
不过,对于网上的那些质疑声,苏侯并没有去在意,他以前还很在乎媒体在网上对他的评价,现在压根就不去看了,他也没时间去看,比赛一结束,他就不停接到电话。
同学的祝贺,苏家其他人的恭喜,他哥在忙实验的中途还抽时间给他打电话,这是很难得的事情。刚跟亲哥通完话,又接到了两个妹妹的电话,说是想过去他的东山农场看看,还要跟卷毛它们合照,不过照看她们的阿姨不准,说是太危险,等风头过去再找机会。
牧洲中枢之地青城,清台山。
清台山并不是牧洲最高的山,甚至算不上高,看起来像是一座山被削了上面三分之二的样子,上面的建筑也多是一些庭院式复古楼,没有高耸的大厦。但在牧洲,这座山却是意义非凡的,最早的牧洲政府就在那里,创世纪大将苏牧以及其他几位重要领导人最早就住在那里,后来人口多了之后,城市建设重新规划,才将政府办公地移到其他地方,现在住在清台山的,都是最早那批领导人的后人,不过大多都是一些已经退休的老人,年轻人们可不愿意窝在那个约束众多的地方被管着。
而清台山上,一座老宅内。
几位满头银丝的老人坐在中央,周围有一些中年的男男女女拘谨地坐着,屋内很安静,坐在边上角落里的年轻的小辈们更是恨不得找地方偷熘出去。
原本那是几位老人约在一起看一场比赛,没想到竟然能看到苏家的小辈,对于一百大几十岁的老人们来说,苏侯那个年纪的小辈,也没有太深的感情,曾孙辈的两双手都数不过来,更别说玄孙了,除非是特别优秀的,或者擅长刷存在感的,否则,突然提起来他们未必能立马对上人。
但一场东区牧羊赛,让他们记住了苏侯的名字。
“没想到,家族的小辈里面,竟然还有这么个小家伙!”一位老人叹道。
“能得到如今的成绩,确实很不错了!”另一位也赞道。
他们这些老家伙们不知道经了多少,苏侯背后有没有人支持,不用调查也能猜到一些,但不管是运气好,还是找人帮忙,这也是苏侯的本事。为什么人家方召谁都不帮,偏偏帮他呢?苏家那么多年轻有为的人,为何已经在音乐创作圈子里小有名气的方召,会选择一个当时谁都不看好的,甚至在背地里经常被称唿为“智障”的苏侯?
说到底,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那个叫方召的,听说是延洲那边的一个作曲家?”
“嗯,我问过了,今年是苏侯去的延洲拜祭,应该也是在那里遇到这个方召的。同名同姓,真巧。”
世上同名同姓的那么多,与烈士同名同姓也不少,他们只猜想应该是苏侯去延洲拜祭时正好遇到个也叫方召的,所以才认识。
“到时候再去查一查,不过,这些都是其次,我想知道的是,谁设了那个局!”
原本语气缓和的老人,说道最后时语气陡然加重,双眼中利光闪动,像一把出鞘的刀。
他们是放任苏家的小辈们竞争,有竞争才有动力,更优秀的人才能获得更好的资源,小打小闹也就算了,但是,他们绝对不允许这种为了利益而往死里坑自家人的做法!要竞争,就堂堂正正地竞争!
绝对不准许自相残杀这种局面出现,这是大将苏牧留给苏家后人的话,谁触碰了这条规矩,就会被逐出苏家这个大团体。如果不是苏家人自己坑自己人,那就更得查了,敢坑我们苏家人?就算真是个智障,是你们能随便欺负的?!
“查!”
一个铿锵有力的“查”字,让坐在屋里的小辈们浑身的肉都抖了好几下。看来,某些人要倒霉了。
……
苏侯跟自己妹妹通完话自后,就接到了青城的堂姐拨过来的视频通话。
“苏侯你爽了!”
“啊?”苏侯一脸茫然。
“嘿嘿,有几个人要倒霉了。”光屏上的女孩笑得幸灾乐祸,将之前清台山上那屋里的事情说了说,随即又一副重新认识苏侯的样子,“苏侯你变化挺大啊,瘦了也黑了,哎,之前那宣传片里面的,是你特意演的还是真将平时拍摄的剪辑而成?”
“当然是剪辑的!里面的都是真的!”苏侯争辩道。那里面的都是他三个保镖、杉木农场的各处监视器、方召有目的的拍摄,以及他自己的拍摄录像,收集到一起重新剪辑成了几分钟的短片,稍稍艺术化了一下。在那之前,他都不知道自己很多时候都在三个保镖监视之下,知道后有点恼,但想想自己确实容易出事,还有前科,三个保镖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就没怪他们了,只是重新给他们安排任务而已。
“我就问问,你别激动。那宣传片是方召剪辑的还是你自己完成?”
说到这个苏侯就不好意思了,“召爷剪辑的,上传的前两天我又提供了一部分视频,召爷给合里面了。我也就只参与了一丁点。其实我自己之前也做了个宣传视频,只是看到召爷的视频之后,我就没好意思将我那份拿出来。”
“召爷?听起来那小子还挺拽啊,等等,你刚才说你自己也做了个视频?传给我看看,别不好意思,自家人,做得不好我又不会说出去。”别说她本就没那外传的心思,就算有,看到今天清台山上那几个老家伙发火,她也不敢这么做。
苏侯想了想,觉得给苏家人自己看也没什么,便将自己做的那份视频传了过去,没一会儿,他堂姐给了回复。
“你以后……这种艺术上的事情还是交给艺术家们去做吧。差点忘了问,你怎么认识方召的?”这才是苏侯堂姐最想知道的事情。
苏侯将当时在陵园的事情说了说,又将自己怎么找的方召也说了。
苏侯堂姐这次沉默的时间有点长,最后幽幽道:“看来你那四十九个头没白磕。”
断开通讯之后,苏侯堂姐与另外几个同辈的苏家人说了这事,几人心里同时想着,明年纪念日,是不是自己也跟着过去磕一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