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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行吧。”陆祯嘿嘿一笑。
紧接着了陆祯就问道：“知道了地址了吗？”
“还不知道，刚才你们太能起哄了，穆清都没机会玩手机，估计一会儿就会给我发过来了吧，我催催她。”
见攸宁说着就要拿手机，陆祯急忙拦住：“走吧，我知道。”
“你知道？！”攸宁又惊讶地看着陆祯，这一天让她惊讶的事情太多了，而且都是从陆祯一个人身上体现出来的。
在陆祯的指引下，攸宁把车开到了刘傻子家的楼底下。
“就是这里？”攸宁有些不忍直视这栋楼的惨况。
在刚才路上陆祯便跟她说了这边的情况，攸宁觉得一场意外的火灾不至于把楼弄得太惨，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么惨。
攸宁简直不敢相信这里还能住人，油腻腻的，看起来就像庞大怪兽所留下的腐臭发酵了的胃囊。
起初陆祯也是这种感觉，来过几次之后就觉得没什么了。
“这里还有人住？”攸宁有些犹豫。
“就剩刘傻子家一户了吧。”据陆祯所知是这样的，就是不知道这次的经历中是不是也一样，不过估计不会有什么改变。
啪叽——
攸宁迈步进去，一脚就感觉踩到了什么油腻腻的东西上，赶紧收回了脚，在外面蹭了一下，发现竟然是一层油脂似的东西。
好恶心，攸宁刚吃饱了，胃里一阵翻腾。
“要不你在下面等我？”陆祯本来就打算问一些攸宁根本就不知道的事情，有她在说话也不怎么方便。
第160章浮出水面的事情
“我……”攸宁有些犹豫。
自从懂事儿了以后，攸宁就没有再接触过这么脏的东西，一直养尊处优，虽然为人有时候大大咧咧了一些，可这种‘恶劣’环境还是没接触过的。
这让攸宁心里有些抵触，而且楼道里的味道很难闻，也不知道陆祯是怎么能忍受得了走进去的。
陆祯一下子就看出来了攸宁的想法，这也跟预料中的一样，她并不愿意进来。
可攸宁却觉得这样一来就等于是白来了，可内心真的接受不了这种环境，就对陆祯说道：“那你帮我问问，刘傻子是不是真的被他父亲给关起来了，如果是，那可以通过法律手段帮他摆脱掉这种环境。”
“好的。”陆祯说完就指了指楼上，示意要上去了。
攸宁点了点头，见陆祯慢慢往上走，脚下还粘连着油腻腻的东西，顿时又是一阵反胃，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两步，转身回到了车上。
车里的空气清馨多了，攸宁也缓了过来，这才觉得陆祯有些奇怪。他不单单知道刘傻子家的住处，而且似乎还对楼道里的环境颇为适应。
怪了，那么恶心的环境，凡是第一次来的人都应该是反感才对，可刚才陆祯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
与此同时，陆祯已经慢慢走到了刘傻子家门口，不堪重负的身体也因为有些虚弱，大口喘着气儿，呼吸着恶心的气味儿。
陆祯心里暗想，还好自己之前来过，不然这么大口喘气儿非得吐个昏天暗地不可。
咚咚咚——
陆祯伸手敲了几下门。
咔的一声，门好像有些变型，打开的时候发出了一个很别扭的声音，才开到一定程度那条铁链子就绷得直直的了。
见刘傻子探出头来，看见是陆祯，有些意外，可还是用有些陌生的口气问道：“你找谁？”
“找你。”陆祯压低声音说道。
两个人一时间都没有再说话，陆祯听着周围的空间，似乎没有其他的动静，料想刘成不在屋子里。
“我能进去吗？”陆祯指了指铁链子。
刘傻子下意识地看过去，见到铁链子，这才想起来父亲说的话，全身打了一个哆嗦，急忙摇了摇头。
见他就要关上门，陆祯赶忙用手抵住：“怎么？你被关在屋子里了？”
一下子说到了要害，刘傻子有些不知道如何去面对陆祯，就傻憨憨地笑了两声，并没有回答。
陆祯见他摆出这幅样子，就冷笑了一声：“我知道你是故意装出来的，其实你一点都不傻，就是为了保密罢了。”
这句话犹如惊雷一般轰在了刘傻子的天灵盖上，怔怔地看着陆祯，从来没有想到在班级里同样跟自己一样不太起眼的人，竟然会知道这些事情！
刘傻子有些说不出来话，只是微微张着下巴，一脸惊讶。
陆祯就这么一直看着他，一直等着。
好一会儿刘傻子才深深吸了口气，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一副平常人的状态，低沉着声音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是你告诉我的。”陆祯同样用低沉的声音回答道。
话题又聊到了这里，陆祯记得之前跟刘傻子说过这种话。
刘傻子有些诧异地看着陆祯，仔细想了一下，凭着自己这么好的记忆，根本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儿，可陆祯说得又是真的……
这让刘傻子有些不知如何自处，不太自然地笑了一下：“不可能吧。”
“那你说我怎么会知道的？”陆祯相反，很自然地看着他。
刘傻子不知道陆祯是如何知道的，但他笃定的样子就好像要一口吃定了自己，就严肃地说道：“你是想要诈我？”
“没那个必要了，我都知道了。”陆祯也没有什么兴趣说这个事情，刚才说起来只是想让刘傻子恢复到正常的状态。
紧接着陆祯就说道：“不拐弯抹角的了，你是不是被刘成给关在这里了？”
“是。”刘傻子有些惊讶地看着陆祯，似乎隐约看到了希望。
这也在陆祯的意料之中，就压着声音说道：“你告诉我为什么关你在这里，我就想办法把你从这里弄出去，再也不让你被这么关着。”
刘傻子没想到陆祯还有这个办法，激动极了。
可他刚要说话，陆祯便抢先一步说道：“除了你引起这栋楼火灾的事情，肯定还有别的事情，因为你从毕业没几年就被关在家里了。”
原本刘傻子是要说火灾的事情，可没想到被陆祯用话给堵死了，更没想到好些年没见过的陆祯竟然还知道这件事情。
“你不都知道了么。”刘傻子不愿意多说，便这么狡辩道。
陆祯看出来他在狡辩，也知道他不愿意透露太多的事情，就无奈地点了点头：“那你不愿意说，我也没办法帮你，走了。”
见了陆祯真的要走，刘傻子又被父亲关了这么久，还不容易有个办法能出去，又不想错过便大声叫住了陆祯。
“想好了？”
刘傻子听他这么问，其实刚才还没想好，只是不想陆祯就这么走了。
支支吾吾了半天，刘傻子才咬着牙说道：“去年何佳祖在车祸中受了伤，跟我有关系，警察来我家询问过，所以我就被禁足了。”
“不是这个。”陆祯听庞严说毕业没几年就被关屋子里了才对，而且何佳祖的事情他也了解一些，的确是跟刘傻子有关，要不然庞严也不会说离刘傻子远一点这些话。
刘傻子见陆祯不信，一下子就抓住了铁链子：“真的，自从那件事情之后，我的电话就被没收了，我爸不让我用电话跟任何人联系，免得别人再受伤什么的。”
陆祯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说的是这回事儿，但这跟自己的目的却是两码子事。
“我是问你，为什么你会被关在家里，毕业几年后的时候。”陆祯见他理解不到关键点上，索性就直接问了。
这一下就让刘傻子没有刻意躲避的空间了，只是支支吾吾说道：“我做了一件事情，被父亲给发现了。”
“什么事情？”陆祯紧接着问道。
不过见刘傻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就很有古怪，再怎么问都只是摇头，似乎是完全不想要提起来。
陆祯眉头一皱：“是不是又有人指使你，不让你说。”
“没有。”刘傻子这次意外地摇头。
陆祯有些纳闷儿，没有人要求他保守秘密的话，那就是他不想说起这个事情？这倒还是头一次。
但陆祯也想办法规避这个原则，就开解地说道：“既然没有人让你保密，就不算是秘密，你大可以说出来。”
刘傻子还是摇头。
“一直憋着肯定很难受，我也保守过秘密，那滋味儿我明白。”陆祯开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说道。
没想到陆祯也有过这种感受，而且今天的陆祯看起来很特别，就好像完全洞悉了自己的所有。
刘傻子点头，可还是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陆祯的电话响了，拿出来就看见是攸宁打过来的，这才发现已经在这里耽误了不少时间，她已经在下面等着急了。
直接挂断了电话，陆祯把手机收回去，再次盯着刘傻子。
陆祯的这种眼神让刘傻子特别不舒服，几次都想要关门，可都被陆祯给挡住了，那种感觉就像是在照镜子，自己知道镜子里面的投影会做什么，而自己才是镜子里面投射出来的影子。
“你说了我就让你关门，是不是你爸快回来了？”陆祯嘴角一扬，刚才拿手机的时候看了一下时间。
这一下子就说到了刘傻子的要害，要是被父亲知道他敢开门，肯定又免不了挨饿，说不定还会挨打。
“是不是我说了，你就会让我关门？”刘傻子无奈地说道。
陆祯点头：“对。”
刘傻子实在没有办法，想起来昨天就已经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打，旧伤还没好，再添新伤可就糟糕了，便同意了。
“你还记得上学的时候，殷夏跟你提过的那个要求吗？”刘傻子没有着急说结果，而是反问了陆祯一句。
要求？
陆祯一时间有些迷糊，皱了下眉，然后震惊地看着刘傻子，没想到自己知道刘傻子那么多事情，他也知道自己的事情？
陆祯感觉刘傻子不会无缘无故这么问，索性就直白地说道：“你是说殷夏妈妈的事情？”
“对，她妈妈死了，被人杀的。”刘傻子的声音很小，越说越没底气。
这件事情殷夏应该只对陆祯说过，不对，还有一个人……
谢天霖！
按照陆祯所知道的，这件事情殷夏应该是跟陆祯和谢天霖两个人说过，谢天霖直接拒绝了，陆祯则有些委婉。
“你怎么知道的？”陆祯心里已经猜测出七七八八了。
刘傻子沉默了一会儿：“这是我听谢天霖说的，就在学校的后门。”
“然后呢？”陆祯紧接着问道。
刘傻子咬着下嘴唇：“我也不知道当时我怎么想的，只是觉得殷夏被家暴很痛苦，而且她有杀死她母亲的勇气，这让我很佩服，于是就想要帮她……”
第161章改变的殷夏
说到一半的时候刘傻子停下来了，陆祯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后来我把这件事情跟那个大哥哥说了，再后来事情你都知道了。”刘傻子也觉得当时的自己太幼稚了，竟然会干出这种傻事。
被陆祯一下子拽住了衣领，刘傻子的脖子卡在门缝之间，有些透不过起来。
正要解释，陆祯便问道：“你说的那个大哥哥长什么样？”
刘傻子本来以为他会说‘为什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情’之类的话，却没想到他反而去问那个大哥哥的样貌。
刘傻子愣了一下：“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他带了一个帽衫的帽子，只能看到侧面，看不清楚五官的。”
“那后来你又见过吗？”陆祯没想到那个可疑的人又出现了。
刘傻子摇了摇头。
陆祯见他不像是在说谎，就松开了手，不过心里在琢磨，没想到殷夏母亲的死竟然是因为刘傻子将这件事情告诉了那个人，而且那个人还去她家里杀了她母亲。
“我都说了，那你该帮我了吧。”刘傻子说着就指了指门缝之间的铁链子。
看到刘傻子就来气，陆祯在心里冷哼了一声：“你不也是遭到家暴了吗？要是把你父亲给杀了，你心里好受？”
刘傻子一时无语，这会儿恰好攸宁催促的电话又打过来了，陆祯就没有搭理他，径直下楼去了。
听到有脚步声从楼上下来，攸宁气愤地看着一点点出现在面前的陆祯：“怎么不接我电话？”
“在忙着跟刘傻子交流。”陆祯淡淡地说着。
攸宁眼前一亮，对着正在地上蹭鞋底的陆祯说道：“那他怎么的被关起来了？”
陆祯一边蹭鞋底粘的油腻，一边把在刘傻子家门口看到的情形说了一遍，攸宁顿时就来气，毕竟那可是人啊，还是昔日的同窗，竟然像动物一样被关在了‘笼子’里，他父亲这么做简直太过分了。
“我给相关部门打电话，应该可以联系到人帮他。”攸宁立刻就给朋友打电话。
陆祯嗯了一声，抬头看着刘傻子家的窗户，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影。
收回视线，陆祯在心里纳闷儿，刚才总觉得有人在那里盯着自己来的。
“上车，我们回KTV。”攸宁很快就挂了电话。
在车上，攸宁用笔记下了这里的确切地址，然后用手机拍照给朋友发了过去，这才松了口气，算是告一段落了。
陆祯见攸宁还是这么热心，就笑着调侃道：“好像你对谁都很好啊。”
“那是，能帮就尽量帮一下。”攸宁觉得这话有些别扭，但还是从容的应付下来。
陆祯没有接话，气氛一下子就冷却下来。
攸宁开着车，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儿，就瞄了陆祯一眼，见他严肃地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故意生气地说道：“怎么去了那么久，都说什么了啊，害我一直被庞严他们打电话催。”
“也没什么，就是问了问近况。”陆祯平淡地说道。
“哦。”攸宁对刘傻子的近况没什么兴趣，无非就是被关在家里罢了。
等到了KTV的时候，攸宁看着热络的气氛，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放开了，大声喊了几首歌之后总算是舒服多了，可却注意到陆祯还是坐在角落里。
攸宁给庞严使了一个颜色，庞严会意，便拉着陆祯去点歌。
唱歌一直都是陆祯的弱项，也不怎么会去唱歌，就连平时听歌的机会都少，但大伙这么热情，陆祯也就只好硬着头皮开唱了。
大家一起唱歌就是起哄，没有谁真的去唱歌，也没有人唱的特别好。
一首歌曲完毕，陆祯终于松了口气，不过心情也好了很多，坐在旁边的时候攸宁紧接着就坐了过来。
“怎么去了刘傻子那边一趟，你心情就看起来很低落了呢？”攸宁不解地看着他，刚才他还以为是那栋楼的环境造成的，可现在看起来似乎不是。
陆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种环境本来就压抑，再加上殷夏妈妈的死竟然跟刘傻子有关，而且还是那个可疑人干的……
那个可疑人在12年前就杀过人，有前科，在12年后再出来作案也不是不可能。
“我跟你说话呢。”攸宁还从来没被人这么忽视过，就用肘碰了一下陆祯。
陆祯刚才从攸宁的话联想到那么多，这才回过神儿来：“没有啊，只是有点累，而且你也知道那坏境很恶心，我现在……”
见陆祯捂着胃的位置，攸宁也想起来那栋楼道里，地面上有一层厚厚的油腻，想起来就恶心，赶忙拿了一瓶水递给陆祯，自己也喝了一瓶。
“对了，殷夏……”陆祯扭过头去看着攸宁。
就在陆祯说话的时候，那边音乐声音太大，攸宁也没听清楚后面他说什么，就皱了下眉，凑过去：“你说什么？”
“我说，殷夏……”
陆祯提高了嗓门，可就在这一瞬间庞严觉得自己的歌点错了，便切了歌曲，一时间陆祯的说话就变成了在包间里的大喊。
所有人都朝这里陆祯看了过去，陆祯也觉得不对劲，立刻就止住了话，可殷夏的名字已经被说了出去。
攸宁看着陆祯愣了两秒，还是庞严他们三个互看了几眼，然后爆发出一阵大笑，特别是庞严，前仰后合。
不等攸宁说话，庞严已经笑着坐在了陆祯旁边，搭着陆祯的肩膀说道：“我说陆祯啊，你这么大声叫殷夏的名字，是要干什么呀？”
陆祯也觉得尴尬，谁会想到这么巧啊。
攸宁觉得这些人凑在一起，好像又回到了学生时代，也跟着笑，没有任何遮掩。
“陆祯啊，殷夏肯定会来的，你放心就好了。”庞严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笃定的样子。
见陆祯有些不太相信似的，攸宁也跟着点头说道：“嗯，对，都已经联系好了，她肯定会来的。”
没想到就连攸宁都这么肯定，那殷夏就一定是会来的，不过这有点不太像是殷夏的风格，好像她从来都很难联系到的才对啊。
虽说在最原始的经历中，陆祯也在同学聚会上看到了殷夏，但当时记得殷夏是聚会开始之后才到的，也没有人说她肯定会来。
这次，让陆祯觉得有些不太对路子，再加上刚才庞严的表情，就跟让他‘节哀顺变’似的。
随着时间接近傍晚，来KTV包房的同学也越来越多，最后足足凑了二十多个人在包间里，原本豪华大包间就变得拥挤起来了。
这时候陆祯才知道为什么会定这么大的包间，原来聚会初期的地点定在了这里。
可即便是来了这么多的同学，陆祯仍旧没有看到殷夏。
真的会像他们所说的那样，回来吗？
紧接着一阵哄闹，陆祯就注意到有人开始往包间外面走，然后攸宁就过来拽了一下陆祯：“跟我走吧，咱们去饭店了，已经订好了大包间。”
见陆祯有些迟疑的样子，攸宁就神秘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