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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顾四周，墨梵发现，凡是摆放在这个地下室的毛料，从表现上来说，比起上面的要好上好几个档次。
行走在这些体型较大的毛料之间，墨梵看着这些毛料上可以用“出众”两个字来形容的表现，只有他自己能够感受到他自己的心动。
总有一天，他要建起一个属于自己的私人地带，里面要放满只有他知道会切出极品翡翠的毛料，还有他捡漏得来的古玩。那个地方，一定要比这里更加的令人震惊。
压下心里想着看起来还显得十分不切实际的梦想，墨梵静静心，拿出一直放在口袋中没有拿出来的放大镜，站在距离他最近的一块毛料面前，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这一块毛料上有着表现很好的蟒带，也有着一个大大的裂口，这个裂口很深，一直延伸到了毛料的里面，通过地下室昏黄的光线从外面根本看不出里面是否还有绺，也不知道里面的裂痕是否伤害到了毛料中的翡翠。
自从墨梵开始看毛料以来，从来没有赌过裂，这一次也不例外，这里的空间太小了，他想尽量不要动用透视，以免被人发现。
移动到下一块毛料的面前，墨梵一眼看到了这块毛料上密密麻麻纠结着的包头蟒，本来是一阵的不可置信，但是马上他就注意到了，毛料的表皮上有着大片不自然的黑色。
是癣？！
墨梵立刻在心里下了这么一个判断，赌石界有一句话，叫做“黑随绿走，绿靠黑生”，本来包头蟒已经可以让墨梵断定里面是有翡翠的了，那么现在有了癣，而且是一大片癣，就只能够说明里面翡翠的色十分好。
但是，这一切都必须是建立在癣没有侵入到里面的翡翠上的前提。拊着在毛料上的癣一般有两种，活癣和死癣，如果毛料上表现出来的癣是活癣，那么后面可能会有绿，而一旦是死癣，后面就危险了。只不过这样不是绝对的，因为癣也是在不断变化的，死癣的末端可能是活癣，活癣的边缘可以是死癣，死癣可以向活癣过度，活癣也可以在一瞬间变成死癣。
正是因为癣多变的特征，所以这种即易出绿，又易吃绿的表现，才为赌石界千百年来众多的人所着迷。
墨梵也是其中一个，但是现在的墨梵也只能够同放弃那块有裂的毛料一眼放弃了这块毛料。
理由也是同一个，这里的地方太小，他赌不起。
再看向下一个，这是一块同样非常漂亮的毛料，上面有着大片大片的蟒带，而在蟒带的下面，一片片的松花均匀的分布着，从表面看上去这块毛料非常的完美，没有裂，没有绺，没有癣，似乎一切会导致毛料中翡翠出问题的表现都没有。
但是当墨梵用放大镜仔仔细细的看过了一遍这块毛料的时候，才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他总算是明白了这块毛料放在这里的原因。
霉松花，也称之为癣松花，也就是说，这块毛料看
49、庆祝（二） 。。。
似没有癣，其实处处都是癣，如果不是墨梵看着这些松花的表现总感觉有些地方被他忽视了，以至于用手仔仔细细在上面摸了又摸，也不会发现这样一种特殊的形态。
这个特殊他也只是在书中看过一次而已，有着霉松花的料子，必垮。
第四块毛料，墨梵看了看旁边剩下的最后一块毛料，也是最大的一块毛料，最终还是选择了被放在旁边的那块体积较小的毛料。
这块“小”毛料其实并不小，大约也有五公斤上下，只是在一块巨无霸的旁边摆放着，让它感觉有些小罢了。这块毛料呈现一种特殊的白色，这是在毛料中非常少见的一种颜色，毛料的周围不见任何松花，但是却有着表现相当好的白蟒。
墨梵记得，白蟒若是出现在黑色的毛料上，就是属于赌涨的把握极大的毛料，可以说有了白蟒的黑色外皮毛料就是是赌相极好、极有赌的价值的毛料。
而白色表皮的毛料上出现了白蟒……
至少在墨梵所看过的记载中，没有人说出现了这种情况是否会赌涨，又或是赌垮。
“时间到了。”还没有等墨梵下定决心是否是放弃这块毛料的时候，男人的声音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因为这里的毛料数少，所以只 给了一刻钟的时间，现在时间已经到了。”
墨梵听着男人的介绍，看向男人：“你事先并没有说。”
男人一笑：“是你们在我的地盘上挑选毛料，所以你们只能选择服从。”
“的确。”墨梵点点头，对于这种类似于弱肉强食的法则，他虽然并不喜欢，但是也并不讨厌。
最起码，这样的法则比纯粹依靠人性的手段更加光明
50、庆祝（三）
“那么；你能够告诉我你选择那块毛料吗？”男人对于墨梵的回答；抱以笑容。
墨梵用脚踢了踢那块白色的毛料，很干脆的放弃了最后那块他还没有看过的巨无霸。
“你的眼光不错。”男人的眼神里有些微微的诧异。
这个地下室里放着的都是最具有可赌性的毛料，也是具有可赌性中最危险的毛料。无论是前面那三块已经被墨梵看过的毛料；那是最后那块同巨无霸一样的毛料；都是危险性和收获性并存的毛料，而唯有这一刻白色的毛料；是就连将毛料放在这里的人也不知道具体情况的。
没有裂，没有绺；没有癣，没有松花；只有漂亮的白蟒；只有白净的白皮；这块毛料仿佛就是用雪堆成的一般。
谁也不知道这块毛料打开来会是什么样子，将这块毛料放到地下室里，只不过是因为它奇异的外貌和送过来的人的身份而已。
希望这块毛料最后能够有个好结果吧。
男人看着那块白色的毛料，一时间心绪万分：“这块毛料，七千。”
“加上原本挑选的，一共多少？”墨梵觉得，男人的话没有说满，
男人发现墨梵很快的反应过来了他话里的意思，惊讶的微微一顿：“八千。将这块毛料运上去之后，看过了所有的毛料再付账。”
男人说着，手指在轮椅上扶手的位置按了下去，在面对墨梵、背对着男人的那面墙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和外面想通的门的形状，被涂成和周围一般颜色的门在墨梵的面前被打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其他的毛料已经被集中在外面了。”那个男人站在轮椅的后面，将轮椅往外面推去。
原来如此。墨梵明白了，不是没有人打过男人的主意，恐怕是所有打过男人主意的人都已经不敢再见男人了。
男人所说的外面，就是围墙内，这栋房子没有占掉的一点多余的位置，大概是因为总是有毛料压上来，原本应该长满芜草的地方却是出乎意料的干净，而这里同样没有通电，周围挂着的十几盏红灯笼就是这里唯一的光源。
这个时候，在这片空地上，一共五块毛料被整整齐齐的码放着，正对着墨梵他们的方向看去，距离他们最近的就是那块白色的毛料，而后是他在前面看重的四块毛料，不知道按照什么样的顺序被依次排开。
墨梵走上前，略过了那块白色的毛料，然后就着周围十几盏红灯笼发出的亮光蹲在其他四块他看好的毛料前，一个一个的看过去。
没有任何问题。墨梵在看过之后非常干脆的站了起来，点点头，对于突然出现在毛料上的纸没有任何的疑问。
那些纸上，清楚的记载着毛料的大小、场口、出库时间和精确到分的价格，绝对不是一个人在一刻钟多一点的时间里，随随便便就能做得完。
但是墨梵对于这里有多少人，并不感兴趣。
“我们这里指支持现金交易。”看着墨梵站起来，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补充的非常适宜。
墨梵打开一直被他背在身上的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用旧报纸包好的“砖块”递给男人。墨绎在来之前就已经跟他说了这里的怪癖，所以一向不喜欢在身上带太多现金的他，直接从银行取出了一万元，放在身上带了过来。
“谢谢惠顾。”男人打开旧报纸，数了数里面的钱，然后拿出两叠还给墨梵，这是他应该找给他的两千：“毛料会有人帮你们运送到城隍庙我们的门面处，但是到了门面处，我们就不再管了。”
“好的。”墨梵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人会帮他把毛料搬到家里，即使他们会这么做，墨梵也不会同意。
“门在那边，你们自己出去吧。”男人指了指一个看上去相当角落的地方，然后对着后来进去的那个男人点点头，示意他来给他推轮椅。
墨梵他们就看着两个男人重新打开了那个门，然后一前一后的消失在了他们的面前。一时间，挂满了红灯笼，放在几块毛料的地方，就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哥哥，我们要把这些毛料拿出去吗？”墨卿云不解。
“不需要。”墨梵摇摇头，抬起腿就往男人当时指的方向走去。虽然这里的人看上去都相当凉薄，但是他相信最基本的信誉他们还是做得到的。
向着男人指出的那个地方走去，走到尽头的时候，墨梵果然发现了一个小门。这个小门和前面看到的门风格极其相仿，隐蔽、矮小、但是宽度适宜。推开门走出去，领着他们来的男人已经等在门外了，他手中仍旧拿着那盏红灯笼，看向他们的眼里有着说不清的玩味。
“你们终于出来了，我还以为我要等到天亮才能看到你们哆哆嗦嗦的身影。”男人的嘴巴很毒。
墨梵没有理会男人的话，他回过头，看着那被高高的墙体所完全掩盖住的地方，心里却有一阵仿佛是遗憾的空虚。
墨梵不知道这种感觉是怎么来的，但是确实存在。
只是看了一眼，墨梵就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这时墨绎和墨卿云也已经走了出来，四个人围在一起，准备等着男人给他们引路。
“毛料什么时候到？”正当男人准备拿起红灯笼往前走，墨梵平静的开了口，不大的声音在一片安静的地带显得十分引人注目。
“等我们到达的时候，你自然会看到你的毛料。你是聪明人，所以不要在最后的时候做傻事才好。”男人拿着红灯笼指着路，一切与来时并没有什么两样。
当墨梵他们重新踏上了熙熙攘攘的城隍庙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仿佛男人提着红灯笼领着他们走过的真的就是那传说中虚无缥缈的黄泉之路，只不过他们并不清楚，他们去的那个地方到底是他们的前世、后世、还是说只是一个梦？
不过这些也只是墨梵他们在看到城隍庙熙熙攘攘景象后一瞬间的晃神罢了，从一个绝对安静的地方重新回到浮华喧闹的世界，即使时间再短，也总会有一个不适应的过程。但是对于墨梵他们来说，他们的内心将这个时间缩减成了一个不到一秒钟的晃神。
他们对于他们刚刚做过的事情无比的清醒，对于他们自己所做过的事情，他们完全的相信。所以那种感叹，也只会出现极短的一瞬，然后马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们都是被现实磨砺的太过现实的人！
“好了，我们到了。”距离铺子大概还有一百多米路的时候，一路沉默的男人突然开了口。
走在男人身后的墨梵、墨绎、墨卿云都已经能够清楚的看到总共有五块毛料被堆放在了铺子的门口，其中一块白色的毛料在周围深色毛料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亮眼。
“这是哪家的毛料，那块白色的，我要了。”还没有等到墨梵他们走进，一个穿着红色皮衣的女子就站在了属于他们的毛料前，对着他们的毛料大放阙词。
“这是我们顾客已经买下的毛料，若是你想要，必须同我们的顾客商量好。”男人将手中的红灯笼重新挂会到大门上，然后站在一旁，打了一个哈欠。
“是你？我不是跟你们说了晚上我就来，你们进的货让我先看吗，你让别人看来不说，居然……你们到底守不守商业规则。算了，一万块够不够。如果不是这个谱子不守规则，我用得着吗。”那女子明显就是一个不知道赌石界的规矩、对城隍庙里的规则也一知半解，并且家境相当好的女子，从包里拿出一打支票，用笔在最上面划了几笔，就将支票扔给了墨绎，然后准备让站在她身后的保镖去搬那块毛料。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会等着你。”男人很光棍。
“我没有说过要卖。”墨梵站在一旁，声音里面没有任何可以被分辨出来的情绪。
那女子一看墨梵，见他身上穿着的都是便宜的大众货，身上也没有任何可以表示出他身份高贵的物品，立刻扬起了下巴，一个依靠他们家生活的小市民而已：“钱，我已经给你们了，东西我必须拿走。”
墨梵接过墨绎递给他的支票，走上前去放到了女子保镖的身上：“一万块，差的太多。”
“你……”女子的手指着墨梵：“我看你这辈子还没有见过一万块是多少，不就是一刚刚买下的毛料，你最好放聪明点。如果不是这些人违反了约定，你拿不拿得到这块毛料还两说。”
墨梵看着那女子还没有说几句话就炸毛一般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应该说这个女孩子被家里保护的太好，还是说那些所谓的上流人士越来越不懂得三代而亡是什么意思：“这块毛料在切石的时候我会将消息传出去，若是你喜欢这块毛料，就在我切石的时候过来。”
墨梵知道他没有和这个女子拼的能力，但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纯白的毛料，他也确实想要多放在身边看看。更何况这五块毛料本来就是他买来准备凑集资金用的，按道理是必须要在切石的时候公开拍卖，所以他也不在乎早一点将这个消息给放出去。
“那好，我也不跟你多说，到时候我必须有优先购买权。”女子大概也知道她在外面这么做是不好的，但是心里就是有一口气咽不下去。想她在家里是怎么样的，作为这一代唯一的女子，她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除了她那个老古板的爸，还没有那个人会忤逆她的意思。
而这里是她爸管辖的地方，在她爸管辖的地方她居然别人落了面子，实在是，气死她了！
墨梵对于女子的特权主义很无奈：“拍卖没有优先权，价高者得。”
“你相不相信，我让你的拍卖做不起来。”女子恼怒。
墨梵微微点头：“我相信。”
“那你还……”对于墨梵的话，女子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楚到底是实话还是假话：“只要你今天把这块毛料卖给我，我就不追究你的任何责任。”
墨梵摇头：“不可能。如果你喜欢这块毛料，在我切石的时候可以参与竞价。”
竞价竞价，满口都是竞价，她现在真讨厌这个词：“那在竞价的时候，你会请那些人？”女子知道继续下去他们就进入了死胡同，如果不把话题拉出来，最后的结果一定是没有任何用处。
“听到了，想来的，就可以。”墨梵的话说的很普通，但是也很模糊。听到的人绝对不少，尤其是他在这么一个场合说了出去。想来的肯定也不少，他也不是赌石界一个完完全全的新手了，最起码赌徒那里的常客不少都认识他。
“好，那我们各退一步。到时候我去，我不要求优先权，但是你必须给我找个好位置，我要干净的可以坐的位置，还要求有水和点心放在一旁任我取用。”女子的算盘打得很好，如果墨梵到时候真的这么做了，那么即使墨梵不准备给她优惠权，别人看在眼里，心里也不会这么想。
“好的，一周之后，在工业区洛氏集团的空厂房，观墨工作室会现场解石。”墨梵不介意女子心里的小算盘，这个女子明显就是没有去过解石厂的，到时候让他坐到何观砚总是坐着的地方，然后放些其他人都可以取用的瓜子、瓶装饮料，就可以将她打发了。但是这个女子在这里跟他闹了一场，对于他和他的工作室所产生的影响却绝对不小，至少这次之后，他们工作室的名声就可以初步打响了。
想到了这些，墨梵对于女子的态度也好了些，最起码心里的厌恶去掉了不少。对着一个被家里宠溺着长大的女孩子，他斤斤计较的还真是没脸。
“那好，本小姐就等着你了。”女子微扬着下巴，看上去仿佛就是一只骄傲的孔雀：“现在你带我去你们的仓库。”
“这是要去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