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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一具干尸
飞船着陆斯维坦星球,警探辛野第一个走出舱门,昨天他还在dee星球和同学们一起促膝长谈,推杯换盏,今天一早就被上司老高急着叫回斯维坦星球的总部,这让他十分好奇是什么案件这么棘手。
“什么情况,你亲自来接站。”
看到出站大厅里站着的老高,辛野笑着说道。
“哎呀,快别提了,白世雄你还记得吗?”
老高掐灭了手中的香烟,一边说,一边和辛野一起向门口的侦查车走去。
“记得,就是上次金融峰会上,我们重点保护的那批富商之一。”
“对,就是他。”
“怎么了?”
“今天凌晨,他被发现死在自己的书房里。整个身体的脂肪全部消失,形同一具干尸。”
听到这里,辛野的眉头一皱。
“周围有打斗的痕迹吗?”
“没有,凶手应该是在白世雄了解的情况下,光明正大的进入他的书房的。”
“熟人作案?”
“起码是白世雄认识的人。”
“变成一具干尸,怎么会这样?吸脂器械除了医学美容机构注册备案,平时是管控很严的。”
老高摘下遮住大半张脸的墨镜,表情凝重地说:“不排除是没有入境记录的外星人员流窜作案。”
“那事件就复杂了。”
接过老高递过来的香烟,辛野并没有急着点着。
“嗯,这也是我急着叫你回来的原因,外星犯罪侦查科也会协助我们调查。”
老高顿了顿,看着辛野,托孤一般继续说到:“辛野,你可是咱们警局里面最优秀的警探,这次事件连星际管理局局长都过问了,咱们可不能搞砸,必需侦破。”
说着,老高郑重拍了拍辛野的肩膀,麻利点着火,将打火机移到辛野手中悬着的香烟处。
每次遇见案子,老高都会对自己的手下进行托孤仪式,这招现在也就对警校刚毕业的学生还有点用,像辛野这种有一定工作经验的警探来说,真的是没什么听的必要了。
在去白世雄别墅的路上,老高将他掌握的一些案件关系网向辛野陈述了一遍。
和辛野了解的大致相同。
上次金融峰会时,辛野就参与过保护白世雄及其周边人员的安全任务,所以关于这个人的情况,他还是比较熟悉的。
白世雄这个人,是个典型的利益至上型的商人,围绕在他周边的人大都是与之相似的乌合之众。
白世雄现任的妻子叫刘惠,她与白世雄育有一子白泽川,这个白泽川现在是雄业集团下属公司的一个总经理。白世雄还和前妻育有一个女儿,叫白若兰,是个画家。
上个月白若兰还邀请辛野去她新开业的画廊看过画展,听白若兰的意思,她很喜欢和警探这种神秘而又刺激的从业人员打交道,这样能够激发她的创作灵感。
没出这件事之前,辛野一直把这番话当做是艺术家的天马行空。
现在看来,想要激发灵感,渠道有太多种。他不得不把白若兰可能具有的杀人动机考虑进来。
从小父母离异,跟着对她不怎么友善的后妈长大,缺乏安全感,喜欢追求刺激的白若兰现在也是有犯罪嫌疑的。
侦察车停在白世雄的别墅外,辛野与老高一同下车进入庭院。
法医李媛正在案发现场采集物证,看见老高他们进来,她起身打了个招呼。
“怎么样,发现什么线索没。”
辛野望着眼前这具干尸,完全想象不出这个人之前肥硕的身材。
“身上没有任何伤口,脂肪像是瞬间被蒸发了一样。”
李媛摘下手套,将口罩向下拉了一下,姣好的面容上没有闪过任何感**彩。
“能确认就是白世雄吗?”辛野补充道。
“嗯,虽然已经面目全非,但是dna比对结果已经出来了,死者就是白世雄。”李媛语气里满是肯定。
“现在这个情况,你怎么看?”老高望着李媛,从口袋中掏出烟盒,想了想,又放回去。
“很有可能是具有特异功能的外星人类所为。”李媛答道。
“嗯,我也是这么想。我考虑咱们可以先从有入境登记的此类外星人中调查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突破。”
说完,老高走向尸体,仔细搜寻着什么。
“好,现在谁在家?”辛野转头问向同事。
“刘惠母子都在,现在在二楼做笔录。”胖子张回答道。
“好,我去找他们聊聊。”辛野眼神示意了一下老高,便向二楼走去。
白泽川先看见上楼的辛野,主动走过来打招呼。
“辛野警官,你好。”白泽川的眼上布满血丝,看样子昨晚凌晨命案发生后,他也没有休息好。
“你好,请节哀顺变。”辛野礼貌说道。
“我是来询问一些情况的,希望能尽早破案。”
辛野的余光看到,白世雄的妻子刘惠坐在远处的房间里,正在做笔录。
白泽川请辛野到二楼客厅的沙发上就做,保姆送上两杯红茶。
“你们谁先发现白先生情况不对的?”辛野抿了一口红茶,直接进入主题。
“就是康姨。”白泽川指了指身边刚要离开的保姆。
保姆听见提到她,就转回身,愣在那里。
“你进书房的时候是什么情况?”野望向保姆康姨。
康姨并没有马上作答,她看了看坐着的白泽川,低声说到:“刚刚一位警官已经问了我一次了,我全都说完了,他有做记录的。”
辛康姨没有作声,紧张地望向白泽川。
见状,白泽川和风细雨地说到:“康姨,你不要怕,就把你自己看到的情况复述一遍就好。”
辛野注意野放缓了语气,笑着说到:“是的,我只是再确认一下细节。”
到,白泽川在说“复述”两个词时,语气明显加重。
康姨点点头,压低声音地说到:“昨晚老爷在书房工作到很晚,太太要我煮一些银耳莲子汤送到书房。到了书房,我敲门老爷没有应答,小心推开门,房间里面漆黑一片,我以为老爷在书房里累的睡着了。结果开灯一看,发现老爷变成了一具干尸坐在那里,吓得我赶紧上楼叫醒太太和少爷,少爷马上打电话报了警,剩下的你们就知道了。”
“你们小姐,白若兰当时不在家吗?”辛野端起茶杯,望向康姨问道。
康姨看了看白泽川,迟疑地说到:“我们小姐已经搬出去住了。”
“哦?是吗。那案发当天她有回来过吗?”
“没有,小姐已经好多天没有回家了。”
第二章 谈话
白泽川端起茶壶给辛野将茶水续满,说到:“我姐和家父最近有一些小争执,彼此意见不合,姐姐赌气搬出去住了。”
“那你姐知道自己父亲遇害了吗?”
“知道,我们已经打了电话,她正从ace星球往回赶呢。你也知道,ace星球离斯维坦星球比较远”
“她是搬到ace星球了吗?”
“不是,最近她在ace星球办巡回画展呢。实际的住处是离你们警局不远的正阳大道。”
白泽川说这些话的时候像是在描述一个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人。
在利益至上的时代,豪门的人情味更淡的像白开水一样了,这辛野早已经领教过。
“哦,这样。那康姨你先忙吧,有事我会再找你的。”辛野微笑说道。
“好的。”
说着康姨逃跑似的离开了。
“我方便问一下,你父亲和你姐是因为什么事情起争执吗?”
辛野试探着问道。
“唉。”
白泽川叹了口气,继续说到:“其实就是我姐的婚事。你也知道,她年近三十了,也没有个合适的对象。正好我爸的好友袁虎东的儿子袁明深从国外回来,他父亲也正在帮着他寻觅合适的结婚对象。这与我父亲一拍即合。”
“这不是挺好一件事吗,两个家庭都比较熟悉。符合你们喜欢安全稳定的前提。”
其实辛野想说豪门喜欢门当户对,但考虑到这些有钱人喜欢粉饰和标榜自己,怕太直白影响后续的谈话。
“是不错,但是姐姐觉得袁明深比她小四岁,只是个刚毕业没多久,涉世不深的小孩子。两人之间有不可逾越的代沟,所以一直不同意。前几天父亲又提起那件事,姐姐以办画展忙为由回绝,这引起父亲的不满,一来二去,两人在措辞上都有一些激动。这样,姐姐一气之下就离家外宿了。”
“哦,是这样。那袁明深对两家结合这件事是什么态度?”
突然被辛野问道一个看起来与这个案子不相干的人,白泽川先是一怔,继而回答到:“袁明深回国后,我和他也只是在一场鸡尾酒会上见过,并没有深刻聊过。不过他的父亲袁虎东倒是经常到我爸书房找我爸谈事情。我看他见到我姐时,一直表现的蛮亲切的。”
“那他昨天有来过你们家吗?”
“没有,昨天我没有见到过袁虎东。”
辛野顿了顿,说:“不好意思,白先生,这样问可能有一些不礼貌,但是我想了解一下,白世雄先生是否有什么经济纠纷或者仇家。”
白泽川想了想,认真地回答到:“据我所知,公司的运营状况良好,并不存在什么经济纠纷。我爸是那种比较严以律己,宽以待人的人,我从来没有听他说过有什么仇人的存在。”
“我记得白世雄先生有一位私人秘书是吗?”
当辛野问到这个问题时,白泽川的眉毛向上挑了一下。
“是的。”
白泽川犹豫着说道。
“请问,他的私人秘书怎么称呼?”
“她叫贾丽丽。”
“贾丽丽女士今天没有过来吗?”
问到这句时,辛野故意将语气放缓。
“今早她来过了,因为公司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我先安派她回公司了。”
白泽川好像很着急回答这个问题。
“看样子贾丽丽女士在贵集团,是一位很得力的干将啊!”
辛野感叹道。
“是的,她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员工。”
这时,刘惠配合做完笔录,也从自己的房间走出来。她走到自己儿子旁边,按了一下白泽川的肩膀。
“妈,这是辛野警探,专门负责我爸的案子。”
“你好,辛野警官,给你添麻烦了。”
说着,刘惠和辛野礼节性握了握手。
“哪里,这是我应做的。”
刘惠的眼泪在眼眶中不停打转,她咽了一下唾沫,激动地说到:“辛野警官,你可一定要为我家老白伸冤啊,他这真是死不瞑目啊。”
说完,刘惠又情不自禁地掩面哭泣起来。
白泽川搂住自己妈妈的肩膀,也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这时,楼下传来了白若兰撕心裂肺的哭声。
白泽川和刘惠收起了眼泪,与辛野一同走下楼去。
书房外,白若兰正拽着装有白世雄的尸袋,不让法医向外运输。
众人一起上前劝说,安慰。
终于白若兰慢慢结束了自己的歇斯底里的哭喊,来到客厅,逐渐平静了下来。
白若兰抬头看向站在对面的辛野,咬着牙说到:“一定要尽快破案,抓到了凶手,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辛野点点头,他能看出此刻白若兰眼中的真挚。在此之前,白若兰一直给他一种玩世不恭的感觉。在富豪女儿这种巨大的光环的笼罩下,仿佛她做的每一件事都必须沾染铜臭味才能聊以慰藉。
转念间,辛野回味起刚才那个保姆康姨的神态很不对,他怀疑保姆现在的陈述很可能是白泽川授意她这么讲的,现在他内心还有几点疑问,此刻想要问个清楚。
“白太太,不好意思,请问你昨晚一直都在家吗?”辛野在猝不及防的时候,打破了空气中的沉静。
“呃,我晚饭后去百货公司换了一件刚买的纱巾,之前那个颜色老白不喜欢。之后我便在商场逛了好一阵子,差不多十点多才到家。”
“你回来后,去过书房吗?”
“去过,当时老白还好好的在那办公呢。”
“在那之后你做了什么?”
“我先去洗了个澡,见老白没有上楼,就让保姆康姨去炖了一些银耳莲子羹,给老白送去。由于太累,我自己躺在床上睡过去了。”
说完,刘惠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原本精致的妆发,在拉劝完哭闹的白若兰之后,变得有些凌乱。
“白先生,您呢?”辛野望向白泽川。
白泽川用舌头拱了一下嘴,若有所思的回忆了一下,说:“我晚饭是在外面和同事一起吃的,最近公司有一个比较赶时间的企划案,结束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我请大家在童记火锅店吃了一顿海鲜火锅,算是犒劳一下员工。”
辛野没有说话,他看了看白若兰。
白若兰马上明白他的意思,啜泣着说到:“我昨晚在ace星球的画展持续到将近十一点半,这期间好多画友都和我在一起。”
辛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到:“昨天,白老先生有去过公司吗?”
“有,爸爸下午五点才离开公司,回的家。”白泽川说道。
“好,那我们今天先谈到这,请诸位配合警局调查,最近不要离开斯维坦星球,有新情况警方会随时与你们联系。”
说完,辛野就转身随警队人员一起离开了。
第三章 美梦成真
短信提示音将睡梦中的白泽川叫醒,拿过手机一看,是秘书贾丽丽发来的。
…“白总,明天一早有股东大会,是否通知大家照常召开?”
白泽川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回复到:
…“对,一切照旧,我下午回公司,你来找我。”
…“好的。”
此刻,白泽川的内心是有些激动和欣喜的,这种欣喜之情可以说完全盖过了父亲刚刚离开的悲痛。
想到父亲白世雄在世时,并不太放权到自己手上,父亲总是让他多学习,多请教。搞得他在集团混了这么久,依然是个徒有虚名的小跟班。
他清楚地知道周围的人是看不起他的,大家经常在背后称他为“小白白”,暗讽他是背靠父亲这棵大树,借福蒙阴罢了。
其实,坦白地讲,白世雄还是比较疼爱他这个唯一的儿子的。今年由于感觉年事已高,为防止意外,白世雄特意将遗嘱中关于股份继承的情况,进行了修改。
修改的内容,大概是这样:如果白世雄自己发生意外,他名下百分之六十的股份自动转入白泽川名下,剩下的百分之四十由女儿白若兰继承。取消原本要分配给妻子刘惠的股份,改为给予房产进行补偿。
由于自己的儿子从他父亲那里会分到多半的股权,刘惠对于自己老公的决定并没有什么抱怨。左手倒右手,她还是赚了。
现在看来,如果当时白世雄会知道自己在修改完医嘱后不久,就发生不测,或许他会放缓修改遗嘱的步伐。谁敢保证,是否是自己不恰当的一个决定,引来了杀身之祸。
现在,作为公司股份持有最多的一个人,白泽川深知明天的股东大会意味着什么。
在某一刻,他脑海中甚至闪过一丝感谢的念头。父亲的离世,让他终于看到了自己大展宏图的机会。
想到这里,白泽川迅速起身,给车队的队长万升打了个电话,让万升备好车,他要回公司。
在此之前,万升是父亲白世雄的专职司机,从不为其他人服务。白泽川给他打电话,也是想首先试探一下这个与自己父亲十分亲近的工作人员是什么态度。
电话那头的万升没有丝毫犹豫,很干脆利落地答应马上准备。
这就是钱权的魅力,一夜之间他就由“小白白”变成了**oss。
当白泽川走出门口时,万升毫无悬念地出现在面前。他们彼此会心地点了一点头。
万升开的是白世雄在世时的最常坐的麦斯特,麦斯特是麦斯汽车集团主打的无轮氢气助动旗舰车,主要特点就是行驶稳定,车速迅速。
白世雄的这辆麦斯特是特别定制的,做工精细,带minibar,空间宽敞,外壳由特殊材料制作,能够防雷防弹。
白泽川以前也坐过这辆车的,但是今天入座,感觉尤为舒适。他极力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激动,面部表情尽量保持着略带哀伤。
万升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整个行驶过程中他一言不发。恪守一个司机的本分,不多问,不多说,不多看,不多事。
在白泽川的印象里,万升是一个特别懂得分寸的工作人员。自己的母亲刘惠曾经多次试图从万升口中打听父亲白世雄的日常行踪,但是都以失败告终。
万升总是借由白世雄派给他一些事情要忙,转身离开。
对此,刘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