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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和云祁肩并肩靠坐在笼子一角,两人心下都有些焦灼不安。
这五天里,他们根本没有找到任何机会逃跑。
吃喝拉撒都被固定在每天早中晚三次统一进行不说,那些人还专拣荒郊野外的地方让他们出来放风。
而且为了防止不死心的囚徒们趁乱四散奔逃给他们造成麻烦,那些人更是从来不会同时放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囚徒走出牢笼。
因为无计可施,惊鸿和云祁就只能跟着大部队一起假装顺从。
酒香肉香隔着半开半阖的石门飘进了地下室,很多囚徒都忍不住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他们原本都是已经辟谷的高阶修士,可失去法力之后,他们却只能像普通人一样通过饮食补充能量。
在连续吃了好几天石头一样又硬又难吃的干粮之后,好酒好肉的味道很容易就唤醒了大家肚子里的馋虫。
但馋归馋,高阶修士的风骨却让他们不屑摇尾乞怜。
石门外面的热闹和石门里面的死寂又持续了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外面那些诱人的香气终于渐渐淡了下去。
然而被抓的修士们还没来得及为结束折磨而欢喜,那扇原本半开半闭的石门却突然被几名看守合力推开。
这几名看守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此时正是酒气熏天、双眼迷蒙、脚步踉跄、说话磕巴的时候,一走进地下室,为首的那名看守就将色眯眯的眼神投向了惊鸿和云祁所在的笼子。
他们这一队是今天黄昏时才来到这个窝点的,所以负责押送的那些人在卸车的时候就直接将囚禁他们的笼子丢在了其他笼子的外侧,也就是相对来说最靠近石门的地方。
“就。。。。。。就她俩了。”他因为酒精的麻痹而微微颤抖的手指遥遥指着惊鸿和另外一名美貌女子,“给。。。。。。给爷我。。。。。。拖出来!”
他身后两名同样色眼迷蒙的修士立刻答应一声就要来开锁,但却被躲在最后的那名小个子修士悄悄拉住了衣袖。
因为酒精的作用,两人的反应有些迟钝、身形也有些不稳,被那小个子修士一拉,竟然两个人齐齐往后倒了过去。
那小个子修士忙一手一个接住他们后仰的身躯,然后又一脸担忧的对为首那人道:“头儿,我看今晚还是算了吧。昨天那个才放回笼子里就一头碰死了,而且元神还被咱哥儿几个一不小心给放跑了,今天要是再死俩。。。。。。”
为首那人听得心头火气,干脆一巴掌拍在了那小个子修士的脑门儿上,“你。。。。。。你他娘的少。。。。。。少废话!不。。。。。。不就是个女。。。。。。人嘛,死。。。。。。就死了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不是啊,头儿,这些女人跟您平常睡的那些女人不一样。”那小个子修士抬手捂住脑门儿,继续苦口婆心的劝说:“这些可都是组织好不容易到手的重要货物,不能有闪失的。”
为首那人嗤笑一声,“那。。。。。。又如何?我。。。。。。不说,你们。。。。。。不说,谁又能知道那。。。。。。那贱/人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别忘了,在我们奇珍荟萃,逃。。。。。。逃跑的货物,看守者可是有权。。。。。。处决的。”
他打着酒嗝,说上几个字就要停顿一下,但语气里的嚣张却丝毫没有因为这断断续续的话语而减弱。
另外几名同样色迷心窍的看守则一直“就是”、“就是”的附和,刚才被他拉住的看守之一甚至还开口取笑那小个子修士,“不是我说,齐老弟你的胆子也太小了!不过就是玩儿个把女人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说到这里,那人又将视线转移到了惊鸿和另外那名美貌女子身上,“美人儿要是识相,咱兄弟几个就让她们过几天神仙日子,要是不识相,报个意图逃跑也就是了。”
惊鸿被他色眯眯的目光一扫,心中登时燃起了滔天怒火。
听这几个杂碎言下之意,显然之前已经有一个高阶女修士被他们给逼死了。
可他们不仅不知悔改,而且还愈发猖狂起来。
惊鸿大概能猜到一点儿他们的变/态心理。
这些在人口贩卖组织里属于地位低下群体的低阶修士,平时一定没少受那些实力和地位都比他们高的高阶修士的压迫甚至凌辱。
这让他们对那些高高在上的高阶修士生出了刻骨的恨意,可偏偏,他们就奈何不得那些将他们视作蝼蚁或者垃圾的上位者。
有道是不在压抑中爆发,就在压抑中变态,这些人很显然就属于已经变态的那一群。
他们之所以凌/辱那些虎落平阳的高阶女修,想要借此满足自己的***当然是原因之一,但更重要的却是,他们非常喜欢那种掌握高阶修士生死荣辱的快/感。
这种移花接木式的迁怒和报复,会让他们长期压抑的内心得到片刻缓解。
不过猜到归猜到,惊鸿可没有牺牲自己成全别人变态心理的恶趣味。
所以当那两名看守摇摇晃晃打开笼子,然后又分别摇摇晃晃伸手来抓惊鸿和另外那名美丽女子时,惊鸿和云祁不约而同举起了铐着三角镣铐的左手,然后又齐齐朝着那名对惊鸿伸出咸猪手的看守头上砸去。
第260章 生死别
那看守虽然喝醉了酒,但比起已经法力尽失的惊鸿和云祁,他却依然具有压倒性优势。
在察觉到惊鸿和云祁打算对他行凶的那一刻,那看守下意识便用灵力去挡。
“嘭”、“嘭”两声,浅黄色的灵力光罩不仅挡住了惊鸿和云祁的攻击,而且还狠狠将他们的身体弹飞了出去。
等到再爬起来时,两人不约而同各自喷了一大口血出来,显然内腑已经受了不轻的伤。
那看守却还不肯罢休,他一边对着两人骂骂咧咧,一边就要对云祁下死手。
惊鸿强忍着剧烈的疼痛挪到云祁身边,结果却被他一把拉到了身后。
那看守一柄飞剑歪歪斜斜往云祁太阳穴扎来,看得惊鸿心胆俱裂。
她猛地挣脱了云祁的手,然后用力将他推倒在地,而她自己则抬起手臂迎上了那柄飞剑。
鲜红的血液滴答而下,洞穿了惊鸿左臂的飞剑则重新飞回了自己主人的身边。
“惊鸿!”云祁好不容易才爬起来,看到这一幕忙伸手一把抱住冷汗直流、摇摇欲坠的惊鸿。
“我……没事。”惊鸿伸手抚上他难得惊慌失措的俊脸,“我们……一定要活着离开。”
云祁红着眼圈儿连连点头,“我会保护你的。”
惊鸿唇角勾起一抹虚弱但却洋溢着自信的浅笑,“我不会拖你后腿。”
说罢,她又转头环视一直牢牢抱着笼子的一根栏杆、饶是被折断了一条手臂也忍痛不松手的那名美丽女子和静默不语的其他修士,“诸位,被点天灯,是不是也比被这种东西折辱要好一些?”
众人无不动容。
被抓的这些修士,随便拎一个出来,实力都远非这几个色/胚看守能比的,可现在,他们却变成了这些杂碎的玩物。
能闯过生死关、走到成仙这一步的,又有哪个会是孬种?
之前他们忍辱负重,即使被当成牲口关押、即使吃着可能连猪狗都不吃的东西也不吭一声,为的无非就是有朝一日重获自由、洗刷屈辱。
可如果连这一点点微弱渺茫的希望也被剥夺,想尽办法活下来就只意味着无穷无尽的凌/辱,那他们再如何忍耐又有什么用?
群情激荡,人心浮动,但因为暂时没有人采取行动的缘故,那几名喝得舌头都大了的看守竟对现场气氛的变化一无所觉。
原本站在笼子外面叫骂的看守仍在继续叫骂,往外拖那名断了一臂的美丽女子的看守仍在揪她的头发,召出飞剑教训惊鸿和云祁这两个不听话刺儿头的看守也依然一脸杀气、肆无忌惮。
惊鸿被云祁半扶半抱着立在笼子里,苍白的脸颊上是一抹极淡极淡的笑容。
就在刚才,她已经找出了一线生机,但争取这一线生机的前提是,她和那名美丽女子得先从这几个渣滓令人作呕的觊觎中平安脱身。
她不知道自己能煽动几人,也不知道这几个看守会不会肆无忌惮要了他们所有反抗者的命。
但她想赌一赌。
赌他们这些囚徒,或者说“货物”对这个人口贩卖组织的重要性。
如果能闹大,如果途中负责押送他们的那些修士能察觉到地牢里不同寻常的躁动,那这些看守就会失去对他们这些待宰羔羊的绝对掌控。
然而让她失望的是,一直到那柄飞剑再次朝她和云祁刺来、两条手臂都被折断的那个美丽女子彻底失去意识,与他们同笼的那些修士却仍然一动未动。
她能清楚地看到许多人额上暴起的青筋以及紧攥成拳的双手,显然他们也很清楚什么叫“唇亡齿寒”、什么叫“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但在巨大的实力差距面前,他们却依然选择了袖手旁观。
如果动了,下一个倒霉的铁定是自己,但如果不动,却有一半的机会看别人倒霉。
这是一笔很好算的账,所以与惊鸿和云祁同笼的十几个人,无论男女,全都选择了保持缄默,置身事外。
对着锋利的剑尖,惊鸿在心内暗暗叹了口气。
如果再给她一点时间,她或许还能说服一部分人,但现在这种要命的关头,她却根本没有掰开揉碎跟这些人痛陈利弊的时间。
云祁却没有多么失望,就算明知是掩耳盗铃、就算明知是自欺欺人,人们也依然会选择顺从自己趋利避害的本能。
他抬手将惊鸿揽进怀里,然后一个转身,用自己的后背对准了那看守的飞剑。
他救不了她,那么就让他跟她一起前往另一个世界。
上穷碧落下黄泉,他生生世世都要陪着她、护着她。
“云祁。”惊鸿的声音虚弱中透着淡淡的歉疚和哀伤,“对不起,我又连累了你。”
在她作为姬的最后一天,他为她挡了敌人一击,如果不是羽灵救的及时,他早就已经魂归地府。
在她作为端木惊鸿的最后一天,又是他陪在她身边,那样义无反顾却又那样理所当然的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住了刺来的飞剑。
抬手抱住云祁窄硬的腰身,她将头埋进他怀里。
如果临死之前她还可以许愿,那她希望这一次他还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躲过生死劫。
云祁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但惊鸿却突然仰头对他绽放出一个千娇百媚、勾魂摄魄的璀璨笑容,然后又趁着他呆愣的瞬间与他互换了位置,并狠狠将他推了出去。
两次转身,一句道歉,短短两三息的时间,又是一次生死别。
云祁双目赤红,几乎才一被推开就又立刻朝着惊鸿站立的位置奔了过去。
惊鸿依然在笑,但那笑容却怎么看都带了些即将凋零的味道。
“惊鸿!”云祁只觉得自己整颗心都被人捏成了碎片,就算明知道会来不及,他却依然用尽了全力往惊鸿身边奔去。
他是那样惊慌失措,朝她伸出的手掌仿佛想要握住最后一丝光明、最后一分希望,看得惊鸿忍不住难过起来。
可再如何难过,她都想给他一线生机。
第261章 高热濒死
她敏锐的听力告诉她,一楼与地下室之间的阶梯上已经有脚步声传来。
所以,只要她挡住这一剑,然后再拖延个一时半刻,那么生的希望就会降临在幸存下来的云祁身上。
至于这些沾了她光的囚徒们,就让他们日后成为云祁逃离的助力吧。
她樱唇微启,无声的两个词语却仿佛烙印一样深深印入了云祁的脑海。
她相信,他一定能明白她的暗示,一定能在被带走之前逃出生天。
面对着她的人们,包括不顾一切要与她同生共死的云祁突然集体睁大了双眼、张大了嘴巴,那种溢于言表的震惊让已经做好去死准备的惊鸿完全一头雾水。
下一瞬,她的身体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怀抱的主人一边落泪一边呢喃着她的名字,“惊鸿。。。。。。惊鸿。。。。。。”
大颗大颗的泪滴落在她颈窝儿,烫的她下意识瑟缩了一下身体。
“云祁,你竟然哭了。”她将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自他的怀里挣脱出来,然后退后半步,笨拙地握住广袖帮他擦泪。
她的声音柔软温和,平铺直叙的叙事语调里带着浅浅的惊奇。
云祁抓住她的手,轻柔的将她的身体转了一百八十度,让她原本对着剑尖的后背朝向自己。
“你别担心,我没事的。”惊鸿虽然一直到转过身来的那一瞬才发现之前威胁着她生命的那把飞剑已经断成两截落在了地上,但这却并不妨碍她对自己状态的判断。
“丙。。。。。。丙大人!”之前劝为首那人消停一点的小个子修士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看守和囚徒们不约而同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丙。。。。。。丙大人!”几个看守膝盖一软齐齐跪倒在地,而那位被他们称作“丙大人”的高壮男子却只是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站在大开的石门外。
他身穿黑色锦缎长袍、头戴白玉镶金发箍,修为比起那几个看守更是不知高了多少倍,显然是这个窝点的头目之一。
他冰冷的视线在地下室内扫了一圈儿,包括惊鸿、云祁以及那个被折断了两条胳膊的女子在内的少数几人更是被他冷冷地盯了一会儿。
气氛紧张的几近凝滞,众人甚至生出了一种灭顶之灾就在眼前的错觉,但最终,这位“丙大人”却只是冷冷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没人知道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但对于能够死里逃生,大多数人却还是欢喜和雀跃的。
至于那几个叩头如捣蒜的看守,这位“丙大人”却是连一个多余的眼神儿都没有给。
扫视了一下铁笼子里的“货物”之后,这位“丙大人”直接转身准备离开。
“全都杀了。”这是他出现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同时也是最后一句话。
话一说完,他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石门外的阶梯前。
“是,大人。”原本像影子一样跟在他身后的几名修士答应一声,抬手便将仍在叩头的几名看守全都杀了。
笼子内部的待宰羔羊们静默的看着那几名看守颓然倒地,静默的看着他们的元神被捏的粉碎,静默的看着那几名杀人的修士大踏步离去。
厚重的石门砰的一声在众人眼前关闭,地下室里顿时变得一片黑暗和死寂。
那几名看守身体里流出的新鲜血液很快染红了地面,五感敏锐的囚徒们只觉得呼吸之间都是满满的血腥气。
那名被折断了双臂的女子忍着疼走到了墙角,然后又背靠着墙壁慢慢坐了下来。
云祁稍一思量,干脆也抱着惊鸿出了笼子。
惊鸿示意云祁放她下来,云祁不肯,她只好又指挥着他将自己搬到那名美丽女子身边去。
那名女子因为她突如其来的靠近心生警惕,然后又因为她虚弱但却不失美丽的璀璨笑容微微愣了一瞬。
惊鸿在距离她大约两个手臂远的地方坐下,然后又对她点头致意。
那名女子很快回过神来,她强忍着剧烈的疼痛,大大方方回了惊鸿一个充满善意的笑容。
云祁沉默着在惊鸿另一边坐下,两人的手在广袖下以一种稍显奇怪的姿势交握在一起。
惊鸿的手指轻轻划过云祁的手心,一笔一划慢慢写着字。
她在向云祁传递自己发现的重要线索,这将是他们逃出生天的契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地下室里的那几具尸体对这个窝点里的其他看守者起到了警示作用,在地下室重新归于平静之后,那些新来的看守者再也没有欺/凌过笼子里的“货物”们,甚至就连惊鸿她们执意待在笼子外面,那些看守者也没有提出不同意见。
当然,这份小小的宽容十有**还是因为他们三个全都因为伤势过重而在当天夜里发起了高热。
等到第二天一早看守者们来送饭时,他们三个已经烧的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了。
云祁和那名美丽女子至少还保持着清醒的神智,受伤最深的惊鸿却是已经连一口清水都无法下咽了。
如果不是之前在押送途中曾经跟惊鸿和云祁有过交流的那个少年好心帮忙喂他们吃饭喝水,众人还发现不了原来惊鸿已经病到了这种程度。
那少年本想联合大家,闹出些动静将看守者们引来,也好让他们帮惊鸿三人治病,但他才一把这个建议说出口,那些生怕因此被连累的修士就立刻七嘴八舌反对起来。
他们声音虽低,但态度却格外坚决,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消灭作为害群之马的那个少年的架势。
那少年无奈,只得对众人那种“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的明哲保身策略做出妥协。
好不容易熬过一个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