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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饮一口,茶香四溢。
收回了自己望着她的眼神。
捏着透明水杯的手指,浅浅地在那上面留下一个螺纹。
他自己看着那个指纹稍有停顿,然后微微眯起了双眸。
“这个地方,是我父亲带我来的。”
“用红茶配提拉米苏和蓝莓芝士也是他教我的。”
商岑岑闻言,放下手里的银叉。
微笑着附和。
“是吗?那他很有品位。”
东西的确好吃。
叶春寒的杯子里的液体在里面产生一小小的旋涡。
“知道吗?我父亲他是一个不太讲究生活细节的人,许多琐碎的小事,他从来都不放在心上。总是为家族里的事情奔忙操劳。”
“可是,从我记事起每年的六月四日,他都会到这里订上一份蛋糕,然后让我回去送给我母亲。”
“这是我母亲和他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所以每年我母亲的生日都会收到那份礼物。”
商岑岑不免有些讶异。
实在是很难从和叶孝正不多并且不快的几次接触中,推论出他也有那么柔软温情的一面。
“不敢相信,是不是?”
见她微挑眉梢,满是怀疑。
他轻笑。
“有很多人都恨他。”
“我父亲在外面办事一向雷厉风行,完全不顾别人的死活。我看见过那些恨他恨到想要杀了他的人。我也见过他处置那些囚犯的残暴和血腥。”
话音越来越轻,却没有厌恶。
他凝视着手里的杯沿,俊秀的脸上掠过怀念。
“可是,我崇拜他。”
“真的,我非常崇拜我的父亲。”
“虽然,从小他基本没有陪伴过我们。他总是那么威严又沉默。根本不曾赞扬夸奖过我。”
“但是我心里一直都很快乐,因为我知道他的严格要求出处于对我的关注和希冀。”
话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
窗外是正在一点一点往下落的太阳。
“他们说他是被人打死的。”
很平静。
如同转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他的平静地让商岑岑闭上了眼睛,觉得窒息。
“他们说我父亲是被人偷袭而死的,为了保护我大伯。”
“前天,下葬了。”
“呵………………呵!!”
他开始笑。
而她睁开了眼睛。
“你知道最好笑的是什么吗?”
“他们甚至都不允许我去看他。”
桌上那一块洁白的平整的方巾被人抓着颤抖着,是绝望?是愤怒?
“呵……………………,我连我自己的父亲最后一面都不能见?”
没有眼泪。
他依然微笑,和她对视。
显露出一种怨恨,深刻到骨髓之中。
令人头皮发麻。
“我答应过我父亲,在他离开家的时候,照顾好我的母亲和妹妹。”
“可是,‘他’却把她们………………。”
他笑了,却捏紧了拳头。
商岑岑咬了下嘴唇。
知道他那句梗在喉咙的话是什么。
叶涛的手段一向快、狠、绝。
养虎遗患,他是不可能这么做的。
而没有了叶孝天的庇护,叶春寒和他母亲极其胞妹的日子可想而指。
就在叶孝天的丧事尚未过去的第二天,他的妻女就以保护的名义被软禁在南方。
“而我得去北部了。一个连一个工人都没有的废弃军工场需要我。”
“做主管。”
他嘲笑讽刺地把手盖在眼眶上。
如同被人抓住鳃喉,动弹不得的鱼,只能乖乖等死。
涩涩发苦的伤疤开始流血。
商岑岑望着他,望着这幕如此熟悉的画面。
在很多年以前,她也同样见过这种表情。
记忆深处有一个和眼前的叶春寒一样的少女就是带着这样的表情。
历史不能重复。
可是命运总有雷同。
如果痛苦磨掉了你的意志,就需要用新的痛苦激发你的尊严。
“所以呢?”
“叶春寒,所以呢?”
霍地,商岑岑站了起来。
走到他的面前,睨着他,冷笑着绞起了手臂。
“你要怎么办?”
“你想就那样被提前送到坟墓,等着自己发霉变质?”
似乎被她此时突如其来地尖刻,鄙薄所震惊。
他有点迷惑发蒙地看着她。
居高临下的她,眼睛微微有些发红。
“叶春寒,像个男人一点。去想办法让你自己强大起来吧。”
“不惜一切代价强大自己。”
“去向那个害死你父亲的人索命,无论他是谁,具有什么样可怕的权利和残忍的手段。”
“为了你的父亲向他挑战!!为你最重要的东西,扫除一切会威胁她们安全的障碍!!”
她的表情悲伤昂扬,激动的让人分不清,面对不幸的究竟是谁?
对于这个打击的感同身受,甚至超越了叶春寒本人。
叶春寒花了很长时间看着她,一动不动。
然后慢慢地站了起来。
什么也没有说。
他离开了。
于是,误会就有了。
叶春寒在生命里犯得最大的一个错误就是对一个表情,和一段话的误解。
虽然,连一分钟都没有。
地球依然旋转。
人类依然需要呼吸。
可是,他的命运被岔开了另一条道路。
“消息可靠吗?”
埋首在文件里的叶涛,连头也没有抬。
老刘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没有一点变调的回答。
“是的,老爷。我亲自去调查的。”
书写着公文的钢笔停顿了一下,叶涛皱了皱眉头。
“凭她的身份就只是为了这个?”
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叶涛暗暗忖量着。他对于事情有某种判断上的直觉。
老刘靠近书桌一步,继续道。
“目前看起来,她的确只有这个目的而已。”
犹豫了一下见他依然眉头紧锁,老刘沉声建议。
“老爷,要不要我派人干了她?”
叶涛没有回答,他略带疲惫地靠在真皮的柔软椅背上。
毕竟年纪大了,最近要和德国方面接洽,让他忙的几乎分身乏术,无暇休息。
按按发涨的眼睛,叶涛想起什么似的问道。
“对了,最近宋可怎么样?”
老刘从一旁的冰柜里拿出一包冰镇的液体药物,递给了闭目养神的叶涛。
“他已经学会最基本的德语了。而且关于您布置给他的任务也完成的很出色。”
“我看他将来没准真能成就一番事业。”
叶涛把那些药一口吞下,然后喝了口水。
药物的苦涩还是留存了一点在他的嘴里,不过他笑得颇为开怀。
“是啊。他是我精心挑选出来的人。”
将来把事业交给这个人,就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
叶涛从椅子上起身,有点麻烦的摸挲着自己的下巴。
“现在,他对那个女人很迷恋。”
“要是我们随随便便就毁了他的爱情,搞不好,他就会废了的。”
老刘看着站在镜框前的叶涛,好奇地问。
“所以,老爷您打算?”
掏出手帕擦了擦,他年轻时拍摄的一张照片。里面的英姿少年现在已是华发催鬓。
所以,他更要尽快让自己的位置有人接替才行。
一个和他完全一样的接班人,无情无爱。
“老刘。”
“把车准备一下,我们需要好好的拜访一次人家。”
第 18 章
商岑岑睡眼惺忪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很没有形象地打了第N个哈欠。
“你很困吗?”
微微偏过头,一旁的人很疑惑地询问她。
“你说呢?”
她没好气地把头靠在车椅上,朝着控制着方向盘的他懒散地举起手腕上的表。
“麻烦大爷你看看现在才几点?”
管它几点,他看也不看随口回复。
“早上啊。”
她实在是忍不住要翻一个白眼。
“四点十分。宋可,这也算是早上?”
黎明都没有到耶!
睡眠不足让她都有点头痛了。
于是,她摇下了车窗。
阵阵清风,就像一只柔和的手抚摸着她的脸颊,一下又一下。
车窗外是夜幕一片,天空的星星,蓝幽幽地闪烁着。
她不由地闭上了眼睛。
怎么没了声音?
有点奇怪的他转过头看看她。
然后露出讶异表情,对着她的脸研究了片刻。
最后,忍不住失笑。
在把一杯温热的罐装咖啡递给了她后,他也盘腿坐在了地上开始抱怨。
“你实在太不济了。”
“我可是连续两个晚上没有睡也没有像你这样坐着就睡着了。”
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她用力把身下的花花草草连根拔起。
没计较你把我吵醒,小子你居然拽到要跟我比体力?!
可是,下一句让她更吐血。
“是不是女人上了年纪,体力都不好?”
上了年纪?!!
她眉眼弯弯,笑眯眯地拍拍手。
“这位‘年轻人’好厉害,谈吐间充满‘智慧’。”
“知道女人老了,睡眠对她们就像生命一样重要,可还能恬着脸半夜跑到人家家里把人给拖到山上的草地上。对着一座山发呆到天亮。”
讥讽的酸味,除非是傻子才听不出来。
不过,宋可没有生气。
嘴角甚至噙着一抹偷笑。
“想知道我才发现的一件事吗?”
什么事?
商岑岑咽下满肚子的腹诽,好奇地瞥了他一眼。
宋可把头枕在自己的手臂上里,慢吞吞地说。
“你睡觉的时候。”
话题为什么会跑到那里去?
她睡觉的时候?
商岑岑不解地盯着严肃的他。
“有————流口水。”
惊暴内幕。
商岑岑一愣,红霞迅速飞上脸耳朵。
然后,很冷傲地说。
“骗鬼!!”
造谣中伤,鄙视你!!
不过,借着黑暗她摸了摸下巴。
宋可啜了一口软饮。
“没有骗你。你真的有流口水。”
“没有!”
“真的,就刚才我亲眼所见。”
“不可能!!”
她斩钉截铁。
“而且一直都没断过。”
商岑岑抿唇;不免有些恼羞成怒。
“宋可,这种话题一点建设性都没有。你总不见得就是要讨论这个才带我来这里的吧?要是那样,我就先回去了。”
还以为是什么重要又机密的事情要通知她呢?
这才乖乖地跟着出来了,谁知道居然和他在这里争执起这种事情?!
天?是他吃多了?还是她没消化?
于是,她想要站起身起来离开。
左手。
手背到手心加上一层热度。
她霍地转过脸。
才发现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把她拉回他的身边。
才想要挣脱开来,那平躺在草地上人却问。
“你想要什么礼物?”
闻言,她有些忡怔,忘了抽回自己的手。
“礼物?”
搞不太清楚状况。
今天这人的思维逻辑她怎么就跟不上了,拖她到山上来就是问她要什么礼物?
调整了一下姿势,他翻了下身侧卧在她旁边。
“我要去德国了。”
商岑岑看着天际线那一端有灰白色哑哑地出现。
“怎么这么突然?”
一点消息都没有露?他们完全都不知道。
“临时决定的,飞机票已经订好了,是明天下午的航班。”
“嗯。”
德国?明天下午?
看来,她也得去一次了。
不过………………。
“所以,我想在临行前和你来这儿一次。”
她的头发长了,刚好及腰。
挑起一缕,他卷住把它们缠绕在自己的指间。
“这是我的‘秘密基地’。”
他孩子般地淘气地冲她笑了笑。
“以前从孤儿院里偷逃出来的时候,我就一个人看着对面那座山发誓,要是有出人头地的一天。一定带着自己最重要的人来这里,告诉她,我已经可以有能力抓住所有我想要得到的东西,保护我所拥有的东西了。现在机会来了。只要我接下了德国的这笔生意,叶涛就会把叶家的整个事业都交给我。”
“而那时候,你的计划成功,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对不对?”
他灼热的视线盯着她。
充满希冀的用手探上她的脸颊。
除了默不做声的微笑,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面对她的沉默。
宋可噙着微笑,眼里有暗流涌过。
腾地一个用力,把她拽了下来。
商岑岑一时不防,重心失衡就随着半趴在了他的胸前。
“你…………!!”
她吃了一惊。
此时,
头发成了一种纠葛。
他的手指穿梭在她的发间,千丝万缕的拉扯让她不能离开。
而她那黑色的发又覆盖着他身体的一部分。
“宋可?!”
想要不着痕迹挣开箝制的手,但就像感觉到她的意图,紧握住她的力道瞬间加强。
接着,他笑微微地把她的头按到了自己的胸前。
“让我抱抱你。”
拂过头顶的气息是炽热的,
身下心脏跳动的节奏传到了耳膜。
商岑岑第一次忘了反抗和排斥这些词。
日出的时候。
宋可的声音里在清晨的雾霭之中穿过。
“我走了,你会想我吗?”
嫩枝上有颗颗露珠滑落,润沁土壤。
她醒了,可是没有作声。
她看着远处,那一道道霞光突现的天际线,还有山脚下鳞次栉比的房屋。
有些出神,微风拂过。
一片空旷的田野,静谧的黎明。
萦绕在她耳畔的,是在多年以后依然在脑海中悠转重现的他的声音。
“我觉得很奇怪。”
他说。
“我没有安全感。即使像这样把你抱住,我也没有安全感。”
“你好像随时都会离开。”
商岑岑望着近处的一朵小花。
清新娇嫩,刚刚绽开的样子。
所以,她伸手捻了下来,花就只有这一瞬间是美。
生即是死。
“你是不是说要给我礼物?”
“是啊。”
“你要想什么?”
她看着已经在手里的那只花。
花瓣有六片。
左一转,右一转。
像个跳舞的女子。
倏地,
她撑起上身,和他上下而视。
然后,她对他笑了。
清澈而明亮。
宋可的瞳眸刹那间,收缩。
他们的气息交错,轻轻地俯下身,她用鼻尖顶住了他的。
红唇轻启。
“我会给你个承诺,宋可。”
由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芳香。
氤氲中悬凝着一个人内心深处隐而不露的秘密。
可伴随着呼吸,热气。
落吻。
她,
浅尝即止。
“如果,你能给我带回一个藤条编的铃铛。”
“是————吗?”
宋可望着首次主动的她,
停顿之间。
突然,
她背后的手掌略微一压。一个激情到有些浓烈的唇舌粗鲁而又温柔地深进到她的口腔。
搅拌着彼此舌间,还越界到了喉咙里探去,拼命吸吮,仿佛想用他的舌头把她全都吸干!
他像巡视自己领土的帝王一般地看着她。
看着此时此刻,在自己身下的这个女子。
狂妄但又自信。
“我一定替你带一只回来。”
第 19 章
德国
罗斯托克
瓦诺弗河下游,距波罗的海13公里。
波罗的海线沿岸重要港口,是梅前州最大的城市和经济中心。
同时;走私猖獗。
尤其军火。
军火走私给人除却被捕和被杀所必须付出的代价之外。
巨额的财产和意想不到的权利,都是幸存者们可以拥有的利润。
纯利润。
要想到这个‘市场’赚钱,首先要有获准权。
获准权由权利的中心格恩库布里可施行。
他是德国最大的供销商,几乎所有想要到欧洲区域进行交易的人都要通过他。
不过,在Warne 入海口的游艇上来和他们接洽的不是他。
而是一个华裔男子。
谨一。
19XX年,谨一。
刚成为‘徹’的首脑。
‘徹’排名于德国军火走私供销商的第二位,仅次于格恩库布里可。
这个奇迹就是由他创造的。
“欢迎光临,城中城。”
金光闪闪的大门被两边身穿礼服,咬着标准德语的迎宾小姐拉开。
广角镜头一推的话。
那么眼前景象,金碧辉煌,豪华奢侈却毫不俗气。
仰首而看的话上面居然是透明的水景天花吊顶,垂到一边的小型叠水瀑布,和着眼前在光滑地面上水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