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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们老板觉得现在内部管理问题很多？”
刘沛华笑了，“不光是老板，大家都这么觉得。齐总，你对中层管理的培训怎么看？”
“这个题目可有点儿大，首先得看你们老板以及你觉得现在中层的问题在哪，当然你们认为的也未必都是事实，得调研才行。”
“我们老板想让我把今年培训的精力主要放在中层上，解决一些管理问题。但管理技能的课程很难做得有针对性，做来做去无非就是通用的那些诸如目标管理、时间管理、沟通、领导力之类的，关键是这次老板对培训的期望很大，我担心最后搞得还是很通用，效果肯定不会好。”
“你说的对，大拨轰效果肯定不会好。其实正因为管理有很多东西是相通的，所以不论给哪个行业或哪个公司讲，课程都有许多共性。但通用类课程也是可以细化的，比如技术岗位的管理者和市场岗位的管理者，技能侧重就不一样。基本上技术管理岗肯定就是从技术做上来的，而市场就是从市场线做上来的，他们本身转型做管理时，因为以往的经验差别，欠缺的素质也是不一样的，像有一门《从技术到管理》的课程就是专门针对技术型管理者设计的。”
“是，我听说过类似的课。”
“再有，从课程选择上，同样是中层，部门总监和部门经理的侧重也不一样，得分类做，比如总监级可能更需要目标管理的培训，对于经理级，时间管理的课程会更有效。”
“对，是这样的。”
“而且从另一个角度看，拿时间管理课程来说，技术岗位的时间管理和销售岗位的时间管理肯定不能一起讲，因为工作性质差别太大。”
刘沛华点头，“没错，案例就区别大了，如果摘共性的讲无非就是套些理论，和没培训一样。这前期调研就得做得很细了，最终效果好不好，主要看前期工作了。”
齐奈笑了，“对啊，要细化课程，前期调研太重要了，而且对讲师的配合度要求很高。”
刘沛华突然一转念，“齐总，你有没有兴趣试试我们这个项目？”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齐奈第一反应是他在拉陪标的，但又觉得不像，虽然不过十分钟的交流，她还是能感觉到刘沛华的坦诚，那她也坦诚相待吧。
“刘总，首先我特感谢你给我这个机会，我肯定是没问题，荣幸还来不及呢！但你知道我们一直做电力行业，没有你们的行业背景，我不知道你向公司推荐这样一家培训机构会不会对你有影响。”
刘沛华说道，“那倒不会，毕竟是管理技能的培训，再细化也是通用类的，熟悉行业背景不是必须的。”
齐奈笑了，“那我就更没什么可说的了。”
“那就年后吧。约个时间去我们公司谈谈。”
“没问题。”齐奈又问道，“如果成行的话，你们老板或主管副总能参与调研吗？”
“我们老板？我可以问问他，太细节的，他肯定没时间，但估计可以安排你们谈一次。毕竟是中层的培训，老板的想法非常重要，而且他现在很重视这个，也应该会想把把关。”
齐奈更踏实了，“那最好了。”
齐奈觉得刘沛华是那种典型的平民化领导，和他谈话一点压力都没有，很亲切，一点儿没有甲乙方间的那种不对等的感觉。齐奈想，或许是因为她昨天的嘉宾身份让刘沛华对自己没有防御心，两人今天又像学生一样坐在一起听专家讲绩效考核，聊起天来就完全是一种同行讨论的感觉。看来，面子工程还是有用的，钱没白花，齐奈喜滋滋的。
但是，作为人力资源总监，刘沛华似乎欠缺些城府，也差一点硬度，或许他们公司是个比较单纯的公司吧，可是齐奈又想，三千人的公司，可能单纯吗？
6。为了自己能开心，花钱时候不…
齐奈喜欢看日本的动画片《大侦探柯南》，她MSN上的名字叫“柯南”，很多人喜欢她这个名字，柯卉说她冒充本家，西西甚至让她停用两天，她好用一用，齐奈没搭她这碴，说你也叫好了，没人拦着你啊。
齐奈、柯卉，西西，还有斯佳，一个有孩子离了婚，一个有孩子婚姻健在，一个没孩子离了婚，一个没孩子婚姻也还健在，基本囊括了婚龄女人的四种状态。她们四人都属于思想独立的女性，因为各种机缘走到一起，喜欢戏称自己是曾经或正在婚姻里与男人斗志斗勇的女人。
这天，快十二点儿，齐奈突然有点儿感悟，就打开笔记本即兴写着，刚一上线，西西就和她打招呼。因为她们几个春节要一起去泰国清迈，西西这两天又把MSN名字换成了“期待清迈”。
“你怎么也大晚上不睡？”西西问道。
“晚上有点儿吃多了。”
“呵呵，大冬天的就开始贴膘啊。”
“是呀，你咋回事儿啊？”
“下午睡了个午觉，不困，工作呢。”
齐奈给了个惊讶的表情，“太敬业了，您这不分白天黑夜的，怎么着一个月也得照着50K要啊！”
“哈哈，不至于。周一要开会，我刚做了几个报表，做财务的，有时候自己安静做几个分析表，挺有成就感的，上班时间乱哄哄一会儿这个找一会儿那个找，心不静。”
“理解，我不是财务，安静做几个表都有成就感呢。”
“为啥？”
“我财迷呀，就爱做表，那都是钱啊。”
西西笑了，“哈哈，我觉得你这样挺好，谁不在乎钱啊，只要会挣会花就行，何况您花得比挣得还痛快呢。”
“其实田文武每年给我们娘俩儿的，按说一般花法也够了，但我真没法不工作，不算大圣，就我自个儿的个人开支算一算，就够吓人的。”
“恩，咱花钱都挺冲的，多花少花，自己开心最重要。为了自己能开心，花钱时候不那么艰难，所以也愿意付出努力去挣钱。”
“没错。”
“所以呀，真替斯佳发愁。”
齐奈这阵子忙，没怎么和斯佳聊，她问，“她还是什么都不愿意做吗？”
“我隔段时间就说说她，但是我觉得拿她没什么办法。”
“我还奇怪呢，前两天在MSN上，她东一句西一句，没头没脑的，我说你最近是不是研习佛法呢，说的话我这俗人都听不懂了。”
“她和郭强有点儿僵住了，她这段状态特不好，她很多痛苦说不好听点都是自找的，看似是独立不依靠别人的人。”
齐奈舒了口气，“其实不是，她和前两年不太一样，有些懈怠了。”
“是呀，总是不能脚踏实地独立做点什么，结果一边不想依赖一边又依赖，自己能好受才怪。每件事情都是这样，对自己的生活方式，对婚姻和郭强的问题，都是一样，心里特明白，就是不做。”
“她非得说她是天生忧郁的那种人。”
西西忿忿道，“放屁！天生给自己找不痛快的人，自己纠结自己。”
“那不还是忧郁嘛。”
“放谁，一边觉得过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觉得不快乐，一边又啥都不动，能不忧郁才怪，那都不是忧郁，是愁人了。我不够善良，是吧？”
齐奈说，“真朋友才不善良，咱不点痛她，就更没人让她明白了。”
“反正我对她这方面说话是真够不客气了。”
“您对谁客气过啊。”
“哈哈，你也就五十步笑一百步，比我好不到哪儿去。”
7。她要的生活没道理，却因为爱…
想起有一次斯佳和她聊过花钱的事，齐奈问道，“那她现在的花费是怎样的，郭强每月给她吗？”
“对，郭强每月给她。”
“恩，郭强也算进步了，比以前强多了。”
“但是斯佳怎么办哪，之前还独立一些，现在性格都有点儿变了。”
齐奈说，“所以，这就是不独立的代价，做不了自己的主。”
“上次她想和一帮朋友去西藏，可又不愿意开口问郭强要钱，好别扭了一阵。”
“就应该给她点教训，让她明白如果自己经济不独立，就做不成自己想做的事情，就事事受限制。”
“没错。但她和郭强两人之间的问题也挺头疼的，一个是经济，一个是沟通，他俩之间说话简直就是鸡同鸭讲。”
齐奈叹息一声，“关键是郭强在钱方面的心态也不好，按说他那个收入，每个月给斯佳个五千块不是啥负担。只是他真是在最底层干出来的，你想想，就混了个大专，就开始倒腾买卖，挣的都是辛苦钱，的确没有安全感。”
“他们都不会替对方考虑，都觉得自己对。”
“这个倒是正常，夫妻做久了都这样，我和田文武那会儿也一样。”
“但既然不想分，就得互相都做点儿什么。对郭强来说，既然喜欢斯佳，就不能永远觉得自己对，她想要的生活没有道理，要是爱她就给她想要的；斯佳呢，也该多替郭强考虑，现实一点。”
她要的生活没道理，却因为爱她就给她？齐奈想了想，敲道，“想要就给她，这种妥协其实挺难的，看起来容易，只是钱的问题，但从心理上讲，男人也会很委曲。尤其像郭强这样的男人，他会想你是我的女人，你又爱我多少，为什么不能共同为我们的未来做点儿什么，却只让我一个人孤军奋战。男人要的其实只是个态度，你挣多挣少是一回事，但你不能连个起码的态度都没有。”
“嗯，我也认识郭强五年了，中间我们聊过好多，他有些想法也没错，觉得自己的生意很不稳定，斯佳有个稳定工作最好，哪怕只是一般工资呢。”
“所以如果斯佳一直这个状态，以郭强的成长经历，要跨越这个心理障碍，在与斯佳的婚姻里获得安全感是很难的。”
西西说，“其实郭强很认真。一来他就是喜欢斯佳，所以才能坚持那么久，付出那么多；二来他也是个商人，因为他付出那么多，所以他不愿意轻易放弃，否则他之前的投资都浪费了。”
“呵呵，这些可不能告诉斯佳。不过，确实，其实很多人都是这样，最终愿意忍受婚姻的原因也就是舍不得自己之前的投资罢了。女人会想，自己花了多少心思，不惜把自己变成人人厌弃的祥林嫂才把他改造成现在这样，不能白白便宜了别的女人。男人则想，自己花了多少钱和多少精力在女人身上。”
“郭强绝对是你说的这类人，但斯佳是不会这样想的，只要她不开心她就想要走开，之前付出多少相对想要离开而言，对她不重要，所以她并不爱郭强，我说她也不爱任何人。”
8。自由？这个目标太虚无，但同…
齐奈叹口气，写道，“斯佳是有些先天的不食人间烟火的。”
“我觉得跟她是混血有关，她骨子里东西方冲突太厉害，人又太随性，最适合她的就是走出去，感受她想要的自由。中国的环境和中国男人都没法让她适应，呵呵，也许出国去经历过她才能知道自己想要的。”
齐奈摇头，“我倒觉得这些都是形式上的，她没明白人生的基本法则，所有想要的都是自己挣来的。对女人而言，有的凭自己打拼，有的凭和男人动心计，而她哪样都不做，却抱怨生活没意思。其实她心里从来没有真正热切地渴望过一种说得出的生活。自由？这个目标太虚无，但同样需要自己去挣。”
“嗯，说得对。自由也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努力得来的，只有够独立才能自由，才能做自己的主。咱还得接着说她。”
齐奈点头，“咱就把从前她想做的事都码出来，一起探明利弊，让她选择一样干，如果需要启动资金，咱们可以支持一下，但得对她有要求。”
“好，那咱这趟清迈又多了一个任务，得给她念紧箍咒。”
“恩，我觉得自由撰稿人比较贴谱儿，她有这个优势，又没有啥风险，还贴合她的散漫风格，可以到处走走，写写游记什么的。”
“好。这事儿算告一段落，她和郭强两人的事就得看他们自己了，咱就别跟着掺和了。”
齐奈发了个挤眉弄眼的表情，“是呀。尤其咱俩，俩失败案例，还劝别人呢，太没说服力了。”
西西笑起来，“哈哈，是喔。”
“不过，话说回来，咱还得不时给郭强吹小风，让他知道女人能挣钱是女人的事，男人要负担的家庭责任不能因为女人也有能力就打折扣，这才称得上顶天立地。当然，这和要求斯佳有事做是两回事，他有这种要求是对的，斯佳也应该有事做，哪怕生个孩子，也是种积极的心态。”
西西点了点头，写道，“同意，不过，您这观念，也得这男人有这个底子。唉，所以你这样的女人不能找。哈哈。”
“哈哈，是呀，我将来也不让我儿子找我这样的女人。”
“当心哦，大圣找的多半还是你这个类型的，没准找一个你妈那样的，我看大圣还是和他姥姥亲。”
“为啥？”
“这回去清迈你想带他，他都不跟你呀，非要跟你爸妈去香港。”
“那不是和我妈亲，那是和迪斯尼亲好不好，他一听有迪斯尼，十头大象也拉不回来。”
“也是喔，上次柯卉带她闺女去，都玩疯了。”
说起孩子，齐奈突然一脸神往的表情，“哎，我真希望大圣成长为一个特完美的男人。”
“受不了，当妈的都这样。别要求太高了，能健康平安活一辈子就是福。”
“是，我主要指的是他个性上，希望他能担事儿。”
“看出来了，你现在就教育他要让着女生了。”
“男人就要担当，他现在父爱多少是缺失的，海灵格说男孩子大些的时候必须去接受父亲的影响，总被母爱包围就会成长为一个没有责任心的花花公子。所以我现在有的时候就必须把他当个男子汉看，让他明白，男人就得吃苦受累，养家，照顾女人。”
“唉，齐奈，你也真不容易。”
“别，别滥用同情心，我过得挺好的，哈哈。”
“这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啊，就是挺佩服你的，我要是现在还带着个孩子，我的生活肯定一团糟。”
“得啦，换你也一定行的。”
西西伸了个懒腰，“我现在都开始倒计时了，还有六天，喔，清迈，太期待了。
9。这男人做老板和女人做老板是…
放假前两天，齐奈做例行电话问候，打给东锐的刘沛华。之前已经通过几个电话，两人本来年龄相近，比较好沟通，又得知彼此都是湖北人，闹半天是老乡，两人就更觉得投缘了。
刘沛华说春节要回老家。
“哎呀，遗憾了，”齐奈说，“还想假期找一天一起坐坐呢。”
“这么个长假，你不出去吗？”
“出去也用不了整个假期啊。”
“呵呵，”刘沛华笑起来，“敢情我是钻缝儿的。”
齐奈不好意思了，“别啊，你这么说是不是要我现在就找个地缝钻下去啊。”
刘沛华继续笑道，“不至于，没那么严重，回头请我吃点好的就行了。”
“没问题，”齐奈一本正经地，“保证标准不低于麻辣烫。”
刘沛华干笑一声，“那我还是晚点回来，呆在家里多吃几碗热干面吧。”
齐奈乐过一阵后说，“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我后天才走，你今天或明天有空没啊，我给你饯行吧。”
“别了，就两天了，你忙你的吧，别为我这边专门安排了。”
“我还忙什么呀，谁年前两天还有心思干活啊，主要是你，有没有时间。”
“我倒也没什么事了，该收摊的都收完了，我们公司人都差不多走了一半了。”
“那行，择日不如撞日，咱就今天了，你说吧，是中午还是晚上？”
刘沛华想了想，“要不这样吧。你要方便就现在过来，到我们公司来看看，我顺便给你些公司的资料，你回去感觉一下，也做做准备。然后咱们在附近一起吃个午饭。”
“没问题。要见你们公司其他人吗？”
“不用，我的培训经理已经休假了，你也没什么人可见了，我就自己先简单和你说说吧。”
“行，我这就动身。”
十一点，齐奈到了东锐，果然如刘沛华所讲，办公区的人已经是廖廖落落了，东锐显然连放假都沿袭了汉华的传统，平时的例行加班都攒到一起，只要员工愿意，可以连休国家规定天数的两倍。
刘沛华带着齐奈在办公区里转了转，三十六层高的写字楼，东锐占了三层，主要是前端和几个职能部门在这里办公。
随后两人便到小会议室里，刘沛华给齐奈取了几本公司资料，简单把公司的情况做了介绍，又小聊了会，两人便起身去吃饭了。
电梯下到一层，两人一前一后出来，齐奈走出几步，躲开乘梯人群，侧身等刘沛华。刘沛华正要小步赶上，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旁边掠过，就见他止了步，在后面喊了一声“万总”。
齐奈想应该是东锐的某位领导，便自己低头在前面慢慢踱着步，等他打完招呼慢慢跟上来。
他们都喜辣，就选了附近一家川菜馆子吃水煮鱼。
坐定后，刘沛华说，“刚刚和我在电梯口打招呼那个就是我们老板。”
“喔，”齐奈点头，“我说呢，早知多看两眼。”
刘沛华笑起来，“多看两眼有什么效用吗？”
“看看这么大公司的老板是不是三头六臂呗。”
“唉，我看三头六臂都不够使，我们老板这阵忙的啊，公司有几个大项目最近都在关键头上，估计他假期都不见得能正经休了。”
齐奈再次点头，“是啊，当老板的都不容易，身先士卒啊。”
刘沛华笑说，“夸你自己呢吧。”
齐奈赶紧摇头，“那哪好意思，这男人做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