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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田景仰道，“那应该是一位了不起的科学家。”
恋次按着他的肩，作痛苦状，“那人你也认识，他叫浦原喜助。”
石田表情扭曲了。
随着破面七号与八号接连被解决，六号、九号丧失战力，十刃已去其四。
而第五位，破面5号诺伊特拉，在经历了与剑八长久的战斗之后，终于也在剑八的一记双手剑下缓缓跪倒……
死神：Act。22 救赎
“我想被砍，然后在倒地前断气，这是我最期待的死法。”
巨大的白光袭过。
那是亮得连影子都消弭无踪的光。
诺伊特拉在这亮光中缓缓地合上了眼睑。
最后的最后，他的视线努力想聚焦到昏倒在不远处的小小的青绿色身影上。
他细长的眼睛渐渐失去光泽。
而背靠石板的妮露宛如新生儿般渐渐睁开了水润明亮的眼睛。
“诺伊……特拉。”
醒来的人明亮的眼中最初映入的是他倒下的身影。
倒下的人黯淡的眼中最后映入的是她平安苏醒懵懂模样。
合上的眼睑，最后的那个表情，如此安宁。
是满足，还是安心？
虚圈那永不落的下弦月，照得细细的白沙幽幽发凉。
漫长的年月中，诺伊特拉拿着他那巨大的武器横行无忌的厮杀。
他在月色下无意识地玩弄一捧沙，说，虚这种生物，注定无法得到救赎。
在这同样的月色中，葛力姆乔也曾这样霸道的横行过。
他们从未遇上过，他们是各自世界里的王。
从基利安到亚丘卡斯，虚拥有的是意识。
拼命吞噬，凭本能要全力保卫的那个东西，叫做自我。
从亚丘卡斯到瓦史托德，他们拥有的又是什么？
无穷无尽的孤独罢了。
除了战斗，一无所有。
如果没有心，是不是就可以不与寂寞对峙？
葛力姆乔是寂寞的。他只是不愿承认而已。
夜色忧郁。
同伴对他说，“吃掉我们吧，然后成为王。”
成为王以后只是更加寂寞罢了。
但除此之外，他竟再也找不到存在的理由。
成为王吧。
是一个暗示，是一个信念。
是一个自欺欺人可以让他继续往前走的借口。
诺伊特拉是脆弱的，他只是更加不愿承认而已。
于是他对妮露的同情格外敏感。
于是他对戴斯乐说，不要以为同情可以救你的同伴。
诺伊特拉曾提到一个词，救赎。
从未期待过的人，是不会想起这个词的。
不停地寻求消灭敌人，不停地寻求与强者战斗。
是求死，还是求生？
他只是找不到自己存在的理由。
浅川看着诺伊特拉最后的表情，看着戴斯乐眼中盈而未落的泪光，忽然觉得，虚，真是一种太过悲情的生物。
想到这种悲情存在的根源是死神，心情莫名沉重。
但是一旦有了意识，有了回忆，有了羁绊，便想拼命挽留，拼命保护，拼命寻找自己走下去的理由。
如果存在本身是一种罪，那么怎样才算救赎？
抹杀吗？还是放任自流，让决堤的河水自己找到自己的出路？
没有人能成为救世主。
没有人需要救世主。
每个人都是自己的救世主。
蓝染突然在虚夜宫的顶端用天挺空罗骄傲地叙述着他的布局。
破面一号史塔克瞬间出现，瞬间消失，带走了井上。
与井上一同消失的是站在他旁边的浅川。
不过浅川是主动跟去的。
史塔克将井上带到蓝染身边后，蓝染微微一笑，说了一句，“史塔克，你带了个令人惊喜的尾巴来呢～”
史塔克懒洋洋地挠挠头，“那是你的麻烦，你自己解决～”
浅川从阴影中走出，笑着说道，“他说得对哦～我可是特意来向你掷白手套的呢～”
蓝染缓步走下台阶，东仙急道，“蓝染大人，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请不要轻易受他挑衅！”
蓝染冷冰冰地看向他，“你在质疑我的决定吗？”
东仙黯然退下。
蓝染走到浅川面前，打开了反膜之匪。
二人瞬间都来到了次元空间。
浅川笑道，“我就知道你有这种好东西，刚才还在苦恼若在那个空间真要尽全力可得出大问题。”
蓝染也笑得和煦，淡然道，“偶然间发现的小玩意儿罢了，放心，起码可以撑到我们打完～”
二人灵压瞬间爆发，空间有微微的震动。
浅川缓缓抽出了斩魄刀，“你刚才其实应该听从你的总括官的建议。”
蓝染也慢慢地拔出了刀，“我接受，是因为我知道，除了我，没有人是你的对手，而且有时候，也想稍稍任性一下而已。”
浅川将斩魄刀对准蓝染，轻挑刀尖，“热下身？”
话音刚落，二人已于空中刀刃相交数次。
二人瞬步水平相当，出刀速度也不相上下。
电光火石间，两人已对刀数十次，分开落定。
二人的手臂间皆有鲜血滴落。
实力越高的人越容易把握战况。
只交手一个回合，二人便对对方的实力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蓝染手一抬，「破道之九十，黑棺！」
浅川身影瞬间消失。
然后又突然出现在蓝染身后，“你明明知道，瞬步到了我们这种层次，鬼道的发射是跟不上的。”
浅川的刀穿过蓝染的胸膛。
鲜血滴落。
蓝染的声音却响起在了浅川的身后，“很有真实感不是吗？我的镜花水月。”
蓝染挥刀砍下。
「颤抖吧，森罗万象。」
浅川的身形有一瞬间变得模糊不堪，然后又在一米远的地方逐渐变清晰起来。
“竟在发射鬼道的同时始解了斩魄刀，不愧是蓝染队？长呢～”
“也是迷惑系的斩魄刀能力么？真是巧呢，浅川三？席～”
哪知浅川却摊了摊手，“很遗憾，错了哦～”
他再次发动攻击，“人呢，喜欢用自己熟悉的概念判断事物，所以在判断井上那个小姑娘的能力的时候，你说是‘现象拒绝’，因为你的镜花水月本身就是一种最大意义上的现象蒙蔽。”
浅川一记斜切，“而我呢，说是‘灵子控制’，因为，我的斩魄刀能力就是灵子振动啊～”
蓝染挡下浅川的攻击，虽心神一点不敢大意，嘴上却故作轻松道，“啊拉，那可是个麻烦的能力呢～”
镜花水月再次发动。
蓝染的刀从背后刺向浅川。
这次模糊的竟是镜花水月的刀身，刀在瞬间后偏离到了浅川身侧。
“既然是灵子振动，你的斩魄刀属于灵子构成，自然也能控制。”
“看来是这样呢～”
蓝染突然退到了较远处，“没想到居然有用上卍解的这一天。”
镜花水月卍解发动。
浅川突然跪倒。
蓝染从容地走到他面前，不急不缓道，“知道么，镜花水月的始解是迷惑对手的五感，卍解呢，便是控制对方的五感呐～”
剧痛感一波一波地向浅川袭来，他尽量平稳颤抖的声线道，“那真是个可怕的能力，一般人都对付不了吧～”
突然，他语调一转，“可是不巧呢，我也会卍解，而且刚好可以应付……”
「卍解，森罗万象……同调！」
这一瞬间，整个空间的灵子开始振动起来，从外面看来，这一处的空间便如水中倒影被击散般，震荡出一圈圈的波纹。
空间中的浅川身影变得模糊，声音也有些飘渺，“知道么，我的卍解只有一式，而且我从未用过，因为它是个同归于尽的招式啊～”
蓝染立刻就明白他的意思，干脆收了刀，在原地盘坐下来，任自己的身形也同样因振动变得模糊。
“让某一空间所有灵子作同步的正弦振动，当有结构的灵体所有灵子在某一时间达到共振的时候，便因巨大的振幅而分崩离析，真是惨烈的招数呢～”
浅川干脆也坐到了他的对面，点头赞叹道，“不愧是蓝染桑，这么快便发现了，现在就让我们看看谁的灵体更耐振一些吧～”
因为这个卍解的发动，浅川和蓝染都不能再有其他的动作，于是二人干脆聊起天来，如果再在二人中间摆上一壶酒，简直要让人以为他们是青梅煮酒论英雄的知交好友了。
“知道么，我刚入护廷十三队的时候，有一次无意闯入虚圈，简直要被这里的景色迷住了。低空悬挂的下弦月，无穷无尽的浩瀚白沙，剔透无暇的石英树。”
“嗯，我知道的，我也被迷住了。你不该想到毁掉它。”
蓝染微笑起来，“还是你最了解我的目的。这里之所以美丽，是因为它的每一颗沙砾都浸透着悲情而绝望。生命本不应该带着这种原罪。”
“你以为你能救赎么？”
“不能，所以我要消除这一切。”
“若不存在，也就不需要悲伤，这种想法是一种逃避。悲伤是用来背负的，是生命存在的证明，如同喜悦一样。”
蓝染的微笑愈发飘渺朦胧起来，身影的振幅也越来越大，“我以为我可以做到的……哪知最后的一刻，突然有些不想动手了，所以我告诉自己，与你来赌这一场。”
蓝染站起身来，姿态依旧傲然，一句“我输了。”也被他说得从容霸气。
浅川仰头看他，“为什么最后动摇了。”
蓝染眼中这一刻的温柔，最为真实。
“或许是无意中被在鲜血中微笑的修罗迷惑了心神吧。”
蓝染的灵体消散，最后一句话飘荡在空气中，“只是突然有些舍不得让他消失罢了……”
浅川收刀，安静地坐在虚空之中。
良久，低叹一句。
“走好，知己。”
浅川走出次元空间。
现世的天空中，破面与死神们正战得如火如荼。
他站在天之顶端，说了一句，“蓝染已死。”
众人一愣，所有战斗都在这一瞬间的停滞。
下一秒，他失去了知觉。
死神：Act。23 终曲
浅川是在四番队的队舍内醒过来的。
他醒来听到的第一个消息便是山本执意羁押了市丸银。
消息是京乐带来的。
浅川听完后只是平静地闭目沉吟一会儿，复又下定决心般睁开眼睛，真诚地看着京乐，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帮我。”
京乐压了压斗笠，思虑了许久，终于轻叹一声，“好。”
浅川自然知道山本羁押市丸却又迟迟不定罪是为什么。自己手刃蓝染，功高震主，再加上自己知道了瀞灵庭最大的秘密，谁也不能保证他会不会成为第二个蓝染。
银不过是制约自己的砝码。
不过事情也没有浅川想象中那么糟糕。
山本对于市丸背叛尸魂界的定罪始终无法最终确定下来。除了因为了解事情真相的浮竹与京乐尽力斡旋之外，市丸最后的行为也给了他很好的筹码。
市丸银手刃了东仙要。
当时浅川说出蓝染的死讯后便因灵体震荡受损而陷入昏迷。
离他最近的东仙立刻拔刀要为蓝染报仇。
就在东仙冲向浅川的时候，在他背后的市丸突然发难，直接用神枪刺杀了他。
因为事出突然，连东仙都没想到会遭到他背后偷袭，于是便这样不明不白死了。
而因为蓝染已死，其最器重的左右手又发生内杠，破面们一时都有些乱了阵脚，在付出了惨痛代价后纷纷退回了虚圈。
而死神们也已元气大伤，怕破面们被逼急了来个鱼死网破，于是也暂时撤回了尸魂界休养生息。
一场发生在死神和破面们之间的大战便这样不了了之。
其实虚是一种没什么野心和凝聚力的生物，在退回了虚圈之后，经过几次内斗，稍有实力的便划分了自己的势力范围，形成了割据之势。
而在死神队员之中，浅川的名字也一夜之间流传开来，虽然之前了解他的人并不多，但作为一个行事低调的三席，却手刃了蓝染这一尸魂界最大的最恐怖的敌人，他缔造了一个传奇。
不过浅川这个传奇还没有被谈论多久，所有死神们便被一篇等在《女协周刊》的报道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这篇报道便是关于虚圈形成的真相和关于三界灵子流动的正确理论。
这与其说是报道不如说是科学论文的报道正是出于十二番队队长兼技术开发局局长涅茧利之手。
因为他在科学领域的威信以及长久以来中立的政治立场，对于这篇几乎颠覆了长久以来信仰的文章，人们在目瞪口呆之后，质疑声虽也有，但已有不少人倾向于相信，并积极思考起对于虚圈的态度今后应如何把握这些深层次的问题来。
由于尸魂界的思想风气已经渐渐开放起来，这篇报道的问世，对于唯一知情并极力隐瞒真相的山本总队长的威信造成了巨大的打击。
再加上之前便已对其产生不满的贵族有心引导，民愤渐渐累积起来。
山本的地位一时岌岌可危。
除了极少数几个人，几乎没有人想到这其实算得上一个有心策划的阴谋。
浅川在伤势稍愈后便秘密拜访了涅茧利，在与其经过了彻夜长谈之后，达成了由涅撰写这样一篇报道的协议。
这于浅川来说，是他的釜底抽薪之策。因为山本在这样一个秘密上不放心他，他干脆将这个秘密宣诸于世，罚不责众，而且死神确实也应该重新思考与虚之间的关系和定位。浅川除了政治上的考量之外，也隐隐有一些对于虚的愧疚和悲悯情怀在里面。
而涅之所以答应，除了因为浅川在科学理论上与他达成的共识让他对浅川印象不错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便是他始终坚持这样一个原则——
“科学家是不应有政治立场的，但同时，科学家有义务让世人知道科学的真相。”
从某种意义上讲，涅是一个值得令人敬佩的科学家，在责任的坚持和学术的纯粹性上，比他的几个前任都要做得好。
同时，这篇报道之所以能在《女协周刊》上登出来，也是因为八、十一、十三番队几个队长的默认。
于是，就在这么一个山雨满楼的氛围中，山本迎来了他政治生命的终结。
队首会。
仍是关于市丸银最终处置的争论。
浅川在争论到达白热化的时候，缓缓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带着巨大的威压从容跨进了门槛。
山本皱眉，“浅川三席，这里似乎不是你有资格进来的地方。”
浅川淡淡一笑，“对于您的提议我有质疑，自然要来。”
“而且，”语调一扬，浅川举手投足间霸气尽显，“对于您的地位我有疑义，当然更有必要来。”
山本冷笑，“你有什么疑义？”
浅川从袖中掏出一个卷轴，缓缓当着众人展开，“这是护廷十三队死神及真央学子们上的万言书，对您隐瞒了虚圈的真相提出了强烈的质疑。自古为政者，当以民意为重，希望您能为您的行为做出解释并承担相应的后果。”
收起卷轴，浅川又不急不缓地说道，“同时四枫院家、朽木家携其下级贵族已提出重组中央四十六室，重组的成员将在贵族和平民们各选举一半，而四十六室重组后的第一件事，便将是对您的弹劾，希望您能为您执政期间所有政策做出合理的应答。”
本来关于瀞灵庭与虚圈的秘密，四大贵族的家主是代代口述相传的。其中藤原家在数千年前被凭空抹消并在所有史料中讳莫如深，浅川猜测其多半是由于对隐瞒真相提出了异议而遭到了其他三家的联合抹杀。而志波家、朽木家皆由于某一任家主逝世得太突然而使秘密失了传。
剩下的唯一知道真相的四枫院家为保平安，自然要推山本出来当挡箭牌，祸水东引，抢先发难。
事已至此，山本也不是傻的，自是明白自己大势已去，黯然地环顾四周，发现除十番队队长日番谷面带不忿之外，其他队长要么神色淡定，要么逃避他的视线，显然是立场已明。
轻叹一口气，山本说了一句，“老夫不日会做出交代的。”便转身离去。
看着这个长久以来与他处于亦师亦友亦敌的状态的老人，一夕之间变得愈发苍老的身影，浅川心里也一时百味杂陈。
不日，山本引咎辞职。
然而登上总队长宝座的却不是众望所归的浅川，而是浅川力荐的现任朽木家家主，朽木白哉。
浅川这么做不是没有考量的。
首先他明确的知道自己并不是合适处于高位的人。同时朽木作为一个大贵族的家主，首先便可以安抚其他贵族，同时由于其娶过平民妻子，并收养了平民妹妹，在一般平民之间也有相当的口碑。而且其认真严谨坚忍的性格，无不显示他是这个位置的最佳人选。
就在朽木白哉上任的第一天，一纸赦令，市丸获释。
浅川独自前往忏罪宫。
市丸银正安然地睡在地上，一如往常的悠闲惬意。
浅川走过去，轻轻地解开了他颈上的灵力限制器。
市丸醒过来，瞥见眼前的人，淡淡地说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