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８９５东欧剧变的根源与教训
第六章霍查后的阿尔巴尼亚和阿尔巴尼亚的剧变
第一节 “坚持”与“灵活”并存的双重政策
１９８５年４月１１日，阿尔巴尼亚劳动党中央第一书记恩维尔。霍查因病去世。
４月１３日，党的八届十一中全会选举拉米兹。阿利雅接任第一书记职务。这是阿尔巴尼亚劳动党自１９４１年１１月成立以来４４年中主要领导人的第一次更迭。
从此，阿尔巴尼亚历史开始了一个新的转折。
按其政治生活的主要特点看，自１９８５年霍查去世、阿利雅上台到１９２年社会党丢权、民主党执政，阿尔巴尼亚大体经历了两个阶段：第一阶段，１９８５～１９８９年，是坚持原有体制基础上寻求局部灵活的阶段；第二阶段，１９０～１９２年，是局势动荡最后导致政权更迭的阶段。
第一阶段的基本特点是坚持原有体制和寻求灵活做法两者并存。在这期间，这种并存的特点表现在阿尔巴尼亚内政外交的许多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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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既要坚持霍查路线，又要发扬“革新精神”
１９８５～１９８９年是阿尔巴尼亚劳动党和阿利雅对霍查倍加赞颂的４年。他们称霍查是“新型的领袖、卓越的国家领导人、革新的思想家、头脑清醒的政治家、社会生活的革新者和社会主义建设的设计师”
，是“卓越的马克思列宁主义者”
、“斯大林革命形象和事业的忠诚卫士”
、“国际共产主义的卓越人物、炽热的国际主义者”。阿利雅称霍查“是近四、五十年来共产主义领袖中唯一用理论和实践捍卫了马克思列宁主义学说，捍卫了革命和社会主义思想的人”。
在这基础上，他们一再表示，要坚持霍查的路线，执行霍查的学说。
这期间，针对国际上围绕霍查后阿尔巴尼亚的去向问题发表的种种推测和议论，阿利雅多次宣布，“我们党和全国人民将沿着恩。霍查同志领导下走过的道路前进。……任何压力，任何影响，不管它来自何方，采取什么形式，都不可能使我们脱离这条道路；任何谎言，任何奉承，都不可能动摇我们对这条道路的信念”。
与此同时，我们还看到那几年出现的另一种迹象，即开始强调事物在发展，因此需要有辩证、创新精神。
１９８６年１１月，阿利雅在党的“九大”上提出，生活处于“不断发展、变化和完善的过程中”
，因此，要反对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和霍查著作中的“形式主义、学院式和机械的学习方法”。
他认为，“只有掌握和深入理解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只有把它同革命生活和革命实践结合起来，才能成功地、创造性地解决更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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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杂的新问题和新任务“。
阿劳动党还提出了要打破“一切过去决定了的事情都不能改变”的观点。
１９８８年１０月，在地拉那纪念霍查诞辰８０周年大会上，阿利雅又说，要“寻找更正确的途径和合适的解决办法来推进我国的社会主义”
，而“不应该害怕进行探索、试验和提出解决方案”。
这番话明显地表露出阿利雅当时在强调“坚持”的同时，已经有了进行探索的“灵活”的一面。
二、既反对改革、开放，又提倡革新、完善这４年里，阿劳动党一如既往地坚持“唯我独革”
、“永远正确”的观点。阿利雅几次把阿尔巴尼亚说成是“唯一的真正社会主义国家”
，是世界上“唯一按照马克思列宁主义学说建设社会主义的国家”
，是“强大的马克思列宁主义堡垒、热爱自由的各国人民以及所有向往和争取社会主义事业的人们的榜样”。
他吹嘘阿劳动党“
始终有一条正确的政治路线“
，它的经济路线也是“正确的和有效的”。
在自我标榜的同时，阿劳动党和阿利雅继续不分青红皂白地一概否定和攻击别的国家实行改革、开放，把它说成是“倒退”
、“蜕变”
，是“背弃了马克思列宁主义学说”
，“脱离了社会主义道路”。
他们竟把改革同改变社会制度、实行政权自由化和放弃马克思主义，不加区分地统统混为一谈；把开放同减少独立性、限制主权和加入军事集团等同起来；把外债和外国贷款一概说成是“各国人民身上的桎梏和锁链，它捆住这些人民的手脚，把它们投入深深的经济危机和政治危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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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阿劳动党和阿利雅还不时强调，现在是革新的时代，一切事物都在变化之中，因此，生产关系要完善，工作方法要改进，以适应时代的要求。他们要求人们做一个辩证主义者，不要成为过了时的框框、实践和方式方法的奴隶。
他们认为，“一切事物都要接受实践的检验，实践的标准是真理的唯一标准。
基本原则和普遍规律是不可改变的。
其他，凡不是原则性的，不损害我国社会主义制度基础的，只要时代提出要求，国家发展以及祖国和社会主义利益有需要，就可以并且应该加以改进“。
在这基础上，阿劳动党和阿利雅先后提出一些需要改进的具体方面，其中包括改进规章制度、完善生产关系的个别环节、改进管理机制等。
总的看来，自１９８５年以来，阿劳动党和阿利雅已经思考着对许多方面进行调整的问题，但由于害怕否定自己的“一贯正确”
，不可能从体制的根本问题上进行改革，而只是“完善它们的某些个别环节”。
三、对外既坚持“反帝反修”
，又较前灵活、活跃阿尔巴尼亚在这一阶段出现的“坚持”和“灵活”并存的特点，也表现在它的对外关系中。它的“坚持”集中表现为依旧挥动着“反帝反修”这面旗子，坚持吹嘘它的对外政策是“完全正确的”。它多次宣称，坚持“反对帝国主义，特别是反对美帝国主义和苏联社会帝国主义，是阿尔巴尼亚劳动党始终不渝的原则性政策”。直到１９８９年４月，阿劳动党还表示“将坚定不移地反对美帝国主义和苏联帝国主义，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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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反动派和修正主义“。
在这些思想的指导下，阿尔巴尼亚在对外交往中坚持决不同美、苏妥协，决不保持任何关系，决不会有任何一种交流和合作。与此同时，阿劳动党和阿利雅继续公开反华。在国际活动中，它坚持不参加多边活动，仍然把接受外国的贷款和援助与维护国家的独立和主权截然对立起来，坚持不允许外国公司和经济金融机构在阿开展活动，不接受外国的贷款。
与此同时，人们也看到了“灵活”的一面。阿尔巴尼亚表示，它“不想与世隔绝，孤立生存”
，为此，它主张与不同社会制度的国家和平共处，扩大国际交往，更多地参加阿感兴趣的国际活动。它把“为国家的社会主义建设创造和平环境”列为对外政策的指导原则之一，主张在互利的基础上同世界各国发展贸易和经济合作，同所有有外交关系的国家进行相互都能接受的文化交流；重申将执行睦邻政策，同邻国发展贸易、交通、文化、技术、科学等方面的合作。
１９８５～１９８９年，阿对外关系中出现的较前灵活、松动的做法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１自６０年代初以来，阿与波、捷、匈、保和民主德国仅B保持着代办级外交关系，贸易交往也是有限的。
但这几年来，双边贸易有了明显的发展。
１９８７年前后，阿与东欧国家的贸易额已占它对外贸易总额的６０％。
１９８７年１２月到１９８８年，阿与这些国家先后恢复了大使级外交关系。
２阿与希腊的关系有较大的改进。
这几年，阿希在贸易、B文化、科技、交通和旅游等方面的交往迅速增多，签订了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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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领域的双边合作协定，增开了几个过境点和边境贸易点。
１９８７年１月，希腊政府正式宣布结束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的“对阿战争状态”
；阿当局随即表示，要使阿希关系“成为巴尔干其他国家友好、睦邻和合作的楷模”。
３由于长期存在严重分歧，特别是科索沃问题，阿南关B系时呈紧张，但这期间，阿对南态度也有所松动。南成了阿外贸的主要伙伴之一，两国贸易额１９８７年比１９８６年增长２０％，边境贸易也有了较大发展；搁置多年的阿南铁路也于１９８６年７月建成通车；１９８８年２月签署了中断７年之久的科学、教育和文化协定。
４阿与西欧国家的关系有所发展。
１９８７年９月与联邦德B国建立了外交关系。此后，两国间人员交往频繁，经济关系有明显发展。阿英之间就复交问题也开始了接触。
５阿对华作出一些友好姿态，希望不仅在贸易方面，并B且在其他领域也能发展关系。
１９８６年签署了中断多年的长期贸易协定；１９８８年１０月，中阿两国外长在联合国会见，这是两国部长级官员在中断１０年后的第一次接触；１９８９年３月，阿副外长访华；１９８９年１１月，中阿签署了关于建立经济和技术合作混合委员会的协议。
６１９８８年２月，阿一改不参加多边国际活动的方针，出B席了在贝尔格莱德举行的第一届巴尔干国家外长会议。
此后，阿参加了巴尔干地区的各种活动，并在１９８９年１月和１９０年１０月在地拉那主持召开了巴尔干国家高级官员会议和第二届巴尔干国家外长会议。
１９８９年，阿与巴尔干国家的贸易额已占外贸总额的１３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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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历史事实说明，在霍查后的头４年里，阿劳动党推行了一种“坚持”和“灵活”并存的双重政策，但当时，“坚持”的一面是主要的，它反映和决定了劳动党和阿利雅没有从根本上超越霍查的轨道，而“灵活”的一面是次要的、局部的。
第二节 每况愈下的国民经济及其对策
一、国民经济困难重重霍查给阿尔巴尼亚留下的难题堆积如山，特别是国民经济每况愈下，经济问题成了摆在劳动党和阿利雅面前的头号难题。
据了解，８０年代的１０年中，阿尔巴尼亚只有３年完成计划。阿利雅上台到剧变开始前夕（１９８５～１９８９）
，国民经济下滑更显严重。
在１９８７～１９０年的４年中，社会产值平均每年下降达１６％左右；１９８１～１９８５年的工业产值平均年增长率从１９７６～１９８０年的６２％下降到２７％，１９８６～１９０年进一步B B降为１１％。作为阿尔巴尼亚经济支柱的石油和铬矿开采业B以及建筑业、交通运输、轻工业、农牧业和对外贸易，几乎年年完不成任务。
１９８６年，各种不利因素，加上严寒的冬季和干旱的夏天，对阿尔巴尼亚经济，特别是对农牧业和电力部门，都是个严重的冲击。仅这一年，电力生产就比计划指标减产１０～１２％；１９８６～１９８７年冬天的大风雪造成大批牧畜因冻饿而死亡；１９８６年国家收购到的鸡蛋只有１９８０年的３０％。
１９８６年上半年，全国１００多家企业中有２００多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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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收入亏损，有的部门和企业的支出增大速度超过了生产增长速度，造成了局部失衡现象。
１９８７年，阿尔巴尼亚经济综合指标以及主要工农业产品的生产计划完成情况均呈下降趋势。这一年，对阿尔巴尼亚经济举足轻重的石油部门，不仅生产没有完成任务，并且近１３的钻井队因技术故障而处于A停工状态；机械工业部门的主要生产设备的完好率已下降到６２％左右。至于这一年的农业生产，包括小麦、玉米、燕麦、向日葵、菜豆、奶、肉和蛋等主要农副产品产量都没有完成计划任务；而１９８８年，农业收入只完成计划的８１％。
接连数年的农牧业生产不景气给工业生产、市场供应和外贸出口带来了困难，并且直接减少了农业合作社和社员的收入。下表具体说明了这一情况：（单位：列克）
年 份合作社纯收入分配给社员的总额１９８６２７１６亿２０６５亿B１９８７２４７０亿１９３６亿B B１９８８２３６０亿１８３８亿B B１９８９２７８８亿２１７６亿B到了这一阶段的最后一年１９８９年，阿尔巴尼亚再次遇到严重干旱，从能源出口国一下子变成了能源进口国，这不仅影响到其他原材料的进口，并且削减了国内能源供应，甚至关闭了一些工厂。这一年，工农业生产普遍下降，主要工业部门没有完成计划，农业生产只完成计划的一半；许多日用消费品和食品，如纺织品、针织品、厨房用具、玻璃、皮鞋、奶酪、黄油和淀粉等生产下滑，严重影响了市场供应，以至迫使当局不得不增加油脂、大米、食糖等食品的进口。据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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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巴尼亚经济部统计局１９１年公布的数字，阿尔巴尼亚近几年进口食品和其他农畜产品的情况见下表：项 目单 位１９８７１９８８１９８９小麦万吨－５２５３６３B B玉米万吨－０２５２９５B B大米万吨０８９１１３１３９B食糖万吨２３７４５２４１４B油脂万吨１３９２５６２４８B B B肉万吨０１４０３１０２８B棉花万吨４７０９７３９７８７７６４２０
B从上表可以看出，阿尔巴尼亚那几年的食品进口明显地呈上升趋势，而引人注目的是，７０年代曾一度自称为“粮食自给国”的阿尔巴尼亚从１９８８年起又重新成了粮食进口国。
据悉，１９８８年进口食品从１９８７年的１４３亿列克猛增到２６２B B亿列克，１９８９年又增至２７４亿列克；１９８８年，仅此一项外B汇支出就超过原计划几百万美元，显然，这给外汇资源有限的阿尔巴尼亚增加了一个不小的负担。与此同时，加上出口商品短缺和质量下降，影响了国家的外汇收入。这一切危及进口计划中新建、改建和扩建项目所需的机器设备和原材料。
总之，阿尔巴尼亚国民经济因生产连年滑坡而面临重重困难的严峻局面。
二、克服经济困难的对策这一阶段，阿尔巴尼亚的工农业生产持续下降，市场供应严重短缺已成了不可回避的事实。这迫使阿尔巴尼亚劳动党和阿利雅不得不去思考和寻求摆脱困境的出路。首先，他们开始改变过去报喜不报忧的做法，公开提出存在的困难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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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１严重的官僚主义作风。
他们批评党政机关长期超越自B己的职权范围，把民选代表机构搁置一旁，而垄断国家事务。
他们认为，一些干部垄断权力是一种“最危险的现象”
，它一方面使党政机关明显地膨胀起来，剥夺了基层的职权，助长了包办代替的作风；另一方面，它使政权机关脱离人民群众，削弱群众对社会共同问题的关心，压制群众的创造性和主动性。所有这一切滋长了严重的官僚主义和自由主义作风。
２权力的过分集中。
阿利雅认为，“过分的集中给我们造B成了损害，群众积极性遭到压制，许多内部潜力得不到利用，助长了一切等待上面的有害心理。……它助长懒惰、迟钝和消极态度，使人们的思想僵化，束缚了人们的创造力”。
３经济机制的弊端。阿劳动党和阿利雅承认，阿尔巴尼B亚缺少有利的经济机制和经济杠杆，有的规章制度已经过时，这压制了企业和个人的积极性和主动性。与此同时，许多企业因管理不善而浪费严重，存在着破坏纪律、无故旷工、偷窃公共财物等现象。阿利雅还认为，“在现行体制中，允许存在拉平现象，这给不劳而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