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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小婢 作者:双面人(晋江vip金榜2013.08.16完结)-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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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琏摇摇头,道:“不是这件事,乃是咱们府上也有罪名。”

    贾赦闻听此言,奇道:“难道有人弹劾咱们府上了?若真是如此,先撂下东府里的事情,你说的那些罪名,东府里都是有的,只怕咱们家也有几个罪名,东府已经败了,若是咱们被弹劾,恐怕亦难逃抄家之祸。”

    贾琏心中一跳,暗自忧虑,将那官员在门口的言语说了出来。

    贾赦一听,跳起身来,衣襟带起茶碗,落在地上打得粉碎,看着贾琏他厉声喝道:“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有没有做过这些事?既然那人说了这样的话,必然不是空穴来风,若是以往咱们倒也不怕,只是眼下薛家王家史家都败了,东府也抄了,咱们宁可小心谨慎些。”

    贾琏哭道:“老爷放心,儿子虽也做过一两件,不过都是为世交人家门下门生打点,哪家没有几件这样的事情?只是儿子着实不曾为此一年收几万的银子。”

    若他有这样的心思,当初也不会说贾雨村为了几把扇子要人命了,还被贾赦打了一顿。

    贾赦闻言颔首,沉吟不语。

    过了半日,在贾琏心急火燎之时,贾赦面色沉怒地冷声道:“查,速速去查,必须查个水落石出,让我知道是谁胆子这么大,竟然为了银子去做这些事情,若是从前也罢了,咱们家也不怕,现今夹着尾巴做人还来不及,偏还落几个罪名在别人手里,难道要等着抄家不成?东府里已经如此了,可见咱们家也岌岌可危,决不能置之不理。”

    贾琏连忙答应了一声,随即道:“查出来又能如何?事情都在那里放着。”

    贾赦犹未言语,去打探消息的小厮已经回来了,说是周元带着官兵过来查抄宁国府。贾赦和贾琏登时想起周元是黛玉的公公,两家也算是亲戚,贾赦忙命贾琏过去。

    却说凤姐等人在家中听说了宁国府被抄的消息,虽说两府有园子相连,但是分家之后,大观园已经封锁,故不曾来往,想来抄家来得突然,尤氏等人也没能来得及送些财物出来,凤姐长叹一声,暗暗忧心。

    平儿走过来道:“方才我在二门处听小子们说,老爷打发大爷去查府上包揽诉讼和重利盘剥一事,说是有个查抄东府里的官员说给大爷听的。”

    说到这里,平儿忧心忡忡地道:“奶奶总得想个法子,别叫老爷和大爷知道了。”

    凤姐心中一凉,忙问道:“你听谁说的?”

    平儿想了想,道:“是跟着大爷的兴儿说的,说等去了东府回来,就着人去打探这件事,说不能任由外人败坏府中名声,但若是真的,必定严办。”

    凤姐只觉得耳畔嗡嗡作响,好半日方忍住了,低声道:“你怕什么?当初既做了,便没有后悔的余地。你出去吩咐一声,让旺儿两口子避避,也敲打一番,倘或叫我知道他们嘴里说了什么出来,我即便不揭了他们的皮,也会将他们卖到煤窑子里去。”

    平儿听了,忙出去了,旺儿两口子会意,果然借口去看庄子上的雪灾出城去了。

    贾琏对此一无所知,到了宁国府门口,求见周元。

    周元并没有见他,反令官兵将其驱逐离开,回头看着伏在地上的贾珍贾蓉父子一眼,说道:“一概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若是入内当以阻碍公务为名拿下。”

    吩咐完,问刚从荣国府门口回来的官员道:“李大人,你去看着些,别打坏了东西。”

    李昭笑道:“这些士兵手脚没个轻重,虽说十分仔细,也不能十全十美,终究要损伤几件,不过大人既如此吩咐了,我就过去看着,将其家业账册悉数查封。”

    周元点头不语,这些都要入库的,宁可都完整地封存。

    到了晚间,诸事妥当,周元已算是驾轻就熟,命人押送出去。

    贾琏远远看着,急得暴跳如雷,只见无数官兵如狼似虎地押着贾珍、贾蓉父子两个出来,两人都神情惊慌,扛着枷锁,跟在后面的是尤氏、蓉妻、一干姬妾并丫头仆妇等,他们被官兵从府里拉出来,衣衫凌乱,钗歪鬓松,只怕首饰都被官兵抢了去,在他们的后面,便是查抄出来的东西,宁国府子孙少,又不曾建园子,即使这些年贾珍奢靡花费,也还有无数。

    不知何时,一点微雪飘落,寒风吹过,贾珍人等冻得瑟瑟发抖,幸而出来时钗环配饰被士兵抢走,皮衣却没有剥下,倒还足以御寒。

    贾琏不忍再看,却不知怎地挪不动脚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贾珍父子被拉上囚车,尤氏等女眷下人被拴成一串拉走,浩浩荡荡,仿佛看到了荣国府的前景,待得周元带人里面出来,先前提醒贾琏的官员亦在其内,指挥士兵将宁国府封了,并摘下敕造宁国府的匾额。

    李昭笑了一声,道:“赫赫扬扬的宁国府,终究也到了这一日。”

    周元闻听此言,看着他笑道:“我却不知你为何请命过来,按理说,你如今也是三品大员了,跟着我做这些事情岂不是委屈了你?”

    李昭呵呵一笑,道:“下官不过就是为了寻求两个字罢了。”

    周元一怔,问是哪两个字,却听李昭道:“公道。”

    听说李昭寻求公道二字,周元心中十分纳闷,难道李昭和贾家有嫌隙不成?此事却未曾听说过,但是瞧着李昭并不想多说,便没有继续追问,而是上了轿子,回宫奏事。

    周元办事,长乾帝十分满意,批复后又问了几句,便放他出宫。

    于连生送上热茶上来,长乾帝喝了一口,问道:“李昭的家事,你打听出来了?”

    于连生道:“此事已经过去多年,好容易才打听到。”

    长乾帝听完来龙去脉,点头道:“李昭已得了证据,想来不日便要弹劾荣国府,也好,我正要从宁国府一案上,牵扯出荣国府。”

    于连生笑道:“老爷英明,这些勋贵世家作恶多端,总要得到报应。”

    长乾帝却是一笑,道:“报应二字简单,谈何容易。虽说什么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可我冷眼看着,满朝文武里头做了恶事的,有几个得到了报应?李昭为官以来,兢兢业业,何曾玩忽职守?却要受丧子之痛。”

    于连生十分赞同,道:“老爷说得是。”

    周元从宫中出来后,夜色已深,回到家中,却见周夫人尚在等着。

    周元一面脱了大氅,一面道:“这几日忙得很,你们在家早早用饭歇息便是,不必等我。”

    周夫人接了大氅递给丫鬟拿过去抖落雪花然后搭在衣架子上,闻言道:“并没有多等,眼下也不晚,外头传得沸沸扬扬,说是宁国府抄家了。”

    周元接了丫鬟递上来的手炉,道:“有极多的罪名,不抄不足以平民愤。”

    周夫人道:“怕荣国府也逃不过罢?”

    周元点头道:“荣国府暂时无妨,日后谁也无法确定,眼下圣人已经着手料理勋贵世家,西宁王府已败,南安王府无势,宁国府乃是八公之首。”

    周夫人道:“幸亏鸿儿媳妇出京了,不然这会子便上门来了。”

    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宁国府和荣国府乃是一家,对于史家他们尚且不能袖手旁观,何况宁国府,若是黛玉在家的话,荣国府定然会有太太奶奶过来请黛玉从中斡旋,毕竟是周元管着此事,纵然不会徇私,但是他们在牢里的日子也好过些。

    周元长叹道:“既是亲戚,总是避不开的。”

    周夫人微微一叹。

    周元忽道:“你可知道李李大人家的事情?是否和贾家有什么嫌隙?”

    周夫人问道:“哪个李家?”

    周元道:“就是李昭李大人。他如今已经升了从三品的官员,按理说不该跟我去料理宁国府的事情,偏他请旨前往,说只为了求公道。”

    周夫人想了半日,蓦地抚掌道:“我记起来了,倒真有这么一件事。”

    周元听了,忙问是什么事。

    周夫人道:“我也只是听人说过一回,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不甚明白。李大人在长安县做守备的时候,原有个儿子,结了一门亲事,偏那家小姐被什么衙内看上了,那家父母便要悔婚,李大人家不愿意,上门说斥责他们家一女许两家,不想那家反赌气要退婚,打官司,不知怎么着就求到了荣国府门下,转而写信给长安节度使云光,李大人那时势不及人,只得忍气吞声退了亲,倒是那家小姐知道廉耻,自缢死了,李大人家里的儿子也跟着跳河死了。”

    周元骇然道:“竟然出了人命?”

    周夫人感叹道:“李太太这些年病重,一直未曾外出,我也没见过她,终究怎么样,还得问李大人自己。”

    周元道:“李大人既云公道二字,可见已经查得十分清楚了。”

    周夫人想到李家之事十分悲惨,慨然道:“这荣国府真真是作孽,宁国府如此,何况他们?这样的事情还不知道有多少,即便是抄家,也是他们自作自受。”若不是因为怕他们说黛玉凉薄,她也不想对荣国府援手,幸而黛玉远离京城,不然,他们家不得不管。

    周元并没有说话,心里却知道如果真因荣国府丧子的话,李昭绝不会饶了荣国府。

    宁国府的事情并没有急着判处,乃因次日各处报了雪灾,长乾帝命周元总管,暂且将宁国府一事搁下,只将贾珍父子和尤氏婆媳姬妾、倚仗权势为非作歹之下人等皆押入大牢,余者下人一并发卖,又将所抄没之财物充入国库以赈灾,约莫百万之数。

    因旧年黛玉赈灾得了封赏,今年雪灾虽比旧年又重些,倒有条不紊地办好了。

    等到此事料理完,已经是年下了。

    贾琏刚刚将李昭所说的事打探清楚,包揽诉讼乃是凤姐,王夫人从前亦曾做过,也曾重利盘剥,周瑞家的是王夫人的心腹,定然知道,但因旺儿夫妇两个都出城未回,不曾确认。

    一得到消息,贾琏便急急去请贾赦和邢夫人,又请了贾政和王夫人来,自己回了房,见凤姐正抱着葵哥儿顽耍,脸容俏丽,气度娴雅,却哪知在这样的皮囊之下竟藏着蛇蝎心肠,贾琏走过去,一把抢过葵哥儿,他绝不能让凤姐教坏了自己唯一的儿子。

    凤姐近因旺儿夫妇离去,心中略略放心,即便贾琏查到什么也找不出证据来,毕竟印子钱的凭据都已经烧了,见到贾琏如此举动,登时横眉怒目道:“大爷在哪里生了气,过来拿我们娘儿俩出气?”

    贾琏一手抱着葵哥儿,一手指着她,咬牙切齿地道:“你还敢问我,都是你做的孽!”

    凤姐早已预料到贾琏有此举,倒也不惊慌,道:“我竟不懂你这话是何意。”

    贾琏冷笑道:“你从中捞了不知多少银子,你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今日定要休了你,免得我替你顶了罪名,也免得你害我全家!”

    平儿凄然劝道:“大爷有什么事情不能跟奶奶好好说?奶奶做了错事,大爷教训便是,何苦说休书二字?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大爷和奶奶那么多年的夫妻,又有了巧姐和葵哥儿,难道要让葵哥儿看着大爷和奶奶吵架受惊?”

    贾琏闻声,低头一看,果见葵哥儿吓得面色惨白。

    凤姐心中大恸,上前去抱葵哥儿,一面轻拍,一面道:“葵哥儿乖,妈在这里,没人敢说你,葵哥儿乖,妈一会子拿点心给你吃,咱们不怕啊。”

    葵哥儿到了凤姐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凤姐心疼不已,细声细气地安抚,好半日方止了哭声,只在凤姐怀里打嗝,听得院中贾赦道:“谁惹我孙子哭了?”

    贾琏忙出去请贾赦夫妇和贾政夫妇上座,滴泪道:“还请老爷太太给我做主。”

    贾赦皱眉道:“做什么主?什么事儿吓到葵哥儿了?”

    贾琏忙将包揽诉讼和重利盘剥两件事一一道来,瞅了王夫人一眼,指着里间避着没出来的凤姐道:“老爷太太明见,东府里被抄家便有这两项罪名,咱们家如何担当得起?我媳妇用的是我的名义,做下来的桩桩件件,我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闻听此言,贾赦登时吃了一惊,邢夫人似笑非笑地看着王夫人,道:“原来二太太也做了这些事,怎么得的银子咱们都不知道呢?想必都是进了自己的私库了。”

    王夫人脸色大变,犹未言语,贾政已经气得浑身颤抖,站起来指着她大喝道:“你竟做过这些事?你给我说明白,你将咱们府中的声名体面置于何地?”

    听了他的指责,王夫人低头不语。

    凤姐在里间微微冷笑,横竖这件事闹出来,为了名声体面,贾政不会休妻,毕竟王夫人还是元春之母,自己也不会被休,虽然自己父亲不在了,老娘病了,王仁也没什么本事,只知道败家,但是为了葵哥儿贾琏便不会休自己,只要能留下来,按着自己的心机本事,终究能反败为胜,她有嫁妆,有梯己,多送些东西给邢夫人,邢夫人便不在意了。

    贾赦冷着脸道:“二老爷和二太太如何料理,你们回去自己解决罢,眼下是我们家的事情,你们知道这件事便罢了。”

    贾政听了,登时羞愧不已,道:“叫大哥和琏儿见笑了。”

    果然,他不想在众人跟前和王夫人翻脸,携着王夫人告辞离去。

    贾赦等他们离开后,便向贾琏道:“琏儿,你打算怎么做?虽说这样的事情十分要紧,但是你媳妇并没有亲手害死人命,起先也是张家自己所求,事后是小两口自己寻死,再说,比之二太太,你媳妇倒是良善多了,未曾放印子钱。”

    平儿听到贾赦的话,情不自禁地看了凤姐一眼,幸亏收手快,不然只怕死路一条。

    凤姐亦暗暗庆幸,幸亏已经将利钱一事抹平了。

    却听贾琏道:“这样的毒妇,家里如何能容得下?我竟是休了的好。我也不想白白顶着这个罪名,外面的人可都对咱们家虎视眈眈呢。”

    贾赦道:“你原先也说了,咱们这样的人家,哪一家没做过包揽诉讼一事?你说休了你媳妇,你让葵哥儿怎么办?我已经六十多岁了,你也三十几岁了,咱们家只这么一个孙子,宝贝似的命根子,万万不能有所疏忽。”

    提到葵哥儿,贾琏不禁面有难色,的确,若是休了凤姐,于葵哥儿出身上不好。

    邢夫人道:“总得将她包揽诉讼所得的银子都拿出来。”

    听了这话,贾赦狠狠瞪了她一眼,道:“你就只记得银子,不能想些别的。”

    邢夫人撇嘴道:“这样的媳妇,有什么好?留着也只是为夫招祸,难道要等着外头弹劾咱们家才好?我瞧着,就算不休了她,也不能轻饶,那些她作恶得来的银子更不能便宜了她,咱们家如今艰难得很,正说公中没钱,就用这些填补罢。”

    贾赦等人虽说担心此罪,但是自恃是元春的娘家人,且许多事情都做出来了,这些事查出来后有所处置便过去了,也不在意,反在意凤姐历年所得,便依了邢夫人所说。

    贾赦又吩咐贾琏道:“你拿些银子,去那几家打点一二。”

    贾琏闻声会意,只要各处打点了,抹平此事,日后便不会有什么了,想罢,首先便是出了人命的守备家和人财两空的张家,打点需要银子,转而便带人进了凤姐的耳房。

    凤姐抱着葵哥儿坐在炕上,冷冷地看着贾琏带人翻箱倒柜。

    平儿几次阻碍不得,只得站在凤姐身边安慰她,低声道:“好歹大爷没有休了奶奶,银子东西没了,命和体面还在。”

    凤姐冷冷一笑,道:“大爷不念夫妻之情,我何必为他着想?”她本想着贾琏若是念旧情护着自己的话,自己便将包揽诉讼和放印子钱得来的都交给他料理,但是他并没有,反想休了自己另娶佳人,如何能忍?幸而早已先将许多东西分赏众人了,都是陪嫁的,包揽诉讼所得任由贾琏弄走,和这些相比,凤姐更愿意自己能留下来好好陪着一双儿女。

    贾琏拿走银子后,虽然担心,但是想到宁国府抄家,并未殃及自己,随即便丢开了,只拿着这些银子先去长安县打点,打点了张家,闻得原长安县守备已经高升了,忙循着消息到了李昭府邸门前。

    李昭闻得贾琏来拜,想起打探来的消息,说他和凤姐为了这些事,夫妻反目,情分愈加冷淡,若不是因为葵哥儿,早已劳燕分飞了。

    李昭道:“请进来罢。”

    贾琏进门后,见到李昭,顿时为之一怔。

    李昭微微一笑,道:“不知道琏二爷今日大驾光临,有什么事情?”

    贾琏惶恐道:“今日过来,特为请罪。”

    李昭看着贾琏带来的礼物和银钱,缓缓地道:“东西银钱就不必了,琏二爷还是带回去罢,我们并不敢收下。”

    贾琏羞愧地道:“令公子一事乃是内子假充我名所为,我若不知倒也罢了,既然知道了,如何能当做没有发生过?因此只能来祈求大人的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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