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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盗世家 4盗爱 作者:寄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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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粗鲁汉子掀去脸上的人皮面具,笑得挺刺眼的将鞭子奉上。

  「司徒长风在此听候小嫂子差遣。」不过是一只银鞭嘛!他绝对不会心口淌血。

  只是,那一借还拿得回来吗?

  他的心在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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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姊,喝茶。」

  茶来。

  「嗯,烫了些,不过还挺润喉。」

  「大姊,吃点糕饼。」

  饼来。

  「嗯,硬了些,但倒颇有嚼劲。」还可再努力。

  「大姊,我替妳捶捶脚。」

  手到。

  「嗯,小力点,我现在可是千金之躯。」容不得一丝损伤。

  「大姊,我想妳近日过于劳累,有什么小事就由小妹代劳即可。」她体力好、精神足,好使唤。

  「嗯,真乖,大姊疼妳。」罗梅衣塞了一块糕点在口中品尝,轻啜一小口茶水沾沾唇。

  「那……」她话还没说出口,柔媚的娇音先一步响起。

  「免谈。」她那点小心思能瞒得过谁?当她大姊可不是一日、两日的事。

  「大姊,妳不能老是限制我的行动,妳看二姊、三姊都能大江南北地到处跑,为什么就我不行?妳待我不公。」罗家小四罗竹衣不满地嚷嚷。

  媚如秋水的美瞳轻轻一挑,笑得好不惬意。「如果妳有把握把我送出去的黄泉剑给拿回来,那么我会考虑让妳出去闯一闯。」

  其余免谈。

  「黄……黄泉剑。」一把上古宝剑。

  一提到黄泉剑,她的表情顿时一垮地想起最不愿想起的人,郁郁寡欢地蒙上一层轻愁,似有载不走的心事黯然销魂。

  那把剑是三姊罗菊衣在江南楚家后院的快活林觅得,据说剑身墨黑削铁如泥,微泛紫光宛如飞龙在天,是每个习武者趋之若狂的神兵利器,就连大姊也爱不释手。

  可是一有消息传回她被阴风堡所困,无法脱困受制魔头手中,大姊二话不说地以剑换人,予以割爱,好换得她的安全无虞。

  但是坏在剑才刚送出去不久,她便被伪装成西夏人的情报贩子给截了来,打昏真正的李敬穆手下取而代之,堂而皇之从卫夫人手里将她带走。

  为了此事大姊可真的恼了,怪她早不回,晚不回,偏在她忍痛割舍之后才得讯儿,说她已平安脱险。

  想当然耳,大姊的不甘全来自她的迷糊,她不怪她还能怪谁?以禁足为由不许她跨出红叶小筑一步,连千枫林都不得涉足。

  「不是大姊不通人情故意刁难妳,妳要真有心就帮大姊把剑带回来,别让我思思念念地睡不安枕、食不下咽。」说着说着,罗梅衣信手拈来一块杏梅酥住嘴里放。

  「大姊,我……我……我再帮妳倒杯茶。」罗竹衣殷勤地抢走管家的工作,避谈和阴风堡有关的话题。

  笑得深沉的罗梅衣纤腕一抬要她免殷勤,「哪里栽了跟头就往哪里盖大山,大姊不是说空手而返是犯了贼儿的大忌吗?」

  「我有偷啦!盗训宝典里条条金言玉律我都牢记在心,不敢或忘。」她连忙掏出舍不得进献的鱼阳剑来一缓她的怒意。

  不是她忘了,而是此剑对她的意义重大,即使过了两个月她还是难忘伤了她心的白发魔君,想保留一件他的私物以做留念。

  而且她很清楚一件事,鱼肠剑一旦落入大姊手中别想有拿回来的一天,为了斩断她不该有的情丝,大姊会藏到她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

  甚至是以精火熔了它,好一劳永逸地省得藕断丝还连,断得不够彻底徒劳她费心。

  「嗟!就这么把小短剑呀!值得妳藏得那么久才肯让大家开开眼界,我真是觉得不值呀!」怎么说都蚀了本,不划算。

  赔了一个妹子不说还丢尽四君子的脸,以小换大哪说得过去,让她心口揪得发疼。

  「大姊,我以后会更卖力地发扬家业,妳不要对我失望啦!」害她心虚地怕听她的长吁短叹。

  「我哪是失望,我是心痛哪!菊衣辛苦拿回来的黄泉剑就这么没了,妳说我该不该惭愧没教好妳?」媚眼一厉,射出万点流星。

  「大姊……」呃!她似乎来得不是时候,等大姊心情好一点再来同她商量。

  头皮一麻的罗竹衣一瞧大姊又开始弹手指,马上有想逃的念头,她知道此时不逃定有大麻烦,大姊算计的本事已经到了高深莫测的地步。

  只是当她的脚下小心往后移了一步,一小颗栗子忽然弹到她的脚边,似乎在警告她别做傻事,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身为罗家的小女儿就该乖乖认命,在罗家大姊多年的荼毒下,只有听话的孩子才有糕饼吃,谁敢拿她的话当耳边风就把黄连汁当莲子桂花汤喝。

  「大姊我大腹便便没办法替妳出口气,妳姊夫呢又忙着卫天堡的事抽不出空来,二姊嫁了个济世救民的大夫跟着仁心仁术,妳三姊就不用指望了,那个病痨子夫婿就够她累了。」

  自从罗竹衣被司徒长风及其手下带回红叶小筑,那些个怕娶不到老婆的姻亲赶紧上门来提亲,一个个忍受罗梅衣的百般挑剔才顺利成了亲。

  不过还有但书,跟她耍阴使诈是讨不了便宜,神医柳缝衣、奸商楚天魂都曾败在她的手下,叫苦连天地直呼相公难为。

  不到五个月,四君子中除了竹衣之外都罗敷有夫,为了一尊血玉观音成就三段姻缘,说来还真是离奇诡异,像是菩萨显灵作了媒。

  「大姊,我在厨房炖了汤快滚了,我去瞧瞧呗!」不能让她说出口,否则她真要倒掀帘子,难见客。

  「等等,妳是在我跟前耍花枪吗?」那锅汤就算滚破底她也别想踏出一步。

  「大姊,我不会耍枪。」头一低,罗竹衣局促不安的绞着纤指。

  「呵呵……说起俏皮话了。」罗梅衣的笑脸忽地一冷,「我们罗家女儿不能平白受辱,看要挖了他的心还是刨了骨,大姊挺妳到底。」

  喝!好可怕的杀气,大姊不会当真吧!「呃,大姊,会不会太血腥了?对我的小外甥似乎不太好。」

  胎里学会杀气腾腾可怎么好,日后不就多出个大魔头为害武林,烧杀掳掠,为疾苦百姓多添一条罪孽。

  「血腥?!」她太不了解宁可我负天下人,也不让天下人负我的道理。「妳到现在还忘不了他的残暴对待,半夜哭着惊醒要他还妳的情,到底是谁贼来苦?妳赔了身子还赔心,最后还被他卑劣的窃走了情,这么天大的亏哪能隐忍,大姊的两眼都为了担心妳而肿成核桃了。」

  打了个小哈欠,眨眨长而黑亮的睫羽斜倚贵妃椅,鞋半脱要掉不掉的挂着,似乎十分悠哉地微闭着眼休憩,一点也看不出她的忧心。

  「贼也有失手的时候嘛!不能全怪我……」她哪晓得自己会傻得爱上一个无心的大魔头。

  「唔,妳说什么?」居然敢顶嘴,她真是学坏了。

  「我没有说话呀!妳知道我一向有自言自语的习惯。」大姊越来越可怕了,她说得那么小声也听得见。

  「小四,别在心里嘀嘀咕咕说我的不是,想好了要用什么方法对付薄情郎吗?」想她想法单纯怕是没什么好手段好用,到头来还是得她这位大姊劳心劳力。

  「薄……薄情郎?」罗竹衣语气顿愕地气虚不已。

  「看要借我的小红一用还是妳二姊的腐心兰,不然三丫头的笑口菊也挺好用,再则妳的丧魂竹也开花了,我就不信毒不死那位负心汉。」

  罗梅衣笑笑地抚弄盘绕臂上的天下至毒火焰斑蛇,那鲜红的蛇身艳丽斑斓,让人毫不怀疑牠一小滴毒液足以毒死一城百姓。

  「大姊,不用那么狠吧?」光听就胆寒了三分,她哪敢下手。

  「我说妳就别再挑了,大姊肚子大了,人也变懒了,不然我会再帮妳想几个有趣的法子……」要不是行动不便,她会自己动手。

  「大姊、大姊,不好了,有一大队西夏人在我们千枫林外聚集,好像要放火烧林子。」

  毛毛躁躁的罗家老三罗菊衣惊喊着往里冲,差点撞到站在门旁的罗竹衣,她脚步连忙一停侧翻个身,利落地不枉费阴风怪盗侠小小的一番教导。

  「西夏人?」罗梅衣斜睨了一眼表情微慌的小妹,眉头微微一颦。

  「为首的那个男子穿了一身白衣还满头白发,手里拿着我们的黄泉剑。」一脸凶恶的神色还真骇人。

  「喔!是他呀!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她笑得娇媚轻点红唇,毫无忧色的抖落一鞋。

  此时远在云南苗寨作客的司徒长风正开怀畅饮五毒酒,与好客的苗人载歌载舞,不知今夕是何夕醉生梦死,怀中兜着一张十万两的银票。

  「不过很奇怪的是他们居然抬了顶花轿,有媒有礼还有类似西夏人的嫁衣,不知道要来迎娶谁。」八成是走错山头抢婚的土匪。罗菊衣暗想。

  咚的一声,一旁的罗竹衣蓦然地羞红了脸,一颗心早飞出红叶小筑。

  「啧!听来还真热闹,让人想跟着凑热闹,阿牛呀!」他想娶就一定娶得到吗?

  「大小姐有何吩咐?」俊美的男子忽地现身,双手抱掌应和。

  「去跟那些蛮子讲讲理,说大小姐我有孕在身不方便见客,叫他们先在外头候着。」等她有空自会见他们。

  「是。」

  「还有呀!别用我送的黄泉剑砍林,要是伤了我一棵枫木害我动到胎气,他们这辈子就别想见到想见的人。」

  孕妇可是最贵气的,惊扰不得。

  「对了,叫那个白发的跪上三天三夜再来打交道,咱们这些贼秽气得很,怕被他的贵气冲煞到,没跪足三天就不用说,我千枫林拱手送他盖别院。」

  瞧他还软不软骨头。 

 
第十章
  「好可怜喔!瞧他憔悴得不成人样,比我家的病痨子还要糟糕,大姊到底要折腾他到几时?」让人瞧了心酸,于心不忍。

  「看不下去就别看了,别人的死活与妳无关。」一道冷鼹飕的女音适时一接。

  「也不是这么说,好歹他看来也挺诚心的,大姊要他跪足三天,他已足足跪了五天,还不吃不喝,怎消受得了。」她一天就受不了。

  「魔不需要吃喝,他等着吃妳就好。」心诚不一定心服,狂肆的霸气仍在眉宇间。

  喝!别吓她,她胆子小。「二姊,妳别板着死人脸成不成?跟死人说鬼话很辛苦哪!」

  人鬼殊途,能不近身就避免,人行人道、鬼行鬼道,各不相干。

  「妳说什么……」罗兰衣冷然的声音犹似从乱葬岗发出,冷得叫人打哆嗦。

  「呼!冷呀!」算她说错话好了。「我是说妳要不要去跟大姊说说情,再这么下去人都被搞死了,还有什么乐趣。」

  「妳去说。」她不蹚浑水。

  「我?!」眼一瞠,罗菊衣笑得僵硬无比。

  「妳多事。」爱管闲事的人就先去送死,擅自出走一事大姊还没原谅妳。

  「我多事?」听听这是人话吗?难怪她像个鬼。「二姊,妳瞧瞧咱们小四失魂落魄、魂不附体的模样,妳就不心疼呀!」

  罗菊衣的话让她眉头一拢。「不忍心又如何?大姊的决定谁敢违抗。」

  她们已受足了教训,还在受苦当中。

  「这……」说得也是,泥菩萨过江,谁也保不了。

  没人敢质疑罗梅衣说出的话,狂暴的拓拔刚头一天进林时就企图硬闯,却被千变万化的红叶八卦乾坤阵法困住,进退两难得差点放火烧林。

  但是从天而落的管家阿牛出手阻止了他,并转达了大小姐的意思才保住千枫林,而且还让阿牛小露一手绝技。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深藏不露的高手隐于山林,虽然年纪不大却有惊人实力,诡异的招武非中原武林绝学,实虚难测幻掌如绵。

  在罗梅衣刻意的刁难下,来自西夏边境的一群人被困在千枫林的阵法里,一顶鲜艳的花轿特别醒目,迎娶队伍更是浩大可笑。

  这明摆着要抢亲嘛!完全是不讲道理的大魔头作风,以为无人能挡住他来势汹汹的恶形恶状。

  可是他错估了一件事,四君子之所以扬威江湖并非浪得虚名,盗家渊源维持数十年不坠,其狡慧贼性可见一斑,绝非名门正派可以比拟。

  「咦,二姊,妳看那道鬼鬼祟祟接近大魔头的身影是不是咱们小四?」行迹诡异地叫人纳闷。

  「是她。」她还真不怕死。

  「啧!她到底在干什么?人家明明负了她还一脸不舍,她就这么心疼他吗?」换了是她才不管对方的死活,不泼他一桶屎尿绝不甘心。

  「心之所系,情也。」女子一遇到个情字就难以自禁,不由自主为其牵引。

  罗兰衣清冷的眼中浮现一丝暖意,看向正和两个男人谈笑风生的夫婿,淡得几不可闻的笑意在嘴角扬起。

  「我看她蠢得无可救药,居然和奶娘一起为他们送吃的喝的。」这点倒令她佩服,知道大姊绝不会为难待她们如亲儿的奶娘。

  该说她聪慧还是愚痴呢?罗菊衣的叹息声轻轻逸出,以好笑的神情看着自家小妹像做贼似的接近阴风堡的人,还一副近乡情怯的迟疑。

  其实那群男男女女根本不需要她费心照顾,千枫林里什么都有,鸟兽众多小河潺潺,鱼肥虾硕够喂养所有人,根本用不着她多事。

  她不舍的还是那名滴水粒米未进的白发男子吧!不忍心他为情饱受折磨,甘受大姊的刁难。

  不远处的罗竹衣正蹑手蹑足的靠近拓拔刚,手中的竹筒装满清水和干粮,怕人发觉地悄然接近,手指捏得通红像是心慌。

  「呃,喝点水吧!别理会我大姊的疯言疯语,她这人一向任性惯了……」一瞧着他凹陷的容貌,她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才不过两个月没见,昔日的意气飞扬竟然颓废的不见光彩,只剩下暗淡惨白的肤色犹如行尸走肉。

  呜咽的泣音含在哽咽的喉间,想伸手碰触他的罗竹衣畏缩地缩回,怕自己会忍不住满腔的激越抱住他,一诉离别的相思。

  倏地,快如闪电的手臂忽然擒住她细腕,以雷霆万钧的气势将她拉入怀中,铁臂如丝紧紧缠绕,不让她再有片刻分离。

  阖上的黑瞳缓缓张开,闇如幽谷的注视着,像是永远也看不够她似的凝眸专注,怕她是幻觉来折磨他已是满目疮痍的心。

  「我,想妳。」低沉的声音来自多日未曾言语的口。

  他的一句「想妳」逼出她眼中的泪意,眼泪如断线的珍珠簌簌流下。「讨厌、讨厌,你怎么现在才来,你知不知道我等得头发都快白了。」

  「白了也好,我们做对白发夫妻,一生不离不弃。」他绝对不会再让她离开身边半步。

  白发如丝,随风扬起,将手中黄泉剑插入深泥的拓拔刚仔细睨着她,以指轻抚她清瘦的小脸。

  「谁要跟你做对白发夫妻,你不是有未婚妻了,还来招惹我干什么?」一想到此事她就有气,拚了命想推开他。

  「遥夜逃婚了。」算她识趣。

  「逃婚?!」不会吧?除了她以外还有人敢逃离他的魔掌。

  「她说我暴躁得像个随时会颠狂的野兽,她不要和个疯子成亲。」所以她走了,没带走半个随从。

  「什么嘛!人家不要你才退而求其次的屈就我,你未免太委屈了吧?我为什么要当人家的替代品?」她不是非他不可。

  眼眶一红的罗竹衣不断捶打他,气他没句好话惹她心里难过,骄蛮的行为看得躲在远处偷觑的姊姊心惊不已,担心她会激怒生性残暴的大魔头。

  但她们都料错了,拓拔刚不仅不还手还由着她发泄,眼露深刻的情意小心护着她,生怕她一时力道没控制伤了自身。

  「妳不是替代品,妳是我唯一心爱的人儿。」他只要她。

  「骗人,你那些女人呢?我就不信你没有在意其中一个。」她吃味的翻起旧帐,却也为他的示爱感到心口一甜,暗自欢喜。

  「不在了,为了妳我把她们全送走了。」省得他见了烦心,想杀人。

  「真的?」她有些怀疑的一问,不敢相信一向狂肆的他会为了她低头。

  「失去妳,我的生命不再有任何意义。」活着与死去并无两样。

  是吗?「可是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西夏距离千枫林不到十日路程吧?」

  真有心三日就到了,阴风堡的快马匹匹精良,她不就在马背上晃了三天三夜,被可恶的情报贩子当货物给一路驮着。

  「我找不到妳。」一说到此,他的眼中迸出冷厉的幽光。

  他只知她来自中原武林,为贼盗世家四君子中的竹,至于她家居何处根本无从找起,他耗费了大笔的财力和人力仍一无所获,没人敢透露四君子的下落。

  或者说是怕遭到报复,怕罗家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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