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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萝一手拉着小兰,一手拉着小欧率先走出了东屋。
李紫玉毕竟不是真的十二岁,也明白了赵仲礼恐怕是要上厕所。
这些日子,都是小山和小文伺候他在炕上小解,每次都是用陶罐接着。
虽然一日三餐都是姑姑和表姐精心调理着,但贴身伺候却不是很方便。多亏了两个弟弟不计前嫌、不嫌埋汰的给他擦洗身子,伺候他小便。
这几天可能因为身子虚弱、也没怎么进食,赵仲礼也没大便。现在苏醒了,再加上喝了一碗粥,肚子里的杂质就需要排出去了。
说起来自己真是够对不起两个弟弟的,知道明天就要考试了,却还用这些琐事来麻烦他们。
赵仲礼在的这几天,弟弟们肯定不能好好学习的。虽然也悄悄地在书桌上各自看书,但肯定会受影响。
自己也净忙着乱七八糟的杂事,完全把弟弟们考试的事给忽略了。这要是弟弟们明天发挥不好,自己就得后悔死。
李紫玉跟在姑姑身后走出屋子,心里很不好受,觉得自己这姐姐当得太不称职了。
等小山和小文搀扶着赵仲礼上完厕所回到屋子后,李紫玉也没再去问他山洞的事情。
一方面屋子里人太多,不方便问。另一方面是有步九在一边盯着。相信总会找出机会问清楚的。
李紫玉现在最挂心的是弟弟们明天的考试,弟弟们是不是做好了准备。
所以,赵仲礼回屋后。李紫玉就把两个弟弟叫到了西屋里,问他们明天考试准备的怎么样了。
欧阳萝也紧张的看着两个侄子,明天的考试决定着欧阳家未来的发展方向。如果决定以李姓入世,进入仕途,那明天的考试就成了关键一关。
所谓万里之行始于足下,不管多远的旅途,第一步怎么都得迈出去。
小山看着姐姐和姑姑紧张的样子。笑着说:“姑姑!姐!你们放心,我和小文不说有万全的把握,但应该没多大问题。”
小文也难得的开了口:“没事。我和哥哥会考上的。如果连这镇上的学馆都考不上,其他的就更不用考虑了。”
小文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心里有底。
他和哥哥自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都心里憋着一股劲儿,一定不能给家族丢脸。不能给姐姐丢脸。
既然自己的祖先被当今皇帝给灭了门。还想尽一切办法要斩草除根。那么他就要让皇家看看,欧阳家的后人是怎样在文武双途上大放异彩的。
他不会想着报仇雪恨,那是最不明智的行为,也是自我毁灭的行为。
一个小家无论如何也不能和整个朝廷抗衡的,虽然皇帝一人代表不了整个朝廷,但当政者手中却握着大叶朝最高的权利。如果明目张胆的和朝廷作对,也就坐实了本来祖父头上被冤屈的罪名。
他不会那么傻,他和哥哥商量了一下未来家族的走向。决定通过科举走入仕途。不论文途还是武途,都要打入进去。慢慢发展自己的人脉。
一个家族要壮大要发展,没有自己的人脉是万万不行的。这一点是姐姐教给他们的,也让他们犹如醍醐灌顶。
以前的他们,觉得能在镇上读书识字就是最有出息的了。从来没想过还能有更长远的打算。
可是,在得知身世以后,姐姐曾经把他们叫到没人的角落,告诉了他们一番话。正是这番话让他们茅塞顿开,也感觉到了肩上的责任。
姐姐当时说,咱们这个家族是非常了不起的家族,咱们的曾祖父是非常伟大的曾祖父。
如果当年曾祖父自私一些,心狠一些,就能保住欧阳家的根基,不会让朝廷一锅端了。
当时的曾祖父是三个边城的都统,统领着十五万兵马。因为曾祖父每逢作战都身先士卒,且武艺高强,所以在军中的将官和士兵中威望很高。
如果曾祖父不服朝廷罪名,带领十五万官兵反叛朝廷,欧阳家族绝对不会连妇孺都剩不下。
别的不说,十五万兵马在手,也有和朝廷谈判的资本和砝码。只是那样一来,辽国就会乘虚而入,战争就会全面爆发。到时民不聊生,生灵涂炭,普通百姓就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所以,曾祖父为了大义,宁可满门抄斩,也没有反叛朝廷。
但是,姐姐说了,咱们身上虽然流着欧阳家的血,但是这种舍小家为大义的行为却不可取。
首先,咱们不到万不得已不叛国,但是,如果朝廷真逼得咱们不得不叛国的话,那咱们就叛了它。前提是咱们得保住命,不会以命相抵。
咱们要慢慢发展自己的势力,找出当年陷害祖父一家的元凶。无论做什么,没有自己的人脉是万万不行的,什么事情也办不了。
所以,走仕途是唯一且必需的选择。虽然要想查清当年的事情会遭遇难以想象的困难,但是,就算再难也要查清。这是他们肩上的责任和使命,哪怕需要十年二十年的时间也不能放弃。
其实,李紫玉把真相告诉他们也是无奈之举。她初始本想要瞒着他们,让他们无忧无虑的开始他们自己的人生。
可是,他们如果日后进入仕途,免不了要面对政坛的腥风血雨、明枪暗箭。一不留神就会前功尽弃,仕途尽毁。
而且陷害欧阳家的最大嫌疑人孟家,在朝中如日中天。如果他们心里没有一点警觉,会出什么事情谁也无法预料。
所以,她才选择把真相告诉了两个弟弟,让他们时刻在心里警醒着,也不是一件坏事。
再说,他们俩是这个家未来的顶梁柱,过早的磨练心智有助于他们心理上的成熟,也就能应对外面的风风雨雨。
此刻,李紫玉见两个弟弟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禁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吃过晚饭,大家劳累一天就分别睡下了。
李紫玉把今天卖创意得的五万两银票放进了柜子里,仔细锁好。她没有把这么一大笔银钱的事情告诉大家,是因为家里已经算是够有钱的了。这笔钱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家里现在人很杂,不是说的时机。
睡到半夜的时候,李紫玉却惊醒了过来。她敏感的察觉到外面有了动静,只是步九、步十始终都在外面,为什么没发出一点声音呢?
李紫玉悄悄地起身,从褥子下摸出自己的匕首,走到西屋门口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听声音,感觉好像是东屋里有点动静。
她轻轻地把门插打开,转身出去,又把身后的门用门上的布条系紧。
她看着东屋,从门缝里泄出一丝光线,里面传来隐隐的说话声。
等她悄悄推开东屋的门时,却在看见屋内之人时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只见屋内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丰神俊朗的身影,竟是许久没见的任逍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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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悸动
任逍航恰在此时抬起了头,二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了,两人都愣了一下,而后几乎都尴尬的避开了视线。
李紫玉虽然身上穿着棉衣,但因为刚从睡梦中惊醒,头上发丝凌乱,清丽的脸庞带着刚刚醒来的慵懒,别有一番青稚少女的风情。
那双清丽的杏眼惊讶之下清波流转似含着万点星辰,双眉修长如画,朱唇娇艳若滴,肌肤光滑若腻,浑身散发着清丽绝俗的气质!
任逍航感觉浑身有些燥热,心率似乎也快了很多。不过,心里却有些隐隐的欣喜。自己也不知这喜悦从何而来,好像专属于自己的一块璞玉终于显露出其独特的芳华。
不过,这才多长时间没见,那个干瘪瘦弱的黄毛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漂亮了?
任逍航感觉脸有些发烧,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转开了眼睛。
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早就被李紫玉吸引了。若不然为什么会把步九、步十留在这里呢?
只不过,当初莫名的心动,现在感觉比之前更加强烈了。也更加确认了自己在京城为什么会偶尔出神、会魂不守舍。
其实,最初吸引他的是李紫玉有别于其他少女的那份特有的独立、坚韧、机智、沉稳和从容,和美丽丝毫不沾边。
那时的李紫玉就是个黄毛丫头,唯一出彩的地方就是那双大大的杏眼。而从那双漂亮的杏眼里闪烁出的警觉和敏锐,让他对她起了兴趣。
那样一具瘦弱的身躯里。怎么会有那么强势的眼神。究竟是什么样的家境造就了这样一个独特的少女?
看惯了京城里各种各样的名门贵女,或温柔贤惠、或端庄典雅、或娇俏可爱、或刁蛮任性等等。她们之中也不乏才女,更有胸有丘壑的智慧型女子。
可是。他的心里从没有过一丝涟漪,没有过一丝悸动。
过了年他已经十八岁了,家里父母已经在为他的亲事着急了。早在年前,母亲就替他甄选合适的名门贵女,着急得不得了。
只是他不想过早的被套在牢笼里,对母亲安排的人选从心里感到无奈和厌烦,可是。又不能拒绝的太明显。
毕竟在他这个年龄,大部分都已经娶妻生子了。他之所以拖到现在,是因为之前他有过一次婚约。双方交换了庚帖,就在要成亲的前一个月,新娘却暴病身亡。
不知为何,听到新娘的不幸。他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那年他十五岁。对未来的妻子他就见过一面,所以也谈不上心里有多难受。
京城里于是有了一些传言,说他杀戮太多,命太硬,会克妻。
任逍航身为龙卫的副统领,就是当权者手中的利刃,手中早就沾满了鲜血,当中也不乏无辜者。
他知道传播谣言的一定是任家在政坛的敌对势力。他们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抹黑他,借以打击任家。
因此他的婚事才被耽搁下来。也成了父母最伤脑筋的事情。
京城中的几大名门世女,谁家也不会让女儿嫁给他。虽说任家家世显赫,但女儿的命也很重要,在显赫的家世,也得女儿有命享才行啊。
这次他之所以跑到这里来,一方面是因为公事,皇上派遣他来就近监视孙家的一举一动。另一方面也是不堪其扰母亲天天拿着画像让他挑选,那些名门闺秀他一个也不想见。
最重要的是,他的心里不知何时住进了一个小小的身影,让他时时魂牵梦萦,牵挂不已。
他有时也觉得自己有些荒唐,莫不是有恋童癖?那个丫头分明还没长大嘛,何时自己有了这种嗜好了?
可是今天乍然一见,却让他心里充满了惊喜。那个瘦弱的黄毛丫头竟然长大了!虽然还只有十二岁,但她浑身已经散发着稚嫩少女的风姿了。
而在李紫玉的眼中,一身黑色玄衣劲装、身披黑色锦缎斗篷,清新俊逸,器宇轩昂的任逍航,那凛凛的身躯端坐在椅子上,周身散发着迫人的气势。
那双俊美绝伦的桃花眼,在看见自己时,闪烁着深邃难懂的精光。让乍然一见的自己心里情不自禁的怦然一动,忍不住转开了眼睛,再也不敢直视。
自己毕竟不是真的萝莉,面对任逍航凤表龙姿般出众的人品,很难不被吸引。尤其今天任逍航看她的目光中带着**裸的欣赏和炽热,让李紫玉心头犹如小鹿乱撞,慌乱不已。
可是,作为主人,李紫玉不得不强自压下心里的慌乱,极力用平静的语气问道:
“任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任逍航看着李紫玉故作平静的眼神,上下打量她一下,微微笑了笑说:
“刚到一会儿,你怎么起来啦?我们是不是打搅到玉儿了?”
李紫玉差点儿让自己的口水呛住,什么?玉儿?他和她什么时候这么熟了?还玉儿玉儿的叫上了?
李紫玉惊讶窘迫之下急忙转了话题:“任大哥是为了赵仲礼来的吧?他今天彻底苏醒了,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任逍航也知道不能逼得太紧,况且她的年龄还小,不能把她吓住。于是,接着她的话头说:“还没问,只是他好像之前吓到了,一问山洞里的事就浑身抖个不停,没法再往下问。”
此时,李紫玉注意到屋子里除了弟弟们、步九和赵仲礼之外,还多了步一、步二。
只是,三个弟弟已经睡得熟熟的,显见着又下了迷药了。
只是,不知这迷药有没有副作用,明天或者说今天还要考试呢。
“迷药多长时间能醒?对身体没事吧?”李紫玉还是忍不住问道。
她才不会管什么赵仲礼的事呢,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弟弟们的考试。
“没事,不会耽误小山、小文他们的考试的。这个药,到了酉时初药效就过了。”任逍航难得解释道,语气相当的温柔。
李紫玉一听,这才放下心来。
步一、步二满脸震惊的互相看了一眼,眼里是满满的不可置信。平时严厉冷酷的主子什么时候这么温柔过?看起来李小姐在主子心目中还真不是一般的重要,以后他们得擦亮眼睛,可不能随便得罪李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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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赵仲礼的忏悔
此时,躺在炕上的赵仲礼心里是悔恨交加,惊恐、愤恨、愧疚等种种情绪掺杂在一起,让他无颜面对屋子里的任何人。
想想自己十几年的荒唐经历,想到连累到娘亲无辜枉死,心理就恨不得用刀捅死自己。
他从记事起,就知道爹爹身子不好。娘亲虽然每日里唠叨个不停,可是对爹爹也是真心的伺候着。
那一段时光虽然短暂,却是有生以来最甜蜜幸福的日子。可是,好景不长,爹爹在他五岁那年因病离世。随着爹爹的离世,娘亲好像换了个人,他的好日子也到了头了。
家里不时地有陌生的叔叔出入,虽然娘亲都是把他打发得远远的,但他还是从旁人的嘴里知道这不是好事情。
那时候他唯一可去的地方就是大爷爷家,也是他童年生活里最温暖的港湾。
大爷爷对他是真心的疼爱,有时都超过了他的亲孙子。大奶奶、大伯娘她们虽然颇有微词,但她们可怜自己是没爹的孩子,也对自己疼爱有加。
可是,在他六岁那年,他亲眼目睹了一桩他自认为证据确凿的丑事,也让他心底里最最珍视的感情从此变得丑陋不堪。而他最厌弃的不是娘亲、不是自以为和娘亲私通的大爷爷,而是自己。他怀疑自己是娘亲和大爷爷私通的产物,觉得活着是最肮脏的事情。而他的人生观也被彻底倾覆,不再相信任何人。
他此后就游戏人生。不断地惹祸。因为他从娘亲嘴里了解到,自己的亲爷爷是为了救大爷爷而死的。就是自己爹爹也是因为大爷爷而身体不好的,不然也不会早早就去了。
他心里对大爷爷充满了愤恨。觉得他是这世上最最虚伪的人。既然自己家的悲剧是他造成的,那么自己报复他也是天经地义的。
所以,当孙璞找到自己想要做一个局时,他没多考虑就答应了。
只是,他虽然心里恨着大爷爷,但却不会真的伤害他。他只是想要他日子不好过而已,没想要他的命。
况且。孙璞答应自己,如果事情成了,赌场随便他玩。输了算赌场的。赢了算他的,还不让他掏一分钱。
这样的好事上哪儿找去,他不答应就是傻子。
可没想到,等他从赌场里回到家里时。却从大爷爷嘴里听到了一个让他不敢置信的消息。
孙璞在指定交赎金的地点。竟然要杀了大爷爷和李紫玉。幸亏李紫玉早有准备,两人才能全须全尾的回来。
他知道大爷爷不会骗他,那么骗他的就是孙璞了。
最让他接受不了的是,大爷爷竟然要把他们母子驱赶出村,驱除出赵家宗族。
一开始,他们母子当然不接受。可是,大爷爷可能是被自己伤透了心,竟说如果不接受就报官。
报官的后果自己就算不是死刑也得坐牢。无奈之下,他们母子才被迫离了村。
在出村的路上。他愤恨的骂道,都说虎毒不食子,没想到赵清竟连亲生儿子都能赶尽杀绝。
娘亲一听大惊之下问他为何如此说,他才把看到的一切说了出来。没想到娘亲对他又打又骂,说出了当时自己只是晕厥了,大爷爷仅仅把她抱到了炕上就走了。
而他是货真价实的他爹爹的儿子,绝不是什么**生下的孩子。
他当时震惊的傻住了,完全不能接受娘亲说的事实。
如果自己是爹爹的孩子,那么自己这十几年的荒唐算怎么回事?想到大爷爷对自己的真心疼爱,他心里就悔恨不已。
当时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