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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推下了冰缝,许久许久,我还未曾听到有重物碰击的声音,那冰缝竟如此之深,
那实是我意料之外!
我又回到那个冰洞之中,那张平桌上的纸张上,不是奇怪的曲线,便是莫名其妙的
符号,我翻了一翻,便放弃了研究,我又打开了那几只纸盒,纸盒中所戴的,全是一块
块一寸见方的绿色东西。闻了闻,有股浓烈的海澡味道。
我猛地省起:这可能是他们的食物!
海澡的气味并不难闻,比氯气的味道好得多了,我能不能靠这种食物来维持生命呢
?我拿起了一块,它们出乎意料之外的沉重。那当然是经过浓缩提炼的。我已将那块东
西放到了口边,却陡地想起了那张可怖的脸面来,我不禁一连打了两个冷震:我吃了他
们的食物之后,会不会变得和他们一样呢?
我连忙放下了那块东西。
我一连开了几只盒,里面所放的全是同样的东西。我的肚子虽饿,但是我却不敢去
尝它们,因为我绝不能想像我的皮肤变成翠绿色,我的手指长得像触须一样,我怎样能
活下去。
我又踱到了那具大电脑机之前,揭开了一扇钢门,里面竟是一具画面极大的电视机
。
我无聊地扭动了画面下的一个掣,转身过去。我扭动那个掣,原来是一种下意识的
动作,绝不期望可以发生甚么变化。
可是,当我的身子,才转到一半的时候,我便听到了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轰轰声,
那种轰轰声之惊人,我如今实是难以用笔墨来形容,那像是将你所听过的最大的烈火轰
发声放大了一倍,又像是有几万几亿匹山一样的巨兽,正在你的头上践踏著,更像是地
球上所有的鼓手全都集中在一起,以他们的鼓声,在震荡著你的耳膜,也像是所有的海
水,移到了天上,而以一秒钟的速度,再泻向地面。
我被那种突如其来,如此惊人的轰发声,惊至跌倒在地!
我的眼睛几乎睁不开来!
我是在做梦么?我看到了火,不,我不是在做梦,我的确看到了火,那还不是普通
的火,而是灼白的、翻流的,放射出难以想像的强光的,发出如此巨大声响的烈火,我
本能地向后退去,怕那种烈火,会烧到我的身上来,使我在十分之一秒之内,变成灰烬
。
然而,在我退出了两步之后,我却发觉冰洞之中,仍然冷得可以,我吐出的气,仍
然凝成乳白色。
我停了下来,我仔细地向前看去,我才发现我实在是太慌乱了,火是根本不会烧到
我身上来的,因为那只是彩色电视上的东西。
我向前走了几步,忙又动了一动刚才的那个掣,声音听不见了,可是画面上那翻滚
腾挪的烈火,却还是继续出现著。
我实是想不通,那样惊心动魄的画面,是从甚么地方摄来的!那像是一只炼钢炉的
内部。当你透过蓝色的耐高热玻璃,去观察一具炼钢炉的内部之际,你将会看到类似的
情形。
然而,一具炼钢炉的内部,和如今我所看到的画面,只是类似,而绝不相同,因为
它们之间的大小,相去太远了,你看到一盆海水,会联想到海,但是一盆海水,怎能和
大海相比呢?
在翻腾的烈焰之中,不时爆发出白亮的光芒,那种光芒,真的比闪电还亮!
我在注视了三分钟之后,又按下了另一个掣,画面迅速地转为黑暗,但是我的眼前
,仍是一片红色,许久,我方可以看得清周围的一切!
我直到这时,才能够松一口气,我实是不明白我刚才看到的画面是甚么。我更不明
白何以那电视机的工作性能仍然如此之好,我也不明白那一大具电脑,还有些甚么其他
的作用在内。
我知道这里一定是蕴藏著一个高度秘密的地方。而且我可以肯定,这里和我曾到过
的那个空中平台,一定有著极其密切的联系。
说不定那个杰弗生教授,就是被这个星球人来的怪人所收买的地球叛徒。
我作了许多假定,都不得要领,当然我绝不能长期留在这冰洞中,我要攀上去,希
望获救。
我在冰洞中找了找,找到了一把钳子,那可以供我敲落凝结在绳索上的坚冰,我临
走的时候,又忍不住扭开了电视机看了几分钟,电视机的画面上,仍是难以想像,难以
形容的烈焰!
我走出了冰洞,用钳子将绳索的坚冰敲去,使我的手可以抓上去,然后,再一步一
步地向上攀去。这是名副其实的艰难的历程,我整个人几乎都变成了机器的、本能的,
我心中唯一所想的,只是向上攀去,向上攀去!
我终于攀上那道冰缝,再度倒卧在冰原上,阳光在冰原上的反光,使我的双眼生出
剧烈的刺痛,我开了眼睛,抓了两把雪,塞向口中,冰冷的刺激,使我的头脑,略为清
醒了些。我站起身来,向前走著。这时,我后悔为甚么不在冰洞中带两块板出来,可以
作为冰撬,当然,我是没有气力再下那冰缝去的了,我只向前走著,走著……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神智已开始模糊,在我的眼前,产生出种种的幻觉,我看到前
面的冰原上,有许多绿色的怪物在跳舞,在歌唱,唱的是我一点都听不懂的怪调子,“
轧轧轧,轧轧轧”,噪耳之极,接著,绿色的怪物不见了,一个庞大之极的怪物,却自
天而降。
那怪物有著如鱼般的身体,但是在背部却有一个大翼,正在旋转著,慢慢地下降,
生出极强烈的风来。
老天,那不是甚么怪物,那是一架直升机!
也就在那时,我忽然发现自己是睡在冰上,而不是站著,奇怪,我是甚么时候跌倒
在地上的呢,我不是一直在挣扎著走路的么?我勉强抬起头来,直升机停下来了,机上
有人下来。
下来的并不是甚么绿色的怪物,而和我一样的地球人。
他们一共有两个,迅速地奔到了我的身前。
我听得他们叫道:“是人!”“这是不可能的!”“他是人!”接著,又有一个人
奔了过来,喝道:“快将他抬上直升机去。”
我的身子被他们抬了起来,抬著我双脚的那个人道:“他已经死了么?”我几乎要
大声骂他,但是我的口唇却冻住了,讲不出话来,另一个人道:“可能还没有死,你看
,他的眼睛还望著我呢!”
我的眼睛的确是望著他,因为他抬著我的头。原来我看来已和死人差不多了!那我
一定是早已冻昏倒在冰原上,是直升机降落的声音,使我从昏迷中醒过来的。
陡然之间我想到:我得救了!
我得救了,我想大声叫了起来,但是我面上的肌肉,像化石一样地僵硬,我没有法
子叫得出声音来。
我只觉得自己被一直抬上直升机,有一个人,将一只瓶口,塞到了我的口中。自那
个瓶口之中,流出一种金黄色的,异香扑鼻,流入了我的咀中,使我的精神顿时为之兴
奋的液体来 那并不是甚么玉液琼浆,九天仙露,而是最普通的白兰地。
我觉得我自己又渐渐地有了生气,我的咀唇已开始在抖动了,但是我仍发不出声音
来,我又觉得我身上的衣服,被人粗卤地剥走,一张十分粗糙的毛毡,裹住了我的身子
,好几个人使劲地摩擦著,使我已经冻僵的身子,重新发出热力来。
约莫过了五分钟,我已能出声了,我发出了一声呻吟,出乎我自己意料之外,我竟
说出了如下的一句话:请再给我一口酒!
我绝不是酒鬼,但这时候,我却极度地需要酒!
第五部:极地奇变
又有人将酒瓶塞到了我的口了,我大大地饮了一口,欠身坐了下来。
直升机的机舱并不大,约莫有四五个人,人人都以一种十分奇异的眼光望著我,一
个十分庄严的中年人,向我伸出手来,自我介绍道:“史谷脱。”
我连忙和他握手:“我知道你,你是史谷脱队长,是不是?”
张坚所在的探险队队长叫史谷脱,那是我所知道的,而眼前的情形,又可以显而易
见看出,这个叫史谷脱的中年人是众人的领导者,所以我便肯定他是探险队的史谷脱队
长了。我也自己说出了自己的姓名:“卫斯理。”他面上的神情就像见了鬼一样。史谷
脱忙道:“朋友,你且睡一睡再说。”我奇怪道:“咦,怎么啦,我叫作卫斯理,这又
有甚么不妥?”
史谷脱顿了一顿:“你一定是在昏迷之前,读过最近的报纸了?”
我仍不明白:“这话是甚么意思?”
史谷脱道:“你要知道,当你在昏迷之前读过报纸,报纸上记载的事,深留在你的
脑中,便便你产生一种幻觉,幻想自己是卫斯理。”
我吸了一口气:“原来你也知道卫斯理,那卫斯理怎么了?”
史谷脱摇了摇头:“可惜得很,听说他是一个十分勇敢的人,我的副队长张坚,邀
他一起到过南极,我接到过他们在纽西兰发出的电报,但是他们却未能够到达南极。”
我忙又问道:“他们怎么了?”
史谷脱叹息道:“他们的飞机失了事,专家正在研究失事的原因,据说飞机的机件
,全部成了磁性极强的磁铁,飞机跌到了冰上,已成了碎片,他们两个人,更是连尸首
也不见了。”
我又道:“那是几天之前的事?”
史谷脱道:“七天 咦,”他以奇怪的眼光望著我:“你是怎样会在冰原上的,
你是从哪儿来的?”
七天!原来我在冰原上,茹毛饮血,已经过了七天之久,在最后的几天中,我根本
已没有了知觉,记忆中只是一片空白了。
史谷脱又追问道:“你是怎么会单独在冰原上的?你隶属于哪一个探险队,我们好
代你联络。”
我裹紧了那张毛毡,欠身坐了起来:“史谷脱队长,我再说一遍,我是卫斯理,我
,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你明白了么?”
史谷脱显然不明白,他摇了摇头,转头道:“先将他送回基地去再说。”
我闭上了眼睛,他既然不信,我也乐得先休息休息再说,这几天来,我实在是太疲
倦了。
直升机起飞了,我听得史谷脱不断地发著命令,而摄影机转动的声音不绝,看来,
他们是在一次例行的摄影飞行中发现我的。
我向下望去,一片银白,望不到边,抬头向上看去,天上白云飘浮,我知道其中的
某一块白云,一定是杰弗生的空中平台,但是我如果说了出来,又有谁会相信我的话呢
?如今,甚至我是卫斯理,这一点都没有人相信,还有甚么别的可说呢?
我假寐了片刻,醒了之后,看到直升机向前飞去,不一会,看到了一个冰中间凿出
来的湖,海水冰在当中,看来格外的蓝。
在冰上,有著十来个帐蓬,我知道这便是史谷脱国际南极探险队的基地了。
我又欠起身子来,向下指了指:“史谷脱队长,这个冰中的湖,就是张坚看到有冰
山冒起,冰中又凝结著会飞的潜艇的那一个么?”
史谷脱队长,这时正坐在驾驶员的旁边,他一听到我的话,身子猛地一震,转了过
来:“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叹了一口气:“我和你说过了,我是卫斯理,你不信,又有甚么办法?”
史谷脱厉声道:“如果你是卫斯理,那么和你同机的张坚呢?”
我又抬头向天上看去:“他或者是在天上,我无法知道他究竟在何处。”
史谷脱瞪著眼睛望著我,他当然不会明白我这样说法是甚么意思,而我暂时也不准
备向他解释,他望了我片刻:“好,我相信你是卫斯理了,但是请问,你如何能在粉碎
的飞机中爬出来,爬行七百里之遥?”
我苦笑道:“我说了你也不会明白,我不是和飞机一起跌下来的,我是从一张网上
,向海中跳了下来的!”
史谷脱队长和几个探险队员,不约而同地以手加额:“天啊,看他在胡言乱语些甚
么?”
我闭上了口,不再言语,我相信就算自头至尾地向他们说一遍,他们也不会相信的
,因为只要一说到我们的飞机,被一种奇异的力量吸向高空之际,他们便已不会相信了
。
直升机落地,我又被人抬出了直升机,同一个帐幕中走去,不久,有两个看来像是
医生模样的人,来对我作检查,其中一个道:“可以给他食物。”
唉,我就是需要食物,这时,我如果吃饱了肚子,我可以壮健得如同一头海象一样
!
接著,我便狼吞虎咽送来给我吃的东西,直到我再也吃不下为止。帐幕中只有我一
个人,我像是被遗忘了一样,半小时后,史谷脱走了进来。
他面上的神情,十分严肃,一进来,便道:“我们看到了你的证件,你的确是卫斯
理。”我松了一口气,道:“谢天谢地,你总算明白了。”
史谷脱的神色更严肃:“这一来,事情可就十分严重了。”
我为之愕然:“为甚么我是卫斯理便事情严重了?”史谷脱慢慢地道:“为甚么你
能平安无事,而张坚却失踪了?”
若不是我身上没有衣服,我一定直跳起来了。
我大声道:“怎么,你这是甚么意思?是我谋杀了他么?”
史谷脱一点也不以为我是在开玩笑,他竟点了点头:“正是,我们已经通知有关方
面了,你必须在这里受看管。”
我吸进了一口冰冷的空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坚这时,一定还好端端地在空中平台上,但是,我却被人疑为谋杀他的凶手了。
史谷脱队长以冰冷的目光看著我,从他的面上,我看出他简直已将我当作是一个走向电
椅的人了。
本来,我还想将我和张坚两人的遭遇,详细向他说上一遍的,但这时,我却打消了
这个念头。
因为史谷脱看来,绝不是一个能接纳他所不知道的事实的人。
我也明白为甚么张坚第一次见到那会飞的潜艇时,他会被迫休假了,那自然是因为
史谷脱根本不相信会有这种事的缘故。
我苦笑了一下:“我的一切东西,请你给回我,包括我的证件在内。”
在我的许多证件中,有一份是国际警方所发的特别证件,那是万万不能遗失的,还
有那一张自绿色怪人手中取下来的纸,上面有著奇形怪状的文字,我也必须设法取回它
。
我已经决定,如果史谷脱不答应的话,那我就将他制住,以强硬的手段得回我的东
西。
史谷脱考虑了一下,就道:“可以的,我立即派人送给你。”
他说著,便退了出去,我跟出了一步,便看到一个探险队员,拿著一支猎枪指著我
,那是强力的双筒猎枪,它的子弹可以穿进厚厚的海象皮,我当然不想去冒这个险。
我退回了帐蓬,不到五分钟,有人将我的一切,全都送了回来,还给了我一套探险
队员所穿的皮衣皮裤,那种皮衣皮裤是极保暖的,我将之穿上,又躺了下来。
这一天,我变得全然无事可做。
当然,如果我要逃走的话,那个手持猎枪的探险队员,是绝不会知道的,我可以从
帐蓬后面,悄悄地溜走。
但问题就在于:我溜走了之后,又怎么样呢?仍然在冰原上流浪,去等另一次希望
极微的救援么?所以我只是躺著,听著探险队员出去工作,又归队回来的声音。
在这里,虽然没有白天黑夜之分,但是探险队员的工作和睡眠时间,还是有一定的
规定的,我又听到了帐蓬前,有人来接替看了我一天的那个人。
我合上眼睛,心中在盘算著,我究竟应该怎么样,我一点主意也没有,慢慢地,我
已进入了睡乡,然后,便是有人在我的胸前,以一件硬物在撞击著,我被那种撞击痛醒
,睁开眼来。
有一个身形高大的人,站在我的面前,正低头看著我,在撞击我胸口的,正是那人
手中的猎枪,但是那人却并不是看守我的探险队员,而是杰弗生!
他裂著洁白的牙齿,对我笑著:“你好,卫先生,我想我首先该对你表示我的钦佩
。”
我不理他,向外看去,只见一个守卫我的探险队员,倒在帐蓬外的冰上,他显然昏
了过去,而在离帐蓬外十码处,则停著一艘海龟般的飞船。
在飞船之旁,站著两个身形矮小的人,头上戴著铜面具,他们是机器人,因为他们
的背上,并没有负著装置压缩氯气的钢筒。
杰弗生笑了一下:“卫先生,我亲自来请你,你该跟我去了。”
我冷冷地回答他:“到甚么地方去?”
杰弗生的态度傲然:“到地球上最伟大的地方去,那地方不但可以使你成为地球上
最伟大的几个人之一,而且可以使你避免坐电椅。”
我强忍著心头的怒气,身子慢慢地站了起来,同时我的心中已经在盘算:如果我这
时,出其不意地将杰弗生制住,那么或者对我的处境会有利得多。至少,可以使史谷脱
队长明白,张坚和我的遭遇,并不是胡言乱语,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