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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姑娘强要跟在下争。」
「明明是人家先看上眼的嘛!」
「可惜姑娘动作太慢。」
「就算我真的太慢了,让我一次是会怎样?」
「不会怎样,只不过我找了很久才找到那块最适合的玉,我不想让。」
「你……」惜惜怒气腾腾地猛跺了一下小蛮靴,三不管硬推开男人往架子那边一步跨过去。「我管你,先拿先赢!」
男人微微一怔。「姑娘,你未免太不讲理了。」
「我就是不讲理,怎样?咬我啊!」说着,她踮高脚尖伸长手将那尊慈父抱着娇憨女娃的玉像抢在怀里紧紧搂住,再回过身来,得意洋洋地扬起下巴。「有种就来抢!」
男人双眉蓦扬,眼底倏忽掠过一抹错愕与啼笑皆非。
「季清儒不是那种人!」他慢条斯理地说。
「哼!慕容惜惜也不怕你抢!」
只要他有一丝异动,她拔腿就跑,看他能抢着什么风。「喂,老板,别净顾着发呆,看人家吵架很有趣,连生意都不用做了是不是?还不快告诉我多少钱!」付过帐,惜惜故意慢吞吞地走开去,准备看看男人打算怎地,是跟来抢?或是……
「这位公子爷,要不要我拿另一尊类似的给您瞧瞧?虽然不是父女而是父子,但公子爷您是……」
「不用了,我要的不是那个。」
「咦?」
「我要的是玉像旁边那块秋梨皮子玉。」
欸?!那他们刚刚吵半天又是为什么?
真是莫名其妙!
瞪着手中的玉雕像,更是愈看愈有气,刚走出城门,惜惜就把那尊玉像砸得稀巴烂了。
什么慈父爱女,那种东西根本不存在!
☆ ☆ ☆
当今武林中,要论名声最高者,自然非七派一帮莫属,但若要论最有势力,毫无疑问是三大名家。
上官世家、芙蓉世家以及铁剑世家。
这三大世家表面上和和气气,从不曾摊在台面上明争过究竟谁才是第一名,可实际上却暗中较劲频频,你挖我的窗纸洞,我就撬一下你的墙角,最好这一下就让你屋倒楼塌,总之,三大世家各个都想称霸江湖,一统武林。
不过,由于三大家各霸一方势均力敌,谁也强不过谁,故而多年来便维持着一种相互牵制的局面以至于今天。可总有一天这种摇摇欲坠的均衡势必会被打破,届时将会在江湖上掀起何等样的波涛,恐怕只有天知道了。
「慕容姑娘,老夫……」
「闲话少说,先给姑娘我瞧瞧宝贝,再说其他的!」
上官世家的主子上官鸿想是早经她师兄的指点,三样宝物业已在大厅中准备妥当了。
「慕容姑娘,请看。」
「哦~~天哪!好神奇喔!」
一瞧见那座半尺见方通体乌黑的小山,惜惜便惊呼着扑上前去蹲在小山前瞪大双眼流口水,仿佛三岁小娃娃觊觎着香甜美味的糖葫芦似的,时而伸出纤纤玉指去碰碰那朵朵缓缓飘动在小山周围的云彩,叹出不可思议的叹息,模样天真又稚气。
因为那云朵是真的,碰触不到,却在掠过的那当儿隐隐有股冰凉的感觉。
「那云朵是依据实际天候而变幻,阴天飘的是乌云,暴风雨时还会出现闪电。」上官鸿解释。
「太神奇了!」
「那么,慕容姑娘,第二样……」
「唔?哦!好。」惜惜依依不舍地把视线拉离那座小山,移到另一边去,起身,螓首微倾,狐疑地皱眉。「这又是什么?」
「请慕容姑娘稍候片刻。」
上官鸿微笑着取来一壶清水注入那只看似平凡无奇的瓷盘内,待水波静止,惜惜再一次惊呼着扑上去,只见盘中赫然出现一个小童在踢毽子玩耍,栩栩如生,动作灵活。
「天哪、天哪!怎会这样?怎会这样?」
倒去清水,上官鸿再注入另一种液体。「适才是清水,现在是美酒。」
「太……太神奇了!」惜惜目瞪口呆,不可思议地盯着盘中的美人飞旋彩带舞姿曼妙,赞叹不已。
「这是龙井。」
惜惜傻傻看着盘中的剑士招招凌厉、式式狠辣,已是无法出声。
「慕容姑娘,还有这第三样……」
「不……不用,那个我有了。」惜惜依然目不转睛地瞪住盘内的剑士。
「那么,咳咳,慕容姑娘,是否能请您先去看看拙荆?」
「呃?啊!好……好吧!那……你们别动喔,待会儿我还要看!」
☆ ☆ ☆
走在上官鸿身边,惜惜头一次注意到身边人的模样,也许是因为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异于常人,也或许是因为他走路的脚步很气派,她也不清楚,总之,她就是不经意地多瞟了他两眼,然后马上决定她不喜欢他,因为这位上官世家的主子生有一只鹰勾鼻,跟她师兄一样。
再见到上官夫人,她又即刻决定她更厌恶这位丽质天生但纤细柔弱到不行的美妇人,这种一辈子只能依赖男人生存的附属品,她不但不喜欢,更瞧不起,如果能够由她来决定,这种女人根本没有再继续活下去的必要。
不过厌恶归厌恶,那两样宝物更重要,所以……
「男人家请出去!」她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把上官世家的主子给赶出去了。
两炷香后,惜惜开门步出寝室,差点撞上痴痴等候在门外的上官鸿,显见他有多关爱疼惜妻子。
「慕容姑娘,拙荆她……」
「痼疾已除。」
「真的?」上官鸿不由惊喜莫名。
十多年来,他不知请过多少大夫来诊治,可就没一位有能耐根除妻子的病源,即连医仙的大徒弟都没辙,只好推出宝贝师妹来顶缸,原也仅是想试试罢了,不意果真如她师兄所言,这位不可貌相的小姑娘才是医仙的真正嫡传弟子。
「不信你自己进去看看,夫人已经可以下床了。不过夫人的身子起码得调养个三、五年才能完全恢复健康,我会开单子详记夫人该如何调养,请务必照单进行,这期间也得小心着别让她染上其他毛病,请谨记在心。」
欢喜的笑容轻泛唇畔,惜惜脚步轻快地径往大厅行去,边俐落地交代,准备拿了宝物就回山去看到天荒地老。
真是捡到了,随随便便就赚到两件宝物,这种事可不多见呢!
「好了,就这样,现在,那两样宝物该归我了吧?」
上官鸿双眼一眯,狡诈光芒一闪而逝,继而现出一副讶异的表情。「咦?令师兄没告诉过姑娘吗?那宝物得在拙荆完全痊愈之后才归姑娘所有。」
脚步倏止,惜惜徐缓地转过僵硬的娇容来对上上官鸿那一副看似无辜的脸。
「你是什么意思?」
「老夫是说,请姑娘留下来,直至拙荆痊愈。」这是最万无一失的作法。
惜惜咬住牙根,后悔刚刚没先说清楚再为上官夫人诊治。
即便对方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人物,但在她眼里,无论是皇帝、乞丐或屁蛋,只要是人便脱不了人性,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师傅的名言之一,她向来谨记在心,都怪那两样宝贝迷昏了她的心,教她一时疏忽给了对方占便宜的机会,这是她自己的错,怨不得别人。
「一年,我只留一年,而且宝物现在就得归我,再加一个月一千两的诊疗费。一年后再要我留下,得看你是否能拿出其他让我看得上眼的宝物来。」
「两年。」
「一年半。」
「成交!」上官鸿牢记她师兄的嘱咐,可以稍稍使一点诡计,但万万不可太过火,否则逼狗跳墙的后果是他承担不起的,因为慕容惜惜不仅医术无人可及,使毒也厉害得很,想救人或害人都只在她一念之间。
「那咱们最好现在先说妥,我只负责诊治夫人,其他一概不管,包括上官大爷你在内!」
「我明白。」
「既然要我留下来,那么我便要夫人以最快的速度痊愈,所以,夫人一切的饮食起居都得听从我的交代,只要有三次违背嘱咐,我立刻走人,宝物依然归我。」
「我记住了。」
「还有,我要一处独立院落,一块适宜种药草的空地。」
「没问题。」
「伺候我的婢女由我自个儿挑。」
「可以。」
「我的衣物、日用品概由你负责。」
「这是应该的。」
「最后,无论上官家有什么规矩,都不干我事,落不到我头上来。」
「那是当然,慕容姑娘是贵客,并非上官家的下人。」
「很好,那么……」
「姑娘尚有何要求?」
「带路,姑娘我想休息了!」
「……」
☆ ☆ ☆
武林三大世家之一的府邸自然不会小到哪里去,光是占地便有千亩以上,围之以白云石砌就的高大府墙,府墙内楼台重重、亭阁连绵,枫林、竹林、梅林,假山、假岩、假瀑布,还有一池澄澈如镜的落月湖,恢弘典雅,比之公侯将相的府邸实是毫不逊色。
由于惜惜要求一片适宜种药草的空地,上官鸿便亲自领着她在府邸各处挑选一处合意的庭苑,找来找去终于挑中了竹林后的绿烟苑。
一经迁入,惜惜便毫不留情地将苑内那几畦缤纷灿烂、清香馥郁的花圃一口气全铲平了,然后翻土施肥,开始种植她的药草,那种一般药铺子里极难买到,甚至根本买不到的药草。
「……不过说到底,还是芙蓉世家最奸诈了啦!」瑞香正在为新主子分析当前武林情势,这是上官世家下人间近来最热门的话题。「芙蓉夫人把二女儿许给咱们大少爷,又把三女儿许给铁剑世家的二少爷,大女儿却嫁给自己的徒弟,她安的什么心,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早已是人尽皆知啦!」
「这样啊!」蹲踞在药草圃中,惜惜专心地种植她的药草,一边漫不经意地作回应,到底听进多少,只有她自己知道。「你们大少爷已经定亲啦?」
会挑上瑞香来陪伴她,是因为瑞香最合她的性子,而且直肠直性不懂得奸诈狡猾那一套,特别是那张圆圆的脸蛋十分讨人喜欢,笑起来像个小娃娃似的,她一见就中意。
「对啊!都快一年了,可不知为何,大少爷老拖着不肯成亲,总推说铁剑世家尚未娶,他也不急。不过啊……」瑞香故作神秘地挤眉弄眼。「其实大家伙儿心里都有数,大少爷不想成亲,无非是因为芙蓉世家二小姐李凤娇美是美矣,可也傲慢任性得紧,没几个人受得了,如果可以的话,大少爷还真想退亲呢!」
「我看是不太可能吧?」退后半步,惜惜仔细衡量药草间的距离。「你们家大老爷野心那么重,哪有空考虑到儿子未来的幸福。」
「说得也是,不过……」瑞香若有所思地喃喃道。「在老爷心目中,我想还是有一样比武林盟主宝座更重要的。」
「哦!是吗?是什么?」
「夫人。」
「夫人?」满意地颔首,惜惜起身小心翼翼退出药草圃。「你们老爷真有这么疼爱夫人?」
「真的、真的!」上前接过药铲子和小水桶,瑞香拚命点头以加强语气。「我们老爷爱死夫人了,虽然夫人自嫁过来之后老是病恹恹地躺在床上,不过,我想男人家就是喜欢那种柔柔弱弱的女人吧!」
「没用的菟丝花!」惜惜喃喃嘟囔,她若是像那女人,压根儿活不到今天。
「呃?什么花?」不是种的药草吗?怎地又变成花了?
「没什么。」拎起放种籽的小皮袋,惜惜转身向小楼走去。「走,帮我梳洗一下,然后带我到府里各处逛逛去!」
「咦?姑娘要出绿烟苑?」除了上雨梦苑诊视上官夫人之外,一个多月里来,惜惜姑娘足不出绿烟苑,只守着她那片药草圃相亲又相爱,就差没睡在那里日夜相依偎,怎地这会儿终于腻味儿了吗?
「药草种好了嘛!往后只要每日去巡视一下,除除杂草浇浇水就行啦!」
听到不必再苦守寒窑十八年……不,十八个月,瑞香的精神马上就振奋起来了。「原来如此,那惜惜姑娘想先上哪儿逛去?」才守一个多月,她身上已经长出好几颗蘑菇了。
「自然是府里呀!好歹我也要在这儿住上一年又六个月,不熟怎行?」
「上官府很大哟!若是要边玩边逛,起码得花上三、四天才够呢!」
一进小楼,惜惜先把小皮袋放回大皮袋里,那里面是她的全副家当,银票、药书、药瓶、药盒、药罐、草药种籽、刀、针、剪……所有最重要的东西全在里头塞得满满的。待放好小皮袋后,她再把大皮袋藏到床铺底下。
「三、四天就三、四天,三、四个月都没问题,横竖这十八个月里我都被绑在这儿啦!」
「那……您不想出府去逛逛?」
「不太想。」
「为什么?」
「有人。」
「嗄?」
哪里没人啊?
☆ ☆ ☆
虽然上官府邸广阔到逛不完,但其实上官鸿的亲人并不多,上下加起来也只得六个人而已:妻子、女儿、女婿,两个儿子和上官鸿自己。
整座府里除了下人以外,大半都是上官鸿的属下,两、三百个人围住在上官府四周,隐隐形成一个滴水不漏的保护圈。
想去吃人家,当然也怕人家跑来吃他!
「…还有一个身分比较特殊的人也住在上官府里……」
落月湖畔,主婢俩铺着一条毯子坐在草地上惬意地吃水果啃糕饼,欣赏湖面上烟波渺渺、蝉鸣悠悠,荷香心亦清。
「……凌嘉嘉小姐,她是我们二少爷的未婚妻,一出生就和二少爷定下了亲事,由于父母早逝,所以打小就住府里头,跟二少爷是青梅竹马,感情可好得紧哪!若非碍于大少爷尚未娶亲,他们早两年就成亲了。」
「是喔!」惜惜懒洋洋地掩嘴打了个呵欠。「你们二少爷也定亲啦?」
「早定啦!比大少爷更早呢,还有啊,嘉嘉小姐是二少爷的表妹,跟夫人像极了,宛如香扇坠子那般娇柔可人,美得跟仙子似的,讲话又轻声细语,温柔得不得了,可惜嘉嘉小姐也跟夫人同样体弱多病……」
呿,听来就可憎得很!
「……或许过几天老爷也会请姑娘去替嘉嘉小姐诊病也未可知。」
可以,费用另计,宝物加一!
「哎呀!我怎地忘了顺便拿壶茶来!姑娘,您请等等,瑞香这就拿去!」
瑞香一离开,惜惜便双臂枕在脑后躺下了,还跷着二郎腿晃呀晃的,姿态自然而不做作,全然没个姑娘家的样子。
虽然整座府邸犹逛不到三分之一,但自两天前逛到这儿后,她就爱上了这落月湖畔,天天上这儿来闲坐,因为这儿最是纯朴自然,即使没有猴子松鼠来陪她玩,但有瑞香跟在身后啰哩叭唆讲个不停,权充猴子吱吱叫,倒也不无聊。
其实这种日子也满不错的嘛!
刚如是想,她忽又皱眉,随即坐起来拨开树丛望向另一边的望月亭,目光落处,亭旁小径并肩走来一对男女,就是他们的争执声骚扰了她,而且她一眼就可以肯定,那个女人必然是瑞香口中的仙子凌嘉嘉无疑。
那般优雅灵秀的绝色,衬着一身纤尘不染的淡蓝轻纱,更显脱俗超凡,莫怪瑞香说凌嘉嘉是仙子,确实美得不可思议,飘逸得不似世间人,而且纤细娇弱得仿佛随时都可能会随风飘去。
果然令人憎恶!
不是因为凌嘉嘉的美,而是因为凌嘉嘉的柔弱,她最痛恨这种自甘堕「弱」的女人!
而那男人,她也讨厌!
即使那男人确是个英挺潇洒的翩翩美公子,出府去绕上一圈回来,屁股后头肯定引来一长串莺莺燕燕,那双勾魂眼随便瞄上两下,包管昏倒一地残尸烂骸,可他偏偏也长着一只鹰勾鼻,就凭这点,已足够让她批上一个大大的「厌」字。
「请您莫要如此!」
「为什么不可以,嘉嘉?为什么?」
「我是二哥的未婚妻呀!」
「你们尚未成亲!」
「但存在我心底的是他,日思夜想的也是他,大哥,无论我们成亲与否,这一辈子我都已经是他的人了!」
大哥?
再加上那只鹰勾鼻,九成九是上官大少爷上官宇靖,不过,上官大少爷又怎会和弟弟的未婚妻单独跑到这儿来你要我不要呢?
惜惜忍不住偏过头去拉长了耳朵。
这儿是她先来的,所以不是她偷听,是他们自己要跑来唱戏给她听的,而她呢!既然关不上耳朵,就姑且听上一听吧!
「可始终陪伴在你身边的是我呀!」上官宇靖抗议,语气不满。「无论爹有任何工作交代下来,他总是抢着要接上手,成天净顾着争宠夺功劳,何曾为你想过一时半回?」
「不,他并不是……」
「当你寂寞时,是我陪你抚琴吹箫,」上官宇靖抢着说,成心不让她有机会为弟弟辩解。「中秋,是我陪你赏月吃饼;七夕,是我陪妳投巧芽捉喜子;端午,是我陪你看龙舟吃粽子;元宵,是我陪你逛市观灯,甚至除夕,他也不抽空回来看看你!」
「他……」凌嘉嘉娇颜上悄然掠过一抹幽怨。「也是不得已的。」
「见鬼的不得已,爹可从来没有逼过他!」上官宇靖愤然道。「而且去年爹还曾催他尽快成亲,但他却硬是找借口不允!」
「那是因为大哥你……」
「我都有劝他先成亲了,可他……」上官宇靖仍是抢着说话。「总之,他心里根本没有你,就算有,也是放在最后一位,这样嫁给他,你能得到幸福吗?那是不可能的,我保证你照样独守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