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眼帘一抬,迎上他正注视着她的眼眸,她的心一阵狂悸。
她急着要离开他的怀抱,才发现他还躺在她身下,动也不动。
“你干嘛不起来?”
“我暂时起不来……”
“咦?”她微怔。
“刚才你胸部压着我,我有反应。”他故意逗她。
她脸儿刷地一红,“你说什么东西啊?”语罢,她像逃难似的从他身上爬离。
但是当她爬离,她发现他还是动也不动。
“你又玩什么把戏?”她警戒地瞪着他。
他瞥了她一眼,一叹。“我是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你真以为我是禽兽吗?”
她没搭腔,可是脸上却写着“差不多”。
“我的背很麻,要先休息一下。”
她一震。背很麻?难道他摔伤了背?“你摔伤了?”
“背部着地,有点不舒服,休息一下就没事了。”他说,眼神变得温和。
对于因为救她而摔伤的事,他一点都不在意,脸上也没有任何不悦及后悔的表情。看见这样的他,朱实心里一暖。
刚才的情形有多危险,其实她心知肚明。所以当他那样不顾自身安危的救她时,她心里真的是充满了感激及感动。
见她突然不说话,他转头睇着她,端详了她好一会儿,淡淡地问一句:“你呢?除了手,有没有哪里受伤?”
对于他的关心,她感动得胸口一阵发烫。
“那你呢?”她真诚地担心着他,“你会不会……瘫痪啊?”
闻言,他撇唇一笑,“那可不妙,这样你可能要在这里陪我一辈子了。”
他的一句话让她的脸颊羞红,耳根发热,心跳加快。
“反……反正如果要当你的佣人,也是要待一辈子……”她垂着脸,讷讷地说。
“谁要你当我的佣人?”他那神秘而幽深的眸子突然地盯住她,“我要你当我的……”
他心头一震,没说下去。他要她当什么?不是佣人,也不是他以为的生产工具,更不是提供他性服务的情人……那么,她是什么?
他迷惘了。他想要的不是这些,而是更长久、更稳定、更真诚的关系,就像……夫妻。
他猛然一震。不!他最不需要的就是这种关系,因为这种关系太不可靠了。
看着他的脸,听着他的语调,她忍不住期待着他会说出什么。
“什么?”她望着他,“你要我当什么?”
他脸一沉,眼底的一丝温柔倏地消失。“情人,一年份的情人。”他近乎无情地说。
朱实怔怔地望着他,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
情人等同于不必负责、短暂、纯性欲、没感情,也就是说……他需要的只是她的身体。
一开始她就知道自己是这种“用途”,虽然她不愿意,但是她知道她被以五亿卖掉一年,就是沦落到当情人的下场。
既然早知道,为何会伤心?
她不懂,真的不懂。
第4章
二00二年十二月二十四日 PMl:16
虽然早早就上床,但一整个晚上她翻来覆去,就是无法将他的身影赶出自己的脑袋。
她不断地想起他、想起他不顾一切地救她、想起他偶尔露出的温柔笑意、想起他冷漠又伤人的话语……
他是个矛盾的男人,好与坏、温柔与冷酷都在他身上出现,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了。
“唉……”翻了个身,她无意识地看着自己磨破皮的手。
上面的药是他帮她擦的,就在回来以后。
帮她擦药的时候,他面无表情,一句话都不说;她猜不出他的心思,只觉得心里更乱了。
“怎么会这样?”她重新翻回来,仰望着天花板。
被抓来当情人,她应该吓得花容失色,心情忐忑,可是她不是太恐惧害怕,甚至还在意起他的想法及感觉。
天啊,她是不是太不正常了?
又躺了十分钟,她实在睡不着,于是决定起来散步。
是的,他家很大很大,简直跟公园一样,走它个一圈,她应该会累得想睡觉吧?
起身穿上外套,她走出了房间,沿着回廊轻缓踱步。
走着走着,她发现有一间房间灯还亮着,里面传出了胜平及善胜的声音。
她不是故意要偷听,只是碰巧撞上了,不听好像对不起自己。
挨着门边,她拉长了耳朵——
“主公何必花心思讨好她?”善胜语带不满,“要是像今天这样的意外再发生,您可能会受伤,甚至半身不遂……”
“善胜,你真是乌鸦嘴。”
“就算主公不高兴,我也要说。”善胜那骡子脾气简直跟他老爸一样,“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主公不该用五亿换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回来。”
“她不莫名其妙,她……”胜平沉吟了一下,“她还挺有趣的。”
“主公想娶她吗?”善胜直接地问。
“我不想结婚,也无意娶谁为妻。”他说得坚定,但其实心里有点动摇。
“既然如此,就不必讨好她。”
“我没讨好她,只是不想硬上。”
“反正主公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借腹生子,不必管她愿不愿意、开不开心,只管让她怀孕就是了。”
胜平沉默了一会儿,“怀胎只要十月,她才来三天,你急什么?”说罢,他挥挥手,“行了,你回去休息吧,我累了。”
善胜一叹,有几分无奈,“是。”
听见他们的谈话结束,朱实连忙夹着尾巴快逃。
她一路疾走回到自己的房间,这才发现自己的心脏飞快的跳动着。
借腹生子?天啊,原来她不只是来当情人,还是……产妇!?
老天,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做?要她出卖身体已经够可怜了,他们竟然还要让她大肚子,然后剥夺她的亲权?
“太过分了……”她应该要生气的,但她其实非常伤心。
“我不要……不要……”她念念有词地,“我绝不要变成生产工具。”
难怪他只要她留在这里一年,原来他是要让她在一年内怀孕生子,然后就像丢垃圾一样的丢开她。
当然,一开始他就表明只买她一年的“使用权”,所以她非常清楚自己所要付出的就是身体。但是要她生孩子那实在是太过分了。
如果只是肉体上的纠葛,或许时间一久,她就能将他及一切都淡忘,可是一旦有了亲情及感情的纠缠,她要怎么在一年期满后遗忘一切?
想到自己在他的心里只是一个生产工具,她就觉得好难过。
忽地,悲愤凝聚成一股力量,她决定反抗这一切,她要为自己的未来作决定。
事不宜迟,她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决定再等几个小时,趁着天色微亮,看得见路的时候,逃出这片森林——
二00二年十二月二十五日 AM5:48
辗转反侧了一夜,好不容易才睡着,胜平就听见外面传来的急促脚步声。
“主公,不好了……”善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睡眠不足而显得脾气不好的胜平,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该死,善胜,我才刚睡着……”
“她跑了。”善胜说。
“谁?”他一时没会意。但旋即,他意会到发生了什么事。
他快速地冲到了门边,打开了门。“她跑了?”
阿树低着头,“刚才我经过朱实小姐的房门外,发现她门没关,结果……”
“她在森林会迷路,能跑去哪里?”虽然睡眠不足,头晕脑胀,但一想到她失踪,他火气都上来了。
“阿吉在监视器里看见她出现在第三区。”善胜说。
“什么时候的事?”
“三分钟前。”
他眉心一纠,想都不想地道:“把纯黑带到门口,我马上来。”
“是。”善胜转身就要走。
“慢着,”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似的,“把我的猎枪也带着。”
善胜一震,“主公?这……”
他锐利而恼火的目光朝善胜一瞄,“快去!”
“是。”善胜欠身,转身拔腿就跑。
疯狂是崩溃的前兆,跟在他身边近二十年,善胜等于是看着他长大的,他知道胜平是什么样的人,他的感情看似冷寂却强烈,但那通常是因为某件事或某个人让他崩溃。
胜平回房穿上长大衣,一张脸深沉得吓人。
“你敢跑?”他大步地朝着大门口而去。
因为怕闹出人命,善胜跟着胜平一起去追逃跑的朱实。
几分钟后,他们追上了在森林里跌跌撞撞的她。
“朱实!”在距离她约莫二十公尺的地方,他勒住了纯黑。
听见马蹄声,朱实就知道代志大条了,再听见他愤怒的大吼声,她更有一种必死无疑的危机感。
她知道她不能停下来,一旦停下来,她就连离开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要跑,跑到最后一秒,跑到不能再跑,跑到他追上了她、拎起她。
“朱实!”见她还是不断地往前跑,胜平的脸色更加阴沉。
这一幕,他觉得好熟悉。当时雪乃也是这样仓惶失措的,跟着他的司机跑掉的……
那个时候,他心中充满了愤怒及被背叛的痛心,还对他们开了枪——
下意识地,他举起了猎枪。
“主公,不要。”见状,善胜急忙阻止。
胜平看都不看他一眼,神情坚定得像是屹立不摇的富士山。
他扣了板机,射出一发子弹。
“啊!”听见枪响,朱实哇哇大叫。
竟然把她当山猪打?“你疯啦!?”她对着他大叫。
“你给我回来!”他也对着她喝令着。
“不要!”她毫不犹豫地反抗他,“你休想!”
他扣下板机,又开了一枪,子弹就射在她脚边。
“啊!”她又吓得哇哇大叫,然后直跳脚。
“你再不回来,我就把你埋了!”他恐吓她。
她脾气也拗,像是豁出去了一样。“你是疯子、神经病,我不怕!”
“你……”他脸一沉,又扣了板机。
“啊!”朱实又跳了开来。
开什么玩笑?他真的对她连续开枪?还说要把她埋了?那恐怕她就是回到他身边,也是死路一条。
不行,她一定要跑。
转过身,她拔足狂奔,管他是哪个方向。
看她跑,胜平又连续开了几枪,最后一枪甚至打掉了她手里的简单行李。
丢了行李,她还是头也不回地往前奔跑。
见她执意离开,胜平的情绪竟突然平静了下来——
他把枪往地上一扔,神情冷漠而又微带忧郁。
善胜看过他这样的表情,只是觉得这次跟上次又有点不同。
“主公……”
“我没事……”他淡淡地道,“那笨蛋可能会迷路,你想办法赶在她前面,给她留一些明显的指标及记号。”
善胜一怔,“为什么?”
“我不希望她出事。”他目视着前方,语气平静得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让她走,然后看她在哪里落脚。”
“我不明白,您要放她走?”有钱也不是这样花的,五亿耶!
“善胜,”他转头睇着他,“她走得很坚决。”
“主公?”
“你记得雪乃走的那一天吗?”他淡淡地说着,虽然语气有几分惆怅,但看得出来不带一丝情感,“我对她及铃木开了枪,但只一枪,她就停下了脚步,然后回到我身边。”
善胜望着他,“我记得,当少夫人回来时,主公您却放走她跟铃木。”其实,他不只放了他们,还给了一大笔钱助他们创业。
有时他觉得他的主公根本不是人类,因为……他的行事作风实在太诡异了。
“当雪乃回到我身边,我知道她的心已经完全不在我身上了。”他淡淡地说,“她之所以回来,是因为不想自己或者铃木受伤,在这一点上,我觉得她还挺了不起的,但就另一方面来说,她却也没有那种‘就算死也要爱’的决心。”说着,他唇角一撇,笑了。
“朱实不一样,你看她跑得有多坚定。”他笑叹一记,“这小妞很顽强,她是真的宁死也不肯留下来。”
“主公现在的意思是……”
“我放她走,但是我没放弃她。”他拉起缰绳,“我对她越来越有兴趣了。”
“主公……”善胜在他眼中看见一丝温柔,那是他许久不曾见过的。
“好了,我交代你办的事快去办吧!”他掉转马头,驰骋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善胜若有所思。
沿着明显的脚印,朱实顺利的找到了离开森林的路,来到了大马路旁。
“原来我蛮厉害的嘛!”她有几分得意。
回头望着几乎终年不见天日的森林,她开始崇拜起自己。她还以为自己是路痴,没想到她竟有不凭地图及指南针,就走出森林的本事!
看外头天色已亮,再回望幽深的林子,她赫然发现那真是一个很不一样的世界。
她想,任谁都不会想到在森林里,有那样的一栋古宅及那一号人物。
“我真的跑出来了……”她喃喃地道。
她应该高兴自己逃出来的,却不知怎地更觉怅然。
他怎么会对她开枪,然后又打不中她呢?
“枪法那么烂,还说什么打山猪?不知道是不是吹牛?”她朝着大马路走去。
看他骑马时身手利落敏捷,没理由开起枪来却像瞎子一样啊。
“他会不会是故意打不中的?”
其实很有可能,以他骑马的速度,要抓住她并非难事,可是他非但没有追赶她,甚至眼睁睁的看着她逃走。
是不是因为他一点都不在乎她呢?还是他认为没有把她抓回去的必要?
一想到自己在他心里是那么的可有可无,她不觉难过起来。
不!她现在不该想这些的,她应该担心的是……她下一步该怎么走。
家,她是回不去的,因为她爸欠了人家五亿,一定会亲手把她绑起来押回森林里去。
她在东京也没有任何人可以投靠,而且她身上没钱,远的地方是去不了的……
倏地,她灵光一闪——
她干嘛逃得远远的?人家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索性留在多摩,哪里都不去。
她想,他肯定想不到她就在那么近的地方吧?
“天啊,”她乐天地笑笑,“我怎么那么聪明?”
二00二年十二月二十五日 PM8:00
站在“松乃庄”的后门口,她犹豫了好久。
明显地,这是一家非常高级的温泉旅馆,以她近二十年的饭堂经验,想在这里挣一口饭吃,应该不是难事。
眼前的问题是……她该找谁给她一份工作?
正愁着,就看见有个穿着厨师制服的男子,从后门走了出来——
他,松本夏生,三十岁,是松乃庄的年轻主厨,也是松乃庄老板娘的亲弟弟。
看着站在后门,一脸彷徨的朱实,他疑惑地道:“你是谁?有事吗?”
看见他穿着厨子的衣服,朱实立即趋前,恭恭敬敬的一个鞠躬。“你好,我是小峰朱实,我想在这里工作。”
夏生微怔,兴味一笑,“我还是第一次碰到有人在后门跟我要工作。”
“对不起,我需要工作,所以……”
“你不需要跟我道歉。”他打断了她,“你会做什么?”
她一怔,欣喜地道:“你要给我工作吗?”
“那得看你有什么本事。”他一笑。
“我什么都会做,也愿意做。我家开饭堂,我从小就在家帮忙,不管是厨房的工作,还是招待客人,我都会。”她兴奋地说。
他挑挑眉,“真的?”
“真的、真的!”
他沉吟一下,“那好,你进来吧!”
“真的可以?”她简直不敢相信,她生平的第一次求职居然这么顺利。
“当然是真的,跟我来吧。”说着,他走了进去。
朱实紧跟在后,难掩激动心情。
“松乃庄厨房的工作都是男性担任,所以你就做招待客人的工作吧!”
“是的。”她一脸感激。
夏生看着眼前清丽可爱,天真单纯的朱实,不觉有几分兴趣。“你是哪里来的?”
“我可以不说吗?”她怯怯地看他一眼,“我保证,我不是什么逃犯或是跷家少女。”
他撇唇一笑,“我看你是不像……我叫松本夏生,是这里的主厨。”
“咦?这么年轻的主厨?”她难以置信。
“我虽然年轻,但手艺可不差。”他说。“我从小就跟在父亲身边学厨艺,算算已经有二十年以上的经验了。”
“令尊也是厨师?”
“我父亲是松乃庄的老老板,现在当家的是我姐姐……”
“那你不就是……”她眨眨眼睛,“小老板?”
他点头一笑,“是的,请多指教。”
二00二年十二月二十五日 PMll:44
“她去了松乃庄?”胜平脸上觑不见任何情绪。
善胜点头,“是的,看来她打算在那儿工作。”
“是吗?”他平静地喝了一口热茶,“这么容易?”
“是松本夏生给她工作的。”善胜说,“他是松乃庄的主厨。”
“松本夏生?”胜平微皱着眉头,若有所思,“这名字很熟。”
胜平认真地思忖着,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我想起来了,他是我高中时的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