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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沉淀心绪。下机后,他,就会出现在眼前。
十四年后的第二次见面,也是在那一场混乱之后的第一次见面。
不知道是因为飞机正在降落,还是因为心理的因素。身体感觉到有些不适,
傅祺茗双眉微蹙,对于齐绍楠的情感他不知该如何面对。
同性就罢。但他们是兄弟不是?拥有血缘的兄弟,又怎能违背伦常的产生那
样的情感?
兄弟就该是兄弟。他从来不求兄友弟恭,却绝没想到齐绍楠会爱上他。
叹息。
思绪杂沓间,机轮已然着地。随着机身逐渐缓下速度而至于停止,张开双眸
的同时,指示灯也正好熄了。
制式的话语从空中小姐的口中脱出。傅祺茗回报以温和却不带感情的笑容,
解开安全带,起身、拿行李、下机。
时常因为公务而飞往全球各大城市,不过拉斯维加斯他还是第一次来。
结束了不论在何处都差不了多少的通关手续,入境。前方,那足以攫住所有
人目光的身影,正昂然阔步的前来迎接自己。
在一群西方人之中本就显得突出的东方脸孔,那一身不凡的气质更是令人为
之吸引。
齐绍楠穿了一袭袖口镶金边的黑底唐装。合身的剪裁搭上他的俊美挺拔,让
他散发出一种迫人的气势。
没错,迫人。
傅祺茗露出了一个笑容,带点温和,带点苦涩。
「楠。」对着他唤出了声,用中文,「这是你在『组织』里的装扮?」
「……不错。正因为是华人黑道的领袖,所以更必须显现我们对于传统的重
视。组织里的正式场合,都必须穿著唐装。」
同样用中文做回答,齐绍楠回报以迷人的笑容,并主动替傅祺茗拿行李……
「你觉得如何?」
「很适合你。」回答的音调,如同心绪一般的染有复杂。
拉斯维加斯的天空,是只有参杂几分淡淡云絮的蔚蓝……「先去饭店吧,我
想好好休息。」
「好。」
一个眼神示意他往前。穿梭于人潮如织的机场大厅,望着身旁的傅祺茗,齐
绍楠唇角的笑意已然隐约带上了深沉。
机场的出口,就在前方不远。
第四章
傅祺茗在齐绍楠的陪同下出了机场,搭上了齐绍楠事先预备好的轿车。
并没有太多的话,纵然心底是有着许多问题的。
以身分而言当然早已习惯,但彼此一同处身于轿车的空间里,却使气氛有了
些许的扰动……心思紧绷间,温暖的手却已搭上肩头,温度透过衬衫传来,让身
体下意识的一阵颤栗。
「茗?」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却刻意装成不明白。询问的一声低唤,搭在
他肩上的手微微加重了力道:「你的脸色不大对劲。不舒服?」
「睡一觉就好了。」强迫自己以平静的态度面对,傅祺茗的声音是一如平时
的温和。除了脸色不大好外,整个神情都瞧不出分毫的异样。
甚至是,勾起了笑容。
毕竟,心底交杂的情绪之间确实是存有着喜悦的,对于看到他这一点。
「阔别十四年,我有很多话想问你,楠。我想知道你这十四年来是怎么过的
,以及你现在到底过得好不好……之前十四年的空白,我想尽快将之补齐。」
「等你休息够了再谈也不迟。两个星期的时间,够谈了。」回以迷人的笑容
,单臂更进一步环住了他肩际:「要不要先睡一下,茗?」
「……好罢。」
心情虽然有了起伏,但傅祺茗仍是同意了他的提议。说服自己说这是来自于
手足之情的关心,而将头靠上了弟弟的肩膀……宽阔而厚实,有着一种能令人依
靠的安心感。
某种淡淡的香气,袭来……
意识逐渐迷离……头微微下垂而滑近了齐绍楠颈窝,身体已然半靠入他的怀
中,终至不醒人事。
这意料中的结果,令齐绍楠满意的勾起了笑容。
搭着他肩头的右手下滑转而搂住了他腰际,左手轻抚上熟睡的容颜,那袭上
颈项的气息令人沉醉。
「茗……」
充满爱意的低唤脱口,齐绍楠指尖搔过他发梢颈际,引来他无意识的一阵轻
颤。搂着的力道加重,甚至是干脆的挪动身体让他完全靠入怀中。
如果醒着的时候他只能扮演他的兄弟,那在他熟睡的时候,就让他扮演情人
吧!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彼此相处的这两个星期的时间只要好好利用
……一定会有不错的成效。
深沉的目光紧锁着怀中该是「兄长」的青年,继而撑起他的容颜,俯首、落
吻……温柔却又深沉,掠夺。
「我不会放弃的,茗……」霸道而又执着的落下低语,齐绍楠紧紧的拥抱着
怀中沉睡着的、被香气迷昏而毫无所觉的傅祺茗,「只有你,我说什么都要得到
。」
深沉的眼神,亦流露着相同深的执着与霸道。
目光,转而移向车窗外……经过一段的行车后,香榭饭店,已然近在眼前。
指示司机直接将车开到停车场的专用电梯旁。车门被打开,齐绍楠将傅祺茗
横抱起,进入电梯直接上到了四十五楼的总统套房。
这里,是齐绍楠特地为他留下的。
将傅祺茗的身子在床上放下,并替他脱了鞋袜。
「不得不暂时和你说再见了,茗,」
拉起被子替他盖上,深沉的眼神一瞬间化为满溢的温柔。
而后,走近墙边打开了暗门,再度进入电梯而来到了地下十三楼。
十三,一个西方人厌恶恐惧的数字,对中国人而言却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电梯门开启,入眼的是一间和总统套房差不多大小的房间。中国式的装潢,
雅致而不显得俗丽。而里头,相当于他再造父母的恩人──华龙会会长耿清正负
手昂然静候。
已届中年的耿清仍然相当有精神,极具威严的脸孔正蹙着眉头看着优秀的副
手:「我不知道你有这么样执着的事物。从我认识你到现在,十四年的时间,你
从来不对任何事表现过关心。」
很明显,是针对傅祺茗的事。
「那是除了他以外。我可以不在乎任何事,除了他。」
响应的语调绝决,摆明了就是要耿清不要插手。
明白这一点,耿清眉头因而蹙得更紧了几分。
「绍楠,华龙会我迟早都会交给你。我不希望你因一己的感情而坏了大事。
有了感情就有羁绊,就等于让别人掌握到把柄。」
「我至今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茗。只要能得到他,我会不惜一切。当然,谁
如果想伤害他,我也绝对不会放过。」
「你只是在将他带入危险中……因为,你绝对不可能把他当成用之即丢的爱
人。而且你不可能时时刻刻保护他。一旦让人发现了他在你心中的地位,就等于
让他成为箭靶,时时刻刻都有遭受到狙击的可能。」顿了顿,「更何况以他本来
的身分地位而言,绝对不可能隐匿起来。他本来就是容易受到瞩目的人,你要怎
么保护他?把他锁住?」
「我有我的做法,你只要在一边看着就好。」
不想再与耿清谈这些,齐绍楠语气明显的不善,先前对着傅祺茗的温柔完全
化为了一种叛逆。
见他心意坚决完全听不进自己的话,耿清不由得一阵叹息。
转而改口,问:「你从没提过自己的过去……怎么认识他的?」
「在血缘上,他是我的异母哥哥。」
齐绍楠简单明了的作答,而让耿清的眸中闪过一抹惊愕。
然而,终究是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知道不论说什么,现在的齐绍楠都听
不进去。「我得去香港一趟。自己好好把事情想清楚,绍楠。你只要有任何一点
失误,都会伤害到彼此。」
但,齐绍楠并没有回话。
看着自己亲手栽培、形同儿子的接班人,耿清摇了摇头,离开了房间,仅留
下已自陷入思绪的齐绍楠一人……
* * *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七点了。
傅祺茗按着额头起身,便惊觉自己已然来到了饭店的套房之中。
四处张望了一番,而大概弄懂了事情的经过。
床头柜上放着钥匙。而被上,则遗落了一颗扣子。
那是……楠衣衫上的扣子。
大概是他睡得沉了,是以楠便直接将他带到了房间来。至于是用什么方法,
他不想去思考。
伸手拾起扣子,将之收到了口袋中。整个房间除了他以外没有别人,而这样
的情况令人感觉到寂寥。
翻身下床,出了卧室。一到客厅,视线就为那落地窗外的夜景完全的吸引了
住。
情不自禁的走近窗边,伸手,抚上冰冷的落地窗。
窗外的夜景是如此的繁华。灯火辉煌灿亮,即使夜幕低垂,这个城市,依旧
是有着这么样强的生命力与活动力……
「你喜欢?」
低沉的嗓音蓦然自身后传来,一双手掌亦随之搭上了肩头。傅祺茗身体微僵
,却仍是维持着平静的开了口:「这样的景色很美。这里是……?」
齐绍楠装作完全没发现他的不寻常,仍旧搭着他的肩:
「四十五楼,总统套房──我特别替你留的,茗。」
「不需这么大费周章。我对拉斯维加斯的兴趣没有那么高。」
「你既然来了,自然就要接受最好的招待。晚餐要下去吃还是在房里用?」
「在房里就好,方便谈话。」
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的方法,就是全心想着另一件事。而傅祺茗现在全心想
着的,就是想尽快补齐这十四年间的空白。
「……你变得性急了,茗。」带点调侃的意味,却仍是放开了他,走近一旁
拿起电话命人准备餐点。
傅祺茗的喜好他一直都清楚,而这让傅祺茗在听他点菜时一阵讶异。
于是,在他挂了电话之后:「你调查我?」
「私底下……因为我在乎你,茗。」
没有说爱而是说在乎,这是齐绍楠刻意让傅祺茗放松戒心的方式。
这样的回答,确实让傅祺茗稍微安心了些。
他知道弟弟不可能真的说放弃就放弃。但只要能够维持这样表面上的温和,
对现在的他而言就已经足够……「如果因为在乎而想了解,你就不该在这十四年
间不给我分毫音讯,楠……你知道十四年有多么漫长吗?」
失去了曾经占据了心头的存在,整个人立刻空虚得彷若被抽空一般。而担忧
与不安,更是时时刻刻萦绕心底。
这十四年来,他,一直活在痛苦中……
面对傅祺茗所流泄的痛苦,齐绍楠胸口心疼与喜悦同时升起,而终究化为了
歉意:「对不起,茗。」
傅祺茗的寂寞,他一直都知道。而从现在起,他不会再让他的茗寂寞。
很想现在就把傅祺茗搂入怀中。但现在的他们是兄弟,他,不能那么做。
走到了房中附设的吧台旁:「晚餐很快就会来了……我替你调杯酒吧。」
「嗯。」
傅祺茗简单一应,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看着一旁熟练的调着酒的齐绍楠,那
一身唐装依旧,与他的动作却没有分毫的不协调感。
俊美的脸庞,挺拔的身形。一种气宇轩昂使他轻易的就能够吸引住他人的目
光。目光有些痴了的紧紧锁着。纵然身体中所流的血液仍然和以前一样,但现在
的这个楠,却已和过去青涩的少年完全不同了。
不再是需要人跟着照顾的年纪。甚至,有了能让人安心依靠的肩膀。
那低沉而优美的嗓音彷佛有着一种魔力,能够牵引住人的思绪……
察觉到自己思绪不寻常的偏离了,傅祺茗别开了头,不让自己的视线持续着
停留……「为什么要改名?」
「因为我不想与傅家有所牵连。而留着那个『楠』字,则是因为你,茗。」
终于是结束了动作,取了一杯淡蓝色的透明液体递到傅祺茗身前,「『楠』
这个字,是你取的吧。」
「为什么这么猜?」
接过了那一杯色彩极为美丽的调酒,傅祺茗轻啜了口。醇美的酒香扑鼻,入
口的口感温润。除此之外,更带着点薄荷的凉味与柠檬的酸味。
只喝一口,就喜欢上了这个味道……「如何取名,这点应该调查不到。」
而齐绍楠回以一个蛊惑人心的迷人笑容。
「因为你只唤我『楠』……你唤着的时候,总是放了特别深的情感在里头。
所以我知道,我知道『楠』是你给我的名字,而因此特别珍惜。」
语调,渗入了些许的爱意。
这样的回答令傅祺茗有些无措了……那样过深的在乎,让人无所适从。
唇角,勾起了一抹带点苦涩的笑。
「不错,你的名字是我取的……父亲只是要我带回你,并将所有的一切交给
我处理。所以,我替你取了名字。」
「那么,你喜欢『楠』这个字吗?」
在他身旁坐下,齐绍楠取过傅祺茗手中的酒杯将之放到了桌上,而强迫他将
眼神与己相对……「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楠』这个字?」
从机场见面到现在,第一次的在他面前流露出了过深的执着。
「我因喜爱这个字而用之为你取名,也因为你而更加喜爱这个字。」
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弟弟……最后的话语,以眼神表达。
他未言明却刻意强调的事实让齐绍楠胸口一阵抽痛。眼神染上了些许深沉,
但他很快的就将之压抑了下来。就在此时,敲门声入耳,齐绍楠立刻起身行至门
口,开了房门。
来的人是服务生。用熟练的动作将餐点摆设好后,就立刻离开了。
齐绍楠在门口挂上了「请勿打扰」的牌子。而后,一个手势示意傅祺茗一同
用餐。
桌上的,确实都是傅祺茗爱吃的料理。
说不清心底瞬间涌上的情绪究竟什么占得多,只是这一次的笑容有了纯粹的
喜悦:「让你费心了。」
因他的笑容而同样起了喜悦之情,齐绍楠暂时排除了先前升起的不快:「厨
子是我特别挑的。这口味你应该会喜欢……吃看看。」
「那我就不客气了。」
微笑着夹了块铁板豆腐、吃下。极为寻常的一道菜,此刻吃来却格外的美味
。傅祺茗眼神亦是带上了笑意的望着眼前正看着他吃饭的弟弟:「楠,你也快吃
吧……还是说,你不喜欢这些?」
齐绍楠摇了摇头,这也才拿起了筷子开始用餐。
然而,目光却仍是停留在傅祺茗身上的多……
「这十四年来,你是怎么过的?」
打断了思绪的是傅祺茗的询问。齐绍楠移转视线将目光对上他的,那向来平
静的容颜染上了某种急切,而使幽暗的眸子起了些许波动。
本来就不打算隐瞒。当下,便简单的将自己十四年来的经历告诉了傅祺茗。
纵然是早就该推想到的,但此时听他说来,傅祺茗的心情仍是起了相当大的
波动。
齐绍楠今日的成就固然是因为他有天份,但光有天份也不足以成事。这十四
年来,他经历了很多的辛酸……清楚得到这样的认知,胸口一阵心疼涌起,不暇
细想就起身上前紧紧抱住了弟弟。
对他的在乎总是胜过一切。即使在行动后发觉行为的不适当,却仍然是选择
了拥抱。
以着肢体的动作,将自己满满的关怀传达给他。
那是名为「手足之情」的关怀。
齐绍楠当然清楚这一点。心底喜悦与苦涩同时涌生,因为他的在乎,因为他
的感情。
他只是把他当弟弟而已。
而他却是已足以令人疯狂的情感深深的爱着他的茗。
双手终究是没有动作,没有回抱,而是让傅祺茗抱着他。
因为,如果响应,就好象是打从心里承认了彼此是兄弟的身分一般……
傅祺茗终于是放开了他,不发一语的回到了座位上。
这个拥抱没有太久,之间的时间却流逝得极为缓慢,而在停止之后的此刻亦
是如此。气氛因彼此交杂的心思与沉默的变得凝结。好半晌,才由傅祺茗再度开
口:
「不论是以什么样的立场而言,我都不希望你生活在这样危险的环境中。然
而,这是你选择的生活,你亲手建立的一切……一直以来,关于你的事,我造成
的错误太多,所以我没有资格多说什么……只有一件事,楠。你一定要平安,答
应我,好吗?」
那强烈的在乎,透过言语传达而出。
「我答应你。」给予了承诺,至少在这件事上他可以肯定的答复。
他知道傅祺茗故意不提其它的感情,所以他也刻意避开……看着已经减少许
多的菜肴,突然想起了些什么似的:「吃完饭,陪我去巡巡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