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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到了五月底,时已入盛夏,天气热的几乎能将人蒸熟。
白天里一****的大红太阳挂在天上,晒的树木枝条都无精打采的,行人也是无精打采的,这样的天气也就是那些家里日子过的不太好,为着生计没办法出来摆摊的还在街面上阴凉处侯着,除此之外,但凡是家境能过得去的人家是轻易不出门的。
云瑶每天忙着齐银竹成亲的事情,一****的汗都将衣裳打透了,今年夏比去年更加炎热,又有好些日子没下雨了,除非在屋里呆着,否则一出门必然晒的头晕眼花。
她身子本就不是很好,忙了几天人瘦了一大圈,整张小脸苍白的可以,齐靖见了心疼的紧,眼瞧着南城园林工程已入正轨,园林之中山已堆起,路也铺的差不多了,就差栽种树木之类的,齐靖就借口姐姐大婚告了假在家帮忙。
这样云瑶才算是轻闲了些,也有时间在屋里歇个凉。
这一日到了送嫁妆的时候,从昨日起就有好些亲近人家来添妆,祁家更是送了好些东西,长乐公主那里也送了物件,十二皇子韩昕也送了些东西,工部的许多官员也都来凑热闹。
就是承平帝因念及齐靖的功劳,倒也送了一件玉如意和一个红珊瑚摆件来。
抬嫁妆的时候,因肖家没有多少人,肖智雇了些闲汉来帮着抬嫁妆,一大早,肖家抬妆的人就上了门,云瑶叫人好生招待着,齐靖为难了肖智好一会儿,又拿了红包,才不情不愿的叫人把嫁妆抬到院子里,叫肖家抬妆的抬去。
当嫁妆抬出来的时候,饶是肖智心里有准备也傻了眼。
实在是齐银竹的嫁妆出乎意料的多。
肖家雇的那抬妆的闲汉也笑嘻嘻的恭喜肖智,只说肖智讨了个好老婆,丈人家家底丰厚,给的这陪嫁一辈子都吃用不完。
当把嫁妆抬出齐家。向肖家走的这一路上,街边好多人家都开了门看热闹,好些大姑娘小媳妇看着那些嫁妆都眼热不已,纷纷打听这是哪家嫁姑娘,当听说是状元的姐姐出嫁时,又是好生一番羡慕,只说这位齐二娘子会投胎,投生成状元的姐姐,名头好听不说,还能嫁个俊俏的进士老爷。能得这么些嫁妆。简直就是人生赢家。
却见这嫁妆不知道多少抬,头一抬是御赐的金镶玉如意,代表肖智和齐银竹这门婚事是金玉良缘,以后定要万事如意的。
第二抬是一个挺大的红珊瑚盆景。象征俩人的日子必将红红火火。
第三抬是一个一人来高的大理石底座乌木架子。上头镶玉点翠的风扇。第四抬则是一抬红木镏金雕花水晶盖子的报时钟。
第五抬是一座大理石底紫檀架子雕花美人八扇屏风,第六抬是六门的大衣柜,第七抬是一个挺大的五斗柜。第八抬是八个大汉抬了一架黄花梨制的大床,第九抬是黄花梨的桌几,第十抬则是八个椅子……
如此到了第三十抬的时候才是各色的布匹衣料,诸如裁制的新衣,床帐被子之类的,乃至于针头线脑里头都包含了,如此林林总总也有十八抬之多。
到第五十抬的时候是土块瓦片,代表娘家陪送的土地房产。
最后二十抬是各色的头面首饰还有压箱底的银子,到最后数一数整整八十抬,莫说齐家这等土里刨食出身的人家,就是长安城里高门大户嫁姑娘,也没有这样丰厚的嫁妆。
肖老爷看到齐银竹的嫁妆也有些傻眼,深恨买的宅子小,前头院子竟然摆不下这些嫁妆,没办法只能在后院也放了一些。
不过,他倒是没有什么贪心的样子,只是替肖智高兴,知道娶了这样的媳妇往后就是家里不给肖智一分一毫,肖智的日子也差不了。
肖老爷眼中含泪拍拍肖智的肩膀:“老二啊,爹……爹这下总算是放心了,你比爹有眼光,相中的这个媳妇好,比爹早先在家里给你相看的那些都好,往后啊,爹也不给你指手划脚惹人嫌了,你好生过日子,你母亲那里爹给你撑着。”
肖智心里也挺感动的,扶住肖老爷含笑点头:“爹,我省的,这些年要不是爹给我撑着,总是惦记我,我哪里有今日这等风光。”
“好,好。”肖老爷泪中带笑,很是满意:“我儿长大了。”
过了一会儿,肖老爷又看向肖智:“老二啊,我知道这些年你对你母亲有意见,和她不睦,别的我也不说了,只一样,她到底是你嫡母,说起来也没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你……往后别跟她一般见识,心里也别记恨她。”
肖智应承一句,扶肖老爷坐下:“爹,我心里明白着呢,母亲虽然没有疼爱过我,有时侯也看我不顺眼,甚至于想插手我的婚事,可是,谁叫我是庶子,她这么着也是人之常情,说起来,她没害过我,也没亏欠我的,我自然不会记恨她。”
肖老爷越发满意,擦了擦泪:“你如今当了官,往后定然前程似锦……你哥哥没甚大出息,然为人孝顺,和你也没有什么龌龊之事,你……有什么事也惦记他一些,到底是亲兄弟。”
肖智没有反驳,过了许久才叹了一声终是答应下来。
他捧了一杯茶给肖老爷,坐在肖老爷身边说出存在心里许久的话。
“爹,早些年,我小的时候挺记恨母亲的,也不明白为什么母亲对我和对大哥不一样,为什么对我就那么刻薄,等到如今大了,我也明白了,母亲是嫡妻,我是庶子,天生便是不对盘的,比起别人家的庶子来,我算是好的了。”
看肖老爷有话说,肖智笑道:“爹,你叫我把话说完。”
肖老爷嘴唇抖动了两下,终是没有出声。
肖智继续说:“别人家的庶子有的吃不饱穿不暖,朝打暮骂的,我在家里虽不得母亲喜爱,可该有的也都有,吃的穿的都不错,只没有母亲拿银子私下里补帖罢了,这也是人之常情,母亲有自己的孩子,做什么补贴我,再有,我能安安生生读书,这里头固然是因着爹疼爱我,可母亲要真是那等不讲情面的,爹就是再疼我,可也大不过祖宗礼法,我怕是进不了学堂的,最重要的一点,就因着这一点,我这辈子都不会记恨母亲。”
“什么?”肖老爷胡子抖了抖,内心激动,没想到肖智能这样通情达理。
肖智苦笑一下:“我去年到长安,曾碰着一个学子,他也是家中庶子,也是聪明伶俐的,只是考中秀才之后一回出门碰着了,脸上落了疤就再无缘科考,他与我说,家中嫡母若是狠毒的是绝不会叫庶子读书的,就算是读了书,也会用各种各样的法子叫你不能科考,我想着,母亲没有用那样下作的手段对付我,没有毁我颜面叫我不能进长安科考,就为着这一点,我就不能恨她。”(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 银竹出嫁
“有你这句话,为父就是立时死了也放心了。”
肖老爷子热泪滚滚落下,脸上却带着欣慰的笑。
作为一家之主,肖老爷子不止一次担心过两个儿子之间会折腾出事来,也担心肖智将来发达了会报复嫡母。
肖智是他亲子不假,可肖太太也是和他过了一辈子的嫡妻,虽说有时候肖老爷也看不上肖太太的作派,可怎么说都是老夫老妻的,他也不愿意肖太太将来落不得好结果。
如今肖智亲口应承将来绝不会报复肖太太,肖老爷知道肖智重诺,即然说不报复,那就绝对不会报复,如此,才是真正安心。
安下心来,他又忍不住叮嘱肖智一些话:“我儿,你媳妇虽说长相不好,可为人品性都好,俗话说娶妻当娶贤,只要媳妇贤良,这日子才能好起来,将来甭管怎样,你都不许嫌弃你媳妇。”
肖智点头:“二姑娘不嫌弃我穷困下嫁与我,我又怎会嫌弃她相貌不好,再者,我也不是那等看中相貌的,只要二姑娘和我好生过日子,我就绝不负她。”
肖老爷拍拍肖智再度开口:“我观你那妻弟才学过人,又最能干实务,如今朝堂之上此等官员已然无几,就算是当今天子喜颜面好美色,齐状元在相貌上讨不到好,可他的才学完全弥补了这一点,为父一点愚见,甭管到了哪朝哪代,务实的官员都少不了的,将来。恐朝庭离不了他,因此,不管你齐状元将来风光或是落魄,你都要平常待之,一来那是你妻弟,是你媳妇嫡亲的亲人,你不能做那等凉薄之人,二来,以齐状元的才智就算落魄了也能寻机会起复,再者。他要拉拔你一把。你也了不得的。”
这些事情肖智早先都是考虑过的,如今听肖老爷提起,也感怀老父一片慈心,很是恭敬的应下。并且极为真诚的感谢老父为他操劳。
晒了妆。肖智亲自将这些箱笼的钥匙收起。又指挥下人将嫁妆抬到库房里堆着,收拾完了,就开始张罗明日娶亲之事。
第二日一大早肖智就起来了。换了新衣,从里头外一身的红,戴了红色的帽子,鬓边插了一朵大红花,又有婆子拿了粉过来给他往脸上使劲的扑了好些粉,把个肖智脸上抹的白乎乎一片,肖智使劲扒拉着才没涂成连眉毛都瞧不出来的大白脸。
肖老爷在旁边笑呵呵看着,等扑完粉拍拍肖智的肩膀:“好了,赶紧去齐家把你媳妇接回来吧。”
肖智笑了笑,骑上高头大马,后头跟着八抬大轿去齐家接亲。
这日齐银竹也一大早就起来,好生拾掇了一番,换上请了好几个绣娘给她绣的红色嫁衣,一头长发盘了个妇人的发髻,头上戴了累金编的垂珠头冠,又盖上盖头,就这么端端正正的坐在床边侯着。
等了一会儿,齐银竹就听到外头鼓乐喧天,情知肖家迎亲的来了,这心里扑通扑通的跳的飞快,她紧紧攥着拳头,深吸了好一口气才算镇定下来。
此时,云瑶带着铜锁姐妹几个在外头可着劲的为难肖智,一会儿叫他念诗,一会儿叫他写词,一会儿还要叫他耍几下子武艺,将肖智折腾的满头大汗。
眼瞧着时辰就要到了,云瑶才放行,叫肖智进了后院拜见过齐老牛和齐顾氏,引着他到齐银竹房中接新娘子。
肖智进屋立在一旁,看着床上端坐的齐银竹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话,好半晌才憋出一句来:“我,我一定对你好好的。”
铜锁才将齐银竹扶起来就听到这么一句,拿眼斜了肖智一眼:“就你这小身板,敢对我二姐不好?你要真有那胆子,仔细我二姐扒了你的皮。”
呃?
肖智顿时头上又冒出汗来,满心满脑都是,妻妹都是女汉子肿么办,在线等,急!
“你别见怪,我们家这些姐姐妹妹都是急脾气,也就是嘴上说的厉害,心却是最软的。”云瑶笑着跟肖智解释了一句,就帮着铜锁扶起齐银竹,齐靖过来背起银竹将她送上花轿。
云瑶眼瞅着齐银竹进了花轿,知道她这一走就成了肖家的人了,今后再也不能日常见着,更不要说每天能往一处说话逗趣,又想到如今远在真亭府的金枝,不由自主的,这眼泪就哗哗的掉了下来。
她伸手抹了泪,过去跟肖智认认真真的行了礼:“我家二姐虽然脾气不怎么好,可这心最软,又最是热心肠,她性子直不会说话,若是……还请您善待二姐,别跟她一般见识。”
肖智哪里敢受云瑶的礼,赶紧躲在一边,忙着答应一定一定。
云瑶说着话又掉下金豆子来,这一回怎么擦都擦不干净,她红着眼眶对轿子中的银竹道:“二姐,还请珍重。”
后头那一声,云瑶声音都哽咽了。
她这一哭,银竹在轿子里也难过极了,忍不住红了眼眶,铜锁几个也都开始抹起泪来。
听着外头媒婆催着起轿,云瑶越发的不舍,拿帕子掩面急奔回屋,不忍看银竹出门。
银竹在轿子里听到动静,立时问了一句:“弟妹怎么了?”
铜锁可不管什么礼仪规矩之类的,走到轿子旁边大声道:“弟妹舍不得你,哭的可惨了。”
银竹也舍不得父母亲人,一听这话眼泪就这么串珠般落了下来:“我,我不嫁了,我留在家里,我也舍不得你们……”
新娘子都哭了,叫肖智越发慌了手脚,赶紧走到轿子旁边出声安抚银竹。
正忙的一团糟的时候,就听到一个发泼的声音:“呸,嫁妆都给你抬走了你敢说不嫁,你要敢再哭小心老娘鸡毛掸子伺侯。”
正是齐顾氏急步赶来,粗声粗气的骂银竹,又将铜锁揪到一旁:“你跟着添什么乱,有你什么事,还不赶紧拿盆水,说出婆家的姑娘就是泼出去的水,以后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老赖在娘家不走是怎么回事,你二姐要是再敢说不走,就直接拿水泼她,告诉她这水泼出去就再收不回了。”
“是。”铜锁憨憨的答应一声,果然端了一大盆水随时准备去泼银竹的花轿。
肖智又开始抹汗了,心说果然自己丈人家不能以常理度之。
看媒婆又过来催了,齐顾氏大手一挥,极大度的说道:“行了,赶紧走,赶紧走,死丫头老在家里碍老娘的眼,老娘巴不得她早点走呢。”
肖智赶紧叫轿夫抬轿子,跟屁股后头有恶狼追似的出了齐家大门,一溜烟的跑着回肖家。
前脚齐银竹的轿子出了门,后脚,齐顾氏面现不舍,站在院子当间好长时间才悠悠一声长叹,随后就去云瑶屋里看她。
齐顾氏进去的时候就见云瑶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托着下巴正发呆呢,这丫头满面泪水,眼红红的肿的跟桃似的,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了。
齐顾氏快步过去把云瑶揽进怀里哄着:“不哭了哦,娘知道你心肠软,舍不得你二姐,可是女人家哪有不嫁人了,到了岁数就该嫁了,娘家人再不舍也得舍得。”
“娘。”云瑶抬头看了齐顾氏一眼:“我舍不得二姐,谁也舍不得,大姐嫁了,二姐也嫁了,再往后三姐、五妹、六妹、七妹、八妹一个个都要嫁人了,过不了一二年,咱们家的姑娘就都成别人家了,我就是想跟她们说说话也也跑别人家,也得瞅着她们忙不忙,要不要孝顺公婆,照顾小叔子小姑子,一想起这些,我这心里就受不住,难过的要命。”
齐顾氏拿了帕子帮云瑶把眼泪擦干净,拍着她的后背小声哄着:“娘知道我们三姐儿最好了,是天底下最心软最心善的,你姐姐妹妹也知道,她们都念着你的好呢。”
“我不要她们念我的好,我就想着她们都在家。”云瑶抹了一把泪。
“你这孩子。”齐顾氏十分好笑:“哪里有姑娘家家的赖在娘家一辈子的理儿,岂不叫人笑话死了,娘答应你,往后你想你姐姐妹妹们了,咱们就把她们接回来住上几天可好?”
云瑶这才缓了情绪,深吸一口气整理一下心情露出一个笑容:“嗯,我听娘的。”
“好了,不哭了,大喜的日子老哭可不是事儿,外头事儿多着呢,你不出去张罗,难道还要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忙活不成。”齐顾氏笑着帮云瑶把头发整理好,又叫牡丹打了盆水过来,亲自看着云瑶洗了脸收拾好了带她出去。
云瑶在屋里哭的狠,可出来了脸上却带着盈盈的笑,到搭好凉棚待客的后花园里在那些前来道贺的太太奶奶中间穿梭往复,笑语如珠不知道逗的多少人前仰后合。
齐顾氏从云瑶屋里出来也去张罗一回,先到厨房看了看菜色,又叫过铜锁姐妹几个吩咐几句。
等她说完了,铜锁就问:“娘,弟妹怎么着了?”
齐顾氏叹了一声:“还能怎以着,哭的好生厉害,我好容易哄好了,你们都不许招她了。”
铜锁点头答应一声,宝珠笑道:“等晚上我做几个小菜给嫂子尝尝,保管把她哄好。”
齐顾氏笑瞅了宝珠一眼:“你有这份心就好了,这可真不是我夸,三姐儿真真是好的,我也看了不知道多少家的媳妇,再没一个比她更好了,你瞧她嫁来咱们家,不管是与你哥哥还是跟我和你爹再加上你们,可曾拌过一句嘴?旁的先不说,她是真拿你们姐妹当成亲姐妹对待,一心一意为你们好,往后啊,你们多惦记着她些,万万不能叫她受了委屈。”(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别人不好我就好了
等到宾客尽去,云瑶才终于脱身,累了一天她都有点撑不住了,也顾不上别的,跟齐顾氏告了罪就到屋里歇着。
那厢齐靖热了一天,到傍晚时候也脱了外头的大衣裳,穿着浅蓝的大布衫,手里提着小茶壶一边喝凉茶一边看着下人们收拾东西。
花园里搭的凉棚要拆掉,桌椅板凳之类的要收到仓库中,碗盘盆碟等等餐具要查清数目收起来,厨房里剩下的那些肉或菜都要归整了。
炒好的宴客剩下的菜和肉,还有米面馒头之类的好几大盆子,一时半会儿是吃不完的,如今天气热,放上一夜怕要坏掉,齐靖想了想叫家里下人拿出去散给外头那些家境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