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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说了,二房还不是大爷的亲兄弟,兄弟和和气气的难道不好,非得和他一样整日盯着二房的钱,专想着刮扣别人的才不是捧臭脚么,真真是气死我了。”
许氏的为人云瑶可知道的清楚着呢,这会儿听的是又好气又好笑:“她糊涂你也糊涂了不成,和她一般计较做什么,总归离的远,她说什么你也听不到,做什么非得气着自己?”
燕娘也点头称是:“三姐儿说的是,她如今也就能编派你几句,你跟她计较个什么劲。”
“当我想计较么,这不是那些话忒难听了,我都……总归我心里窝了火,这几日吃不好睡不香的。”范五满脸的怒气:“反正我心里不好受,我们大爷也肖想好受,我每天跟他学许氏那些话,他也气的不成,这还是离的远,要是离的近了,你瞧吧,他非得回去揍许氏一通不可。”
云瑶倒是笑了:“爷们向着你就好,你非得跟她一个连自家爷们都拢不住的计较那么多做什么,她不好,自有好的,她编派你,自有疼你的,你过来,我疼疼你。”
一句话,逗的燕娘乐不可支,使劲推范五:“快过去,叫三姐儿好生疼疼你,说起来,你这么个可人儿不只她疼你,我也疼的紧呢。”
“这是说什么呢?”齐宝瓶才进屋就听到一阵阵笑声,一边脱了外头的大衣裳一边问。
“正说咱们家那位许大奶奶呢。”范五没好气道。
齐宝瓶坐下拿了一个果子吃着:“说她做什么。”
吃了半块果子,齐宝瓶问范五:“正好碰着你,我问你,今年的年礼你准备好了么?打算怎么送?”
范五翻个白眼:“她要是好的,我多送些也无妨,就她那个样子,甭想叫我送什么好的,无非就是着些肃州的特产,弄几件破羊毛毯子,再加几件毛衣,再有就是果子干肉干之类的,旁的甭想叫我给她。”
齐宝瓶听的直点头:“那我就跟着你走了,你送什么我也送什么。”
“去,去。”云瑶摆摆手:“你们妯娌去那边商量事情,我和燕娘说话。”
齐宝瓶一笑,拉着范五到一旁一边喝茶一边问:“我们爷说如今娘和许氏也不大对付,娘有好东西都藏着,是不会叫她看着的,叫我送年礼的时候给娘捎些银子回去,不然爹娘日子可不好过,你们呢?要不要捎银子?”
范五思量着:“我也有这个打算,我临来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娘和许氏早撕破脸了,有钱有好东西,娘肯定藏的死死的,绝不会给她一星半点,我就想送五百两银子给爹娘花用。”
“那我也送五百两。”齐宝瓶总算是了了一件心事,人也跟着高兴起来:“得亏来肃州的是你,要是许氏来,不定怎么腻歪人呢。”
“她就是在长安,也很能腻歪。”范五原先还没有想在齐宝瓶跟前添许氏的坏话,不过想到许氏那样的为人,一时气闷索性就说了:“在家里不只编派我,还编派你呢,说什么你手里钱多的紧,金的银的玉的方的扁的压塌了箱子底也不知道拿出一星半点孝敬老人,叫娘穿着多少年不时兴的衣裳,一件好头面都没有,再没比你更刻薄的儿媳妇了,你听听这叫什么话,谁家正经人家指着媳妇嫁妆过日子的。”
果然,齐宝瓶听了这话脸上就变了颜色,拍了拍桌子气道:“她也好意思说,怎么不说她往娘家倒腾东西,她还真当我齐家没人了么,且等着,这事可没完,我给我大姐三姐七妹写信回去,总得跟她好生计较计较。”
范五一听这话笑了:“你要是写信,我也写信回去,我范家在长安也不是没人了,我也叫我兄弟姐妹给我出出气。”(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三章 规劝
“回去就写,谁不写的是王八羔子。”
齐宝瓶是个直肠子,也是个爆脾气,就算如今是官太太了,可该骂人的时候一丝都不含糊。
范五并不觉得齐宝瓶如何粗鲁,反倒觉得合胃口,和齐宝瓶这样的人打交道省心,起码比和许氏说话舒坦多了,也跟着笑道:“回去就写,立刻写。”
这厢云瑶和燕娘坐在一起说话,说起兴建义学的事情,燕娘笑道:“你和安郡王妃都起不来床,可苦了我们了,我们这些人吹着冷风四处联络,总算是在肃州建了几座义学,如今先生也请来了,有好些孩子也入了学,难得的得了许多感激之言。”
“这便好。”云瑶如今还挺担心这事呢,听燕娘说这事成了,她也放了心:“我就怕我和八妹如今出不得门这事再耽误了,要知道孩子们一日大过一日,今年义学建了说不得有些孩子能入学,等明年开春,指不定就不能上学了。”
燕娘自然也明白这个理儿,笑着称了声是。
云瑶又问起她茶园的事:“你今年来的晚了,时间没赶上,也没来得及种茶树,明年开春想来就能种些茶树,只我想着肃州的水土和江南可不一样,这茶树能不能种活?”
说别的事情燕娘或者没把握,说起花木之事来,可没有人能及得上她的,燕娘笑道:“怎么没把握,我那茶园选的地方水土就很好,再者,我又是个甩伺弄这些花木的,种的多了我没本事伺侯,少种些肯定能成,明年春天我先少种些试试,若是成,再大面积种植。”
云瑶想到同样对于花木很有几分灵性的齐金枝感慨了一声:“可惜大姐没在,不然你俩倒是能说到一处去,我们家大姐同样爱弄这些花花草草的,早先在家的时候,那几百亩的花田都是大姐伺弄的,里头的花长的极好,早先家里就靠着那些花才供相公读书上学。”
想到早先在齐家庄的生活,云瑶倒是挺想念的,不由叹道:“只如今那里成了北梁的国土,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燕娘想到平白无故被割让出去的燕州,也是一番感慨。
两人对坐着叹了一会儿气,就看到范五和齐宝瓶说说笑笑的,登时也跟着笑了。
四人一起说了一会儿话,待中午的时候就在齐家吃过饭,云瑶倒是叫厨房弄了一桌上好的席面来款待她们,吃饭的时候云瑶还劝着范五和燕娘吃了些酒,燕娘也倒罢了,在教坊司那么些年酒量早练出来了,不说吃上一两碗,就是十碗八碗的也无甚关系,反倒是范五酒量不成,被几个人按着灌了一通有了些醉意。
她脸上红红的,说话也有些不清楚,吃过午饭范五就想回去,云瑶看她那样子怕她醉的不省人事,死说活说留她在屋里软榻上歇了一会儿,等醒过酒劲才回去。
范五一直到半下午的时候才回去,她一走,齐宝瓶和燕娘也跟着告辞。
云瑶将三人送到屋门口就留步了,在屋里看着三个人出了院子才歪在床上歇着。
她眯了一会儿,就叫芍药将帐本子拿来,眼瞧着马上就要到年根底下了,这一年里头齐家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做到心中有数,一年里入了多少钱,出了多少钱,都是怎么花用的,有没有浪费,云瑶也要仔细的掂量一下。
芍药看云瑶要看帐,就有几分为难:“老爷说叫太太好生歇着,帐本的事情不用管。”
云瑶一听立刻瞪起双眼:“我倒是想好生歇着,可我也能歇得成啊?我不看帐谁替我看?早先家里姐妹没出嫁的时候倒有人帮忙,如今一个个都成了别人家的,我找谁帮忙去,难道还要老太太那么大年纪了算这些头疼的帐,还是说叫才病好的老太爷费心?”
她这一通话倒车轱辘似的噼哩叭啦数落的芍药两眼都发晕:“反正我不管,我听老爷的,老爷说不叫您看,您就不能看。”
“你这丫头,你……”云瑶气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你到底是谁的丫头?老爷给你什么好处了叫你这么向着他?你还真厉害了,敢跟主子顶嘴了。”
芍药吓的缩了缩脖子,可却纹丝没后退,倔强的说道:“甭管听谁的,我只知道这是为您好,您可才醒,这才几日功夫就要看帐本子,万一要是再躺倒了可怎么办?那几天您躺在床上无知无觉的,您知道老爷多担心吗,老爷连衙门都不去了,每天伺侯您梳洗,给您擦身子,时常擦着擦着就哭了,我好几回都瞧见了,每看着一回这心里就不是个滋味,老爷是真心替您着想,真心疼您,您也得心疼心疼自己个儿,不能再逞强了。”
芍药这话音才落,牡丹就笑着进了屋:“太太,芍药说的对着呢,您这么拼死拼活的为着哪一个,还不是为着老爷,为着小少爷小娘子?您费尽力气挣下这么大的家业,万一要是真累坏了有个三长好歹的,说句不好听的,您前脚没了,后脚就得有人给老爷说媒,老爷才多大,肯定得再娶一个,到时候可真就是别的妇人花着您的钱,睡着您的男人再打着您的娃了。”
云瑶是真叫牡丹给逗乐了,指着牡丹笑倒在床上:“你这丫头,也不知道听谁说的这些个混帐话,竟拿来编派你家主子了。”
牡丹十分委屈:“我倒觉得这些话十分有理,哪里就是混帐话了?”
“罢,罢,我是说不过你们的。”云瑶笑着摆手:“你实话告诉我,这些话是听谁说的?”
牡丹两手一摊:“还能是谁,就是那伶牙俐齿的范五娘子呗。”
“原来是她。”云瑶竟有几分出神:“如今想想,除了她,怕别人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芍药几步过来给云瑶在背后靠了垫子,小声道:“太太如今还能和谁亲近,最亲近的就是小少爷和小娘子,再便是老爷了,如今两个小主子都小着呢,话都不会说,也指望不上,这么一想,能够知冷知热说些知心话的也就是老爷一个了,除了老爷,谁还管着您看不看帐本,怕是不知道多少人巴不得您操劳些呢。”
云瑶十分好笑:“你们这两个丫头,也是我平常惯的你们,我才说一句话,你们就倒了这么一车的话给我,倒弄的不知道哪个才是主子了。”
牡丹将手中的托盘放在炕桌上没好气道:“即是知道我们这两个丫头谱大,您就该听话些,别整天操那些没用的心,您好生养着,身子养的壮壮实实的比什么都好。”
云瑶一摆手:“成,听你们的,这些事我再不操心了,往后啊,我能乐呵些就乐呵些,可不再遭那份罪了。”
说到这里,云瑶靠在床上笑道:“即然你们劝了我一回,我也如你们的愿,芍药,你去把咱们府上养着的那两个女先令叫来,咱们高高兴兴的听一回书。”
“哎。”芍药一听说书登时欢喜不禁,拿了些大衣裳穿了就出门去了。
牡丹笑道:“这才是正理,您且安安生生听书,旁的事就别理会了。”
云瑶面上看着是听进话了,心里却还是有些落不到实地上,要说早先齐家有那七个姑娘在,再轮不着她操心的,可齐家姐妹嫁出去之后,这家里家外的都得她操持着,上上下下这么些人,一日管不到不知道生出多少事来,云瑶别看人歇着,可心是放不下的。
她若有个亲兄热妹的在也成,只云家人那些个德性,云瑶根本不敢和他们亲近,倒弄的她如今连个可靠的人都寻不着。
靠在床上,云瑶就想着往后可不能再这么着了,必得培养一个信得过的助手才成,不然她怕是没能安心歇着的时候了。
过不多时,芍药就把女先令找了来,那两个女先令都是三十多岁的妇人,早先在戏班子里呆过,后头嫁了人,只是都是命苦的,二十多岁上就死了男人,只能结伴出来说书讨生活,说了这么十来年的书,练就出一副铁齿铜牙来。
原是云瑶怀着孕的时候成日无事,齐靖怕她麻烦,就给寻了这两位来府里供奉着,到如今也好几个月了,两个人在齐家呆着也挺自在的,便不想走,真拿自己当成齐家人了。
她们俩进来先给云瑶请了安,摆开架势便问云瑶:“太太想听什么书?”
云瑶吃着干果,歪在床上问:“可有什么新鲜的没有?”
一个女先笑道:“自是有的,如今外头多少酸文假醋的穷书生,好些都是靠着写书过活的,这不,前儿市面上刚得了一本叫如意传的,太太既然想听新鲜的,我们就说上一回。”
云瑶一听来了精神,坐起来问:“如意传?讲的都是什么故事?”
另一个女先道:“无非都是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不过这个却极为逗趣,太太无聊的时候权当听着解闷了。”
“那你们说吧。”云瑶笑着说了一声,叫牡丹给两个女先搬了凳子,叫她们坐下慢慢说。
随后,云瑶又叫芍药拿了一杯茶,又端了一盘杏仁,一边剥杏仁一边听书,倒也极为悠闲自在。(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四章 话本
两个女先连唱带讲,倒是讲了一个才子佳人的故事。
正好齐顾氏过来看云瑶,见女先说书,也跟着听住了,云瑶歪在床上,她歪在软榻上,娘俩人又叫芍药端了两盘子很有嚼头的牛肉干过来,一边吃一边听。
说到后头,齐顾氏听的眼中热泪汪汪,倒是云瑶无甚感觉,咬完口中的牛肉干笑了笑:“这些个故事不过是那些落魄秀才胡编的,不说那些富贵人家嫁姑娘,就是穷人家姑娘出嫁,那也要左打听右打听,不晓得探听多少回男方家里的情形,家中人口,父母为人,男的是不是勤劳能干,脾气如何等等,谁家也不可能什么都不问就将姑娘嫁过去的。”
齐顾氏听了这话收了眼泪点头道:“你这么一说,我也回过味来了,这个故事确实是胡编的,哪里就有那别人一上门提亲就答应下来的糊涂爹娘,再者,好生生的姑娘带着丰厚的嫁妆嫁了人,她夫婿就算是穷些,若是肯干又好生对待姑娘也成,可要是整日的吃喝嫖赌,对姑娘又不好,那谁家也受不住的,恐怕用不了几日就叫姑娘和离了吧,还能等着他回心转意,做梦呢。”
齐顾氏也是推已及人,想着自家姑娘要是碰着那样的男人,肯定早早的接回娘家养着,绝不叫她再受一丝委屈。
云瑶笑了笑:“我也是当娘的,虽然我家姑娘如今还小,可也明白当娘的心思,自家娇养长大的姑娘,哪里就肯让别人糟踏了。”
一个女先听到这里笑道:“果然太太聪慧,不过听这么一回就瞧出其中的不对来,旁的人听了都是哭的不能自已,只说感人,只太太和老太太听了能辩上一回。”
云瑶笑着摆了摆手:“你们也别夸我,夸我也没赏钱,这个故事不好,再想个好的说来听。”
齐顾氏也笑了:“说的好了,我给你们赏钱。”
两个女先也知道这俩人在开玩笑,不过,却也绞尽了脑汁想那新鲜的故事。
甭说,还真叫她们想出一个来。
一个女先拿了杯水喝着,另一个跟云瑶说话:“倒还真有一件新鲜事,只这事情……有些不好说出口,太太先依了我们,不管如何都不能怪罪我们,这事才能说道说道,不然我们可是不说的。”
“罢,罢。”云瑶喝了一口水笑了笑:“你们只管说,我是那不饶人的么。”
“牡丹,去端两碗梨子水来。”齐顾氏吩咐一声,又对两个女先道:“先喝了梨子水润润喉咙再讲吧。”
一忽的功夫,牡丹端了两小碗温热的梨子水,两个女先道了谢接过来喝了,只觉得喉咙里舒服了许多,便放下继续说书。
却说这第二个故事倒也蛮新鲜的,云瑶和齐顾氏都没听过这样的故事,一时倒是听住了。
不只她俩,便是牡丹和芍药也听住了,一时屋里头只剩下女先讲书的声音,旁的声音一丝皆无。
这故事真实与否不可考也,不过却也不是什么正统的故事,说的却是两个一起长大女子,一姓王一姓李,两个人同岁,又是邻居,打小一处玩,出嫁的时候也是差不多时间出嫁的,只嫁了人,两个人离的远了,虽然想念对方,但因为离的远,轻易见不得面。
这王氏嫁了个书生,夫婿倒也上进,没几间功夫考中进士当了官,那李氏嫁了富商,她却是个苦命的,嫁人三五年丈夫一命呜呼,只剩下她一个人守寡,时常受人欺负。
原李家父母还能给她做些主,后头李氏的父母亡故,家中也无亲人,她日子实在过不得,想到和王氏打小就要好,便变卖了家业,去投奔王氏去了。
这王氏倒也念着李氏往日的情谊,见李氏着实可怜,就收留了她。
要说起来,王氏命倒是比李氏强些,起码丈夫上进,娘家也有依靠,日子过的倒也不错,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没有孩子,后头王氏请了个好大夫诊治,却是她打小的毛病,竟是不能生育的。
为了这个,王氏这心里堪比黄莲,可为了不叫丈夫家绝户,她就只能忍着伤心给丈夫纳妾。
先头纳了个小妾,这小妾在王氏跟前伺侯着,后来有了身孕,竟是开始拿乔,勾搭着王氏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