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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这个,王氏这心里堪比黄莲,可为了不叫丈夫家绝户,她就只能忍着伤心给丈夫纳妾。
先头纳了个小妾,这小妾在王氏跟前伺侯着,后来有了身孕,竟是开始拿乔,勾搭着王氏的丈夫给她没脸,叫王氏成天躲着人哭。
李氏一回去看王氏,正好看到那个小妾给王氏没脸,就很替王氏伤心,劝王氏这样心大的妾室还是早些处理的好,别整的将来小妾生了儿子,叫王氏反倒没了去处。
王氏也觉得李氏说的话很对,就想着怎么将那个小妾处理了,这小妾也是精明的,可能看出王氏的心思,竟是整日的躲着王氏,一直到孩子生下来,她都没有再折腾过。
这孩子生了,那个小妾彻底的没劲折腾了,原来她竟是生了个姑娘。
王氏一瞧,就想着生了姑娘好,省的小妾仗着儿子反倒要拿捏她,又想着以后再不能叫这个小妾生养了,便跟她丈夫商量着再寻摸个老实的妾室。
李氏听说王氏还想再寻妾室,心疼王氏日子难过,又想着王氏万一再寻个不老实的,往后日子可得怎么过,她竟是自己跑去跟王氏说,她不要名份,只愿意替王氏生儿育女,这孩子生下来叫王氏养着,只要将来给她养老就成。
王氏本就和李氏好,也知道李氏不会害她,就答应了这事。
这王氏本长的平常些,李氏却颜色极好,是个有名的美人,王氏的丈夫如何能够不动心,便依了这两个女子。
这事也是奇了,王氏安排了李氏跟她丈夫几回夜里在一处,不出多少日子李氏就怀上了,后头生了一对儿子,又过两年,再生了一个姑娘,这三个孩子都养在王氏跟前,李氏也是时不时的看上一回。
隔了五年,李氏生的三个孩子都长大了,王氏也不知道是身子弱还是怎的,冬天里着了凉生了重病,没多少日子竟是去了。
她这一去,李氏伤心的不成,在葬礼上几回哭昏过去。
王氏的丈夫有感于李氏和王氏姐妹情深,又想着家里的儿子姑娘都是李氏生的,李氏肯定会对孩子好,若是再娶了旁的女子,谁知道孩子们会不会遭受虐待,为着孩子着想,就托人做媒娶了李氏回家。
那时候,王氏的丈夫已经做了四品官,已是一方大员,他又极会做官,正是前程似锦之时,李氏一嫁过去便是官太太,儿子女儿又都是亲生的,孩子也是她自小看大的,对她也亲近,丈夫又感念她仁义,对她也是言听计从。
这李氏一直活到七十多岁,一辈子夫妻和顺,子女孝顺,叫许多人提起来就极为称赞。
便是王氏的父母兄长,为着先前李氏对王氏的情谊,对李氏也是极好的,竟是将李氏当成自家的女儿妹子来走动,这李氏可算得上人生赢家了。
女先把故事讲完了,一个女先低头不语,另一个苦笑一声:“这里头的故事……说起来好似是好的,可是,这李氏,我总想着是个城府极深,极会做人的,那王氏也是傻的,谁知道是不是叫李氏给害死的。”
云瑶和齐顾氏也是垂头不语,过了一会儿,云瑶笑了笑:“若李氏没有私心,只一心对王氏好,这倒也是她该得的,若是她有私心,王氏倒是白白的瞎了眼瞎了心,一手把吃人的豺狼带回家中,到最后白白的送了命。”
齐顾氏也跟着叹息不已,只说人心不古。
因着这个故事,云瑶和齐顾氏的情绪都有些不好,便也不再听书,只赏了两个女先叫她俩下去歇着。
等女先走了,云瑶叫芍药收拾屋子,便和齐顾氏商量着这段时间家事要如何管治。
齐顾氏是没什么精神管家,云瑶如今这样子齐顾氏也不放心她的身体,也说她不能管家,只是两人都不能管家,这家里总不能没人管治乱成一团吧。
正为难间,齐靖下衙回来,云瑶便和他说了这件事情。
齐靖想了一晚上,第二日便定了制度,家里哪一块上的事情什么人管着,帐目该怎么查,下人怎么管理,谁该做什么活计,定的极为细致,只叫家里下人按着上头行事,若实在是不明白的事情再去请教他。
如此,家里上上下下倒是清静了许多,不过几日功夫,帐目查完,齐靖又叫衙门的帐房先生帮着看了,确实丁点错都没有,这才把查好的帐目封存,再叫帐房开始做新帐。
这么着,云瑶一直歇到年根底下都是清清静静,竟是再舒心不过了。
只到了年节底下,各家来往送礼,再加上年节事务繁杂,这事是靠不住下人的,云瑶没办法,只好打迭起精神来出门应酬,安排家事。
因着忙碌,也不觉日子怎么过就到了除夕夜,如今齐家人口少,除夕也过的无甚意趣,大年初一也不用走亲访友,一家子窝在家里吃喝听曲儿倒也不错。
到了年初二,齐宝盒和齐宝瓶回娘家,云瑶又打起精神来招待了一日,若是去年,云瑶也不会觉得多累,今年应该是伤了底子的关系,招呼一日云瑶竟是累坏了,到了晚上都没精神和齐靖说话便睡过去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五章 暮春
赶过了年,肃州一日比一日暖和,正月底河面上的冰就化了,到了二月间,柳绿桃红,一派春光明媚。
去年齐家来肃州后买了个葡萄园,到了春天的时候,齐靖雇了些人给葡萄施肥浇水,好生伺弄。
因为有了去年的收成,今年肃州百姓比往年更加的热情,地里才化了冻,几乎所有的人家就开始好生伺弄果树,燕娘的茶园里种了好些个茶树,她还请云瑶过去瞧过,整治的倒是真不错。
待到果树开花的时候,整个肃州几乎都笼在了花海中,远远的看过去,真是半城烟霞一江绿,大有人在画中游的感觉。
云瑶在屋里憋闷了一冬,开春天气暖和了也有些闲不住,就时不时的邀人来家里游乐,或者伙同几个不错的太太奶奶出去踏青。
因她冬天病那一场,齐靖对她更加的小心,也更由着她,使劲惯着她的性子。
便是齐老牛和齐顾氏看齐靖这么疼媳妇,为着不和儿子媳妇离心,也都由着云瑶折腾,她去哪里都没人说,叫她可着劲的玩闹。
云瑶这一玩,便从早春玩到暮春时节,眼瞧着天气渐渐变热,云瑶才收了心,回家管理后宅带孩子。
今年肃州各项事务都上了正轨,比去年琐事少了许多,齐靖倒也有时间回家和云瑶带带孩子,有时候也会带着云瑶和孩子坐上马车在外头走一走。
这日天气不错,齐靖也得了闲,带云瑶和孩子到肃州一条挺宽的河边玩,这河也没有什么名字,因在阳城外头,当地人都称一声阳河,暮春时节,百姓家里的果树都收拾好了,果树上挂了果,倒也不用像早先那样见天的在地里伺侯着,百姓们也都有些时间,便到阳河边游玩。
赶巧马上就要过端午节,好些百姓为了凑趣都带了吃食或在这里踏青,或者钓鱼,或者带着孩子玩乐之类的。
齐靖和云瑶到阳河边上的时候,这里已经很热闹了。
齐靖下车,再抚云瑶也下来,两个奶娘抱着孩子跟着下了车,往前走了一小段路,便有几棵绿柳遮住太阳,倒将这一块遮的很是凉爽,齐靖看看这地儿不错,就叫下人拿了一块厚实的布铺在草地上,云瑶叫奶娘把孩子抱起来放到上面,再放了好些玩具,叫孩子们爬着玩耍。
两人拿着各色的玩具逗弄孩子,又见旁边一个老翁钓上一条大鱼来,齐靖一时心动,便和老翁交涉想买下那条鱼烤了吃。
却没想到老翁竟然认得齐靖,知道他是本地的父母官,便说什么都不要钱,非得把鱼送给齐靖,齐靖说什么老翁都不听,硬是要送鱼,甚至于还想下跪,口中只称齐靖是个为民做主的好官,肃州有了他,百姓日子才能过的好,有他在,才能击退西狄,才能叫西狄一直到现在都不敢再叩关。
老翁只说要拜谢齐靖,倒搞的齐靖有几分无措。
云瑶见了笑着过去,站在齐靖身边对老翁笑道:“老爷子,您即是诚心要给,我们收了就是了,您可千万别跪,您这样大的年纪了跪相公一个年轻人,这不是折煞我们了么。”
老翁笑着送上鱼:“齐夫人多爽快,反倒显的齐大人不干脆。”
云瑶叫下人接了鱼,同时叫过牡丹来,牡丹手中捧着一个红漆雕花的盒子,云瑶叫她把盒子送给老翁:“刚才我见一个小娘子叫您爷爷,想来是您家的孙女吧?”
老翁笑着点头:“正是,那正是俺老汉的小孙女,平时和俺最亲的。”
“这就是了。”云瑶笑的越发的欢喜:“正好我这里有些纱堆的各色折枝花,您拿了给孙女回去戴着玩吧,可不许不要,不然我可恼了。”
“这,这……”这一回,倒是轮着老汉无措了:“这一条鱼才值几个钱,怎么能要齐夫人的好物件,真真是折煞人了。”
“您瞧着鱼不值钱,可我瞧着这折枝花也不值几个钱,不过是拿来玩的,您要再推辞,反倒显的对我们有什么意见,不待见我们一般。”云瑶笑着又点了一句。
如此,老翁才有些欢喜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盒子:“那还真是老汉偏了齐夫人的好物件,老汉代孙女谢谢您了。”
“不值当的。”云瑶摆摆手:“那您继续钓鱼,我和我们老爷过去陪孩子了。”
老翁赶紧行了礼,等看着齐靖和云瑶到树下逗孩子玩,这才继续钓鱼,不过一会儿功夫,一个穿着红衣的小姑娘过来寻老翁,当看到老翁递给她的头花,登时乐坏了,拿了一枝大红的芍药花戴在头上,欢欢喜喜的跑来跟云瑶又道了一回谢。
齐靖看了笑着对云瑶道:“还是你有办法,不然,咱们岂不白拿老大爷的鱼了。”
云瑶也是一笑:“如今肃州谁不知道齐大人是青天大老爷,是难得的好官,凡是认得你的,都巴不得送你些东西尽尽心呢,我若给钱,那就是瞧不起人,人家反倒恼了,倒不如拿东西去换,一来咱们也不占便宜,二来,人家也不会吃亏。”
“是,是。”齐靖连连点头,很是赞同云瑶这些话。
两口子正说笑间,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阵的欢呼声,两人顺着声音望过去,却见不远处临河边上两个穿着绸缎衣裳,看样子就是极为富有的两个中年汉子在那里争吵。
吵了两句,这两个汉子竟是都跟随从要了铜钱来往河中洒,头一家洒了半筐子铜钱,第二家就要洒一整筐子,头一家觉得面上无光,就又抬了好几筐子来。
齐靖看了登时拉下脸来,交待云瑶看着孩子,他起身过去。
齐靖过去的时候,第二家又洒了两筐子铜钱了,头一家还要洒三筐子到河里,这还没来得及洒呢,就叫齐靖给阻止了。
却见齐靖一手一个把两筐铜钱提起来扔到那汉子跟前,又踢了一脚,将第三个筐子踢过去,一脚踩在筐子上,厉声质问:“怎么回事?一个个有钱烧的么,好好的日子不过跑这里斗富来了?”
那两个汉子明显认得齐靖,见齐靖这一骂,竟吓的都不敢说话。
齐靖问了两个汉子:“你们是哪家的?都叫什么名字?”
两个汉子不敢不回,头一个穿松绿衣裳的回道:“俺姓朱,外头人称一声朱大胆。”
第二个穿着烟灰色衣裳的回了一声:“俺姓孙,外头人称一声孙不怕。”
好嘛,一个朱大胆,一个孙不怕,倒也真是两个愣头青。
齐靖面沉如水,指着朱大胆道:“肃州城才平安几日,你们是不是嫌日子太好过,跑这里折腾来了?”
两人都低头直抹汗,口中连称不敢。
“我看你们敢得很啊。”
齐靖冷笑一声:“你们是不是想比富,想斗出个上下高低来?”
两个人连连点头,齐靖见此道:“即然如此,你们就各自出钱建所义学,比比哪家的义学盖的好,哪家请的先生好,哪家义学学生吃的好学问好岂不是好?做什么非得把钱都扔水里,是能听着响还是怎么的。”
齐靖连训带骂,倒说的两个人浑身冒汗,朱大胆赶紧陪笑道:“是俺们想差了,就为着一口气就这么糟踏钱,以后再不敢了。”
孙不怕也陪着笑脸道:“大人说的是,俺们回去就建义学,比谁家义学弄的好,再不斗这种闲气了。”
见两个人认了错,齐靖脸色才好了一些,他也笑了起来:“真要斗富,能斗的多了去了,你们搭粥棚接济那些穷困人家,或者看谁家日子过不下去了帮上些忙岂不比什么都好,我不信你们帮了人还能有人骂?这不比把钱扔河里强多了。”
两个人又连声称是,齐靖又嘱咐几句,叫两人以后再不许这般了,又得了两人的保证,这才回去。
因着齐靖在这里,朱大胆和孙不怕也不敢再多逗留,带着家中下人抬了铜钱灰溜溜的走了。
等齐靖回去,云瑶笑着递给他一杯水:“相公好大的官威,不几句话就将人骂走了,不过,你骂的是真好,我是最看不得这样不知道珍惜物件的人,这两个人也不怕糟蹋钱折了福,跑到河边扔钱听响玩,还真没见过这等糊涂蛋呢。”
齐靖听的直笑:“比这糊涂的多了去了,只你没见过罢了,往后带你见识见识,我就明白这根本不叫什么。”
云瑶听的兴起,便问齐靖到底还有什么事。
齐靖拗不过她,只能坐下慢慢讲给她听,讲到早先扬州盐商那些斗富的行径,云瑶听的很觉稀奇,听过盐商们往河里扔金叶子,烧最好的绸缎,比着捧花楼里的行首等等行为,云瑶还真不觉朱大胆和孙不怕过分了。
不说肃州百姓如何,齐家日子怎样。
只说长安城里,因着冬天的时候范五给范家姐妹们去了信,齐宝瓶也给齐家姐妹去信,这范家和齐家两家合起伙来在长安宣扬许氏如何的不贤惠,使劲的败坏许氏的名声,倒搞的长安城一半的人都知道于家娶了个败家的媳妇,弄的许氏连气带病,越发起不来床。
自年前一直到春末,许氏病的好几回都险些去了,倒也是祸害活千年,就算这样,许氏仍然很顽强的活了下来,并且身子骨似乎是经受住了好些苦药的考验,身子竟一****越发的康健起来。
只是许氏就算是能下得了床,可也不敢出门,她就怕出门被人指着鼻子骂,不光是许氏,就是许氏娘家爹娘这些日子也都没脸见人了。
许氏后头叫人打听着是范家和齐家在后头污她名声,直气的咬牙切齿,可却也无法可想。
又说谢家,谢家上下都被关在府里不得出门,待到春天的时候,齐铜锁生产,生了个大胖小子,可算是把谢老太太高兴坏了,老太太每天在家带重孙子,倒也不想着出门了。
只是这日正是端午时节,谢家也包了粽子,整了好一桌子的好饭菜,待中午的时候一家子坐在桌前才说要吃喝,就见管家匆匆跑来,对谢定国道:“爷,不好了,咱家外头来了好几个游侠。”(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六章 悲事,喜事
“游侠?”
谢定国吃了一惊:“咱们府上怎么来了游侠?”
说起来,谢家自祖上起便是军人世家,一直以保家卫国为已任,可以说和那些仗剑走天涯,一言不和拔刀相向的游侠天然就不对盘。
谢家看不起那些游侠放浪形骇的样子,游侠也觉得谢家太过清高,素来都没什么交往。
因此,谢定国一听说游侠上门,头一个反应就是吃惊,第二个应该就是戒备:“叫人好生防备着些。”
管家低头应了一声,问谢定国:“那几个游侠口口声声说要见爷,还说有重要的事情,不知道……”
谢定国摆摆手:“你去叫他们进来吧,记得小心些。”
管家答应着出了门,谢定国看看谢老夫人和齐铜锁,齐铜锁一笑:“你出去吧,我陪奶奶吃饭。”
谢定国笑了笑,负手出去,他才走没多久,谢老夫人就对齐铜锁说道:“也不知道这些个游侠儿上门是好是坏,不如咱们也过去瞧瞧。”
齐铜锁赶紧起身扶着谢老夫人到了前厅。
却说谢定国到前厅的时候,有好几个显的风尘仆仆的游侠带着刀剑坐在屋内,谢定国赶紧笑着过去:“叫几位久等了。”
那几个游侠见着谢定国也都起身抱拳为礼:“见过谢小公爷。”
谢定国一笑:“什么小公爷不小公爷的,我们谢家的爵位都没了,还什么小公爷,没的叫人取笑。”
一个穿着绿衣的游侠板着脸道:“不管有没有爵位,我们都认你是小公爷,凭着谢老将军的功绩,俺们只有敬你的份,没人敢取笑。”
谢定国苦笑摇了摇头,叫众人坐下,又想着今儿是端午,便问:“你们匆匆忙忙赶来,怕是没吃东西吧,即是来了,最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