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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瞳沉默了一下，抬起了手中的村雨，指向了自己的妹妹。
“看来你是没什么要说的了。”黑瞳的表情一冷：“我会亲手杀掉你，姐姐！”
第二十七章 又一次落荒而逃的夜袭
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顺着屋檐滴落，英落盯着外面的，有些出神。
“在想什么？”潘多拉送来一杯热茶。
英落回神，自嘲一笑：“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旧事，你那边的情况怎样？”
“陆陆续续又收集了一些帝具，都是些要求财富的家伙，大概只是些毛贼吧！”潘多拉又说道：“剩下的帝具大多集中在革命军和皇室之手，想从他们手中取得帝具，无疑于虎口夺食。”
“不管怎么说，帝具必须销毁。”英落说道：“随着战况的升级，他们自然就会知道帝具没有未来，只有换取神具，才能取得最终的胜利！”
潘多拉迟疑了一下说道：“要不要我们动用强制手段？”
“你是说直接抢夺吗？”英落想了一下，摇头道：“暂时还没有这个必要，但可以适当的透漏些口风，表现出我们强硬的态度，给帝具使们一些压力，我想我们女神商会已经有了足够的声望，足以引起任何一方势力的重视。”
潘多拉点点头：“明白了，我这就去办！”
房间中又剩下英落一人，她望向屋外，喃喃说道：“姐妹啊……”
……
帝都南部的山谷中，大雨瓢泼，两个身穿黑色水手服的少女正在雨中激战，两人的长剑不停的碰撞，磕出点点火花，乒乒乓乓的的响个不停。
“姐姐，你就这点本事吗？”黑瞳大笑说道：“一斩必杀的村雨若是砍不中的话，可就一点用都没了啊！”
赤瞳默默无语，雨水顺着脸颊滑落，她一下又一下的挥舞着长剑，毫不气馁。
“砰”的一声枪响，子弹穿过雨幕向黑瞳脑后袭来，她冷笑一声，脑袋一偏，子弹擦肩而过，赤瞳抓紧机会，挥剑上挑，但逆刃刀神奇的一个翻转，挡在了黑瞳身侧，村雨的剑刃差一点就割破了她的身体，甚至可以用皮肤感觉到剑刃的冰凉。
“啊啦啊啦，真危险啊！”黑瞳笑着说道：“好可惜呢，姐姐，差一点就可以杀死我了呢！”
赤瞳哼了一声，又一次展开攻击，黑瞳有一下每一下的招架着，甚至还有空闲嘲讽道：“姐姐，这就是你引以为豪的剑术吗？但在我眼中，这简直就是小孩子的把戏，你就是期待用这种剑术来推翻帝国，建立新国家吗？别开玩笑了，这样的你，什么也做不了！”
随着一声大喊，黑瞳展开了攻击，进攻中的飞天御剑流才是最强的，赤瞳立刻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若不是有玛茵的远程支援，她根本撑不了几回合。
但久守必失，赤瞳终于露出了破绽，黑瞳眼中一喜，逆刃刀狠狠挥落，却惊觉手中长剑一沉，看过去才发现逆刃刀被无数丝线缠绕，困在空中动弹不得。
“总算是赶上了啊！”原谅少年拉伯克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得意的说道：“这下你无计可施了吧？”
娜杰塔已经雷欧奈拖到一边，看到这个情况，立刻大声喊道：“赤瞳，就是现在！”
赤瞳眼中露出几分不舍，但很快变成坚毅，她手中村雨一挑，想黑瞳心脏刺去的同时，口中冷冷说道：“送葬！”
眼看村雨袭来，黑瞳脸上无悲无喜，只有几分不甘，但她很快咬紧牙关，在梦中一次又一次的死亡，练就了她不到最后关头绝不放弃的性格，她大喊出声，用尽全身的力量，用力挥舞着逆刃刀，想要挡下村雨！生死关头让她的精神高度集中，仿佛是打开了某个开关，逆刃刀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很好，你终于达到了使用我的要求！现在，尽情享用我的力量吧！”
逆刃刀上泛起青色的光芒，紧接着就腾起狂暴飓风！
“什么？”赤瞳的攻势被飓风扰乱，被吹的连连后退。不仅是她，拉伯克帝具交叉之尾的丝线也被吹的四处摇摆，让逆刃刀摆脱了控制。
“所谓的龙，自当乘风而来！”逆刃刀大声说道：“黑瞳，成为风的掌控者，去击败你的敌人！”
“哈哈哈，看到吗？这就是我的力量！”黑瞳大笑着举起了手中的逆刃刀，它上面正缠绕着狂暴的气流，每一道都犹如利刃一般锋利，足以斩断一切！
“嘁！别以为这样就能逃脱我的控制！”拉伯克双手连挥，又一次让丝线缠绕上逆刃刀，他得意的说道：“什么巨龙，在我看来不过是一只泥鳅罢了！”
“真是……不知死活！”黑瞳冷哼一声，手臂一挥，直接将拉伯克拽了过来，因为飓风的关系，他甚至腾空而起，手舞足蹈的飞了起来。
眼看黑瞳举起了逆刃刀，赤瞳和娜杰塔惊呼出声：“拉伯克！”
“别、别担心！”拉伯克连忙用丝线凝聚出一支长枪挡在身前，他虽然慌的不行，但却故作镇静的说道：“我的交叉之尾可以帝具，绝对不可能被……斩断……”他的话音未落，就觉得胸口一凉，无数鲜血飞溅出来，自信十足的交叉之尾轻而易举的一份为二，直到现在他的脸上都写满了错愕，完全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逆刃刀并不会说谎，它说能斩断帝具，就一定能斩断帝具，前提是使用者能得到它得承认，发挥出它真正的力量，毫无疑问，现在的黑瞳就已经得到了承认。
“现在，受死吧！”对着躺在自己身前，流血不止的拉伯克，黑瞳露出狰狞的笑容，准备给予敌人最后一击。
“住手！”赤瞳大喝一声，手持村雨疾冲上前，直刺黑瞳背心，想要迫使黑瞳招架，从而救下拉伯克。但黑瞳从一开始就对拉伯克毫无兴趣，她这样做完全是故意引赤瞳上钩而已。
“嘿嘿，抓到你了，姐姐！”黑瞳露出可怕的笑容，转身一剑狠狠的与村雨撞在一起，就听一声脆响，帝具一斩必杀村雨应声而断，从中折成两段。
“什么？！”赤瞳脸上写满了错愕，但黑瞳却毫不犹豫的又是一剑挥下！
娜杰塔连忙大叫：“赤瞳！”
赤瞳这才清醒过来，急忙扭动身体，可一切以为时已晚，就见鲜血喷涌，抛洒飞溅，赤瞳的右手被其肩斩下，她惨叫一声捂住断臂处，脸色惨白的跌倒在地。
“喝！”一个人影猛的窜出，正是帝具须佐之男，身为生物型帝具，只要“核心”不被破坏，就不会死亡，现在他已经修复完毕，立刻就赶来救援！
“真是烦人！”黑瞳说着，逆刃刀一挥，巨大的气流仿佛利刃一般，轻松斩断了对方的大棒，在须佐之男胸前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将其击飞。
再一回头，娜杰塔已经将赤瞳拉到一边，刚要追击，玛茵的远程子弹如同不要钱一般泼洒下来，又一次阻止了她的脚步。
“该死，能轻易的斩断帝具，这是神具的力量！”能对抗神具的只有神具，娜杰塔又一次用鲜血验证了这个道理，她眼看一切已成定局，当机立断的下令道：“所有人立刻撤退，塔兹米，带上雷欧奈！”
“是！”塔兹米轻松的跳出站圈，波鲁斯的帝具炼狱招来虽然威力强大，但牵制力不足，他本人也不擅长近战，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塔兹米抱起了雷欧奈，跳上山崖大摇大摆的离开。
另一边，须佐之男一手一个抱起受伤的赤瞳和昏迷的拉伯克，也跳上了山崖，娜杰塔的金属右臂发射出去，缠绕在须佐之男身上，也紧随其后，一同消失不见。
玛茵的炮火持续不断，不求伤敌，只求阻隔视线，当烟雾散去的时候，黑瞳眼前空无一人，只有坑坑洼洼的地面和四处残留的血迹说明着刚才的激战。
“真是幸运啊，姐姐，这样也能跑掉。”黑瞳微笑着说道：“不过只剩下一只手臂的你，已经失去了存在的价值，下一次见面，就是你丧命之时！”
“黑瞳妹妹，你没事吧！”波鲁斯跑过来关心的问道。
黑瞳又恢复了那副睡不醒的样子，淡淡一笑：“我……哇！”她话未说完，突然口喷鲜血，软软的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黑瞳妹妹……黑瞳妹妹……”波鲁斯连忙大叫，但黑瞳却双眼紧闭，脸色苍白，连手中的逆刃刀都松开掉到了地上。
雨越下越大，这场姐妹之间的战斗，并没有胜者。
本不该发生的事发生了，这便是悲剧。
第二十八章 万事万物皆有代价
飞天御剑流的强大毋庸置疑，但并非毫无限制，只有身体强壮，体型高大的人才能完全的驾驭它。比方说是比古清十郎那样拥有强健体魄的人，又或者是英落这样天生没有极限的人，否则的话，哪怕是剑心那样的剑术天才，没有足够魁梧的身体，也会在斩杀敌人的同时斩杀自己的寿命，更不用说是黑瞳这样年幼且饱受药物腐蚀的少女了。
剑心挥剑仅仅是消耗自己的寿命，而黑瞳则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强大的力量之所以宝贵，就是因为它需要承担常人难易支付的代价！
“黑瞳没事吧？”威尔头上打着绷带，急匆匆的打开房门，看到的是坐在床上，半眯缝着眼，明明快要睡着却抱着小袋子不停往嘴里送点心的黑瞳。
两人对视一秒，黑瞳弯下身子，将点心袋揽在怀里，呆呆说道：“不给你吃哟！”
威尔突然有些想哭……
“威尔君，你伤的也不轻，应该好好卧床休息的！”站在床边的兰开口说道。
“我没事，只是一些皮外伤而已。”威尔说着，才看到艾斯德斯也在房间，先是一愣，然后羞愧的低下了头：“对不起，队长！我这次完全没派上用场。”
“你知道就好！”艾斯德斯淡淡说道：“但我被诱饵吸引，做出了错误的判断也一样无能，今后你我二人就一同努力，为今天的失败做出补偿吧！”
威尔连忙点头：“是，请放心，我必将引以为戒，绝不会再让相同的事情发生！”
“很好！”艾斯德斯微微一笑，扭头对兰说道：“走吧，我想我们应该给某些人留出些空间。”
兰也笑了起来，点点头，跟艾斯德斯一起走出了房间，最后还带上了门。
房间中只剩下黑瞳和威尔，气氛变的有些尴尬。
黑瞳和威尔突然同时说道：“你的伤没事吧？”
两人一愣，又同时说道：“没事！”
短暂的沉默之后，两人突然笑了起来。
威尔摸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没事就好，放下吧，下次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战斗了！”
“嗯！”黑瞳的话不多，她点了点头：“谢谢你。”
“那个……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对了，你巡逻的区域就交给我吧，保证不放走一个蟊贼！”出身乡下的威尔并不懂得海誓山盟的情话，他只会从最简单的地方来关心对方。
门被轻轻的关上，威尔站在房间外面，面色凝重，他看的出来，黑瞳的情况不好，脸色更是差的厉害，花季的少女仿佛即将枯萎，随时都有可能香消玉殒。
“是暗杀部队的强化药物，它会腐蚀黑瞳的身体，让她在杀戮中逐渐虚弱，最终达到极限……而现在，黑瞳就站在极限的边缘！”艾斯德斯没有走远，她站在门外，靠在墙边双手抱在胸前。之所以一直在等威尔出来，就是为了告诉对方真相，在艾斯德斯的认知中，隐瞒根本毫无意义，只有大胆面对，才有可能迎来一丝转机。
威尔握紧了拳头，又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无能，他咬紧牙关，用干哑的嗓音问道：“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吗？”
“当然有！”艾斯德斯充满自信的说道：“我已经联系了暗杀部队负责人，让对方送来解药；另一方面，我也让时尚博士放下手中的研究，全力开发可以治疗黑瞳的药物，就算这样还不行，不是还有女神商会吗？我们可以用帝具去跟她们交易，换取黑瞳的健康！”
威尔听了精神为之一振，队长就是队长，无论何时都这么可靠！他感激的点头：“如果需要帝具的话，可以用我的‘贵族战车’……”
“不行！”艾斯德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你必须要保证足够的战力，没了帝具的你，毫无价值！”
“那万一暗杀部队和时尚博士那边都失败了，要用什么帝具跟女神商会交易啊？”
“我会向皇帝申请一件帝具的，看在我这么多年的功劳上，他一定不会拒绝！”艾斯德斯说完语气一转：“就算被拒绝也无所谓，帝具什么的夜袭可有不少呢，击败他们，光明正大的获取战利品，然后拿来救助我们的战友，这不是合情合理的吗？威尔，为了黑瞳，你一定会取得胜利吧？”
威尔神色一凛，大声说道：“是的，我必将取得胜利！”
艾斯德斯弯起嘴角：“是我们必将胜利，别忘记，你并不是一个人！”说着，从她身后走出数个人影，有兰、赛琉、波鲁斯、时尚博士，大家微笑着点头，让威尔一阵感动：“大家……”
“黑瞳可不是你一个人的哦！”赛琉眨了眨眼睛说道：“消灭恶徒，拯救同伴，这就是正义！”
……
相比于狩人的乐观向上，夜袭这边却是愁云惨淡。
雷欧奈重伤，赤瞳断臂，拉伯克更是濒死，这次十拿九稳的伏击却因神具的出现而失败，不仅没有取得应有的战果，还损兵折将，几乎全军覆没。
娜杰塔又一次认识到，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根本毫无意义，神具必须要用神具才能对抗，面对拥有两名神具使的狩人部队，夜袭根本毫无还手之力，要么是乖乖解散，夹着尾巴从帝都离开，要么就是用帝具去交换神具，获取相同的战力！
雨越下越大，好消息是这样的天气应该能阻隔追兵，坏消息是气温越来越低，而为了隐藏行踪，夜袭的众人连点火取暖都不行。
更惨的是玛茵，作为狙击手的她被安排警戒，已经被冰冷的雨水浇了两个多小时，浑身早已湿透，更是冻的嘴唇发青，但她必须坚持下去。
塔兹米和须佐之男在照顾伤员，雷欧奈还罢了，半兽化的她拥有强大的自愈能力，就算放着不管，也能逐渐恢复。比较严重一些的是赤瞳，断臂让她大量失血，失血又带来了失温，赤瞳早已昏迷，她嘴唇发白，即使塔兹米将自己的衣服盖在她的身上，赤瞳还是不停打着冷颤，如果再不想办法维持体温，等待赤瞳的只有死亡。
最严重的拉伯克，虽然是逆刃刀，但强大的力量不止斩断了他的帝具交叉之尾，更是打断了他的骨头，震碎了他的内脏，面对这种程度的内伤，就算立刻送到医生那里也是九死一生，更别提在这个逼仄寒冷的小屋中了。
这间屋子就在帝都中，是夜袭的一处秘密藏身地，娜杰塔反其道而行，故意潜伏在艾斯德斯眼皮子底下，反而躲过了狩人部队的搜查。
“这样下去不行，boss！”塔兹米来到外间屋子，对娜杰塔说道：“赤瞳和拉伯克必须立刻送医，否则他们会死的！”
娜杰塔嘴里叼着香烟，面无表情的说道：“放心吧，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一定可以撑过去的！”
“那撑不过去怎么办？”塔兹米再也忍受不了娜杰塔冷酷的态度，一个箭步上前抓起对方的衣领，气冲冲的问道：“难道我们就要眼睁睁的看着同伴死去吗？”
“那你说该怎么办？”娜杰塔冷冷说道：“送他们就医然后被狩人发现，再搭上更多的人吗？”
“可……可夜袭不是正义的部队吗？坐视同伴死去而无动于衷，这算哪门子正义！”
“正义是有代价的，塔兹米！”娜杰塔厉声说道：“不流血的革命从不存在，新国家总是建立在无数人的尸骸之上！”
“那样的新国家不要也罢！”塔兹米大喊道：“蔑视生命，不讲情义，这样的革命军又跟帝国有什么分别！”
“你太感情用事了，别再说这种天真的话！”
“这才不是天真！为了未来而放弃现在，是你太冷酷了！”
“我……”娜杰塔话音未落，须佐之男从里间走出来，面色凝重的说道：“拉伯克醒了，他想见你！是回光返照，他已命不久矣。”
塔兹米在震惊中松开了双手，娜杰塔丢掉了嘴里的香烟，整了整衣领，轻叹一声，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了。”
……
娜杰塔坐在床边，拉伯克枕在她的大腿上，虽然脸上死气环绕，却露出一副享受的表情。
“知道吗？”拉伯克突然说道：“我从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你了。”
“嗯，我知道！”
“我加入革命军，加入夜袭，也不是为了什么新国家，其实是为了接近你！”
“嗯，我也知道！”
“既然如此，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