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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抗议,试著挣脱开,可他的手劲特别大,不由分说拉著我小跑赶追前面两个。
“等他们,我忘了怎麽走了。”可非说著回头,见我们俩手拉手,一愣。
吴珊也回头看著我们。“哈哈,二哥,你是不是怕王纾涵半道跑啦……哈哈哈。真有意思啊!”我尴尬地抽出手,脸烧得厉害。吴宗铭也有些不好意思,推了推他妹妹,示意他们快往前走。
吴珊偷偷在可非耳边说了些什麽,咯咯地笑起来,被吴宗铭训了几句。可非看我的眼神很怪异,不知是意外还是疑惑。在他的目光灼烧下,我的脸红到脖子跟儿,吴宗铭冲我笑笑,小声对我说:“你现在的样子很可爱。”我真想踹死这丫的。
我们顺著小路走,两旁的野生植物特别扎人,吴珊细皮嫩肉的,两下子就划出几道血口子。吴宗铭赶紧掏出邦迪,仔细地贴在她的伤口上。准备得还挺齐全!走著走著,越觉得这路不对劲,不像是人走过,倒像是雨水冲刷出来的。
“我说你找的这什麽路啊?”我问可非。
“我声明:我来过一次,但忘了怎麽走了。”他倒觉得冤枉。
“靠!忘了不早说!原路回去,我知道另一条。”我刚要转身,吴珊拦住我。“没关系,我喜欢冒险。”
“沿著这条路走,应该也能到山底。”吴宗铭说道。
“废话,水往低处流,往这边跳更直接。”我指了指右手边的陡坡,一不留神就直接滑到山底,能不能健在就难保证了。
“继续走吧,少罗嗦。”可非沿著满是落叶的羊肠小道往前走。这路面挺滑,我後悔没穿登山鞋,可怜的adidas被划了俩道,还蹭了一小块皮。越走树林越密,路越窄,歪脖子灌木丛随处可见。吴珊袋鼠草原看惯了,很少见到这些,走哪儿都充满好奇。一会儿让可非帮她摘果子,一会儿揪了几朵野花,捣碎了,洒在我们身上。我心里琢磨,这小妮子咋看都不像是二十有二的人,倒像十二岁。
慢慢地,她手上的东西越来越多,什麽树枝、野果、野花、……不得不让我们几个帮忙,分配给我的任务是双手抓两束小黄花,可非踹著果子,吴宗铭拿枝条。浩浩荡荡,别人还当遇见新一代采花大盗呢!
“那个……那个,叫你什麽呢?Julia,这黄花到处都是,用不著一路举著爬山吧?”我提议。
“谁说的!你看这边这棵,颜色也是黄的,但和你手上抓著的不属於同一科……”紧接著她给我们补习初中植物学,告诉我们各纲各目各科的区别。我们三个很配合,时不时地“嗯嗯啊啊”的,又是点头又是感叹,仿佛上了一堂生动的生物课,实际上我们压根儿一句都没听进去。趁她不注意,我小声问吴宗铭:“她是不是学幼儿教育的?”吴宗铭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喂,你们在听吗?”吴大小姐发现我们的端倪了,皱著眉头看著我们俩。
“在!您讲得很好!相当好!”我大声“赞叹”。
“哼!”吴珊折了个大果子朝我扔了过来,正好砸在我脑袋上,!当中标。“哈哈哈……”她笑著後退了一步,脚下一滑,我见势不妙,扑了过去,抓住她的胳膊。她慌了,蹭了两脚,滑得更深,很快就顺著落叶陡坡滑出去老远,同时也把丝毫没做好准备的我带了下去──
第三十六章(上)
我整个身子向前倾,右脚一个跨步,但脚下太滑,差点儿来了个劈叉。另一只手条件反射地在半空中瞎扑腾,希望能抓住什麽东西。好不容易触著几片叶子,但根本就不顶事,一下子就拽断了,一个狗啃屎地倒了下去。吴宗铭一手牢牢地抓住一棵歪脖儿树,一手圈住我的腰,基本上我的重量就压在他的胳膊上了,膝盖在地上撕磨。我死死地抓住吴珊的手。刚去找地方“方便”的可非也冲了过来,帮我把吴珊拉了上来,她的脸色苍白,全身都在抖,眼泪都快出来了。我差点儿也陪她一块儿下去,心跳也骤然加速。
“小心点!”吴宗铭关切地拍了拍吴珊衣服上粘著的落叶,然後抬头问我,“你怎麽样?”
“没事。”刚刚那场“英雄救美”让我光辉了不少,但代价是把裤子刮破了。可非摸了摸我的膝盖,问道:“疼吗?”
“没感觉。”我拍拍膝盖上的灰,看看裤子上的裂痕,摇摇头。
“谢谢。”吴珊冲我笑笑,脸色红润了些。我第一次觉得她挺漂亮,很有女人味。
“怎麽走?回去还是继续?”可非有些犹豫。
“走这麽远了,当然继续了。”吴珊恢复得挺快,故作镇静地向前走去。
“喂,等等,我走前面!”可非开始充英雄了。我和吴总对视了一下,他笑笑,跟在我身後。就这样,我们四人小分队继续在小路里穿梭了。走了两个多小时,终於见到了生机,透过树林看到植物园的部分景观。
“快到了。”可非说。
“哇,太棒了!哥,你看那边好美哦。”吴大小姐指著不远处的风景激动地说道。
“行百里半九十。您到了再发感慨行不?”我嬉皮笑脸地给吴珊泼冷水,她瞪了我一眼,点点头。
又过了半小时,我们终於回到水泥地面,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了,我的肚子高唱空城计──空前绝後。“来,找个地方吃东西吧。”吴宗铭卸下旅行包,舒缓舒缓筋骨,把手搭在我背上,我们在草地上坐下,吃起了汉堡。这些粮食早被压瘪了,但为了肚子,谁也没计较这些,各个狼吞虎咽。
“我们还爬回去吗?”可非问道。
我刚要摇头,吴珊嚷嚷:“好!咱们换条路吧。”哇,女中豪杰,刚刚那惊险场面这麽快就遗忘了,我还心有余悸。“你有意见?”吴珊问我。
“没……哪敢啊。”我嘿笑著。吴宗铭把香肠递给我,吴珊又发表意见了:“哥,我的呢?你真偏心!”
“给你给你,真罗嗦。”我伸出手,被吴宗铭拉了回来。
“小珊,你不吃香肠的,说什麽防腐剂有害身体健康。怎麽今天突然转性了?”吴宗铭装得很正经,但嘴角已经露出坏笑。
“我要给‘咖啡’的。”吴珊改口了。
“我有了。”可非展示了他手里剩下的半段香肠,把吴珊气得脸通红。吴宗铭把一瓶可乐递给我,也给了吴珊一瓶,他知道大小姐又有意见,先下手为强。“可非。”他把一瓶芬达递给可非。
“嗯,谢谢。”可非边咬汉堡边说。吴珊不停地在草地上跑圈,一会儿拉著可非去照相,一会儿跑回来吃东西,全世界属她最忙活。
“她真有体!”我对吴宗铭说道。
“呵呵。”他喝了口可乐,“她从小就跟个男孩儿似的,上窜下跳,全家人都宠她。”他停了一会儿,注视著我:“累吗?”
“搞笑,太小看我了。”我避开他的眼神。
“明天晚上有事吗?”
“干吗?”我抬头。
“一起吃饭。”
“我没事,但可非他可能……”
话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不,只有我们俩。”
第三十六章(下)
我扭开头,拔著地上的嫩草。“算了吧,我们也没必要再谈什麽,吃饭什麽的就免了。”
“朋友之间的交往也不行?”他那橡皮糖功夫又露出来了。
“没必要。你要是空虚可以去找其他人,别扯上我。”我压著声音低头说。
他也不作声了。我们之间的沈默一直僵持著,直到吴珊他们俩把这种气氛打破。“哥,你们俩不去照吗?看那造型真像悉尼歌剧院。”吴珊兴奋地叫道。
“不了,要不要出发?”吴宗铭问道,随後看看我。
“我没意见。”我答道。於是爬山之旅再次进行,今晚肯定累劈了。回去的路比较宽敞,不到两个锺头就回到出发点,吴珊和可非精神十足,一路小跑,我和吴总跟在後头。
“哥,晚上去哪儿吃?”吴珊喘著气问道。
“你挑。”吴宗铭回答。
“咖啡,你说。”
“我?”可非看看我,“不知道。”
“那个,我晚上还有事,你们三个去吧。”我找了个借口。吴宗铭的脸阴了下来,可非也忙著改口:“那算了吧,谢谢你们俩的邀请。我回宿舍去。”
“不会吧,你一不去就全都不去啦。到底什麽事啊?能不能推掉?”吴珊抱怨起我来,“什麽事?快说!”
“算了,小珊。”吴宗铭圆场,“那行,这顿饭留到以後吧。”说著看了我一眼。“我给你电话。”我晃了晃身体,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就这样我和可非跟他俩告别,吴珊一脸的不情愿,总远远地看著我们。
“我说,那个美女真对你动心了,你也要有所表示啊。”我坏笑。
可非哼哼了两声。“她要回澳大利亚的,我能怎麽表示。”
“考个雅思跟出去啊,要不放在她的行李箱里托运也行。你觉得她不好?”
“没啊,可是我对她没意思。”
“装大葱,明明跟她那麽热乎,还立啥贞节牌坊。”
“你吃醋了?”他笑著看我。
嗯?我扭头看他。“吃醋?那种类型的美女我有免疫的……”说到“免疫”二字我又想起某人的话,浑身打了个寒战。
“喜欢她没错,但跟‘爱’是两码事。”嘿,较劲了啊,跟我玩文字游戏。看他那得意的神色,我很逼视地白了他一眼。“你怎麽不说你自己?我看你喜欢那个姓吴的,可就是不承认,打肿脸充胖子!”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极具攻击性,我看了心虚。
“我可没否认……可我们不可能……别扯这些,走,先吃饭去!”
“你不是有事?”又跟我抬杠!看样子对没和吴珊吃那顿饭耿耿於怀。
“当然有事,和你一起吃饭不算个事?”说著我拽起他跑拉面馆去了。
吴珊经常打电话找可非,难得见这小子话涝,赵刚极度好奇,转性“关心”起这位舍友来了。周三晚上,我们三个都赖在宿舍,谁也不想外出看书。可非抱著电话和吴珊耗上了,赵刚直朝我挤眉弄眼,小声问道:“非哥这回来真格儿的?”
我摇摇头。“不知道,你得问他。”
“嘿,聊得那个美啊!喂,说正经的啊,聊什麽汤姆克鲁斯啊!”赵刚踢了踢可非的脚,可非反过来给他一拳,另一只手还抓著电话,面带微笑地应著:“嗯,我比较喜欢艾尔帕西诺……”边说边朝赵刚瞪眼。
我看不下去了,一把拎起赵刚。“你小子捣什麽乱!一边儿去!你家阿丽呢?”
“她老乡聚会。”赵刚打开我的手,继续旁听,一个劲儿地傻笑,可非急了,随手抓起东西就狠狠地砸了过来。赵刚这小子闪得快,头一偏,坐在他後头的我刚一抬眼,突然发现一块状物体朝自己的眉间飞来,脑子里就一个字:躲!
第三十七章(上)
可惜反应能力欠缺,牛津字典不偏不倚地砸在我的鼻梁和左半脸上,顿时眼冒金星。可非不由得大叫一声,赵刚扭过头,扶住我的胳膊。“你怎麽样?”
鼻梁被这麽一砸,跟电视上演的一样──鼻血立刻流了出来,鼻子有些发麻。这还算好,字典那硬皮角儿正好扎在左眼上。完了,废了!可非简短地收了线,跑到我身边,把一叠厚厚的面巾纸递给我,我一手捂著鼻子,一手捂著眼。可非非常紧张,想拉开我的手掌看看病情,可我的脑子一片浆糊,就知道死命地捂著左眼。“喂,让我看看。去医院怎麽样?”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上帝啊,我怎麽这麽衰,又成为无辜受害者!
电话又响了,赵刚愣在一旁,半天才接。“喂,嗯,啊?……哦!他受伤了……不知道……哦。”他把电话递给我,“吴宗铭的。”
我睁开右眼,把沾满血迹的面巾纸扔在一旁,朝可非挥挥手。“没事,闭一会儿就好了。”随手接过话筒,“喂。”
“你哪儿受伤了?”吴宗铭的口气非常著急。
“没什麽大不了的,你瞎激动啥?”我吸了两口,感觉血还往下流,赶紧夹著话筒,抓起面巾纸再捂上鼻子。
“要不要上医院?”
“死不了。哇靠,娘的!”我试著睁开左眼,可惜一睁眼泪水直流,眼睛扎得慌。
“我看看。”可非拉开我的手,直盯著我的眼睛。
“甭看了。”我把头偏一旁,嘶了一声。吴宗铭在电话那头抛下一句话:“你等我!”说完就挂了。“喂?喂?喂!”我没反应过来,骂了两声把话筒递给赵刚,摸索到少贤的床上,仰面躺下,心里不断告诉自己:躺一会儿就没事了,会好的!
可非和赵刚一直呆在我身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嘴里没完没了地问我要不要上医院,严重吗?还疼吗?……後来我听烦了,试著把手拿开,可是左眼还是睁不开,眼泪跟自来水似的哗哗流,要是这时候让我演琼瑶的戏或者听倪大妈煽情准成!
没过多久,冲进来个人,扑到我身边,闻那熟悉的味道我就知道是谁。“走,起来,上医院。”吴宗铭一手扶我後颈,一手拉我的右手硬生生地把我从床上拽了起来。
“干吗!”我睁开右眼,“没事,躺会儿就好,别穷折腾!”
“去看看吧。”可非在一旁说道,那眼神充满愧疚。这跟他没关,从法律角度来讲这纯属意外。
“是啊,涵哥,万一落下个三长两短的……”赵刚也挺不好意思。
“闭上你个乌鸦嘴。”我笑骂,捂著眼睛跟吴总下楼。
下楼的时候我切身体会到人长双眼除了看还有个更大的作用──平衡!睁一只眼迈台阶我心里悬得慌,生怕一不小心一脚踏空。尤其我这眼,左眼视力5。2,右眼4。7,要是左眼废了,我这辈子也算半个残疾人,到时候乘公交免费……想著想著,我差点儿从楼梯上滚下去,幸好吴宗铭及时抓住我的胳膊。
“小心点,你不是夜盲吧?”他问。
“是,还色盲文盲。”我应和著。他摸了摸我的後脑,抿嘴笑了笑。我把头扭开,这家夥干什麽都不注意场合。
上了车他问我:“怎麽回事?什麽东西砸到眼睛了?”
“意外!没什麽。人要是衰,喝水都能呛死。”我捂著眼睛,几次试著睁开都觉得生疼。心里不由得一紧,手心开始冒汗。
他没继续问,看了我一眼,踩足油门向医院奔去。挂了急诊,我被带进眼科,那医生让我把眼睁开,一见光我的泪就止不住。看医生的眉头和吴宗铭吃惊的神情,我就知道情况不妙,心里一紧。
第三十七章(下)
吴宗铭很紧张地问医生:“严重吗?”
“眼角膜受损。来得还算及时,再拖就瞎了……”医生很严肃地回答。
“啊?!”我和吴宗铭同时喊出声,我的手不由得抖了两下。
医生给我上了药,问我:“怎麽弄成这样?”
“被字典砸的。”我低声说道。
“啊?!”这回轮到他们俩意外了。医生觉得好笑:“字典?怎麽个砸法?看,里头都出血了。”
“意外。”
“你们这些孩子啊,打闹就是乱扔东西。昨天来个中学生,眼角被笔扎伤了,差点儿残废。”他说得我心跳得厉害,我依稀记得我的牛津字典旁就放著圆规。好险!
医生给我开了一堆药,嘱咐我要定时滴眼药水,还得上药膏,还得定期来医院复查,还得吞药丸……就差吊瓶动手术了。临走时他再次警告我以後小心点。
我的左眼贴著砂布,可惜是白的,要不就可以冒充独眼侠远走江湖了。吴宗铭如临大敌,始终保持扑克脸,上了车才问我:“你怎麽会被字典砸了?谁干的?”
“说了是意外,别死缠烂打的了!放心,没下次。”我的话不能给他吃定心丸,他一肚子气,不知道这是跟谁急。
“今晚住我那吧。”他说道。
“嗯?什麽?”我下意识地摸摸眼上的纱布。
他又重复了一遍。“这几天住我那,我来照顾你。”
“不用。”我低头整理那堆药。
“你在宿舍不方便,住我那……我又不会对你怎麽样……我只想照顾你,没别的意思。”
“怎麽不方便了在宿舍?喂,我说吴总,别把自己当成救世主或是育儿院的,我还没半身不遂!再说了,你妹妹现在在家呆著,我去了算什麽回事儿!”
“什麽回事儿?能有什麽回事儿!她呆在她卧室,还有一间空的,你去了又不会给她造成什麽不便……”他开始滔滔不绝地讲各种理由,跟个唐僧似的。
“够了够了,反正我不去。宿舍挺好的,可非他们可以帮我上药,而且这两天有课……”
“宿舍好怎麽受伤了?”他很不服气,非跟我较劲儿。
“那是意外,是我自己不小心!我说你这人上辈子是不是橡皮糖,怎麽这麽腻味儿!粘滞!不可救药!”
“你还在躲我?”他把车停了下来,看著我。
我一阵心虚。“躲什麽躲?这跟躲没关系,我不想跟你这号人再有个什麽交集。That’s all!”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我的左眼,顺著我的脸把手慢慢地绕到後颈,麽指在我的脖子上摩挲著,害得我大气都不敢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