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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暮朝朝-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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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遗物紫金凤钗一只,自有实物为证。信尾有九娘的指模为证。另一封信写给九娘,只说如果九娘不肯打指模的话,恐怕他的丈夫、儿子性命难保。
  邓九松深知自己在九娘的心目中已是一文不值,她不会顾及自己的死活。但是儿子邓文西至少也是她的心头肉,料想她不会不就范。书信写完,他立即折好信放在信封内,将信件放在安朋的贴身衣襟内。又问:“安朋,你找先生有事么?”安朋答:“我娘叫我拜先生为师。”邓九松道:“你将我的信送到城郊三里村我的家里我娘子的手里。她看丁信之后自然会给你回复。”又问:“会骑马么?出得府么?”安朋说没问题。邓九松道:“半个时辰之后我在后门等你回来,那时我自然收你为学生了。记住,此事切不可让任何人知道,就是你娘也不行。”安朋道:“我娘叫我听先生的,先生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是了,绝不会出丝毫差错的。”说完立即扭头去了,直到马厩里牵了马,出府而去。
  邓九松仍是不安,双手搓来搓去,在房间里反复走来走去。他不知道丁芙蓉回到蜗居后是怎样的安排,是否已经和和柳聚财对质。那柳聚财一定会否认,甚至反唇相讥。府内上下都知道丁、柳两人的明争暗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那么丁芙蓉一定会召九娘和自己到场做证。柳府虽不是官府,未必私设公堂,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柳聚财是一等管家,邓九松也属于柳府,丁芙蓉同样有决议之权。只要证据确凿,明天一早将人证物一纸诉状交付衙门,不怕柳聚财不伏法。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不见人来叫,也不见映秋回来,更没有安朋的影子。邓九松的心里七上八下焦灼不安。他刚想动身去后门看看,却见自己的儿子邓文西回来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不消说又是同那几个公子哥打了架,受伤已经是家常便饭。进了门邓文西咧开大嘴哭叫,一会儿要报仇,一会儿又是要娘,气得他一巴掌打过去,邓文西更是大哭大叫。气得他又是几个嘴巴打过去。邓文西杀猪般嚎叫不止。最后倒在床上沉沉睡去了,腮上还挂着泪珠儿。
  邓九松心疼儿子,想想孩子如果没了娘,一定会更可怜。心里又是责怪自己莽撞。眼见是个火坑,还要携妻带子往下跳,所求的无非是荣华富贵而已。这世间金钱真是个古怪的东西,世人无不被其所左右。如果那个安朋将信件交给了丁芙蓉那更是难以收场了。邓九松真有千个担心万个害怕,战战兢兢溜出了落雨轩。才来到柳府的后门,拔了门闩,就见一人牵着马急匆匆地闯进来,满头都是汗水,头发都是湿漉漉的,正是安朋。
  忙问:“信呢?”安朋脸色通红,结结巴巴道:“……不,不好了……”邓九松心里更急,几乎大叫起来。仍然忍住低声问:“到底怎么了?”安朋顾不得擦汗水,从怀里掏出信来,递给邓九松,道:“这封信没送到。师娘她……她死了!”
  “啊!”邓九松失声叫道:“你说什么?!”安朋道:“我亲眼见的!先生家里是不是有三间茅草房,一堵土墙?墙外有竹子,有柴木门?我进了屋……刚推门就看见一个人躺在地上,七窍流血的,吓死人了!吓得我赶紧跑了回来。”
  “你可曾看清是男是女?穿什么衣服?多大年纪?”
  “那人当然是女的了,穿着一身蓝花的粗布衣裙,多大年纪什么样子我就没看清了。脸上都是血,看不仔细。”安朋说着,牵着马往回走,又说:“今天的事我不会说的,先生请放心吧!我要回去歇一歇了!”邓九松失魂落魄,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正这时,映秋在一边寻了过来,远远叫:“邓先生,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丁总管叫你过去呢!”
  正厅内一派灯火通明庄严肃穆。柳府上下凡是主管或有地位的人都已到齐了。每个人都默不作声。家丁婢女站了一院子。丁芙蓉居中而坐,华服高冠,威严无比。
  邓九松随着映秋步人。此际他早已经心乱如麻不知所措了,不觉间手里的信件已经被映秋拿去,呈给了丁芙蓉。丁芙蓉道:“邓先生请坐吧!”自然有人填了一张檀木雕花的太师椅。
  丁芙蓉将信件放在怀里,道:“今天召集柳府上下三十多位管事来,是要商议一件大事,也是一件丑闻。因为此事与邓先生有关,所以也请邓先生在侧。首先请邓先生已经将重要的证物交给本总管保管了,就是这支紫金风钗厂说完将紫金风钗拿出,举起来展示。那紫金风钗紫气荧荧,金光夺目,一颗绿宝石精美无比,的确价值不菲。
  丁芙蓉道:“我柳俯自从义父建家以来,家风严谨,处事英明,在省城里是数一数二的大户,对外重信誉,对内重情义。承蒙义父错爱,我掌管府内事务已经几年了,事事小心,生怕稍有闪失辱没了名声,给义父蒙羞。而今日之事不但有辱门风,竟然引起了命案。这类罪恶滔天、目无家规国法的事情怎能坐视不理呢?张威、何猛,立即将通奸杀人的凶手柳聚财捆起来!”
  “是!”一声令下,柳府护卫张威,何猛立即如狼似虎般扑向坐在丁芙蓉身边的柳聚财,早备好了绳子,不容分辩,把他捆绑得结结实实地丢在堂上。众人唏嘘不已,邓九松更是心惊肉跳!
  柳聚财叫道:“丁芙蓉,你这是干什么?!”丁芙蓉朗声道:“柳聚财,你还装什么糊涂?你问得好!干什么?我要揭开你的真实面目!说,你到底是怎样威逼利诱霸占邓先生的老婆九娘的?又是怎样盗取义父的财物紫金风钗的?又是怎样奸污不成杀人灭口的?”
  “啊!呸!真是笑话!”柳聚财叫道:“姓丁的,你休想信口雌黄肆意捏造栽赃陷害我!我柳聚财十三岁为老爷收留,到今年快三十年了!全府上下老老少少哪个不知道我事事谨慎、处处小心,宁可付出千万,决不贪占一分?我不是为自己辩解,生平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姓丁的,我知道你早就想把我置之于死地,没想到你竟然使出这么下流的手段。告诉你,你小心天谴!”
  “一派胡言!”丁芙蓉大喝:“死到临头了你还嘴硬!我本想你是一念之差误人歧途,以为你是误伤人命,没想到你不思悔改还为自己狡辩!你视我为仇敌,只可惜自身难保!”转头向侍从道:“你们到大门口外去迎接,省府衙杨义山片刻即到,是非黑白公堂上自有分晓:我决不错怪一个好人,也不迁罪护短,让死者蒙受不白之冤!”堂上诸人均在丁芙蓉的威严之下惊骇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了。柳聚财则破口大骂,连丁芙蓉的祖宗十八代都被他从坟墓里掘出来了各个鞭尸,只是苦于张威、何猛两个人象巨石一样将自己压住,否则恨不能跳起来咬他个血肉模糊。丁芙蓉才不跟他计较,心道:都已经是笼中麻雀,锅里白鱼,就让他做苍蝇破壁的挣扎吧,又有何妨呢?
  片刻侍从自门外跑进来,禀道:“杨捕头已经到了!”身后,省府捕头杨义山身着官服携两名捕手官差进来。一进门就高声叫:“今天傍晚发生了命案,城西郊三里村一个农妇被人刺死在自家的院子里。现在带邓九松前去辨认尸体。另外,现场有一把折扇,上面有柳府等字样,怀疑是凶手遗落下来的,想必跟贵府有关。”丁芙蓉道:“杨捕头来得正好。奸淫不成杀人灭口的凶手柳聚财已被我拿下,现听候处理。”柳聚财高叫:“冤枉啊!”杨义山道:“是不是冤枉知府大人一审就知了,押回去!”说完两名差役老鹰捉小鸡般地将柳聚财去下绳索,上了夹板铁拷,连推带搡带出门去。杨义山带了浑身发抖的邓九松前去辨认尸体。
  丁芙蓉送至门口,拱手道:“恕不远送!”门口却传来柳聚财狼嚎般的惨叫:“丁芙蓉,你不得好死!!丁芙蓉,你千刀万剐!!”声音凄厉渐淡渐远,余音却在空荡荡的院子里久久回荡。
  丁芙蓉毫不在意,脸上现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而后清了清嗓子,对厅内其余人等道:“柳聚财作奸犯科晚节不保,真是罪有应得!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能够洁身自爱,严于自律……”众人吓得不敢吭声。纵使心有疑虑,也早被丁芙蓉一招杀鸡骇猴给逼了回去。钱能通天,而今丁芙蓉又除了唯一的最大的障碍柳聚财,谁还敢说半个“不”字,全都低声细气地说:“小的知道了……”丁芙蓉这才缓和了语气,又说了一通“注意事项”诸如:不得胡言乱语四处非议,不能对外宣扬信口雌黄等等。又说要厚葬九娘。以尝柳聚财的罪过。
  散了之后,大厅里顿时又变得空空荡荡,四处静得如死一般沉寂。丁芙蓉靠在椅子背上,看了看手中那两封邓九松写给九娘的信,然后就着灯火将其烧成了灰烬。
  他转身见映秋还呆呆站在那里。道:“映秋,既然邓先生很喜欢你,我就将你许配给他了。”
  “啊——”映秋大惊失色,叫:“这万万不能呀,丁总管……”丁芙蓉厉声叫道:“这有何不可呢?!邓先生是个饱学之士,只怕你还配不上他呢!等九娘一切后事完毕,就择一个日子将你嫁过去!你不用再说,一切就由我来决定了!”望着他声色俱厉,映秋不敢再多语,含着泪讨了许可退出去了。
  而后丁芙蓉又唤了安朋来。安朋战战兢兢忙跪在丁芙蓉面前,道:“请大总管宽恕……”丁芙蓉道:“宽恕什么?你这岂不是不打自招了么?你是孩子,我倒不怪你。你今年多大了?”
  “十二岁。”安朋低声道。
  “哦,看样子倒大一些。”丁芙蓉道:“今日事以后你全都不要记得,知道么?你到了邓先生家里都看到了什么?”安朋将所见之情景一一道来。他毕竟是孩子,见了死人早吓得失魂落魄,在邓家院外看了几眼就逃了。又将乐嫂想让自己求学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讲完后已是大汗淋漓,身下的青石地面已湿了一片。
  丁芙蓉见他已跪了大半个时辰,浑身颤栗不已,才收了威严,道:“没你的事了,可以下去了。过三天你不用再做什么粗活儿,叫你娘收拾几件干净衣裳搬到少爷房间里,陪他读书吧!”安朋千恩万谢地去了。
  丁芙蓉这才松了一口气。暗自又叫红豆传信,由帐房送了二千两白银到衙门里去。他必然要置柳聚财于死地,否则九娘岂不是白死了?
  邓九松认了尸体,正是自己的发妻九娘。之后哭了千百回。九娘死的极惨,咽喉被匕首刺了一个大洞,血肉模糊的。
  自然是丁芙蓉派人主持了后事。那几间茅草房也被人视为凶宅,放火烧成了平地,几年后被人耕成了稻田。
  邓九松回到府里,事情平息之后,映秋便续了弦。邓文西年幼无知,原本也爹不亲娘不爱的,很容易就顺其自然了,玩耍了几天就把亲娘忘得一千二净了。秋后冬至,柳聚财被当街处斩,众人拍手称快。邓九松心中有疑,柳聚财的杀人现场有折扇为证,当时是深秋季节,早就用不到扇子了。只是又没有其它凭据,他的天性就是宁事息人的,更何况因祸得福娶了一个年轻漂亮的新老婆呢,便没有深究了。

第三章
  天赐十四岁,中了举人,人称之为“神童”。只是他体质太弱,每日深居在柳府后宅,从不轻易走动,更是难得出府一回。
  又是一个仲秋之夜。天赐向邓九松行了谢师礼,由丁芙蓉主持,并将名字“天赐”更名为“冰释”,取“冰释前嫌”之意。他的性格温顺,心中疑问,不知道自己年纪轻轻有什么前嫌需要冰释,但见丁芙蓉神色凝重,语言严肃,便服从安排,也不多言多语了。
  散了宴席,冰释便回到自己的凝香阁去休息。进了门,将小丫鬟们催了出去。一个人甩掉锦靴,脱下长衫,解散头发,放下绫罗绣花的帐子,盖上锦缎描土的被子,睡意阵阵袭来。
  正朦胧间,只见帐子一动,一个人掀开进来。他睁眼一看,却是安朋。
  安朋今年十八岁,身材高大,眉清目秀。几年来勤学苦练,功课不错,又很聪明,深得丁芙蓉的赏识,一直陪伴在冰释的身边。
  安朋上了床,三下五除二地脱了衣裤,赤溜溜连一个兜肚都没留。钻进被窝里,盖好被子,躺在冰释身边。
  冰释道:“今天仲秋节了,你不去陪奶娘说话,又到这里来吵我。”安朋道:“刚才陪过娘了。她干巴巴地没趣儿。心里面总是想你,就来了。听说今天邓先生喝醉了酒,回去少不了被师娘一顿臭骂的。你猜,师娘会怎么惩罚他?”冰释道:“我猜不到。”安朋道:“我猜肯定不让他上床睡觉,让他一晚上抱着枕头独睡。”冰释道:“这算什么惩罚?又不痛又不痒的。”
  “怎么不痒呢?”安朋嘻嘻哈哈地笑道:“先生心里一定痒痒要死呢!”冰释侧过脸问:“你怎么知道?”安朋道:“我心里猜的。你不信吗?我的心同别人的不一样,什么事儿一想就通了。
  冰释道:“我倒是不信。”
  “不信你摸摸看。”说着安朋伸出手来,抓住冰释的一只手,只能在自己的胸口上,里面的一颗心正“扑通、扑通”跳得很猛。冰释道:“没什么不同啊?”又见安朋脸色发红,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问:“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没有。”安朋低声说,仍是握住冰释的手不放,按在胸口上,又上下轻轻地抚摩着。冰释只觉得他胸口皮肤很是光滑,也不瘦,富有弹性。他便说:“你的皮肤很滑。象绸缎似的。大概女孩子的皮肤也就是这个样子吧厂安朋道:”其实你自己的皮肤比我的还要光滑百倍呢!不信试试看。”说着一探身,将手伸进冰释睡衣里面轻柔摩挲,又把手指在他的|乳头上上下抚弄。冰释浑身酥软,叫道;“哎呀,你干什么?”安朋不育语,抬头将床头的灯吹灭,卧室里顿时一片黑暗,明朗的月光如水般扑洒进来,透过帐子,洒下斑斑驳驳的影子。
  黑暗中安朋起身钻进冰释的被窝里,将他细小的身躯裹在自己宽阔的怀里。他的呼吸不平息起来,一双手也不安份地在他的肚皮上滑来滑去。
  冰释叫:“安朋哥……”安朋在他耳边细细道:“别怕,我见了师傅师娘就是这么做的。你将来长大了,成了大男人的时候也要学会的。我现在教你,不收学费的。”冰释觉得靠在他的怀里极其舒服,又温暖,又爽贴,禁不住欠了欠身,用双手抱住他的脖颈,在他的鼻梁上亲吻了一下,道:“师傅师娘是一男一女,你和我都是男的,这怎么能一样呢?”安朋道:“这有什么不可能呢?我喜欢你呀。别傻了。”说着他的手依旧不停,又揉又捏,冰释惬意得不得了,不禁在他光滑的脊背上画起圈圈来,手指间一碰他的皮肤,他便不由自主地一颤。
  安朋道:“小弟,你今年多大了?十四岁了吧!我十四岁的时候可跟你大不一样。我来摸摸,你下面长毛了么?”说着手径直地向下摸去,冰释浑身一缩,触及到安朋下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挺立着,吓了一跳,叫:“啊!是什么?”安朋笑而不答。手依旧摸去,解开他的内裤上的带子,往下一探,皮肤细腻,有点儿潮湿。他的喉咙里哼着,一边握起冰释的那一根东西在手上,用手指轻轻套弄着;L冰释叫道:“不要,不要!”又不敢大声,生怕被人听到了。
  安朋不听他的,手仍不停。冰释不由地扭动身子,不觉间那东西坚硬如铁。安朋说:“还说我,你不也是一样么?”一翻身,将冰释压在身下。
  冰释道:“不行,你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安朋不听,用厚厚的唇在他的颈上肩头亲来亲去。
  之后,安朋静静地躺在一侧,冰释掏出一方又细又软的手帕来擦自己腹上又粘又滑的泄物,又帮安朋擦。嘴里道:“以后切不可这样,把我的被子都弄脏了。”安朋看着冰释,道:“我却不做这样的保证,只怕你以后叫我呢。”
  “没羞!谁以后叫你做这等事情呢?刚才你弄得我好痛,明天小便都不方便,要是丁叔叔知道了不把我们打死去?对了,我还是告诉给丁叔叔知道,到时候给你讨一个媳妇来,让你摸让你压个够,省得又来找我胡闹!”安朋大惊失色,慌忙道:“你可千万别,你叫我怎么都成,千万别把今晚的事告诉给大总管,要不恐怕连命都丢了!别人若是知道了,羞也羞死了,还讨什么媳妇!”他又侧过身来,搂着冰释,道:“再说,我也真的舍不得你呢!听我娘说,你真的象你爹一样,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尤物,女孩子见了喜欢,男孩子见了也喜欢。”
  “什么?”冰释忙问;“你娘知道我爹的事情?”安朋知道自己说走了嘴,支吾道:“我我不清楚,一切还是大总管知道得清楚,要问还是问他吧!大总管也是个奇怪的人,四十几岁了就是不成亲,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又说:“我困了,咱们还是睡吧。”说罢闭上眼睛,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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