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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上了茶;又奉上了井里冰的甜瓜;叶青就说着:“江晨;到家了;还不去见见你的母亲?我这里不需要你随侍了”
江晨就朗声答应一声;向主公和族长行了礼;出去了;就喊着:“来两个人;帮我杠下。”
下面几人不禁面面相觑;到家几步就到;还用得着觅人?
叶青见江瑞松瞠目;微笑一下;说:“两次战斗;江晨立功不小;赏田百亩;黄金三百两;奴婢两户。”
“哎”江瑞松惊得站起身;一怔后;才发觉自己失态:“这样多?是不是太厚了些?”
“不厚;一切按照家法军法赏格;这次经过;江晨想把他的母亲接去;您是族长;您觉得如何?
“应当;应当”江瑞松立刻重新估价叶青这次收获;这笔黄金足建个宽敞的别院了;心里不由自主浮现出一丝悔意;当下没话找话和叶青攀谈;问些情况。
不过才片刻;一辆牛车就到了门口;通报了;片刻;叶青和江瑞松都迎接;是县主薄过来了。
主薄一身官眼;却满脸堆笑;先躬虽行礼:“见过榜眼公。”
叶青作了揖还礼;主薄是从八品;序位是在县丞之下;县尉之上;实际上是县里二把手;在县内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这县主薄以前有过一面之缘;姓陈;笑着:“知县大人;闻大人大胜返回;特设酒宴相邀;大人来不来?”
基层小官的说话直白;叶青喜欢这样;笑着应着:“自是要拜见;上次出征无暇拜会;这次归来;不曾路过就罢了;路过不能不拜见知县大人;这是应有之义。”
这说的是感谢县令帮忙护送第一批战利品;主薄有些不好意思;摇手:“观察使大人大破八贼将;附近山贼清扫一空;闻风丧胆;我们还没有感谢呢”
“都是份内的事”叶青一笑;就应允去县衙;本要带上江晨;只是江晨探视母亲;自是免了。
一行人就或骑马;或上牛车;赶了过去。
江瑞松望着远去的牛车;不由叹着:“主薄亲请;人上人啊”
话说叶青到了县衙;县令亲迎;而亲兵和衙役都留在外面;自有席面;只有主薄陪同进了内院。
人不多;这宴上气氛相对随意;用完;县令命人撤席;换了正容问了文这次的战斗;又说着:“听闻榜眼公这次大胜;得了不少牛羊。”
叶青应着一声:“是不少;怎么;贵县有些想法?”
见着叶青态度温和;县令才笑着:“榜眼公;实话实说;我这江竹县县是贫县;我上任后想作点事;但却苦于条件不足;并且想购买大量耕牛也困难;老陈协助我管理民政;你说是不是实话?”
陈主薄躬身应着;县令又将目光转向叶青:“听闻获得牛羊中;有不少耕牛;榜眼公说个价;我想用山薯换。”
叶青一怔;就见陈主薄说着:“大人发动了县里百姓;收割野生山薯;堆积如山;怕有几十万斤
叶青不由鼓掌大笑:“贵县真是有心了;这样吧;我家私用耕牛要三百头左右;除了这些;按照市价来罢;你有多少野生山薯;就抵多少耕牛;如何?”
本来草原是不养耕牛的;但北魏入主后;为了和中原交易;故养起了耕牛;年年贩卖到内地;这次掠夺就有不少;怕有二千头耕牛。
县令顿时大笑:“榜眼公;爽快;本县真是承情了”
再说了几句;见着叶青脸色有点疲惫;就也不多打搅;过会送了出去。
亲兵这些酒宴也差不多了;见着主公出来;连忙跟随;这且不说;其实城外营地也是有着杀牛宰羊安排。
杀戮的血气和阴暗面总要释放出来;只是当前行军战时条例还不容许有营妓;这次把一些亲卫留在营地;专门巡查;禁绝一些私窑服务;叶青始终认为营妓对士气战力是个严重损害;只有酒食。
出门夜风一吹;酒力有些;抬眼望去;夜空深色透明;繁星朗朗;亘古绵延;按着固有的轨迹流转;恒久以来存在;又或许将永远继续存在下去……
叶青不化去酒意;舒缓一下神经;享受这胜利后滋味。
周铃沉默跟了出来;在门口系马桩前轻蹲下来;上面缠绕着一圈又一圈的长长缰绳;这种大理石矮柱在常年摩擦下变得的光溜溜;解开很顺利。
马群中一双黑龙马尤为高大惹眼;早已经等得不耐烦;这时一脱离束缚;就欢快振蹄嘶鸣起来;在男女主人颈边亲热挨挨蹭蹭;催促着起行。
周铃好笑摸了摸蹭过来的硕大马首;扶着叶青上了马:“公子是回军营?还是宿在江家?”
“宿在江家吧;难得过来一次;日后可能是忠实附庸;不能生份了……”叶青揉揉眉心;这时没有外人;就忍不住抱怨:“明天估计又得喝酒;还都是烈酒;喝得都要吐了;我算知道什么叫做茧自缚……”
夜风静静吹过;初秋时分;已有了些凉意。
“嗒嗒”的马蹄踏过青石板;声音回响在空寂的街道上;夹杂着随口的交谈;寂寥中带点温馨。
就听得周铃认真声音:“那公子就不要喝罢……”
“三杯为限罢;铃铃真疼你家公子;就锻炼下酒量替我挡酒……”
坐着后面马上;这一身黑衣的少女红着脸摇头:“我不会喝酒;会很晕;芊芊姐锻炼得一些……
说是这样说;她的语气却没有平常的镇定;又迟疑一下:“要不;我平日喝一点试试?”
“哈;你也当真了;又是个呆丫头……”
“公子;你又戏弄人……”
“说起来;铃铃你知道天上星辰都是什么……”
“知道啊;是天上的大神……”
星空下;声音在街巷中渐远;随意交谈;夜风中零落成只言片语;最后不闻。
江家这时门口还亮着灯;专门等着叶青过来;由于已用过宴;就办了个茶会;族长江瑞松亲自招待;几个核心子弟陪宴;江晨刚才没有去赴知县的酒宴;这时都出来做陪。
开始寒暄过后;问的是江子楠;她是两家最初纽带的延续了。
且既过继到族长一房;按山间严格族法;这样同宗过继嫡女;比江瑞松亲生庶女还要受重视;江瑞松难免会问起近况;要不族里人都会认为他不讲人情。
这时见江瑞松说起来;神情有些惴惴;叶青暗暗一笑;耐心解答:“子楠现在是我家里的执事;管理的事很忙;她这人我很放心;但过去……有时又太讲究;容易想得太多……我回去说她一说;跟自家人联系有什么好忌讳;叫她以后多写信给您就是。”
“哪里哪里……”江瑞松有丝惶恐;又是欢喜。
此时两家地位差距不断拉大;就渐有附庸的意思;江瑞松态度自是不同;江晨见得;脸上有些赧颜;他出门见过世面;腹诽族长有些乡土了。
叶青却暗笑;两世接触来看;这山间小族有重盟誓信约特色;用着让人放心;比叶家更土鳖;有许多固执到可笑的一面;以前作敌人时不会给好脸色;现在作为自己人就得多担待着点。
说过了江子楠;叶青又喝了两杯酒;问一下江家近况;都是些小事;却联系感情的必须;人与人亲近交往就不可能纯粹利益;或者有也很无趣。
和一切政治场面一样;说的看起来都是些废话;偏偏不说还不行;幸亏大部分此类事都交给了襄田厅。
叶青还是很有耐心;重申承诺:“你我两家知交两代;有事就可联系叶府;就算我不在时也一样;有襄田厅体系处理;你女儿是正式执事;别有顾忌;许多事;不敢说肯定解决;必会给个有诚意的答复。”
“好好好。”江瑞松连声应着;心里大喜;山里人重骨气;他有麻烦不敢多说;有叶青明确表示;家里很多行事方便许多;在山竹县的扩张不用束手束脚了。
“为两家秦晋之好于杯”叶青祝酒;敬了所有人一杯;席间气氛顿融融起来。
第一卷 第二百零七章 流星雨
江家在山城中;连片石头建筑;地方相对狭窄;就算修过;都没有太多的空房;酒宴回来就安排在江子楠原本闺房入住。
粉色罗帐;雕花幔床;比上回江子楠住时还精致;时常打扫;很是于净。
周铃服侍着洗脸;说这批金帛牛羊马匹;都是笑意盈盈:“在启阳城都没有这许多马呢”
“凑凑还是有;只是各家藏着……”叶青接过热毛巾自己擦;闻她身上苏合幽香隐隐;又是叮嘱:“这入秋了;漠北冷锋就要下来;最近天气可能变化剧烈;你早上起来多穿一件。”
“铃铃一会儿洗完;过来陪我吧。”
周铃动作微滞;又流畅起来;有家里几个姐姐私下里教着;她在这个方面不是白纸;知道意思;但已相处了很长时间;对于她而言;一切都变得自然而然;顺理成章。
“我去倒水……”还红了脸;端着水盆出去。
叶青注视她抽条一样发育的身体;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愉悦成就感;小妮子刚过十四岁;再过一两年;赶在劫难得的大体平稳时光;就可以吃掉了……给她留下个盛世的回忆。
脚步盈盈到了院落的天井前;就听“咣”一声。
叶青出去;见她只失手掉了水盆;拉着她退开水洼:“怎么这样不小心?
周铃站在天井下;仰首呆呆看;神情有些害怕;喃喃说着:“公子……你快看上面……”
叶青怔一下;顺着目光看去;瞬间呆住
原本夜空晴朗;整个天穹显出淡墨青色;满天星斗密密麻麻;连成了河流;但在这时;一道强光腾升而起;划过天际;顿时一片晦暗不明;大把的星辰显的黯淡;叶青察此异象;不由打了个寒噤;暗想:“这些星辰是仙神之宗;怎会这样?”
还没有来得及细想;就见正中三颗紫星;弥漫出紫气;叶青目睹此天兆;不但不喜;反而仰天长叹:“哎;道君显位;非福是祸啊”
话还没有落;就见得一些星辰再也停不住;陨落了下来;划破了天空。
这世人鲜有见过流星;自天庭建立青穹周天大阵;一星一天官;都是真仙辉光投影;从来只有新星高升在天;罕见消失这流星就意味着陨落。
叶青更清楚知道原因;这大批流星;就是外世界正式入侵本世界;这流星下陨;就是仙神在战斗中陨落了
可是;这在前世;还有二年时间;为什么现在就发生?
流星雨后;就是日食;相差短者几月;长者不过一年
“大劫来临了啊;以后必是荼毒苍生;地火奔腾;我将如何是好呢?”叶青长叹后;就定了定神;握紧了手;声音还算镇定:“回去”
“啊?”周铃听不大懂前面的话;能领会后面:“不睡这里了?回家去么
“恩;不;这也来不及了。”叶青的思路已重新清晰起来;这样惊变打乱了所有计划;生死黑暗陡然压迫;完全没有时间埋怨;当机立断:“铃铃去准备马……换一身衣服;夜里赶路穿厚点。”
声音远去;已经消失在院外;周铃下意识点着头;立刻跑回房;又忍不住回首望夜空;一颗颗流星在交错而落;划出了莹红的轨迹……
她按着扑扑跳动的心口;不敢再想下去。
形势疾下;必须最快速度调整布置;有些还没有准备万全;都必须引发;要不就没有机会了。
叶青争分夺秒去了江瑞松里;形色匆匆引得江瑞松大是惊异;叶青完全没空多解释了:“我有急事;必须现在离开了”
江瑞松刚刚睡下;没有看见流星雨;完全没联想;只是应着。
叶青立刻出去;黑龙马已停在门口;周铃一身黑色厚棉裙;手捧着叶青袍子:“公子也换上。”
“恩。”叶青接过翻身上马;将一封草就军令再看一眼;盖上印信;转手就交给急急赶来的江晨:“你照常领军回去……那些睡教坊司的家伙;都给我叫醒;回军营准备;明早就拔营”
“臣遵命”
马蹄声穿巷过街;周铃举着州制军符;高声叫门:“权同观察使;知视兵事;翰林编修叶榜眼在此;紧急军事;还不速速……”
叶青内外几仗打出了威声;在山竹县都算是鼎鼎有名;门卫警醒起来;不敢推搪耽搁;这时验过军符;就开了城门。
两人直趋军营;又带一队骑兵脱离大部队;还带了巡骑营军官;是方便过关防所用;往州城疾奔而去。
流星雨已变小许多;情况稳定下来;繁密星空似变得疏朗些;青穹周天大阵的运转肯定就有了不少疏漏;一时间不知多少邪魔钻进来。
“这其实是第一次会战之役加快了两年;按理说青穹周天大阵有时强有时弱;但根基规律没有这样容易破解;肯有什么出了问题……难道是内鬼?哪个该死家伙泄漏了虚实出去”
叶青望着星河一叹;不得不说在外敌入侵时;这些既得利益层是最稳固的抗击力量;后面解密出来;此役双方都损失很大;寿命恒久智慧如海的真仙;都是生死而搏杀;双方一夜间陨落千余;强龙难压地头蛇;谁也没讨得了好…
可自战略目标上说;外域还是成功了;天庭的一线严防死守宣告破产;大量敌人渗透入内;不消几月就可形成日食;把战场延展到大地;龙蛇起陆;硝烟四起;大争之世就此开启。
“谁胜谁负;还犹未可知呢”叶青握紧了拳;遗憾、珍惜、搏斗……回忆一丝丝滑过;心坚如铁。
风声在耳边呼啸;树木官道上飞速后退;星光照着路面;周铃策马紧跟着;抬头望去;不知是否错觉;星空中少了许多星星;却有许多幽影填补;深渊一样慑人心神;转眼又隐没。
似有什么恐怖的事发生了……
夜风变得凉了许多;周铃心底瑟瑟一下;紧了紧身上衣袍;又看了看叶青坚实的背影;温暖安全的感觉;就渐渐渗到心中。
不管怎么样;只要公子在;自己就没有什么可怕。
帝都·皇宫
“皇上;快醒醒”
皇帝正睡着;突被摇醒;这是前所未有的事;他也不立刻发怒;起身扫视一眼;说着:“什么事;这样摇醒了朕;天塌了?”
下面跪的总管脸色苍白;仔细打量皇帝;见神情略呆滞;气色有点不正;忙跪下俯伏请安:“臣死罪;只是的确出了大事了;请皇上出去一观。”
皇帝知道发生了大事;心里警觉;只说了句:“起来吧”
就移步出了殿;才抬首一看;人就呆了;皇帝却似是不信;吩咐:“取我镜来”
早有准备;递上的是这世界的老花镜;再一看;顿时变色;呆呆着;一句话都不说;片刻身子一歪;就瘫了下去。
几个太监本都吓得个个面如土色;这时围上去;七手八脚把皇帝架住。
这内侍总管大声喝着:“不许乱;谁乱;立刻杀了;快传太医;不得声张
又自怀里取出一个玉瓶;取出一丸金色的丹药;喂着皇帝。
“啊;痛杀朕了”片刻;皇帝吐了一口气;喘息一声;醒了过来;他脸色铁青;第一睁就是再次看了看天空。
见着陨星渐止;才又闭上;泪水夺眶而出:“传旨;立刻传天文钦的人过来说话……还有;立传京门都督。”
“是;臣领旨”内侍总管立刻领了旨意出去;心里却是冰凉。
方保入夜受紧急传话;立时响应;直到大宫门辇道前;就见着宫门隐隐开了一线;可见太监张着灯。
“皇上召见你”见着来人;太监只说了这一声;就举灯疾步前行;不再言语;方保张了张口;又把话咽了回去;升起一种不祥之感。
呆呆跟着进去;踅过一处宫殿;有着一片花园;在白天自是极美;这时丛丛花卉;反有种阴森幽幽的感觉;一路上鸦雀无声。
方保又走了百米;却见前面豁然明朗;见着一个宫殿;这不是皇帝平时的宫殿;方保正惊疑;又见门口侍卫还认识;略是心安。
进去后;就见皇帝卧在榻上闭目养神;方保跪了下去;以头碰地叩响;皇帝这才张开眼;眸子又灰又暗;面无表情说着:“方卿;朕有旨意”
“是;臣跪听领旨”方保又重重叩拜下去。
“自今夜起;除了朕的亲笔诏书;任何别的命令都不许奉令;就连内阁、诸王爷、兵部的调兵令牌;都要暂时封掉——并且你退出去;立刻进行京都戒严”
方保听了这话;脑“嗡”一声;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额上汗珠密密麻麻;只是立刻叩拜答着:“是”
这声音大得;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今夜就这事;你下去吧。”皇帝望着远处;目光阴郁。
而在这一刻;大陆上数以百万计的人都看见了流星;其中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的人;也有成千上万。
在这一刻;许多仙门响起了急促钟声。
还没有入秋;风第一次挟着含意;席卷了整个大陆;可以预见;今年的夜晚会变得寒冷。
第一卷 第二百零八章 计划发动
秋日阳光照着郡城;车马和人群喧闹;早晨的风有了点寒意;还没有入冬;阻碍不了为生活奔忙的人;和贮松的松鼠;又或积膘过冬的熊一样;为严冬即将到来;奔波频繁。
罗维牵着骡子在去米市路上;一身薄棉袍子;还有些冷;有些天没有出来;此时有些后悔;早知这两天这样冷;就多加件衣服。
作尹家刊行的分刊执事;在南沧郡实没几个手下;每旬会自州城送来主版;平时副版内容就要自己来编;寻找内容、编版、载发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