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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熟悉的曹操声音。
叶青并不应声,分辨了下身上气息,点首确认,心中松了口气。
下土汉室真龙,对这点本族感应的能力还是有着。
强弱本是相对,此际恰是在总督连受秦烈、俞帆和叶青三人冲击而失势,两面力量倒转就是被曹操反吞噬的后果……谁能料到,堂堂一州封疆大吏,就这样死得无声无息?
当灯火重新点亮时,秦婉儿自后堂转出屏风,先盯着自家夫君看了看,又看了叶青一眼。
“见过嫂夫人。”叶青平静说,以与总督平辈的身份来称呼:“刚才一阵风大,吹熄了灯。”
“风大?”
秦婉儿看一眼外面院子,又看了下自己丈夫,见着青色云气略有些波动,其还在,就微蹙眉,倾身福了一福:“是妾身大惊小怪了。”
朝廷册封,不仅仅有护体之效,更是非常敏锐,要是有道术慑其心神,龙气立刻脱离此身。
现在无事,虽有些异常,也属正常。
等她告退,堂中两个男人相视一眼,眸子都有些笑意。
“要让我痛悔自责么?”严慎元……或曹操似笑非笑说。
“太夸张了……”
叶青摇首:“你的这重身份还是保留着好,这是一招暗棋,找些时日表示自己收回下土分身,成就灵池真人,就可恢复些年轻容貌……往后总有人会联系你,设法来对付我,呵……届时就有好戏看了。”
曹操啧啧两声,表示佩服,眼睛眯起来:“无事,我就回后院安慰一下夫人和女儿。”
他说着挥袖大步而去,哈哈直笑。
叶青望着一阵无语,记起总督寒门出身而素怀大志,却到四十岁中同进士才被老岳山榜下捉婿,原配夫人现年不过三十岁,正是娇软熟透时,几个小妾也算年轻丽色,不愧是曹人妻的报复口味……但尚值萝莉的女儿是怎么回事?
不过这等家事无所谓,严慎元死掉,而总督还活着,自己目的就完成了,余下的事情,相信曹操自有分寸。
帝都·誉王府
阳光灿烂,院树斑驳青黄,主厅外十步一岗,金色光辉笼罩,里面在密议。
誉王手捧茶盏,观看标示着‘应州’二字的地形图,手指落在州城位置:“眼下朝廷已决心使皇子就藩,信郡王基本就在这应州了,周面各大仙门已经受命支援,只需三天就可抵达启阳就藩……谅叶青此时,还不敢违抗带着钦命的皇子。”
“恭喜主公,诸王就藩,只余主公在帝都,太子之位已经入手了。”楚高就笑的说着,只是话没有说完,一个急报打破了这声音。
“报……应州广元门急报,昨夜启阳城陷落,叶青大军入了城!”
“昨夜?”
誉王重复着这个时间,手上茶盏一定,脸色变得有些奇妙。
“细报拿上来我看。”
“是,王爷。”
周围几人眼看着气氛不好,都低首不语,背上冷汗,等待着主公的怒火。
许久,上首传来低沉的笑声:“不愧是叶青……时机把握的不错,楚高,你来看看。”
楚高翻阅着,皱眉道:“俞帆献城背叛,此人实该死……仙门真人还要加派么?”
“你说呢?”
誉王瞥了他一眼,捧起茶盏抿了口,觉得有些了无滋味,就放下:“树已生根,风雨难折,眼下是鞭长莫及,过些时日就藩再说吧……你先别管应州的事,给信郡王寻找一块新的落脚地。”
楚高应声出去,一众亲信很快也被打发走,等到寂寂无人时,誉王才突大怒,砸了茶盏:“叶青……”
“王弟又在唠叨着谁?”门外清脆柔婉的笑声。
誉王脸色顿时阳光起来,笑了笑:“念着一个故友,阿姊怎么想着过来了,道门有事?”
“有点。”
一身素黄道服的少女迈步进来,扫一眼地上碎瓷片,也不追问,只说:“我在道门总院听到一些风声,说要整合各大仙门力量,最晚到年底就要用到。”
“年底?这么快?”誉王一怔,脸色阴晴不定:“岂不是说,皇子下去就藩,也是朝廷和天庭的默契?”
明玉县主抿了抿嘴,她对此无法回应,却瞥了眼桌上的情报,那个熟悉的名字跳入眼帘……
“如果这样,恐怕又没工夫对付……阿姊,你先回姑姑那里,留意着再做打探吧。”誉王留意到她的目光,手就按在情报上,收在了袖子里。
“嗯?哦……”
望她有些魂不守舍离开的样子,誉王皱了皱眉,知道她心里想法,却不好对她说什么硬话。
姐弟亲情是一面,还有就是自胞姐发誓不嫁,拜入长公主门下以来,越来越起到与道门联系密切的作用……
难怪父皇昔年会脱颖而出,除自身强力脱颖而出,恐怕与姑姑牺牲自身婚姻加入道门也离不了干系,自古天家无私情,或这才是父皇一直对姑姑宠溺纵容的原因。
但女人不懂男人们的世界,这天下争雄之路一启,彼此便无丝毫余地,自己身负一家子性命安危,又岂敢留手?
“叶青,叶青……这回合算你赢,以后路还长着,我们早晚见得分晓。”誉王吐一口气,知道自己得丢下短期解决强敌的奢望,却并不气馁失意。
自己背倚壮年期的大统一皇朝,就算被封侯令削弱,所能调动资源也不是叶青这般一州诸侯能比,相对而言魏王那样的强藩雄主,才是自己将来真正的宿命之敌。
…………
时光如水而逝去,转眼秋去冬来。
在应州,启阳城市面从零落到恢复繁华,甚至未用一个月,就越见兴旺,没有几人怀念曾经的统治者严慎元——
据闻这位总督专心修道,最近成就灵池真人之后变得青春,连模样有些改观,就在家里夜夜笙歌,很少露面。
而那位流星一样滑过陨落的秦军督,更无人还记得。
这更换统治的半年里,随着俞帆将大部分反叛家族都带走,剩下就很难再组织成一股成形的政治力量,叶青得以从容控制各郡的政务,加快铁路铺展的内政建设。
在新州府的举动,主要是成立了州一级“铁路联合行会”,势力仅次应州原本的“铁业行会”、“纺织行会”、“米行”、“渔行”、“山货行会”这几大传统巨头。
行会挂牌那天,叶青亲自到场祝贺、剪彩,谁都只以为是军工的背景因素,以及叶家占股较多的红利因素——是某种意义上的“皇庄”,不知叶青对此寄予的希望。
新生事物刚诞生时,总没有几个人理解其意义。
不过希望归希望,叶青并没有拔苗助长,新州府只管宏观调控,具体进度上由铁路联合行会负责,沿途纵算有一两个家族或村落反对,这种新事物磨合的必然阻力,也是由新组的铁路联合行会强压,叶青宁愿分出部分银钱利润给别家,不会自己出面招惹黑气缠身。
中间的联盟各家在喝汤捞好处同时,也起到一个上下缓冲器的作用,让新州府有余地进行调控。
不得不说随着灵石矿区、铁矿区、工业中心之间连结成网,“灵石——铁”的正向循环就不住扩大,现在的利益集团中已不只世家盟友,还有少部分地方仙门也被席卷进来,资本的洪水初步呈现,这是新兴阶层的雏形,弱小而蕴藏生机。
叶青知道这股力量还很脆弱,暂时指望不上它本身的反哺,必须有很长一段时间守护,或扩张来促进其发展……
但总体来说这半年间,新的大都督府在民间总体趋向是好评,因往年冬季农民们是无事可做,兴修水利对个人的直接短期利益又很少,大户出钱也吝啬,现在铺设铁路需要大量人工,整个行会直接发工资,就有了做工补贴家计的好处,老百姓并不计较头顶是州府还是大都督府……
其实新州府年报统计中,付出的工资总数不多,抵不上一百里铁路的造价,但在民间这就有着润滑油的作用,应州的人心和民气随之逐渐平定下来。
“老天爷,这就要过年了,可不要再出岔子。”
许多百姓都暗自祈祷着,灰扑扑的天空始终沉寂,没有丝毫回应。
第725章 就藩(上)
大蔡平景十四年·冬
林秦随同信郡王乘大舰启程,虽是冬日,但登舟顺流东下,江宽风高,乘流而行,时而临江吟咏,对月小酌,观其神色,似是真心清爽,林秦就心存狐疑,一直想和信郡王谈谈。
皇帝有七个存活到成年的儿子,其中除废太子,誉郡王以虽非明确但实际储君的身份留在了帝都,无疑是最后的胜利者。
信郡王第一个出京,但明郡王、德郡王、毅郡王、清郡王这四个皇子,都已确定了出京时日。
诸王出玉京就藩,十数年七子争嫡风波,就此尘埃落定。
可信郡王只谈诗歌文章,绝口不谈政事,不好贸然相提,信郡王就有这个气度,虽笑口常开,说话随和,但隐隐不怒而威,使人敬重——如此厚重之质,为何不是太子?
林秦暗暗常是不解。
这日,眼见一城在江,又隔了三十里,就有大船迎接,信郡王看了看后面尾处,变得有些沉郁了,站在最高处,望着缓缓移动的江岸不语,许久才突然之间叹着:“孤今日,终逃得生天。”
周围只有林秦,不由大惊,问:“主上何出此言?”
信郡王笑了笑,说着:“你跟我多年,我自信重,有许多话,我日夜不眠,却无人可倾诉,现在终于可以说说。”
“这些年,我也是骑虎难下,你看这迎接的舰船,一路地方英杰无数,就藩船队规模越聚越大,现在白帆绵延达三十里,我都暗里吃惊。”
“我有了这声势地位,或是太子,或就必死无疑!”信郡王收敛了笑容,冷冰冰说着:“有些人说孤面相贵不可言,我再贵,能比得太子紫气东来?”
“当日和太子打擂台,我常常夜出冷汗,只恐明日就变成阶下囚,不想上天不绝我,应州提前出得蛟龙,父皇终不能再从容看着我们兄弟相互争斗,出京就藩。”
“别人或还有丝不情愿,我却暗里欢喜。”
这些话,林秦一句都不敢回,良久才说着:“依主上之言,是高兴的事,不过我听说,朝廷对叶青有些忌讳,是真的么?”
信郡王转过脸来,若有所思点点头,说:“是有点,这次本想安排我去应州打擂台,现在去了隔壁安州。”
应州本是坏的不能再坏的局面,就算启阳城不失,也就是孤零零的一城,和叶青斗的你死我活而同归于尽。
这用心就是狠毒了,但不想叶青提前夺了应州,大家都得了便宜,林秦想了想,又说:“安州虽不是大州,还也有沿江口岸,贸易很多。”
林秦含蓄,信郡王知此人心思洞明,转过了脸,凭舷而立,望着越来越近的迎接船队和城城,半晌一笑,说:“年入百万银子,要是维持足够了,要是开个局面……”
这时迎船已到,拥着靠岸,天色已到黄昏。
此时本地太守已来迎接,信郡王看了一眼岸上迎接的人群,就不再多话,徐步下舟。
就着太守站在最前,行庭参礼,信郡王摆了摆手,说着:“卿请起。”
说着,一起向里而去。
信郡王的消息,在应州引起骚动,许多家君对这位贤王的名声也闻名已久,暗自希望信郡王到应州来,压一压最近无可制的叶真君……可惜那支庞大的船队只抵达了安州,就停止下来。
因没有直接就藩应州,启阳城里自风波不起,但在各郡,虽已聚集不起成形的政治力量,私会里还是能说上一说。
此时三水郡的一处临河码头,酒楼顶上就是这种私会,由郡望孔家主持,气氛有些沉寂。
一些人暗自打量上首主持者身侧的陌生道人,就不吭声。
又或者只论内事:“郡守正式换成了一个姓荀的文官,听说还是真人,根本动摇不了……”
“应侯封号听说也快下来,拖不了多久了。”
“我感觉那位王爷就藩的安州这样近,还是冲着咱们应州来……”终于有人提起外部变化,在语言上模糊了意思,其实这里应州指的就是叶青。
潜意识里,都已经承认叶青在应州的统治力,只莫名一种不服气。
“我看未必,誉郡王的安排归安排,信郡王出来海阔天空,还会听着?”
“现在是正封实藩郡王,或不久就是信郡王了……诸皇子终归倚靠朝廷的大树,有些背景制约在……且这些皇子都是蔡姓,基本的利益默契在,谁会待见异姓诸侯?”
“安州可是大州……”
在中间几案铺开的地图上看去,安州正处在应州西南方向,无巧不巧,与应州只隔中间一个霞州,在天下范围比例而言,可说是刀锋抵在了咽喉上的距离。
“安州地处长河南岸,方圆六千里,人口密集达一千二百万,是实力雄厚的内州,还有个好处是并不直面北魏兵锋,因有霞州作为北方屏障,此州从建立开始的十几万年历史上,就长期是周围边州对草原的后勤基地,战争策源地……也就是说隔岸观火,坐收果实。”
孔家家主也不敢多说,只是笑着介绍身边陌生道人:“这位是自安州来的天波真人,前来了解应州的战备情况。”
信郡王的人?
众人面面相觑,暗想:“这手伸得好快!”
天波真人抚须不语,暗中观察着众人各异的神色,与情报印象一一对应,有些失望……这些货色太糟糕了。
“就没几个能能成事?”他冷淡传音问孔家家主,直言不讳。
孔家家主有些尴尬:“有点能力,不是投了叶青,就是让俞帆顺走,剩下就这些……是受铁路联合行会压迫的失意者,只能将就着敷用些。”
“哼,成事不足,恐怕败事有余……”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平整的节奏。
孔家家主皱了眉头:“谁?”
阁门“轰”破开,四五个术师躬身立在门外,血染道袍,为首是一个青年武将一身锦袍,不言不语间,就已让在场的家君都变了脸色:“是南廉大都督府的人!”
场中十几个护卫下意识冲向门口,却听“锵”的刀锋出鞘的声音,雪光亮起在视野中……旋即寒冷入髓,眼前一切陷入黑暗。
眼见着迅速砍杀十几个人,众人都是变色,这是武道真人!
天波真人阴着脸,先给自己加上重重防御,探查过周面,见别无真人或甲兵埋伏,暗暗松了口气……武道真人的隐蔽和近身刺杀,谁不惧怕!
“别担心。”
青年武将踏着满地尸首,目光扫过里面慌乱的众人,冷冷一笑,注视着鹤立鸡群的这个真人,一手弹了封信:“我家主公南廉洞天真君,要孙某来送封信,向贵主上,信郡王一声问好。”
雪白信封上此时染着血,慢悠悠飞过空气中,让场面气氛一静。
孔家家主只觉脊背发凉……自己事前都没和外人透露过,是本家谁泄露了秘事出去?
天波真人并不管余人,只忌惮盯着这青年的一举一动,收信在袖内:“主上就藩,不日就是信郡王。”
“是,又如何?”青年武将听了这话,目光冷漠,毫无波澜……大汉子嗣,此等地上之族,帝力何加焉?
“你!”
天波真人见此神色,停滞了声。
不由猜想对方下土出身,生来就不受大蔡龙气熏染,难怪丝毫不在乎地上王朝皇子……
他心中惊怒,又有一丝颤栗,知道这次建立内线的任务失败了,幸对方没有杀意,不敢停留,立刻遁光而走。
誉王透露消息有误差,自己得速速将这次接触的情报带回,给信郡王参考!
转瞬遁光消失,只留孔家家主脸色大变:“真人,真人!不要抛弃我……”
刀光一闪,这个家主的头颅飞了出去,半途还满是震惊不敢相信的神色。
“仲谋将军,其余人?”随行襄助的术师问着。
孙权微微颔首:“主事者斩首,抄其家产,悬首于街灯……主公给过三五次机会,还这样吃里扒外,真当刀锋不利?”
叶青早些年,多次反复的家族也容了,这些人才有这胆子,可此一时彼一时,以叶青对政治的理解,这时就是杀戮之时。
只有纸上谈兵的人,才会在这时谈着仁义,只见杀了人,余下都是一片慌乱,只是喊着。
“啊,饶命,将军饶命……”
“我等并非谋逆啊,只是想争议下铁路……”
“冤枉啊!对了,我见过叶真君,求你们让我再见见叶真君……”
迎上去的术师,挂着铁路联合行会的标牌,对此只是冷笑:“现在才想起说这些?”
杀声而起,血光蔓延而起,都掩映在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