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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尘冷冷地哼一声,说道:“我华夏大地,岂能容他人染指!传令白虎、青龙、朱雀、玄武、白狼、黑狼、折兰七个军团做好随时出兵伐宋,或者伐辽的准备。”
杨继业说道:“臣谨遵陛下旨意。”
顿了一下,杨继业又说道:“陛下,黄东秋数次请战,想带义勇军团参与到伐宋之战中。要不………”
叶尘笑了笑,说道:“黄东秋、耶律寒夜和石狼上一次以不足三千的伤亡,收回沙州,斩首五万精锐,重创西州回鹘国,让其割地赔马,在西域重重的扬了我祥符国国威,算是立下了大功。的确要大大的赏赐一番才行,而且黄东秋出自宋国西北边军,对宋**队最为熟悉,招他回来倒也合理。”
说到这里,叶尘略一沉思,说道:“传朕旨意,白虎、青龙、玄武三大军团合为南路大军,朱雀、玄武、白狼、黑狼、折兰四大军团为北路大军,黄东秋由中将军晋升为镇西上将军,为北路伐宋大军统帅。耶律寒夜由少将军晋升为中将军,由副军团长提升为义勇军团军团长。石狼由大都校晋升为少将军,由义勇军团骑兵一旅旅长提升为义勇军团副军团长,三人自命令到起,即刻上任。另外,南路大军便由杨爱卿亲自统领,做好随时出击宋国河东路,或者辽国西京道的准备。”
杨继业恭敬说道:“臣遵旨。回去之后立刻让军枢部拟制文书,下达命令。”
……
……
祥符国天定三年,十月一日。
大宋,河北路,霸州,四湾驿。
宋军北方大营第一厢第四营都指挥使武进峰,率领十余名亲兵和一个都的骑马步兵,正在巡视着这座位于大宋最北方的驿馆,隔着驿馆北面的四湾河,便是辽国了。
这只是一次例行的巡逻。宋军在四湾驿,没有一兵一卒,只有一个烽火台,由四湾驿的驿丞顺带着看管。因此,霸州的北大营禁军,必须经常来此巡逻,平时的重点只是检查过往的商旅,而自从十数日前,辽国提出无耻要求,且大军压境之后,重点则变成了侦察四湾河对岸辽人的动静。
不过,紧接着辽国传来阻卜人有数个部落叛乱,辽军大军北上,主要精力放在平叛之上。
紧接着辽人本来封锁边界,又开通了,往来的商旅,也开始正常行走。虽说这几天只有商人北往,而几乎没有商人南来,但这也不算太异常,隔几个月偶尔总会有这样的几天。何况现在商机显然在正准备打仗的辽国一边。只是,辽国准备的打仗真的是针对阻卜人的叛乱?
即使北方大营赵赞的严令依然让下面部队保持警惕,但是下面的人一看边境商贸正常,且听到阻卜人叛乱的消息之后,依然在一定程度上放松警惕了。
所以,武进峰虽然遵照上峰命令,带人巡逻,但是心里面并不是很相信辽人真的会南犯,尤其是在这个时间。
武进峰一边有些无精打采的骑马前行,一边看着数里之外一群四五百人的流寇正和一队数量差不多的厢军打游击战。
“大人,我们要不要去将那些流寇给灭了,弄一些军功。”武进峰旁边营副指挥使窦兴安说道。
武进峰冷哼一声,说道:“灭个屁,那都是被逼的没有活路的百姓,这样的军功不要也罢。再说我们要巡逻,上面没有让我们去对付流寇,便不能擅离职守。”
窦兴安这才想起武进峰的老家就在受灾最重的河东路的汾州,前段时间传来消息,武进峰老家有十数名亲族本来是要前来投奔他,结果在半路失踪了,其中还有寇兴安亲妹妹一家人,到现在杳无音讯。暗骂一声自己愚蠢,窦兴安琢磨着自己刚才惹得武进峰有些不开心,便又改了口风说道:“大人,你说河东路、永兴军路、秦凤路旱灾、蝗灾,近千万人受灾,出现四五百万流民,朝廷咋就不派人救灾呢?要是受灾百姓能活下去,谁愿意当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流寇。”
却不料武进峰被窦兴安挑起了心中怨气,说道:“狗日的,朝廷不作为,不救百姓,且派军队强行将其赶出国门。相反,祥符国只要是去的流民,便全不接收,且还拿粮食救我们宋国流民。朝廷将两百多万百姓赶到祥符国,妄图牵制后者不要向我们宋国出兵。那叶尘是何等厉害的存在,这些伎俩我们都能够看得出,人家会不知道。但是人家明知是陷阱,依然拿出粮食救灾。你说这一相比,那狗………”
“大人慎言!”不等武进峰将话说完,窦兴安赶紧将其打断。
武进峰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看了一眼身后队伍中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的监军,便不再说话。
窦兴安眼珠子一转,又说道:“说起这些流寇,七天前朝廷下发通报说,河北西路的黑虎、河北东路的暴熊,河东路的飞豹,川蜀的苍鹰,这四个贼人麾下多则十数万,少则两三万,虽然绝大多数都还是普通流民,但听说狡猾之极,朝廷大军好几次围剿都被对方轻松逃走,而且越打越强,打起仗来都已经有模有样,还都攻破过城池,抢了县中府库,配备了一些兵器盔甲,还抢了一些战马。”
武进峰闻言,叹了口气,说道:“七天前的通报已经过时了,昨天刚刚来的通报,永兴军路又出现一个外号叫饿狼的,也裹带了十数万流民,攻破了三个县城,专抢富户,也是一个厉害角色。不过,让朝廷触动最大的恐怕还是中原一个叫毒蝎家伙,他将冲破朝廷封锁线,跑到中原的十数万流民聚集了大半,到处烧杀抢掠,而且也是专挑富户,听说朝廷派三万京师禁军精锐去围剿,虽然击溃了十数万流民,但是让毒蝎带领数千核心精锐给跑了。一万禁军跟着追剿了一个月,硬是没有将人家怎么样,反而让那毒蝎越打越强。”
一直没有说话的监军胡波突然说道:“若是这个时候辽军来犯,这些朝廷一时难以剿灭的贼人多半摇身一变,成为官军了。”
窦兴安愣了一下,说道:“胡大人,这是为何?”
武进峰一脸讽刺的说道:“招安………那是什么?”
众人见武进峰一句话没说远,突然间脸色大变,不由一愣,纷纷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回头望去,只见北方天际,烟尘高扬,遮天蔽地!
所有人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上马!”紧接着,武进峰听见自己本能的大声吼了起来,“都给我上马!”
紧接着,四湾河南边的所有宋人,都看见了北方密密麻麻的黑点,向着自己涌来。
第一千一百零三章 辽国远探拦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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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给我听好了!窦兴安,你带两个人去烽火台燃起狼烟!然后带驿馆的人退回霸州城。不许在驿馆留一粒粮食!”
“遵命!”
“刘都头,你率所属人马,与胡大人一道马上回霸州。一路通知沿途商旅、乡村百姓,即刻退回霸州城。凡敢违令继续北上,或拖滞不肯入城者,以通敌论处,格杀勿论!”
“遵命!”
武进峰虽然对朝廷有着太多的不满,但是真正面对北方大敌辽军之时,却是没有半点疏忽和懈怠。
“武大人,那你呢?”已经准备策马南行的监军胡波突然问道。
“其余的人与我留下!”
“啊!”胡波吃了一惊,“武大人,你只带十个人?依靠这四湾河可是挡不住辽军的。”
“胡大人放心。我只不过是要看清楚辽贼来了多少人,谁是主将!”
“既然如此,那下官也陪武大人一道留下。”胡波笑道,不待武进峰答应,便转头对他带来的几个人道:“你们几个,都听崔都头差遣。”
武进峰瞥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心里略觉意外。但他也管不了胡波,目送着窦兴安和崔都头率兵纵马离去,便策马四顾,打量周边的地形。
大宋自太祖皇帝赵匡胤立国以来,苦心经营河北防线。大体上,是以霸州以西的保州为中心,在保州以西,真定府以北,一面广植榆树、柳树,一面禁止百姓伐树,而以塘渠为辅。
这个策略经过这近二十年的努力,已卓有成效。大宋在这个地区种了数千万株树,且二十来年也已长得颇为粗壮,除了刻意留出来的道路,大部分地区都不利骑兵通行,而这些留出来的道路,有时只能供一两骑通行。而在保州以东至霸州、沧州一带,则以塘渠为主,植树为辅。利用这一带的凹陷洼地,沟通河渠,经营了一道由无数个纵十余里、宽二十余里的塘泊、水田构成的总长达八百余宋里的塘泊防线。不过,这道防线有其天然的弱点,许多的地方水浅,并没有成形,而冬日结成坚冰,旱时又根本无水。至于植树之策,霸州曾经屡次发生宋国这边植树,契丹人趁夜入境,半个晚上将树砍得干干净净的事情。而树林要长成保州、定州、真定一带的规模,至少要几十年。因此,霸州境内,一直没有成规模的树林。而且,霸州还有一个天然的弱点,大宋河北地区最重要的官道,就通往霸州。虽然这条官道至霸州就绕了个弯西向容城,但是这些年来宋辽通商,商旅们不愿意绕道,往往从霸州直接往四湾驿渡河,因为这能省下两三天的路程,于是此事开始屡禁不止,后来便习以为常。从四湾驿至霸州这三四十里,不知不觉间,竟形成了一条宽可容两辆马车通行的道路。至于四湾沿岸的柳树、道路旁边的榆树,除了供行人歇荫外,在军事上是毫无价值。
今年干旱,河北虽然比西北三路要好一些,但是依然没有多少雨水,河中的水宽四五丈,浮桥搭设起来太过容易,根本挡不住辽军。武进峰看着那小河,不由得暗暗叫苦。
三四十里路,辽军先锋,一日可至霸州城下。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再去看他身边的十个亲兵。虽然这些亲兵,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也见过战阵,但事发突然,且这么点人面对数百倍,乃至千倍之敌,此时一个个都是表情麻木、动作僵硬,还有几个人骑在马上,小腿竟然在不停的发抖。
河北沿边诸镇,政治意义莫重于保州——那里甚至是赵氏皇族的祖宗陵墓所在;而军事意义则莫重于霸州——霸州之治所,便是五代时赫赫有名的瓦桥关都没有霸州重要。因为如今霸州一旦被攻破,则辽人便等于占据了河北官道而无后顾之忧。霸州以南,君子馆不足守,河间府和真定府可以绕过,可以说越过霸州,就是宋国的北京大名府!
更何况霸州其实也是可以绕过的。如果辽人敢把霸州的宋军当成死人的话。
不远处的烽火台,狼烟已经燃了起来。窦兴安已经做了他的事。
再想这些也没用!武进峰望着那熊熊狼烟,脑子里突然转过一个念头,大声喊道:“大伙都下马!”
“武大人?”所有的人都一脸惊恐的转过头来望着他。
武进峰却已经笑着下了马:“让马也歇歇。把弓都摘下来,大伙别看那么多辽狗,先来的,也就是百十号斥候。他们来送死,咱们不好意思不成全他们。你们这几个人,虽然骑着马,可说到底也是步军。我也不指望你们能在马上射箭,咱们下来招呼辽贼!”
胡波愣住了,“武大人,你要和他们拼杀?”
武进峰点了点头,笑道:“这个巴掌宽的四湾河,一箭便可射到对岸。他们想这么便宜就搭好浮桥,真如此轻视我们北方大营的儿郎?”
胡波的脸一下子红了,大声喝道:“好!下官便听武大人差遣!”
“大伙听好了。”武进峰伸手指着右边水田旁的一片小树林,“留四五匹马在这里,咱们所有的人都去那林子里藏好,给马衔了枚,莫露了行迹。那儿看得见河对岸的动静,待会听我号令行事!”
“遵命!”众人轰然答应了。
武进峰总算是满意的看到,这次他的亲兵们没搞砸什么。众人虽然心中有些恐惧,但毕竟是打过仗的老兵,紧张有序的卸下了五匹马的绺鞍,任由那几匹战马在官道边啃着草。又小心翼翼的牵了剩下的马,才藏进那小树林没多久,便听到对岸传来一阵马蹄声。
胡波眼力好,隔着树林望去——果然不出武进峰所料,首先来的的确是辽军的探马,也果然如武进峰所说,只有百十号人。
但是,刚才已经鼓起勇气,无所畏惧的胡波便几乎惊声叫出声来:“远探拦子军!”
武进峰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声“饭桶”,虽然这一两年和辽军没有打过仗,但是这是早该想到的事。
胡波一面目瞪口呆的望向武进峰,却发现武进峰正朝自己笑着眨了眨眼。他忍不住悄悄走到武进峰旁边,在他耳边低声问道:“武大人,你早就知道了吧?”
武进峰笑着点点头。
他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想让我们这十几个人与远探拦子军交锋?!”
“不错!”
“你疯了!”胡波几乎要忍不住低声咒骂起来。北方大营的官兵都知道,远探拦子军是由辽中万里挑一选出来的剽悍之兵!而且,人人都知道,远探拦子军出现在哪里,辽军的先锋军就出现在哪里,辽军的主力也就出现在哪里!
胡波咽了咽口水,狠狠的瞪了武进峰一眼,咬牙道:“好胆量!”
武进峰笑了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亲兵,压着嗓子道:“辽贼远探拦子军也不算什么,当年老子杀了不少这样的辽贼。大家不要害怕,我们中间还有一条河拦着,等一下,我一下令放箭,大家便跟我狠狠的射就行了。”
说完,转过头,再看对岸——辽军已经到了四湾河边。
四湾河的渡口,一直是由宋人经营的。这边渡口的人,早已跑得没影没踪,但一只渡船还停在河边。武进峰心里懊恼的叫了一声——刚刚竟然忘记了把这船砸沉了。
此时,这只辽军离得近了,看得更清楚,都是黑衣黑甲,到了河边,也不喧嚣,只有三四个看起来是头领模样的人,策马走近,低声商议着什么。一面说,一面还有人伸手朝这边指点,显然是在说这边的渡船与几匹无人看管的好马。
武进峰顿时警觉起来,他已经感觉到比起他以前遇到过的敌人来说,这次的敌人,经验更加丰富,纪律更加严明——如果是他以前遇到的打草谷的辽军,这个时候早就不顾一切的跳进河里,游了过来。
但这一次,那些辽军商议了一会,只有十个人脱了衣甲,牵马跳进河中——马上看起来还驮了东西,多半是架设浮桥之类用的。余下的辽军,已然下马,张弓搭箭,明显是在掩护同伴。
“来敌不是宫卫军,便是皮室军。”武进峰心中暗想。
“辽狗!”下一刻,武进峰低声骂了一句,一把牵过马来,纵身上马,大喊一声“杀!”策马冲出树林。胡波与众亲兵也纷纷上马,大吼着跟着冲出来。
迎接他们的,是自四湾北岸,射过来的一阵箭雨。一个亲兵冲得太猛,被辽军一箭射中左眼,顿时贯脑而死,在武进峰身边堕下马来。武进峰一面引弓还击,一同不断的大声喊道:“列阵!列阵!”终于没让余下的亲兵全部冲进辽军的箭雨之中。
一名渡河的辽军从南岸探出头来,被胡波看见,一箭射去,吓得咕咚一声,又缩下河中。一名辽军想要强行上岸,被几个亲兵乱箭射死。
第一千一百零四章 敌后根据地的雏形
但是,下一刻又有二十名辽军冒着箭雨跳进河中,他们用衣袍包好弓箭,放在马背上,想要强行渡河。
“罢了!”武进峰知道他们人数太少,已经无能为力,且留下打探消息的目的已经达到,便掩护着几个亲兵重新上了马鞍,又将战死亲兵的尸首驮上了马后,终于恨声命令道:“撤回霸州!”
同一时间,河北东路的真定府边关与辽国边界之处也发生了类似的事情。不过比起武进峰勇敢,边界巡逻的宋军小队直接退回州城,据城而守。
祥符国,天定三年,十月一日,辽军分两路,由枢密院使室肪和南院大王萧万达各自统兵十万,从河北东路的霸州和河北西路的真定府边关同时突然发兵来犯。
北方大营统帅赵赞一边派人向开封急报,一边不等朝廷军令到达,便开始调兵遣将。只是因为北方大营兵力有限,而地方城防军和厢军虽然人数不少,但多不堪用,且北方大营骑兵只有三万,野战难敌辽军,再加上流寇腹地内流寇横行,所以下令收缩兵力,据城而守。
所以,半月之间,辽军在河北两路,如入无人之境,连破八个县城。但赵赞据大城而守,辽军攻城不利,虽可纵马深入宋军腹地,但是因为随时赵赞可派人从后面偷袭,并且可断了辽军粮道。而因为流寇肆掠,辽军打草谷也筹集不到多少粮食,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