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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可惜了。你感觉不出来,你在骗自己。”
“我干嘛骗自己,你看这幢小洋房多气派,又有暖气,现代化的家用电器应有尽有,卧室里还铺上了地毯,有一个男人很爱我。爱的没法说,家里又有钱,我还想什么呢?我什么也不想。”
李小燕说:“可你给我的感觉是心里冷?你的男人对你怎么样?长得帅不帅?对你……你们是自由恋爱结合的吗?结了婚的人都容易变,是这样吗?”
蓝梦醒勉强地一笑,“车小燕,你也该结婚了,以我看你跟薛牧青是很好的一对儿,说真的,你俩发展得怎样?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我真诚地为你们祝福。”
李小燕说:“还那样,不好不坏,你真的肯为我祝福?你的情况薛牧青不知道,不可能的。有一次,我记得薛牧青来过环海市,可能他是来找你的,回去后喝开了酒,喝得胃出了血,在医院里抢救了三天。我问他为什么这样折磨自己,这样没理智?他不说,后来布向明在他的衣兜里掏出两张火车票,大家庭猜测他一定知道是你背弃了他,所以他忧愁烦闷,自己又不肯对我们说,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走后,我谁也没见过,我以为你们都出国留学去了呢。结果你莫名其妙地来了,你来找我,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蓝梦醒说着,眼里情不自禁地流出了泪水。
“梦醒,你怪我,还是怪薛牧青?那次在你的老家告别,在市里我找到了你表哥,他说你们甭管了,我办利落了给你们写信。于是我跟薛牧青去了十里沟,直到开学才回来。布向明一直在家忙大秋。这半年多,薛牧青给你写了多少信,不见你回信。后来他就不写了。真的,你为什么连封信也不给他回呢?别说你们恋爱过,就是同学也应该回信呀!”李小燕说。
“生活改变了原来的模样。人也会变的。她无言以对。说什么呢,大家都很忙呀。”她长叹一口气。
蓝梦醒跟李小燕面对面地坐着,出现了长时间的沉默,四目相对,疑虑重重,内心深处如刀铰针扎,尤其是她冷漠的神情,脸上像挂满了冰霜,她看见窗外的树枝在寒风中颤抖,于是她也跟着颤抖起来。
信一定是可通表哥扣压了。她觉得没必要把真情告诉李小燕,她毕竟曾经是她的一个情敌。
二
是你结束了我的处女生活/
重温旧梦/
哦,梦醒了/
爱与恨都没有了/
蓝梦醒长叹一声,我的命运,“我模模糊糊的命运呀!”她努力使自己镇定自若,她想告诉李小燕,告诉她又有什么意思呢?她又能替她分担什么呢!
她知道李小燕对她充满猜测,充满了欣赏。与其说是欣赏不如说是吃惊,她脸上总是挂着疑问。告诉她吗?告诉她我喜欢这个家吗,这幢小别墅,我在这儿情感孤独,心绪不宁?活的很寂寞,恨的很无奈,害怕这儿的环境,害怕这儿的生活,这儿的一切都让蓝梦醒感觉空虚,处处都是尔虞我诈,面临着深渊,我是醉生梦死玩世不恭,还是自欺欺人?
李小燕望着蓝梦醒,“你在这儿不愉快吗?”
“怎么说呢?感到憋闷。我的灵魂已经没有了,我不知道这该不该是我应该受的罪。是不是与我的性格的有关?但是,当我反复回忆时,如果没有那一次的恋爱,心脏我怀着爱情的种子,我就不承担一个母亲的义务了。我想那该多么快乐,我的心该多么宁静,我的道路又是多少光明。不但有人怀疑,我自己也怀疑,在与薛牧青恋爱的心里世界,究竟谁更自私,怪谁?我哭过,为了他,也为了我自己。”
蓝梦醒只能沉默,不让李小燕怀疑她,她更想通过她的暗示阻止她喜欢上薛牧青。可是,这已不可能了,她的竞争意识有所改变。
“梦醒,我回去后怎么向薛牧青说呢?说你幸福,说你还可以?你生活的顺心吗?你不说,我也感觉到了,有时候生活在小洋楼里的贵夫人并不快乐!他们往往有一个不寻常的遭遇,心灵痛苦的经历,这个经历由爱和不幸构成的。你刚才说的不是心里话,你对我隐瞒了什么?尽管我不知道,假如有一天薛牧青来看你,你见还是不见呢?你一定会控制不住的,你一定遭受过太大的打击,你爱他还是恨他?时至今日一切都该有个了结了吧。我想应该是这样的。”
“爱与恨都没有了。”蓝梦醒平静地说。
“什么,爱与恨都没有了?梦醒,别太悲观了。我发现你很憔悴,你苍老了十年。你不能否认你没有很好地把握青春,你比我想象得相差甚远,记住要把自己看成一个俗人来面对这个世界,因为不肯做个俗人痛苦便加深了,你自己有责任,我有责任,叫我们无法不爱惜自己。”
“小燕,你变了,好像深沉了许多,你快活得像个梦。可我连做梦的心思都没有了。生活中总有不尽人意的地方,错位、颠倒、误会,聪明的人能够改变环境,软弱的人只能适应环境,我是个软弱的人。”
李小燕不相信她的话,她仍没有解除对她的怀疑,甚至是一种怜悯。对于蓝梦醒的痛苦,她一点也了解,她也感觉得出她们之间因为隔着薛牧青总是融洽不起来,心与心贴得不紧,总有一段距离。感觉我的眼神不那么专注,盯着她的时候十分恍惚,那情景像是被痛苦击倒过的人。她是爱薛牧青的,怎么能说爱与恨都没有了呢?不行,我得问问,不管怎么样,我毕竟同学一场,“梦醒,你说?你怀的是不是薛牧青的孩子?”
蓝梦醒一惊,“我……我怀的是我自己的孩子,你为何这样说?等我表哥回来了,他会不乐意的,你不能这样看待我。”
李小燕说:“那回你俩从山上下来,情绪异常,你们在山上干什么了?你不说你会后悔的,当然,早已经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事了。”
蓝梦醒说:“只是想透透气,看看月光下的山野,那风景很美。你说俩个人干什么呢?”
但她说的不自然,很惶惑,努力警戒着,思考着,好像每说一句话,都需要认真考虑。她掩饰着自己心灵的创伤。
李小燕的真实意图是想弄明白,他们之间是否藕断丝连?
蓝梦醒笑了,“你这么说:“我得保留追求薛牧青的权力,因为你一天没和他结婚,我就得保留我的信心。”
“你生活的这么幸福,你不忍心打碎目前的幸福,你应该好好生活。”李小燕说。
“李小燕,你错了,我能活下来就不错了,我不配谈生活。我是……”
“梦醒,如果下次我带薛牧青和布向明来,你也忍心这么说吗?你可以对我说心里话,我相信你,你在薛牧青面前是坚持不住的,透过你冷若冰霜的神情,你的心火快把你烧焦了。我亲爱的朋友。”
蓝梦醒一阵慌乱,心跳不已。为了掩饰失态,她站了起来,向小燕一笑,“对不起,我给你倒杯水,来了这么久了,我都忘了招待你了。”
李小燕也站起来按住她的肩膀,“别动,我不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一定要告诉我?我走过许多街道,找到你很不容易。”
“其实,你已经知道了,我还能告诉你什么呢?”蓝梦醒没有坐,走近窗口,看见天空上盘旋着一只苍鹰,她若有所思,苍鹰雄浑地在天际飞翔,它是自由的还是孤独的?它是幸福的还是不幸的呢?她说:“你看?”李小燕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她摇晃着脑袋,什么也没有。
“那里飞翔着一只鸟,我就像那只鸟。”她注视着李小燕的反应,她领悟不到她把自己喻比一只鸟的含义。是呀,她怎么能理解得到呢?她对我和薛牧青的爱情视而不见。
李小燕说:“我不懂你什么意思,你让我感到困惑和心颤。”
李小燕脸上流露出一丝微笑,是不是嘲弄?但我感觉是。
“你不想结婚吗?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为了转移李小燕的思路,稳定她的情绪。她问她。她猥琐了一阵儿,脸上浮出一层掩饰地笑容,愣怔了一下,喘了一口大气。如果条件成熟,如果我控制不住自己了,我才考虑结婚的。不过,现在我仍没有这个冲动,也没很好地打算,可以说一切有等开发利用,你如果肯帮忙的话,事情就会出现转机,目前我还得忍耐下去,然而,忍耐是有限度的,这得让时间来证明。
李小燕这么说,是对薛牧青充满了责怪的,心中骤然而起一阵忧愤,茫然地幽怨,她没有失去对薛牧青的追求和欲要得到他的信心,她也清楚,她的面前仍横着一个蓝梦醒。
尽管她有得天独厚的条件,朝夕相处,可是薛牧青的心不甘,从未给过她一句爱欲的话,轻浮的微笑,越轨的动作,尽管她十分渴求她那样做,但她认为薛牧青强烈地爱着着她。
李小燕嘴上不说,心里承认,承认的同时,她又不放弃对薛牧青的单思独恋。李小燕说现在我可以放心大胆地追求了,一直追到底,总有一天我会打动薛牧青的,让他亲口说出我爱你。蓝梦醒觉得李小燕这种执迷不悟是一种偏激思想。
“李小燕,你可以试试,你什么时候邀薛牧青来?我可以尽力做。不一定会使你满意。我会尽同学朋友之间的微薄之力的。看看我能不能说服他。布向明你俩怎么样?”
蓝梦醒说这些话的时候感到非常疲倦,有点儿有气无力。现实能够改变了一切,她为活着而忧虑,你却为生活的浪漫追求色彩,“你就忍心残酷地对待布向明?”
李小燕沉思了片刻说:“我并不讨厌布向明,我之间就像他说的一样没有缘份,自从看你归来后,不,也就是他从老家返校后,我就发现他已经变了,他从不提他爱我一个字了,他像是更尊重我,更加爱护我了。可这种情绪让我感到他完全放弃了我,我又有一种内疚感和失落感。唉,不说他了,我和他已经彼此陌生了,你见了薛牧青,你打算怎么办?”
“这是我的秘密,我怎么说,我想……当然是为你说话了,结果如何我把握不了,就像你说的一样,如果我不能控制自己了,薛牧青也失控了呢。爱不能强求,强求的结果是双双吃尽苦头,再清醒过来,两败俱伤悔之晚矣。”
李小燕有点儿不耐烦了,她咬紧牙,然后脱掉了呢子大衣,情绪变化得很突然,她又法说出自己的委屈,她起身挂好大衣,重新坐下来,她感觉我说的看似宁静无心,但绝不是开玩笑,她狐疑地望着我,突然笑了起来,“梦醒,你的心思让人摸不透,你有重温旧梦的意识?”
“重温旧梦?多少意识深长的字眼,”蓝梦醒多么希望重温旧梦呀,她忘不了那些令人惊心动魄的细节,她的爱,她收获的爱情之果,一身轻飘飘的感觉荡漾在朗朗的山月下,在那棵树旁,在那块平展的石板上,开始着铭心刻骨的较量,没有理性,没有痛苦,没有忧思,有的只是纯情与浪漫的交媾,他庄严地把她变成了一个女人,她的爱呀深蜜甜柔地充满了每一根神经,叫人永志不忘,一想起来便激动不已。
蓝梦醒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如果一旦时机成熟,谁都渴望重温旧梦。”
她注视着李小燕,她想这是对她说的最真实的一句话,她没有骗她,也没有必要骗她。至于她怀的孩子不想告诉她,她要选择恰当的时机告诉薛牧青。这才是她的真实想法。
李小燕笑了,“梦醒,我是了解你的,你始终没有变,珍视过去,说明你那颗善良的心一直很顽强,你以为我属于两个世界了。其实,那是你的感觉,就像恋爱,婚姻一样,恋爱也有痛苦和甜蜜,婚姻有美满也有不幸,家庭有和睦也有灾难。总而言之,来自人的感觉,心理上的情绪,你感觉怎么样,实际上往往就会怎么样。爱与欲很少有分离的时候,即使分离也是人为的分离,这是一个简单又复杂的内容。”
蓝梦醒一时无话,她不想这么尴尬地坐下去,面对面对话,她想出去,不出去走走心里很乱,憋闷得慌。
蓝梦醒尽力使自己镇静,可她镇静不下来,她面临的是一个敏感的问题,都倾心于薛牧青,自然会产生抵触和不悦。她还能征服薛牧青吗?薛牧青还那么爱她吗?李小燕不考虑在爱欲上谁征服谁的问题,她只想应该得到的就要去得到,她对爱情理解的有点儿固守己见。
“李小燕,你有过单纯的爱欲体验吗?”
李小燕很愕然地望着蓝梦醒不作声了。
三
每个人都有倾诉的愿望/
比如幸福与痛苦的倾诉/
一方面需要朋友分享/
另一方面需要亲人分担/。
女人有不幸不想向女人倾诉,而是很想向男人倾诉,而一个男人有了不幸和痛苦,也不愿向另一个男人倾诉。如果向女人倾诉说明他们还爱着,如果不向女人倾诉了也就产生了放弃对女人的情爱。
这一点李小燕是聪明的,她可能有了某种深刻的体验,布向明对她的失趣,而保持着沉默,说明布向明没有充足的理由追求她了。蓝梦醒预料的情况该是这样的情况,布向明迷途知返了。
蓝梦醒暗自窃笑,她站起来从抽屉里拿出烟,很想抽一支,她问小燕,“抽支烟吧。”
“我不会,你怎么学会抽烟了,什么时候学会的?”李小燕有点惊讶地问道。她总是大惊小怪的样子。
蓝梦醒想笑但笑不出来,“有时百无聊赖,抽支烟解心宽。”她没有理喻李小燕的困惑以及她异常的严肃神情,心里流过一丝苦涩。
李小燕漂亮了,女性的妩媚更加明显,好像比以前开朗了许多。要想彻底了解她那是困难的,她们分手很久了,谁也不能深入心理体察内心的苦楚,她的眼睛是真诚的也是善良的。但是,蓝梦醒却能感觉到另外一种内容。
“梦醒,我希望你的一切都是出众的,你这身打扮,给我强烈的刺激,让我想到你不计较什么了,你对自己抱着无所谓的态度?”李小燕说。
她认真地审视着李小燕,“你得过胃痉挛吗?”
“没有,我从未得过病。薛牧青得过胃痉挛,那种感觉,那可是让人无法忍受的病痛。”
“你为什么提到胃痉挛?”李小燕困惑地问,“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
她告诉李小燕,你之所以没得过胃痉挛,你就无法体会到我走过的路,你也体会不到我的苦涩。在无法忍受的情况下忍受,在不能迈步的地方迈步。我……
蓝梦醒说了又后悔,我干嘛跟她说这些,我恨不能李小燕快走。她走了,好把消息带给薛牧青,让她如实告诉他,他会明白我的心意。
李小燕说:“我明白,你们的感觉是相通的,这一点我承认。好啦,不跟你说了,你还是满幸福的,我得回去了,今天坐下午车赶回去。放心,有时间我把薛牧青布向明都邀来,向你祝贺乔迁之喜,你的小洋楼的确不错,在环海市也是很有名气的了。真让人羡慕。”说完,李小燕就站了起来。
“别走,今天我请你吃饭,咱们去环海宾馆怎么样?你等一下我去换衣服。”
蓝梦醒没等李小燕反驳,走进了卧室,脱去了棉大衣,她换上了貂皮大衣,穿上高筒皮靴,戴上一个绒线帽。她在穿衣镜面前审视了一下,感到满意了,这才走了出来。
李小燕惊讶地扑过来,搂住了她,然后吻了她一口。“太美了,简直像个贵夫人,这么上等的貂皮大衣,多少钱一件?哇,性感明星呀!”
蓝梦醒微笑着说:“这是人家送给我的,我也不知道多少钱,反正一个数两个数的买不了,甭管多少钱了,穿上暖和就行。”蓝梦醒颇有几分得意之色。
李小燕用异常的目光打量着她,对她有一种新的认识,拉住她的手孩子似地跳着,“噢,蓝梦醒,你……你是偶尔露峥嵘呀!”
“车小燕,你先坐,我给曹秋红打个电话,让她开车来接我们。”说着,有点居高临下的味道。她应该让李小燕重新认识她,她并不老,只是挺着个大肚子不愿打扮自己而已,她自信她的青春不会消失,绝对不会。
“梦醒,不要车了,有我保护你还怕啥呀?吃完了我再送你回家。”李小燕说。
“你不愿见曹秋红?”
她突然闭上嘴,月光变得黯淡了,冷漠了。她不知所措地绞着手,好像很不好回答她,又好像欣赏着她的服饰。李小燕终于扬起笑脸,“我喜欢清静,咱俩可以随便谈,曹秋红一来,事就多了,我想你会体贴我的。”
蓝梦醒点点头,放下了电话。审慎了一会儿李小燕,她说好的。我给她打电话辞了,那我们下步走。
李小燕拉住她的手,“还是你理解我!”
她跟着李小燕下了楼。沿着马路边道走。路上的雪被人踏平了,像涂了一层黄油,远山反射着耀眼的雪光,背着太阳走,你可以欣赏晶莹剔透的树挂。环海市灰蒙蒙的。李小燕挽着她,掏出一副墨镜戴上,若无其事地走着。
“梦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