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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饥荒发生后，秦军大营四周就围满了灾民。
每天到了吃饭的时间，秦军大营就会开始舍粥。
数万人前来吃饭的场面，是很惊人的。
秦军的士兵，大多是在饥荒中家破人亡的汉子。看到这些来喝粥的百姓，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家人。
一种凝聚力，在逐渐庞大。
而那中心，是在一个少年人身上。
在这种大灾之中，唯有那少年，尽可能的，扛起更多。
而其他诸侯，根本不顾百姓的死活。
百姓为什么知道这一点？
因此自从冀州军和公孙军包夹了秦军大营后，就不允许他们来喝粥了。
要知道秦野的钱粮，早已被公孙瓒和韩馥看成自家的了。
秦野大营，中军大帐。
秦野对众人道：“看起来百姓需要再坚持一段时间了，当我们的根据地建设起来，可以接纳差不多五十万人口。”
“这……。”荀攸觉得五十万有点多。未来的根据地虽然有肥沃的土地，但开垦和种植都是需要条件的。这样庞大的基数，以秦野目前的粮食储备来说，只能勉强维持到明年夏收。
若是无法收支平衡，会被拖垮库存的。
但荀攸深知秦野心存百姓，他何曾不是如此。也正是因为秦野的一心为民，这才深深吸引着众人相随。
因此荀攸没有多说什么。白手起家的困难肯定是有的，但应该会找到出路吧。
“无须担心。”秦野看着麾下的心腹们，“根据地内有土地可供开垦。我们还可以开通，通往幽州刘虞治下的通道。刘虞这个人，对边族的政策和我仿佛。这样一来，我方可以和边族开展贸易。草原上的牛羊马匹，会源源不断进入根据地。”
秦野将根据地建立在太行山北面，也有和草原贸易的原因。
“主公，虽然有土地，但荒地山地居多，开垦的难度极大。开垦出来后，由于不是熟地，收获相比也会锐减。这些，主公是否考虑过了？”荀攸小心提醒道。
秦野微微点头，他是有一些想法的。
而现在的重点在于，怎么击退黑山军的进攻，将根据地的面积扩张出去，直达预计的范围。也就是说，在夺取井陉后，还需要夺取飞狐陉，蒲阴陉，才算真正建立了根据地。
“报……，主公，公孙瓒的军队，还有韩馥的军队，已经围拢过来了。”传讯兵虽然也已经预计到了这个事情，但依旧较为紧张。
秦野起身，“那么，让我们先打发了这些人，在去计较其他吧。”
众人这时候，不由乐呵呵的。情报显示，黑山军，公孙瓒，韩馥的三方会战，共计损失了九万人左右。其中黑山军损失最多，公孙瓒和韩馥也差不多。这样一来，就减少了对敌黑山军时候的压力，同时，来自公孙瓒和韩馥的压力也是锐减。
相信秦野一方会得到很长一段时间的平稳发展期，不必在意四周的势力。
一石三鸟，比二鸟还多一鸟。
再没有比这个更能让人愉悦的了。
不过众人更愿意看到，当他们离开后，公孙瓒韩馥其中一人打开仓库后是个什么模样。
“损失了这么多兵力，什么都没有得到，会不会疯？”少年诸葛亮忍不住说道。
少年司马懿笑道：“反正若是我，肯定是会疯的。”
因此，秦野带领麾下来到辕门外的时候，个个愁容满面，极度神伤的模样。
这让先后来到这里的公孙瓒和韩馥心中舒畅。
然而其实二人心里也有痛楚，毕竟拼没了几乎一半的兵力，才能够重新回到这里。不过好在，马上就有摘取极大的硕果。
公孙瓒还有三万人，韩馥也有二万余，双方差不多六万大军包围了秦野的大营。
而秦野只有一千人。
差距一下子就拉到了六十倍。
这六万兵马，原本都是大战后的疲惫。但此刻，都是瞪大了眼珠子，恶狼一样瞪着秦军大营。
原本他们都是士气低落的，但面对六十倍渺小的敌人，显然他们现在的心情肯定又是大不相同了。
这就好比六十个人，围住了一个人。你说六十个人，会是怎样的气魄？
公孙瓒就夹着这种气魄和气势，刚要说话。
却是秦野先开口了，他十分不满，“二位既然已经击败了黑山军，竟然没有乘势追击，以便捣毁山寨全歼敌人，竟然回来了。真不是臣子所为。我自当前往追击黑山军。”
公孙瓒和韩馥对视一眼，会心一笑。这肯定是他被逼迫，又不愿失去颜面，因此说这些场面话。
公孙瓒冷笑，道：“那么，你尽快去追击黑山吧。然而吾等需要钱粮劳军，才好继续围剿黑山军。”
韩馥也压迫过去，“秦将军，你懂得，就不需要我们多说了吧？钱粮不能动。”
秦野平静道：“不带走一点，那是不可能的。最起码，我军需要三天的粮草，还有武器装备我是要带走的。”
公孙瓒认为秦野的平静，是在装逼。
但他这样装逼真的好吗？
他都被打压成这样的了，以为装个逼，天下人就会不嘲笑他了？
只不过是一千人三天的粮食，公孙瓒很大度的说道：“好，请你马上离开。”
“多谢。”秦野带着麾下回到了营寨里。
“三天的粮草，那么，仓库里一粒粮食也不留给他们。”秦野冷道。
众人顿时捶胸道，“主公放心，一粒粮食也不会留给他们的。”
也就是一刻钟后。
公孙瓒和韩馥本以为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而秦野已经领军从另一个方向出营。
“这么简单？”公孙瓒先是楞，没想到秦野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但他很快傲然之色，“看来是畏惧我的兵威。”
刘备点了点头。
“韩使君，我还需监督秦野离去。”说完公孙瓒打马走了。
而韩馥，之前正在琢磨如何远离公孙瓒，毕竟他的军队马上会对公孙瓒动手。他若是留在公孙瓒身边，就无法动手了。
韩馥也立刻返回了军中。
又过去一刻钟。
当秦军最后一名士兵从冀州军和公孙军结合部处脱离。
张郃抓住了战机，敲响了战鼓。
几乎是同一时间，公孙军中的鼓声也响了起来。
“韩馥背信弃义！”公孙瓒大怒，没想到韩馥如今阴险，比自己发动还快了一步。
“公孙瓒背信弃义！”韩馥没想到公孙瓒和自己的想法一样，但看到是本方占了先机，大喜过望。
就此，双方指责对方背信弃义，就在秦军抛弃的空营外，开始了厮杀。
一开始，公孙瓒败在张郃手下，差点被杀。随后关羽出手，差点杀了张郃。
有刘关张相助，公孙瓒扳回了劣势，并逐渐占据优势。
虽然张郃靠自己的能力，占据了先机。但在随后的作战中，实在是孤掌难鸣。
只是一个时辰，韩馥从喜悦到绝望，败退回石邑城。半路上，就把张郃下了大牢，冀州军交给辛评来指挥。他让辛评在石邑继续组建防线，自己狼狈逃去邺城。
公孙瓒虽然是大胜，也是惨生，所带五万兵马，现如今只剩下一万余人。
公孙瓒都要哭了，
尼玛，要不要这样对待我？他也真是没有想到，兵力会损失到这种地步。
说起来，他现在已经成为天下最惨烈的劫匪了。愣是损失了三四万人，才抢劫成功。再没有比这个更惨烈的劫匪了。
好在，所抢劫的钱粮也是特别巨大了，富可敌国的。
刘备却是喜不自胜，安慰道：“明公勿忧，先夺取钱粮。有了这批钱粮尽快招兵买马，加上韩馥几乎无兵，冀州唾手可得。”
公孙瓒虽然知道刘备说的对，如今饥民很多，只要有粮食，想要招兵太容易了。但就是忍不住哭的冲动，实在是损失太大了。
不过当公孙瓒站到那巨大巨大的仓库门前，他的心灵，得到了一次飞翔。有了这笔钱粮，他可以极快的速度扩充军队，而韩馥同样损兵折将。但韩馥就没有钱粮补充军队了。
因此，在公孙瓒眼中，这巨大的仓库，已经不是普通的仓库了，而是冀州。不，对于他来说，这仓库里装的不是钱粮，而是天下。
库门缓缓打开中。
公孙瓒已经下意识的张开了双臂，他感到，已经将天下涌入了怀中。
第二百三十七章 王者才有的从容
庞大的仓库门前，近千人翘首期盼。而在整个大营内，上万公孙军士兵，都在等待库门打开的一刻。
“据说，秦孟杰聚集了富可敌国的财富。”
“金子、银子，都是论山的。”
“我一两金子都没有见过，这次一定要好好开开眼。”
这些从大战中幸存下来的士兵们，原本士气低落，但此刻兴致可高了，议论纷纷。
随着库门越开越大，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等待着金山米山映入眼帘的一刻。
然而当库门彻底打开的一刻，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呆滞了。
瞪大的眼珠子里，完全是不可思议。
本以为看到的会是金山银山米山，然而，看到的却是空空如也的仓库。不，还是有东西的，几只老鼠，仓皇从脚下奔逃了。
紧盯着的刘备，其意识，一瞬间就被撕裂了，又仿佛被千万道天雷击中，浑身发抖。
二爷原本扭头看天，在他心中，钱财如粪土。但库门打开的一刻，还是忍不住扭头去看。大手一抖，咔嚓，五缕长髯就少了一缕，实在是眼前的景象太吓人了。
卧槽！
没钱没粮？钱粮呢？张飞的环眼红了后，思想当时就短路了。
所有士兵都是震惊了，内心之动荡，根本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他们猛抓头发。
怎么会没有钱？
不是说钱粮都在里面吗？
难道是开玩笑的？
尼玛，这一点都不好笑。
人们哭了，在经历了数次艰难大战，惨烈的损失了七成兄弟后，竟然夺取的是一个空仓库。谁能接受这样的反差？谁能不哭？
而这时候的公孙瓒，正在放飞心灵中。那拥抱天下的展开臂膀，让他感到，自己已经起飞。那种舒畅，让他已经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一刻。
他不禁想起史书上的记载，在那王城之上，威武的君王总是会展开双臂，拥抱天下。原来，那并不是在装逼，而是情不自禁，是这样的感觉。
“主公！”
“主公！”
“主公~！”
惊呼声接连不断传来。
公孙瓒眉头一皱，对于部众的大呼小叫，他十分不满。没看到本主公正在装逼吗？
要知道公孙瓒损失了七八成兵马，数年的心血付之一炬，才换来这高光的一刻。若是此刻不装一波，怎么对得起。而这些混蛋不说配合也就算了，还大呼小叫干什么？
见到金山银山就成这样了？心境呢？态度呢？能不能从容一点？能不能淡定一点？见到点钱就成这样了，将来如何追随他公孙瓒夺取天下？
众人看到公孙瓒的模样，岂能不知道正在装逼。
众人抽了。
请问这位主公，一个空仓库你装什么逼？
你是来搞笑的吗？
刘备实在无法接受公孙瓒这样装逼，跌倒在地，手指仓库里面，瑟瑟发抖，说不出话的模样。
公孙瓒立刻送去鄙视的目光，太没定力了。见到钱就成这样了，没前途。
他忽然有了想法，是不是见到如此庞大的财富后，怕我不分给他一些。
公孙瓒想到这里，顿时从容一笑，道：“玄德，我是不会忘记你的功劳的。你的那份，肯定会分给你的。”
刘备一愣，就吐血了。
分给我？
分给我什么，毛线吗？
关靖，田楷，单经他们，都是瑟瑟发抖，都不敢说话的模样。他们已经骇然了，动荡了，根本不敢说话了。
而在公孙瓒看来，这是被庞大的财富惊骇到了，只能说定力太差，没素质。
因此，公孙瓒打算给这些手下们上一课，因此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看仓库，而是看着惊骇说不出话的手下，淡淡道：“无论任何情况，都要从容和淡定。像你们这样一惊一乍的，如何成大事？未来，肯定还有比现在这种情况更加骇然的，你们又怎么去面对？”
“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
望着淡定的公孙瓒，众人懵逼了。
主公，你怎能如此从容，如此淡定？
就算是装逼，咱们也要有个度吧？
咱们死了数万人，就夺了一个空仓库。就算装逼，这种情况下也不能这么装吧？
尼玛，这样装逼真的好吗？
众人猛拽头发，他们无法接受公孙瓒这种情况下还装，都哭了。
但众人哭了后，立刻萌生了另外一个想法。
他们本以为公孙瓒一定会大怒，震怒，杀人。因为损失了这么多兵力，却是一根毛都没有捞到。只要不发疯，就相当难能可贵了。
但你看咱们主公，非但没有发疯，还这么从容好淡定。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
这样的话，就可以避免面对主公的雷霆大怒，自己的生命危险就没有了。
众人大松一口气，看起来，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
因此众人决定，必须要配合主公装逼。省的主公大怒后乱杀人，保不住自己就是其中一员。
关靖第一个跪拜，敬佩道：“主公的胸怀，如同大海一样浩瀚，关靖此生，只钦佩主公一人。”
公孙瓒很满意的笑了。
这时候，刘备看到公孙瓒依旧没有震怒，心里更加震惊。没想到此人平日里小肚鸡肠睚眦必报，关键时刻竟然有如此的气度和胸襟。
这让刘备也是汗颜，他缓和了一下，从地上爬起来，起身行礼，“明公真是虚怀若谷，备与明公相比，如同萤火和皓月。”
二爷正眼细看公孙瓒，他换位思考，便感到若是自己，此刻也无法保持从容，幸亏不是自己。此人心胸，真是生平仅见，这都能保持从容，不得不服。
公孙瓒笑道：“玄德还需历练呀。”
张飞真是敬佩公孙瓒，忍不住道：“俺张飞这辈子没有佩服过几个人，但俺佩服你。死了三四万人，一文钱没有得到，还能如此镇定自若。请受俺一礼。”
“三将军不必多礼，嗯？三将军为何如此说？”
公孙瓒虚手一扶后，不解道。
二爷原本已经眯缝起来的眼睛，猛然睁开，并爆发出神光炯炯，淡淡道：“请往库房看。”
公孙瓒闻言，连连冷笑，看关羽的神情，是不相信他能如此从容和镇定。看库房有能怎样？别说他还没有去看过一眼，就是看了，那如山的钱粮，也不会让内心升起一丝波澜的。
什么是霸者的气度？
这就是霸者的气度。
什么是王者的从容？
这就是王者的从容。
既如此，看一看又何妨！
第二百三十八章 家门口的坑
公孙瓒这才第一次去看仓库，入目一片荒凉，什么都没有。
刹那间，公孙瓒的心口仿佛中了一刀那般的痛。
他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后，就冲进了库房。
看到什么都没有，当时脑海中就爆炸了大核弹一般。
“我的钱？”
“粮食呢？”
公孙瓒仿佛被抽打了一般浑身发抖，转过身来面对众人时，面庞都抽搐了，怒吼道：“你们将钱粮弄到哪里去了？”
什么！
众人吓坏了。
我们弄到哪里去了？
我们敢弄吗？
也没时间弄这么快呀。
主公，你在干什么？
众人无法理解，但还需回答。
“主公，一定是秦野，早已经将钱粮运走了，留下一个空仓库设计我们！”关靖急道。
公孙瓒当时就不动了。
也就是一两秒，却如同一个世纪一般。
公孙瓒疯了，疯狂撕扯着自己。
他损失了数万兵马，家底都打残了，没想到，是在争夺一个空仓库。
谁受得了这个。
一定是秦野！
肯定早就秘密半空了仓库，还装模作样。
而他，还傻乎乎的打黑山，攻韩馥，为了一个空仓库，损失了三四万人。
再也没有比自己更加愚蠢的人了。
公孙瓒失声痛哭，真是英雄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面对发疯的公孙瓒。
众人震惊了，这尼玛什么情况？
主公，你刚才不是还说从容和淡定吗？
你的从容和淡定呢？被狗吃了？
公孙瓒一把抓过关靖，“遇到这种情况，谁还能从容和淡定，你说，谁还能？”
众人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