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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很不服
秦野到了洛阳邙山北部黄河岸边的作坊。
兵器作坊完全傍水而建，采用极为先进的水车动力来驱动风箱，有这样的动力装置，风箱就可以做的极大。
而有了大的风箱，就有了一座座巨大的高炉。
远远就能看到一片片的作坊，无数的烟筒，冒着滚滚的烟雾。
董卓军的作坊规模，可是天下首屈一指的。
诸候纷争的年代里，军队的数量几十万来计算，要将这样庞大的军队武装起来，没有大批量生产冷兵器的生产体系是不行的。
冷兵器的原材料就是铁，能够大量提供钢铁的体系必不可少。就是在后世，钢铁也是制造各种兵器的最重要材料。
而华夏的炼铁技术一直位居世界领先地位，这和自古以来各代名匠的不断研究进步是分不开的。
东汉末年，已经能够制造一千多度以上的高温炼铁炉，从而可以进行溶铁，这是炒钢技术的关键之一。
另外，风箱技术的不断完善，可以给高温炼铁炉提供充足的氧气，要知道没有充足的供氧，温度是绝对上不去的。
还有就是，煤炭取代了木炭，利用优质煤炭炼铁的优点，就是能够很容易地得到高温冶炼效果。
秦野和蒲相来到最大的一间作坊，这里是整个作坊群的核心位置，在这里工作的，皆是蒲家族人。钢的锻造就在这里，炼钢的技术，是蒲家的机密。
秦野深知虽然炒钢技术先进，但百炼钢纯手工打造出的兵器，才是最好的。但是无法批量生产，若军队需要大规模列装钢制兵器，必须要炒钢技术。
随着秦野的到来，这里的蒲家族人暂时停下了工作。
这个年轻人就是掌管军需的征东将军秦野了。
没想到这么年轻，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模样。
人们十分惊讶秦野的年轻，在人们的影响里，威震天下的名将，应该都是那种胡子很长的年长之人。
“秦将军，您看我蒲家如何？”蒲相拿起一把铁锤，敲了敲刚出炉的火红铁块，顿时火花四溅。
“以目前的生产力来看，还是勉强合格的。”秦野作为穿越众，看惯了规模化的大工厂。这里的规模虽然首屈一指，但在他眼中还是小了太多。
能够炼钢的工匠数目也不多，他当然知道这是各家以技术为机密，不愿传与外人的缘故。古代就是这样的，也不能强硬的打开技术封锁，那样只会失去人心。
“勉强合格！”蒲相狠狠砸了一锤铁，若说他蒲家勉强合格，天下就没有合格的了。
这年轻人太狂妄了！
“那么，秦将军，您可以说一说炒钢技术的事情了吧？”蒲相忍住怒气，一切都等问清楚了。若是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蒲相必定要发作。
秦野郑重点头，道：“既如此，本将军就将这门高深的技艺，传与你们蒲家。”
蒲相一瞬间，神情凝重起来。
而蒲家的族人，内心翻腾。什么？炒钢技术。这个年轻人掌握了我蒲家都没能掌握的炒钢技术？
秦野顺着转梯，走到最大的高炉上，望着里面翻滚的通红铁水，指道：“只需要加入精铁粉和精碳粉，令其中的硅、锰、碳氧化，把含碳量调节到钢的范围内。就是一次成功的炒钢流程。”
硅、锰？是什么东东？匠人们满头问号。
但碳和铁他们听明白了。
蒲相神色更加凝重，“我蒲家也曾用碳粉来调节碳的含量，但从未想到过配方中加入精铁粉。暂且信你一下，来人，快去拿精铁粉。”
去取的空挡里。
年轻一辈的蒲元忍不住问道：“将军，硅和锰是何物？”
秦野微微一笑，“这就是你们所说的杂质成分的名称。”
匠人们掩盖不住内心的吃惊，以千年计算的历史长河中，匠人们只知道杂质。但这位将军，竟然知道叫硅和锰！太令人吃惊了。
而蒲相更关心炼钢技术的问题，“难道真的很简单？只需要多加一种精铁粉就可以了吗？”
随着精铁粉取来，蒲相当仁不让，取过碳粉，铁粉，各自上称称量了重量后。
就亲手倾倒进了炼铁炉中。
轰然~。
铁炉中的温度上升到了一个更高的温度，那铁水随着翻滚，犹如岩浆沸腾一般。
蒲相定睛一看，顿时火大，“没成钢！”
随着秦野来到这里的张辽就不满道：“蒲师父，这还根本没有冷却，怎么知道不是钢？”
一旁的蒲元道：“以我大伯五十年的眼力，是钢水还是铁水，根本不用冷却就知道。”
蒲相冷道：“秦将军，您怎么说？看来你只是信口雌黄，你这般对待我蒲家，传了出去，有损您的威望。”
其实秦野一直也是心中忐忑，但他用至尊法眼看到出破绽后，大松一口气。这至尊法眼真是太厉害了，之前探讨炒钢是无形，看不出破绽。如今有形，破绽就能看出来了。
秦野老神在在道：“这一炉铁水的重量，刚才添加的太多。你也不问我加减分量多少，就如此自信的去添加。真不愧是名匠。”
蒲相顿时老脸一红，他研究了几十年这个技术。作为天下最有资格的名匠，听到新的配方后，自然而然的以自己的想法为中心，就给添加了。没想到，没弄成。
“另外，你的手法不行，下次我亲自来添加。”秦野提点道。
“什么，我手法不行？”蒲相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匠人们都是不满，天下铁匠万千，就没有一个人敢这么说蒲相的。蒲相的手法，是铁匠界公认的第一。
蒲相沉住气，道：“那么，就请秦将军来添加吧。”
“这一炉铁水已经被你废了，换旁边那炉吧。”秦野说完就走下了转梯。
蒲相浑身一颤，多少年了，他从未废过那怕一两铁。可到了秦野这里，竟然一废就废了数百斤。
蒲相真不服气，尤其是对方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在蒲家，这样的少年还只是学徒。
第三十八章 要做大事的荀攸
在众人带着强烈冲击的动摇目光注视下，秦野随手拿起一个小铁铲，来了一铲铁粉，就给扔炼铁炉里了。
“你都不称一称重量吗？”蒲相忍不住问道。
“不用，我都看出来了。”随着秦野和至尊法眼融合日久，更加感到至尊法眼的强横，眼力，那真是小意思。
我都看不出来，你能看出来？
蒲相根本不信。
这时候的张辽终于振奋道：“蒲师傅，你都能用眼力看出铁水是否成钢，我家将军自然也能用眼力看出一些事情。”
这能一样？
匠人们骇然。
也许是真的，那这个年轻人就太恐怖了。
秦野随后又撒了五铁铲，有精铁粉，也有碳粉，都没有称量分量，全靠眼力。他如今用至尊法眼，是得心应手。
随着他的撒入，精碳粉有助燃的作用，炉子的温度直线上升。随着温度上升，硅、锰继续被氧化，虽然碳也在氧化。但碳粉，也弥补了碳的缺失，让碳含量到达钢的区间，也就是005到百分之2之间。
铁水不断翻滚着，渐渐颜色有了细微的改变。
众人里面，只有秦野和蒲相看了出来。
“钢水……！”蒲相心念动荡，五十年的钻研，只为能够炒出钢水。当这一刻出现在面前，他反而无法相信是真的了。若不是一旁的蒲元拉了一把，就直接栽到炼钢炉里去了。
“钢水！”
蒲家的匠人们，欢呼了起来。多少代人的梦想，终于得以实现。
竟然，围着这一炉钢水，载歌载舞起来。
“……。”秦野。只不过是一炉钢水，咱不至于这样，咱们应该有更加远大的理想才对。
蒲相直接去拜铁匠祖师爷的画像去了，也就是李老君，老子的画像。他兴奋道：“今天是老君的寿诞，老君开眼，我蒲家终于能够炒出钢水了，快给老君去煮
暖寿面。”
“哎。”真有人答应着去了。
“……。”秦野。
张辽极为不满，走了过去，拍了拍蒲相的肩膀。
“张将军，何事？”蒲相不解道。
张辽眉头一皱，“蒲师傅，这炒钢技术，好像跟你们祖师爷没啥关系，也跟你们蒲家没啥关系。好像是我家将军研究出来的吧？”张辽其实已经极为震惊了，的确没有想到秦野竟然懂得炒钢技术。要知道，蒲家数百年传世名匠，可都没有研究出来。这事情真是太吓人了。
“啊？哦？这……。”蒲相呆滞了。
其他人也都是木鸡之呆。
其实蒲家已经习惯突破后庆祝了，因此很自然的开始庆祝。现在想一想，好像这次不是蒲家突破了，是别人的技术。
这下就尴尬了。
“蒲师傅认为这一炉钢水如何？”秦野对于蒲家的表现十分无奈。
蒲相犹豫不决的模样，他当时已经说了那些话，并且，技术货真价实就在眼前。
为了我蒲家少奋斗一百年！这样一来，好像还赚了七十年。
为了技术，也为了承诺，蒲相一咬牙，拜在秦野面前，“主公在上，我蒲家愿为秦家铁匠三十年！”
蒲家的匠人们震惊了，家主都跪了，他们跟着拜于后。
秦野亲自搀扶起蒲相。
这时候，暖寿面上来了。
蒲相十分尴尬，道：“主公，您吃了吧。”
“不了，还是上供给老君吧。”秦野可吃不起老君的面。
“请主公告知确切的配方分量。”蒲相百爪挠心道。
这分量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就算蒲相知道成分，但只是加减的分量，没几十年别想窥其究竟。
“来日我给你详细写一份，但是要保密。”
“主公放心，那是必须的。”
从此，蒲家就成了秦野的铁匠家族，
秦野依旧让蒲家给董卓军打铁，这件事情以机密的形势保持下来。
张辽和高顺对视一眼，显然将军不想让董卓知道这事。虽然他们不解，但心底里起了念想。这可能说明，将军并不是心甘情愿为董卓部众。可能跟他们一样，是身不由己。
其实张辽和高顺对于自己董卓军的身份，内心深处是不太满意的，这是每一位忠义之士，肯定都会有的。
炒钢的发明，是炼钢史上的一次技术革命。在欧洲，炒钢始于18世纪的英国，比秦野要晚1600多年。
……………………
东线无战事，董卓严格执行秦野的计划，也就是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致力于发展内政。
百姓的生活好了许多，随着得知是秦野对董卓的建议，百姓都感谢他。这让秦野在民间的威望不断提升。
但士族门阀，也就是俗称的地主老财，更加痛恨他。因为他帮助董卓巩固了统治，在这样下去，一个新的王莽可就起来了。
而在秦野指点董卓之前，董卓虽然也是国贼，但和王莽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董卓对于取得的成果，那真是高兴坏了。经常找秦野过府吃饭，逢人就说是天赐给他董卓的大贤，再没有更大的贤人了。而随着九字真言流出去一些，天下有识之士都震惊了。
只是九个字，却是囊括了天下。
而天下东部的诸侯们，如今较为平静。这是由于他们被秦野击破，不得不猫起来积蓄力量，等待着下一次联合讨伐董卓的机会。
由于公孙瓒在北方的强势，他的师弟刘备得以治理平原郡。
历史已经开始改变，但有些事情并没有转变。
初平元年，公元190年9月。
洛阳城，荀攸府邸。
“我叔父已经到了孟德大人那里，而我被困在董卓这边，而我的妻子……。”荀攸在院中仰望蓝天，沮丧的眼神渐渐坚定，“那么就让我去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以此告别这个人世。”
“夫君，你真的要去做那件事……咳咳咳……。”一位雍容的夫人走了出来，面色却是极差，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眼泪都咳了出来。
“夫人，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屋中躺下。”荀攸关心道。
“你的真要和郑泰、何颙他们，去杀董卓！”
“我是不会去的。”荀攸小心搀扶着王氏回屋。
王氏松了口气，在荀攸的呵护下，渐渐沉睡了过去。
荀攸怔怔望着他的爱妻，留下了绝然的眼泪。他知道此去可能必死无疑，但他一心求死。因为他的夫人身患重病，无药可救，不久将于人世。
荀攸和王氏的恩爱，非常人可比。
“我妻子离世，我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义？倒不如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成……死的了无牵挂，败……也死而无憾。与我夫人一起，共赴黄泉！！”荀攸擦干眼泪，决然而去。
第三十九章 刺董事件
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发生了。
随着西凉铁骑滚滚洪流入城，整个洛阳城都在马蹄下颤抖。
但凡未来得及归家的人，无论任何身份，全部惨死在了刀下。
城外，陷阵军营。
“荀攸、郑泰、何颙等人刺杀董丞相了！”秦野得知这个消息后，震惊了。
张辽、高顺等人都是无不骇然。
秦野自然知道这样的大事件，但那是发生在董卓迁都长安之后。如今历史已经改变，没想到依旧发生了。
“刺杀成功了没有？”
“启禀将军，属下只是听说城中都在传这件事情，许多骑兵营都已经进城了。至于丞相生死，真不知道。”
这人话音未落，帐外走进来一员裨将。
这个裨将带来了董卓的手令，“丞相正在全城搜捕乱党，调将军兵马入城围剿。”
秦野他们对视一眼，显然，董卓没有死。
于是，秦野率领陷阵营进城。
随着秦野入城，城门轰然关闭，城防已经被彻底封锁住了。
这时候的洛阳城，已经成为了一个封闭的恐怖世界。到处都是斩杀未归百姓的董卓军，一时间尸体躺满了街道，繁华的洛阳城一瞬间就成了地狱。
那残暴，又血腥。可见董卓军虽然战斗力很强，但军纪败坏，趁机劫掠。又有杀百姓首级充战功人头的传统，一时间洛阳城百姓遭殃。
“将军！”张辽和高顺心急如焚。他们无法接受杀戮寻常百姓的事情，又恐慌秦野也下达这样的命令。
从张辽高顺的眼神里，秦野看到的一些什么。
屠杀这样的事情，秦野做不出来，也见不得这个。“传我征东将军令，滥杀无辜者，斩立决。”
张辽和高顺心头一宽，看来将军果然和那些人说的不一样，不是一个残暴的人。
这时候，远处过来一群百姓。
这些百姓躲避西凉骑兵来到这里，见到前面有兵马堵截，顿时绝望。
“看，是征东将军的旗号。”
“听说这位秦将军经常救济百姓，我们过去，或许还能活命！”
百姓们奔逃来到秦野面前，拜道：“将军，我们只是寻常百姓，不是乱党，将军饶命。”
随后一彪骑兵来到，竟然要在秦野的面前，继续斩杀这些百姓。
当啷~。
秦野策马而出，手中寒月刃挡下对面武将的大刀。
“干什么？你是谁？竟敢挡我骑兵第一营的路！”武将震怒，一直以来，军中劫掠的潜规则，都是谁先看到的归谁。你这么拦住我，不是明着抢我的人头？人头都是军功，真金白银，你这么做就太不讲道了？
秦野冷道：“我是秦野。”
武将这才看清是谁，心里一惊，气势就坠了。武将顿时郁闷，既然是秦野要抢功劳，他知道争不过，只好双手奉送。
“秦野，你敢公认违抗丞相命令，难道你也是乱党中的一员！”
众人望去，就看到又来到一彪骑兵，为首一员大将，正是温侯吕布。
吕布现在只要一看到秦野就眼红，尤其是这次连带着赤兔马也一起看到了。他心爱的赤兔马，如今成了秦野的坐骑，就更加眼红了。
“这些都是乱党，给我杀，我亲自给你表功！”吕布立刻给这些百姓定了性。
第一营的武将大喜过望，既然有吕布为他表功，便不在估计秦野，挥刀斩了下去。
噗~。
血柱冲天而起，武将的人头落地。
秦野刀不沾血，收了回来。
“秦孟杰，你要造反！”吕布震惊了，没想到秦野这么狠，直接就把第一营的营将给砍了。
“我已经说过了，滥杀无辜者，斩立决。第一营营将军纪败坏，故而杀之。吕奉先，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你也想要试试吾刀锋利否？”秦野平静道。
吕布憋红了脸，想他吕布想杀谁就杀谁，谁敢挡着？然而……。
“……。”吕布，“你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