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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莹却变了脸色。
母亲竟然想着将她女儿另嫁他人?
她们母女如今要钱没钱,要权没权,身上也没有品级封号,而她又是死了丈夫的,就算是有靖安伯府出面,女儿又能嫁多好的人家?顶天也就是个身世清白的小官亦或是家道中落的勋贵之子。
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女儿留在靖安伯府。
若是这样的话,她们母女这才能真正留在娘家。
这几日在娘家住她也不是闲着的,府上一应情况,她都打听了个遍。
她大哥家里三个儿子,老大和老三成婚了,可二郎还是单着的,而且跟在晋王身后在潮州办案,前途无量!
贺莹打着如意算盘,被贺老太君方才与郑国公老夫人的对话一刺激,更觉得自己的计划要提前。
她这边在心里正筹划着,就听到郑国公府老夫人对潘念珍道:“郡主来了,要带你们小姑娘去玩儿呢!你这孩子也跟着去吧!”
众人朝着魏王妃身边看去,那穿着一身明红,披着白狐裘的娇俏少女可不就是端佳郡主。
端佳郡主给母妃贺了寿,就得了魏王妃吩咐的活儿,照应今日来府上贺寿的闺阁千金和皇室宗女们。
贺老太君笑着转头看了一眼潘念珍,“去吧,难得郡主有这个兴致,你们年轻小姑娘在一起话也多一些。”
不过想想又有些不放心,便吩咐刘嬷嬷也跟着。
潘念珍本来还犹豫,那群打扮娇艳的少女里有一大半可都是身份高贵的叫人仰望,可刚抬头就被母亲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一瞪。
潘念珍哪里还敢违背,起身行礼就朝着端佳郡主那边去了。
端佳郡主根本就不喜欢招待这些娇滴滴的千金,瞧着就没劲儿,今日若不是母妃的寿辰,她不知道早躲哪里偷懒了。
她在心里叹息,楚六那厮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她在京城都无聊死了。
潘念珍一个靖安伯府的表亲当然不能叫端佳郡主注意。
端佳郡主本就不喜与这么多人在一起,也不过是应付罢了,想着之前母妃的吩咐,她将众位千金带到了梅阁院内。
腊月年根,正是梅花开放的季节,魏王府梅阁前朝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到如今百来年过去,老梅虬枝,开的花更是有风骨,魏王妃也爱梅,后来魏王又命人从各地进了好些旁的种类的梅花移栽。
现在的梅阁,可谓是百梅竞放,飘香十里,早已成为盛京冬日一景。
梅阁梅园里专门修了穿廊,穿廊里早布置了好些桌椅绣墩,穿廊两旁围了轻纱罗帐,放了炭盆,一进穿廊就一股暖气袭来,当真是赏梅的好去处。
只是今日在梅阁赏梅并不是最终目的。
梅阁对面,一墙之隔,不时传来男子爽朗的笑声。
听到这些隐隐约约年轻男子的声音,大部分闺秀恐怕已经知道这梅阁赏梅的真正目的了。
各人都互相对望着一笑。
穿廊里放置了琴棋书画,可供闺秀千金们赏玩、消磨时间,更多的是在年轻的世家子面前展示。
端佳郡主将人带来后,就往旁边长榻上一靠,软塌塌的一副没了骨头无精打采的样子。
她对这样的“相亲宴”没兴趣,让锦绣端了蜜水来喝了一口,喝完她就皱起了眉头。
心中念叨:楚六怎么还不回来,这么好的景色,她们围坐在一起烤烤肉喝喝酒酿多好,偏偏要陪着这些附庸风雅的千金在这里卖弄,当真是无聊的紧。
潘念珍胆小,又有刘嬷嬷在一旁看着,也不过是坐在边上瞧着中央的贵女弹琴作画。
她目光中不无羡慕。
突然人群中起了一阵骚动,贵女们都围在了一起,且对着一墙之隔的那边指指点点,语声兴奋。
潘念珍忍不住好奇也站了起来,顺着贵女手指的方向看去。
就在一层纱帘的遮挡下,对面镂空院墙内一个挺拔修长的男子走过。
浑身气质虽然有些阴郁,但是那张彷如被上天特意眷顾的面庞却精致的堪比水墨画。
桃花眼微挑,眉心微蹙,举手投足间仿佛都能轻易撩拨人的心弦。
年轻的男子穿了一身石青色锦袍,外罩深色的披风,腰间一块万福玉佩,黑发束冠,君子斐然。
这般仪态,顷刻晃花了贵女们的眼。
潘念珍瞪大眼,久久回不过神。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男子。
耳边传来低低的兴奋之声。
“萧大人!”
“他就是今年新科的状元郎。”
“英国公这次可是长脸了。”
……
很快潘念珍就知道了方才那男子的名字——萧博简!之前国子监的才子,如今朝中的新贵!
年少有为!俊朗非凡!
只这短短的一刻,潘念珍的心就落到了萧博简身上。
萧博简虽然在院墙另外一边,但也听到了这边闺秀们兴奋的议论,他淡淡朝着这边一扫,阴冷的眼神、完美的面容,明明看着就不像个正常的人,可偏偏这样另类的气质却更让贵女们欲罢不能。
萧博简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视线在潘念珍的方向多停留了一秒。
潘念珍被他这样一看,一颗心脏险些从心口蹦出来。
她连忙伸手抚在心口,直到萧博简背对着她们坐下,她还痴痴望着那个方向,久久回不过神。
端佳郡主扫了潘念珍一眼,蹙眉,“她是谁?”
旁边伺候的锦绣瞥了一眼,低声在端佳郡主耳边道:“回郡主,靖安伯府的。”
端佳郡主奇怪,不解的看向锦绣。
“郡主,她是靖安伯府的表小姐,姓潘,听说是从泗阳来的,这两日才到京城。”
端佳郡主又看了潘念珍两眼,眉头微微蹙了蹙。
她心里记下了这件事,目光也扫向了院墙对面。
轻嗤了一声,很是反感萧博简,不过就是个好面皮的男人,这般故意勾引的做派,真是叫人不耻!
虽然梅阁里是场变相的相亲宴,但是并未出什么岔子。
贵女们在梅阁待到了快中午的时候,就被端佳郡主领走入席了。
午间席面没过多久,宫中突然传来了个好消息。
魏王妃坐在女眷上首,今日宫中的内命妇虽没有人来,但是太后和皇后却都各自派了亲信的人送了礼,她们不来也不过是怕身份大压了魏王妃的福分。
此时蓝嬷嬷凑到了魏王妃耳边笑着低语了两句。
魏王妃一听,双眼一亮,笑眯眯地点点头,“何时得到的消息?”
蓝嬷嬷也很是高兴,“方才宫里送生辰礼的公公亲口说的。”
那就是说这已经是确定的板上钉钉的事儿,并非是人谣传,不过想想是谣传的可能也不大,这样的大事儿谁敢开玩笑。
于是,众人坐在下首就见到主位上的魏王妃面容祥和喜悦。
大家都暗暗称奇,魏王妃行事低调,平日里也喜怒不形于色,这般在人前毫无避忌的显露情绪的时候并不多。
大家一个个都好奇的不得了,刚刚王妃身边的嬷嬷明显是说了什么,才叫王妃这般高兴的。
到底是魏王妃娘家的姐妹们更了解她。
坐在下首不远处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夫人开口道:“不知王妃为了什么事这般开怀?”
魏王妃嗔了说话的夫人一眼,“二嫂还怕我瞒着你们不成?”说着,她目光在满厅的贵妇们身上一扫,也不再买关子了。
“这事儿我就算现在不说,今日你们回去了恐怕用不了多久也会知道。”
众人都面面相觑,好奇魏王妃到底要说什么好事。
魏王妃抿唇一笑,“刚刚宫中来消息,说是北境与图浑人的战役大胜了!”
听了魏王妃这句话,一时间,待客的大花厅内都安静了几秒,随后就爆发了一阵悦耳的庆喝声。
甚至有那会说话的夫人,忙道:“王妃真是个有福气的,今儿生辰,宫里就传出这么好的消息,都能说是双喜临门了。”
魏王妃惯常不喜欢人拍马屁的,但是这次她却没有怪人,只是嗔怪地瞥了一眼说话的夫人。
满厅的贵妇中,最高兴的就属贺老太君了。
她热泪盈眶,这些日子她最担心的便是在北境凉州的三郎了,如今得了这个消息,她怎能不高兴。
今年终于能过个安心年了。
魏王妃生辰这日,北境边军大胜的消息像是瞬间炸开的烟花,顷刻间就传遍了整个盛京城。
宫中承平帝是第一个收到边军捷报的,他当即亲自召见报信的斥候。
第二百一十三章:封侯
斥候小心将鲁国公钱大将军的折子呈给承平帝。
折子上详细记录了与图浑兵的交战经过。
承平帝细细看完折子后大呼了三声好,立即叫身边的近侍伺候笔墨,他要亲拟赏赐的圣旨。
在年根儿的时候收到这么一个大喜讯,宫中今年的年节办的都格外热闹。
除夕这日一早,承平帝的赏赐就到了靖安伯府。
贺老太君带着一府的人跪在前院垂花门后接旨时,又是震惊忐忑又是高兴喜悦,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次北境大战中,功劳最大的居然是她的幺孙贺三郎!
大武朝超纲稳定,如今圣上又是明君,盛世在即,实在是少有这样的机会挣军功了。如今朝堂上同品级的武将官职已经远不如文臣,像靖安伯府这般靠着军功起家的勋贵子弟,现在都极难混出头,有些抱负的,恐怕没个十年时间也难在朝堂站稳脚跟。
老伯爷走的早,靖安伯又远在明州戍边,贺老太君原本是很为了孙辈的三个孩子前程发愁的,怎么也没想到贺常棣这般去了一趟北境就闯出来了!
当真是让她惊喜。
圣旨写的很简单,估摸着后续的封赏要等到贺常棣回盛京城再详细安排。
但就是这么一两句简单的话,却让老太君都愣住了。
承平帝竟然赏赐了爵位给贺常棣。
定远侯!
居然比老伯爷的爵位还要高一个等级!
饶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贺老太君也一时回不过神。
宣旨的就是承平帝身边得宠的近侍。
他笑道:“老太君,这可是天大的好事,等侯爷回京了,小人可要来讨杯酒吃。”
贺老太君被这句话拉回神,立马放下了心中千万的猜想,打起精神来应付宣旨的近侍。
“那老身就静候公公了。”
贺老太君代替贺常棣接过圣旨和一应赏赐,又让刘嬷嬷送上了谢礼,近侍赶着回宫复命,婉拒了贺老太君地挽留。
等到宫里宣旨的人一走,贺老太君捧着圣旨都还回不过神。
他们靖安伯府如今就是一门双爵了?
除了前朝,大武朝建朝至今世家里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殊荣。
这也意味着靖安伯府从原来的二流世家一跃成为京中有数的家族。
贺老太君本就是最疼爱贺常棣的,靖安伯的爵位日后定然是要传给大郎贺常齐,二郎那个整日里混在龙虎卫又不愿意成婚的,老太君都懒得管他,原本为贺常棣想的后路是想让他走科举文官一途。虽然艰难了点,但是有靖安伯府撑着,多努力些年,也能混的有模有样,谁知道,他竟偷偷跑去了北境。
当初贺老太君有多担心,现在就有多惊喜。
贺常棣有了爵位傍身,日后就算几个孩子分家,那她老人家也能放一份心了。
如今叫她最担心的倒是剩男贺二郎了。
儿子比父辈祖辈都有出息,靖安伯夫人刘氏自然也是欣喜的紧。
大郎贺常齐一向都有自知之明,他知自己不差,但是与出色的三弟比起来,他却自愧不如,三弟这次去北境能立大功,他身为贺家人,自是为他骄傲。
这满靖安伯府不高兴的恐怕也只有大嫂邹氏了。
本就不如楚琏招长辈喜爱,如今三房的爵位又压了他们一头,她名下连个嫡子都没有,日后在靖安伯府的处境只会更艰难。
她在乔嬷嬷地搀扶下微微低着头,旁人看不到她嫉妒怨毒的眼神。
至于贺莹和表小姐潘念珍先是震惊,随后就是欣喜若狂。
贺莹是靖安伯府的大姑奶奶,靖安伯府的地位高了,她的身份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
等到贺三郎回京,照着圣上这圣旨只怕还会重用,到时候靖安伯府在盛京城众多勋贵之家中也是举重若轻的了。
她大哥靖安伯还在,靖安伯府不可能这么快分家,想要永远占着这荣华富贵,让女儿嫁进娘家是最好的方法。
大姑奶奶一双细长的眼睛精光闪闪。
与此同时,承平帝的旨意同一时间被快马传回凉州城。
只是此时还是冬日,从盛京到凉州最快也要十多日的路程,估莫着消息到达凉州恐怕已是元宵之后的事情了。
除夕和大年初一一过,年后的日子就如白驹过隙。
凉州城还被冰封在白雪之中,如今要出远门一样要乘坐楚琏命人做出的陆舟。
听在北境生活了几十年的乌丽罕说,北境要到二月才会冰雪消融,到时候被皑皑白雪覆盖的草原有一大半都会变为沼泽,同样充满了危险。
如今乌丽罕母子三人就住在和府中,经了这段时间的相处,乌丽罕也基本能说通顺大武朝的官话了,虽然音调还是有些奇怪,但是平日里交流却是没什么障碍。
楚琏与乌丽罕母子三人经了患难的情意,如今关系很好,乌丽罕只有两个儿子,没有女儿,楚琏年纪又比大儿子牧仁还要小,她干脆就将楚琏当做了亲女儿来疼爱。
蛮人爽朗,没有大武朝贵族那么多的繁文缛节,楚琏又是地地道道红旗下培养出来的好姑娘,反而与乌丽罕很处得来,倒真像是经年未见的亲人一般。
过了年十一岁的那日松在和府有丰盛的食物和汤药,身子也渐渐好起来,如今兄弟两儿就在秦管事手下做事。
楚琏与贺三郎商量过,回京城的时候要带上他们母子三人,以后就留在他们夫妻身边了。
平日里颇有些“小气”的贺三郎这一次却大方同意了楚琏的提议,害得楚琏以为他没听清楚又确认了一遍这才知道他并未开玩笑。
楚琏坐在贺常棣床边,手上端着汤药,闻言奇道:“贺常棣,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
贺常棣扫了她一眼,微敛了目,飞快遮掩住眼底那抹情绪,低沉的声线听起来并无变化,“我何时不大方过?”
楚琏用勺子搅了搅药碗,闻言翻了个白眼,“你何时大方过,我与卉姐姐多待一会儿回来你都要生好一会儿气。”
贺常棣耳尖一红,干脆薄唇抿成一线一句话也不说了。
这段时日相处下来,虽然他们小夫妻没有时时刻刻黏在一起,但总也是同床共枕的,每日三餐都在一起用,如今彼此都非常熟悉了解。
楚琏本来就是个心细的,现在是愈发了解她这夫君的别扭程度。
他现在抿嘴不说话,指不定心里已经为自己辩解了百八十回了。
楚琏嘴角抽了抽,要将手中药碗塞给他。
贺三郎故意不动,最后楚琏只能妥协,谁叫人家现在还是一个病号呢!
认命的用小勺掏了一勺汤药送到贺三郎嘴边。
贺常棣这才垂眸张嘴咽下勺中苦涩的汤药。
楚琏无语,他如今喝的汤药她也好奇尝过的,苦的要人命,若不是逼不得已,她是一口也喝不下去。
碰到这样难喝的汤药不是一口闷更好?偏他要她喂,这一口一口的,贺三郎难道是味觉尽失了?喝的还颇为高兴,简直是个怪胎。
喝下最后一口汤药,楚琏才和他商量起正事儿。
“一会儿我出去一趟,估计下午才能回来,老大夫今日会来府上给你换药,你让来越招待他老人家。”
贺三郎原本心情还不错,听媳妇儿这么一说,立马就不大高兴了。
他面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因为本来就是那张俊冷的脸,只是眸子深了深,浑身的气势不自觉让人紧绷了。
“去哪儿?”
楚琏知道他爱脑补的毛病又犯了,宽慰道:“那你让来越也跟我去,我让问青和莫叔留在府上照顾。”
两人是夫妻,她做什么也不想瞒着他,那就干脆把一切摆在他的眼前,来越是他的常随,如果跟去,她的事情他就一目了然了。
贺常棣最后同意,只是也不忘叮嘱她一句,“多带些护卫和家将。”
楚琏笑着突然在他眼角轻吻了一下,随即就快速抽身离开。
内室里还回荡着楚琏临走时那银铃般的笑声。
贺三郎被楚琏这突然的动作惊的回不过神,直到人影儿都没了,他才找回理智,只是整张脸却是红了一大半。
幸而这会儿房里没有下人,不然看到平日以冷面著称的三少爷在三奶奶面前面红耳赤一副遭到调戏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