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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妃忍不住问出口,“魏公公,圣上……”
“娘娘还是请回吧,圣上公务繁忙此时是不会见你的,天寒砖冷,莫要伤了身子。”
听到魏公公这么说,良妃浑身一软,险些整个人都扑在冰冷的地上。
“圣……圣上就只说了这些吗?”
魏成海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认。
良妃最后是被魏成海着人送走的。
魏成海此时的意思就是承平帝的意思,没有人敢违抗。
魏成海进殿内复命。
他小心翼翼站在承平帝身边,瞧着已至深夜,还是小声寻问,“圣上,您今晚如何安置。”
承平帝抬头望着空旷的大殿,片刻后才低声道:“韦贵妃。”
魏公公连忙出去吩咐。
良妃被送回了承香殿,还未歇下,就得知承平帝去了韦贵妃那里。
外表一向贤惠不争不抢的良妃脸色一瞬间变得狰狞,她低沉着声音叫来了自己的心腹侍女。
此时,良妃的声音听起来竟然格外阴冷。
“今日四皇子是何表现?”
侍女没有一丝隐瞒,“回娘娘,当时在宴会上四殿下什么反应也没有。”
“他就是瞧着皇儿被拖下去的?”
侍女没有说话,她这是默认。
忽然良妃一把将身边的小几掀翻,小几上摆的点心和茶盏滚落到地上,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响声。
良妃像是疯了一样大叫,“这个小畜生,他怎么敢,他怎么敢这么对本宫的阿盛!姐姐,你怎么能生出这样一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承香殿内没有宫女敢说话,这一刻的良妃看着就像是一个疯子。
韦贵妃没想到这么晚了承平帝竟然会来她这里,她连忙让宫女们准备起来。
今日承平帝在万民殿发了那么大的火,后来又严惩了太子,可他还记着她这个贵妃,可想而知,自己在圣上心中的地位。
等到承平帝来到韦贵妃这里的时候,韦贵妃无比殷勤的服侍着他。
时间太晚,承平帝眉宇间都是疲惫,两人洗洗就睡了。
宽大的床上,韦贵妃穿着宽松的寝衣正在给承平帝按摩。
承平帝偶尔会睁眼看面前的女人一眼,可每当闭眼的时候,他脑中闪现的就是另外一张记忆中笑靥如花的脸。
不得不说,整个后宫妃嫔中,最像叶荨的人就是韦贵妃。
这也是承平帝一有烦心事就会来韦贵妃这里就寝的原因,也是她保持盛宠的真正的原因。
韦贵妃有一手好的按摩术,是专门跟着宫里擅长按摩的老嬷嬷学的。
承平帝年纪大了,对房事并不上心,每次来韦贵妃这里也就只是单纯的睡觉而已,韦贵妃为了讨好承平帝,就会经常给他按摩,松筋疏骨。
韦贵妃一边按摩着一边却在想着别的事。
如今太子失势,她也明白圣上对二皇子早已经纵容不下去了,二皇子一点也没有身为储君的自觉,这样的儿子,承平帝不可能真的会将这个至高的位子给他的。
她只有乐瑶公主一个女儿,没有儿子,尽管她也想有自己的儿子,但是承平帝年纪越大越是自控,宫中已经好几年没有嫔妃传出喜讯。
只是片刻间,韦贵妃脑中已经闪过千万个念头。
她想到之前妹妹韦逢紫进宫时与她说的话。
她眼神瞬间坚定,不如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卖个人情给承平帝,反正她想有儿子也无望了,后宫又如何有真爱。
韦贵妃也不是完全傻的,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一点也察觉不出她只是一个圣上得不到的人的替身?
承平帝正穿着明黄色的寝衣趴在床上任由韦贵妃给他按摩背部,韦贵妃轻柔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
“圣上,你还记得叶姐姐吗?”
韦贵妃这句话一出口,承平帝猛然坐起身,危险的看向她。
下一秒,韦贵妃白皙的脖颈就落到了承平帝的大掌中。
承平帝文武双全,只是一个出手,韦贵妃的脖颈已经青紫。
“你说什么?”
韦贵妃盯着承平帝的眼睛,毫不怀疑,一旦她下一句话让承平帝不满意,她就会变成尸体被抬出去。
韦贵妃后背已经出了一层冷汗,她颤抖着睫毛闭了闭眼,稳定了自己的情绪,这才微抖着嗓音道:“圣……圣上,叶姐姐虽然走了,但是她给你留了一个孩子……”
承平帝双瞳骤然一缩。
什么!当年阿荨怀了他的孩子!
他们居然有一个孩子!
他的阿荨给他留了一个孩子!
“说!你如果敢有一个字隐瞒,你该知道后果!”
韦贵妃丰腴的身子一颤,不敢有丝毫隐瞒,“叶姐姐的孩子是……锦宜乡君……”
锦宜?
楚琏?
英国公府六小姐?
贺衍文的三儿媳!
那日在魏王府给他做饭的孩子?
承平帝一时间心神具震!
楚琏的面容一瞬间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尽管承平帝只是见过楚琏一两次,可这一刻他居然很清晰回想起了楚琏的面容。
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线索瞬间就串联起来。
承平帝想到第一次见到楚琏时,楚琏那张让他熟悉的小脸,后来隔了将近半年没见,再次在魏王府碰到,看到楚琏与端佳郡主相似背影。
如果这就是真相就解释的通了。
楚琏的母亲叶荨是叶家旁系,和魏王妃勉强能算是堂姐妹关系。
楚琏和端佳郡主也是堂姐妹,两人长的像也就有迹可循了。
得到了这个结果,承平帝不知不觉松开了手上的力道。
他一松,韦贵妃就捂着脖颈剧烈的咳嗽起来,刚刚她是真的险些被承平帝掐死……
得知了这样一个大秘密,承平帝根本就没心思在韦贵妃这里歇息了。
大喊了一声,魏公公连滚带爬的进来。
随后魏公公抖着手伺候着承平帝穿了衣裳回了乾清殿。
大半夜的,何林被宣召进了乾清殿。
“给朕查,朕要关于英国公府原配二夫人以及六小姐的所有资料。”
何林得了密令屁滚尿流的出了乾清殿,他怕走的慢点就被承平帝踹出来。
伺候在一旁的魏公公也早猜出了真相,他此时同样心不在焉、不敢置信,锦宜乡君居然是圣上的血脉……
魏公公正走神的时候,突然听到承平帝问道:“小海子,你觉得锦宜如何?”
魏成海吓的立即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这个时候,他哪里敢说楚琏一个字的坏话。
“锦宜乡君聪慧端庄,又才思敏捷,还有一手妙方,奴才还从未见过像乡君这么特别的金枝玉叶。”
显然魏公公这席话取悦了承平帝。
承平帝摸着光洁的下巴,回想着第一次见到楚琏时的情景,那个小姑娘就算在他面前也一点不显得慌乱。
她不卑不亢,居然还能在那样危险的时刻,剑走偏锋想出那样的办法救了端佳,她还开了名满盛京城的酒楼。对了,还有陆舟和商道,这个小家伙那脑袋瓜是怎么长的,怎么这么聪明可爱,定是遗传了他的,阿荨虽然也聪明,可却没有过这样的奇思妙想和动手能力。
肯定是遗传他没错了。
承平帝一时间居然陷入了梦幻中,叶荨过世多年,叫他陷入痛苦,可他没想到叶荨还给他留了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是叶荨生命的延续,是他和叶荨情定的证明。
锦宜与端佳一样大,今年十六,承平帝在心中算了算,如果他和叶荨有孩子也正是十六岁。
就算是还没有拿到何林调查的结果,他基本上已经能百分之八十确定楚琏就是他的孩子了。
如今一回想,竟然觉得楚琏不管是打哪儿都叫他喜欢。
不过下一秒承平帝带笑的脸就僵住了……
魏公公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的,今天一晚上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连他这样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都有些承受不住,此时见自己主子又变了脸色,吓的差点腿软。
魏公公大着胆子寻问:“圣上,您怎么了?”
承平帝想起楚琏已经嫁人,而且夫君还是贺衍文的儿子,顿时就憋了一肚子火。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了丢失已久的宝贝,但是这个宝贝因为遗失太久已经被刻上了别人的名字……
他冷冷的一哼,“倒是便宜那个臭小子了!”
魏公公脸上的皮一颤,立即反应过来承平帝说的是谁了。
可不就是现在武选司郎中安远侯……
楚琏与贺常棣一起回了松涛苑,并不知道宫中那位大佬的变化,也并不知道她这个身体还有另外一层身份。
今日太子出事,晋王冷静的并未插手,贺常棣心中松了口气。
前世挚友命运的转折就是在这一晚,而今事情早已改变发生了转机,贺常棣心情大好。
夫妻两回到松涛苑的时候,已近深夜。
但是因为参加宴会来回折腾,中间又出了岔子,两人身上都出了汗。
换衣梳洗是必不可少的了。
松涛苑很大,净房也并非一处,贺常棣书房后的净房要更加宽敞。
楚琏坐在妆台前,由着喜雁给自己将头上的钗鬟卸下,又脱去外面罩着的层叠外裳,这才觉得浑身轻快起来。
她这边忙好,瞥了一眼贺常棣居然还坐在一旁桌边,不由奇怪的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累了,怎么还不去净房沐浴?”
贺常棣端起茶盏抿了口里面的温水,一时间没有回答楚琏的话。
楚琏以为他想让她先洗漱,笑着道:“你去吧,我叫喜雁去准备书房那边净房了,那边东西也都齐全,你不用担心。”
她话说到这个份上,贺常棣还是沉默,楚琏没忍住转头看向贺常棣。
两人眼神一对上,楚琏就发现贺常棣看着她的眼神不对,里面透着一股火热和缠绵的情愫。
只是这样的眼神与他那张冰山俊脸真的不太搭……
楚琏一瞬间就被他看的脸红了,她结结巴巴道:“你看着我干嘛,还不去净房?”
直到此刻,惜字如金的贺三郎才开口,声音带着一股让人迷醉的磁性,他一声让人心口发颤轻笑,仿佛带着戏谑,“怎么,忘记之前答应过我什么了?”
(为啥阿岚变得勤快了,留言反而少了……心塞塞的,不开心,没力气码字了。另外上一章有个小bug,二皇子的母妃是良妃,不是贤妃。)
第二百九十六章:春猎
楚琏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时候贺三郎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早就将贺常棣在那座偏殿前无赖说的话忘了个一干二净。
一时间还真想不出来答应过贺常棣什么。
她无辜地眨了眨眼,“什么?”
贺三郎俊脸一黑,起身几步就走到楚琏身边,长臂一撑,就将楚琏娇小的身躯卡在他与梳妆台之间。
他弯腰欺近她,两人几乎几乎是呼吸相闻。
楚琏看着他深邃夹杂着微微羞恼的眼,脸颊不自觉的发红。
她微微往后撤了撤,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你干嘛?”
楚琏往后撤一点点,贺常棣就往前进一点点,直到楚琏后背整个都要靠在妆台上,她还是没能拉开与贺三郎的距离,反而让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更加暧昧。
卧房里伺候的大丫鬟们早就识趣的退了出去。
贺常棣盯着他,说话的时候温热清冽的气息就喷吐在她的面上,楚琏脸红耳热,听到他说,“想起来了没?”
楚琏被他似乎能看到内心深处的视线看的浑身不自在,下意识的撇开视线,不敢与他浓黑如墨的眼神对视。
“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楚琏装傻,就在刚才前她确实没想起来偏殿前答应贺常棣的话,但是因为贺常棣突然的接近,她现在已经想起来了。
只是瞧他现在“如狼似虎”的样子,不用脑子猜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好事”,她当然只能装傻。
她可不笨,贺常棣折腾起人来,经常不知餍足,上一次楚琏就被他吓怕了。
贺三郎盯着她躲闪的目光,突然嘴角一边诡异的勾起,低沉着嗓音道:“真的不知道?琏儿,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楚琏浑身一抖,对贺常棣这样突然邪魅的表情和眼神有些发憷,但是这个时候她已经“抵死不认”了,可不能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
她一咬,一双水汪汪的杏眸一闭,坚定道:“真的不知道。贺常棣,一定是你记错了。”
下一秒,她粉嫩的耳垂就被人含到湿热的口腔中,酥麻像是一道闪电瞬间传遍全身。
贺常棣的动作让楚琏顷刻间瞪大了眼睛,伸手就想要将贺常棣推开捂住自己敏感的耳朵。
贺三郎修长的手指微微用力,就将楚琏小手拨开,他时候撑着妆台,一手钳住她两只细细的手腕,吻断断续续落在她白嫩的耳垂和颈项,一路下滑。
楚琏被她控制住,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只能嘴上反抗几句,“贺常棣,别,我想沐浴!”
“噢?不急,我先帮你回忆一下。”
楚琏怒,“有你这么回忆的嘛!”
很快,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就被堵住。
等楚琏娇柔的身躯被贺三郎扶着坐上妆台时,楚琏还没反应过来。
他危险的抵着她,大手在她身上游走,楚琏浑身发软根本就没了力气,他还要俯在她耳边寻问,“记得了吗?”
楚琏真是欲哭无泪,到这个地步,她哪里还敢说不记得,求饶的看向贺常棣,小脑袋直点。
贺常棣见怀中的小女人终于服软,立即提枪上阵,给了楚琏一个痛快……
楚琏没想到她都认输服软了,他还来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忍着到口的呻~吟,死死咬着红唇,一双水露露的眸子瞪着他,抖着声音控诉道:“我都认错了……”
贺常棣微微低头,薄唇吻在她漂亮的锁骨上,声音低哑隐忍,“错了就要认罚!”
“你……”
楚琏后面的话没能说出来就被贺三郎堵住了精致的唇瓣。
结果小夫妻两儿半个时辰后才去净房,这下好了,书房那边准备的浴桶热水是真的用不着了。
贺常棣抱着浑身酸软的楚琏直接去了卧房旁边的净房。
楚琏靠在贺三郎精壮的胸膛前,嘟着嘴生闷气。
贺常棣也就由着她,反正他现在浑身舒爽了,打哪儿都痛快,让着媳妇儿点又没啥。
他一手揽着楚琏纤细的腰肢,一条手臂搭在浴桶边缘,微微闭着眼睛养神。
楚琏自己一个人气了一会儿,贺常棣没反应,也觉得没意思,她微微转身,用食指戳了戳贺常棣肌肉分明的胸膛,“贺常棣,你的要求我已经满足了,两清了。”
贺常棣睁开幽深的眼眸,危险地眯了眯,他看了一眼怀中被热水蒸腾的小脸红红的妻子,“什么两清?”
楚琏眼睛一瞪,如果不是在被贺常棣裹在怀里,她这个时候一定要插着腰摆足了气势。
“答应你的要求!我做了!不许再拿这件事威胁我!”
贺常棣觎了她一眼,扯了扯嘴角,“谁说刚刚那是我的要求,之前不就和你说了,是惩罚。”
“贺三郎,你别得寸进尺!”
他……他刚可是两次!就算一次是惩罚,那剩下的一次也抵了!
这个家伙怎么可以这么无赖!
楚琏气的胸口一起一伏,那微微被浴桶中花瓣盖住的一半起伏瞬间让贺常棣沉了视线。
最后可怜的锦宜乡君为了兑现承诺一直到深夜才睡。
翌日,楚琏自然是没能在正常时间起床,贺常棣却天不亮就敢去早朝了。
太子直接被禁足,甚至承平帝还专门委派了大理寺的官员调查那只假凤凰的事情。
早朝上,贺常棣在众位官员之间站的好好的,却总觉得上面有一束犀利的目光时不时落在他身上。
那样让人有压迫感的视线只能是承平帝。
贺常棣虽然在承平帝那里印象不错,但是承平帝平日里可没这么关注他。
贺三郎心里第一时间多了一丝防备。
早朝后,贺常棣居然破天荒被承平帝留了下来。
等到贺三郎从勤政殿出来的时候,手中捏着一份公函,公函是他和父亲靖安伯共同上奏的,是请承平帝允许他另外开辟府邸的公文。
按照流程,如果顺利的话,怎么也要大半个月才能批示下来,可这才几天,所有程序都已经走完了。
并且还是承平帝亲自将这封公函交到他手中的,不得不让贺常棣多想。
不但如此,承平帝甚至在公函上批示赏了一处京中宅院给他当安远侯侯府……
要知道,盛京城土地寸土寸金,就算是有几代底蕴的勋贵人家也不好随便在盛京城城内置办房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