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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张俊脸越发冷峻,仿如数尺寒冰。
他快步朝着缪神医走来,语气中满是急切和担忧,“缪叔,琏儿如何?”
缪神医没能进去又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只能说个大概。
“这丫头肚子太大,情况不是那么乐观。”
凭缪神医的医术,自然是能保得楚琏和肚子里的孩子,但却不能保证不伤害到楚琏的身体,这个时候他确实也很急。
贺常棣仿如晴天霹雳。
他在晋王府的时候收到通知,就一刻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却没想到到了庄子上却听到这个消息。
一想到楚琏要是在这个时候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他的心就绞痛不已,像是被人挖走一般。
这个时候,里间产房又传来楚琏痛苦的尖叫。
他立时回过神来,转身就要冲进产房。
喜雁守在产房门口焦急如焚,她见侯爷居然不管不顾就又要冲进去,连忙拦住。
“侯爷,嬷嬷交代了,产房晦气,男子不能进去。”
贺常棣这个时候哪还有什么理智,他心中脑中全是楚琏痛苦的喊声。
喜雁连练家子都不是,哪里真能拦住贺常棣,被他用力一推就推到了一旁。
等到从地上爬起来,贺常棣已经进了产房……
饶到屏风后,就看到床上狼狈的楚琏。
此时,她正被稳婆和李医女劝着用力,尖叫一声,就脱了力。
李医女见她又要晕过去,脸色也跟着煞白,“夫人,夫人,醒醒,看到孩子的头了,您再用点力。”
楚琏用力咽了口口水,声音嘶哑,“我没力气了……生不下来……”
贺常棣根本就不顾产房里嬷嬷们震惊的目光,一把来到床边,握住楚琏死死拧着身下被褥的小手。
“琏儿,琏儿,我来了,你醒醒。”
听到一直惦记的人的声音,楚琏终于脑子清明了些,她目光微转,视线落在身边的贺常棣身上,顿觉一阵委屈涌上来。
“贺常棣,孩子生不下来,我没力气了……”
贺常棣瞧见媳妇狼藉的模样,心口仿佛被人用力攥紧,他一贯冰冷的俊脸上情绪外露,他伸手摸着她被汗水浸湿的小脸,“琏儿别放弃,我一直在你身边陪你,看着我们的孩子出生,等他出来,我帮你教训他,好不好。”
人在委屈的时候若是被亲近的人安慰,反而会忍不住泪水。
楚琏就是这般,看到贺常棣到了身边,心里梗塞的那股郁气一时全部宣泄出来,眼泪止也止不住。
“贺常棣,可是我疼,疼的都快要死……”
她话还没说出口,贺常棣就用两指按住她的嘴唇,“琏儿,别说这样的丧气话,之前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过会一直陪着我,忘了吗?”
楚琏抿着唇,忍受着身体的痛苦,视线却直直凝视着身边的男人。
贺常棣没等她回话,他将他胳膊伸到楚琏唇边,“琏儿乖,听稳婆的话,若是疼就咬我。”
似乎是贺常棣突然的到来给了她勇气,她微微闭着眼休息了一会儿后,遵循着稳婆的吩咐有规律的使劲,即便是这样,生产仍然是难熬的,期间有李医女看顾,楚琏还是晕过去一次,索性还有缪神医一早准备的汤药。
在熬过了一夜非人的折磨后,东方出现第一抹鱼肚白时,楚琏肚子里的小家伙平安降世了。
在小家伙呱呱坠地那一刻,楚琏终于因为用尽全力疲惫的睡了过去。
与两个稳婆一起瞧着小家伙出生的桂嬷嬷和钟嬷嬷看到小家伙身上那小雀儿都心中一喜。
是个小世子!
稳婆手脚麻利的把新生儿放到一旁早准备好盆中洗干净,然后包上大红的包被,收拾好了把小家伙交给桂嬷嬷抱着。
问青早已出去报喜去了。
桂嬷嬷把小世子抱到坐在床边的贺常棣面前,高兴道:“侯爷,是个小世子呢!恭喜侯爷!”
产房里稳婆丫鬟们也跟着恭喜。
贺常棣一双深浓的凤目却只盯着床上陷入沉眠的楚琏,她额角还粘着被汗湿的发丝,他伸手温柔的帮她把发丝顺到一边。
桂嬷嬷只听他冷冷道:“孩子抱出去交给奶娘,把缪神医请进来,给琏儿瞧瞧。”
这请来的稳婆不知给多少贵妇人接生过,这还是头一次见到只关心妻子,孩子看都不想看一眼的男主人。
这生下来的还是个带把的,要是换做别家,男主人早高兴的手足无措了。
桂嬷嬷和钟嬷嬷心说,咱们这小世子多可爱,他爹竟然看都不看一眼,当真是没眼光,不过当着贺常棣的面却也不敢违抗。
两个嬷嬷只好抱着小世子出去找奶娘了。
贺常棣盯着缪神医给楚琏把过脉,他一放下楚琏手腕,他就迫不及待询问,“缪叔,琏儿身体如何?”
缪神医瞧他一直记挂着楚琏安危,初为人父却连自己孩子都顾不上看一眼,对他的态度满意,也就没吓唬他。
“侯爷放心,夫人只是脱力睡了过去,没什么大碍,这几日吃几副老夫配的补药不会落下病根。只是因为夫人年纪小,之前身体又亏空过,怕是不能正常喂养孩儿了。”
缪神医的意思贺常棣明白,母亲不能喂养,还有两个奶娘,这个倒是不用担心。
贺常棣起身要送缪神医出去,缪神医刚站起身,目光一扫就瞧见他还撸起一半的袖子,小臂上全是牙印,都渗出血了,显然是楚琏生产的时候咬的。
第三百二十八章:小石头
缪神医摇摇头,“你坐着,老夫去寻些膏药来给你包扎一下。”
确定楚琏没事了,贺常棣精神也松懈下来,对手臂上的咬伤倒是不太关心,瞧着缪神医出去了,他又重坐到楚琏身边。
等到手臂上的伤口包扎妥当,贺常棣就搬来一张长榻睡在楚琏床边。
他是急匆匆从晋王那里回来的,原本就没休息好,又陪着楚琏熬了一夜,亲眼瞧见楚琏平安了,他整个人精神也松弛下来,紧接着就疲惫袭来。
合衣睡在床边的长榻上,贺常棣牵过楚琏的手,他轻轻揉捏着大掌中柔滑无骨的小手,心情才慢慢重回平静,沉入梦乡。
中午的时候,楚琏才醒过来。
她睁眼微微一动,贺常棣就跟着醒了。
醒来的瞬间,楚琏还迷糊着,身上还余留的微微疼痛一下子提醒了她,她微微抬身看到自己瘪下去的肚子,杏眸骤然睁大,喃喃了一声“肚子”。
贺常棣忙坐到她身边按住她纤细的肩膀,“琏儿,缪叔交代了,刚生产完不能乱动。”
听到他磁性低沉的声音,楚琏这才转头,“夫君,孩子。”
“想看吗?”贺常棣见她眼神澄澈清明,小脸也多了丝红润,真正放了心,修长的手指替她顺了顺耳边落下的两缕鬓发。
楚琏连忙点头,一双眼睛都亮了起来,是她生出来的孩子,她当然想看!
“男孩女孩?”
贺常棣也被她的情绪带动,望着她的眼神越发的温柔,他微俯身子,双臂撑在她耳边两侧,在她微红的唇瓣上轻轻落下缠绵的一吻,低声在她耳边道:“男孩。”
楚琏没什么意外,她眼眸弯弯,不管是男孩是女孩,她都喜欢。
她盯着贺常棣深邃的眼眸,却发现他在说孩子的时候并无多少欣喜,楚琏立时眉头就皱了起来。
她犹疑的问道:“你……你难道不喜欢?”
想想贺常棣的经历,楚琏心里还真忐忑起来,夫君是历经一世重生的,有他这种特殊经历的还真说不定不会喜欢孩子……
楚琏面色的变化就在贺常棣眼皮子底下,他立马发现自家媳妇儿是想多了。
他修长的手指抚在她柔滑的面颊上,而后滑到她的眉心,将她皱起的眉头抚平,“没有,你给我生的孩子我怎么会不喜欢,我只是有些生气,这孩子出生让你受了那么大的苦。”
楚琏连忙摇头,虽然生的时候确实很痛苦,疼的恨不得死过去,但是生完,发现自己身边多了那么个小生命,而且还是从自己肚子里掉出来的,她的满心埋怨都化成了柔软。想着小家伙会一点一点长大,学会走路学会说话,学会叫爹娘,然后慢慢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她心中就充满了无限的期待。
这个小家伙是他们生命的延续,是最美好的存在。
“快抱来叫我看看,我还一眼没见到呢!”
贺常棣无奈只好起身出去吩咐嬷嬷带着奶娘将小世子抱来。
两个奶娘也是提前选好的,都是靖安伯府的家生子,身世清白,二十多岁的年纪,模样虽然一般,但是干净爽利,性子也好。
钟嬷嬷笑着把小世子放到楚琏床头。
贺常棣扶着她微微侧身,就看到身边大红的襁褓里一个红彤彤像是小猴儿一样的小婴儿。
楚琏还以为能看到一个白白胖胖的可爱娃娃,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
她哭丧着脸,伸手小心碰了碰小家伙红彤彤的柔嫩脸蛋。
“怎么这么丑啊……”
贺常棣也是第一次看儿子,与楚琏一样,皱起了那双剑眉,脸色不太好看。
钟嬷嬷和奶娘真是拿这对新上任的父母没办法,连忙反驳道:“呸呸呸,夫人说的什么话,我们小世子哪里丑了,这小模样俊的很呢!瞧这小鼻子高高的,以后长大了肯定和侯爷一样,嗯,嘴唇比较像夫人,皮肤白白嫩嫩的,也像夫人……”
经了钟嬷嬷的解释,楚琏才知道刚生出来的孩子都这样,丑丑的像是个小老头,等好好养几日就会开始白嫩起来。
可是楚琏怎么也不能从这红通通刚出生的儿子脸上看出来与他们夫妻哪里相像了,钟嬷嬷这眼力也太好了吧……
盯着小家伙的脸庞,楚琏母爱暴涨,在钟嬷嬷的帮助和教导下,把小家伙抱了起来。
小小一团被抱在怀里,没有多少重量,楚琏觉得心都要化了。
怀里的小家伙无意识的动了动拳头,小嘴努了努,楚琏惊奇地看着他的动作。
旁边站着的奶娘笑了,“夫人,小世子这是饿了呢!”
饿了?
楚琏连忙问钟嬷嬷:“嬷嬷,我可以喂一喂孩子吗?”
钟嬷嬷叹了声,“夫人现在还没有奶水,让奶娘来吧,若是夫人和侯爷无事,给小世子起个小名吧。”
小家伙没落地前不知道是男是女,贺常棣和楚琏不好将名字定下来,再说上头还有公公婆婆,给小家伙起名轮不到他们夫妻,但是起个小名还是可以的。
楚琏欣然答应下来,又抱了会儿,贺常棣怕耽误她休息,不准她再抱,让钟嬷嬷将孩子抱出去。
楚琏重新躺好,仰头看着贺常棣,“夫君,你说给小家伙起个什么小名好?”
“你想起什么就起什么?”贺常棣给她盖好被褥,又端来蜜水喂了她两口。
楚琏很高兴,难得有这个机会,一定要给儿子想一个好玩又好听的小名。
她其实还没歇够,等吃了饭喝了补汤,很快又睡下了。
贺常棣刚从里间出来,就见来越在外间焦急等待。
来越在贺常棣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贺常棣脸色一变,他将楚琏身边的人招集起来,冷着脸一一叮嘱了一遍,去房内看了楚琏一眼,急匆匆带人离开了庄子。
转眼楚琏已经在床上待了七天。
十二月中旬,盛京城天气越发的冷,寒风吹在人身上,恨不得钻进人骨头缝儿里。
楚琏养了这些日子,已经能由人扶着下床走动。
她到底还是没能给小石头亲自哺乳,因为体质的关系,奶水很少,小石头喝两口就没了,她瞧这样也不是办法,只能放弃将小石头教给奶娘。
小石头是小世子的乳名,楚琏起的。
小家伙一吃起奶来,又凶又狠的,不吃饱不罢休,哭起来声音响亮,脾气像是又臭又硬的石头,楚琏开玩笑叫他小石头,丫鬟嬷嬷们也跟着叫,就干脆定了这个乳名。
七八日养下来,小石头终于褪掉了那身连爹娘都嫌弃的红红的皮肤,变成了一个真真正正白胖可爱的婴儿。
楚琏有时候盯着久了,还真能看出来他五官很多地方特别像贺常棣,尤其是鼻子和眼睛。
笑起来的时候都让人觉得有些神似。
钟嬷嬷体会最深,他是见过贺常棣幼时的模样的,她经常开玩笑,小石头与他爹小时候一模一样。
不过,庄子里和乐的氛围却没能影响到盛京的剑拔弩张。
临近年关,大武朝的都城盛京城却没有年节的气氛。
天气萧瑟,人仿佛也紧绷着。
楚琏在庄子上坐月子七八日,贺常棣都未回来过,只派人暗中送了两封信回来。
楚琏通过信中内容和盛京城的紧张氛围也能猜到此时朝堂中是怎么紧张的状况。
她每日抱着小石头逗趣的时候都在担心贺常棣。
十二月十六,袁重的军队竟然驻扎在了盛京城外!
十二月十七,宫中突传承平帝病危!
这天晚上,楚琏逗弄了小石头,瞧着他睡着后,这才让奶娘将小石头抱到偏房。
她这边刚躺下,院子里却突然发出一两声低沉的声音。
楚琏竖起耳朵,好一会儿也没再听到什么,便没有再管,庄子后院有贺常棣的护卫和家将守着,应是不大会出问题。
可她刚要闭眼,突然问青问蓝慌张地跑进来。
楚琏坐起,拧着眉朝着她们看,用眼神无声的询问。
问蓝狠狠喘了口气,“夫人,有刺客!外面的护卫挡不住了!”
什么!
楚琏脑子骤然炸开,反应过来后不管不顾就要朝着偏房去。
“小石头!”
问青问蓝跟着就跑过去,可刚掀开了内室通往外间的帘子,就见抱着小石头的奶娘正被一个高大的黑衣男子钳住。
奶娘吓的直流眼泪,却尽职的没有松开怀里的小石头,小石头还在襁褓中睡着。
楚琏一瞬间僵在原地,问蓝搀着她,问青拿剑挡在楚琏身前。
她冷声质问,“你们是谁!放开小世子!”
挟持住奶娘的男人听了问青的话根本不为所动。
楚琏脸上虽然惨白,但在这样危险的时候,她反而冷静下来。
她眼眸微眯,眼神里透出一股肃杀凌厉,她嗓音虽然偏柔,可声音却冷的叫人浑身颤抖。
“萧博简!出来!”
楚琏被问青护在身后,她里面穿着单薄的衣衫,匆忙间外面只罩了一件素色斗篷,整个人素雅如兰,瞧着好似娇弱不已,可背脊却挺直的犹如青竹。
苍白的小脸上都是凛然。
门口处传来一声男人的哼笑,好似带着愉悦。
晚间外间暗淡的灯火中渐渐掩映出一个比女人还美的男人来。
男人穿了一身鸦青色的大氅,身形修长,乌发用玉冠高束脑后,露出饱满的额头。
萧博简挑挑长眉,迈开长腿,几步就走到了楚琏对面,“琏儿,我就知道你能猜出是我。”
第三百二十九章:交换
萧博简桃花目微眯,看似眼神中带着欣慰,实际上那笑容未达眼底,眼眸深处是一片阴寒。
楚琏在见到萧博简后,原本紧张的情绪反而一瞬间彻底冷静下来。
她紧紧盯着眼前的男人,原来偏软糯的嗓音这一刻却冷硬非常,“目的!”
萧博简一怔,显然没有想到楚琏会这么开门见山,他有些微微不满,不满楚琏说话的出其不意,更不满楚琏见到他时紧紧防备的态度。
“琏儿,我许久未见你了,难道来看你一眼都不行吗?”
他嗓音低柔,不知道的人以为萧博简正对着情人喃喃絮语,实际上他根本就是端着刀在威胁人。
楚琏抿唇盯着他,根本就不理他虚假的话语。
萧博简脸上那一抹笑意终于再也装不下去,脸色乍然一寒。
“我来不过是请琏儿帮个忙而已,没什么恶意。”
楚琏心中冷哼。
萧博简是当她瞎吗?
小石头的性命还握在他手中,这叫没有恶意?
“放了孩子和奶娘,我和你走。”
萧博简眼中微微惊愕,他没想到楚琏居然一口就答应下来,连一句反抗都没有。
楚琏认真看着他,眼中透露着坚决。
萧博简从她的眼中了解到他的果决。
时间紧迫,萧博简确实也没时间与楚琏磨耗,向着身边的人挥了挥手。
那擒着奶娘的黑衣男子往前走了两步。
楚琏从问青身后绕出来,问蓝一把拉住她,着急道:“夫人!您不能这样不顾自己安危!您去了,叫我们怎么与侯爷交代!”
楚琏回头对姐妹两微微笑了笑,嘱咐道:“照顾好小石头。”
问青问蓝两姐妹跟在楚琏身后这么多时日,对她的性格愈发了解,知道楚琏有时候做了决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