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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得惯刘表,可是更痛恨曹操,总觉得你们刘家人若是定了天下,肯定不会象曹某那样架空天子、威服自专吧。刘表一开始没怎么搭理孔融,后来被曹操逼得急了。也便只好捏着鼻子派遣孔融使蜀。
孔融跟刘备虽是初识,但闻名已久——想当初还是太史慈和是勋向刘备求援。派了关羽来解了都昌之围,救下孔融一条小命的。所以堂堂孔文举对于出身低微的刘备却抱有一丝感恩之心,见了面先问:“闻玄德为中山靖王之后,是耶,非耶?”
刘备当然不会否认这种风传啦,而且当场就要把这几年才新整理好的家谱拿给孔融瞧——倒也算不上伪造,只是他这一支落魄已久,相关证明自己龙子凤孙的原始文件早就丢光了。然而孔融却摆摆手,说不用了我相信你,那就希望你赶紧出兵帮助刘表,去驱逐曹操的势力。
孔融说了,刘景升并无远志,而且还有僭越天子仪仗的前科,我原本并不想救他的,只是怕曹操吞并了荆州之后,更是势大难制,或行王莽之事。既然玄德你也是汉室宗亲,向来也没有什么恶行传世,那我希望你可以代表宗亲们站出来向曹操宣战。将来若是扶助天子,重振汉家基业,卿可为朱虚侯也!
刘备似乎也被孔融游说得挺激动,但随后就皱起了眉头,说我如今正在攻打成都,要是拿不下来,后方就不稳固,别说救援刘表,对抗曹操了,就连自身的安危都难保啊——“吾欲先得全蜀,再取汉中,此高祖之……”才想说高祖之基业,好在他还不算太粗疏,赶紧给生咽了——“昔高祖遣韩信破楚,正以此为基也。”好悬,我只能自比韩信,不能自比高祖,要不然孔融非甩袖子就走不可。
所以刘备就光派了关羽为主将,夏侯纂、陈到严颜为副将,徐庶、简雍为参谋,率领七千兵马沿江而下,去救荆襄。等到好不容易终于拿下成都了,孔融说咱这就大举东下吧?刘备苦笑着摇摇头:“成都虽得,人心未定,加之士卒疲惫,粮草不继,安可出军?孔公勿急于求成也。”
所以这个时候曹操所面对的,乃是刘表、周瑜和关羽的联军,总数在八万上下。不过刘表并不信任这些客军,他把主力收缩回了襄阳,却让周瑜和关羽屯驻在南面的宜城附近。
周瑜提出建议,放弃襄阳而南缩到江陵,再跟曹操决战。因为襄阳以汉水为屏障,而汉水水道狭窄,江东和江夏的水师根本排布不开,只能在江岸筑垒,消极防守。时间一长,南郡、江夏两郡要供应八万大军的粮草,根本就捉襟见肘,而且曹操还可以尝试从汉水上游求渡,绕至襄阳的后方——那么长的汉水,你根本就没法儿全都堵住啊。
江陵则不同,本来就是荆州重镇,刘表为了进逼江南四郡的张氏,多年来以江陵为基地,修缮城池、积草屯粮,就本身的防御能力来说,并不在襄阳之下。况且江陵紧挨着长江,往东是云梦泽,再东方便是江夏,不但可以凭借天险修建起牢固的防线,江东和江夏的水师还能任意上下,随时找准一个合适的楔入点登陆北岸,给曹军造成重大打击。
咱们光防守是没用的,恐怕没等把曹操耗走,自己先得给消耗得山穷水尽了。必须依托长江和江陵打防守反击,才有取胜的可能。
这会儿南方联军的布局呈一字长蛇态势,头在襄阳,尾在江夏,其蛇身便是那漫长而曲折的汉水。倘若曹操兵力不够充足的话,不仅击头而尾动,击尾而头动,攻击中部则难以战败占据绝对优势的江东、江夏联合水师,而且还会被这条蛇盘起来,牢牢锁死,即欲后退亦甚为艰难。然而最近得到消息,曹操又陆续从北方调兵南下,号称四十万——即便打个对折吧,那也将近联军的三倍啊。襄阳和江夏之间水路相隔近千里之遥,水师再如何精良,兵力的运转、调动,亦非三两日之功也。说白了,蛇身太长,所以神经也大条,首尾相顾的效率要低下得多。
周瑜已经可以猜到曹操可能采取的策略了,八成是先集结半数兵马,与太史慈、鲁肃东西对进,谋取江夏。江夏的兵力比较单薄,而且郡治西陵距离长江、汉水都还有一段距离,必难久守,己方不仅仅水军,就连襄阳的陆军都可能要被迫调派过去一部分相救援。曹操得到消息后,便可亲率余下的主力直指襄阳——水师沿江而下容易,逆水上溯就比较困难,利用这个时间差,他有大把的机会可以突破汉水防线,甚至攻破襄阳。
联军这样的布防方式,与其说是长蛇,还不如说是哑铃,两头大,中间小,而且中间的铃杠也太长了,一不小心就会失衡。
那么如果放弃襄阳,收缩到江陵呢?一来中间铃杠的长度可以缩短三分之一,二来长江浩瀚,便于舟船行进,江北云梦泽大片水面、沼泽,也是天然屏障,曹军根本突破不了,总体态势就要优良得多啦。
周瑜上书刘表,提出这条建议,刘表以询诸将,关羽赞同周瑜的主张,黄祖也表示此计可以采纳,然而蒯氏、蔡氏这些根基就在南郡的大族之士却坚决反对——真要退守江陵,那就是平白扔掉了大半个南郡啊,我等家族、亲眷都在此处,倘若落于曹操之手,那还怎么打仗呢?
蔡瑁直接跑去跟刘表说:“周瑜之心叵测,乃欲并吞我军也。孙氏于我有杀父之仇,今无奈来救,必非至诚,主公不可轻听。”刘表本人也没有打碎坛坛罐罐的胆魄,于是当即驳回了周瑜的建议。
周瑜无奈之下,只好直接去找关羽商量,关羽一梗脖子,说既然刘景升不信任咱们,那咱们还跟这儿呆着干嘛?“不如且退,君专守江夏以为江东屏障,吾则退遏秭归、巫县,闭入蜀之门户。”
周瑜苦笑着说我也想啊,若非本着唇亡齿寒之义,我江东本与刘荆州有仇,谁耐烦跑来救他?“然而荆州若失,则曹贼东可夹击江东,西可觊觎巴蜀,吾等亡无日矣。”
关羽乃是两军阵前无敌的名将,可是论起战略谋划、政治斗争,他便远不如周瑜了,当下只好一摊双手:“如之奈何?”我也就是发发牢骚罢了,我家主公并无退兵之命,我又岂敢真的放弃荆州不管呢?可是如今虽然号称联军,其实还是一盘散沙,这样子可怎么跟曹操接战?公瑾你有什么妙策吗?
周瑜说妙策没有,无奈之险计倒有一条,当即凑近关羽,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通,请关羽协助施行。关羽连连点头,当即把徐庶给召了进来:“元直可即引公瑾往隆中去来。”(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甥其无恙
周瑜认识到曹操集结兵力,屯聚粮草,大概需要几个月的时间,然后即将对联军发动雷霆一击。时机紧迫,当即抛下兵马,带着徐庶离开宜城,便直奔襄阳以西的隆中而去。
他前往隆中,当然不是去找诸葛亮——诸葛亮早就不跟那儿住啦——而是去探访诸葛亮的老丈人黄授黄承彦。徐庶当初尚未出仕刘备,而在荆州隐居的时候,曾跟当地士人多有交往,常为庞德公、黄承彦等人座上之宾,所以可以帮忙周瑜牵线搭桥。
不日即至草庐,黄授开门延入,周瑜还指着自己的鼻子说:“吾,黄江夏之友也。”我是黄祖的朋友。
黄祖与黄授同出安陆黄氏,算是五服之内的堂兄弟,所以周瑜要这么说上一句,借以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当然啦,其实他跟黄祖没啥特别交情,甚至以前还交过锋、打过仗,不过此前率军相救江夏,两人相处得倒还勉强算是融洽,正好拿出来说事儿。
周公瑾虽然骨子里骄傲,但平素并不表露在外,他温婉谦和,颇善与人相处,凡熟识者无不倾心也,正所谓:“与周公瑾交,若饮醇醪,不觉自醉。”这跟关羽不同,关云长的骄傲全都写在脸上,并且“善待卒伍而骄于士大夫”,除了刘备的核心圈子外,谁都尽量躲着他走。可是这两人在荆襄的风评却迥乎不同:周瑜来自江东,本为荆州敌国,士人皆疑忌之。尤其蔡瑁。天然地周瑜说东。他就一定要说西;而关羽曾跟随刘备屯驻新野,士人们往往把对刘备的善意投射到他身上,认为关将军忠勇,刘牧当倚重之也。
且说黄授、周瑜、徐庶分宾主落座,先寒暄一番,相互间套套交情。周瑜一瞥眼,就瞧见黄氏女从内室踱出,为宾客奉上热水——这年月男女大防还不似后世那般变态。加上黄家贫寒,亦无婢仆,所以这种活儿就只好大小姐亲自来做啦。一见此女黑面黄发、粗裙荆钗,周公瑾还当是个丫嬛呢,等听说为黄承彦之女,倒不禁吓了一跳,不禁慨叹道:“黄公是真隐士也!”随口就问:“女公子可字人否?”
黄承彦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摇头:“尚未。”其实黄氏女早就许配给诸葛亮了,就等那小子来迎娶呢,可谁成想诸葛孔明自从扶着叔父灵柩回乡安葬。便即一去不返,传言他兄弟皆已在许都出仕。黄承彦有时候也琢磨。闺女大了不可久留,我是不是干脆悔婚,另择佳婿为好?比方说庞家那小子,瞧上去就挺不错的嘛。
可他还在犹豫呢,庞统却也离了荆州,跟随刘备跑蜀中去了,再琢磨别人吧,襄阳城内外正当龄的士人子弟,除了那一龙一凤,又没有他看得上眼的——黄氏女的婚事就这么着耽搁了下来,一晃眼都快二十了,还没能嫁出去。黄老头想起这事儿来就烦心,又怕周瑜跟许都本为敌国,听说自家准女婿在北方,引发什么不必要的纠葛出来,干脆,就说闺女还没许人吧。
好在周公瑾也就随口一问,并未深究,紧接着就把话题给转走了。三人聊来谈去,渐入正题,周瑜把当下南北两军的形势一说,再讲讲自家放弃襄阳、收缩防线的策略,完了问黄授:“黄公以为若何?”
黄承彦学问很高,但还真不怎么懂打仗,况且他对这票割据势力的蜗角相争也多少有些腻味,于是随口敷衍:“是良谋也。”就见周公瑾突然将双眉一蹙,轻叹一声:“惜乎令戚阻挠,刘牧不纳也。”
他说“令戚”,当然是指的黄授的小舅子蔡瑁了。要说这对姐夫、妻弟之间的关系也并不是很良好,蔡瑁多次请求黄授出山相助大姐夫刘表,都被黄授给婉拒了,两人就此逐渐稀疏了往来。而且蔡瑁在荆州手握重兵,威福自专,也让黄授瞧不大起,认为这舅子虽有济世安民之长才,却偏偏又生了纨绔子弟的秉性,蔡氏不幸,乃得此子,异日家门必然败落。
因而这回周瑜说我谋划得好好的,只可惜被你小舅子给拦阻了,黄承彦嘴里当然也不会说蔡瑁啥好话,乃直言道:“彼等各恋乡梓财货,并无远图也。”周瑜说这可不行,要按他们的做法,这荆襄迟早会丢,荆襄一丢,扬州、益州也难保全。随即压低声音,说:“吾今有一计也,若得黄公相助,可安三州。”
当即委婉地把想法合盘托出,徐庶也在旁边插嘴帮腔。黄承彦沉思半晌,微微摇头道:“公瑾,卿虽多智,奈何利禄心重,恐将反为聪明所误也。”他说我可以帮你的忙,但丑话说在前头,我并不看好你的谋划,或可一时得利,但终非久长之计。
周瑜心说这会儿哪还有什么久长之计?眼瞧着曹操就要打过来了,先扛过这一轮,一切都好说,否则便欲久长而不可得矣。赶紧起身,连声拜谢。黄承彦当即写下一封书信,交给周瑜、徐庶,让他们带着走了。
这边儿两人才刚出门,黄氏女就从后面又迈步出来,不解地问父亲道:“女儿观周公瑾虽容颜隽秀、言辞谦逊,其心实不可测也。况此计恐有伤于姨丈,父亲因何而相助之?”黄承彦闭上双眼,缓缓地答道:“如此,或可免襄阳之兵难也……况若曹公取襄阳,孔明或得来迎娶于汝……”
黄授按照周瑜授意写下的书信,不日即送抵蔡瑁府上,蔡瑁打开来一瞧,内中主要就说了一件事——“甥其无恙乎?襄阳或将被兵也,是儿稚幼,倘有不讳,悔之何及。阖迁之于江陵?”
信中所说的“甥”,就是指黄授跟蔡瑁共同的外甥、刘表次子刘琮。刘表前妻曾生一子刘琦,入荆以后妻亡续弦,才又娶了蔡家的女公子,也就是蔡瑁的大姐,生下次子刘琮,如今年仅十三,尚未及冠。黄授说咱外甥还小啊,仍然把他安置在襄阳这种即将遭逢战火之地,倘若有个闪失,你我必将懊悔不及,还不如把他送到后方的江陵去吧。
这话要是别人说的,蔡瑁心中必然要先绕几个弯儿,琢磨琢磨真实用意何在。因为蔡瑁这些年一直怂恿刘表废长立幼,罢黜刘琦,将来把家主之位和荆州之地传给刘琮。荆襄为此而逐渐形成了刘琦、刘琮二党,明争暗斗,潜流汹涌。所以但凡一沾上相关刘琮之事,就免不了蔡瑁要多留个心眼儿。可问题这信是黄授写来的,他也是刘琮的亲姨丈啊,再加上从来不掺和政事,故此蔡瑁一时大意,就中了圈套了。
倒也不能说他丝毫不过脑子,与此正好相反,他是越想越多,直接就顺着周瑜的布置掉沟里了。蔡瑁琢磨,这襄阳究竟守得住守不住呢?黄承彦所言是也,先把姐姐和外甥送出襄阳城去,貌似比较稳妥。荆州繁盛之地、牢固之城,除了襄阳就是江陵啦,理论上送出襄阳,必往江陵,可是江陵是刘磐的地盘儿啊,那小子虽然并未明确表态支持刘琦,但明显不赞成废长立幼,外甥可别才离险地,又入虎口……
不行,这事儿不能假手他人,我得自己跑一趟。刘磐的主力陆续都调到襄阳来助守了,我带一支兵去,以自家的声望和权柄,很轻松便能制压全城……嗯,这主意不错,若能趁此机会掌控住了江陵,那么进可攻而退可守,就算襄阳丢了,就算刘磐正式加入刘琦一党,我也没啥可怕的啦!
于是匆忙前去拜会姐姐蔡夫人,把自己的想法向她合盘托出。蔡夫人说把琮儿送去江陵当然好啦,问题如今你掌握着兵马大权,遽离襄阳,倘若曹操打过来可怎么办?蔡瑁说我估计曹操整顿军马,还得有一两个月才能发起全面进攻,我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跑趟江陵——再晚就真离不开啦。蔡夫人见识浅薄,向来最听这个兄弟的话,再加上担心亲生儿子,当即应允,便帮忙去劝说刘表了。
这事儿并不大,与废长立幼不可同日而语,相信姐姐的枕边风必然灵验,所以蔡瑁转过脸,便匆匆召来自家的副手张允,说我有事要离开襄阳十数日,城内兵马就全交给你了,你给我把牢一点儿。
张允名为蔡瑁的副手,其实资历、声望都差着正牌十万八千里,倒不如说是蔡瑁豢养的一条狗,当即恭谨听命。于是第三天蔡瑁就保护着姐姐、外甥,率领三百多骑军离开了襄阳,他前脚才走,张允后脚就接到了刘磐请客的书信。
刘磐是刘表的侄子,也是荆州数一数二的大将,接到请柬,张允不禁受宠若惊啊,赶紧整顿衣冠,还带上几箱礼物,前往刘磐府上拜会。到了地方一瞧,嘿,来的人还真不少,襄阳城内文武大多在座,居第一客位的便是前章陵太守、樊亭侯蒯越蒯异度。
张允逐一上前见礼,然后老老实实地就奔下座去了——仅在文聘和王威的上首。时候不大,眼瞧着众宾齐集,主人刘磐终于从屏风后迈步而出。张允赶紧起身,抬头一望,咦,刘磐身后貌似还跟着一个人……(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吾舅同然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汉魏文魁》更多支持!) 刘磐身后跟着的这个人,年龄、相貌与其仿佛,身量还略微高过刘磐。但两人的区别也是非常明显的,刘磐天生体格强健,长而为将,更是锻炼得虎背熊腰,肤色也晒得黧黑,留着浓密的胡须,真如同一尊铁塔也似。而身后那人却极其的清癯,骨架虽大,四肢却细,面色白如冠玉,就连两颊都无多少血色,而且并未蓄须,只唇上有两撇淡淡的细髭而已。
众人见到此人,莫不大吃一惊,赶紧躬身施礼。本来以蒯越之尊,即便见到刘磐也只须起身注目而已,都不必先礼,但为此人,亦不得不双手笼起,微微躬身。
此人非他,正刘表长子刘琦是也。
众人不意刘琦到来,各自心中忐忑,张允更觉得今日是会无好会、宴无好宴啊。拥护刘琮阵营的领袖就是蔡瑁,而他张允乃蔡瑁之忠犬,平常见了大公子的面是能躲就躲啊,却不料今日竟在宴上得见,这肯定躲不过去了啦——张允心说大公子与会,照道理刘磐就应该先通知一声啊,这般突出不意,究竟有何打算?
刘磐乃今日宴会之主,可是刘琦之父乃荆州之主,老爹不在的时候,理论上他是有资格代替刘表发号施令的,亦不可居于客位。于是两位公子一起在主位上坐下,命仆人上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