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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绾道:“不用理她,与柳小云一样,犯病了!”
小宜窃笑不已,然后问道:“墨墨,你今天去哪了?怎么不去上课?”
墨离没有回答,只是道:“怎么,老师发现了?”
小宜笑的有些暧昧,道:“有我在,怎么能让老师发现!我帮你遮掩过去了!”
墨离笑了一下,但感觉还是有些冰冷。我无趣的打开药瓶,挽起了衣袖,准备抹药。墨离突然间拉过我的胳膊,紧张的问道:“你这是怎么弄的?”
我莫名其妙道:“没什么,不小心蹭的。”
小宜多嘴道:“什么不小心蹭的?是柳小云弄的!”
墨离皱起了眉头,道:“怎么回事?”
小宜当下把今天在实验课上发生的事讲了一遍,里面添油加醋,听得我只想笑。而墨离却越听越严肃,越听越生气道:“柳小云呢?”
小宜向门外望了一眼,道:“许是怕你知道后收拾她,所以不敢回来了。”
墨离不耐烦的拉起我的胳膊,看着伤口道:“说你笨你还真笨,看见盐酸泼过来也不知道躲!是不是硫酸泼过来你也预备受着?”
我有些惊讶的望着她,我们好像不是很熟吧?小宜也有些奇怪。墨离看了看四周,发现我们正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不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她轻咳了一声,脸色有些发红,低声道:“我是说,嗯……我来帮你上药吧!”便坐下来,细心的为我上着药。
我还是有些不习惯她突然的改变,但她奇怪的地方也不只这一点。心下想通,我笑了笑,由得她去。真是个外冷内热的人!我又向柳小云的床铺望了一眼,这么晚了她还没回来?怎么回事?我心中渐生起了一团不祥的预感。
夜半,我醒来,却看到柳小云的床上仍是空空如也!许是她真的去网吧通宵了吧!心中想着,便有些昏昏欲睡。突然,我看到一抹黑影自窗外一闪而过,有人跳楼!我忙奔到窗前向下望去,可是,楼下并没有人,甚至连影子都没有!怎么搞的?莫非是我最近经历了太多恐怖的事情而产生幻觉了吧!对,一定是眼花了!管他的,睡觉先!
我无意间望向上铺,又是空的!墨离也不见了!难道她被鬼附身了?真是小说看多了,这么虚无缥缈的事也能扯到一起去!我自嘲的一笑,复又回到了床上!也许墨离只是去洗澡了吧,反正这样也不是一两次了!正想着,墨离便推门走了进来,轻轻地,形如鬼魅。我没有说话,静静的望着她去了上铺。今天真是有些累了,我把包有纱布的胳膊放到外面,才又睡着了。梦中睡的很沉很沉,我站在那一池黄绿的福尔马林溶液前,静伫着。周围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有那福尔马林在散发着浓浓的难闻味道。梦中一直充斥着这种幽幽的光。
天已大亮,今儿是星期六,不用去上课,我窝在被子里不愿醒来。
小宜摇着我的胳膊道:“起床了,大懒虫,已经十点了!”
什么什么?十点了?我抬起有些沉重的头,望了一下表,真的十点多了。我怎么会睡的这么沉?平日里六、七点便会睡不着的。想了想昨晚的梦境,真是有些莫名其妙。我继续赖在被窝里,道:“我有些头痛,你去买饭先!”
小宜将手放在我的头上,道:“呀,你发烧了,额头这么烫!”
我说我怎会如此难受,我道:“可能是昨晚起夜后着凉了。”
小宜道:“你先躺着吧,我帮你去打饭。”
吃着小宜打来的饭,感觉舒服了些。
小宜边吃边道:“柳小云到底犯什么病了?现在还没回来!”
是么?我望了一下空空如也的床铺,不由感到有些恐怖。那白色的床单仿佛变成了红色,自枕头那里开始慢慢渗出血迹,一滴滴染满了整个床。
“小澈,小澈!”小宜在叫我,我回过神来,发现什么也没有,只是我的幻觉而已。“怎么了你?一直盯着她的床看,中邪了?”
我突然不安起来,压低声音道:“小宜,这件事有些不对头!”
小宜看到我严肃的表情,不由得神色凝重起来,道:“怎么?”
我把昨天与前天那两个莫名其妙的梦叙述了一遍:“难道这两个梦是在预示着什么?”
小宜听完后,脸色有些发白,道:“无论怎样,我们还是确定一下比较好。”
“你是说去实验室?”
小宜坚定的点了点头,道:“不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里面没事,我们也好安心一点。”
“好,现在就去!”我掀开被子便要下床。
小宜道:“你还在发烧,好一点再去吧?”
我推开她,道:“不打紧的,去实验室要紧!”
我强撑着无力的身体,欲与小宜走出寝室。电话却在此时不识时务的响了起来,我只好接起了电话:“喂,哪位?”
“刘樱澈,我已经想好了怎样查那号码的方法了,今天晚上……”
我打断他道:“洛川,我有事急着出门,你待会儿再打电话来吧!我先挂了!”
王洛川在那边郁闷的怒吼道:“喂,你敢挂我电话,想死是不是?”
我抱歉道:“实在对不起。洛川,晚点再联系吧!”当下挂了电话与小宜匆匆向楼梯处奔去。
第八章 凌迟碎尸
一路上,我与小宜狂奔着向第四教学楼跑去。凛冽的寒风如小刀般割着我们的肺叶,路上的同学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们,仿佛在看疯子一般。
到了四楼解剖室门口时,我与小宜才停了下来。我们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不够用了。心在狂跳,胸口疼的似要裂开。小宜是解剖学的课代表,所以有一把配置的钥匙。她掏出钥匙,但因为手抖的太厉害,钥匙插不进去。
“我来!”我一把夺过钥匙,准确的插进了钥匙孔里。
“咔哒”一声脆响,钥匙转动,门开了。
黄绿色的福尔马林溶液溢了出来,泛着荧荧的光,里面仿佛还夹杂着淡淡的血丝。一股腐烂的气息扑面而来,我闻之欲呕,小宜的脸色也不甚好看。
突然,小宜低声叫道:“柳……柳小云!”
我顺势看去,只见原来放有玻璃容器的红色平台上躺着一具一丝不挂的尸体,她的脸转向门口,大睁着双眼死不瞑目。但最为骇然的是,在她的嘴角上,竟挂着一丝诡异的笑。血混在福尔马林溶液里,静静的淌,玻璃容器碎了一地,在地上泛着光。
柳小云身上布满了玻璃渣子,仿佛千疮百孔的破旧木偶。只是她像一断了线的木偶,不再有生机了。那每一个孔洞似在诉说,但却永远不会有声音。
我踏着满地的福尔马林溶液,缓慢的向柳小云的尸体走去。小宜紧张的拉住我的手,她的手上满满的全是汗。我摇摇头,仍坚定的向前走去。小宜看我如此固执,只好也跟了过来。
我终于站到了她的面前,她苍白冰冷的脸上泛出团团黑色死气。她的头竟是断的!只有在脖颈上连有一点皮肉,颈椎在血淋淋的颈腔内散发着森森的白光。她的头并不是被利器切割下来的,而是被一种巨大的怪力给扭断了!我感到背后已透进了来自地狱的寒气。
“那是什么?”小宜指着柳小云头旁的一小块儿空地。
我仔细去看,发现那是用血写的一个字。红色的平台上泛着幽幽的血色,如果不是因为反光,那血字还真是很难发现。那字很潦草,我眯着眼睛仔细的辨认,才认出那是一个‘洞’字。洞?这是什么意思?小宜也不知所谓的盯着那个字。我拿出手机,对准了柳小云的尸体。
小宜道:“你要做什么?”
我言简意赅道:“拍照!”
小宜道:“烧糊涂了你?拍照做什么?”
我低声道:“给洛川看。他也许会发现什么别的线索也未必可知。”
拍完后,我才道:“报警吧!”
打了电话,我与小宜是无论如何也不肯面对着如此恐怖的尸体了,当下便关上了实验室的门,下得楼来。我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似获重生。刚才那腐烂的气息与福尔马林溶液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实是让我窒息。我与小宜面色凝重的等着警察,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警车终于“嘀呜嘀呜”的驶了进来,停在了第四教学楼下。一位风度翩翩的中年警察自车上走下,后面陆续下来几名年轻的警察。看来这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就应该是他们的上司了吧?他声音低沉的开口:“就是你们报的警吧?你好,我是负责这次案子的李警官,请你们配合。”
他身后有一位个子很高的年轻警察,手中拿着一个本子与一支笔,看样子应该是记录员。只是他将帽檐拉的很低,看不清面庞。
小宜已经开口道:“哦,你好。尸体在三楼的解剖实验室,我带你们上去。”
我还在一旁发愣,没有跟上去。但在那记录员经过我的身旁时,突然拉开了帽子,露出了一张帅气的脸。他冲我灿烂的一笑,复又拉下了帽檐,匆匆跟警官走上楼去。我更是一愣,王洛川怎么来了?我半天才缓过神来,见周围的警察都走光了,不由忙跑上楼去。
实验室门口,挤满了警察,有些经过的校友也好奇的挤了过来。我一边赔着笑脸一边用力挤过去,道:“让一让,谢谢。”终于挤到了门口,却不知被谁伸出来的脚绊了一下,身子不听控制的向前倒去。不是吧?我会趴在福尔马林溶液里!我不要!可没办法,身子还是由于惯力向前摔去。
就在我即将倒地之时,一双强有力的手搂住了我的腰,硬是把我拉了回来。我感激的望向那个人,却见是王洛川那张臭臭的脸。他趁没人注意时,狠狠打了我一下,道:“小心一些,冒失鬼!”
我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他。
小宜却紧张的凑到我的身边,道:“小澈,这怎么会?”
“什么怎么会?你在说什么?”我莫名其妙的望着小宜。
现在我才注意到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用异样的眼神望着我与小宜,又发生了什么事?我顺着小宜的目光向实验室里面看去。原本红色平台上放着柳小云的尸体,但是现在,却不翼而飞了!尸体不见了!
我也与小宜一样,不知所措了。但那福尔马林溶液与平台上的血迹明明在显示着事实的发生,唯独缺了那一具令人胆寒的尸体。难不成柳小云的尸体站起来自己跑了?
我被我自己的比喻吓了一跳,不由语无伦次的对那李警官道:“刚才明明还在的,这会怎么却……不见了!”
李警官皱紧了眉头,问道:“你确定你们两个刚才一直待在楼下,没有离开么?而且也没有人来?”
“我确定!”我现在满脑子里如一团糨糊,乱的不行。
李警官立刻喊道:“马上封锁全楼,仔细搜查,闲杂人等回避。我相信凶手一定还在楼内!”其他人立刻行动起来。
王洛川待在李警官旁边,只是眉头深锁,思考着什么。
静下来后,李警官才道:“你们是怎么发现尸体的?按说今天是星期六,你们不应该到这来的!”
我自不会把做梦的事告诉他,只好道:“我东西掉在这里了,所以找小宜一起过来拿。一开门便见到柳小云的尸体躺在那里!”
李警官思忖了半晌,又道:“你可不可以把死者一些生前的事以及她的死状详细的讲述一遍?”
“可以!”我从头到尾的把前前后后的事讲给了他。
李警官沉思着,道:“按你描述的死状,她应该是失血过多而慢慢致死的。但是,你和黄嘉宜还有墨离都曾与她发生过口角,所以你们也有作案的动机。不过,既然你说她的脖颈是被扭断的,所以凶手大概是男性,否则没有那么大的力气。这也是你的一面之词,所以,想要摆脱你们的嫌疑,还要找到柳小云的尸体才能确定。洛川,这事你有什么头绪了么?”
王洛川略一沉吟,才道:“目前还没有,不过,凶手大概不是她们!因为我认识她们,还是比较了解她们的性格!”
李警官点了点头,继续深思。
这时,所有的警察都回来了,但答案却惊人的一致,没有找到人!怎么可能?
李警官又问:“真的没有人自楼中走出去么?”
我苦笑了一下,道:“李警官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们呐?我们一直待在楼下,难道走出一个大活人我们会看不到么?”
李警官察觉到了我的*味,不由笑了一下,摆摆手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谢谢你们的配合,希望你们有什么线索时及时与我联系!你们可以走了。”
我与小宜如蒙大赦一般,忙离开了那令人窒息的教学楼。
第九章 烂 腿
314寝室内,王洛川以警察查案的理由走了进来。
“你为什么会和李警官一起过来?”我相当不满的盘问道。
王洛川漫不经心道:“今天恰巧去看李警官,听到是你们报的案,就跟了过来。”
我哼了一声,揶揄道:“你和李警官走的很近么?是不是只要有案子他都会叫上你啊?”
王洛川边观察着寝室边用气不死人不罢休的语气缓缓说道:“你是我什么人啊!想要我告诉你,给个理由先!”
“无聊!”我瞪了他一眼,不屑与他一般见识,便拿出手机,开始把照片输入电脑。
王洛川趴到电脑前,道:“这是什么?”
我道:“是柳小云死时的照片。”
王洛川眼前一亮,道:“原来你也不笨么?”
我不高兴的揶揄道:“我一直是很聪明的,怎么,现在才发现呐!”
在我看到柳小云的照片弄好后,便迅速的放大,直到她的照片占满整个屏幕。我不舒服的躲到一边,再也不想多看那恶心的尸体一眼。王洛川倒是毫不客气的研究起来。小宜与我一样,对那具尸体反感到了极点,只要看到后,便会马上想起那股福尔马林溶液与腐烂的味道,几欲作呕。
王洛川道:“你们有没有发现,她的尸体旁有一个洞字?”
我道:“发现了,写的极为潦草,应该是匆忙中写下的。但这又是什么意思?”
小宜不假思索的开口道:“难道是说解剖实验室里有个大洞?”
王洛川道:“你们实验室里有洞?”
我讽刺道:“有,还很多!”
王洛川忙道:“真的有啊?”
小宜也追问道:“有洞么?我怎么不知道?”
我狡黠的笑道:“地上全都是啊!有很多被硫酸烧出来的洞啊!”
切!两个人白了我一眼,表情相当的鄙视。我无语,开个玩笑都不行!我又道:“即便有洞又能怎样?总不能是洞杀了柳小云吧?”
王洛川把那张照片加了密码,然后关上电脑,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先是你做了两个噩梦,然后柳小云就真的出了事,这其中也太古怪了!不想了,头都痛了!对了,你胳膊上的伤好点没?”
我好像没有把这事告诉他吧?我奇怪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胳膊受伤了?”
王洛川略微一顿,笑道:“神经了你?那天你不是在医院被张敏抓伤了么?”
我还是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头,但也说不清楚这种奇怪的感觉,只好道:“对哦,那天你也在。”
王洛川笑了笑走到门口,道:“真是脑袋锈住了!我还是先走吧,现在的警察局一定乱的够戗!你们也小心一些,注意自己的安全!”说罢,便出了314寝室。
晚上,舍友们都陆续的回来了。看到她们脸上那恐惧不安的表情,我就已经知道她们听到柳小云的死讯了。整个寝室又陷入了那种紧张而又沉闷的气氛中。没有一个人说话,也没有一个人询问,这倒使我和小宜松了口气。压抑的气氛一直在持续,我有些受不了了,便想说些安慰大家的话,刚清了清嗓子预备说时,却被一声惨哭吓住了。
是张菁!她的恸哭惊动了每个寝室的人,都纷纷探出头来好奇的张望。我尽量小心翼翼的关上门,又无声的坐了回去。蔡玲还在小声的劝慰着张菁,她的眼圈也是红红的,这样的情景更是一片愁云惨雾。尽管我与柳小云不和,但看到这样的情景不由也忍不住一阵阵难过。
张菁越哭越难过,道:“疯了一个,死了一个,难道这样还不够么?它到底想怎样才肯罢手,非把我们一个个都杀死才心满意足么?”
我郁闷到了极点,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当下跳下床道:“够了,哭有什么用!能解决问题么?祸已经闯下了,再埋怨也没用!还是想想怎么去对付它吧!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要主动出击去寻找线索。人越少越要团结,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张菁被我的气势镇住了,泪眼婆娑的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