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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南宋-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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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奏舒缓、略带几分异域风情。却又能深深打动人心的歌曲。同样令人沉醉。

    文官们都是饱读诗书。通晓音律的达人,自然很容易为动人的旋律所感染,一个个闭目晃头。沉醉其间;武将们的音乐细胞或许没文官那么发达,但那直朴的歌词,就足以打动战士坚强而敏感的心灵;而士兵与百姓呢?事实上,他们才是最有艺术感觉的人,也是最容易被熨贴心灵的乐曲所打动的一群。

    歌已绝,人已杳,幕布也已合上。台下数万观众,依然随惯性沉寂了好一会,才陡然醒过来一般,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声。

    曹价赞叹不已:“如此妙音,实为本使首次与闻。不知狄城主可否见赐曲目,让本使带回兴庆府,献与我主共赏?”

    狄烈含笑应允。

    宗颖则下定决心,定要说服狄城主,将来在合适的时候,将这一幕大剧,搬到东京城上演。

    刘豫却在暗自盘算,能不能模仿这种模式,也在金军中开展起来呢?如此一来,自己在回去交卸差使之后,才有可用之处,不至于被卸磨杀驴。

    陈规亦叹道:“此曲前所未闻,或可命名为《女兵之歌》。”

    于是,女兵之歌就此诞生。不需慷慨激昂,不需铿锵激越,只需温婉柔和,因为温柔,是另一种力量。不需对敌,只需对己。

    当所有人都在赞赏之时,曹吉也大赞不已,随后凭着自个与狄烈的熟识,悄声问道:“狄城主,适才主唱的那位小娘子,不知是谁家女儿,可否请城主探问一下。”

    狄烈斜睨他一眼,似笑非笑:“不用那么麻烦,这小娘子我认识。”

    曹吉大喜过望:“能否请城主安排一会?”

    狄烈淡淡道:“曹指挥使就不想知道此女的身份么?”

    曹吉讶道:“不是歌伎么?”

    “谁告诉你她们是歌伎了?今晚登台的多是女兵,没有一个是歌伎。”狄烈瞪视曹吉,一字一句道:“那位主唱小娘子姓赵,封号为柔福帝姬。”

    曹吉先是懵了一下,紧接着眼睛瞠大,吃惊不已。虽然亡国帝姬身价大跌,今非昔比,不过若有天诛军这样的势力保护,确实也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夏国指挥使所能问津的。

    也许是色心不死,也是许为了化解尴尬,曹吉打了个哈哈,顺口又道:“适才进来向狄城主请示节目排演的那名小娘子,也极不错。曹某一直想娶位宋女为第四房妾室……”

    “那位小娘子也姓赵,当然,不是帝姬……不过她也有个封号‘舞阳郡主’。”

    “那个……先前晋见渊圣皇后时,为我等斟酒那位侍女,总不会是皇室了吧?”

    “那个啊……她的确不是皇室,此女名余羞花,目下正服侍本城主。”

    “曹……曹某有些内急,先……先失陪,恕罪、恕罪……”

    后宫阁楼那边,嬛嬛秀美的脸蛋潮红,胸脯起伏,一个劲地问朱皇后与诸姐妹:“行不行?我适才唱得行不行?这么多观众,我觉得声音都打颤了,腿都有点软,还好是坐着……”

    赵串珠笑嘻嘻道:“二十姊唱得很好啊,看下面观众的反应就知道了。”

    赵圆珠灵动的双眸朝文官阁楼那边一瞟,咬着嬛嬛的耳朵道:“二十妹唱得如此情真意切,可是心有所感?”

    刚刚卸妆从舞台下来的赵玉屏,边扣耳坠边嫣然道:“我就围坐在二十妹身旁,她那双眼珠子。可是半分不错地盯着那个方向那个人,因此才能唱得如此柔情百转吧。”

    嬛嬛既羞且喜,嘴里却道:“先贤有言,咏曲以‘寄情’为上,先有情,才可传情,你们胡乱猜测什么。”

    总导演赵檀香也半是解围,半是给予肯定赞道:“柔福将此曲演绎得很好,唱出了我们女兵的心声,颇有几分绕梁三日之感。”

    可惜我还不是女兵啊!嬛嬛轻叹。瞥了珠帘后的丽影一眼。正是皇后,阻止了她数次应征之举。

    珠帘后很安静,今夜发生了太多的事,不光三国使节要好好消化。同样也需要她这位皇后好生思量……

    ……

    观演阁楼里发生着各种小插曲。而大舞台上。则在上演着一出情景剧。

    故事的主角,是郭大石。时间,则是天诛军夜破太原之后的翌日。

    郭大石接受了出使真定金军大营的差事。从补充师营地赶回平定城,在平定府衙交接了符信。郭大石回到自己新婚不久的家里,继娶的妻子辛玉奴已经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她帮扶丈夫卸下崭新的皮甲,服侍他盥洗后,端上酒肉菜蔬。郭大石端起酒碗猛喝了两口,听辛玉奴说起因得他回来的信太晚,家里的肉类已尽,又来不及去集市,便到隔壁的周家借了一块牛腱膀,给他烧制晚餐。

    郭大石愣了一下:“你说的是周定远副都头的孀妇杨氏?”

    “是啊,杨氏妹妹也可怜,新婚不过数月,周副都头便战死,她又有了身子。好在军主对这些战死兵将照看抚恤甚厚,周副都头又定为一级烈士,葬在英烈峰烈士陵园,按月有恤金赡养家眷。宋妹妹说她一定要把周都头的骨血养大,将来承继周都头的宗胤。”

    郭大石神情激荡,将酒碗一放:“娘子,你去请杨氏过来一下,俺有话告诉她。”

    辛玉奴起身去请邻居,郭大石把房门院门打开——宋氏是新寡之妇,这样示人光明。

    郭大石端着两碗酒站在房门外,当辛玉奴陪着素服的杨氏来到自己的院中,他让辛玉奴接过一碗酒捧给杨氏:“周家嫂子,俺告诉你一件大事,太原府城已经克复,上万金贼尽数授首,金贼巨酋银术可被阵斩。从太原到平定的各府县城池全部归属天诛军。定远大哥英灵不远,应该为此欣慰了。”

    宋氏也是汴京被俘的士女,其夫死于战乱,在随着易水之畔被解救的数万宋俘,一同前来天枢城的路上,与周定远相识相扶,后定居成婚。她合着郭大石的祈词,把酒洒在地上,祭奠再婚的夫婿。

    郭大石捧起酒碗,饮了一口继续说道:“如今金军数万兵临井陉关,俺奉府君之命,前往执行任务。沙场无情,万一俺不能归来,拜托嫂夫人看顾我家玉奴。”言毕躬身施礼。

    杨氏也是大家出身的士女,言辞大方,她腰腹粗硕不便还礼,但还是认真地回答:“都头只管为军主效力,奴家一定和玉奴姐姐相互帮扶依凭,让官兵兄弟无后顾之忧。”

    天色微明,郭大石出发去真定了,辛玉奴帮他穿戴好甲胄,泪水盈眶的扶他跨上战马,她走到院墙角落,那里放着一个薄绢包裹的木函。辛玉奴先狠狠地用脚在上面踏了两下,才抓住帛带把它提起放进马后的箭袋里。她倚门望着郭大石的战马绝尘而去,泪珠成串的流下来。

    郭大石坦然的出了井陉关门直抵敌寨,他步履铿锵的走过宗辅亲卫摆布的刀丛路径。

    幕后有旁白道出他此刻的心声,十余人汇成的合音如滚滚夏雷,回荡在舞台上空:“一年前他曾在金军的俘囚行列中卑微的忍受鞭笞驱迫,无助的看着妻子玉娘被掳走蹂躏而死,而今天他坦然地走进金军大帐。面对着在河北几乎可以吓止儿啼的讹里朵、撒离喝的凶悍面孔,他并无丝毫畏惧神色,他已经杀死过数以百计的金环金兵,谋克蒲辇不在少数。他对得起妻子对得起百姓,生死有何可惧?”

    反而是完颜宗辅、撒离喝等十分纠结。对这个郭大石,撒离喝恨不得亲手用狼牙棒砸碎他的脑袋。当日井陉道上,就是这个人,屠了他部下那么多精锐,自己都差点填了进去。但天诛军攻占太原府之后,天枢城已如鲤鱼跳龙门,今非昔比,再不可视之为寇。今后金国难免也要向天枢城派遣使节,他们开了杀使的头,完颜家郎君们谁还敢出使天枢城?

    舞台上,扮演完颜宗辅的演员,在揭开木匣的一瞬,大惊失色,双手颤抖,木匣翻落,一颗披头散发、满是血污的“脑袋”滚跌出来。

    “银术可!”“完颜宗辅”掩面悲呼。

    下面的观众再也忍不住,齐声高呼“银术可,死得好!”千万人齐声大吼,声震山野。

    台下三国使节中,曾领教过金西路军这位悍将厉害的曹氏父子,面色微变,心下暗自庆幸;金使刘豫,则是面色既难看又尴尬;唯有宋使一行,赞笑不已。

    舞台上的旁白继续:“郭大石抱着必死的决心出使,但他没有遇到危险,没有再次做英雄,他走出金营,跨上战马,英姿豪迈的纵马驰回关城。”

    三天后的平定城内,辛玉奴和邻居杨氏做着针线活计,街上传来一阵马蹄声,这对她们已经习惯了,但是这次院门的铜铃被拍响了:“娘子,我回来了。”那是郭大石兴奋的声音。

    两个女人打开院门,郭大石的甲衣上尘土叠叠,他一手牵马,一手抱着沉重的甲盔,但精神亢奋,他高声对自家娘子说:“金兵逃跑了,被我吓跑了!”声音嘹亮响彻街巷……

    “金兵逃跑了,被我们吓跑了!”

    广场上军人区域的天诛军官兵激动之下,按捺不住,此起彼伏地高振呼应和,胳膊高举,拳拳如林。

    “金兵逃跑了,被我们吓跑了!”

    被热烈气氛感染的圈里圈外的百姓,也跟着齐声举臂高呼。

    初时这声音嘈杂纷乱,哄闹无序,但随着一声声地高呼,军民的声音渐渐融为一体,整齐、有序。

    这数万军民呼声汇聚一起,澎湃有力,扬眉吐气,声遏行云,响彻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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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节感谢书友永康镇提供部分素材)(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三章 玩 真 的!

    (终于见到本书出现传说中的掌门了,“洁曦”实在太强大,欢欣无限,发个大章以贺。至于九千字章,你就饶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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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二十二,辰时初,三国使节在六名军校学员的引导下,来到太原军校的操练场。

    灿烂晨曦中,天诛军主狄烈,一袭军礼服,肩后披着一领猩红大麾,笔挺如枪,伫立于点将台上。台下,则是八百余太原军校学员,与他们的军主一样,齐刷刷地笔直挺立,排成两个大方阵,无论横看竖看斜看,全在一条直线上。

    八百余人的操练场,寂然无声,唯有猎猎晨风,拂过空旷的原野所发出的空空声。

    三国使节,连同其护卫军兵,将近百人。除宋使乃乘舟而来,不得不步行外,夏、金方面,则全是骑马,人喧马嘶,嘈杂喧嚷进入操练场。一见眼前情景,顿时安静下来,只觉眼前方阵的军士如墙,虽伫立不动,却给人以一种无形地压迫感。

    诸使节都是识货之人,立即感觉出这支军兵的不同凡响。

    宗颖侧首低声问岳飞:“比诸鹏举所操练之前军如何?”

    岳飞自入操练场后,目光就如同被吸住,没有一刻离开这两个大方阵。对宗颖的询问,岳飞毫不掩饰赞赏之意:“强于我前军。不仅是军纪、队列,而且。每个军兵身上都有一股凛凛杀气与血腥味。这是一支经过血火洗涤的悍军。”

    夏国出使队与金使那边,同样是目光灼灼,仔细打量这支军兵——这就是先后多次击败他们的军队吗?

    一行人被引导到点将台前,护卫留在台下,使节应邀登台。

    狄烈扭头对诸使节道:“诸君昨晚可睡得安好?”

    观赏完演出之后,原本应安排三国使节回太原驿馆歇息,但由于次日要观看军演,为免来回奔波之苦,索性就在军校里住下。当然,这住宿条件可就不能与驿馆相比了。

    不过。诸使节中。除了曹氏父子养尊处优,比较讲究之外,其余诸人,无一不是行伍之辈。住军营里也是习惯了。自然齐道安好。

    狄烈笑顾刘豫:“若是在半年前。刘尊使定然是住不惯这简陋校舍的……不过现在自然不同了,呵呵……”

    刘豫面皮一阵发赭,只觉跛脚旧伤处隐隐作痛。狄烈这话讥讽之意十足。半年前。他还是刘府君,当然是养尊处优;而半年之后,他却已屡经牢狱之灾。能从那阴暗潮湿的笼牢中幸存下来,还有什么地方不能呆?若要问他是否后悔,那是肯定的。只是,自污名节之后,他已没有退路,只能一条道走到黑。金强宋弱,只要能证明自身的价值,就能够在金国混下去。只是,要找怎样机会证明自己的价值呢?

    “各位尊使请入座。下面,开始吧。”狄烈伸手从旁取过三角令旗,骤然挥下,点将台上鼓声轰轰。

    八百学员,随着令旗与鼓声的变化,不断变换各种阵形。突前倏后,进退得宜,穿插组合,衔接紧凑,有条不紊,井然有序,如行云流水,没有一丝混乱。

    宗颖、岳飞、夏吉等人,看得暗暗点头。古之对战,尤重阵形,阵在可战,阵乱自亡。从天诛军的阵形演练来看,军将指挥堪称是如臂使指,而军兵素质也赶得上禁军了。

    不过,有人满意,却也有人不满。一轮演练完毕,金军方面提出,希望能看到天诛军的火枪实弹演习。

    狄烈的答复是:“火枪乃杀敌利器,非观赏之用,有活人做靶子就可以,否则免谈。”说罢目光落在金军护卫队将谋克阿疏身上,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阿疏恼怒异常,愤然退下。

    但狄烈刚转过身,不一会,阿疏竟又登上点将台,大声道:“我护卫队欲与贵军比试一番,狄军主可愿意?”

    狄烈扭头看着,笑道:“想怎么比?”

    这回阿疏让通译详细解说:“我护卫队只有二十骑,就出二十骑,与贵军同等数量骑步军对决。条件是双方各放弃远射武器——我军不使弓箭,贵军不用火枪,以免伤和气,有违此次出使初衷。”

    狄烈不动声色:“纵然不使用远程武器,但刀枪无眼,战场无情,难免有失手误伤之事,这又怎么说?”

    阿疏的脑袋朝本国护卫队那边看了一下,然后似有所得,回头傲然让通译说道:“女真人里没有孬汉,死在战场是勇士最好的归宿,我们不怕,贵军又如何?”

    狄烈豁然大笑:“女真人不怕死,我天诛军战士难道还怕砍得手软么?成全尔等便是!”

    宗颖、岳飞忍不住齐声喝彩:“好豪气!”

    于是,在金军的挑衅下,一场演练,变成了真刀真枪的实战。而身为出使队中名义上最高首脑的刘豫,此时却像呆头鹅一样,被金人晾在一边,成了壁上观。

    金军护卫队共二十骑,全是女真骑兵,而且是无论单兵作战,还是配合进击,都堪称精锐的游骑哨探。此行为体现金军威势,人马俱兵甲精良:铁甲、强弓、刀斧、旁牌、标枪、大棒,一应俱全。几乎每一个骑兵,都是一座移动的武器库,按金人保守估计,对付步卒,完全可以一敌十。二十精骑,驱杀数百步卒,不在话下。

    金军二十精骑将马褡一侧的弓箭与标枪一并摘下,扔在地上,然后一声呼哨,驱马向前冲出。但目标却不是天诛军学员军阵,而是冲到点将台右侧,宗颖与岳飞带来的三十余名东京留守司前军护卫步卒跟前。

    由于事发突然。前军护卫猝不及防,纷纷惊乱,敌骑未至,护卫队便崩解,四下逃散——步卒未形成战阵,在骁骑面前,就只能是这个德行。这与训练无关,只与经验及团队意识有关。

    金军精骑却只是虚晃一枪,擦着逃散的护卫步卒身躯如风而过,卷起大股黄尘。随即勒马兜圈。看着被劲风带翻或受惊跌滚的步卒。仰天大笑,得意之状,溢于言表。

    宗颖脸色铁青,岳飞捏拳腾地站起。却被呼延次升摇头按下。

    这时军校生第三大队队长梁兴。登上点将台。向狄烈行军礼,大声禀报:“太原军校首期学生军,第一总队第三大队七分队。接受金国护卫队的挑战!”

    狄烈点头:“很好,你们自行安排,无需请示。”说罢抽出一支令旗交给梁兴。

    梁兴再敬一礼,恭敬接过,身姿笔挺,旋踵转身,向台下振声道:“第七分队队正郭大石,接令!”

    郭大石踢着在三国使节眼中无比怪异的正步,上台接过杏黄令旗,迎风一抖,深吸一口气,嗔目向台下吼一嗓子:“第七分队一排出列!”

    军队方阵中,齐刷刷向前迈正步走出二十人。其余八百学员,见杏黄令旗左右一挥,全体立即提拳在腰,哐哐哐,脚步踏尘,小跑着一队队向操练场两侧撤离。

    不过短短半刻钟,若大的操练场上,就只剩下两支对决的骑步战兵,遥遥相对。

    金军固然是披坚执锐,人马精良;天诛军这一边,更是人人一身步人甲,三米长枪(其实用长刀重斧更好,但二十学员都是随机抽取的,大多数并不擅于使用这种重武器),旁牌手刀短斧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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