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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南宋-第2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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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蒲察石家奴这话是有因由的。

    当年金军发起灭宋之战时,狂飙千里,兵临黄河。宋军近十万大军,于黄河南岸连营百里,阻截金军过河。

    按照正常的战争思维。两军隔河对峙。兵力达十余万之众,这仗有得打。但是,结果却令人大跌眼镜,瞠目失语——金军只在北岸擂了一夜的战鼓。次日朝河对岸一打望。近十余宋军。竟跑了个精光!留下满地狼藉,以及堆积如山的粮秣辎重……

    北宋末年的军队,上演了一出又一出令人欲哭无泪、欲悲失声的荒诞绝伦的战争滑稽戏。

    蒲察石家奴。亲眼见证过这一幕,今夜的鼓声,令他想起当年的酣畅痛快。

    想以鼓声乱我军心,毁我战意,须知我们是女真人,可不是南人!

    蒲察石家奴传令下去,守戍分三班,未轮值者一律待于军营中,不可外出,或以耳充塞住人马牲畜耳朵,熄灯就眠。

    如此一番应对措施,果然军心安稳,城内民心稍定。

    天诛军这通大鼓一擂,就是整整三夜。

    就在蒲察石家奴差不多要被整成神经衰弱之时,鼓声终于消停了,然后,城门处传来石破天惊地剧震。当蒲察石家奴从炕头滚跌到地上时,卫兵面如土色冲进来报告:“都统大人,大事不好,西南城墙,被敌军炸塌了……”

    蒲察石家奴呆愣了足足有半刻时,突然做出一个令卫兵瞠目的举动——他狠狠搧了自个一巴掌,抽得那么给力,以至嘴角都溢出鲜血来。

    炸药爆破!蒲察石家奴终于明白了,这整整三夜的鼓声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是敌军为了掩盖挖掘地道故意整出来的动静。都元帅早就有警告,天诛军善于掘道毁城,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脑袋里就没这根弦呢?

    这的确要怪蒲察石家奴,但又不能全怪蒲察石家奴。做为一名征辽破宋,屡立战功的战将,蒲察石家奴,作战一向勇猛精进。野战敢玩命,攻城奋争先,也正因他表现优异,才得到太祖阿骨打的赏识,将女儿嫁与他。

    身为太祖之婿,蒲察石家奴打那么多年仗,从来都是他打别人,何曾被人逼得守城挨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蒲察石家奴极度缺乏守城经验。蒲察石家奴或许不是第一次守城,他之前守过许多城——但是,这绝对是他第一次在守城时,被敌军打上门,逼得没法还手。

    球场上,一个凌厉狂野的前锋,并不见得就是一个合适的后卫,更不可能会是一个合格的守门员。统军将领,亦是此理。

    就连岳飞自个也没想到,只用了一个比较简单的花招,就瞒过了这员金军大将,成功将地道掘进至城墙下,一爆破城,将金军逼出城外决战。

    厮杀得最惨烈处,就是城墙豁口的争夺战,战至最激烈时,岳飞非但将飞弹器、炸药包全用上,甚至命令排炮抵近射击……利涉城西南城墙处,积尸如山,血流如瀑。

    经过一昼夜浴血奋战,第十二混成旅以伤亡三百余战士的代价,歼敌二千五百余人,加上爆破城墙时所杀伤的三百余金兵,共歼敌近三千。精锐丧尽的金兵,尽管还有三、四千兵力,但多为辅兵,守城可以,夺城……那真是指望不上了。

    蒲察石家奴眼见大势已去,正欲自刎谢罪,却被卫士一拥而上救下,簇拥着从东北门仓皇出逃。

    九月初九,枫红花黄,最宜登高之日,岳飞与王贵一同登上黄龙府城的东门楼,远眺二百里外的上京方向,突然回头一笑:“真是奇怪,俺忽然很想痛饮一怀。”

    黄龙府破,金国都城最后一道栅栏被天诛军铁拳击碎。上京,悲凄地向入侵者的尖刃坦露出胸膛……

    凶灵入侵,兵临上京。决定金国生死存亡的最后一刻,来临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八章 最后挣扎

    (还有两天,农历蛇年就要结束,大盟在坚持,书友在坚持,十五郎也在坚持,坚持站好最后一班岗。)

    ~~~~~~~~~~~~~~~~~~~~~~~~~~~~~~~~~~~~~~~~~~~~

    九月,鹰飞草长,马骠羊肥。在往年,正是金国南略,将中原财富来个“南货北运”大搬运的丰收时节。而今,昔日骄横不可一世的侵略者,终于也咀嚼到了被侵略的苦果……原来,真的很苦涩、很难咽啊!

    金国朝野,已陷入一片愁云惨淡中。如果说,在燕云失陷时,金国上下还心存侥幸,紧急调遣后备兵力,拚死一搏的话,待辽阳失守,完颜昂、胡实海、蒲察石家奴相继败亡,咸平府、黄龙府尽陷敌手……到了这个时候,只要双目不盲,神智正常,任谁都可看出金国大势已去。

    天诛军如此强横,北伐进程推进如此迅猛,上京方面实在难以置信,但实事罢在眼前——南人,真的打到了家门口!就象五年前金人所做的一样。施暴者突然变成受害者,这种身份急剧转变,真心令人难以接受。只是,他们有选择吗?

    现在摆在金国面前只有一条路——迁都。

    迁都其实只是一个官方体面的说法,实际上,就象把撤退说成是转进一样,骨子里意思只有一个——逃!

    “不!朕决不能逃!也不会逃!”干元殿上,面对群臣。吴乞买肥厚的巨掌重重一击身前的御案,胖大的身体急剧起伏,一张原本就赤红的脸膛,更是胀成血红,兼以须发猬张,马上皇帝之威毕现。

    皇帝直接挑破所谓“迁都”的真实意图,殿上群臣陷入一片难堪地沉默。绝大多数朝臣,都将目光聚集在一个人身上——完颜宗翰。

    身兼国相与都元帅,金**政第一人,威望几乎能与吴乞买平起平坐的金国擎天支柱。此刻却一脸麻木。嗒然无语。他还能说什么?战争是他引发的、军略是他布署的、将领是他推荐的、军队是他指挥的……而结果却是一败再败,敌军更是杀到都城之下,仗打成这样,一向自比孙、吴的完颜宗翰哪里还有脸说三道四?

    满朝沉寂中。一人出列。打破僵局——完颜希尹。

    这位金国侍中举笏奏道:“陛下。此刻天诛军北线军团第十二旅岳飞部,已攻占我黄龙府。秦凤军四个旅三千骑兵也兵临肇州,其余大军。正从临潢府赶来。肇州守将阿鲁朴所辖兵马,并不比蒲察石家奴为多,一旦天诛军北线军团合兵围城,则肇州岌岌可危;南线,咸平府失陷,我万余精锐大军惨遭凶灵屠戮。此时那狄烈已亲率两个整编师,连取韩州、信州,与黄龙府连成一线,目下正猛攻奥吉猛安,兵锋距上京不足二百里……陛下若坚持不迁都,恐有不忍言之事……”

    “不忍言之事?”吴乞买终究是个马上皇帝,对情绪的控制还是不错的,此时已平抑怒火,语气萧瑟道,“谷神,你是女真人中最有学问之人,但也不必学南人那套隐晦言辞。时局如此,有什么话,别遮掩,痛快点,说出来吧。”

    “是。”完颜希尹迟疑了一下,咬咬牙,声音低沉说出一句话,在寂静的大殿上,足以清晰传入每一个大臣的耳膜,“若陛下仍在上京,一旦敌军围城,则我大金有可能重蹈宋国二公侯之覆辙……”

    完颜希尹此言一出,干元殿的空气一下凝固。这话不可谓不重,甚至可以说有点诛心。若是在南朝,有大臣敢说这等近似于诅咒之语,他的官运怕是要到头了。但在金国初期,尤其是吴乞买执政时期,朝中大臣,基本上能做到畅所欲言,甚至言语无忌,只要说的有理有据。

    完颜希尹所说的宋国二公侯,指的就是已经死去的昏德公赵佶与软禁于五国城的重昏侯赵桓。

    当年金国南下灭宋,这对父子皇帝,勾心斗角,争权斗利。一个眼见大难临头,立即推卸责任,脚底抹油,禅位南巡;一个万般不情愿登位,接手一个烂摊子,毫无能力,越搞越砸。在外部危机缓解之后,退位那个心不甘情不愿;已经登位那个,品尝到了权力的甘美,迅速由一个苦逼孩子,蜕变为一耍弄帝王之术的君主。

    这父子二人内斗内耗的结果,就是全成了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最终谁也没能逃脱,全窝在一个城池里,被金人十个手指捏螺,一手一个,一网打尽……

    如今情景翻转,角色对调,当年城外寇,如今城中囚。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他国之史可以为鉴,倘若不迁都,这对悲催父子的命运,极可能就是金国君臣未来的写照。

    完颜希尹这话说得很含蓄,但朝堂之上,人人都可听得出其弦外之音。

    吴乞买脸色极难看,一双巨掌将御案捏得嘎吱吱作响,他目注宗干,涩声道:“斡本,你也想逃么?”

    宗干沉默一会,出班举笏:“斡本认为,还有一丝希望。”

    吴乞买、完颜宗翰、完颜希尹,以及一干朝臣的目光齐聚到这位皇长子身上,俱是惊讶疑问之意。

    宗干沉声道:“斡本以为,当做好以下几件事。首先,请出软禁于国使馆之天枢使臣马扩与洪皓,向二使表达我大金国之善意与结好之心,并请二使出城,向天枢华王传达并奉上我大金国之结纳礼物……”

    完颜宗翰幽冷道:“这份大礼,便是我粘罕项上人头吧?”

    宗干告了个罪,却并不接口,而是继续道:“请陛下与诸位同侪,将宫内府中所有宋室宗姬。一并遣出,交与二使带回,献与华王,此其一;将所有宋国宗室,包括五国城那位重昏侯,一并发还天枢,此其二;追封昏德公为天水郡王,以王礼入椁,并将之交还南人,此其三;长城以南之燕云十六州。尽数交与天枢。此其四;赔偿亿钱与天枢华王,此事当请国相牵头,此其五……”

    完颜宗翰忍不住冷笑连声:“行啊!本相愿一力承担亿钱赔偿,左右不过十万贯而已。这点钱。本相还出得起。府中那位宋室宗姬赵缨络(顺德帝姬)。本相也可交还。就算本相这项上人头,也只管拿去——倘若真能令敌军退兵,消弥我大金祸患的话……只是。斡本啊,你觉得那位华王得到这些就会满足了么?”

    宗干摇头:“决不会。”

    若非是在朝堂之上,完颜宗翰差点要骂开了,强忍怒气道:“既然如此,左右不过是个死,何不死得象条女真汉子,何至向敌人跪伏求告!”

    宗干缓缓扭头,将笏板向殿外一指,说了一句似乎不相干的话:“九月了,该是储存过冬草料的时候了。”

    一听此言,完颜希尹的眼睛首先亮了,随后吴乞买的眼睛也亮了,然后是完颜宗翰……渐渐的,越来越多朝臣听出了弦外之音。

    完颜希尹忍不住抚掌赞道:“昔日谷神随右副元帅南略,亲身体验过宋国境内之冬季,着实比之我上京相距甚远。我女真人浴东京之雪,如沐寒春;而南人若临我上京之冬,则如坠冰窖。按往年之例,再过得一个月,寒冬将至,至十一月,冰寒彻骨……太傅此策妙哉!”

    新任副元帅,协助完颜宗翰守御的另一位金国老将,完颜蒲家奴也频频点头:“任天诛军再强横过人,天下无敌,但总敌不过老天吧。”

    宗磐也道:“倘能如此,的确可坚守国都,与天诛军周旋,只要拖延至风雪来临,定教那狄凶灵铩羽而归。”

    吴乞买耸然动容,拍案大笑:“好!斡本说得好,天诛军非是不可战胜,天神终将眷顾我大金。”

    干元殿上,群情振奋——是啊,但有一线希望,谁愿意可耻地逃跑……呃,迁都呢?

    宗干却不似众人那般欣喜,而是将忧虑的目光移向完颜宗翰这位金国都元帅,长鞠一礼,道:“天诛军主乃战略大家,对严寒天气作战之后果,想必十分清楚,端看他不由分说,断然于五月发兵入侵我大金领地,便可知晓。斡本此番所言之割地赔款送还宋国宗室男女,如此含垢忍辱之举,只怕亦未能争取多少时日。最终能否拖延至十月底,还须看国相守御之策。”

    说到守城,完颜宗翰胸有成竹:“天诛军攻城手段,也无甚奇处,真正杀招只有一样——挖掘地道,引泄护城河水,最后以炸药破城,本相对此早已做好防范。我上京城之护城河之水,乃是混同江、胡刺浑水、按出虎水,三条大河交相灌注。天诛军若要堵住这三条大河灌入口,纵出动万人,也绝非一月之功所能为。此外,我朝曾在年前,向夏国购买大量猛火油,储存于军械库中。本相拟令人于城墙与护城河之间,开掘出一条环城沟,灌注猛火油,一经点燃,可燃烧十数昼夜——本相倒要看看,天诛军如何能穿越火海掘城爆破。”

    副元帅完颜蒲家奴亦在一旁补充:“上京城中尚有老兵劲卒两万,新募壮勇万余,无论守御出击,皆可敷用。”

    完颜希尹抚须频频点头:“精兵数万,水火两重。如此,当可撑到十月无疑。一俟天气转寒,便是我大军反击之时。天诛军纵然不败,亦难立足,惟有退兵一途。”

    吴乞买厉目闪闪,环顾众臣一眼,突然做出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推案而起,抽出腰间黄金刀,猛力劈下,铿地一声大响,将身前御案砍为两截,目光凶狠,杀气毕露:“今后若再有人提迁都之事,便同此案!待那狄烈率军来了,朕要亲自登城,为三军击鼓!朕就在这上京城下,与那凶灵一决生死!”(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九章 重 生 (续)

    (哈!终于坚持到年末,两位大盟与书友们也将支持的力量传递到了年末,很开心!在此十五郎以无比感激之心,道一声“除夕快乐”!)

    ~~~~~~~~~~~~~~~~~~~~~~~~~~~~~~~~~~~~~~~~~~~~~~

    清晨,浣衣院又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接到玉牒遴选,应召入宫侍奉的南北院宫人,早早起来,梳妆敷粉,着意装扮。未得选召的宫人,除病休年幼者外,余人则随女真粗使老妇,至各宫殿观阁,洒扫除尘,应卯差使。

    应召入宫的宫人,修饰一新后,齐聚前院内庭,排成两列。故辽宗女为一列,故宋宗姬为一列,接受嬷嬷检查。

    检查分“常检”与“安检”两种:

    常检就是常规检查,检视宫人装扮是否得体,身体是否有意外状况(疾病或月信)等等;安检自不待言,这些宫人除了首饰之外,那是半点金属都不能带的,一旦搜出违禁物事,那惩罚可就不是一般的重了。

    今日当值的,又是那个肥壮凶狠的女真老妇,她瞪着一双金鱼泡眼,眼鼓鼓地一个个看过去,基本上不用动手搜身,就能将心下发虚之人吓尿。

    女真老妇巡视宋宗姬那一列队尾时,却发现一女子正与两名女娃小声说着什么。女子一脸关爱地正对两名女娃细细叙说,竟没注意到女真老妇出现。倒是那两名女娃看到了女真老妇,满面惊恐,喋喋不休地小嘴一下紧闭不言。

    那女子刚扭头,就被一只肥钳似地手指夹捏住手臂一小块肉。尽管时已入秋,身上衣物较厚,但那一夹的穿透力,仍令这女子花容失色,姣好的面容一下扭曲起来:“嬷嬷,秉懿知错……请,啊!请放手……”

    两名小女娃看着母亲受难。眼泪一下涌出来。两只白嫩的小手捂住嘴巴,不断抽噎,却绝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显然平日里没少经历这样的场面,知道哭号非但无用。反而会招来更大折磨。

    女真老妇脸上明明白白写着“嬷嬷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肥指使劲拧着,全然不顾女子疼得直哆嗦,哗哗掉泪。扁着一张宽而凸的鲶鱼嘴。声音从粘着一线的嘴里挤压出来:“邢秉懿,莫以为你头上顶着个捞什子皇后头衔,就想摆什么破架子。苏力嬷嬷告诉你,没——用!你这个宋国的皇后,在这里,就是个娼妇!就是个贱婢!若不是你今日领了玉牒,要入宫侍奉,嬷嬷非拧花你这张狐媚脸不可!”

    苏力嬷嬷桀桀怪笑,很为自己能虐待一国之后而快意无比。

    这个女人,正是建炎天子赵构的原配,嘉国夫人邢秉懿。随着赵构登基,邢秉懿也被遥尊为皇后。只不过,这个尊荣无比的名头,丝毫不能给邢秉懿带来什么样的好处,反而招至更多的凌辱与虐待——是人都有这样的阴暗心理,把一国皇后压在身下,恣意亵狎;或肆意凌虐打骂一国之后,那种快感,绝非凌虐其他女人所能比拟。

    这苏力嬷嬷,此刻就在享受着这一刻的爽感——以一执贱役的宫中下人,竟能找碴折磨一个皇后,那感觉,只能用爽歪歪来形容了。

    只可惜,她才爽了那么几分钟,突然杀猪般叫起来——她正向邢秉懿施暴的那只粗手,被一物重重砸了一下,清清楚楚地听到一声喀嚓脆响。

    “天杀的!我的手……呜啊!”苏力嬷嬷一条粗短如柱的手臂,扭曲成一个正常状态下不可能有的角度,满地打滚,眼泪鼻涕糊满面,模样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众宗姬眼见这恶婆子的惨状,既痛快又害怕,目光齐聚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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