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石的眼睛。
郭大石刚想擦一下眼睛,就在这时,一声隐隐地砰响传来——是枪声!没错。
郭大石顾不得擦眼,用力一蹬,将压在身上的板子与泥土草皮一并掀飞,腾身站起。随着他身体带动,大股绊索破土而出,绷得笔直……
郭大石刚跳出坑道,举目四顾——天爷!烟雾弥漫的四周全是奔腾而过的马匹!以及,马背上披坚执锐的金军甲士……
根本无须郭大石拉绊索引爆,无数飞驰而过的马蹄,勾绊踢飞绳索,更差点连郭大石都带翻滚地。
任务完成,郭大石三不管一扔绊索,转身就跑。
骑队中突然多出一个人,金军骑兵自然也看到了,只是奔马的惯性,使他们无法骤然停下,对这个突如其来的人采取行动。结果,郭大石竟奇迹般从奔马的间隙中穿绕而出,向山坡发足狂奔。
拦不住不代表没有别的手段,如此近距离,金兵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一个不速之客,安然无恙地逃脱。
郭大石还没跑出二十步外,身后嗤嗤乱响,锐锋袭体。郭大石浑身一个激灵,突然想起军训时教官的提示,身体不进反退,甚至还在地上打了个滚……噗噗噗!不知多少支利箭从身体上方擦过,深深穿透泥土当中……
从鬼门关抽腿回来的郭大石,顾不上庆幸,一蹦而起,没命价地狂奔。身后,又传来一片整齐地弓弦拉开地嘎嘎声……这一次,瞄准郭大石背影的弓箭比之前多了三倍,完全笼罩了方圆十丈范围,眼看郭大石再无幸理……
轰隆轰隆!
仿佛是山谷塌陷,又象是泥石流爆发,或者,是地心熔浆喷发……
四十多颗地雷,五百多斤炸药,几乎同一时间爆炸,似乎是饮马滩之战那场决定性巨爆的翻版。尽管火药的当量要少得多,但效果却一点都不带差。
此时通过这一段山谷的,正好是金军一个谋克的骑兵队,一百余骑,正踩在火药桶上,结果可想而知。爆炸中心点的五、六十名骑兵,连人带马,当场分解得比准备收摊的屠夫案上的肉块还要细碎。外围的金军,同样没落下好。千百片碎铁破片,夹带着无数碎石,与扑天盖地的气浪,将身披坚甲铁盔的金兵与健马,打得象漏风的筛子……
郭大石也被这惊天巨震几番震倒,但他不管不顾,连滚带爬地往半山腰上冲。生死关头,发挥出惊人的潜力,正常要爬一刻钟的山坡,郭大石只用了不到一顿饭功夫就到顶了。
山坡树林中飞快冲出几个天诛军士兵,连拖带拽将郭大石拉进去。
张锐走过来,重重一拍喘得像抽风箱似地郭大石肩膀:“好小子,真是命大!奇袭榆关城时,你孤身犯险,立下头功,直接升了伍长。眼下又豁出性命,以身阻敌,干翻了上百金兵……这份军功报上去,高的不敢说,一个什长是跑不了的了……”
郭大石咧咧嘴,想说点什么,却喘得半个字也蹦不出来。
这时,突然见到正眉飞色舞地欣赏战果的阿吉“啊!”了一声,惋惜地一拍大腿,叫道:“可惜了、可惜了,再等一等发信号就好了……”
在阿吉身边的特别行动队的战士们,也是一叠声地叹息。
张锐奇怪地走到树林边缘,探头望去,正见到距离山谷中那屠宰场一样的肉坑血洼不足两百步外,山道拐弯处,刚刚闪出一支人马。一杆九节旆节的黑色大纛猎猎鼓风,大纛地四周,团团围住数百名铠甲明亮、斧棒沉重的重甲骑兵。大纛之下,隐隐约约可见两名金将模样的家伙,在不断地挥动手臂下令。随后大纛迅速向后退却,飞快地脱离了前方那尸山血海的险地。
“九节旆节,一定是金军的主将!他娘的,算他命大。要是再晚那么一会才引爆……”
特别行动队的战士们,无不扼腕叹惜。
天枢城的历次战斗战利品陈列室,天诛军士兵几乎全参观过,对于那件最引以为豪的缴获——十二节的旆节,是再熟不过。所以一见那九节旆节,很自然地猜到必是此次进犯本城的金军主将。
张锐平静一笑:“没什么可惜的,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军主在前面等着他们呢!任务完成,走喽!”
第一百五十五章 迎头痛击 (上)
第一百五十五章迎头痛击
撒离喝与设也马真的被吓到了。;!说起来他们也算是官二代,却是腥风血雨中闯过来的,有着实打实的胆略与将才的人物。征战经年,灭国杀将,也不是没遇到过危险,但从来没有一次,能像这次般令他们感觉到死亡气息距离如此之近。
撒离喝与设也马也是后怕,只差两百步啊!他们这支精锐中军,就要踩进屠宰场,成为那堆肉糜中血糊糊的一块。战死沙场,本是为将者的觉悟,可是这么个死法,太让人难以接受了,典型的碎尸万段啊!
山谷里已经混乱不堪,硝烟弥漫,人马疯蹿。更有辅兵役夫趁乱扔下粮秣辎重,往两旁深山密林里一钻,逃之夭夭——既然你们这些女真贵人要把我们当死人用,那就真当我们全死掉好了。
场面一度失控,军心士气已经完全触底,没法再走下去了,至少今日不行。不得已之下,随便就近找了一处稍微宽敞些的坡地,大军扎下营来。
不多时,损失统计报到两名金军主将的案头:死八十九人,轻重伤四十七人,损失战马六十五匹,失踪四百四十二人。在这样天寒地冻的情况下,轻重伤者只怕很难敖过……最终死亡人数,将会破百。
从井陉关到奈何关,这才走了不到一半路程啊!多次遇袭,死伤加失踪的,人数已达两千之多。一仗未打,一个敌人的影子没看到,两万大军,就已被打掉一成兵力。无论是撒离喝还是设也马,自领军以来,从来没打过这样的窝囊仗。
军心士气丧尽,签军逃亡事件时有发生——金军签发汉军那么多年,很少发生这样的逃亡情况。因为一旦逃亡,会祸及家人。而且随金军作战,败仗很少,除了运气不好被当炮灰之外,大多战后都能活下来,有时还能弄到点战利品那啥的。
这次发生的签军连续逃亡事件表明,撒离喝与设也马的驱使牲畜般的趟雷举动,已彻底令签军士卒绝望,好死不如赖活,先跑了再说。至于秋后算帐……就目前这势态来看,这支来势汹汹的大军,如果不及时向后转的话,搞不好全折进去,到那时谁还去理会这些散兵游勇呢。
向后转!对于撒离喝与设也马来说,绝不能接受。这两位金中路军的主将,已被逼到一个退无可退的绝境。要是这么灰头土脸地退回真定,不光名声尽毁,甚至今后再也别想带兵了。女真以战立国,最重军功,若不能领兵作战,便是宗室也只能保富贵而无权势。往近了说,他们丢不起这人;往长远说,他们舍不下这权势。所以,明日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得趟;就算军无战心,也得冲。
不过,万幸的是,敌人始终没有露面,也没有发动正面攻击。或许是兵力悬殊,或许是胆气不足。不管怎么说,作为一支常胜不败的军队,军心再不稳,士气再低落,也不会在没有受到敌人正面打击的情况下垮掉。
“当我们是宋军那样的常败军队吗?用一些旁门左道的技俩就想吓退我们的大军,当真是做梦!”两位金军主将如是想。
只是,这敌军,当真总不露面吗?
十一月初一,天气依旧是冷。三天了,短短四十里山路,竟然走不到一半……或许不能说是“走”,用个“爬”字更贴切。
撒离喝与设也马已经急眼了,下令全军全速行军,明日以前,必须要看到奈何关。不管前方等待的是怎样的刀山火海,就算爬也要爬到。总之,一定要与敌军面对面干一仗,输赢且不论,起码攒足劲地一拳头,能砸中实处不是?
而且,为了尽可能地挽回军心士气,撒离喝也不再让那些签军的辅兵役夫趟雷了,而是改用马匹扫雷。尽管在女真人眼里,十个汉军也不及一匹战马值钱,但那也得看在什么时候。而眼下的情形,人命还真是比畜生管用。少死些人可以挽回一些军心,而再多的战马,到得那奈何关之后,却并无太大作用。所以,该舍弃的时候,就得当机立断地舍弃。在这一点上,撒离喝算是个合格的指挥官。虽然他并不明白,天诛军的新式地雷,完全可以炸人不炸马的。
但是,情况依旧与昨天一样,谨慎地行军了大半天,并没有遭到任何打击。虽然如此,金军上至撒离喝、设也马,下至普通役夫,没有一个敢松一口气。这情形与昨日这般相似,那是不是说,接下来也将会有一场恐怖的……
申牌时分,高度紧张、筋疲力尽的金军中路军,穿过一条峡谷,眼前是一片开阔地与两侧坡度平缓的山坡。
在经过险峻的峡谷时,一直绷着心弦的撒离喝,终于稍稍松了口气。看情形,贼军手里的火雷应该是用完了,昨日那场惊人的大爆炸,多半是最后的疯狂。
另一边,设也马传下命令:“今夜驻营于此,好生歇息一晚,养精蓄锐,明日攻取奈何关。”
金军扎营,自有成规,不须两位主将吩咐,队伍中驰出两个蒲辇的金军骑兵,开始扫荡四周,同时派出两个谋克的金军正兵,占领附近的各个山头高地,并宿卫警戒。
其余士卒,或扎帐蓬、或寻找附近水源、或饮马喂食、或卸下锅盆炊具,准备埋锅造饭,一切井然有序。一直到那准备占领高地的两个谋克金兵,奔到半山坡时,一声划过长天的清脆枪声,将这一切打破……
安宁寂静的山谷,顿时沸反盈天,满耳都是“啾啾”作响的弹丸破空声,间或还夹杂着轰隆巨响的爆炸声。昨日那一幕人马惨嘶的场景再次上演。
尽管金军士卒已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并且数日间连续不断遭到诡异而残酷的爆炸袭击,对这摧命般的声响已经有些麻木了,但是当打击真正降临时,依旧难免陷入一片慌乱。尤其是那些签军的辅兵与役夫们,全像没头苍蝇一样,声嘶力竭地乱跑乱叫处传播着恐慌。累得一干中军亲卫皮鞭大棒齐上,打翻近百人,才勉强控制住局势。好在的是,这一次被攻击的目标不是扎营的金兵,而是那两个蒲辇的骑兵与半山腰两个谋克的步卒。
三百金兵,具是精卒,盔明甲亮,刀弓在手。正常情况下,无论是哪样的袭击,就算前头吃点亏,稳下阵脚之后,总能扛得下来……只是万万没料到,迎接他们的,是四百支火枪与一百名掷弹兵的狂轰滥炸。
从未有过与火枪炸弹交手经验的数百金兵,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在密集的弹幕与扑天盖地的气浪之下,像被收割的麦子般,一茬茬倒下。手脚最快的、反应最敏捷的,也只来得及射出一两箭,效果如何不知道,反正下一刻自己就飞升了……
暴风骤雨般的打击,来得快去得也快,前后不过一炷香功夫,一切又归于沉寂。举目所见,除了迷眼的硝烟、呛鼻的气味,剩下的就只有横七竖八的一具具尸体,与残存的几匹战马,孤零无助地四下乱跑……
三百精锐,一炷香,说没就没了!
撒离喝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从前面看,他应该是愤怒;从后背看,却又像是恐惧……或者二者皆有。
设也马想说什么,却发觉喉咙干涩,声音哑得连自己都听不清,急忙用力咽下几口唾液,才嘶声道:“去几个人,弄几具尸体回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中军亲卫中骑快马抢出,清一色的锁子甲,人手还提着一张骑兵旁牌。四名骑兵小心翼翼地刚刚接近那片战场,六、七十步外的山间树林里,突然火光频闪,砰砰有声。装备精良的四名骑兵,身上炸开数朵血花,几乎不分先后栽下马去。
山谷中远远观看的上万金兵,无不倒抽一口冷气。万人吸气,声音怪异而响亮,堪比擂鼓。
撒离喝与设也马骇然变色。前者还只是与普通金兵一样,惊慑于敌人武器之诡异犀利,而后者却是叫了起来:“是那个‘凶灵’的无形杀器!”
设也马话音刚落,直接就从马背上滚下鞍来,还急三火四地将撒离喝也给扯翻下马。若非撒离喝身手敏捷,非摔个大马趴不可。
幸好上万金兵的目光都为山坡上那一幕所摄,加上周围的亲卫团团遮挡。没多少人看到两名主将先后落马,否则不用敌军发动下一轮攻击,金军自己就乱了——自古以来,将为兵之胆;将落马,兵落胆。
“怎么回事?”撒离喝狼狈地扶着歪斜的头盔,低声怒叫。主将落马,这是战场大忌,若非设也马的身份在那摆着,撒离喝手中的马鞭便要抽了过来。
“记得撒刺郎君之死么?”设也马压低声音一字一句道,“还有先副元帅……如果这还不够,那再加上栾城守将阿懒、阿替纪以及赛里郎君的耳朵……”
撒离喝呆住,半晌才吃吃道:“郎君之意……那件无形杀器,已经装备到普通士卒手中了……”
设也马咬紧牙关,重重点头:“若我所料不差,之前完颜阿古全军覆没,极有可能,就是因为贼军中装备了这种大杀器……”
撒离喝差点要呻吟出声,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对手啊!怎么总有层出不穷的可怕玩意?这样下去仗还怎么打?
设也马仿佛看出了他眼中的疑问,只给出一个简单明了的答复:“不管他,趁着天没黑,再急行军一阵,甩开敌人——不是每处地形,都适宜埋伏的……”
不得不说,设也马采取的这个措施,还是比较对症的。可是当命令刚刚传达下去,左右两翼金军监视山坡之敌,全军收拾妥当,正待转进之时。
蓦闻一声鼓角长鸣,山谷回荡面应和。正前方转出一支人马,如楔子般卡在谷口,牢牢堵住万余金军的去路。军阵中两杆大旗迎风飞扬,一杆是红底飞金的六角星芒军旗;另一杆,则是一面纯黑为底,其上用白丝绣着一个白亮刺目的斗大“狄”字的将旗!
第一百五十六章 迎头痛击 (下)
第一百五十六章迎头痛击(下)
沿途骚扰,节节阻敌,钝刀切肉,割脉放血。;!文字首发/文字首发
这是天诛军军议会上,综合各级将官意见及参谋部建议,总结制订出的,对抗此次进犯天枢城的金中路军的十六字方针。
无论是特别行动队执行的“礼花计划。”还是沿途大摆地雷阵,以及无名山谷的伏击,都是为了贯彻这个方针。
在原本的计划中,军议的建议是派出火枪队、弓弩手、刀牌兵等组队沿途袭击,节节阻敌,决不能放任两万敌军兵临奈何关,否则将会给天枢城带来极大的压力。
狄烈原本也是要赞同的,但就在这时,他接到了军工部从天枢城送到平定的自爆火雷的样品。当看到阿吉伪装布雷的整个过程后,那部老电影《地雷战》的情节很自然地浮现在狄烈的脑海。狄烈当即召开军议,改变计划,这才有了一系列的地雷阻击行动。
行动之初,天诛军高层虽然也想过,这种新武器会给予敌人沉重打击,但完全没料到,竟然能够在已方不损一人的情况下,歼敌二千之巨,足足打掉敌军一成兵力。更大的收获是,直接将来犯之敌的军心爆散,士气撸底。
古代打仗,一半靠粮草,一半靠士气。二者去其一,则大军离崩溃不久矣。
正是看到了敌军士气低落,军心惶惶。狄烈才再次临机变动,把单纯的伏击改为伏击加正面阻击,尽最大努力,削弱敌有生力量,尽可能地为即将到来的奈何关防御战减轻压力。
由于夺取平定之后,地盘扩张,耕地大幅增加,而且也有了一定的战略纵深。这固然是好的一方面,但同样的,天诛军不多的兵力也被摊薄了。得到金军大举进犯的消息,狄烈立即抽调各营精兵,同时将所有的火枪兵集中使用。平定城虽然是四百临敌,但真正有压力的也就是东西之敌而已,尤其是东面真定之敌。所以西、南、北三面有弓弩重甲等常规兵力防御足矣。最犀利的武器,当然要全拿出来,对付最强大的敌人。
此时天诛军火枪总量,已达六百之数,全部被狄烈调到这个无名山谷中设伏。
两侧山坡的密林中,埋伏着四百名火枪兵、一百名掷弹兵以及便于山地作战的近战护卫兵种五百刀牌兵。一千兵力,形成两侧打击力量,当发现金军有不顾一切,甩开纠缠,直扑目标的打算时。狄烈亲率二个营(不满员),展开军旗将旗,将敌军去路牢牢卡住。
如此一来,就对当面之敌形成了一个“u”字形的有力打击面。如果兵力足、火力强、杀伤力大的话,称之为口袋阵也不为过。
狄烈率领的两个营分别是何元庆的第一步兵营与高亮的警备营四个都。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