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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毒不丈夫。岳道儒都不得不佩服秦无涯的狠辣取舍。
他没有做太多防备,只带了随身暗卫。
看来今天是难逃一劫。
不过,既然如此,那谁也别活着出去,大家鱼死网破。
岳道儒从袖子中抖出一个长匣子,在混乱中,他抬起手瞄准了正在打斗的秦无涯。
因为他们打斗太过激烈,岳道儒始终无法瞄准。
凌采薇正在注视着南荣烈的剑法,突然发现岳道儒抬起的手。
“不要。小心。”凌采薇疯了一样飞身挡在南荣烈身前。
第278章 情深不寿
南荣烈听到凌采薇的叫声,转身看见一道白影从岳道儒手中的木匣子里飞出来。
“什么东西?”南荣烈挥剑要砍,凌采薇却猛然推开他的手臂,致使他的剑砍偏。刹那儿间,那道白影张开大嘴咬在凌采薇手腕上。
凌采薇皱眉,看清是一条通体雪白的眼镜蛇。果然是毒蛇之王过山峰。
凌采薇不顾手腕上传来的僵麻与疼痛,抓住白蛇的尾部狠狠把它摔在地上。那条蛇挣扎着想翘起头攻击凌采薇。她没给它机会,抡起来接连摔了十几下直到它不再动才停下手来。
“薇儿!”秦无涯焦急的叫着她的名字,想要去查看她的伤情。
两名暗卫似乎很怕那条被凌采薇摔死的蛇,看到它飞来时,远远的躲开。
此刻见到蛇已死,他们不再纠缠南荣烈,转而一起围攻秦无涯。
南荣烈抱住凌采薇托起她的手腕。
如雪的肌肤上被蛇咬出两颗牙印,黑色的血水冒了出来。
“这蛇有毒!”南荣烈二话不说抓住她的腕子要为她吸。毒,凌采薇急忙用另一只手捂住伤口。
“别!”凌采薇摇头。
“为什么要拦着我砍断它?”
她看了一眼地上的白蛇,虚弱地说:“它的血有毒,溅到身上就得死!”
“什么?你说什么?”南荣烈睁大眼睛。蛇血溅到身上就得死,那,那被它咬了岂不是。。。。。。他不敢想下去。
“把手给我!”南荣烈夺过她的手腕就要放到嘴边为她吸。毒。凌采薇不知哪里来得一股邪力猛然推开他。
只听“噗”的一声,岳道儒的长剑刺穿了凌采薇的胸口,鲜血顺着剑身滴了下来。
凌采薇使出最后的力气揪下脖子上挂着那枚墨尘烟送的扳指,按住机关,从里面射出数十支蜂针全部扎进岳道儒脸上、眼睛里。
他一声惨叫,身体直直的向后倒去,结束了他半世卑微半世嚣张的一生。
“薇儿!”南荣烈扑过去跪在凌采薇面前抱起她。
“薇儿。薇儿。”他的手想要去碰那柄剑,可是又怕她会痛,忙缩了回来。
凌采薇觉得眼皮好重,重得她只想闭上眼睛睡觉。
南荣烈银色的面具上,两行泪珠滚落下来。
她想说:别哭!傻瓜,男儿有泪不轻弹,别哭!
可是,她发不出声音。
头上的凤冠太沉了,坠的她的头抬不起来。
他好像在说什么,冲着身后的人群喊着什么。
她想抬起手摸摸他的脸,也许这是她最后一次和他这样亲近了。她有些着急,想让他回过头来看着她。
只怕,再不看他,以后就没机会了。
南荣烈似乎听到她内心的呼喊,转过头来抱着她不停地唤着她的名字。
“你不能死,你不能死。薇儿你坚持住,大夫马上来,你坚持住。”
凌采薇费劲全力动了动嘴角,扯出一个笑容。
别傻了,谁也救不了我。
你别哭,我不让你哭。
你哭成这样,我怎么走得安心。
我只是去陪家人。
他们一直在等我。
我好累,好累。终于可以休息了。终于可以见到爹娘和大哥了。
你应该为我高兴才对。
我只是有些舍不得你。
好想和你回一次幽谷,不知桃花明年是否盛放依旧。以后,是谁陪在你身边同你观花赏月?谁与你执手睥睨天下?是谁为你生儿育女,白头偕老?好希望那个人是我!
只有等来生了。
如果有来生一定、一定要和你相遇,相知,相爱,不离不弃。
凌采薇的气息越来越微弱。
南荣烈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轻微颤抖。
“薇儿,为什么要替我挡剑为什么?我宁可他刺的是我!薇儿,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你答应我要陪在我身边的!你不能骗我!你一直骗我。我不让你死,薇儿,求你了,别闭上眼睛。你好好看着我。大夫马上就到。”
“来人,来人呀,快救救她!救救我的薇儿!”
南荣烈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覆盖住殿堂内的阵阵厮杀,听得人肝胆欲裂。
“好冷。”凌采薇的手一直攥着他的衣角,他看到她嘴唇翕动,忙把耳朵贴了上去。
听到她说冷,他脱下他的袍子裹在她身上,让她靠在他怀里。
“帮。。。。。。我把。。。。。。剑拔了。”她觉得这把剑插在胸口上太碍事了。她想抱抱他,听听他的心跳声,最后一次感受他胸膛的温度。
南荣烈摸着她的脸,擦去她眼角的泪,往日红润的面庞没有一丝血色,苍白的像一张纸。
“不能拔。不能拔。”他明白,拔了剑,她也就随之而去了。
可是,她流了好多血,他用手捂住,血还是不停地流出来,流的他满手都是。
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他是来带她走的!一切都很顺利。他以为他与她终于苦尽甘来,他一路赶回来,就是为了给她惊喜,带她回家。
是他太大意了。是他太自负了。
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如果他知道她会因此丧命,那宁可她嫁人。嫁给谁都好,只要她活着。他只要她好好活着。
能看到她笑容,能听到她的声音,哪怕只在远处瞧一眼她的背影,他都满足。
“薇儿,你不能死。薇儿,是我错了。我早就应该带你走!薇儿,你不要闭眼,薇儿。。。。。。”
南荣烈你个傻瓜。
我累了,放我走吧。
此生,遇到你是上天注定的缘份,我从来不后悔遇到你。
到了奈何桥,我一定不喝孟婆汤。我要记得你,生生世世都不忘记。
我会等着你,等着你在来世娶我为妻。
你不是太子,我不是罪臣之女。
我们只是天下最普通的男女。
即使粗茶淡饭,即使薄田布衣,我也愿意。
我要走了,烈,我去奈何桥等你。
你不来,我不过桥。
今生,只怪我们情深缘浅。
“忘。。。。。。了。。。。。。我。。。。。。”她慢慢闭上了眼睛,他再也唤不醒她。
“不要!不要!薇儿,你不要这么狠心!你不要丢下我!”
“师父姐姐!凌采薇!你个笨女人!凌采薇你个笨女人!”古涛来带着一身战血,扑通跪在她身边,她鲜红的嫁衣浸染着她的血,变得更加艳丽,她倾城的容颜如睡去一般,却又眉头微蹙。
古涛来悔恨地用剑一下下疯狂的戳着岳道儒的尸体。
如果,他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他不会背她上轿。他会带她离开这些是非,永远不要回来。
第279章 故人不知处(一)
南荣烈抱着凌采薇仍有余温的身体,只觉得胸口绞痛,心脏像是被人用手死死按住,麻木的渐渐没有痛感,却也无法跳动。胸腔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蹿出来,带着咸腥。
大脑阵阵的嗡鸣,只有她那句气若游丝的“忘了我”,在脑海中一遍一遍回响。
忘了你?哈哈哈哈,你真残忍!不仅狠心离开我,还妄想把我最美好的记忆抹煞掉。
忘记一个人这么容易吗?除非我死!
南荣烈再也无法压抑住内心的悲伤,一口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他的血染在她的嫁衣上,与她的血交融在一起,艳烈灼伤了秦无涯满腔的悲痛。
四两从厮杀的人群中冲出来扶住了南荣烈:“爷,爷。”他知道,这一次,他的太子爷恐怕要丢半条命。
“把人给我。”秦无涯跪在凌采薇身前,想要从南荣烈手中接过已经与她拜过天地的女子,他不相信她死了。不相信。
这一次南荣烈却没和秦无涯争抢,他的身体随着凌采薇的离开向前倒下去,扑在她的腿边。
“爷,爷,您怎么了?爷!您等着我找人救您!”四两抱着已然昏厥的南荣烈想要离开,可是他刚站起身就像被什么拽着似的趔趄一下差点摔倒。
他转身,看见南荣烈的手还死死攥着凌采薇的手,一个已经气绝,一个已经昏迷,不知是何信念,两人的手仍旧紧紧攥在一起不分开。
秦无涯抱着凌采薇把头埋在她颈间,眼泪一颗一颗滚落。
四两突然起身时的一扯,凌采薇的身体跟着向南荣烈的方向挪了挪。
秦无涯抬起头,红着眼睛用一只手去掰开两人交缠的手指。
可是,他与她握的太紧。
“你别弄疼她!”古涛来对秦无涯咆哮着,扑过来,把一双紧握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开。
离开南荣烈的掌心,凌采薇的手无力的垂落,古涛来双手捧起放在胸口。
“是你们害死了她!是你们害死了她!”由于悲伤,他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他吼完了秦无涯又回身去吼由于伤心过度而昏厥的南荣烈。
四两看了古涛来一眼,转身抱着南荣烈离开永安殿。
南荣烈双目紧闭,胳膊垂在身侧,手仍旧保持握着她的样子。
秦无涯扫视着殿堂内已然死伤大半的岳道儒余党,脑子里全是凌采薇中剑倒下时的模样。
他忘记了当初的计划,也不想再按着计划采用怀柔政策收服他们。
他通红的眼睛喷出死亡之火,对着厮杀的人命令道:“杀了他们!所有岳道儒的余孽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燕飞缨带着叮叮当和渔叟赶来时,凌采薇的身体已经凉得如殿外荷花缸里的冰。
那刺骨的凉让燕飞缨不敢再去多碰一下。
雪貂叮叮当用毛绒绒的头轻轻拱着凌采薇的手,想让她如往常一样抚摸自己,可是,那只手却没了生命,任它一次又一次拱起,最后都会无力的垂下。
它急了,围着她的身体打转,用牙齿撕咬着她宽大的袖子。
可是,它的主人就是不理它。任它如何撒娇,怪叫,它的主人再也听不到,看不到,再也不会回应它了。
过了好一会儿,它才接受这个事实,眼睛含泪的偎在她身侧,一动不动的守着她。
古涛来一直等着渔叟诊脉。
当这个长须老者满脸痛惜的摇着头,眼露哀色时,古涛来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了。
“不可能!你是她师叔祖,一定能救她,一定能救她!别让她死!我不要她死!求你快救救她!求你!”
渔叟慢慢地吐出胸口积郁的哀痛,无力地摇着头。
“她中了过山峰的毒!那是毒王。入体封喉。而且,她胸口还中了一剑。这两处都是致命的伤,神仙也救不了她!”渔叟声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
燕飞缨抱起叮叮当,把它的头按到凌采薇的手腕上:“吸,快吸呀,帮她把毒弄出来。快点,小野菜最疼你了。你快点救她!快点!”
雪貂被燕飞缨的粗暴吓坏了,惊恐地叫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凌采薇,想要像往日一样得到她的庇护。
可是,它的主人再也不能保护它了。
殿堂内除了喊杀声,就是雪貂凄凉的哀嚎声。
秦无涯紧紧抱着怀里的人仰天长啸:“薇儿!薇儿!”
这声声断肠的呼唤久久盘桓在永安殿,纠缠着凌采薇的未远去的魂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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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秦无涯的永和宫一片肃穆的白色。
连廊下被风吹得飘摇的灯笼都换成了白色。
两天前,连光秃秃的桂树上都扎着红绸,只两。日。的时光,因为女主人的离世,这座宫殿与天上飞舞的雪花一样,全换成了刺目的白色。
凌采薇躺在厚重的棺木中,身上换上了她平日最喜欢的那身绿色烟罗裙,双手放在小腹,长长的睫毛覆盖住了如水的眸子,如睡着了一般。
秦无涯一身白衣守在她身边,不眠不休。
他赶走了所有人,灵堂里只有她和他。
这是难得的独处。他跟着她说了好多好多情话,虽然她听不见,他仍旧不停地说着。
天又暗了下来。一天又要过去了。
小福子带着一堆奏折站在灵堂外,一件件汇报着剿杀岳道儒余党的近展。
外面的风雪越加大了。灵堂内的白烛被风扑得忽明忽暗。
秦无涯趴在棺前一边听着小福子的汇报,一边凝视着凌采薇,她的睫毛似乎颤动了一下,他的手轻抚上她的面颊,仍旧是没有温度的凉。
“不好啦!王爷,娘娘晕过去了!王爷,皇上让奴才请王爷快过去看看娘娘。”古皇后身边的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过来,破坏了灵堂的宁静。
秦无涯在这世上最牵挂的人只剩下他的母后。
他为难的看了一眼凌采薇,叮嘱小福子:“你守在这儿。别让任何人接近她,后果你知道!”
小福子跪下应了。
秦无涯这才跟着小太监离开。
小福子走进灵堂净了手,上了一柱香,跪在棺木边不一会竟然睡着了。
夜空中飘着鹅毛大雪,惨白的灯笼照着雪白的地上,被风一吹,满地的惨白便跟着晃了起来。
突然,地上多了一道颀长的人影。
他轻轻地走近凌采薇,仿佛怕惊醒她一样,低下头,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叹了一口气。
一声轻叹惊醒了小福子,他揉了揉眼睛,惊讶自己刚才竟然睡着了。
灵堂上的白烛燃尽了一支,他又去点了一支新的,重新点燃一柱香,往棺木里扫了一眼,手中的香惊得掉在地上摔成几段。
人呢?人怎么不见了!
第280章 故人不知处(二)
这世上最让人肝肠寸断的便是生离死别。
南荣烈自喷出那一口心头血,便一直混混噩噩时而清醒时而昏迷。
刘一手和渔叟想了各种办法,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妙真师太急得茶饭不思,双颊都凹了进去。
如果南荣烈有什么三长两短,她如何对得起先皇后的信任与嘱托?
“你们一个是神医一个是圣手,怎么就治不好烈儿的病?”妙真坐在床边一遍遍抚摸着南荣烈的日渐枯槁人容颜,心疼地掉下眼泪。
刘一手跟着南荣烈到秦国来,一路上没少为他担惊受怕。上一次他喝了有蛇毒的羹汤,都能有惊无险的平安渡过。可是,这一次,他实在是束手无策了。
“师太,眼下不是我们不肯医治,也不是药不对症,而是太子他自己的原因!”
“他的原因?”妙真师太以为刘一手在推卸责任,说出的话带着几分愤怒。
渔叟叹了口气,说了一句公道话。
“师太莫急。刘神医所说不差。是太子没有求生的**,所以,不论我们给他吃什么药都没有用。他这是心病!”
“心病?”妙真低头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徒弟,心微微抽痛。
“想不到,你和你母亲一样是个痴情的人!可是,傻孩子,自古便是痴情反被痴情误。你为了一个女子,便不要你的师父,忘记你母后临终遗言,放弃了南国千里江山,你怎么对得起师父多年的教导,怎么对得起一直跟着你、追随你的这些兄弟?”
妙真越说越伤心,四两垂手立在旁边,眼睛早就哭得肿成一条缝。
南国形式刚刚有些好转,本来要等着南荣烈回去一鼓作气,击败南后一党。可是他却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实在让人惋惜痛心。
渔叟捻着胡须:“心病还需心药医!倘若他看到薇儿还活着,病就好了一大半。”
妙真没好气地瞪了渔叟一眼。
“你的好徒孙要是还活着,何至于我烈儿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如今她尸首都不知所踪,秦无涯竟然弄了个衣冠冢糊弄世人!他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却骗不了我铁血阁的眼睛。”
渔叟听她发完牢骚,问出一句他一直想问又不便说的话:“既然铁血阁的情报网遍布各个角落,那可知薇儿的尸身是被谁带走的?可有什么眉目?”
四两瞧了眼师太,替她接过去说道:“正在撒网,不过暂时没有任何消息。”
渔叟垂眸思考片刻继续说道:“人死入土为安。此事太过蹊跷,倘若薇儿的尸身一直下落不明,待太子醒来千万不告诉他实情。老朽怕他因此再生心结,不利于他的康复。”
妙真听他说得有道理,嘱咐四两:“听到没有?传令下去严密封锁消息,尤其是烈儿面前,如若谁敢多一句嘴立即拔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