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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
“以你为魂，身体为器，引天地之力，感苍穹之愿。可以接受外面婆婆他们的愿力，以此增长自身修为……”
我听得乍然不已，而这还不是全部。善儿紧跟着说，“此后，只要夔龙纹一日不散，娘亲你便会。不死不灭……”
第353章 不死不灭
我蹙紧眉头，“不对啊！上次神王说，你爹他在我身上留这个纹身，是为了把我当成器皿，来滋养荆姬的魂魄，怎么会……又变成让我不死不灭了呢？”
善儿眨巴着眼，错愕的看着我。“器皿？滋养？谁说的呀？”
“就是禹子旋啊。”
善儿的脸上有点红晕，纯粹是气的，连天清道长的脏话都冒了出来。“放屁！一开始，爹爹确实是目的不纯。打算用这夔龙纹让娘亲你做器皿。可是后来，娘亲，你可还记得之前你夔龙纹发生过一次变化？”
变化？
变化……
我冥思苦想，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想了一遍，终于想到了！那一次，还在古墓里，刚刚从里面出来，戮焰王为了解开我的血莲噩咒，消耗了自身，虚弱的只能藏在我的纹身里。而那个时候，我让无脸鬼帮我看了下，我的夔龙纹一开始只有九个龙，绑着链条。而在那次之后，我的夔龙纹上，它们绑着的链条下，就出现了一个棺椁！
那个棺椁，是一开始没有出现的！而在那次开始，出现的！
见我的表情，善儿就知道我肯定想到了，连忙点头。“就是那次，爹爹改变了心意，不曾再把你当成滋养母后魂魄的器皿了。而是让娘亲你，变成一个有血有肉，可以为自己思想而活的人。”
我愣住了，一下子接受这么多信息，脑袋有点木然。“那为什么上次，神王抓着我，我在质问他的时候，他却什么都默认了？”
我有点懊恼，如果当时善儿在我身边，而不是被关在地牢里，我想当时善儿就把这话说出来，我哪里还会误会戮焰王啊！
善儿偏着脑袋想了想，“娘亲……或许是爹爹那个时候，就已经打定了注意，要牺牲自己，来将娘亲你送出去……善儿觉得，爹爹肯定是打算一辈子都镇守在这鬼眼之后，不让那个变。态出去。所以，才会宁愿娘亲你恨他，甚至忘记他吧……”
我听了，心里像是堵了个什么东西似得，难受至极。
有些事，说出来后，才发现我竟然误解了他那么多！
他永远都是把所有的话。都放在心里。所有的苦，自己扛着，委屈也自己吞了，就算被误解，也想着我，而不去解释。直到此刻，在荆姬和善儿两人的解释下，我才明白，当时他望我那一眼，那双赤红血瞳里藏着的，满满都是难以言表的感情啊！
这样的戮焰王，怎么会这么傻？
傻的，这么让人心疼！
我鼻尖酸了又酸，抱着善儿站了起来。“我们出去找你爹爹。”
“嗯！”
走的时候，我拉着善儿还是朝着这雕像鞠了一躬。那雕像似乎还露出了一个笑脸，在我们走出去的那瞬间，化作了齑粉，灰飞烟灭。我看着那雕像空荡荡的地方，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就好像……她从未在这个世界存在过一样。
荆姬……
希望，忘记一切的你，在那边可以真正的重生，永远纯真无邪……
门外，无脸鬼一直在旁边等着，看见我们出来。连忙迎了上来。看见我，微微吸了口气，“大祖宗……为什么，我感觉……你好像有点不一样了？似乎……气息，都有点变化了。”
善儿扬了扬下巴，笑容莞尔，“娘亲现在可厉害了！”
“真的吗？”
让他带我们出去，路上我把里面的事跟他大致说了下。听完后，他有点感叹，“当时。大人将你们送出去后，我跟青煞留在这里。那时候，荆姬总是站在暗处，看着戮焰王，又很少上前跟他站在一起，而大人又要对付神王，又要将这里所有的躁动能力压制，很费心神。我们都不敢上去打扰他，就一直陪着荆姬。她人……真的很好。”
我认同的点头，“是个令人敬佩的女人。我很感激她。如果不是因为她，我也不会拥有这么多。”
无脸鬼咧嘴一笑，“是啊，我当初也不会想着要吞了你，而认识你……”
相视一笑，当初在竹林里的事，现在想起来，还真有点荒诞。
出去这地下宫殿，又回到了地面上。这次在看广场上盘坐着的老孺等人，我眼里看到的又是另外一幅画面！在他们身上。都有一层金黄。色的星星点点的光芒，这些光芒慢慢汇聚到一块，积少成多，成为一点大光芒，然后飞到半空中，最后又落在我身上。
我想着，这大概就是荆姬所说的愿力了吧！
无脸鬼看了眼天边，跟我说，“大祖宗，我们快出去吧。这里的世界快崩塌了。”
我点头，扫了眼周围，跟无脸鬼说。“你把他们喊出去，我去个地方，很快就回来。”
无脸鬼一怔。“你去哪？”
我没说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带着善儿迅速离开。当真像善儿所说，荆姬的魂魄替我打开了夔龙纹的力量，现在这股力量，我可以随心所欲的运用，只是有点不太熟练罢了。有了这股力量，我跑起来，速度像是飞一般。
很快，就到了当初老孺带我们藏身的那个院子。
不知道是不是戮焰王有留意，周围的房子，都被“陨石”给砸的稀巴烂，只有这处院子是完好无损的。我推开门，走到了里面的那颗大树下，在这。有一处孤坟，上面写着，“吾儿根生之墓”。
我缓缓朝着这坟走了过去，然后跪在了墓前。善儿恭恭敬敬的跪了三下，然后捂着胸口说。“根生哥哥，善儿和娘亲来带你走了。”
我难受的咬紧下唇，有些人，就算走了，他也永远活在人们心中。
根生就是如此。
即便是现在沉睡了。要休养一百年才能重生。可是……他却在冥冥之中，指导那个小女孩在我最迷茫的时候来开导我。这个孩子……我亏欠他的，实在是太多了！
和善儿一起，徒手将孤坟刨开，把里面埋葬的，属于根生的一根根茎，给挖了出来，细心用衣服包好，带在了身上。
等我再回到广场时，无脸鬼已经把他们都叫醒了！看了眼我手上拿着的布包。像是猜到了什么。冲我眨了眨眼说，“大祖宗，还有一点时间，出去之前，不妨先去看点东西。”
他说着，就带着我们往外走。我疑惑的跟在后面，直到走到洗罪台前，我才发现，他说的是什么。
洗罪台上，戮辫儿被绑在上面。身上，还有一些秃鹫在她的身上啄着，东一块、西一块，烂的像是一团肉泥。
无脸鬼哼了哼，上前一把提起戮辫儿的脑袋，狠狠的拍了拍她的脸。
戮辫儿有气无力的睁开了眼，眯成一条缝。看见是无脸鬼后，她又闭上了眼。
我看着震惊无比，“她不是死了吗？”
无脸鬼一脸奸笑，“身死了，魂没散。大人吊住了她的魂魄，勾了出来，绑在这。不让她死，只让这群秃鹫，每日啄她而食。”
许是听见我的声音了，戮辫儿又睁开了眼。
仰头看向我，微微有点诧异。少许，她像是想通了什么，竟然哭了起来。那双大眼里，有泪不停在流。
我看着她这张脸，一时感概万千。
曾经的她，如何风华绝代，如何的倾国倾城，粉黛娇颜。如今的她，人不人鬼不鬼，她最引以为傲的脸和身材，都被秃鹫给啄的坑坑洼洼的。她的脸上，还因为吸取了阴阳两仪眼，而一半黑一半白，难看的令人做呕。
偏生，无脸鬼这货贱起来，堪比红魁。
在洗罪台四面八方，都摆满了镜子，让她只要一睁眼，就能看见自己丑恶的样子。
第354章 他是我男人，你是他仇人。
无脸鬼特别满意他这些招数，笑的可得意了。“让这贱人之前做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现再她是魂体，大人将自己的一层力量给了她，在她的体内，布下了一个法咒。这个阵法会自动运转，只要这天地间还有一丝怨念和灵力存在，这法阵就不会停止。而只要法阵不停，这贱人就一天不会死！让她永生永世，都被这秃鹫折磨，永远活在痛苦中。这法子怎么样？我想的！”
我听得咂舌不已，而那边，戮辫儿还一直在哭。哭的格外伤心。那眼泪，一滴滴的落在地上，像是带着她永远的骄傲般，一起低入尘埃里。
她腥红着眼看我，“为什么你还活着！为什么，他们都没有杀了你！为什么，就连荆姬那个贱人，都要成全你？为什么！”
她发狂的怒吼，换来无脸鬼的一顿毒打。
我冷冷的看着她，“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成全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还活着。但是我知道，你为什么会被困在这，落得这般下场！”
戮辫儿瞪着眼，看向我。镜子里的她，狰狞又恐怖，哪里还有昔日一点美貌的样子。她还在呢喃着，“为什么……为什么……我输给了荆姬那个贱人，还要再输给你！为什么他们会爱上你！为什么，我为他们付出那么多，到头来，竟一个个都要插我一刀！明明我哪里都比你好！明明你就是个累赘，为什么！”
我缓缓开口，“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现在的一切，都是你当初咎由自取造成的！知道你为什么会输给我跟荆姬吗？确实！你哪里都比我们好，比我们漂亮，比我们有身段，更比我们聪明，能力也比我们厉害！可是……没有谁会愿意自己的枕边人，是个心机颇重，城府极深的人！这样的人，就算是做棋子、做手下，都要防上三分，更何况是拿来做枕边人？”
“你错就错在，觊觎了不属于你的东西！”
我一句又一句的说着，每一句，都直戳要害。“当野心超过能力的时候，人会很痛苦！你错在认不清自己，更错在太高看了自己，低估了别人的爱！你口口声声说，你爱戮焰王，可是你却一步步将他推向深渊，一步步的将他逼向绝路，试问，你这样的，算是爱他？你说你爱神王，呵……你们两，都是同样的货色，完全不懂得什么是爱，却成天挂在嘴边！其实你们最爱的，只是你们自己而已！”
可是我现在说的话，戮辫儿根本听不进去。她还在一个劲的念叨，一边哭，“为什么。你还活着，而我却要生不如死……”
我索性就闭上了嘴，懒得再说。
戮辫儿这样的人，或许永远都不会理解。
因为她这一生，都在算计别人，而从没有为别人付出过什么。
更何况，不是每一个人都贪恋美貌。以色侍人者，色衰而爱弛，靠着一副皮囊获得的爱，根本就不是爱，而是……见色起意。
从洗罪台离开，我带着大伙离开了这里。远远的，我回头看了一眼。
无脸鬼跟我说，“这个芥子须弥，不会消失，只会缩小。到时候，会一直缩小到，只剩皇宫的那一块，然后这个贱人，就会品味到永生的孤寂。想一想，就觉得爽啊！还有那个贼秃尼，被困在阴阳两极眼中，每天承受着阴阳两极的折磨，要么烫的脱层皮，要么冷的冻入骨髓，直至死亡。”
“大人说了，当初她怎么害你的，现在他就会怎么收回来。老天不收拾他们，大人说他来。”
这句话，还当真符合他之前说的话。他说，他是我的天……
现在，收拾这些坏人，也是他在亲自动手……
我默然，望了眼天边，在心里说。
金蚕婆婆，你在天之灵，看到了吗？
这个世界，终于成了过去！只剩下皇宫那一片地带，会游荡在不着边际的虚空中，永生永世，都不灭。就好像戮辫儿。永生永世，都会承受着那种折磨，在漫漫岁月中，一直痛苦。
……………………
出了鬼眼，跟那些鬼差说了下。愿意轮回的，就轮回。不愿意轮回的，只要遵守规矩，不破坏人间秩序，不做坏事，便可以继续游荡。
再反观戮焰王这边，战斗还在继续。神王似乎是受了点伤，多次被逼到了绝路上。
好几次想要反扑。但都没能成功，被戮焰王和城主给打了回去。
这样的情况，若放在之前，我顶多用屠神弩去骚扰一番。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当荆姬把夔龙纹的力量都给激活以后，我就能感受到无穷的力量。这次再将屠神弩祭出来，光是拉动间，出现的鸿蒙之气，就比以往多了好几倍！
而那虚拟的箭矢，也比之前要更加凝实！
我心里一喜，深呼吸好几口，逼着自己镇定一点。再度瞄准了神王！之前，每次拉开弦，都会引发一些能量的波动，而现在……我能操控后，这些能量的波动就小了许多。看起来，好像是平华无实的一箭，其实里面蕴含的能量，是以往的数十倍！
红魁本来在一边，被张子安缠着，一看见我这箭，吓的一哆嗦，连忙跳到我肩膀上。“不可啊！你这一箭。把屠神弩的力量给激发了，到时候你男人的本体也会受到重创啊！”
我目光笃定的说。“不会！”
说完，就瞄准了神王，然后在下一个呼吸之前，松开了手上的弦。离弦之箭，迅速的激射出去。速度飞快，却诡异的没有丝毫能量波动！直到快到眼前了，神王那边才猛然察觉到，等想躲避已经来不及，只能惊恐的回头看向了我，瞪圆的眼说一声，“乔颖……你……”
而那边城主也吃惊了，连忙扔出手里的扇子，似乎想要挡一下，可是完全来不及。
箭在没伤到戮焰王身体的基础上，从神王的肚子上，贯穿而过。
带着一抹殷红，滴滴滴落在地上。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那张本来就白皙异常的脸，显得更加苍白了。那双眼里，似乎很是悲恸。望着我，怒吼，“解释！”
我静静的看着他。“你扔我进火海，但又救我于火海，这不算恩。善儿一事，你没出手，也不算恩。但是你阻挡了戮辫儿找到我，让善儿终于挺到了根生到来。这算恩，所以我承你一恩。这一箭，不会伤及性命。”
“朕要的不是这个解释！”
“荆姬解开了我的夔龙纹，也带给了我很多记忆。此弩，可凝结两箭。一箭，名为困神箭。伤身，断经脉。一箭，名为屠神箭，伤魂，灭生机。”
他抓狂，竟拼着血液不停在流，也拼着天清道长和戮焰王的阻拦，都要冲过来，像是瞬移般，出现在了我面前，一把紧紧的抓着我的肩膀，咆哮的问我。“解释啊！解释！你知道，朕要的是什么解释！”
他掐的我很疼，可是我目光异常淡定。
望着他，缓缓的只有十个字。“他是我男人，你是他仇人。”
神王一愣，双眼瞬间涨红。而身后的戮焰王生怕他伤了我，直接冲了过来，跟天清道长一块，将所有的攻击，都砸在了他的身上。他吐出一口鲜血，血液全部喷在了我脸上、脖子上。
带着灼热的温度……
这温度，以及他当时瞪着眼，看我的那眼神。
让我的心……
说不清、道不明，鬼使神差般，竟然微微痛了一下。
第355章 好在，一切还来得及
神王被制住了，被我那一箭戳的，身受重伤，强行冲过来的时候，也承受了不少伤害。而如今又被戮焰王和天清道长那一击，导致整个魂体涣散，变成了游魂一样的弱小装备，被城主给收下了。
看见已经能力被打散的神王，城主有点郁闷，“弱成这样了。可还怎么用？”
看见他这样，我才反应过来。
敢情……
让他感兴趣的，不是这个鬼眼之后的鬼魂，也不是那些什么将领和灭魔军团的人。真正让他上心的，是神王！我估摸着他是想把神王控制成自己的鬼将，这样他的兵力就会大大增强。
天清道长的提议，是将神王杀掉。
可是城主不同意，“就算再弱，也比一般的鬼将强，不可杀了。”
“但他一日不灭，就会有后顾之忧！”
“不会！小王自有控制他的办法。”说着，就将之前给过我一颗的那珠子，拿了出来，强行塞进了神王的嘴里。那珠子入口便融化了，神王难受的一直在咆哮，但都无济于事。天清道长诧异的看着，“你竟然有控魂珠！”
他叹了口气，“以前替阎王办了件事，得到了两颗做为奖励。”
我听着这名字，大概就能猜到这珠子是干嘛的了！而天清道长在认出这珠子后，竟然就真的依了城主，没再计较。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偷偷的问，“这样真的不会出事吗？”
“控魂珠，炼制极为难得。也非一般人能够炼制出来的。就算是戮焰王，也炼制不出来。算得上是鬼的克星，一旦被吞服，就会听令于他人，这个无法可解，不用担心。而且，这老狐狸，就是奔着神王来的，靠神王的能力去抢其他城隍府的地盘用的。你要他交出来，明显不可能。”
我看着城主的背影，心里不知怎么，有点不舒服。
神王那样的人，要他去做别人的手下，只怕比杀了他还难受吧！以他的性子，估计宁愿自杀，都不愿意这样苟且偷生下去。
不过……
他现在似乎连自杀，都做不到了！
可是……
造成他这样下场的，貌似是因为我！若不是因为我射他那一箭，和说出那句伤人的话，只怕他也不会落得这般地步。
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