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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孙,我问你。
老周会不会随你?虎头会不会听从你调遣?潘文佳,愿不愿意服从你命令?冯超答不答应,你在这里大兴邓氏宗族?
平常时,他们会听从与你。
但如果你心怀杂念,你看他们会不会答应。
我知道,你想振兴家族。可问题是,你现在还没有那个能力和资本。你看看阿福,他已是曹公族人,又如何?还不是听从调遣!曹公命他做什么,他绝不会有半点犹豫。因为他看的比你清来“你想留下来,你妻子,你儿子,该怎么办?你真以为,海西人会和你一心?”
“我……”
“棘阳邓氏,是棘阳邓氏的事情。
如今你已脱离了棘阳邓氏,又何必再念念不忘?公苗的智谋虽好,可有时候心却大了一些。
心太大了,并不是一件好事。特别是当你的心,遮住你眼睛的时候,就会有杀头之祸。”
“那……”我回去。”
“不,你现在不应该回去。”
“啊?”
“我倒是觉得,现在不适合返回许都,而应该去下郊,协助徐缪。
单以政事而言,子山不输于你,甚至更强于你。但他一直随阿福身在淮南,对这里并不是太清楚。此次东海三十七县造反,子山即便有能力应付,一时间也怕难有头绪。你撒手离开,会给人赌气之嫌。而公苗甚至有可能会趁机为难子山,到时候麻烦的,还是你啊 …““那我该如何是好?”
“去下郊,为徐理出谋划策。
至于东海郡的作乱,你可以把你的想法,通过徐理之口传达。如此,公苗即便心怀不满,也不敢违抗命令。而子山也能从容布置……”待他稳住局面之后,公苗就算不满,也无可奈何。”
邓稷沉吟片刻,轻轻点头。
“先生,可这样一来,公苗似……”
濮阳闺喝了一口酒,沉声道:“公苗才华横溢不假,然心大,且私心甚重。
我倒是觉得,让他留在这边,可以多一些磨练。有私心不是坏事,怕的是这私心,蒙了眼。”
邓稷沉默了!
濮阳闺这一番话,让他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受。
濮阳闺只是在说邓芝吗?
未必!
恐怕他更多的,是在提点邓稷。
邓稷比濮阳闺官高权重,但是在一些问题上,濮阳闺看得比邓稷更加清楚。
这两年,邓稷的心何尝不是变得大了,人也似乎有些飘了。甚至有些时候,他存了与曹朋争锦的念头。许多人都在说,邓稷能有今日的成就,赖曹朋甚多。包括海西许多重要的职位,全都是曹朋安排的人。也就是说,邓稷是在吃曹朋给他留下的老本,而曹朋的声望也日盖巨大,使得邓稷心生嫉妒。这嫉妒心一起,难免会蒙了眼!从海西官员的委任,就可以看出邓稷心里的变化。当初曹朋留下的人,渐渐和邓稷疏远,转而开始任用邓氏子弟……”
濮阳闺一直想和邓稷说说,却苦于没有机会。
此次接离任的时机,他干脆把话挑明。
你不要和你兄弟存了争锦的念头,说实话,你兄弟根本就没看重这些,他和你走的是两条路。
雨,停了!
邓稷仍呆坐在亭中。
濮阳闺是什么时候离开,他也记不太清楚,心里面平添了许多失落。
也许,自己是应该离开海西了!
海西虽然发展的不错,可它毕竟就那么大点的地方。自己守在一隅,自以为才能卓绝,可实际上呢?想当初郭嘉帮他,是希望让他多几分阅历。而后来,邓稷似乎有些被迷了心。
“胡班,我近来“真的变了?”
胡班轻声道:“老爷,你已经有很久没有写信给夫人了。”
“啊?”
邓稷抬起头,“有吗?”
“从去年夫人离开之后,您在刚开始写了三封信,后来再也没有写过“夫人来信,你也没回。”
心中,突然再起了一阵傀疚。
邓稷深吸一口气,露出一抹苦涩。
原来,我真的变了!
想当年,曹楠和他同甘共苦,默默忍受了多少委屈。当离开许都的时候,邓稷时常挂念妻儿,可是这一年来,思念妻儿的次数,明显比从前少了。估计曹楠谁也没告诉,否则阿福早就来信痛斥悔“仔细想想,邓稷觉得濮阳闺说的一点都没错:他何曾真正控制过海西?
海西的巡兵,是冯超在管。
海西的乡勇,则归同仓统帅……”
潘樟是曹朋收的人;王买,是曹朋的兄弟。
人言邓稷营建了今日的海西,倒不如说,是曹朋一手为他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可以想想,如果他和曹朋反目,他麾下的这些人,会毫不犹豫的离他而去。可是在此之前,邓稷并没有觉察到。他一直以为,是自己打造了今日的海西,但回想起来,并非是这样。
海西最兴旺的集市,是曹朋一手所创的行会组织。
而曹朋的声名越来越响亮,在中原的名声也变得越来越大。此前金市行首黄整从雅阳来时,还称赞曹朋的了得。那时候,邓稷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只沉迷于自己那个小小的世界中。
不行,如果我继续留在这里,会与阿福相差越来越大。
我是他姐夫,怎能被他比下去呢?
回许都,只有回许都,我才能走的更远““胡班,收拾一下行李,待子山抵达后,我们去下郊。”
胡班闻听,顿时笑了。
“我这就去安排!”
海西,太小了,太小了……”
建安五年正月二十三,步骂任海西都尉。
邓稷离任之后,并未立刻返回许都,而是带着家臣奴仆,直奔下郊。
与徐理一番密谈之后,徐理暂以邓稷为徐州从事,并命人上奏朝廷,把实际情况一一告知。
二十五日,刘备在郏县起事,将陈琳所做枚文传示东海,与袁绍遥相呼应。
同日,刘备又命吕布假子吕吉为朐县长,命吕吉出镇朐县,威胁伊芦。可就在吕吉州离开郏县时,周仓率水军,自郁洲山出发,在朐山登陆。而伊芦长邓芝领兵出击,占领了朐县。
顿丘都尉潘璋轻骑出击,于二十七日,在羽山伏击吕吉,大获全胜。
二十八日,夏侯渊和吕虔自泰山和琅都出兵,攻入东海郡。同日,减霸传信,命昌稀投悔“不过,这些事情与曹朋并无太大感谢。
他更不清楚,邓稷在海西发生的种种事由。
诛杀文丑,擒获高览的第二天,曹朋便奉命来到读亭,接手渎亭防务。
甘宁被任行军司马,类似于参谋长的职务;阚泽为主播,夏侯兰和郝昭,分别授军司马之职,分领步骑两部。一个检验校尉,下设五个军司马,各领四百人。曹朋未上任,这手里的班底已经初具规模。同时,随同曹朋一起赴任的,还有一个名叫田豫的青年,出任军中丞。
袁绍在曹朋上任的当天,便向曹cao发动了攻击。
只是这一次,曹cao已有了准备,命乐进向他靠拢,使得阵型极为紧凑,令袁绍最终无功而返。
但不两曰,曹cao便放弃了大营,退至酸枣进行防御。
双方战事再次陷入了胶着,一时间难以分出胜负……”而曹朋此时,已顾不得曹cao。他虽清楚的知道这场战争,最后是以曹cao大获全胜而告终。但战事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也帮不得大忙。
更何况,他手中也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尽快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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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延津太撤退(二)
今晚返回成都,明日会正常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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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沟渎亭
这名字怎么听,怎么觉着怪异。
阴沟?
也不知道是那位牛人想出这么诡异的名字。也许是因为阴沟位于大河之阴,所以才叫阴沟?
反正,曹朋不是很喜欢这里。
曹朋驻守的地方,名叫渎亭
位于酸枣西南,阴沟水与济水在这里交汇,形成一个奇异的十字交叉形状。
由此向东南,过济水便是封丘县城。而渡过渎亭,便可以直抵中牟,也就是官渡战场所在。
此时,许都本部人马,正在官渡紧锣密鼓的进行布局。
为此荀彧甚至将郭嘉贾诩和程昱全都安排在官渡,就是为了能够与袁绍进行一场决战……
曹朋大抵上明白,曹操命他驻守渎亭,其实就是把自家的退路,交给了曹朋。
这是一种信任,同样也是一种压力。至少在曹朋看来,驻守渎亭的压力,甚至比当初在白马时还要大。如果渎亭一旦出现问题,不但是驻守酸枣的万余精锐完蛋了,连曹操也要面临危险。所以,这渎亭要守住不但要守住,还要守好,守得万无一失,不能出现任何差池。
“国让,渎亭现有多少兵马?”
田豫立刻回道:“四部,共八百人。”
“只有八百人?”
曹朋有些吃惊,愕然看着田豫,“不是四部人马吗?”
按照东汉的兵制,基本上是以二和五的倍数来进行计算。之前说过,汉军最基础的单位是伍,一伍五人,两伍一什;五伍也就是五十个人,组成一队人马。而后两队组成一屯,设有屯长,又名都伯。做到了屯长,基本上就算是正式的基层军官,比队率要高出一等级。
都伯之上,也就是曲长。
两屯为一曲,曲长又名军侯;两曲成一部,也就是四百人一部,设有军司马。
根据边军和京畿军的区别,每部的人员也不尽相同。比如边军,一部差不多有八百到一千人左右,而京畿军每部满员只有四百。通常五部,即为一营,设检验校尉或者校尉来统领。
按照这个计算方式,也就是边军一营在四千到五千之间。
而京畿军武器装备精良,远非边军可比,所以一营满员也就是两千人。至于这战斗力嘛,还真不好说孰优孰劣。边军常年在苦寒之地作战,而京畿军戍卫京畿,同样是训练有素……
只不过如今也说不清到底是哪一支更厉害。
曹朋听完田豫的话,脱口而出道:“可是北军兵马?”
田豫摇摇头,“是边军。”
此时的边军,大抵是说郡兵乡勇。
曹朋一蹙眉头,“怎么回事?”
田豫苦笑道:“这支乡勇是浚仪兵马,原本属妙才将军所辖。后妙才将军调走,归于广昌亭侯……前些时候,主公刚夺回濮阳,尚未抵达酸枣。广昌亭侯暂领陈留兵,与袁军交锋数次。结果……你知道,那文丑非同小可,数次交锋,广昌亭侯损失不小。这一营兵马原来的校尉名叫陈雉,被文丑临阵斩杀。所部当场溃败,后来收拢回来时,只剩下这么多人。”
原来,是一支溃军。
怪不得田豫提起这支兵马时,有些吞吞吐吐。
事实上,曹操手中除了北军五校、虎贲武卫两军和虎豹骑之外,其余兵马基本上是由乡勇郡兵组成。这些人的战斗力很难说有多厉害,可是一旦遇到溃败,就会立刻出现大批逃兵。
一般来说,临阵搏杀,一支人马折损一成半时,就会出现大规模溃败。
如果主将阵亡,那就不可避免的出现逃兵现象。这些人从战场上逃走后,很多人就不再归队。或是投降,或是成为流寇,反正很难说清楚具体的下落。这也是在东汉末年,人口普查很难进行的一个原因。各地流寇是越杀越多,其实许多流寇,就是从官军转换而成……
八百军卒
也就是说,浚仪武卒只剩下两成兵力。
曹朋回过头,看了看跟随他的本部兵马,也不由得暗自苦笑。
他这次到渎亭,一共带了六百人。
一部骑军二百人,一部步军四百人。其中有一半,是他原来的老部下,剩下的人则是曹操从手中抽调出三百精锐武卒填补上来。就算加上那渎亭的八百溃军,也凑不够一个满员营。
“只有八百人,为何还分为四部?”
田豫苦笑道:“四部军司马都在,各有各的人马。
最多的一部有三百余人,最少的一部,不足百人……问题是,谁也不愿低头,只好暂时依照原先所部安置。司空一直都想要收整这些溃兵,奈何袁军逼迫太紧,始终抽不出手来。”
曹朋,大概明白了其中缘由。
都是军司马,哪怕是没有了部曲,也不想被别人吞并。
被吞并,就代表着自己地位的降低……于是乎,四个军司马谁也不肯低头,就僵持在这里。
估计类似于这种情况的溃兵,还有不少。
但由于曹操抽不出手,所以就暂时安置在一旁。
曹操派自己来,是希望曹朋能够将这一支溃兵收拢起来。不要求他能冲锋上阵,只要在撤退之前,保证好退路不断。渎亭有一座浮桥,长有六十多米,是曹军撤退时的一条必经之路。
自有汉以来,桥梁发展很快。
东汉最流行的桥梁建筑,以石柱墩桥为主,其代表性桥梁,就是位于长安的灞桥。
不过,汉光武帝年间,也就是公元34年,在后世宜都和宜昌之间的江面上,出现了第一座浮桥。渎亭浮桥,基本上就是依照宜都浮桥的形式所建造,可并排容两辆马车同时经过。
曹朋勒住马,手指前方一片疏林,“国让,我们歇一下吧。”
酸枣到渎亭并不远,两个时辰的路程,很轻松便可以抵达。
曹朋突然停下来,显然是在听闻了渎亭的情况之后,产生了一些想法,希望能停下来商议。
田豫大致能明白曹朋的心思,于是点头应下。
兵马就地在路边休整,曹朋等人进了疏林之后,找了块空地坐下。
“国让,还有什么状况,你一并说来。”
田豫身为司空军谋掾,对这边的情况非常熟悉。几乎所有的军情战报,都会经由他手处理,曹朋问他,倒真是问对了人。
想了想,田豫正色道:“这四部军司马中,势力最大的,莫过于舒强。”
“舒强?”
“此人是陈留舒氏族人,其叔父便是袁术手下阜陵长舒邵。
所部大都是舒氏子弟,故而极为骄横。妙才将军在时,也曾夸奖此人武艺不俗,所以……他手下虽然不足二百人,但最为心齐。往往舒强一语,营中无人敢与之辩驳。若有反抗,必群起而攻之。乐将军就是见此人太骄横,所以才不肯接受,害怕此人在军中坏了军纪。”
还是个世家子?
曹朋搔搔头,脸色有些难看。
怕就怕这种抱成团的宗族子弟,很容易就惹出祸端。
“还有呢?”
“陈留吴班,字元雄,手中兵马最盛,有近三百人。
此人素以豪侠而著称,年纪不大,可身手却极为剽悍。他也是陈留一大望族子弟,陈雉被杀后,也只他所部兵马损失最小,而且保存最为完整。不过吴班不怎么喜欢吭声,大多数时候比较沉默。舒强虽然骄横,也不敢招惹吴班……所以,能使吴班低头,校尉便可控制渎亭。”
说到这里,田豫突然低声道:“我听人说,司空与陈留吴氏,似有关联。”
陈留吴氏?
曹朋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田豫的话中之意。
曹操的祖母,那位吴老夫人,似乎就是陈留吴氏的族人吧……
时隔一年之久,曹朋几乎快要忘记吴老夫人。她在许都很少出面,也从不干预曹操的政务。
好像只是在曹汲归宗的时候,为曹汲说了几句好话。
除此之外,吴老夫人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司空府中,除了少数几个心腹,很少与外人接触。
田豫说:“其他两个,倒是没什么大碍。
若校尉能解决吴班和舒强,则渎亭自可稳定……渎亭的情况大致如此,还要看校尉的决断。”
曹朋在林中徘徊,并没有立刻给予回答。
突然,他问道:“伯道,主公送来的那些人,战力如何?”
“尚可,若与黑眊交锋,也能抵挡一阵。”
“那军侯唤作何名”
“韩德?”
“呃……把他给我,怎样?”
郝昭笑道:“本就是公子部曲,公子若需要,末将没有问题。”
“那我和你说好,你这一部兵马,人数不会增加。黑眊是我最倚重者,我不希望有滥竽充数。”
郝昭道:“末将明白。”
“校尉已有对策?”
曹朋一笑,“对策倒也说不上,但确实有些想法,还要到了渎亭之后,见机行事。”
“也好”
田豫并没有去追问曹朋具体是什么想法。
他很清楚自己这个军中丞的职责,说穿了就是为曹朋介绍情况。
曹操派他来的目的,并非是要他给曹朋多少帮助,实际上还是为了让他观察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