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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氏好。
陆始又细看画卷,笑:“奇哉顾虎头,他又未见过士衡公、士龙公,为何画得如此神似!”
陆纳心知上次陆葳蕤索要曹不兴画的两幅画像定是借给了顾恺之,便:“二兄有所不知,是我把曹不兴画的士衡公、士龙公画像借与顾虎头临摹,不然顾虎头如何能画得出如此精神!”
陆始一笑,指著画卷上的题跋:“顾虎头才华横溢,画好,字好,这题跋寥寥数语,却让人恻然动情。”
陆纳对陈操之的书法还是比较熟悉的,心知这题跋是出於陈操之的适,他自不会说破,点头:“顾虎头果然大才——”
却听二兄陆台长叹:“可惜啊可惜!”陆纳问:“二兄可惜什麼,莫不是此画尚有瑕疵?”
陆始摇头:“非也,我是可惜陆、顾二氏没有早两年好,不然的话,把葳蕤许配给顾虎头,岂不是良缘佳偶!葳蕤与顾虎头俱有痴名,又都喜爱书画,一定得来——唉,可惜!可惜”
陆纳默然无语。
佛经记载夜叉占据帝释天的宝座,各部众生都毁骂夜叉,没想到越是毁骂,猥琐丑陋的夜叉反而逐渐高大俊美起来,帝释天知后,说这个众生的嗔恨心滋养了夜叉,帝释天来到夜叉座前,称颂了夜叉几句,夜叉立即变回了原先矮小丑陋的样子。
踞坐舁床的陆禽现在这样子很象是妄居高位的夜叉,陈操之正视陆禽,温文尔雅:“在下是否轻薄无行不是陆兄一个人说了算的,建康士庶自有风议。”
陆禽见陈操之不愠不怒,依旧一派淡定从容,不禁更加恼怒,恨不得在陈操之俊美的脸上狠狠抽打,打得陈操之鼻青脸肿看还能不能潇洒从容得起来,不过殴打斗狠那是流民兵户干的事,陆禽还是要讲究世家子弟风范的,而且那个八尺巨汉冉盛寸步不离地跟在陈操之身后,动武实为不智,当即一拍舁床,用鄙夷不屑的语气:”你那是欺世盗名,我只问你,为何引诱我从妹到佛寺会?今日不说清楚我决不与你干休,我要向尚书省、廷尉控告你。“
陈操之:”陆兄,我是决意要娶陆葳蕤的,我既非有妇之夫,又德行无亏,依你要控告我哪一条?”
陆禽怒:“你钱唐陈氏,寒门小户,有何资格娶我陆氏女郎!”
陈操之淡淡:“寒门小户,焉知不是后世巨族!昔日汝阳袁氏,四世五公,门生故吏遍天下,今何在哉!不修德行,不知天命,恃无功之尊、无劳之奉,能守金玉之重否?”
陆禽怒极反笑,大声:“陈操之,依你所言,豪门大族都要抢著与你这等寒门小户联姻了,哈哈,十万年之后,那时钱唐陈氏是天底下第一等大族了是吧,哈哈哈哈——”
陆禽几乎笑岔了气,在舁聪摇晃著身子,大笑不止,两个抬舁床的仆役奋力想稳住舁床,但陆禽实在摇晃得厉害,二仆一路抬来,也很辛苦了,不慎舁床一歪,陆禽就栽下地来,幸被两名陆氏锁抱持住,不至摔得太狼狈,那两台抬舁床的个役吓得面无人色,赶紧跪下请求郎君宽恕。
陆禽站定身子,又羞又恼,抬舁床的二乞就是配著陈操之让他丢脸难堪的,但现在不便发作,待回府定要将这两个蠢奴每人鞭笞五十,扭头看那陈操之,倒没有幸灾乐祸的样子,澹然而立,把他狼狈状都看在眼里,却是不动声色,但其身后的冉盛却是咧著大嘴笑个不停——
不知为何,陈操之越是举止优雅,陆禽就愈怒,冷笑:“陈操之,你不是钱唐陈氏是未来的巨族吗,何必纠缠我陆氏女郎不放,王、谢、庚、郗,建康高门女郎甚多,且看看有没有高瞻远瞩之辈肯与你这个未来巨族联姻!你不是善於清淡辩难吗,何不赴乌衣巷谢府,辩难折谢氏女郎,能与谢氏联姻才见你真本事啊!嘿嘿,即便你辩难能胜,你也绝娶不到谢氏女郎,因为你不配!”上品寒士卷三妙赏四十一、夜叉当有错误";>;章节有错,我要报告!
四十二、痴人妙语
淋禽见父亲陆始提到葳蕤的婚事。当即长跪道:“爹多、一叔父。孩儿有一事要陆始问:“何事?”
陆禽先说了娘都王司马奕遣他赴徐州慰问卢琼之事,陆始点头道:
“好。要得琅都王重用,必勤于王事。”
陆纳道:“卢辣在太极殿骗术败露、声名狼藉,纳儿应直谏琅都王要远离此等妖人才是王友之责。莫要一味奉承,失了风骨。”
陆禽很不服气,心道:“我一心想得琅都王倚重,你却让我犯颜直谏,这不是毁我前程吗?卢道首又哪里是什么妖人!”赶紧道:“爹爹、三叔父,孩儿还有一重要的事要禀,是关于蕤妹的,蕤妹近一个月来常去瓦官寺与陈操之相会,以至谣言蜂起。评议甚恶。”
陆始浓眉一竖,沉声道:“还有这等事!”
陆禽道:“此是孩儿亲眼所见。那陈操之甚是张狂,似乎娶我陆氏女郎是确定无疑、轻而易举之事。”
陆始压制着怒气,问陆纳:“三弟,此事你知晓否?”
张文纨曾向陆纳说过葳蕤去瓦官寺临摹壁画之事,陆纳当时也未在意。后来听闻在瓦官寺绘制壁画的是顾慢之与陈操之,便向妻子张文纨问起,张文纨并未隐瞒,说道:“夫君,蕤儿在瓦官寺看陈、顾二人作画又有何不可,我侄女张彤云也是去的。又有仆从侍婢跟随,夫君知道的,蕤儿喜爱游玩。若把她闷在府中,会闷出病来的,夫君没觉得蕤儿近来容色悦畅异于往日吗?”陆纳叹息一声,没再说什么只一听兄长问起,陆纳只好答道:“葳蕤去瓦官寺我亦知晓,瓦官寺大雄宝殿新绘壁画,葳蕤是去临蔡壁画的。”
陆禽道:“据孩儿所知,为瓦官寺绘制壁画的就是顾怕之和陈操之。
陆始冷“哼”一声,对陆纳道:“三弟,你不能太宠溺女儿。莫要闹出玷辱门风的丑事!”
陆纳涨红了脸道:“二兄言重了。我陆纳的女儿清清白白,绝不会闹出什么丑事!”
陆始知道这个三弟性子刚直倔强。对儿女却又无比宠溺,长生去世后,只有葳蕤一个骨肉,更是疼爱至极,当下语重心长道:“我亦承认陈操之确实有才,但门第悬殊,葳蕤是绝不能嫁他的,百余年来我陆氏何曾有过次等士族的姻亲!葳蕤若下嫁陈操之,那我陆氏将成为他人笑柄,族望也将大损,家祭日你我兄弟还有面目对先祖英灵否?”
陆纳知道这事无法与兄长争辩,低头叹息。
陆始道:“这样吧,过两日派人把蕤儿送回华亭墅舍,如此。谣言自然平息。”
葳蕤回华亭,张文纨少不了也要跟回去,陆纳道:“二兄,我不愿蕤儿离开我身边,那陈操之不日将赴姑孰,陈操之既不在建康,蕤儿又何必回华亭。”
陆始点了点头:“嗯,三弟以后也要严加管束,莫让葳蕤再与陈操之相见了。”
陆纳唯唯称是。
这日傍晚,吴兴太守谢安遣人回乌衣巷谢府w…a…p.ㄧ!6!kxs.com,向谢万呈上书帖,另有一信是给夫人刘诸的,谢万展信阅览,却是兄长谢安让他把三嫂刘谤和侄女谢道猛送去乌程,乌程是吴兴郡治所。太守府就在乌程。
谢安夫人刘涛去年曾随夫去了乌程,住不惯,就又回到建康。
谢万微微一笑:“兄长思念老妻了。”当即持信去见嫂子刘涯。
谢夫人刘谤早就等着夫君的回信。谢安的信里半字未提陈操之与谢道旭之事。只说让刘涯带着道愠去乌程与他相见,刘涯明白夫君的意思了,夫君也是不肯让阿元和陈操之交往的,看来阿元嫁给陈操之是不可能了。
谢夫人刘谚命侍婢去把谢道猛唤来,说了近日将去乌程之事。
谢道猛俯首低眉,睫毛一闪。问:“三叔母是不是写信给三叔父了?”
谢夫人刘谤观察谢道愠的脸色。笑道:“瞒不过你,我确实写了信给你三叔父,看来你三叔父认为你不适合留在建康一元子,没办法,我也帮不了你,最主要的是那陈操之倾心于陆氏女郎,不然的话。你与他情投意合,我必竭力成全,现在呢,当断则断吧。”
谢道粗神色如常,道:“三叔母误会我了。我没有要嫁给陈操之的意思,既然三叔父、三叔母都要我去乌程。那我就去吧。不过阿遏近日要回建康,待见过阿遏,侄女再与三叔母启程可好?”
谢夫人刘涯道:“好,我知道我家元子是最有决断的。”
谢道粗笑道:“三叔母莫要夸我。我会难为情的。”
谢夫人刘缮伸手来弹谢道猛脸颊,笑道:“会难为情吗,弹一下看。脸皮薄不薄?”
“五一 谢道耙躲开,说道:“今日未敷粉,弹着会痛,明日涂抹得厚厚的任凭叔母弹。”
谢夫人利涯道:“你又要男装外出?让你四叔父知道会责骂你的。”
谢道粗道:“过几日就要去乌程了,且让我扮几回男儿,三叔母帮我担待一些嘛。”
谢夫人刘涯道:“好,我替你担待着,让大有子祝英台再风光几日。然后就隐居东山去了。”
夜里,谢道粗以祝英台的名义给袁通袁子才写了一封信。次日上午派人送至袁府交给袁通,袁通览信后冷笑不止,即命驾出门去见诸葛曾和温琳,三人在酒肆饮酒商议了一番,计议已定,由袁通给那祝英台写了一封回帖,当日傍晚送到了乌衣巷谢府。
谢道辊叮嘱了门房执役,有送交祝英自的书帖立即呈给她。谢道旭在窗下看罢袁通的书帖,即提笔又书一帖,命府役持信前往顾御史府交给陈操之。
这日王献之来访,陈操之正与王献之讨论书法和绘画,接谢府来信。展信看罢,便书一回帖让来人带回交给祝英台,见王献之朗朗地望着他,便道:“吾友祝英台邀我四月初八在瓦官寺与其辩难,推辞不的。”
王献之道:“天阙山雅集,祝英台一举成名。但一个月来他婉拒了数次清谈聚会,似乎不愿与人交往,与其有来往的似乎只有陈兄了。”
陈操之道:“京口徐仙民、吾乡刘尚值与祝英台同为吴郡同学,都有往来。”
王献之道:“四月初八佛诞。去瓦官寺既能看到陈兄与顾兄的壁画。又可旁听陈兄与祝兄的辩难,幸事也。”
王献之离去后,陈操之独自对着谢道猛的书帖沉思一一顾悦之、顾悯之、顾忧之,还有徐邈夫妇今日去小陆尚书府赴宴,陆始、陆纳兄弟还请了尚书仆射王彪之、侍中张凭作陪,以示从此以后顾、陆二氏尽释前嫌、重修旧好。
冯凌波是女眷,由陆夫人张文纨在内院款待,冯凌波见到了陆葳蕤。昨日在清溪门遭遇陆禽。陈操之倒不在意陆禽的无礼,只是担心陆葳蕤受到其二伯父陆始的i斥。托冯凌波代致问候陆葳蕤含笑道:“致语陈郎君。我一切都好,四月初八佛诞日能去瓦官寺看顾郎君为维摩诘菩萨开光点睛。”
昨日陆纳回府,并未i斥女儿陆葳蕤,只是让她近期莫再外出,下月则不禁。
陆葳蕤明白爹爹的意思,下月陈操之就去了姑孰西府,她才可以随意外出。当时心里还是很难过的,继母张文纨为她求情,陆纳答应四月初八佛诞日可以去佛寺进香随喜。
陆葳蕤心想:“陈郎君二月十二入建康,这一个多月来我一共见了陈郎君十七次,这乙经是非常难得了,这是我最快活的日子,丰厚而甜蜜。好似一个大宝藏 陈郎君即将入西府。他要为家族奋斗、为他自己、也为与我的三年之约而努力。我一定要等到陈郎君来娶我,只要想着能和陈郎君在一起我就不会觉得苦闷。再漫长也捱得过去一一”
圆读最薪章书,酬毗加肌毗c晒黄昏时分,顾怕之、徐邈、冯凌波回到顾府,径来小院见陈操之,冯凌波告知陆葳蕤情况,陈操之略略放心。庆幸葳蕤有疼爱她的父亲和继母,不然的话他会很不安,那样的三年之约对葳蕤来说就太苦了。
顾怕之、徐邈得知祝英台邀陈操之佛诞日在瓦官寺辩难,大奇,顾愤之间:“子重你答应了?你不是拒绝了袁子有的邀请吗!”
陈操之道:“这次是英台兄邀我。并非赌博。”
顾忧之道:“可是英台兄有言在先,若有谁在辩难中折服他,他就终生不娶,回东山隐居。”
陈操之笑道:“英台兄辩才,我不及也。”
徐邈道:“如此说子重是打算在辩难中输给祝英台?这固然助其成名。然而对你的有名有损啊。”
陈操之道:“我不会束手就缚啊。这将是一场极精彩的辩难,我要让旁听者觉得那辩难告负的人也是俊杰,无人敢藐视。”
顾怕之心痒难熬,万分期待。说道:“恨光阴难渡,若是明日便是四月初八就好了。
又道:“我幼时遇有期盼之事,次日就能如愿,我都是早早去睡。一觉醒来就是次日了,可恨今日有四月初三,不能一睡到达。”
陈操之、徐邈皆笑,称顾忧之痴人妙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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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遥远的陈家坞
四月初八一大早,宗之、润儿在雨燕和阿秀的服侍下穿瞬心不,十二岁的宗之和十岁的润儿都是童子妆扮,前发齐眉、垂磐披肩,宗之穿着精致的白绢裙衫,腰佩玉暗,面如皎月,唇红齿白;润儿身量纤细。穿着乘云绣纹绮长裙,眉目如画,脸蛋如羊脂美玉雕琢而成。双颊还有些婴儿肥,粉嘟嘟的可爱至极。两只大眼睛水灵灵的,长而密的睫毛眨一眨、又眨一眨青枝上来道:“宗之、润儿。下楼用早餐了,今天要去灵隐寺进香。要早些出发。”
润儿脆声道:“我和阿兄记的牢牢的。祖母以前叮嘱过丑叔。每年四月初八佛诞要去灵隐寺进香礼佛。丑叔今在钱唐,不能回来。娘亲就要代丑叔去灵隐寺进香还愿,为丑叔的长命灯添加香油。”
宗之、润儿下到底楼,母亲丁幼微已经在等候他二人,丁幼微梳环髻发式,身穿长寿绣长裙,肤色光洁细腻,宛若上品越瓷,莹润且有光泽,细腰秀颈,身形婀娜,望之如二十许丽人。
母子三人用罢早餐,便由来福、来德父子各驾一辆牛车,青枝、阿秀、雨婵跟随,另有荆奴领着六名带刀家兵保护,前往武林山中灵隐寺进香。
年初陈操之去建康之前。荆奴就向陈操之建议要组建陈氏家兵部曲。偌大的家族、万余亩田产,没有一支强有力的私兵保护是不行的,其时山泽中颇多盗匪,常牵劫掠行路客商甚至打家劫舍,士族大户有家兵保护,那些小股盗匪不敢凯觎。钱唐陈氏这两年田产骤增,对那些铤而走险这徒不能不防备一一陈操之也早有组建部曲私兵之意。当即与四伯父陈咸、六伯父陈满商议,陈满眼界窄,觉得组建私兵花费巨大,还有些犹豫不决。陈咸便举例上虞县某庶族大姓被盗贼夜袭、钱帛洗劫一空、族中妇女亦被凌辱之事,陈满一听这话,吓到了。钱唐陈氏组建家兵之事便定了下来,荆奴自陈乃兵户出身,刮练家兵之事便由荆奴负责一一陈操之与冉盛离开钱唐之后,荆奴便开始组建陈氏家兵,从陈氏一百余佃户中挑选了四十名健壮敏捷的年轻子弟,作为陈氏首批家兵,由陈氏锻冶铺打造了四十柄短刀和四十支长矛,每日在九耀山和玉皇让之间操练,荆奴练兵很是严厉,独臂狰狞,虽年近六旬,但精力不输壮年人,那三十名佃户子弟对荆奴极其敬畏。都是干农活出身,也肯吃苦,两个月下来,舞刀执矛,已很有样子,现在陈氏族人外出,都有部曲私兵跟随保护,俨然世家大族派头。
荆奴觉得农家子练兵总是欠缺血性。精兵难得,上月他曾向少主母丁幼微建议想去京口、淮南一带招募六十名流民作为陈氏私兵小如此,陈氏在钱唐将拥有一支首屈一指的私兵一丁幼微与族长陈咸商议。觉得此事宜缓,以钱唐陈氏现在的族产,尚无力供养一支百人部曲。再过两年,钱唐陈氏的家族产业发展壮大后。再扩建私兵不迟一初夏的明圣湖,湖光山色,美不胜收,红日初升,万道霞光铺陈在千顷大湖上,金波做滟,远处的陈氏汪船撒网捕鱼,近岸的荷叶亭亭如盖。已有粉红的花苞欲遮还露一一丁幼微母子三卢、没有乘车,步行赏看风景,润儿喜滋滋道:“真好。这么大的湖都是咱们陈氏的了。”
左民尚书部、祠部以及扬州、吴郡管理户籍、农垦的官吏本月初来到钱唐,明令将明圣湖赐予钱唐陈氏,另有二十荫户列入陈氏家籍,现在的钱唐陈氏已拥有四十荫户,已经超过次等士族的荫户数,只比钱唐第一大族全氏少十户,其余六姓士族皆不及陈氏一湖风吹来,丁幼微鬓发微乱,伸手将缭乱的发丝掠到耳后,右望大将一碧千顷。微笑着想:“小郎是正月十六去建康的,到建康还不足两个月吧,就已为家族办成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