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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品寒士-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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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柔弱与坚强

    月二小巳节,泣日一大早。陆葳蕤在绣阁沐浴,侍山心和另两个婢女从后园摘来兰草和荀药花瓣洒在浴桶中,以兰草和荀药花沐浴是三吴上巳节习俗,据说可以除秽拔楔,对于未婚女子来说。上巳节以芍药花沐浴,还可以获得美满的爱情,《诗经郑风漆诱篇》有云:“漆与消,方涣涣兮。

    士与女,方秉荫兮。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消之外,询哥且乐。维士与女,伊其相徒,赠之以芍药一”这就是描写上巳节青年男女在河边谈情说爱、临别时赠以芍药的诗篇,此时短锄便是一边轻声唱着《漆清》一边立在浴桶边用精美的竹筐为陆葳蕤梳头,那湿漉漉的长发乌黑丰盛,蓖子自发根自发梢梳栉一过,长发就象闪亮的黑缎。而肩背的雪白肌肤好似亭亭荷叶盖。水珠流转不沾,只不过荷叶是绿色的,而陆葳蕤的肌肤洁白无瑕,羊脂白玉亦不足以比拟

    短锄左手食指轻轻触了一下陆葳蕤背部的肌肤,啧啧道:“小娘子真嫩啊,洁白细腻,滑不溜手 ”

    一边的售花吃吃笑道:“是爱不释手。”

    短锄笑道:“若是陈 ”觉得不妥,朝筹花吐了吐舌头,只是笑,不说话了。

    这时,帘外一个小婢说道:“短锄姐姐,你妹子黄莺儿有事找你。”

    短锄听说是她从妹黄莺来寻她,摇头笑道:“这个黄莺儿,一大早就跑到这边来玩,也不怕管事的罚她。”扬声道:“让她等一会,我正侍候小娘子沐浴呢。”

    陆葳蕤道:“短锄你去。或者有什么事呢,莫让黄莺儿等着。”

    短锄道:“她到这边来除了玩要还能有什么事,小娘子性子好,由着她玩,她就爱来这边。”自顾为陆葳蕤栉发。

    过了一会,那小婢又来禀报说黄莺儿有要紧事对葳蕤小娘子说一

    短锄嗔道:“这丫头胆子真不待我去揪她耳朵皮一 ”

    陆葳蕤道:“让她进来。在帘边说话。”

    黄莺儿来到浴室件间,立在绣帘外,有芬芳的水气氤每而出,一个娇婉温柔的声音问:“黄莺儿,有什么事?”

    黄莺儿看看身边的几个婢女和仆妇,嗫嚅道:“葳蕤小娘子,黄莺儿是有事,要紧的事。这个一 那个”

    短锄快刀剪乱麻地道:“有事快说啊,什么这个那个。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黄莺儿心慌起来。背地里流传家主的私语是要受重责的。会被卖掉,黄莺儿不敢说了,支支吾吾道:“我,我没事了,葳蕤小娘子、短锄姐姐,我先回去了。”朝帘内施了一并匕,便要离去。

    陆葳蕤秀眉微蹙,心里暗暗讶异,示意短锄唤黄莺儿进来,短锄便掀帘出去拉着黄莺儿的手进来,陆葳蕤在描金绘彩的浴桶里,露脑袋脖颈在外,轻言细语问:“黄莺儿,有何难处?无妨,尽管说。”

    黄莺儿看着葳蕤小娘子因热水蒸浸而分外娇美的脸蛋,心里安定了一些,说道:“小娘子,黄莺儿昨夜听到一件事,与小娘子有关的,”看了看短锄,补充道:“短锄姐姐也可以听

    陆葳蕤“哦”了一声。便命菩花还有另一个婢女暂时退出帘外,暮花颇为不满,白了黄莺儿一眼,出去了。

    黄莺儿靠近浴桶,低声说了昨夜她听到的家主陆始和六郎君陆禽说的话,短锄惊得目瞪口呆。看着陆葳蕤,急道:“小娘子,这可怎么办,让我阿兄赶紧给陈郎君报信吧?”

    陆葳蕤坐在浴桶里蹙眉不语,一动不动,但漂浮着芍药花瓣和兰草的水面荡起层层涟漪,显然陆葳蕤酥胸起伏,心情激荡。

    黄莺儿看着陆葳蕤美丽含愁的大眼睛,轻声道:“葳蕤小娘子,那我回去了小娘子要小心一些。”

    陆葳蕤压抑着如沸如煎的心情,强笑道:“黄莺儿,谢谢你。”

    黄莺儿走后,暮花两婢又进来了,见小娘子和短锄神色有异,菩花小心翼翼问:小娘子,出什么事了?”

    陆葳蕤稍一迟疑,说道:“我伯父又想逼我联姻一 这事你们不要对他人说起,莫要连累了黄莺儿。”

    这几个婢女都是陆葳蕤心腹之人,真心喜爱葳蕤小娘子,闻言都是脸现忧色,连声答应。

    短锄服侍陆葳蕤穿衣时,附耳道:“让我阿兄去找陈郎君吗?”

    陆葳蕤摇摇头,心道:“陈郎君近日就要出使氐秦,这时让他得知这样的事,一定非常焦急。他还如何能安心出使啊,岂不是误了陈郎君且我伯父、我从兄多次非难陈郎君,我已经觉得很歉仇,心让陈郎君与皇帝对抗,陈郎君这几年为他家族的努力岂不是要白费了,而且还会获罪 ”

    短锄见小娘子摇头,想想也是,皇帝要娶小娘子,告诉陈郎君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又问:“那先告诉夫人?”

    陆葳蕤道:“娘亲刚刚分娩,身子虚弱,怎好告诉她这事!谁都不要告诉,庚皇后驾崩未满一个月。纳妃尚早,不要着急,我有办法的。”

    听陆葳蕤这么说,短锄安下心来小娘子外表柔弱、与世无争,心里是很有主意的,认定的事决不动摇,小娘子说有办法那就真的是有办

    。

    陈操之从郗超那里回到顾府已经是夜里亥时,板栗还在门房等候,说道:“陈郎君,我家小娘子明日想见你一见。”

    陈操之道:“好,桓大司马奏章已上,我后两日便要离开建康,明日便去向陆使君辞行吧。”

    次日,台城太极殿西堂,琅琊王司马昱、尚书令王述、尚书仆射王彪之、西府长史王坦之、中书侍郎郗超、侍中张凭、高歉、散骑常侍谢万、孙绰、御史中承谢安、顾悯之、五兵尚书陆始,还有桓秘、江思玄诸人济济一堂,共议陈操之出使氐秦之事,陆始反对晋升陈操之为七品太子洗马,认为陈操之无论族望和资历都不够格,但琅琊王司马昱和郗超都认为陈操之既代表大晋出使番邦,若无清贵显职则有损威仪,陈操之本是八品参军,擢升一级并不为过,谢安、江思玄诸人也都同意一

    侍中高粒耿直孤僻,一向直言快语,不留情面,唯独对陈操之赞赏有加,这时冷冷道:“出使氐秦若是美差的话,怕也轮不到陈操之,陆尚书有子若肯出使。擢升一级亦无不可。”

    陆始瞪着高歉,高发洋洋不理,高粒连桓温、谢安都敢嘲讽,遑论他人,而且高歉也说得没错。世家大族子弟哪个肯临危地,让陆禽出使氐秦,只怕吓得要称病不出了。

    陆始无言,商议已定。琅琊王司马昱去禀报皇帝司马奕,一面传召陈操之入台城觐见皇帝,皇帝司马奕对作为桓温的心腹陈操之一向无好感,倒是乐意陈操之出使氐秦,氐人凶残,陈操之出使凶多吉少,当即拟定三月初六日由皇帝亲授陈操之旌节,即日出使氐秦。

    三月初四傍晚,陈操之去拜见陆纳,给陆府小郎君送上一份厚礼,并辞行,因礼制,陆夫人分境后一月之内不能见外人,所以陈操之只隔帘向陆夫人问安,听到内室陆小郎君哇哇的啼哭声,这男婴声音洪亮,很是健康。

    陆夫人唤夫君陆纳入内,说道:“葳蕤想明日与陈郎君游秦埠河;请夫君怜惜恩准。”

    陆纳看了一眼垂首立在一边的陆葳蕤,皱眉道:“游秦淮就不必了,被人撞见不雅,让操之明日来府中吧。”

    陆夫人张文纨现在有了儿子,底气甚足,笑道:“夫君这样可谓是掩耳盗铃,建康城哪个不知操之与葳蕤之事!前些日操之在府上作画;也是尽人皆知,谁又敢取笑半分。到是怜惜操之的居多;夫君也念操之后日便要数千里北上,葳蕤苦候,就让他二人畅快一游嘛,其实夫君心里不也视操之为子婿了吗!二伯过于多虑,操之与葳蕤之事传遍江左,也未见得就损害了我陆氏声誉,北人重门第、江左重人物,如操之这般的人物江左又有几人?”

    陆纳微笑起来,说道:“我倒不知文纨还这般雄辩!”看着陆葳蕤道:“也罢小心谨慎,莫要抛头露面。”

    陆葳蕤赶紧跪下,谢过爹爹。

    陆纳留陈操之用晚餐。问:“操之巨舟可曾开始建造?”

    这是去年陈操之答应过陆纳的,若三年内无力说服陆始、迎娶陆葳蕤,则造巨舟携葳蕤浮海再去,效范蠢与西施

    陈操之躬身道:“造巨舟之先,操之还想努力拼搏一回,三媒六礼娶葳蕤过门是我虽盼望的。”

    陆纳点了一下头,说道:“操之出使氐秦,我有一物相赠。”携手陈操之来到侧院,就见一仆牵着一匹高头大马过来,此马高七尺余;长腿瘦颈、两耳尖尖、通体墨黑,没有半根杂毛

    陆纳道:“此是凉州牧张玄舰前年遣使毙见皇上,一批随同来京的凉州商人带来的胡马,应是西域产,颇为神骏,操之出使氐秦,正需要一匹好马,且收下,不必言谢。”

六十三、今日私订终身

    当夜,陈操!叉尖乌衣蔡向谢安、谢万辞行,并问谢玄乍灶荆州?谢玄道:“张玄之被辟为征西橡,将与我一道启程,大约就在本月中旬。”

    谢道韫道:“桓公命我征召顾长康入西府,子重代我问他一声,是否后日与子重同行?”

    陈操之点头道:“好,我回去问问长康,明日一早答复,长康喜热闹。想必是要与我同行的。”

    又叙谈半晌,陈操之告辞,谢安、谢万送至庭下,看着陈操之夜色中离去,谢万问谢安道:“三兄,陈操之此行能建功否?”

    谢安道:“氐秦杰出人物甚多。王猛大才、姚长英武,苻坚可称雄杰、待融亦具韬略,其君臣同心,国势蒸蒸日上,操之周旋于这些人物之间,要想建功,难哉!但我观操之。言谈间对氐秦君臣如苻坚、王猛辈性情喜好知之甚悉,但对两淮诸将却又不甚了解,实可怪也!”

    谢万道:“此子真乃奇才,谈玄高妙,务实有策,就连阿遏都觉自愧不如,阿元”说起侄女谢道韫,谢万皱眉道;“三兄究竟如何考虑的,真想撮合阿元与陈操之?”

    谢安微微一笑,问:“四弟以为呢?”

    谢万道:“若是一年前,我是绝不同意的,但现在看来,陈操之品貌才识,江左年轻子弟中出类拔萃者也,而且我也看出来了,阿元清谈拒婚,正是为了这个。陈操之,可是吴郡陆始都自重门第,坚决不肯嫁女给陈操之,难道我陈郡谢氏却要人弃我取吗,岂不要被那些南人所笑!”

    谢安捻须笑道:“这事不用急着下定论,待陈操之出使归来再看,或许局面又是一变阿元的性子我们做叔父的哪里会不清楚,莫要强拗她,阿元福禄不薄,不会抱憾终生的。”

    三月初五清晨,陈操之乘牛车来迎陆葳蕤,陆葳蕤只带了短锄、菩花二婢,别无他人,临上车,陆葳蕤叮嘱了身为陆府管事的板栗一些话。板栗唯唯称是,便过来对陈操之道:“陈郎君,我家小娘子等下想看看秦淮河畔陈氏宅第,是不是让那些工匠暂歇一日、闲杂人等都避一避?”

    陈操之便命黄小统去传他的话,让营建东园的工匠人等今日一律撤出。板栗便与黄小统一道先去了。

    陈操之跟在陆葳蕤的车畔走了一程,与陆葳蕤隔窗说话,不知为何。今日陆葳蕤言语不多,眼神也有些奇怪,时而羞涩、时而决绝,复杂难明

    陈操之心道:“葳蕤是因为我明日就要远行从而心情复杂的吧,等下我好生安慰一下她。

    两辆牛车来到秦淮河渡口,一艘装饰华丽的画航已等候着,画航长四丈,篷盖、舱壁精美无比,是陈操之向张彤云的伯父侍中张凭借来的。

    陈操之牵着陆葳蕤的手上了画航,短锄、誓花跟上。除了三个船工。别无他人。

    画般悠悠荡荡,顺流而下。

    朝阳升起,河水细波荡漾,点点金光闪烁,此时的秦淮河两岸,尚没有十里珠帘、画艘凌波的盛况。但暮春时节,两岸梨花似雪,又有桃李争艳,各色春花竞相绽放,让人赏心悦目。

    短锄、菩花避到舟头与老船工说话。好让葳蕤小娘子与陈郎君独处,短锄心想:小娘子会向陈郎君说那件事吗?这样的大事小娘子一个人怎么应付得过来!”

    画船船舱两边各开着四扇雕花小窗。陈操之与陆葳蕤并肩立在一扇窗前,看秦谁河水和河岸,指点花树名字

    陈操之见陆葳蕤不怎么看风景。只是看着他,便笑道:“葳蕤,不要担心,我少则三月,多则半年。就会回来,我不会有事的,我乡天师道杜道首,桓大司马、王右军皆重其道术,言**福,应验如神,杜道首曾看我骨相,说我寿享遐龄、富贵双全。”说着,轻轻搂住陆葳蕤细软腰肢。

    陆葳蕤“嗯”了一声道:“陈郎君在外要自己保重,我会等着陈郎君回来,我一定要嫁给陈郎君。”

    陆葳蕤平日很少会说这样直露的话。陈操之搂着她细腰的手臂一紧。柔声道:“我也是非葳蕤不娶,我想,明年我就能娶你过门。”

    画舷顺流向西驶出六、七里,这才返航,大舟辰时末回到南城渡口,登岸乘车,向陈氏宅第东园而来。

    陈氏宅第占地四十亩,一溜院墙已围上,营建的东园约占宅基地的三分之一,远远的可见亭台楼阁的翘角飞檐,宅第大门尚未建造,只是两扇粗糙的大木门,门前停百一二八辆牛车。板栗和黄小统在门前等候着,坏有两名陈憾月尝六

    短锄先下车去和其兄板栗说了几句话,过来道:“小娘子。都准备好了。”

    陈操之伸手扶陆葳蕤下车,奇怪地问:“这些牛车都是陆氏的吗,准备什么了?”

    短锄笑笑的不说话。眼望陆葳蕤,陆葳蕤面色绯红道:“我命板栗在里面布置了一下,可以安坐而已。”

    陈操之道:“那应早点告诉我,我命人来布置便是。”

    短锄道:“这个得我家卜娘子布置才好。”又道:“陈郎君你在门前等一会,我与小娘子先进去。”说着,与菩花拥着陆葳蕤进去

    。

    陈操之有些莫名其妙。问板栗,板栗道:“这是小娘子吩咐的,陈郎君稍等片刻便知。”

    陈操之便在门前踱步等候,心里隐隐期待。

    大约过了一刻时,短锄出来道:“陈郎君,请跟我来。”

    陈操之便跟着短锄进了大门,过门厅、茶厅、正厅,来到内宅,内宅有两幢双层大楼,东西相向,双重廊贯通,这些建筑基本完工,只匀后期装饰

    短锄熟门熟路地引着陈操之上西楼,一边对陈操之道:“我家小娘子喜欢西楼,因为陈郎君在陈家坞也住在西楼。”

    楼下有十来个健壮仆妇。见到陈操之,一齐施礼,短锄便道:“好了,你们先到前厅候着。有事我会唤你们。”那些仆妇便都退出去。

    陈操之上到二楼,见暮花立在阁前,这二楼几个大房间门窗都未安装,房内空空如也的。而现在,却是帘幕低垂,显然是陆府的人布置的。

    菩花轻声道:“陈郎君请进,我家小娘子在里面。”说着,撩起门帘

    陈操之也觉得气氛特异。整了整衣冠,迈步入内,门帘轻飘飘在身后垂下,却见室内几案苇席毕备,陆葳蕤盛装端坐,宝钠花钗冠,紫色绣儒长裙,薄施脂粉,眉目如画,娇滴滴丽色动人,见陈操之进来,膝行两步,拜倒于地,声音娇颤:“陈郎,妾身有礼。”

    陈操之心猛地一颤,眼泪霎时蓄满眼眶,快步上前,与陆葳蕤相对而跪。双手捧起陆葳蕤的脸蛋,这女郎也是泪光盈盈一

    陈操之道:“葳蕤。我说过的,我一定要三媒六礼迎娶你过门,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陆葳蕤道:“我知道,我不怕久等,可是我今日就想成为陈郎君的妻子,我不在乎三媒六礼,我只要我喜欢、陈郎君喜欢,巨舟浮海,”

    陈操之轻抚她面颊。问:“葳蕤,出什么事了吗?”墨眉一皱,问:“是不是你二伯父又逼婚了?”

    陆葳蕤镇静自若,答道:“二伯父是想让我与其他世家大族联姻”声音低下去:“我是陈郎的妻子,之死靡它。

    陈操之吻着陆葳蕤的唇。说道:“葳蕤,我觉得很对不起你一

    陆葳蕤伸手按在陈操之唇上,摇头道:“陈郎以后可以三媒六礼娶我,而今日,我们私订终身。”说着。将牢盘上的一个瓠一分为二,各盛一酌酒,将其中一半恭恭敬敬举给陈操之,此为合卷酒。

    陈操之迟疑了一下。接过卷酒,凝视陆葳蕤的美眸,缓缓道:“礼教岂为我辈而设,今日我们便做夫妻”与陆葳蕤共饮合卷酒。

    锦樟飘荡,将这间大房间隔成内外两间,里面那间,一张四屏大床摆在正中,帷幄低垂,边上箱奄铜镜,一应具备。

    陈操之看着眼前的四屏大床,感觉陆葳蕤柔软的小手火势,手心微汗。这女郎的决心和深情罕见一

    陈操之低声问:“葳蕤,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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