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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皇后这两位可足浑氏还有清河公主慕容钦忱,匆匆换上宫女的衣物。带了五、六个心腹宫女,跟着可足浑翼从小门出了邯宫,一路都是逃难的百姓。便乘乱出了西门,步行来到嵯峨山下,太后可足浑氏担惊受怕,双腿直打颤,上不得山,是慕容钦忱和皇后小可足浑氏左右搀扶才上得石门,来到龙岗寺外一
龙岗寺是大燕的皇家寺院,普通百姓不得入内,所以虽值兵荒马乱。却没有民众来此避难,都忘了嵯峨山还有这么一座佛寺一
龙岗寺长老些法雅闻知太后避难来此,赶紧出迎,安排太后一行十余人在后山天落泉边的竹林精舍住下,送上食物,一面派僧人打探城内情况一
半夜丑时,桓熙领八百甲士明火执杖闯入邯宫,却见内侍、宫娥逃跑一空。有些宫室有悬梁自尽的嫔妃在一悠一晃,景象惨淡,赶到太武九殿,知燕主慕容障已逃,有军士禀道:“陈司马已遣轻骑追击
狂熙“嗯”了一声,又至燕太后寝宫,也是不见人迹,桓熙以为燕太后可足浑氏随燕主慕容障一起逃跑了,怒道:“就是追至龙城,也要把慕容障抓回来。”一面命军士拨索邯宫
这一搜。搜出几个躲藏在隐秘处的内侍,被揪到桓熙跟前,略一审问。便说出燕太后和皇后还有清河公主并未与慕容障一道出逃。而是后来才跟随尚书仆射可足浑翼悄悄出宫的
桓熙正为燕国第一美人清乐公主而来,闻言便欲率军亲自去追辑。跪在一边的一个内侍邀功道:“大将军小人听到那可足浑翼说。将往龙岗寺避难。”
桓熙大喜,问:“龙岗寺离此几许路程?”
内侍道:“禀大将军,龙岗寺就在城西北方向的嵯峨山中,离此七、八里路程。”
桓熙即率八百军士出邯城西门,朝嵯峨山方向驰去,来到山下,天色已微明,半山云雾,佛寺缥缈
狂熙命军士下马,守住前后山道路,他领着三百甲士拾级上山,遥见巨石耸峙的山门前,一位白须清瘤的老僧双手合什,似在念诵佛号。平静地看着他们一行上山,至近前,老僧迎上数步,问讯道:“贫道堑法雅,见过将军,不知将军高姓大名?。
桓温在荆州对高僧释道安甚是礼敬,所以桓熙也不敢无礼,施礼道:“晋安北将军桓熙,来贵寺搜查伪燕逆臣,请法师行个方便
堑法雅道:“原来是祖公世子,贫道失敬,贫道有一师弟,名堑法汰,现在建康弘法,世子可曾知晓?”
桓熙道:“原来法师是瓦官寺堑长老的师兄,在下有礼了,请法师让一步,以便我等入内搜查,此乃军国大事,在下不敢耽误。”
堑法雅见桓熙有不耐烦的神情,便不再多说,侧身道:“将军请。
。
狂熙略一拱手,便从巨石山门内过,来到龙岗寺外,见大殿三猛,禅院僧舍数十间,便命甲士一一按查,片刻功夫,甲士回报,寺中不见有女子
堑法雅立在一边念佛,神色诱然,龙岗寺受燕皇室供奉,兰法雅自然要维护燕太后诸人,而且那些都是女子。堑法雅不愿她们落入晋军手中,眼前这个左颊有大疤的狂熙胆汉不,燕太后、公辛落到此人年里,只怕会受到玷※
桓熙想问堑法雅这龙岗寺是否还有其他院舍,见老僧专心念佛的样子,心知问了也不会说,便命军士搜索整座嵯峨山,不一会,军士回报,后山竹林后有几间竹舍,里面有女子,军士未敢闯入搜查,请桓刺史前去察看
堑法雅连连摇头,说道:“桓将军,那只是几个来小寺避战乱的寻常民妇。将军率仁义之师,岂能为难几个女子!”
桓熙冷笑道:“只是寻常民妇吗,我倒要见识见识。
”
堑法雅听桓熙这么说,就知道燕太后可足浑氏行踪被人告发了,桓熙是专为燕太后她们而来一
这时堑法雅也无法可想,只有快步跟着桓熙穿过竹林来到那几间精舍外,竹林精舍门户紧闭,静悄悄无声。
堑法雅再次请求桓熙莫要为难这几个女子,桓熙毫不理睬,朝精舍中人喝道:“里面的人速速出来,否则一把火烧个干净。”
军士手里还有夜里未燃尽的火炬,这时都恐吓道:“再不出来,就放火烧屋。”
老僧些法雅怒道:“此乃佛门清净地,汝等要杀人放火,就先杀了老僧。”说着拦在竹林精舍前一
正这时,精舍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身材高挑的白衣女子走了出来,这女子身高在七尺三寸外,发黑如漆,肤若凝脂,初升的阳光照在她的脸庞上,那浅碧色的眼眸似有宝石光华流传
自狂熙以下,天落泉边的晋军将士看到这样一个白衣女郎,呼吸俱为之一窒,人人都在想:这世间竟有这么美的女子!
这美再非凡的白衣女郎朝桓熙等人一望,问道:“陈操之何在?陈操之没有来吗?”
桓熙立时从短暂的失神中醒悟过来,这个白衣女郎应是清河公主慕容钦忱,大燕第一美女的果然名不虚传,但此女一出来就问陈操之,这让桓熙极为憋闷,冷冷道:“陈操之乃我帐下行军司马,你,是何人?”
清河公主慕容钦忱这才注目桓熙,见这男子左颊有一四陷的疤痕,甚是丑恶,便厌嫌地移开目光。望着远处的邯都大城,笼在长袖里的右手紧紧握着一把镶金嵌玉的小刀,说道:“我乃大燕公主,汝等来此,是要杀害还是淫辱?”
桓熙没想到这鲜卑公主会这么说,还能如此镇定,说道:“我大晋汉人岂会如你鲜卑人射狼凶性。永嘉之后,你们鲜卑人杀害了我多少汉人!”
慕容钦忱道:“杀汉人最多的是匈奴和白褐,还有段氏鲜卑,段氏鲜卑已被我慕容氏所灭,我慕容氏一向仰慕汉人文化,自入中原,施行仁政,甚得汉民拥戴,我叔父太原王去世之后,燕境百姓无不流涕,称我叔父是古之遗爱,建祠膜拜小此事尽人皆知。”
桓熙没想到这个鲜卑公主不仅美貌,更是伶牙俐齿,哂笑道:“我晋军北伐,深入燕境,所过郡县不见仁政,但见民不聊生,不然,我晋军又练以能势如破竹、直捣邯都!”
慕容钦忱叹息一声,闻者心悸,慕容钦忱幽幽道:“哪个国家、哪个朝代没有佞臣?毁我大燕社稷的是上庸王,岂尽是汝等之力!”
这时,精舍内燕太后可足浑氏颤声唤道:“钦钦”是示意慕容钦忱莫要激怒晋将。
桓熙知道清河公主名慕容钦忱,却万万没想到慕容钦忱的小字竟是“钦钦”这与李静妹的小字“倾倾”谐音,真乃天意也,父亲桓温纳成汉的公主,他纳鲜卑公主,岂非美事!
桓熙想着他少年时便暗恋的李静妹,看着眼前慕容钦忱的绝世美色,不禁目眩神迷、色授魂与。当即命军士退开数丈,他则近前低声道:“若公主肯依从于我,我敢担保鲜卑一族安然无恙。”
慕容钦忱退后一步,眼现厌恶之色,说道:“若我不愿,你是否就要施暴?”心里想的是:“狂温世称英雄,他这儿子怎么如此不堪,这样的人能有什么才干执掌大权!”
桓熙有些恼羞成怒,说道:“莫要逞口舌之利,大祸来临,悔之无及。”
慕容钦忱道:“已是国破家亡,还有何祸,无非一死而已。”
桓熙冷笑一声,喝命军士拆了这竹林精舍,将精舍中人尽数带回邯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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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以泉为镜
么了天明。()邯城混乱稍定,陈操点正准备与桓熙及田洛鲨去漳河南岸恭请大司马桓温入城,却遍寻桓熙不见,有军士道狂刺史去嵯峨山龙岗寺了
陈操之奇道:“祖刺史去龙岗寺作甚?”
军士禀道:“桓刺史闻知燕太后、公主逃去龙岗寺,是以率人追捕去了。”
陈操之一愕,他也以为燕太后随燕主慕容障一起出逃了,未想燕太后、公主却是往龙岗寺避难,那竹林精舍外将一团揉碎花瓣掷在他脸上的情景霎时鲜明如昨、那漳水南岸柳林外骑着枣红大马的鲜卑少女骄傲明艳的形象鲜活动人陈操之墨眉微皱。又记起去年在姑孰溪南岸酒肆与桓熙、祖石秀诸人饮宴。喝得面色通红的桓熙突然说道:“我闻鲜卑清河公主甚美。待明年北伐成功,我将取归专宠。”说这话时。还醉眼斜睨着他颇有挑衅之意
陈操之命亲卫去请田洛、蔡广、戴循诸将与他一起去嵯峨山在嵯峨山下果然看到有桓熙的亲兵甲士在守卫,陈操之诸人上到龙岗寺,问知寺僧扭熙去了天落泉边精舍。陈操之、田洛诸人便从竹林小径穿过,就见竹林精舍军士拥挤,龙岗寺长老堑法雅白须飘动,正与桓熙力争,阻止军士拆毁这三间精舍
在老僧堑法雅身后,立着一个黑发披垂、身材高挑的绝美少女。浅蓝色的眸子满含愤怒、闪亮的白牙咬着嫣红的唇、左衽白袍下隆起的胸脯急剧起伏,整个身子都因悲伤的愤怒和无奈的恐惧而战栗着,右手笼在宽袖中
两年不见,清河公主慕容钦忱长高了不少,看着比谢道韫还高一些。鲜卑贵族女子传统的紧身左衽长袍勾勒出丰胸细腰、长腿翘臀。极具女子诱惑的韵味,嗯,慕容钦忱今年十四岁了,鲜卑女子早熟。十二、三岁婚嫁的比比皆是,前年看慕容忱就已是成熟少女模样了一
陈操之立在那些甲士身后,冷眼看看狂熙想干什么,但那些甲士看到陈操之率诸将来到,赶紧两边退开,让出一条道路,在北府军中,陈操之的威望极高,这种威望不是依靠朝廷任命能得到的,淡仪的奇袭、渑池痛击氐秦二万步骑、黄河北岸凭借却月大阵以寡胜众大改燕军数万铁骑,这样的赫赫战功让北府军从高级将领到普通军士,无不衷心敬服一
立在木楼短廊上的清河公主慕容钦忱一看就认出了陈操之,虽然陈操之甲胄在身、军旅装束,但慕容钦忱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陈操之,这咋。让她恨得咬牙切齿、却又念念不忘的江左男子!
不知为什么。一直坚强不肯流半滴眼泪的慕容钦忱此时却陡然鼻子一酸。眼泪忍都忍不住,却也没有背过身去,任凭眼泪滑过白玉般双颊。只是恨恨地盯着缓步走近的陈操之。又恨又委屈
堑法雅见是陈操之,赶紧上前合什见礼。口宣佛号道:“无量光佛。陈檀越来得正好,这位狂檀越要拆我佛寺,陈檀越定要劝止啊。
陈操之向桓熙略一拱手,即向老僧些法雅施礼道:“堑长老勿忧,我晋军北伐,乃是仁义之师,救中原百姓于倒悬,民舍不敢擅毁一间,何况佛寺。”
生怕一出来就被砍头的燕尚书仆射可足浑翼听到陈操之这么说。心中略定。这时走出来长揖到地。说道:“陈洗马,在下可足浑翼。陈洗马还记得否?”
可足浑翼现在是亡国之臣,陈操之当然对他不能太客气,点了点头。说道:“请勿惊惧,我奉大司马框公之命特来取伪燕太后诸人还邯宫。
”
可足浑翼知道无法违抗,好在陈操之是旧相识,又是博通儒玄风雅蕴藉的名士,应该不会对燕太后、皇后过于无礼,返身入内与姐姐可足浑氏商议了几句,出来道:“我等愿归邯宫。但请陈洗马约束军士。不得冒犯。否则我等宁可自尽于此。”
陈操之心道:“国破家亡实在可悲,要这空口允诺有何用,军士是不敢冒犯,但将军要冒犯你又能奈何,到这地步完全是砧板上的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点头道:“这个自然,请吧。”
桓熙见陈操之一到,事情迎刃而解,而且陈操之发号施令,完全没把他这个北府军主帅放在眼里,不禁大为不忿。喝道:“来人,把这一干妄称帝后的胡贼都绑缚起来解送邯宫!”
可足浑翼大惊失色,网走到门边的燕太后可足浑氏吓得软倒在地,慕容钦忱赶紧去扶,袖底的小刀掉在地上
“且慢。”陈操之眉头一皱,示意甲士不得擅动,他近前对桓熙低声道:“伯道兄,框公有命。不得伤害燕皇室,应许其投降,在收揽燕境民心。”
“搬出我父来压我!”狂熙心里冷笑,他对陈操之已是忍无可忍,这个陈操之在父亲面前自称有诸葛亮那样的忠心,却把他比作刘禅。他狂熙是刘禅那样不堪的昏庸之人吗,乐不思蜀,千古笑谈啊,这完全是污辱,**裸的污辱,可气的是父亲却被陈操之谗言迷惑,还一再叮嘱他要厚待陈操之,说陈操之必会殊精竭虑辅佐他,这陈操之哪里象是会忠心辅佐他的人,现在就已经开始专权,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桓熙也是一个很骄傲的人,他在父亲狂温面前曾非议过陈操之。却遭父亲呵斥,现在他已不想多说,他想激怒陈操之,让陈操之暴露其狼子野心,当下也压低声音道:“我欲纳鲜卑公主,陈司马夜间将她送到我住处吧。”
陈操之眼睛眯起,稍敛目光中危险的锋芒,桓熙这是明确地挑衅,清河公主美丽诱人,狂熙有凯觎之意并不稀奇,但这样轻佻地要陈操之送清河公主去他住处,这就是刻意的羞辱。桓熙这是把清河公主当作陈操之的女人,虽然陈操之并不这样认为,但这样的羞辱还是不能承受的一
陈操之微笑道:“伯道兄。我们借一步说话。”迈步走到天落泉边。两年前的七月十五盂兰盆节,陈操之曾在这里看燕太后可足浑氏和清河公主等人在此流泉山涧释放引魂灯
狂熙歪了歪脸跟了过来,他自去年京口之乱左颊箭伤之后脸就有些歪了。…妥二淳陈操!怎么面对汝件事,陈操之若是能忍。那桓熙当然…怀大畅。从此他就有了藐视陈操之的底气,若陈操之不能忍,大起争执,那么这也是狂熙愿意看到的,这样他父亲槌温就不会再认为陈操之以后会忠心耿耿辅佐他,自然就要暗削陈操之的兵权
“陈司马有何话说?”桓熙面有得色道。
陈操之眼望远处的邯城,并不看桓熙,淡淡道:“框公立世子是前年年底定下的吧”
狂熙听陈操之这么说,以为陈操之是要向他示好,因为他听父亲祖温说说过陈操之建议立嫡以长不以贤,但狂熙不想承陈操之这个情,他兄弟五人,他年长并且已居州刺史高位,承继父亲桓温的基业是顺理成章的事,就是没有陈操之这样建议。父亲也肯定会立他为世子,当下也淡淡道:“听闻陈司马曾为我美言,那么多谢了。”
陈操之道:“桓公一代雄杰,魏武、晋文之俦也,桓刺史认为自己能承继父亲之威,号令群臣吗?”
栖熙眉毛一挑,口气严厉道:“陈司马此言何意?”
陈操之走近天落泉边,这半亩大小的泉池清澈见底、水平如镜,陈操之指着泉镜道:“你看看这里便知。”
狂熙疑惑地走近来看那鬼水,阳光照彻浅浅山泉,在池底留下微微荡漾的光斑,别无所见,正要开口相问,陈操之靠近一步,修长的身子遮住狂熙面前的阳光,说道:“请细看。”
狂熙虽对陈操之不满,但对陈操之的智略还是不由自主信服的,闻言又细看,面前的泉水被陈操之遮住阳光,可以映出水边到影,桓熙清晰地看到自己的那张脸,眉毛粗散,鼻子尖细,左颊的那块大伤痛极其醒目,因为这块疤,整张脸就显得扭曲狞恶
自受箭伤之后,桓熙只照过一次镜子,气得将那面铜镜砸成几片,从此勒令身边侍女再不许使用镜子,狂温的妻子是陈郡阳夏袁氏的女郎,阳夏袁氏是仅次于王、谢的高门大族,但桓熙与妻子袁氏不甚和睦。自去年五月后,袁氏更是长住母家,很少回去,桓熙更可以把府中的铜镜尽数销毁,奴仆婢女畏他小自然没谁敢取笑他的箭疤,到了军中。惯于厮杀的北府将士也没人过于在意他的伤痕,久而久之,桓熙也就刻意地遗忘了自己脸上有这么一块疤,还以为自己俊雅如初,但今日。在这嵯峨山天落泉边,陈操之明确地让他看到自己的丑陋一
桓熙霍然转身,两眼死死盯着陈操之,鼻孔翕张,箭疤牵扯得面容更为扭曲,那副样子象是要咬人一
“陈操之,你这是何意,故意羞辱我是吗?”狂熙闷着嗓子,声音有些低哑。
陈操之声音也很轻,说道:“仪容不整。如何为百官表率,狂公岂无虑于此!”说罢,转身走回竹林精舍,对可足浑翼道:“请诸位下山。山下有马车等候,不必担心受到惊扰。”
可足浑翼见陈操之彬彬有礼。不象那个桓熙凶神恶煞,惊魂稍定,赶紧命两咋。宫娥搀起太后可足浑氏,与女儿小可足浑氏还有清河公主慕容钦忱下山,老僧堑法雅赶紧跟下去
慕容钦忱走过陈操之身边。幽蓝迷人的眼眸斜稀陈操之,下唇有细细齿痕,说道:“你背叛了自己的誓言!”说罢便跟着老僧堑法雅下山去。
陈操之不明白慕容钦忱说的是什么,这时也无暇追究,唤道:“些